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琼天道:“不用了,我是来将东西给你,顺便有几句话要说,说完我再回去休息不迟。”
“什么东西?什么话?”萧新月转身朝着桌椅去,“来坐下说吧。”
喻琼天过去坐下,萧新月则是在一旁给他烧水冲了一壶茶。虽然设施简陋,茶水也是普通,但味道却是熟悉的,喻琼天不禁有些感叹虽然已经知道了她就是檀儿,可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她曾经是檀儿,她又是萧四娘,可她又不止是这两个,而是一个来自其他地方是萧新月。可那其他地方又是哪?是他能到达的地方吗?
这些日子,他时常会在想这个问题。
萧新月忙活完之后,坐在了喻琼天的对面:“好了,有什么事情你说吧。”
喻琼天则是将身后的包袱取了下来,放在桌上打开。
“这是……”
布包里的东西,像是唤醒了萧新月的记忆一样。她的小首饰,她的小物件,这些当年被她当做宝贝寄存在喻琼天那的东西,由于时间过得太久,自己竟然已经不记得还有这回事了。
喻琼天道:“你早些年表现优异,太后赐的东西都放在我这。虽然不多,但总是些宝贝,如今我想,大概是可以交还给你了。”
“这样啊。”萧新月唇畔挂着有些酸涩的笑,拨了拨那一小堆儿东西,“还真不少呢,我那时候只想着有朝一日要是能离开,这些东西好歹能换些盘缠。现在看来,还是低估自己了。”
太后送的宝贝啊,加起来能有七八样。要是放到她那时候,就更是价值连城了。
喻琼天又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你可认得这个?”
被帕子包裹的里外三层的小东西,是一个小小的盒子。有点儿像首饰盒,但却是方方正正的一小个。可能只有她的两个拇指宽,也是拇指长。
“这是什么?”萧新月纳闷。
喻琼天将帕子放下,双手捏着盒子的两头儿拔开了盖子,里面呈现的是一块质地莹润、打磨光滑的红玉石头,露出了一半,剩下一半在盒子里。
萧新月还是没看明白:“这是什么啊?”
“凰印。”喻琼天道。
萧新月愣了愣,无辜的眨着眼,没反应过来。
“哈?”
乍一听,她是根本没想到那去的。可是当她将东西从盒子里拿出来,上下观察了一番,从红玉石的底部看到了染着红泥的一个“凰”字时,脑子里却轰的一声炸开了。
也明白了。
“这是……萧国的两个国印之一?”
喻琼天颔首:“我调查过。凰印是比凤印还要重要的东西。所掌权利虽不如凤印大,但它是可以决定萧国君主位置交替的东西。”
“那……”萧新月的舌头有点儿打颤,“这东西怎么会在你这里?”
喻琼天道:“在我出发来此之前,王府一度有外贼潜入过。目标便是冲着你的忍冬苑去的。只不过两次被发现未能得手,他们便放弃了。但我恐防会有不备的时候,就先行去你的屋子搜查过。”
萧新月:“……”
说到这,喻琼天也确实是有点儿不好意思。人家遭贼了,你把人家挡了回去,然后就直接自己去人家屋子里搜了一遍,这怎么想好像都觉得哪里不大对哈?
好在萧新月理解他不是那种会轻易自作主张搞事情的人。
喻琼天继续道:“我将你的屋子搜查了一遍,是在你的丫鬟欢喜的帮助下找的,最终在床底找到了当日你嫁妆的箱子其中之一。”
说到这,萧新月想起来了,拍掌问:“是不是一个很轻的箱子?!”
“对。”喻琼天回答之后,突地涨红了脸。
萧新月不明白他为啥脸红,但对那个箱子的印象还是挺深刻的:“之前我就找过,没有找到那个箱子的钥匙,上头的锁撬也撬不开,我就放弃了没动,你是怎么打开的?”
喻琼天:“撬开的。”
萧新月:“……”
这就是技术的差距啊。
“那你脸红什么?”
喻琼天深吸了一口气,有些发颤的道:“这枚凰印,就在箱子的侧角暗阁中,被填满了箱子的月事带……掩藏着。”
“噗——额咳咳咳!”萧新月一口茶水刚咽下去大半,差点又涌上来,呛得她把头撇向了另一边不住的咳嗽起来。
这踏马就太尴尬了啊!
喻琼天也很难堪,搔了搔头道:“呃,你的月事带,我没给你带来。不过这个凰印,它关系重大,我觉得那帮贼人很可能就是来找它的,才给你亲自送了过来。”
“恩,我明白了。”萧新月答应,却把凰印塞回了他手里。
“只是我现在身份尴尬,对萧国之事了解的不够多,不知道将来还会遇到什么险境。现在将凰印放在我的身上,恐怕不合适。琼天你能不能再帮我拿着它一阵子?毕竟他们还不知道云凰已非昔日的本人,绝对猜不到她会将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一个在他们看来她完全不认识的人。”
即便是认识,这种关乎国运的东西也不会轻易就被递交出去。因为云凰本人谨慎非常,既然极为看重这个东西,又怎会轻易转交他人手里?
喻琼天在她走后就没闲过,将事情调查之后,了解的状况大概要比她还多。听到她这么说,理解的答应下来:“既然你请我帮忙看着,我就一定会将这凰印看好。将来在你需要的时候,也会第一时间双手奉上。”
“什么双手奉上,”萧新月故作轻松的笑了一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其实也就算是一个冒牌货,被卷进了这场纷争里,感觉往哪边走都是在碰壁,活的可累了。”
“我知道。”喻琼天揣好了装着凰印的小盒子道:“所以我才将这些东西拿给你。不关你是谁,这些都是你曾经努力得来的酬劳,只是属于你的东西。”
他将包裹里的小玩意推到了萧新月身前:“我时常想着,为何自己能够轻易的接受了你所说的那些本对我而言宛如奇谈怪论一样的事情。后来才想明白,大概是因为对我而言,你始终是你,与你的身份无关。我所熟悉的,是你的言谈举止与处事习惯。只要你的内心还未变,我就能认出你,并且如同最初的那般,以一个挚友的身份来对待你。”
是不是应该庆幸,彼此从未逾矩。
是不是可以庆幸,彼此素来理智。
温柔的把刀子在自己身上时不时去割那么一下,下不去重手,不会很疼,但痛意是连绵的,不知要延续到什么时候。
他们都知道会疼,但是谁也没有说出口。
越温柔的人,痛得越久。
萧新月笑了笑:“谢谢你,琼天。谢谢你愿意相信我,让我觉得在这个地方,自己不是完完全全的一个人在战斗。”
喻琼天默默的接受了她的谢意:“只是你还不打算将这件事告诉陆离吗?”
萧新月摇头。
“不能说。”
喻琼天也理解:“确实,陆离素来不信这些,你若说出来,也不知他会接受到什么程度。”
这些光怪陆离的事情,却是一点也怪不得陆离。这么一想,他的名字倒是有趣。萧新月忽地抿唇笑了起来,倒是令喻琼天觉得莫名。半晌,萧新月只是摇了摇头:“没有,想到了一件有趣的事罢了,说出来也不知你能不能听得懂,就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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