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摩在回忆里——郁达夫
新诗传宇宙,竟尔乘风归去,同学同庚,老友如君先宿草。
华表各行托精灵,何当化鹤重来,一生一死,深圳特区闺有妇赋招魂。
这是我托杭州陈荷先生代作代写的一副挽志摩的挽联。陈先生当时问我和志摩的关系,我只说他是我自小的同学,又是同年,此外便是他这一回的很适合他身分的死。
做挽联我是不会做的,尤其是文言的对句。而陈先生也想了许多成句,如“高处不胜寒”。“犹是深闺梦里人”之类,但似乎都寻不出适当的上下对,所以只成了上举的一联。这挽联的好坏如何,我也不晓得,不过我觉得文句做得太好,对仗对得太工,是不大适合于哀挽的本意的。悲哀的最大表示,是自然的目瞪口呆,僵若木鸡的那一种样子,这我在小曼夫人当初次接到志摩的凶耗的时候曾经亲眼见到过。其次是抚棺的一哭,这我在万国殡仪馆中,当日来吊的许多志摩的亲友之间曾经看到过。至于哀挽诗词的工与不工,那却是次而又次的问题了。我不想说志摩是如何如何伟大,我不想说他是如何如何的可爱,我也不想说我因他之死而感到怎么怎么的悲哀,我只想把在记忆里的志摩来重描一遍,因而再可以想见一次他那副凡见过他一面的人谁都不容易忘去的面貌与音容。
大约是在宣统二年(一九一○)的春季,我离开故乡的小市,去转入当时的杭府中学读书,——上一期似乎是在嘉兴府中读的,终因路远之故而转入了杭府——那时候中的监督,记得是邵伯炯先生,寄宿舍是大方伯的图书馆对面。
当时的我,是初出茅庐的一个十四岁未满的乡下少年,突然间闯入了省府的中心,周围万事看起来都觉得新异怕人。所以在宿舍里,在课堂上,我只是诚惶诚恐,战战兢兢,同蜗牛似地蜷蜷伏着,连头都不敢伸一伸出壳来。但是同我的这一种畏缩态度正相反的,在同一级同一宿舍里,却有两位奇人在跳跃活动。
一个是身体生得很小,而脸面却是很长,头也生得特别大的小孩子。我当时自己当然总也还是一个小孩子,然而看见了他,心里却老是在想:“这顽皮的小子,样子真生得奇怪”,仿佛我自己已经是一个大孩似的。还有一个日夜和他在一块,最爱做种种淘气的把戏,为同学中间的爱戴集中点的,是一个身材长得相当的高大,面上也已经满示着成年的男子的表情,由我那时候的心里猜来,仿佛是年纪总该在三十岁以上的大人,——其实呢,他也不过和我们上下年纪而已。
他们俩,无论在课堂上或在宿舍里,总在交头接耳的密谈着,高笑着,跳来跳去,和这个那个闹闹,结果却终于会出其不意地做出一件很轻快很可笑很奇特的事情吸引大家的注意的。
而尤其使我惊慌的,是那个头大尾巴小,戴着金边近视眼镜的顽皮小孩,平时那样的不用功,那样的爱看小说——他平时拿在手里的总是一卷有光纸上印着石印细字的小本子——而考起来或作起文来却总是分数得最多的一个。
象这样的和他们同住了半年宿舍,除了有一次两次也上了他们一点小当之外,我和他们终究没有发生什么密切一点的关系;后来似乎我的宿舍也换了,除了在课堂上相聚在一块之外,见面的机会更加少了。年假之后第二年的春天,我不晓为了什么,突然离去了府中,改入了一个现在似乎也还没有关门的教会学校。从此之后,一别十余年,我和这两位奇人——一个小孩,一个大人——终于没有同到的机会,虽则在异乡飘泊的途中,也时常想起当日的旧事,但是终因为周围环境的迁移激变,对这微风似的少年时候的回忆,也没有多大的留恋。
民国十三四年——一九二三、四年——之交,我混迹在北京的秋红尘里:有一天风定日斜的午后,我忽而在石虎胡同的松坡图书馆里遇见了志摩。仔细一看,他的头,他的脸,还是同中学时候一样发育得分外的大,而那矮小的身材却不同了,非常之长大了,和他并立起来,简直要比我高一二寸的样子。
他的那种轻快磊落的态度,还是和孩时一样,不过因为历尽了欧美的游程之故,无形中已经练成了一个长于社交的人了。笑起来的时候,可还是同十几年前的那个顽皮小孩一色无二。
从这年后,和他就时时往来,差不多每礼拜要见好几次面。他的善于座谈,敏于交际,长于吟诗的种种美德,自然而然地使他成了一个社交的中心。当时的文人学者、达官丽妹,以及中学时候的倒霉同学,不论长幼,不分贵贱,都在经他用了他那种浊中带清的洪亮的声音,“喂,老×,今天怎么样?什么什么怎么样了?”的一问,你就自然会把一切的心事丢开,被他的那种快乐的光耀同化了过去。
正在这前后,和他一次谈起了中学时候的事情,他却突然的呆了一呆,张大了眼睛惊问我说:
“老李你还记得起记不起?他是死了哩!”
这所谓老李者,就是我在头上写过的那位顽皮大人,和他一道进中学的他的表哥哥。
其后他又去欧洲,去印度,交游之广,从中国的社交中心扩大而成为国际的。于是美丽宏博的诗句和清闲绝俗的散文,也一年年的积多了起来。一九二七年的革命之后,北京变了北平,当时的许多中间阶级者就四散成了秋后的落叶。有些飞上了天去,成了要人,再也没有见到的机会了;有些也竟安然地在牖下到了黄泉;更有些,不死不生,仍复在歧路上徘徊着,苦闷着,而终于寻不到出路。是在这一种状态之下,有一天在上海的街头,我又忽而遇见了志摩。
“喂,这几年来你躲在什么地方!”
