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佛心-第七章 交付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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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墩村位于盘亭镇和浮盖山之间,是一个非常小的村落,约莫也就十来户人家。村尾有家姓陈的寡妇,为人刻薄又小气,村里人都不大与她来往,但即便如此,以往还是会经常看到她在村里走动,然而最近半个月来却是极少人再见到她那张刻薄的嘴脸,有些好奇的村民跑去打听,惊讶地发现陈寡妇家里竟然有客人,听说是什么远房侄女和侄女婿。

    “怎么了?萍姨?”

    矮小的茅草屋,简陋的木门被人从里面拉开,走出一位身穿灰紫布衣、头绑灰紫头巾村姑模样的姑娘,她轻唤着站在茅草屋外院子里朝外看的一位灰衣妇人。

    灰衣妇人转过身来,看着那姑娘细长带笑的眉眼,艳丽绝伦的容颜丝毫不受一身村姑打扮所影响,她叹了声,举步迎上去握住那姑娘的手。

    “他们对你们的好奇越来越重,只怕不是好事啊,你家相公怎么样?醒了么?”

    “醒了,还是一样,不想搭理我。”

    “唉,”萍姨又叹了一声,满脸不解,“有这么美的媳妇怎就不知道心疼呢。”这美艳姑娘哪里是她什么远房侄女,那是前些天从浮盖山逃出来的落难姑娘,听说在浮盖山遇到妖怪,两人出现在她院子里的时候那叫一个触目惊心,整个一从血池里捞出来的娃啊,可怜那相公双眼被妖怪所伤,怕是再别想复明了。

    这艳丽姑娘自是殷娘,听到萍姨一声叹息,她垂眸轻轻一笑,满不在乎地道:“他想赶我走,因为他的眼睛残了,可惜我殷娘不是那么呆的女人,我不会走的。”

    萍姨心疼地拍了拍她的手,“只盼你家相公早日想通,莫要辜负了你一片苦心。”

    “谢谢萍姨。”殷娘弯眼笑着道谢,她真的很感谢这个凡间女人,在不明了他们身份的情况下依然愿意收留,她原本打算带着舒净离开此地,然而他却极力反对,他一直在找的浮盖山近在眼前,自然是不肯离去。

    她并不知道他执意留在浮盖山脚的用意,那个固执的男人当真无法强逼,她也由着他去了,只是他也别想这么容易赶她离开就是了。

    “萍姨,这个你拿着,”殷娘取出袖间一株碎花发钗,那是她从碧都一直戴到这儿的,“殷娘劳你许多,又占你主室食你白饭,这个可以换些银子的。”

    “我不要!”萍姨将发钗塞回给她,“你两口子遇上这么多事,我只是顺手救济了一下,也帮不上什么忙,这东西你还是自己留着,你家相公的眼睛也要银子好生找大夫瞧瞧的。”

    “萍姨——”

    “你留着吧,我一个孤家寡人用不了的。”

    殷娘勾唇,这妇人当真好生善良,她眨眨眼,道:“可是家里不是已经没有存粮了吗?我现在也有些饿了,所以还得劳烦萍姨帮我找个好买家把这个换些银两买些吃的,萍姨,可以麻烦你吗?”

    萍姨踌躇半晌,终于接下,“那我现在就出去转转,尽快给你弄些吃的来。”说罢便转身推开小院的矮门出去了。

    殷娘微微一笑,反身回到屋内,倚在门边看着那个摸索着要下床的男子,慵懒地扬嗓——“您要干嘛呢?需要奴家帮您么?”

    未曾搭理,只着中衣的舒净在踩不到鞋子后干脆直接踏在地上站了起来,依着她发出声音的方向走去,毫不意外地感觉到一双软臂将他拦住。

    “你这个样子还想去哪?”

