无歌的城邦-哭红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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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老板被“冬瓜”扎成重伤。加之“老鼠”那几十下七伤拳,也打得林老板内鼻青脸肿脖子於,这一切都算到了江城的头上,结果江城以“故意伤人罪”判刑一年半。

    “这小子,跟我玩,要不是你拚命求情,我整死他!”林老板犹不解恨,对叶岚说,“信不?我出个几个钱,要法官怎么判就怎么判!”

    “那是那是。”叶岚陪着笑脸,“林老板是谁?身价上亿的老板!跺一跺脚松乡镇的地皮都要抖几抖!江城是什么?身无分文的打工仔!林老板怎么会和这种人一般见识呢,您说是不是?否则有失身份的嘛!”

    马屁是天下最有效的迷魂药,尤其是漂亮的女人的马屁,更具有原子弹般的杀伤力。林老板被叶岚前呼后哄,哄得通体舒泰,纵是身上的几处伤口发痛时也有酥麻的感觉。“最难消受美人福。”林老板是个典型的见色亡命的主儿。

    江城被抓了,“老鼠”和“冬瓜”逃了,吴文也杳无音讯,盛宴刚刚开始,一切就已烟消云散,这让丽娟陷入绝望的深渊。她觉得自己就像一叶漂在漫漫大海上的扁舟,独自面对狂风恶浪,随时都有沉入大海的可能。

    江城入狱后没几日,丽娟便去探监。俩人的眼光一相遇就泣不成声。狱警在一旁提醒说:“别光顾哭啦,就那么几分钟呢,有话赶紧说吧。”

    “娟,是我不好,连累了你,叫你们两手空空一无所有……”江城抹了一把泪,哽咽着说。

    “城哥……你千万不要这么说……”丽娟抽泣着,“这不是你的错。我现在只希望你在……里……里面……好好改造,争取减刑早些出来。我……我们都在等你……”

    “是我眼瞎,贪小便宜,交人不慎,遭人暗算,才落到现在这个地步。怨不得别人……”

    “过去的就让它永远过去了,再想也没有用。你要向前看,向前看……。呜……呜……”

    “娟,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你……”江城握住丽娟的手,“你现在一个人在外面,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知道吗?我们这帮人都堕落了,就只有你了,我希望我们这帮人还有一个人是干净的。”

    江城的话令丽娟痛彻心扉,她使劲地连连地点着头,泪如雨下。“我……我会的……,我就是做普工也不会走……邪门歪道!”顿了顿又说,“你不要恨叶岚,她……她都是为……为了你……好……”

    “纵使是这样,她也不应该走这一步。她的目的是不让我住牢,可我现在还不是住牢了?”

    “可是你要知道,她不是背叛你,而是想救你。不管结果怎么样,她的初衷都是好的,所以你一定不要恨她!”

    江城长叹了一口气,痛苦地说:“我可以做到不恨她,可我们却回不到从前了。”

    “这我不强求,我只要你不恨她!”

    “我不恨她,我只恨我自己……”江城又掩面失声。

    “好了,不说这些了。”丽娟别开话题,“你还有要吩咐我的?”

    “有他们消息了,你立即告诉我。”江城说。

    丽娟知道江城所说的“他们”是雷军和强子,点了点头没应声。江城又道:“还有吴文,你也要想法设法的打听,我们现在需要他,请他出关吧,不要做劳什子和尚道士了!”