兜头的一喝,听起来仍旧是他那一种洪亮快活的声气。在路上略谈了片刻,一同到了他的寓里坐一会,他就拉我一道到了大赉公司的轮船码头。因为午前他刚接到了无线电报,诗人太果尔回印度的船系定在午后五时左右靠岸,他是要上船去看看这老诗人的病状的。
当船还没有靠岸,岸上的人和船上的人还不能够交谈的时候,他在码头上的寒风里立着——这时候似乎已经是秋季了——静静地呆呆地对我说。
“诗人老去,又遭了新时代的摈斥,他老人家的悲哀,正是孔子的悲哀。”
因为太果尔这一回是新从美国日本去讲演回来,在日本在美国都受了一部分新人的排斥,所以心里是不十分快活的;并且又因年老之故,在路上更染了一场重病。志摩对我说这几句话的时候,双眼呆看着远处,脸色变得青灰,声音也特别的低。我和志摩来往了这许多年,在他脸上看出悲哀的表情来的事情,这实在是最初也便是最后的一次。
从这一回之后,两人又同在北京的时候一样,时时来往了。可是一则因为我的疏懒无聊,二则因为他跑来跑去的教书忙,这一两年间,和他聚谈时候也并不多。今年的暑假后,他于去北平之先曾大宴了三日客。头一天喝酒的时候,我和董任坚先生都在那里。董先生也是当时杭府中学的旧同学之一,席间我们也曾谈到了当时的杭州。在他遇难之前,从北平飞回来的第二天晚上,我也偶然的,真真是偶然的,闯到了他的寓里。
那一天晚上,因为有许多朋友会聚在那里的缘故,谈谈说说,竟说到了十二点过。临走的时候,还约好了第二天晚上的后会才兹分散。但第二天我没有去,于是就永久失去了见他的机会了,因为他的灵枢到上海的时候是已经殓好了来的。
文人之中,有两种人最可以羡慕。一种是象高尔基一样,活到了六七十岁,而能写许多有声有色的回忆文的老寿星,其他的一种是如时赛宁一样的光芒还没有吐尽的天才夭折者。前者可以写许多文学史上所不载的文坛起伏的经历,他个人就是一部纵的文学史。后者则可以要求每个同时代的文人都写一篇吊他哀他或评他骂他的文字,而成一部横的放大的文苑传。
现在志摩是死了,但是他的诗文是不死的,他的音容状貌可也是不死的,除非要等到认识他的人老老少少一个个都死完的时候为止。
往往,只要仁慈友善就能将人从一个充满恐惧、罪恶及疏离感的世界救起,并改变他的生活。
友善的话——帕克
山卓出生时是个兔唇宝宝,对此,她十分在意,自卑的同时,她也怕其他人取笑或疏远她。而五年级那年无疑是山卓最艰苦的一年,当学期即将结束时,山卓因担心老师对她的评论而夜夜做恶梦。当那天终于来临时,山卓紧张的强迫自己,走到老师的桌前接过成绩单,打开后,山卓只看到一个句子——“我多么希望你是我的女儿。”
多年后,山卓回忆起这一段并说道,“明白了我尊敬的人爱我这件事,渐渐解开了我的自卑心结。”
往往,只要仁慈友善就能将人从一个充满恐惧、罪恶及疏离感的世界救起,并改变他的生活。有一次,我发现自己站在一个陌生城市的邮局前,我手中有三个箱子要寄,而且不久后还得赶搭飞机,这时一个男人走出邮局,他似乎发现了我的为难之处,走过来问我,“需要帮忙吗?”之后,他帮我将箱子拿上阶梯,并且替我放在走廊上。
我心中充满了感谢,其实他根本不需要帮我,但他帮了,虽只花了他几分钟的时间,却使我有了完全不同的一天。此后,我也尽可能的对别人友善。
爱只出现在我们给予的那一刻,虽然恐惧的心灵尖叫着:不可付出太多爱,否则我们将失去它,但爱从来不会太多,真爱会不断繁衍,并回过头来保佑我们。
当你的心坚持为梦想而活时,你必定得放弃一些看起来与梦想全然无关的东西,以便于实现梦想。
排定先后——弗兰西斯
“你一定得去听听她演奏小提琴!”我的朋友罗勃特强烈鼓吹着,“那会让你流眼泪。”(这一点也不稀奇,我暗暗想着,许多我的朋友曾为我演奏小提琴,而每一次我都想哭。)当我真正听到芭芭拉演奏时,天啊,那真的深触我心。她用手中的弓演奏出我从未听过的美妙音乐,有几分钟我只能呆呆的出神,而后我希望她永远不要停。当演奏结束时,所有观众起立鼓掌,掌声响彻演奏厅。
演奏会后,罗勃特告诉我,“芭芭拉得到她的小提琴——出自意大利有名小提琴制造家斯特拉第瓦里的手——的方式就像她的演奏一样惊人,那时她正想买一个中等价位的新小提琴,但是当她看见这把小提琴时,她知道那是为她而做的琴。你知道,那把琴所费不赀,而她为了买它,竟然将自己的房子卖了。”
我相信芭芭拉做了最正确的选择,藉由那把小提琴,她带给人世间的热情、喜悦及美好,绝对远远超过她邀请一些朋友到屋子里喝茶聊天所带来的快乐。
常言道:“置之死地而后生。”同样的,成功和非凡的美也得放弃一些东西。当你的心坚持为梦想而活时,你必定得放弃一些看起来与梦想全然无关的东西,以便于实现梦想。
生命是一个礼物,就算我们正处于低潮,不清楚未来何去何从,也不会改变这一点,甚至有时那段艰困时光,反而成为生命中最多采多姿的时光。
依然美好——包罗
“最近过的如何?”当我们经过一间餐厅时,朋友泰莉问我。
“生活是美好的。”我迅速回答。
“当然。”泰莉同意道,“即使在最低潮的时候,生活始终是美好的。”
生命是一个礼物,就算我们正处于低潮,不清楚未来何去何从,也不会改变这一点,甚至有时那段艰困时光,反而成为生命中最多采多姿的时光。
有一次,我前往一位富有的医生约翰——位于华盛顿柏明顿的家中拜访。约翰和他的家人住在一幢可远眺奥林匹克山的大房子里,他拥有好几辆昂贵的汽车,一个世界级的游泳池,以及许许多多的豪华设备。
当我们坐在晚餐桌上聊天时,约翰提起往事,“我们刚结婚时,什么东西都没有,我们住在一间小小公寓,身上只有几毛钱。因为我还在学校上课,所以珍很努力工作,有一段,我们根本不认为我们能熬过那段日子。现在回想起来,那段时光是我们生命中十分美好的时光,在某种程度上,我觉得那段饿肚子的时光比现在应有尽有的生活好多了。”
生命永远是美好的,或许有段时间它不是那么舒适、也不简单,但却是美好的。有时最艰难的时光反而能让我们与他人在某种感情方面团结一起,得到一些自己一个人不能得到的东西。
当我住在纽泽西时,我唯一一次与邻居交谈是在一次暴风雪过后,我们帮助对方将车子推离雪堆。也有很多家庭告诉我,一次健康的危机做到了其他事做不到的,它将他们的家人团结在一起。
即使在最低潮时,生命依旧是美好的!爱永远存在!
回顾过去,嘉蒂认为,早先的挫折和她现在得到的成就与喜悦相比,根本不算什么。
坚持下去——布莱斯·康坦利
“你今晚会睡在海明威的房间里。”柜台人员这样告诉我。
我打开水门,望进了一间摆设与海明威的房间相同的房间。铁制的床,一盏防风煤油灯,以及一个木制宝藏箱,这些都和海明威的书籍手稿中描述的一模一样。
好奇之下,我透过门上的钥匙孔偷看了史蒂芬生(Stephenson)、艾尔克特(Alcott)以及我最喜爱作家苏丝博士(Dr·Sness)的房间。
这间名为斯维亚海滩(SlyviaBeach)的旅馆位于俄勒冈州的纽波海岸旁,是店主嘉蒂长久以来梦想的结晶。
某个夜里,嘉蒂与我一同坐在书房喝茶,她告诉我她建立这间旅馆的经过情形。
“我一直希望能想出一种纪念伟大作家,同时又能激励人心的特别方法。当我听到有旧旅馆出售时,心想这是个机会,因此我在两年内跑了不少银行寻求贷款,经过四十次的拒绝后,终于得到了资金。在旅馆整修期间,我告诉每位朋友,只要有人能将旅馆的一间房间装饰成他喜欢的作家的房间,五年内,我将招待他每年来旅馆免费住上一星期。
即将开幕时,我在报纸上登了个小到几乎看不见的广告,心想大概会有几十个人来吧。
没想到,开幕当天就来了一千四百人!
此后,生意越来越好,我甚至还有机会与几个大作家一起坐在这里喝茶聊天。”
你心中有何梦想?有足够的信心让美梦成真吗?