    舒净闭嘴不语。

    “你不想同我讲话随便你,反正我们就这样慢慢耗,我有的是时间陪你。”在浮盖山上时她原想放弃的,可这个男人却阻止了她,那串佛珠如今仍在她手上,并且,玄冥那一击的目标原本是她,这男人却私自抢了去,既然如此,他就别想再甩下她。

    “我现在一点都不在乎你是否对我有那么一丁点的动心,你既坚持要我收着佛珠,那么我这个人你也就别想甩了,要么你将佛珠收回去,我立刻走人,要么你就乖乖给我呆在这,有什么事交代给我,我帮你办妥就是。”这个呆子!明明是关心她的,还死不承认!否则他干嘛非要她戴着这串佛珠,又为何替她挡去玄冥那一击?

    面无表情的舒净终于还是皱了一下眉,在推不开双手紧紧抱着他的殷娘后,他有些烦躁地低问:“你到底在纠缠我什么?”

    殷娘笑眯眯地将他推回床上,趴在他身上非常轻快地道:“舒净,我爱上你了,你说我纠缠你什么?自然是要缠到你对我动心为止。”

    舒净一僵,眼前一片漆黑的他竟似乎看到她笑意满满的丽容上一双细眸直直地盯着他瞧,红唇微勾显示着她愉悦的心情。

    爱他?她竟然说爱他。

    舒净暗暗咬牙,极力压下突然涌上心头的激荡,冷声道:“你不知道我的身份么?即便我不是佛界之人,也承不起你的情,聪明如你,做何这般执拗?你还是回碧都去吧。”

    这个死木头!

    殷娘咬牙切齿地低咒一声,坐起身来逼问道:“好呀!要我回碧都也行,你且告诉我这佛珠为何定要我戴着不许取下?这是你的东西,你若不承我的情,那我也不要这东西!”说罢做势便要取下来,却教他一掌按住。

    “殷娘!”舒净厉声喝了她一句,平静的面容终被打破,他侧过头哑声道:“为何非逼我不可,一开始是我未考虑到你的处境,执意将玉笛交予你手上,现各界众生均知你与我……与我有所关联,必定不会就此放过你,这佛珠随我千年,它能护你免受伤害,你便戴了它回京城去可好?”

    这么低声下气的舒净,叫她如何还能相逼于他?

    殷娘柔柔叹了一声,玉臂长伸揽住了他的脖子——这原本是她做惯的举动,却依然感受到他微微僵硬的身躯,将冰凉的侧脸靠入他胸膛,她轻声道:“你也知各界都知我们的关系,你也知他们必不会放过于我,即便有了这佛珠又如何?你以为一串佛珠能抵挡多少有备而来的众生?你当真放得下心让我回京城么?”

    僵硬地躺在床上的舒净屏息咬了咬牙,置于两侧的双掌成拳,欲推她离开却犹自不忍,“你尽可安心回京,待我销毁真龙杖,他们便不会为难于你的。”

    “你要销毁真龙杖?”殷娘惊讶地抬头看他,“怎么销毁?”

    “这不是你需管的,你且听我话回京城去行不行?”他已说到这般地步,她何不妥协离去?再纠缠下去……他怕是……怕是护她不住的。

    殷娘却是不理会他,径自低声道:“莫非你定要留在浮盖山的原因便是为了销毁真龙杖?浮盖山有销毁真龙杖的方法是不是?是什么方法?你现在双目失明,你赶我走了你一个人怎么去浮盖山?”

    “我自己有办法……”

    玉手一伸阻住他嘴,她坚决要得到答案,“销毁真龙杖的方法是什么?”

    握紧的双拳慢慢松了开来,他伸出右手将她按住自己嘴唇的手拉开,正要放开,却被她双手合住,绷紧的心脏蓦然一颤,激烈跳动着,他微微喘息,压抑着声音缓缓道出:“浮盖山底有一处佛法到不了之地,在那里,由众多佛法凝聚制成的真龙杖便如一般法杖一样不堪一击。”而若能加上他的血,那便更是轻而易举,这一点,他不便与她说。

    “所以只要找到那处地方,一切事情就解决了对不对?”殷娘兴奋地笑道,“那你更不能赶我离开了,我帮你去找岂不快些,待你销毁真龙杖,咱们一起回碧都好不好?”