    “嗯!我们一定会把吴文挖出来。”

    就在叶丽娟探监后的第五天,“老鼠”和“冬瓜”终于在南京郊区的一个小庙里找到了吴文。

    这里面有某些侦探小说的情节。

    那天“老鼠”和“冬瓜”惶惶怆怆地爬上广州至南京的火车,想着江城一个人在海都受苦,只觉肝胆欲裂,五脏俱焚,恨不得放声大哭一场。

    到南京后他们马不停蹄地来到婉雪的家。婉雪的父母看见他们又惊又喜,寒暄过后问是怎么回事?“老鼠”只说是受吴文的父母所托,务必要把他找出来,对江城的事只字没提。婉雪的父母满脸凄伤,说吴文这孩子,自出走后就没回过家,也没联系过。只是每个月叫人送油送米来。我……我们……,说到这里已是老泪纵横。“老鼠”两人也怀想婉雪,四人相对而泣。

    悲伤了一阵,“老鼠”便问那个送米人的模样,想从那人身上得到吴文的蛛丝马迹。婉雪爸想了想,说,那人大概就在这两天要送米来,等他来了你们再仔细问问。

    这消息令强子两人振奋不已,好像吴文已是瓮中之鳖,捉手可来。

    洗漱后在婉雪家稍稍休息了一下,“老鼠”和“冬瓜”便告辞出来,说是到街上买点生活用品,出门后却折身买了鞭、香和冥钱,去祭婉雪。

    婉雪墓碑上的照片栩栩如生,明眸皓齿地微笑着看着“老鼠”和“冬瓜”,仿佛在问他们为什么来南京了?如烟的往事活灵活现地一幕幕涌上他们心头,一切的一切都好像就在昨日,然而已天人两隔。再想起现在一帮人的惨状,住牢的住牢,出家的出家,逃命的逃命,做小三的做小三,个个凄凄惨惨,强子和雷军大恸,抚碑痛哭了一番。

    第三日,终于等到了那个送米的人,雷军和强子像遇到了大救星,敬烟端茶地伺候,请那人说出吴文的下落。怎奈那人的口像上了检察院的封条,半字不透,烟也不抽茶也不喝,掉头就走。两人像跟特务似的跟出来,恨不得跟那人下跪。最后“冬瓜”急了,大吼一声:“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要你说一下他的地址,有这么难吗?”

    “我答应过他的,不泄露他的一丝一毫。”那人操着河南口音瓮声瓮气地说。

    “我告诉你,你今天说也得说,不说也得说。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那人见“冬瓜”满脸横肉面目狰狞,不禁有几分怕了。“老鼠”忙在一边唱白脸,说事件是如此如此,那人听后“哦”了一声,说原来是这样,难怪你们激得屁眼冒青烟!得了得了,我就说给你们听吧,那人在高淳县花山玉泉寺当和尚。

    两人喜得脚步踉跄,忙回家报迅。婉雪的父母得知消息,激动得浑身发颤,喃喃自语不停:“天可怜见!天可怜见!”当即便要去见吴文。“老鼠”和“冬瓜”对望了一眼,暗想有两位老人同去,对吴文的压力更大,于是便叫了一辆的士,四人直扑高淳县花山玉泉寺。

    自失去婉雪后,吴文便万念俱灰。然两位老人晚年痛失爱女,极需亲情的抚慰,他无法也不能舍弃,于是悉心照顾了两个多月。但婉雪的音容笑貌像空气一样无处不在,无时不存,这对他是个极大的折磨。他的神经衰弱更厉害了,头发一绺绺地往下掉。最后实在捱不下去,便给两位老人留下一纸书信,悄然出家。

    这玉泉寺与南京相隔一百多公里,地处高淳县城东南15公里的花山半腰,相传始建于南北朝。因山间长有白牡丹(一说石牡丹)和“峻岭盘旋,飞泉清洌,久旱不涸”而得名。

    当“冬瓜”一行四人来到花山时,只见寺庙端坐山腰,左右两峰相抱;登上山来,寺门乃向东南,前方五峰连绵相簇,恰如五虎卧守。寺内有五间大雄宝殿,双檐构建,高大雄伟。三尊大佛端坐宝殿中间,两侧分立十八罗汉,庄严肃穆。山门横额石刻“玉泉古寺”四字,两旁楹联书“玉馨金钟敲佛地,泉声松韵锁禅门。”“老鼠”看了叹道:“吴文真会挑地方,这里真是世外桃源啊!”