回顾过去,嘉蒂认为,早先的挫折和她现在得到的成就与喜悦相比,根本不算什么。
我真想再去一次斯维亚海滩旅馆,如果梦想成真的话,或许这次我可以在苏斯博士的房间。
爱是世人最需要的东西,即使当我们得到了许多外在物质上的成就,我们仍然渴求爱,也愿意为爱而死。
回家——伍尔德
在西班牙的一个小镇上,一天早上,乔治与他的小儿子贝克发生了极严重的争吵。稍后,等他回家时,乔治发现贝克的房间空了——他离家出走了。
懊悔中回过神来,乔治自我反省后,明白他的儿子对他而言比什么都重要,而他真心想重头来过。乔治走到镇上大家熟知的杂货店,在那儿贴上一张大字报,上面写着:“贝克,回家吧!明天早上我会在这等你。”
第二天早上,乔治走到杂货店,发现那里站了大约七个同样名叫贝克的逃家小孩。他们都希望贴这张充满爱的纸的人是他们的爸爸,准备张开双手迎接他们回家。
爱是世人最需要的东西,即使当我们得到了许多外在物质上的成就,我们仍然渴求爱,也愿意为爱而死。有了爱,所有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因为不管我们多老、多强壮、多世故,我们心中仍存在着一个渴望爱的小孩。
三十五岁那年,当我感情受挫,前往拜访母亲的时候,她看出我的痛苦便让我坐在她的膝上,轻轻抱住我、安慰我,就在那一刻,我突然了解我永远不会有太老,而不能接受母亲与安慰的一刻;同样地,一个母亲也永远不会拒绝给予爱。
想想看,你身边的人,包括你在内,有没有人渴望被爱?有的话,你能不能给予?请审慎考虑,因为你的答案正是通往自由之钥。
生活并不是在世界级震动的胜利中建立起的,而是在那些最普通、最平常的点点滴滴中建立起来。
黄金时光——瑞奇特
电话响起来的时候是凌晨六点四十五分,我在饭店的大床接起了话筒,听见了叫人起床的音乐。我半梦半醒的起床,踱到浴室盥洗,五分钟后,电话又响了。
谁会在这时间打电话给我?
“早安,柯汉先生。”一个悦耳的声音说着,“这是你的起床号,祝你有个美妙的一天。”她挂掉后,我仍站在那呆呆的看着话筒,心中深深被“美妙”那两个字所打动。她说的相当诚恳,语气中的真心连话筒中的这头都能清清楚楚感觉出来。我试着猜测为什么她会在前一通机器电话后又打来,但是始终想不出来,最后我决定放弃,诚心接受这个礼物,享受我美妙的一天。
生活并不是在世界级震动的胜利中建立起的,而是在那些最普通、最平常的点点滴滴中建立起来。说话的方式、语气可能会让我们赢得一个生意,也可能失去,而一个简单的招呼也能改变一个陌生人的态度,但在做之前,我们绝不知道会有什么事跟着发生。想知道吗?那你何不试试?或许你会成为一个奇迹制造者。
千万别低估了友善话语可能有的影响!就算你的礼物似乎不被人接受,你心中也会十分快乐,爱始终存在你的心中,而那也是我们生活的地方。
选择了爱,你便将世界领往天堂;而选择了恐惧,则会坠下地狱,至于那选择权,自然是在你身上。
祝福——丽拉
去年夏天当爱丽丝正在写支票时,她在每张支票的备忘栏里写下祝福——这是她的习惯。当她写到国税局的支票时,她问自己:“我真的想要祝福国税局吗?国税局里的人又会接受这个祝福吗?”
经过一番挣扎,她最后决定爱的法则中是没有例外的。“而且或许国税局里的人还比其他人更需要祝福。”她这样想着,然后在支票上写下“平静与喜悦与你同在”。
几个月后,当爱丽丝接到退回来的支票时,她注意到给国税局的那张支票,在支票的背面,国税局的印章下,她看一行手写的字:“也与你同在。”
爱丽丝的祝福终究找到方法打动了某个人的心,想想这个礼物对那人来说有多美好!国税局或许不是最愉快的工作场所,没有人喜欢缴税,而且我想国税局人员也不常接收到祝福,这样的情况下,你能想像那个收到爱丽丝支票的人看到那句祝福时,心中的惊喜吗?或许这祝福改变了她的一天,也或许那人将这美好的友善传达给下一个她遇到的人,我相信爱丽丝的祝福一定持续很久。
生命的任何活动都可被提升为祝福,我们所遇到的任何情况都不过是纪录心灵意图的模板。只要你活着,每一分钟都得在恐惧与爱中间作选择:选择了爱,你便将世界领往天堂;而选择了恐惧,则会坠下地狱,至于那选择权,自然是在你身上。
将一件事物看的比我们本身的快乐还重要,只会让你付出惨痛的代价,没有什么外在东西不能替代的,但是内在的平静一旦失去,就很难找回来了。
有多重要——马基雅维利
当我旅行的时候,我一定会携带一个黑色的手提箱,里面放了许多如电脑、飞机票、支票及电话簿等重要的东西,也因为这些东西太重要了,我不管到哪里一定带着这个手提箱。有一天晚上演讲前,我将手提箱放在讲台边,但是等演讲结束后,手提箱不见了。突然间,我的心脏急速跳动,手提箱可能被偷的恐惧,让我虚弱的几乎不能呼吸了。而后当我问这场演讲会的负责人是否看见箱子时,她回答:“喔,是的,我将它拿到我的办公室去了,那儿比较安全。”
确定了箱子的安全,安心的我开始注意到一件事——我竟然将自己的平静与箱子摆在一起了。我自问着:“在箱子里的东西真有那么重要,能左右我的平静?”急于保护财产的焦躁是否让我失去了许多该有的平静?这样的恶性循环值得吗?不值得的。你拥有一件东西,它也同时拥有你。将一件事物看的比我们本身的快乐还重要,只会让你付出惨痛的代价,没有什么外在东西不能替代的,但是内在的平静一旦失去,就很难找回来了。
有没有什么东西让你觉得比自己的快乐还重要,甚至认为如果失去它,那你将永远不快乐?当你在神前祈祷时,是出自心里的恐惧抑或是信任呢?相对于我的手提箱,你重要的东西又是什么呢?
回教中禁欲主义者也说:“千万不要重视任何会被冲出船的东西。”
记住人类来地球的目的是爱,除了爱,其他都是不重要的。
让我们发现自己内在的澄净。让我们对朋友和敌人都表示敬意吧,因为他们都将是引领我们迈向伟大力量与更接近真实的导师。
测验——哥达尔
“我取消婚约了,我的人生完蛋了。”温蒂对我说。“那个男人简直烂透了,最初他凡事都顺从我,后来我才发现他有一大堆丢不掉的过去:他的前妻吸食海洛因,而且欠了一屁股信用卡债务。我不敢相信我竟然将六个月的时间浪费在这种人身上。”
了解了温蒂的失望后,我知道她自认是受害者,并且正以这种方式伤害自己,所以过了一会儿,我问她:“你从事什么工作?”