    咱们一起回碧都好不好?

    轻快兴奋的悦嗓逼得他避无可避,喉间莫名干涩得令他窒息难受——她何以愿为他做到这般?她当真这么在意他?这么碌碌无为、常对她冷言冷语的他有什么值得她执着的?

    人间五百年,他看尽许多,也经历不少,他非常清楚最早令他动了那颗平静的心的,是父慈母爱;最早令他感觉到无能无力的,是凡人的生离死别。而小瑶的出现,也让他了解到凡人情感的无奈及痛苦,却也仅仅是了解,他并不曾切身体会。

    然而,殷娘带给他的感觉却陌生到令他慌乱。玄冥出现在盘亭镇时,他以不想连累她为由说服自己将她驱离的举动,其实只是为了掩饰害怕她为自己受伤的真正心思。

    这是否就是所谓的凡间情爱?而将他带进这股漩涡中心的——竟是殷娘么?

    “舒净!”殷娘重重拍了拍他。

    轻微一震,他霎时回神,哑声应道:“什么?”

    “你想什么想这么入神?我说我要留下来帮你,你赶不走我的,等真龙杖销毁之后,你同我一起回京城去,你答不答应?”

    “我……”他微微动了动右手,发现自己的手仍被她抱在怀里,自由的左手紧紧按住身下的床板,他咬牙侧过脸去,“殷娘,呆在这里很危险——”

    “我说我不会离开!”殷娘逼近他双手同举将他的脸扳了回来,双眸紧紧盯着他的脸,不放过一丝一毫的波动,“我不是问你答不答应让我留下,而是问你答不答应跟我回碧都。”

    因着她的逼近,舒净屏息僵化,暗自庆幸此时的自己看不见,不然他怀疑自己视线里将会见到什么,他伸手欲推开她,手掌却触及她垂落下来的柔顺长发,那滑顺如锻的触感令他恍惚了一下,竟是有些不舍放开。

    要销毁真龙杖需要多少血他并不知道,或许要抵上他这条命也不一定,即便他能活下来,佛界会否原谅私自销毁真龙杖的他也未可知,他如何随她回碧都?

    “殷娘——”

    “你答不答应?”

    呼吸一滞,他暗暗咬牙,长叹一声终于妥协——

    “好。”

    待销毁真龙杖后他若还能活下来的话,他会随她回碧都的……

    只要,他还能活下来。

    一张四脚矮木桌,上摆放着三盘热气腾腾的小菜。

    “吃饭了。”

    摆上最后一碗饭,萍姨朝着院子里唤了一句,笑眯眯看着相扶着进门的一对璧人,那从醒来就一直摆着冷脸的相公此时微微笑着,一脸温和地侧耳倾听着身边女子的轻言细语。

    总算是合好了!

    萍姨叹息地笑着回身去取筷子。

    “前面是门槛,脚抬起来。”进门时,殷娘看着他的脚提醒道。

    “殷娘,”舒净好笑地抬起脚跨进门,“我眼睛虽然看不见,但还有感观,何况这门我都跨了五天了,清楚知道它的位置。”反倒是她老忘,进门提一次,出门提一次。

    殷娘对着桌边笑眯了眼的萍姨俏皮地吐了吐舌,若无其事道:“我怕你忘了,你脑子有多笨我早见识过了。”明明关心她却故意伤他,明明在意她却又赶她走,这男人笨得无药可救。

    拉着他坐到桌边,她接过萍姨递过来的竹筷放到他手里,调皮地笑道:“你确定要坚持自己吃而不用我喂?昨天某人可是把菜洒了一桌呢!”