    “你不会也想出家吧?”“冬瓜”说。

    “佛门圣地,少胡言乱语。办正事要紧。”“老鼠”少有的镇静。

    四人都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仿佛在等待一个新生儿的降临。四双眼睛像搜索敌机的雷达一样扫过不停,但不见吴文的踪影。“冬瓜”急了,忍不住在大雄宝殿上嚷起来:“吴文,吴文,你给我出来!出来!”唬得几个念经的和尚面面相觑。一个年长的过来打了声“阿弥佗佛”,问道:“请问几位施主找谁?”

    “老鼠”忙回了一个揖,说道:“大师,我们找一个叫吴文的,他在这里出家前是个作家。现在他家里出了急事,请您行个方便让他出来下。”说完又深深作了一个揖。

    “阿弥佗佛!吴文?作家?”老和尚沉吟半晌,缓缓说道,“我们这有个带发修行的,不知是不是他?”

    雷军和强子对看了一眼,感觉此人十有八九就是吴文,忙求道:“大师,能找出这人让我们看看吗?”老和尚微微额了额首,吩咐旁边的一个年轻僧人:“你去把了尘找来。”

    这了尘正是吴文!

    当他看到雷军、强子和两位老人时,身子剧烈地一震,如遭雷击。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老鼠”上去便是一耳光,放鞭似的脆响,打得吴文晕头转向,雷军和两位老人也懵懵懂懂地不知所措。只听强子带着哭音骂道:

    “你这个懦夫!你……你逃……逃得了吗?”

    吴文捂着火辣辣麻木木的脸,愣了半晌才回过神,讷讷问:“你们……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不来,难道你还想躲在这里享一辈子清福吗?”

    “冬瓜”怕“老鼠”一时激动说出江城的事,忙上去解围,他一把推开强子,斥道:“哪有见面就打人的?有话不能好好说吗?”拉着吴文,“快去见过伯父伯母。”

    “爸!妈!恕孩儿不孝……”吴文一开口便有些哽咽。

    “孩子,跟妈回家吧!”婉雪的母亲泪如雨下,抚着吴文的头,凄声道,“你让爸妈找得好苦……”

    吴文缓缓跪了下去,抱着婉雪母亲的双腿无声咽泣。几个僧人见状,双手合什念起“阿弥佗佛!”那位老僧人踱上前,温声对吴文说道:

    “施主,老衲早知你尘缘未尽,故未敢让你剃度出家。今天你父母亲朋已来,你还是哪里来,哪里回吧!阿——弥——佗——佛——!善哉——!善哉——!”

    强子见时机已到,忙拉起吴文,说道:“你跟我来,我有话对你说。”

    吴文料知有重要的事件发生,不然强子和雷军不会千里迢迢千方百计地寻找自己,想到这里,胸膛里便像有百十来只青蛙卟卟地上下跳,撞得他的心隐隐发痛。

    来到一个僻静处,强子把江城的事从头至尾说了,吴文如听天方夜谭,只是不停地说:“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所以我们才急着找你回去呀!现在大伙都需要你!”

    “好,我这就跟你们回去。其实在出家的这段时间里,我也无时不在牵挂你们!”

    强子大喜,拉着吴文回到殿上。吴文与众僧人一一别过,便和强子等四人一起下了山。

    事件出奇的顺利,婉雪的父母喜得合不拢嘴,犹如婉雪重生了一般。回到家里,两位老人忙前忙后张罗了一桌好饭,家里出现了少有的喜庆。

    “文儿,你回家里去看看吧,不要让你父母担心。我们你就不用操心了,我们有退休金和养老金,生活没事的。”吃完饭后,婉雪的妈妈对吴文说。

    吴文迟疑了半天,欲言又止。婉雪爸说道:“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不要紧的。”