“我在军队工作,我的工作是训练士兵如何在生化战中保护自己。我领他们进入一间充满毒气的房间,然后拿掉他们的防毒面具,试着看他们在压力下如何反应。其中,一些人会按照我教导的紧急应变方式处理,一些人很生气,就开始对我骂脏话,并且试着夺回他们的面具。他们根本不明白我这么做是为训练他们,让他们更好。”
突然间,一个想法出现在我的脑子里:“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的未婚夫对你的种种,就像是你给那些士兵的训练呢?”我问温蒂。
“那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你的未婚夫让你看见了自己的渺小与不安。当你因为生气而骂人时,你就像那些骂你的士兵一样。所以你或许应该将这个经验视为一个能够让自己完整并找到潜藏力量的训练,虽然过程中你得暴露在充满毒气的环境中。”
每个我们遇见的人都对我们有益。一些人为我们带来了平静与喜悦;一些人却以挑战的方式,让我们发现自己内在的澄净。让我们对朋友和敌人都表示敬意吧,因为他们都将是引领我们迈向伟大力量与更接近真实的导师。
总之,与其哀悼过去的自己,或是懊恼未曾变成想成为的模样,不如真心接纳现在的自己与他人,如此你才能真正解放自己去爱与生活。
享受新生——来盖尔·卡文提斯
我曾亲眼目睹一个十分感人的心理治疗,那是关于一对夫妻和他们年轻儿子的故事。
以前,他们的儿子提姆原本是一个充满活力,相当受欢迎的年轻人。就在最近一次脑部严重受伤的意外后,提姆成了说话或动作都非常缓慢的人,虽然治疗后情况已渐好转,但他再也不是以前的提姆了,那些以往他认为简单,甚至是理所当然的动作,如今成了十分艰难的动作。
在一次讲习中,他的父母要求举办一次告别会。
“我们必须对以前的提姆说再见,如此才能放开胸怀,真心接纳现在的提姆。”这对夫妻说。
在大量眼泪和勇气的支持下,这对夫妻各读了一段充满爱与感情的话语,承诺两人将忘却属于过去的提姆,真心接纳眼前这个崭新的儿子。
告别会相当成功,这对夫妻完全摆脱了早先想找回以前的儿子,所造成的痛楚。
你是否曾要求自己或所爱的人,始终维持过去的模样?是否曾因此不愿意接受现在身边的人?如果你是如此,从现在开始改变自己吧!没有人希望别人接受的自己,是从前的自己,而不是现在的自己。
总之,与其哀悼过去的自己,或是懊恼未曾变成想成为的模样,不如真心接纳现在的自己与他人,如此你才能真正解放自己去爱与生活。
现在的年轻人讲究写情书,从没见他给我写个只言片语,老了连一封可以翻看、可以回味的情书也没有。
一封情书——云铮
有这样一个感人肺腑的爱情故事。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彼此深爱着,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突然有一阵,男人的身体状况不是很好,总是感觉乏力、头晕,不久浑身泛起紫斑,女人的担忧开始一天天增加。他们先后去了几家医院,医生一致认定男人是患了再生性障碍性贫血。诊断书上医生潦草的字迹、确定的口气把原本幸福的家庭带入了痛苦的深渊。
男人和女人都是脾气特别好的人,以前整天乐呵呵的,从未不开心过。听说当时他是以乐观、开朗的性格俘虏了女人的芳心,她一直认为跟一个快乐的人生活在一起应该会很开心。事实确是如此。有一次女人在卫生间洗澡,没有开灯,也没有开淋浴器,仅仅接了一桶水擦身。男人听她洗得没一点动静,冲着她说:“老婆,你在干洗呀?”一句话乐得她半天都合不拢嘴。每当遇到不顺心的事,想想这些,心中的阴翳立刻一扫而空。
别人都说女人真有福,每天都可以笑脸迎人,女人半羞半恼地说:“他呀,就是嘴贫,话多,一个空话匣子,现在的年轻人讲究写情书,从没见他给我写个只言片语,老了连一封可以翻看、可以回味的情书也没有。”
随着病情的恶化,男人不得不接受化疗,并剃光了头发,他笑着对女人说:“老婆,这回可以给你省一半的洗发水了。”女人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尽自己所能给男人买了最贵的药品和营养品,每天去医院陪护。可是,等晚上回到家里,就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痛苦,趴在床上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第二天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再去看他。男人的造血功能一日日衰竭,并且发现伴有溶血反应,这意味着他随时可能离开人世。女人的眼睛红肿肿的,男人摸着女人的脸,笑着说:“到底是你生病还是我生病呀,你怎么‘人比黄花瘦了’。”女人背过身抹起眼泪来。
冬季最寒冷的那天,男人的脸色比窗外飞舞的雪花还要白,他的脸看向窗外,看着朵朵雪花迎风飞舞,好美的景色,他真的很留恋这个世界,很想与她相伴到老,不是有一首歌说,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慢慢变老嘛。可现在这一切都无法实现了。黄昏的时候,男人转过脸来,握着她的手,好暖好暖,女人也意识到他就要离她而去了。男人冲着她微笑,一句话都没有留下,然后就安静地走了。
在第三天的晨报上,人们看到男人的“情书”,登在“征婚启示里,用了醒目的黑体字:“吾妻,我以与她生活过五年经历作证,她是最好的伴侣,是本人此生遇到的至宝,本想一生一世悉心珍藏,无奈天不遂人意,我将先她而去,谁能替我好好珍惜,我在天堂将感激不尽!”
女人捧着这封“情书”,泪水真流。
虽然他们没有海誓山盟,也没有甜言蜜语,可是在面临生死选择的一瞬,为了爱,为了永恒的爱,相互爱着的人宁可放弃自己的生命。
永恒的爱——海燕
一个睛朗的的夏日,美国加州攀岩俱乐部正在举行一次无防护徒手攀岩。来到现场的大部分人是攀岩爱好者,他们喜欢这种略带危险的活动,对于他们来说,这项活动剌激,富有冒险性,挑战自然也挑战自我,给平淡的生活带来了无穷的乐趣。
罗夫曼和妻子莫莉亚丝也是众多爱好者之一。自从几年前他们开始尝试这项运动,就一发不可收拾,愈加喜欢以至到了酷爱的程度,并且共同的爱好更加深了他们之间的感情。此时他们正同时攀登一个悬崖,罗夫曼的攀登速度比菲莉亚丝快一些,他很快就成了莫莉亚丝仰望的风景。他们没有任何防护,稳健地向悬崖上方攀登,就像崖壁上会呼吸的岩石。罗夫曼离顶峰越来越近了,还有几米就要到达终点了。参观的人群情不自禁地雀跃欢呼起来。
然而,胜利在望之时,位于莫莉亚丝上方约五米处的罗夫曼忽然一声惨叫,他跌落下来了!正在攀岩的莫莉亚丝蓦然瞥见瞬间发生的一切,明白接下来她将面对的事实。她没有一丝犹豫,毅然决然地脱离了崖壁,伸出双手准确地搂接住了从她上方迅速下附的罗夫曼。两个人紧紧依偎拥抱着共同附下万丈深渊……在这一刹那间发生的惨剧惊呆了在场的每一个人。人们还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一切来得太突然,太令人难以置信了莫莉亚丝那个漂亮的搂接动作,被现场的摄影师定格成了旷世经典。
所有的人,包括莫莉亚丝自己都知道——她根本无力救罗夫曼的生命。她却知其不可而为之,她无法想象失去丈夫的生活会怎样,她只知道她不能没有他!她要陪着他,无论哪里!她虽然无力挽回已发生的一切,无力挽救爱人的生命,但是她挽救了爱。虽然他们没有海誓山盟,也没有甜言蜜语,可是在面临生死选择的一瞬,为了爱,为了永恒的爱,相互爱着的人宁可放弃自己的生命。
你可以骄傲地抱住那些毫无意义的打结的绳索,可我是爱的金子的乞丐,宁可头顶着尘土的赠予。
爱的金子——泰戈尔
鞣皮匠罗比达斯正在扫地。
路是人的亲人,孤儿是他的伙伴。
行人远远地躲着他走路。
长老罗摩难陀晨浴完毕,走回寺院。距他一丈之遥,罗比达斯匍匐在地,行叩拜大礼。
罗摩难陀惊诧地问:“朋友,你是何人?”
