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萧新月已经习惯了这么称呼萧默,觉得更加亲切,“他怎么样了?”
“质子伤势已好了许多。如今可以不时下床走动片刻。”喻琼天道,“只是我为以防万一,并没有将自己已经知道你身份的事情交待出来。只是在护卫玄天那里,又打探了些消息。”
喻琼天之前就说过,他会多探知出一些有用的消息给萧新月。
至于究竟能打探出多少,这就是技术之间的碰撞了。
萧新月是很相信喻琼天的技术,于是也期待的问:“你都打探到什么了?”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喻琼天随手朝着桌边的烛火一挥,跳跃的烛光便移到了他不知何时从袖子中钻出的利刃尖头,长长的利刃贴在他的手掌下方,前段与终止指甲相差不过分毫,而拿烛光闪烁了两下,便在他指尖前端灭去了,丝毫没有伤到他的指甲。
再是一收,利刃神不知鬼不觉的钻回了袖子。喻琼天理了理袖口,在瞬间变得灰暗下来的屋子里道:“我得知,之前在皇宫中刺杀你与质子的那伙人,最后是被玄天灭了口的。”
“玄天?”萧新月浑身一阵发凉。
玄天的功力不可小觑,她也是猜到了的。质子一人在外,萧国派出了高手相护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事后跑去灭了人家的口,这事想起来还是有些不大对劲:“那些刺客,不该是交给暗卫处来审讯吗?为何玄天要灭了他们?”
喻琼天深沉的道:“为了,不留证据给任何人。”
“证据?什么证据?”萧新月问。
喻琼天谨慎的闭目侧耳倾听了一番周遭的动静,才将身子向前探了些,距离萧新月更加的近:“那证据,很可能关系着萧国的离合分崩。如今虽未是定数,但他们谁都对此马虎不得。”
“究竟是什么?”萧新月被勾起了好奇心,也生出了几分忐忑。
喻琼天低声又慎重的道:“是关于那些刺客的来历。”
“种种迹象表明,那些刺客均是来自萧国。但萧国刺客,竟能出现在华辰五重门内,却是一个疑点。如今,刺客究竟是从萧国而来,还是由谁指使冒充假扮,情况最终都是对萧国极为不利。因此,玄天对那些刺客,出手了。”
顿了顿,喻琼天深吸了一口气:“最可怕的是,之前被交到暗卫处的那批没了消息的尸首,如今想来似乎并未被转交给刑部,而是……被陛下私密处理了。”
“这……”萧新月的脑子里泛起了一阵眩晕,“这不是说明了,这两批刺客的身份都存在着莫大的疑点么?!”
“对。”喻琼天从杯中沾了些茶水在指头上,自木桌上画下两个短短的道道儿,指着其中之一。
“陛下得知云凰亲自嫁到华辰,自然疑心重重,唯恐萧国做出不利于华辰的举动。因此,极有可能要将你与质子灭口,从而灭掉对华辰的威胁。”
顿了顿,喻琼天又将指头指向了另一个小竖杠杠。
“或者说,云凰是有什么迫不得已的原因,冒险嫁到华辰。而这件事情被萧国的某个与她对立的人知道了,于是派了人要将她和质子一并灭口。”
萧新月的心一点点沉下去了:“若说是萧国派来的人,那人的权利绝对不低。可萧国有权在手的人,几乎都是萧姓那一大家子里的吧?不是说他们都很团结么?又怎么会出现这种自相残杀的事情?况且按照萧国制度,杀了一个云凰自有下一个人接管凰印吧?云凰就算有实力,也最多是个皇后,皇帝还在,杀了云凰他还想杀萧国的国君吗?那杀了云凰又有什么好处呢?”
“或者说……”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而后相互对视,都已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答案。
喻琼天没有开口,而是等着萧新月亲口说出:“那个人可能就是当今的萧国国君,萧晟。”
这话说出来的时候,萧新月的眼皮都在一个劲儿的跳。呼吸也有些不顺畅,感觉胸腔里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硌的生疼又不安稳。
萧新月捂住胸口,大口的呼吸了几下,疼的眼泪都掉了下来。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只知道这痛感来的太过猛烈,也闷的她几乎窒息。
“新月?”喻琼天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你这是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么?怎的……怎的都哭了?”
萧新月咬着唇摇了摇头,闭上眼努力使呼吸平静了下来。再睁开眼,疼痛感已然减轻了许多。
“我也不知道……”萧新月手肘撑着桌面平稳了几下呼吸道,“之前身为檀儿时,我半点也没有过类似的异动。可自打拥有了这幅身躯,这已经是第二次出现了让我无法招架的事情了。”
而且,这种时候,脑海中总会出现另一人的声音。让她愤怒又不安,而且疼痛的难以自持。
这种事情是他们没有办法阻止的。
喻琼天看得焦急,却不知该说什么抑或能做些什么。只能道:“那咱们就暂且不去讨论这件事情了。毕竟答案并非就是萧国的君主。萧国何其强大,能有这般权利的人向来也并不是只有他一个。这件事,咱们延后再议吧。你自己且当心便是。”
“好。”萧新月喝了口茶,缓过来许多,将他送到看门口道:“你回去之后,记得好好休息。顺便向王爷转告一声,今日下午,我们原定的计划要提前实施了。”
送走喻琼天之后,萧新月搬来轮椅,明知道天光已然能将屋子撑亮了,还是点上了蜡烛。而后,自己便望着那时不时跳跃一下的烛光出了神。
她的字迹,和她的心痛,是否都来自云凰萧四娘?可是为何会这样,难道萧四娘还存在于这副身子的意识里?
那她又是因为什么化作了萧四娘的呢?
还有,那个形容了她字迹的声音是属于谁的?方才疼痛之中,不断呼唤着她名字的声音又是属于谁的?这两个声音,分明来自于两个人,难道她除了那位“素未谋面”的皇帝夫君,还有着其他什么与她关系“亲密”的男人?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就不能让她安生的过过日子吗?非得给她出这一堆难题。
待到天彻底亮起来,萧新月终于眨了眨酸痛的眼,去洗了一把脸,抹掉了泪痕后前去将不大不小的米袋子一个个都抖了开。而后将剩余的米都往里头放了些,最后将一块碎银子桃了出来,包好之后放入了其中一个米袋子里。
弯弯粮铺开门了。
“弯弯!”权谭果然还是第一个蹿出来的。现在就连邻里都对这事见怪不怪了。都看得出这是郎有情的节奏,时不时还会调侃两句问问妾有没有意。
当然是没有。但萧新月拒绝的不明显。权谭心比较粗也没看出来。
这事儿就这么僵持住了。
自打徐家往粥棚捐粮这件事情发生后,陆续就有几个粮商来找过萧新月。说是要问她粮食的来历,还有储存的方法,言辞之中颇有威胁的意思。而萧新月自然是不惧的,并且每日都有权谭给守着,一旁街上受她恩惠的老百姓也多,因此每次都是平安避过一劫。
这一次也来了人,同样是被挡了回去。晌午时,萧新月便要关店门了。权谭不解的问:“弯弯,你今日怎么关门关的这么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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