    “爸!妈!”吴文长叹了一口气,缓缓说,“这次我回去有很多事件要处理,短时间怕是不能过来照顾您两位老人家。我有一个不孝的想法,您二老愿意进养老院吗?这样生活起居都有人照应。同时也换个环境,心情可能会好些。”

    婉雪父母对看了一眼,微笑着道:“好吧,一切听你安排。”

    接下来几天吴文帮两位老人加办理了进院手续。待一切妥当后,又和强子、雷军去祭奠婉雪,少不了又痛哭一番。次日三人便坐火车回到了海都。

    海都!海都!这是他们的希望之城,又是他们的伤心之地。他们的青春在这里绽放,也在这里挥霍。事业从这个海滨之城起步,梦想又在这繁华之都夭折。他们注定是这座城市的过客,哪怕用鲜血甚至生命也不可能在留下一线划痕。海都像一部巨大的绞肉机,把无数个吴文或江城的智慧和汗水汁榨涸尽,然后如弃敞履一脚踢开。

    这就是海都。人心比水泥坚硬,人情比海水冰冷,人性比厉鬼无常,温情比化石稀缺。金钱跟谎言结盟,流氓与骗子合伙。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虾吃泥巴。泥巴无物可吃,便成沼泽,陷万物于深潭,淹沉至顶。

    “文哥,我算是他妈看穿了。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我们安安份打这么多年工,屁都没赚到一个!现在我们豁出去了,走红道不行,走白道也不行,那他妈就走黑道!”回到海都的第一个晚上,在一间又脏又乱的十元钱旅店里,“冬瓜”雷军慷慨激昂地对吴文说。

    “怎么,难道你们想做黑老大?”

    “不是想做,是准备做!”“老鼠”吸着烟说。那暗红的烟火在昏黄的灯光里一闪一灭,就像吴文心中跳动无名的火焰。

    由于怕松乡公安还在抓强子和雷军,他们不敢在松乡镇租房,而市内又太贵,于是三人一合计,便跑到与东莞交界的松平镇找间房子住下了。

    这时丽娟已在松乡镇一家电子厂里做采购员,当吴文出现在她面前时,叶岚以为在梦中,怔了片刻,突然惊叫一声,顾不得旁边众多工友,飞一般扑过抱住吴文,伏在他肩头上号啕大哭起来。

    吴文的眼睛也一阵阵发酸,这时有不少人围上来,像看把戏一般。吴文忙轻轻推开丽娟,说:“我们走吧!”

    俩人来到附近一家川菜馆里吃饭,边吃边谈,说到伤心处都止不住流泪。吴文要联系叶岚,丽娟说她早就换号码了,就是联系上了,她也不会理你的。

    “我知道,她这样做一切都是为了江城。”吴文涩着声音说。

    “可江城不会领她这个情呀!”叶岚说,“江城就是宁愿死,他也不会让叶岚这么做。”

    吴文长叹一声,默默无语。丽娟又问:“你这次来海都有什么打算呢?不能光靠写作生存吧?”

    吴文的心像马蜂蜇了似的疼痛起来。与婉雪相依为命一起写作的情景像一张张照片挂在眼前,他听见自己的灵魂深处发出裂帛一样的声音,每根血管的血液都痛苦地澎湃了,心中一片泪雨滂沱。

    丽娟看见吴文面色一黯,知道他想婉雪了。她痛怜地看着吴文,有千般安慰的言语却一句也说不出。她擦了擦眼睛,哽了半天才凄声说:“我们这帮人全指望你了……”

    “我有什么?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希望我们这帮人都都好好地活。”

    过了几天,吴文和丽娟一起去探监看江城。江城看见吴文不禁悲喜交集,眼泪横飞,他紧紧捏着吴文的手,颤着声说:“你出来就好你出来就好!你出来我就放心了!”

    “我会照顾好他们的。”吴文说,“你不要有什么思想负担。两年很快就过去了,我们都等着你出来,重新跟着你打江山呢!”