“我是路上的干燥的尘粒,师傅,您是天上的云彩,您如果降落爱的甘霖,哑默的尘埃放声高歌,遍地鲜花怒放。”
罗摩难陀把他搂在胸口,给了他爱。
罗比达斯生命的花丛里吹进了歌声悠扬的春天的和风。歌声传入吉托尔国王后佳莉的耳中,她不禁黯然神伤,支派宫女做事,眼泪簌簌滚落。
抛弃王后的尊贵,佳莉找到罗比达斯,皈依了毗湿努教派。
王族年高德劭的祭司闻知此事,悲愤地对王后说:“可耻呀,王后,罗比达斯这种姓低贱,你竟称他师傅,丢尽了你王国婆罗门的脸面。”
王后庄重地说:“听我一言,尊敬的祭司,你日日夜夜专打清规戒律的死结,不知道爱的金子已经丢失,是我手沾灰尘的师傅从尘土里把它捡了起来。你可以骄傲地抱住那些毫无意义的打结的绳索,可我是爱的金子的乞丐,宁可头顶着尘土的赠予。”
我从不觉得寂寞,也一点也不受寂寞感的压迫。
不觉寂寞——梭罗
在任何大自然的事物中,都能找出最甜蜜温柔,最天真和鼓舞人的伴侣,即使是对愤世嫉俗的可怜人和最忧悒的人也一样。只要是生活在自然之间并具有五官的人,就不可能有很阴郁的忧虑。对于健全而无邪的耳朵,暴风雨还真是伊奥勒斯的音乐呢。什么也不能迫使单纯而勇敢的人产生庸俗的伤感。当我享受着四季的友爱时,我相信,什么也不能使生活成为我沉重的负担。今天,好雨洒在我的豆子上,使我在屋里待了一整天,这雨既不使我沮丧,也不使我抑郁,对于我可是好得很呢。虽然它使我不能够锄地,但它比锄地更有价值。如果雨下得太久,使地里的种子、低地的土豆烂掉,它对高地的草还是有好处的,既然它对高地的草很好,它对我也就是很好的了。有时,我将自己和别人做比较,好像我比别人更得诸神的宠爱,比我应得的似乎还多;好像我有一张证书和保单在他们手上,别人却没有,因此我受到了特别的引导和保护。我并没有自称自赞,可是如果可能,倒是他们称赞了我。我从不觉得寂寞,也一点也不受寂寞感的压迫,只有一次,在我进了森林数星期后,我怀疑了一个小时,不知宁静而健康的生活中是否应当近邻,独处似乎不很愉快。同时,我觉得我的情绪有些失常,但似乎也预知自己会恢复正常。当这些思想占据我的时候,温和的雨丝飘洒下来,我突然感觉到跟大自然作伴是如此甜蜜,如此受惠,就在这滴答的雨声中,我屋子周围的每一个声音和景象都有着无穷尽无边际的友爱,这支持我的气氛一下子就把我想象中的有邻居方便一点的思潮压下去了,从此之后,我就没有再想到过邻居这回事。每一支小小松针都富于同情心地胀大起来,成了我的朋友。我明显地感到这里存在着我的同类,虽然我是处在一般人所谓凄惨荒凉的境况中,然而那最接近于我的血液,而且我发现最富于人性的并不是某个人或村民,从今后再也不会有什么地方能使我觉得陌生了。
“不合宜的哀恸销蚀悲哀,在生者的大地上,他们的日子很短,托斯卡尔的美丽女儿啊。”
我最愉快的若干时光在于春秋两季的长时间暴风雨当中,这弄得我上午下午都被禁闭在室内,只有不停止的大雨和咆哮安慰着我。我从微明的早晨进入了漫长的黄昏,其间有许多思想扎下了根,并发展了它们自己。
他是一个想象力非常丰富,同时又具有健全的思维能力,遇事能冷静思考的人——像这么些品质能兼备于一身是很罕见的。
回忆爸爸——G·海明威
我至今不能忘怀的那个人是个善良、纯朴和胸襟开阔的人……我们总是叫他爸爸,这倒并不是怕他,而是因为爱他。我所了解的那个人是个真正的人……我这就给你们谈谈他的情况。
秋天,打野鸭的季节开始了。多亏爸爸对妈妈好说歹说,妈妈才答应我请几个星期假,不去上学,这样我又多逍遥了一段时间。那年秋天,有许多人来同我们一起打猎。其中我最喜欢的是加莱·古柏。我看过他拍的好多影片,他本人不怎么像他所扮演的那些角色,他极其英俊,为人温和可亲,彬彬有礼,有一种与众不同的生来就有的高尚气度。我记得有一次打猎后我们决定去买些东西,进了一家商店,有一位老太太认出了古柏,要求他签名留念:
“古柏先生,我是那样地喜欢您的影片。您知道是什么原因吗”因为您在所有影片里都是一模一样的。”古柏只是笑了笑,签好名后对她说:“谢谢您,太太。”
要是人家对一个演员讲,他在各部影片里都演得一模一样,这很难说是恭维。可爸爸发誓说,古柏对话语中这种微妙的差别一向辨别不出来。我想未必见得。否则为什么爸爸尽管很喜欢谈关于这个老太婆的故事,可是只要古柏在场,就绝口不提这事呢。
每当吃午饭的时候,菜都是用我们猎获的野鸡做的。爸爸总是同古柏久久地交谈,不过基本上都是闲聊,谈谈打猎和好莱坞什么的。虽然从气质上来说,他们两人毫无共同之处,但是他们的关系却亲密得融洽无间,他们两人从相互交往中都得到了真正的欢乐,这从他们谈话时的声调、眼神,就可以看出这一点。他们周围只有妻子儿女,并无一个需要使之留下强烈印象的人,——这倒是很好的。本来用不着讲这些,但要知道他们俩都是大人物,已习惯于出人头地,有时是自觉的,有时是不自觉的。他们俩都是时代的英雄和崇拜的偶像。他们彼此从未竞争过,也没有必要竞争。两人那时都已达到了顶峰。
许多人都断言,跟古柏在一起很可能会感到枯燥乏味。我虽然还是个孩子,我可一点也没有这种感觉。我也不认为他是“跟所有的人一样”或者相貌虽然漂亮,但漂亮得很一般的一个来到好莱坞的“风度翩翩的先生”……古柏用来复枪射击非常出色,跟我父亲射得一样好,甚至更好,但是当他手里握着一支普通的猎枪时,那种本来有利于射击的镇静和信心,反而使他成为一个动作迟钝的射手。爸爸的情况也是如此,如果他是个职业猎手的话,倒是出色的,但作为一个业余猎手,却是平凡的。的确,爸爸还有麻烦事,他的视力有问题,他要戴着眼镜才能看清野鸡,这需要花很长时间,结果本来轻而易举就可射中目标却变得困难了。这就像打垒球一样,站在场地最远的一个垒里,一球飞来,迟迟不接,最后只好在一个不可思议的跳跃中去接住球,而本来只要及时奔过去就可轻而易举地把球接住的。
这次到森瓦利来的还有英格丽·褒曼。我第一次看到褒曼是在一个星期天,她容光焕发,脸上简直射出光来。我曾经看过她的影片《间奏曲》。那次是特地为我父亲试映。她本人比在影片中要美丽得多。
有一些女演员能够使自己的影迷在一段时间内对她们神魂颠倒。但是褒曼却可使这种神魂颠倒持久不衰。
嗬!要走到她身边几乎是不可能的,像霍华德·霍克斯。加莱·古柏或者我父亲总是团团地围住她。看到他们当她在场时那种精神百倍的样子,真是好笑。
秋天过去了,我必须回到基韦斯特,回到温暖的地方,回到妈妈身边,回到学校去了……我满十八岁了,已中学毕业,我想考大学,我在反复思考我的前途……当然,我是有打算的,我在中学成绩不错,因此基本上可以考取任何一个大学……但是我最想当的是海明威笔下的主人公。
然而,海明威笔下的主人公应该是个什么样的人呢?这可以通过分析海明威的全部作品来求得答案。但归根结蒂,有个最简单的答案,海明威笔下的主人公就是海明威本人,或者说是他身上最好的东西。然而要过海明威那样的引人入胜的生活方式,就要在最困苦的情况下也能表现得轻松自如,高尚风雅,而同时又能赚钱养家活口,还必须有本事把这一切都写出来。而要进入这种美好生活的通行证是天才,天才是与生俱来的。此外,还要掌握写作技巧,这是可以学到手的。我决定当一个作家。今天我讲这话很容易,可当时却是极其困难的。