    “殷娘!”脸微微有些发热,舒净取过筷子摸起桌上的饭碗,将脸侧到一边去,“那是因为你非要跟我抢筷子,我才会将菜撒了。”那根本跟他看不看得见没关系!

    殷娘掩嘴偷笑,声音却一丝笑意都没有,百般正经地说道:“如果不是你的错,你现在为什么脸红?你脸红就说明你心里有鬼!”呵呵!逗他真是太好玩了!这几天她简直可说是乐不思蜀。

    “殷娘,你莫要乱说话。”词穷的舒净真真拿她半分没辙,端着饭的他极不自在地欲起身。

    “好了,别闹了,赶紧吃饭。”坐在对面的萍姨无奈地看着她摇头,对她爱逗自个儿相公的嗜好真真无言以对。

    “噗!”再隐忍不住,殷娘笑出声来,双手抱住他将他拖坐下,“好了,吃饭!不逗你就是了,居然还会脸红,哈哈!”

    “殷娘!”

    恼羞成怒又无可奈何地低吼,舒净这回当真站了起来,然而他站起来那一瞬间便怔了一怔,当即放下碗筷侧过身面向大门方向,脸色一沉,正要举步——

    “舒净!”

    殷娘急急抱住他的腰阻止他,起身站到他前面,“不许你出去!你现在这个样子还怎么跟人家斗,你跟萍姨在屋里,我去。”

    舒净一滞,是了!他现在失明,法力又失了大半,即便能感觉到有人靠近,怕也莫可奈何,殷娘自也感应到,这才起身阻止他。

    “怎么了?”萍姨惊讶地看着两人,也放下碗站了起来,“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殷娘冷冷一笑,伸手将头巾一扯,墨瀑长发一泻而下,一个旋身她面向门外,“只是有个不死心的人找上门来,萍姨,麻烦你帮我照看一下我家相公,我出去一下。”

    “殷娘!”舒净紧紧握着她肩,“是玄冥追来了,你不是他的对手,我不准你去!”

    殷娘清泠泠地笑了起来,她掠了一下发丝,扬眉道:“是别人我还真没什么把握,是玄冥的话,我绝对有办法让他离开,你放心吧!”

    “什么?”身体突地一僵,他那毫无焦距的双目瞬间睁大,却动弹不得也出不了声。

    踮起脚在他唇边印上一吻,殷娘笑看他涨红的脸,“不制住你,你一定不肯乖乖地等我回来,别担心,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侧目看向一旁将视线移开了去的萍姨,她上前握住她的手,轻声道:“萍姨,对不起,是我们扰了你平静的日子,这回还得麻烦你帮我看着他,莫要让他出了门才好。”

    “殷娘,你一个人要小心一点。”

    “放心吧萍姨,没事的!”

    反身跨出门的殷娘顺手将门合了起来,抬眼间看着院子里凭空出现的两个人影,唇畔微勾,她举步踱了过去。

    “怎么?还不放弃是么?”

    “你这妖女!”玄冥一脸寒霜,脸色难看至极,手中玄剑一紧便想冲上来,然而随即却跌倒在地,脸色随之一白,豆大汗珠自额头滑下,瞧来似在承受着极大痛苦。

    “玄冥!”一旁的舒瑶急急扶住他,扬起头看着殷娘,惊慌失措地叫道:“殷娘,你对玄冥做了什么?你帮帮他好不好?他很痛苦……”

    殷娘歪头静静看了她许久,皱了皱眉后突地笑了起来,“舒瑶,我没见过像你这么矛盾的女人,我若帮了他,等他好了之后又要对付你哥哥,到时你是不是又该求他放过你哥?你若没办法两方兼顾最好就是只专心为一人,要么就两方都不要管。”

    “我知道……”舒瑶苦笑地垂下眼,“可是我没办法不管——”