    “恩。过去的就让它一页揭过吧!我们会有未来的。”江城信心满满地说。

    探完监出来,吴文长长吁了一口气,对叶岚说:“看来江城的精神状态还不错。只要雄心不倒,人就有希望。”

    和丽娟依依不舍分了手,吴文坐公交回到松平镇。只见租屋房门紧闭,吴文以为“老鼠”他们出去了,嘟哝一句打开房门,却见桌上有两张信纸,上面写着:

    “文哥,我们走了,请不要找我们。打工这么多年,我们累了,决定改变一种生存方式。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丛林社会,要么你吃人,要么被人吃。江城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我们知道,我们走这条路,你一定是痛心疾首。是的,我们这帮子人大多都堕落了,只有你和丽娟还站在岸上。希望你们永远站在岸上,永远不要下来。

    文哥,你是知道的,我们没有什么理想,更谈不上什么抱负。自十五六岁出来打工混世界,一晃竟十来年了。在没遇见你和江城之前,我们打一天工撞一天钟,浑浑噩噩地过日子,大好的青春年华就像白开水一样倒掉了。自从跟了你和城哥,我们才认认真真地活,想用自己的双手去改变命运,改变生活。但我们错了,我们改变不了命运,也改变不了生活。既然什么都改变不了,那倒不如就去打破它,来个鱼死网破,说不定还有几分算胜。

    我们深深知道,我们走这条路,在你心上又重重地划下了一道伤疤!但是不管怎样,我们都把你视为最亲近、最亲近的兄长!多多珍重!!!

    雷军、强子即日”

    看完信,吴文像挨了一闷棍似的瘫软在椅子上。他内心充满了沮丧、悲伤、痛苦和失望。明知无法再联系上,但他还是不死心,一遍又一遍地打两人的手机,就像一个落水的人作无望的挣扎。直拨得手指发酸,但一次都没接通。这时天全黑了,漫漫的夜色从窗外水一样汹涌进来,将他淹没。他感觉全身乏力,胸闷异常,好像四周的空气被抽空了,一呼一吸之间都十分吃力。他“啪”地一声打开台灯,一蓬白光在黑暗中炸开来,将房间照亮,也将吴文的昏濛的神经唤醒。他长叹了一口气,用冷水洗了把脸,然后给丽娟打电话,把强子俩人的事说了。丽娟听着听着就悲泣了,说:“文哥,我们这帮人真的只有你和我了,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吴文安慰道:“事已至此,我们急也没用。各安天命吧!”

    “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丽娟抽抽泣泣地问吴文说。

    吴文沉吟了一下道:“要不我搬到你附近去住吧,这样照顾你就方便些。”

    “真的吗?”丽娟喜出望外,“那你现在的租房呢?”

    “一个月的押金不要了吧。我明天就过来。反正也没什么东西,一个包就拎走了。”

    次日,吴文又回到了三十一区,在离叶岚上班的地方不远,他租了一套一室一厅的房子,一边写作一边在网上找工作。这次他运气不错,三个星期后,竟找到了一份一家公司内刊主编的差事,丽娟像中了巨奖一样高兴。吴文兴致不错,也幽默了一句:“地球是运动的,一个人不会永远处在倒霉的位置。”

    吴文的生活慢慢走上了正轨。

    但他无时无刻不在担心和牵挂着强子他们。

    约两个多月后,海都发生一起轰动全城的绑架案,一家公司的老板在一个晚上被一伙蒙面人绑走。据称此老板差欠工人工资一百多万,员工罢工、上诉都无果,最好只好请了黑道人士出面。那黑道人士手段果然了得,当夜就把那老板绑了,并留下一纸书信威胁:两天内务必将员工工资和利息全部还清,否则收尸!落款是“天龙帮”。

    江城知道,这个所谓的“天龙帮”,十有八九就是“冬瓜”和“老鼠”他们。

    这使吴文想起了老家的一句俗话:兔子急了也咬人。

    但“冬瓜”和“老鼠”是兔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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