“爸爸,在你小时候,哪些书对你影响最大?”有一次在哈瓦那过暑假时我问他。
我的问题使爸爸十分高兴,他给我开了一张必读书的书单。于是我开始了学习。爸爸建议我说:“……好好看,深入到人物的性格和情节发展中去,此外,当然罗,看书也是一种享受。”
在哈瓦那度过的那年夏天,我读完了爸爸喜欢的全部小说,从《哈克贝里·芬历险记》到《一个青年艺术家的肖像》。有时,我也像爸爸一样,同时看两、三部小说。此后爸爸就要我阅读短篇小说大师莫泊桑和契诃夫的作品。
“你别妄想去分析他们的作品,你只要欣赏它们就是了,从中得到乐趣。”
有天早晨,爸爸说:“好吧,现在你自己试着写写短篇小说看,当然罗,你别指望能写出一篇惊人的小说来。”
我坐到桌子旁,拿着爸爸的一支削得尖尖的铅笔,开始想呀,想呀。我望着窗外,听着鸟啼声,听着一只雌猫呜呜地叫着想和鸟作伴,听着铅笔机械地在纸上画着什么所发出的沙沙声。我把一只猫赶走了,但立刻又出现了另一只。
我拿过爸爸的一只小型打字机来,他那时已不用这只打字机了。我慢慢地打出了一篇短篇小说,然后,拿给父亲看。
爸爸戴上眼镜,看了起来。我在一旁等着。他看完后瞅了我一眼。“挺好,吉格。比我在你这个年纪时写得强多了。只有一个地方,要是换了我的话,我是要改一改的。”接着他给我指出了需要修改的地方,那是写一只鸟从窝里摔了下来,突然,谢天谢天,它发现自己张开翅膀站着,没有在石头上摔得粉身碎骨。他讲:
“你写的是:‘小鸟骤然间意想不到地明白了:它是可以飞的。’‘骤然间、意想不到’不如改成‘突然’的好,你应当力求不要写得罗里罗嗦,这会把情节的发展岔开去。”爸爸微微一笑,他好久没有对我这样笑过了。“你走运了,孩子,要写作就得专心致志地钻研,律己要严,要有想象力。你已经表明你是有想象力的。你已经做成功了一次,那你就再去做成功一千次吧,想象力在相当长的时间内是不会离弃人的,甚至永远也不会离弃。”
“我的天哪,在基韦斯特,日子真是难过,”他接着说,“不少人把他们的作品寄给我,我只消看完第一页就可以断定:他没有想象力,而且永远也不会有。我回信时,总是在每封信上讲明:要掌握写作的本事,而且还要写得好,那是一种很侥幸的机会,至于要才气卓绝,就更像中头彩一样了,一百万人中只有一个人交此好运。如果你生来缺乏这种才气,无论你对自己要求多么严,哪怕世界上的全部知识你都掌握,也帮不了你忙。如果来信中提到什么‘大家讲,我可以成为一个出色的工程师。但是,我却很想写作’这类话,那我就回答他:‘也许大家讲对了,您确实很可能成为一名优秀的工程师,您还是忘掉想当个作家的念头吧,放弃这个念头会使您感到高兴的。’
“这类信我写过几百封。后来,我的回信越来越简略了,只说写作是件艰苦的事情,如果可能,还是别卷进去的好,也许人们会这样埋怨我:‘这个自以为了不起的狗娘养的,十之八九的我写的东西他连看也没看。他以为既然他会写作,那么写作这件事就不是人人都干得了的了。’
“主要的是,孩子,现在我能够指导你了,因为看来可能不会白费工夫。我可以毫不狂妄地说,这个行当我是了如指掌的。
“我早就想少写点东西了,现在对我来说写作不像过去那么容易了,但是我如果能对你有所帮助,这对我来说就像自己写作一样幸福。让我们来庆祝一番吧。”
我记得,只有一回爸爸对我也这么满意,那是有一次我在射击比赛中同一个什么人分享冠军的时候。当我的短篇小说在学校的比赛中得到一等奖时,他深信,我们家里又出了一个头面人物。
其实,应当获得这份奖金的是屠格涅夫,这是他的短篇小说,我不过是抄了一遍,仅仅把情节发生的地点和人物的名字改了改。我记得,我是从一本爸爸没来得及看完的书里抄下来的,我说他没看完是因为剩下好些书页还没有裁开……他发现我的剽窃行为时,算我运气好,我没在他身旁,后来别人告诉我,有个人问他,你儿子格雷戈里在写作吗?“是呀,”他马上得意地回答说,并禁然一笑,这是他那种职业性的笑容,总是能使人入迷。“格雷戈里算是开出了张支票,虽然他写得不怎么的。”不消说,大家对这件事嘲笑了一番。
爸爸常常讲,他在动笔之前,总是能清楚地意识到句子是怎么在他的头脑中形成的。他总是试着用各种不同的方案来写这句句子,再从中选出最好的方案。他指出,当他笔下的人物讲话时,话就滔滔不绝地涌出来。有时,打字机都跟不上他们的讲话。因此我不懂,爸爸在四十年代末和五十年代时为什么要写信给批评家说……作家的劳动是一种“艰苦的行当”等诸如此类的话,指望用这些话来引起他们对他的怜悯。
现在我懂得了,爸爸是指他写作起来已不如以前那么轻松自如。过去是一口喷水井,而现在却不得不用抽水机把水抽出来。他对语文的非凡的敏感并没有背弃他。而且,不消说他更富有经验,更明智了。然而他早先那种无所顾忌的态度却已丧失殆尽。世界已不再像流过净化器那样流过他的头脑,他如果在净化器里净化一番的话,他就更加是个真正的、优秀的人了。他已不再是诗人……他变成了一个匠人,埋怨自己的命运,叹息他的打算成了泡影。
其中只有一个不长的时期是例外,那时有一位出生豪门的意大利少妇来访问爸爸在古巴的田庄,爸爸对她产生了柏拉图式的倾慕之情,于是创作的闸门重又打开了。在此期间,爸爸写完了《老人与海》,以及他未完成的作品《海流中的岛屿》的第一、三两章,诺贝尔奖金基金委员会指出,他对人类的命运充满忧虑,对人充满同情,并认为这是“创作的发展”。这一切乃是他那种新的幻觉的结果。这种新的幻觉是:他意识到自己才气已尽,不知该怎样才能“在现实中”生活下去,因为他是知道其他许多几乎不具备天才的人是如何生活的。
他总是竭力要赢,输他是受不了的,他经常对我说:“孩子,成功是要靠自己去争取的。”或者说:“你知道赌博的方法吗?要一刻不停地行动。”也许,他在才气已尽的情况下,懂得了赌博的方法,输赢全凭命运。
他一生可谓应有尽有。年轻时他像电影明星一样漂亮,经常被女人所包围。她们那种崇拜他的样子,非亲眼目睹是决不会相信的。他天生极为敏感,身体非常强壮,精力充沛,为人又十分乐观,这就可以使他不顾惜自己的身体,却很快就能从肉体和精神的创伤中恢复过来。而这种创伤如果是意志比较脆弱的人遭受到,就很可能把他们毁了。他是一个想象力非常丰富,同时又具有健全的思维能力,遇事能冷静思考的人——像这么些品质能兼备于一身是很罕见的。因此他的成功几乎是自然而然的事。遗传方面的有利条件使他在受到濒临死亡的重伤之后还能康复如初。
可是,像他这样的人在《丧钟为谁而鸣》问世后,发觉自己的才华每况愈下,就变得动辄发怒,无法自制,这是不是应当感到奇怪呢?如果一个人具有上述的种种品质,而且又善于把因为具备了这些品质才得以理解的东西描绘得栩栩如生,那是不可能表现出夸大狂的。但如果才气耗尽后,却完全有此可能。
后来,犹如小阳春一样,他的天才又回来了,从而孕育出了一部杰作,规模虽然不大(因为短暂的小阳春天气来不及产生大规模的作品),却充满了爱、洞察力和真理。但随后就是——而且永远是——漫长的秋天和严寒的冬天了。
要是你们在我爸爸年轻时就认识他的话,不会不爱他,不会不钦佩他,可是等他到了老年,你们就只会难过地回忆起他的过去,或者只会可怜他,因为你们记得他年轻的时候是多么地美好!