    “舒净的眼睛瞎了你知道吗?”殷娘突然打断她,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震惊地抬头的舒瑶,轻轻笑了起来,“你大哥的眼睛被玄冥弄瞎了,你当如何?”她是故意的,她故意要让这个女人难以取舍,她原本就对这个懦弱的小姐没好感,或者更确切地说,她对舒瑶为玄冥而伤了舒净的行为感到气愤,所以对舒瑶,她丝毫不会客气。

    “大哥……瞎了?”舒瑶错愕地瞪着她一脸轻笑,脑中一片空白。

    “是啊,瞎了。”殷娘耸了耸肩,若无其事地点了点头,视线扫向玄冥,她淡淡道:“实话跟你说罢,我对玄冥下咒了,他若无心于真龙杖便一切正常,不会有任何异常,但若他非执着于真龙杖的话,那么他只有继续痛苦了,而且我可以直接跟你讲明,这个咒我只会下不会解,所以我帮不了你。”在妖狼族被囚近三百年,别的不说,下咒对她来说非常熟练。

    “该死的妖女!我杀了你!”

    暴吼一声,玄冥一个跃身持剑直飞而来,殷娘懒洋洋地睨了他一眼,身形一闪轻而易举地避了开去,冷眼看他痛苦跌落在地,蜷缩成一团微微发着颤。

    “玄冥!”舒瑶惊慌失措地奔过去,欲扶起他的手却僵在半空中,她眨了眨泪湿的眼,怔怔地看着玄冥痛苦不堪的苍白容颜,那双染上痛楚的锐目依然狠狠地瞪着殷娘,那里面——从来就没有过她的影子,从来没有……

    为了让这双眼有朝一日倒影出她的模样,她枉顾天条私自下凡,背叛疼她爱她的大哥,如今还害得大哥双目失明,就算是这样,她依然得不到他垂眸一顾……

    舒瑶突然间茫然不知所措——她在做什么?她到底在做什么?她做尽一切……却已一无所有……

    “大哥……瞎了……”她低低喃着这唯一留在脑中的信息。

    “舒小姐,”殷娘站在屋檐下静看他二人,“我劝你还是带他离开吧,现在唯一能救他的只有他自己,若放下执念他自然没事,否则痛苦的也只是他自己罢了!”

    “瑶儿!将这妖女擒下,我就不信净坛使者不乖乖交出真龙杖——”犹自狂妄的玄冥突地一僵,不可置信地瞪向身侧的女人,来不及弄清她何以对自己动手,锐目一合晕了过去。

    “对不起……玄冥……”舒瑶抱着无力的他,抬头看向殷娘,惨淡的脸色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殷娘,大哥就交给你了,我不会再让玄冥来打扰你们。”语罢,扶起玄冥的她留下一个感激的微笑便隐身离去。

    终于想通了吗?

    殷娘若有所思地看着两人消失的地方,支着下颌在简陋门前的木槛上坐了下来——舒小姐是想通终于站到玄冥那边还是终于想通要阻止玄冥?不过就方才玄冥晕过去那一眼,待他醒来,舒小姐要面对的风暴可能很大呢……

    “殷娘!”

    身后的门倏地一开,毫无防备地殷娘往后一倾险些倒地,幸得有所感应的舒净一手托住了她的头,好生失笑地低叱道:“你怎么回事?怎么坐在门口?”

    “舒净。”

    殷娘仰起头靠在他身上看着他,细眸微眯,笑得好不娇艳,“他们走了,不会再回来了,你可以放心了呢!”

    缓缓蹲低身子,他也学着她坐在门槛上,只不过她是朝外而他是朝内坐着,托着她脑袋的手不曾放开,他在坐下之后抚上了她的脸,细细摸索着她的每一寸肌肤,叹息地笑了:“谢谢你,殷娘。”

    头一歪缩进他怀中,她双手绕过他颈后,轻轻笑了起来,“真要谢我的话,就赶紧将真龙杖的事了结了跟我回京去。”

    长臂揽上她的腰,他抿了抿嘴,点头应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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