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神剑阁主酆人也正闭关在一处密室内,山坡之下灯火高挑,交战正酣。
褚寿成竹在胸,若没有十成把握,他决不会只身来犯。
褚寿才到山坡下,神剑阁守山弟子已然将其拦住。褚寿并不多说,抡锤就砸,他清楚面前皆是些平庸之辈。
神剑阁门人聚集了一百几十名拼死拦挡,褚寿就如同虎入羊群,大锤挥舞之下,碰着死,挨着亡。
褚寿最终突破围攻,上了山坡,他脸上已露出笑意,他心想:拦不住我了,待我冲入神剑阁密室,一锤挥下便可结果酆人也的性命。
忽然,一道绿影闪现褚寿身前。行家伸伸手,便知有没有,褚寿惊诧:好俊的轻功,来人是谁?
手持恶鬼长舌剑的绿衣男子冷意森然。
褚寿粗声粗气问出两个字:“你是?”
“郁相逢!”回答铿锵有力。
褚寿是第一次见到郁相逢,之前只是闻名;褚寿是第一次见到恶鬼长舌剑,之前也只是闻名。
郁相逢一袭绿衣,一把红剑,神剑与鬼剑的结合,这是一种怎样的震撼?
郁相逢的出现使得褚寿一愣,他心想:姓郁的小子不是离开了吗?
郁相逢当真有传闻中那般厉害?褚寿思索间发起攻势。
大锤挥下,郁相逢迎锤直上。郁相逢不退,他深知退后意味着什么:自己退后一步,师父就危险一分。
柄长足有一丈,锤头比褚寿脑袋还要大上三号儿,这样一条兵器挥舞起来,威力之大可想而知,开山碎石不在话下。褚寿却并未发挥出兵器的威力,他一退再退。
“诸位师弟师妹,大家闪开!”郁相逢威严道。
百余人闻声照做。
郁相逢的武艺并不比褚寿高出太多,他之所以能够逼迫褚寿后退,原因倒也简单:郁相逢在以命相搏。郁相逢只攻不守,攻敌所必救,他宁可用自己的死亡换来褚寿重伤。
褚寿一连退了十多丈,他已被逼回了山坡之下。褚寿不拼,他想要杀了酆人也后安然离去。当郁相逢变换过招式,纵然他褚寿再想拼,他也没有机会了。
郁相逢在不得已之时使出的剑法是狭路相逢勇者胜,此时,他改变剑法,他使出的剑法是相逢何必曾相识。
面对变化莫测的招式,褚寿抓耳挠腮,他的功夫属于强猛一类,以招式对攻,他都没有占到优势,比起灵活攻守,他更是捉襟见肘。
郁相逢围绕褚寿奔走不停,恶鬼长舌剑如毒蛇乱舞。
见大事难成,褚寿便想三十六计走为上,可他赫然发现:自己想要脱身已绝非易事。
缠斗中,恶鬼长舌剑在褚寿前胸处划开一道血口子,褚寿痛哼一声。
褚寿倒也有主意,他不再绞尽脑汁拆解郁相逢的招式,而是自顾自抡动大锤,将一柄大锤舞了个风雨不透。
郁相逢难以近身,褚寿则寸步难行。褚寿只要迈步,哪怕一小步,大锤就会出现破绽,郁相逢便会抓住机会,一剑饮血。
力气再大也会有用尽的时候,褚寿当然不会等到力尽筋疲时束手待毙,他要脱身,怎样做?大锤的锤头忽然冒出浓浓白烟,随着不停地舞动,白烟很快弥漫数丈范围。
白烟散了,刚才还在苦斗的两个人皆已不见了踪影。
郁相逢在哪里?郁相逢站在一面六丈多高的山壁上方。郁相逢料定褚寿试图借白烟退走,他岂能放行,恐白烟有毒,白烟刚起,他已斜着冲出,他身形踏山壁直起,居高临下以便锁定褚寿去向。
定睛向下观瞧,借着灯火的光芒,郁相逢看清了扔弃的大锤和一张兽皮,可褚寿哪里去了?郁相逢吃惊非小:肉身随着白烟消失了?
一众师弟师妹脸上与郁相逢是同样的表情——皆满是不解。
人体真能随着白烟消失吗?这太过匪夷所思。
时间仿佛静止了,天地间寂静无声。
郁相逢目光聚集在了山壁下的石丛,他脑中想起了一个人,是钟可儿。钟可儿离奇失身在了一处山洞里,据钟可儿讲述,她身下的石头活了……郁相逢分析:施暴于钟可儿的人夜间被误当作山石,这褚寿若非随白烟而去,那他一定是趁暗夜视物不明,将自身混淆在了石丛之中。
郁相逢目光在石丛扫过,他注意到某处位置的一块石是刚刚多出来的。
红光绿影,郁相逢握稳恶鬼长舌剑狠狠刺落,其动作就像一只极速下扑的雄鹰。
蜷起身子的褚寿被恶鬼长舌剑自后背洞穿。
一路急行后苦战褚寿,此时的郁相逢顿觉疲惫。郁相逢站不稳身形,就要倒下,两名师弟上前将其扶住。
郁相逢环顾众人,问道:“怎么只有你们?”
一名师弟答:“回大师兄,不知二师叔从哪里得知了褚寿要来寻仇的消息,他组织了我神剑好手百名前去半路拦截,去了多时不曾返回。”
闻听,郁相逢无语。
两天后,神剑阁九层楼的楼顶站立着两个人——郁相逢和他的师父神剑阁主酆人也。
酆人也已修成剑气九重天,他面向大山,站得笔直。有风吹过,黑袍与酆人也胸前的墨髯随风而动,没有飘逸之感,有的是山雨未来风满楼的凝重。
郁相逢垂首在酆人也身后。
酆人也说道:“红魂魔教是否重出江湖,这尚且不能确定,可以肯定的是红魂兵器的出现必将引起武林的一场风波。十几个门派联袂,此时已在来我神剑阁的途中了。”
“是弟子惹来麻烦了。”郁相逢自责道。
“非也!很多时候不是人惹麻烦,而是麻烦惹人。”酆人也转言道,“相逢,这次若不是有你,恐为师凶多吉少了。”
“师父,我们当如何是好?”郁相逢问道。
酆人也道:“前来神剑阁的十几个门派以太极和形意为首,我已派出门人前去途中相迎,此事不可动武,当详细解释其中的误会,不久的将来还会有更多门派来拜访我神剑阁,我们的立场尤为重要。”
“我能做些什么?”郁相逢又问。
“解释误会——为师当然要亲自出面;你去一个地方,你要竭尽全力查出恶鬼长舌剑背后的真相,也许到那时就会知晓那个黑衣客是谁了。”
郁相逢从酆人也的话语中读出了什么:“您的意思是——长安!”
酆人也点点头:“每年的六月十五,长安八方酒楼就会到来两位高人——无目神鹰诸葛英、聋哑仙猿司马元。鹰猿二绝八方酒楼论武,今年已是第五个年头,每次都会给人耳目一新之感,诸多疑问豁然开朗。我曾在三年前到过八方酒楼,虽说只是与鹰猿二绝交流了一盏茶的时间,可却是受益匪浅啊!”
“弟子这就出发。”郁相逢计算时间已不充足,他需立刻登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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