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去找那种可以眼看自己日益衰老而无动于衷的职业的。但凡是具有他那样的才华,具有他那样的对生活的洞察力和深刻、丰富的想象力的人,恐怕也很难做到这一点的吧……昨天是历史,明天是谜语,而今天是礼物,所以在英语中我们把今天称之为Present。
生活的真谛——戴森
生活就像是在空中抛接五个球的游戏。这五个球分别是:工作、家庭、健康、友谊和精神。将五个球同时在空中抛接的确是一门艺术。不久你会发现:惟有工作是一个橡皮球,掉在地上还会弹起来;而其他四个球都是玻璃的,掉在地上便会留下疤痕、裂缝,或摔得粉碎,总之不可能再恢复原样。所以我们要努力保护自己的平衡,才能把它们都在手里玩得转。
那么该怎样去做呢?
不要总把自己与别人比较,这样会愈看自己愈不值钱。如同你的指纹一样,世界上的第一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
不要根据别人认为重要的东西来制定自己的追求目标,而应当努力去争取自己觉得好的东西。
不要以为最接近自己内心的东西与生俱来,可以像自来水一样随时予取予求。要如同保护自己的眼睛一样维护它们。失去它们,你就会变成只有心脏而没有心灵的行尸走肉。
不要匆匆忙忙地过一生,以至于忘记自己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生命不是一场速度赛跑,而是一步一个脚印走过来的旅程。
不要耽于昨天或明天而任凭今天从指间流走。每一天只过每一天的日子,你总会享受到所有的日子。生命不是以数量而是以质量来计算的。
如果你还可以付出,就不该轻言放弃。直到你停止努力的那一刻,什么也没有真正结束。
不要怕承认自己并不完美,我们就是靠一根脆弱的细丝相互连在一起的。
不要对自己说不可能找到爱情而就此永远关闭大门,得到爱情最快的方法是给予,失去爱情最快的方法是像对待硬币一样紧紧捂住口袋里,保持爱情最好的办法是给它插上自由的翅膀。
不要忘记:一个人最大的感情需要是得到他人的理解。
不要怕去学新的东西。知识没有重量,是可以随身携带的宝藏,没有人会被它压垮,而且愈多愈身心矫健。
昨天是历史,明天是谜语,而今天是礼物,所以在英语中我们把今天称之为Present。
不管怎样,这些漂亮的路不属于马达。它属于正在使用它的人和为使它畅通无阻而给自己机会表现灵敏技巧的人。
利默里克的早晨——伯尔
“利默里克斯”是人们所说的一种几乎类似密码式笑话的诗体,而我们从利默里克这个城市,这个以此种诗体命名的城市获得了一个欢快的印象:趣味盎然的诗句,笑声朗朗的姑娘,种种的风笛乐音,回旋在大街小巷上的欢声笑语。这种种欢快,我们在都柏林到利默里克之间的公路上领略了许多许多:各种年龄的学生——有一些赤着脚——欢快地漫步在十月的雨天里。他们从各条小路上走来。人们看到,他们远远地从篱笆之间泥泞的小路上走来,汇聚到一起,就像涓滴汇进小沟,小沟流入小溪,小溪流入小河——间或有汽车驶入他们中间,仿佛驶人一条河流,河水心甘情愿地分开。当汽车经过一个较大的村镇时,那一段公路忽然空旷了,但是随后这涓涓滴滴又重新汇聚到一起:爱尔兰的学生们你推我挤,相互追逐。他们的衣着往往很奇特:色彩缤纷而又拼接在一起。不过,即使他们并不欢快,也至少都很坦然。他们就这样在雨地里跋涉好几英里,又在雨地里走回来,手中握着棒球棍,书本用一条带子捆扎着。在180公里的车路上,尽管下雨,汽车一直穿行在多数赤着脚、衣裳破旧的爱尔兰学生中间。但几乎所有的学生看上去都那么欢快。
假如在德国有人对我说:路属于马达,那么,我认为在这里这句话是亵渎神明的。在爱尔兰我曾多次打算说;路属于牛;确实,牛被打发到牧场去,像孩子们上学一样自由随便。它们成群结队地涌上公路,傲慢地围着隆隆作响的汽车踱步。于是司机在这里就有了机会表现他们的幽默,锻炼他们的镇定,检验他们的灵敏技巧。他小心翼翼地驶近牛群,不无胆怯地挤进仁慈让出的狭窄通道,直到他赶上并超过最前头的那只牛,才可以加大油门并声称自己走运,因为他逃脱了一次危险。还有什么事情比刚刚经历过的风险更激动人心,更称得上是能激起不胜感激之情的兴奋剂呢?因此,爱尔兰的司机总是习惯于感恩戴德的人。他不得不经常为他的生命、他的权利和他的速度而斗争:同学生和牛斗争。他将永远无法把那冠冕堂皇的口号——“路属于马达”——印入脑海中。路属于谁的问题,在爱尔兰还远远不能作出定论——而路是多么漂亮啊:墙壁、树木、墙壁和篱栅。爱尔兰墙下的石头足够建造一座巴别塔。不过,爱尔兰的废墟表明,动工兴建这座塔是毫无意义的。不管怎样,这些漂亮的路不属于马达。它属于正在使用它的人和为使它畅通无阻而给自己机会表现灵敏技巧的人。有一些路属于驴子。驴,逃学的驴,它们在爱尔兰成群结伙,在栅栏周围吃来吃去,屁股对着驶过的汽车,忧伤地观赏着风景。不管怎样,路不属于马达。
牛、驴和孩子们的坦然、欢快,我们在都柏林和利默里克之间领略了许多。此外,还联想到利默里克斯诗体;谁在接近利默里克市时不想像它是一个欢快的城市呢?路被欢快的学生,持重的牛以及沉思的驴统治过之后,忽然又空荡荡的。孩子们似乎到了学校,牛进了草地,驴子也似乎被劝告遵守秩序了。阴云从大西洋那边堆过来,利默里克的街道上昏暗了,空旷了;白色的只有放在门前的牛奶瓶,几乎过白了一些。划破天空阴暗的海鸥,白而肥胖的海鸥云团,支离破碎的白块,这一切在一瞬间汇合成更大的一块白。绿莹莹闪烁在八世纪、九世纪乃至远古的古老墙垣上的是或苔,而二十世纪的墙与那那些八世纪的墙几乎没有差别:它们也布满了苔鲜,也是断壁残垣。在肉店里闪烁着又红又白的整扇牛肉,那里,学龄前的利默里克孩子们显示出他们的创造天赋:紧紧抓住猪脚、牛尾,在肉块中间荡着秋千;露出苍白的面孔。爱尔兰的孩子们真有办法。但他们是这个城市惟一的居民吗?
我们把汽车停在教堂附近,慢悠悠地走在阴暗的街道上。古老的河桥下,混浊的香农河水滚滚流去。这条河对于这个城市来说是过长、过宽、过于汹涌了。孤寂向我们袭来,还有来自苦药、古培以及许许多多看上去像为判处死刑的人准备了好久的白得刺眼的牛奶瓶的悲哀、荒凉;连那些在没有灯光的肉店里嚼着肉块上打秋千的孩子们看上去也跟幽灵似的。有一个办法可以对付这在陌生的城市突然袭来的孤寂:买点东西。买一张明信片,一块口香糖,一枝铅笔或者几枝香烟。通过买东西的方法,手上得到一点什么,进入这个城市的生活。不过,在利默里克这里,在星期四上午十点半钟的时候,能够买到东西吗?我们会不会忽然从梦中醒来,发觉自己雨中立在荒野什么地方“的汽车旁,而利默里克市就像海市蜃楼——雨中的海市蜃楼那样消失不见呢?牛奶瓶白得如此刺眼,尖叫的海鸥也不如它白。
利默里克旧城与新城的比例如城市之岛与巴黎其他部分之比,而利默里克旧城与城市之岛相比大约是一比三,利默里克新城与巴黎之比大约是一比二百。丹麦人、诺曼底人,最后才是爱尔兰人占据了这块美丽而阴暗的香农河清地区。苍老的桥梁把浊流滚滚的香农河两岸连接在一起。在桥头接岸的地方,人们让一座纪念碑矗在一块石头上,或者说让一块石头落在纪念碑的底座上。在这块石头处,曾经宣誓保障爱尔兰人的宗教活动自由,曾经为此签订过一项协定,而后来又由英国议会废除了。因此,利默里克获得了一个别名:废除协定之城。
在都柏林有人对我们说;“利默里克是世界上最虔诚的城市。”我们本应该看看日历,以便弄清楚,为什么街上空荡荡,牛奶瓶没有开启,商店里空无一人?利默里克在教堂里,星期四上午十一时左右。突然,在我们来到新利默里克中心之前,教堂的门打开了,街上人满了,牛奶瓶从门前取走了。简直像一次征服,利默里克人占领了他们的城市。连邮局也开了门,银行打开了它的出纳窗口。五分钟以前,我们还似乎是在一个荒无人烟的中古城市里漫步,现在一切都令人不安地正常化了,亲切而又富于人情味。
为了保证我们在这个城市里的生存,我们采购了各式各样的东西:香烟、肥皂、明信片和一副拼图游戏板。我们吸着烟,唤着肥皂,写着明信片,包装好拼图游戏板,欢快地来到邮局。显然这里还有一点小小的停滞。首席邮政小姐还没有从教堂归来,下属的小姐不能澄清理应澄清的问题:250克的印刷品(拼图游戏板)寄到德国需要多少钱。这小姐求援似地望望闪烁在烛光中的圣母玛丽亚像。但是,玛丽亚默不作声,她仅仅在微笑,而这微笑的意思是:忍耐。奇特的秤出现了,奇特的秤,绿得刺眼的海关登记表也展示在我们面前,查询簿子打开又合上,而惟一的答案是:忍耐。我们忍耐着。又有谁十月份从利默里克把拼图游戏板作为印刷品寄往德国呢?又有谁不知道,四旬斋虽然不是全天但也是多半天的节假日呢?
后来,拼图游戏板早已躺在信箱里,我们还看到在严厉而忧郁的眼睛中露出的怀疑态度:阴郁闪动在蓝蓝的眸子里,在大街上出售圣像的吉普赛女郎的眸子里,在旅馆女经理的眸子里,在出租汽车司机的眸子里。这是环绕在玫瑰花周围的尖刺,插在世界上最虔诚的城市心房上的箭。
为了甜蜜、纯洁的爱情,我们可以忍受一切痛苦和不幸,经受得住离别和贫困。
笑与泪——纪伯伦
太阳从那些草木葳蕤的花园里收敛起它金色的余辉。月亮从地平线上升起来,洒下清辉静柔如水。我坐在树丛下,注视着这瞬息万变的天空。从袅娜多姿的枝叶间,我仰望着满天繁星,好似无数的银币撒落在广阔无边的蔚蓝色的地毯;我侧耳细听,远处传来山涧小溪淙淙的流水声。
夜鸟投林,花儿也闭上了眼睛,四周是一片寂静。这时,我听到草地上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我回眸望去,只见走过来一对青年男女。他们坐在一棵枝繁叶密的树下,他们看不见我,我却能看清他俩。
小伙子先朝四周望了望,然后才听见他开了腔:“坐下吧,亲爱的,请你坐在我身边。你笑罢!因为你的微笑象征着我们的未来无限美好。你高兴罢!因为岁月都为我们感到快乐。我仿佛觉得你心中还有怀疑,而对于爱情的怀疑就是一种罪过呀,亲爱的!不久,月光照耀下的这片广阔的土地都将属于你,这座公馆并不亚于国王的宫殿,也将归你掌管。我的骏马良驹将驮着你到处旅行游逛;我的华丽的车子会载着你出入剧院、舞场。亲爱的!微笑吧,就像我宝库中的黄金那样微笑罢!请你对我瞧一瞧,要像我父亲的珠宝那样瞧着我。听我说,亲爱的!我的心执意要在你面前倾吐它的衷情。我们将欢度蜜年,我们可以带上大量的金钱,到瑞士的湖边,到意大利的公园,在尼罗河畔法老的宫殿,在黎巴嫩翠绿的杉树下、丛林间度过我们的蜜年。你将会见公主和贵妇,你的一身珠光宝气,连她们都会对你妒忌。这一切都是我要献给你的,你可满意?啊!你笑得多么甜!你的微笑就仿佛是我的命运在微笑一般。”
过了一会儿,我看到他俩慢慢地走着,他们脚踩着鲜花,就好似富人的脚把穷人的心践踏。
他俩消逝在黑暗里,我却还在思考金钱在爱情中所占的地位。我想到,金钱是人类万恶之源,而爱情则是幸福与光明的源泉。
浮想联翩,使我感到茫然。正在这时,有两个人影经过我的面前,然后坐在不远的草地上面。又是一对男女青年,他们来自农舍、田间。先是一阵寂静,此时无声胜有声。接着我听到话语伴随着深深的长叹,说话的是那位害肺病的青年:“揩干你的眼泪,我亲爱的!爱情使我们眼亮心明,让我们成了它的仆从,它赋予我们坚忍顽强的品性。擦干你的眼泪!要感到欣慰,因为我们为崇拜爱情,结成了神圣同盟。为了甜蜜、纯洁的爱情,我们可以忍受一切痛苦和不幸,经受得住离别和贫困。我一定要同岁月较量一番,直到获得一笔像样的财产,奉献在你面前,帮助我们度过生命的各个阶段。亲爱的!主就是美好爱情的体现,它会接受我们的泪水和悲叹,就像接受香火一般。它也会为此奖赏我们应得的命运。亲爱的,再见吧!月亮落去之前我该走啦。
随之我听到一阵柔声细语,间杂着炽热如火的喘息。那声音出自一位温柔的少女,她把内心的一切都糅进了那话音——爱情的炽热。离别的痛苦和永久的甜蜜,她说:“再见吧,我亲爱的!”
随后,他俩分了手。我坐在那棵树下,怜悯好像无数只手在揪扯我的心绪。这奇妙世间的许多奥秘,实在让我感到茫无头绪。
这时,我注视着沉睡的大自然,细细地察看,于是我发现其中有一样无边无际的东西。一种用金钱也无法买到的东西;一种用秋天的凄凉的泪水所不能冲掉的东西;一种不能为严冬的悲愁所扼杀的东西;一种在瑞士的湖畔,意大利的游览胜地所找不到的东西:它是那样坚忍顽强!能挺过严冬,在春天开花生长,在夏天结果繁荣。我发现那东西就是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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