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子人看着坐在电脑桌旁边的小妹,关切之情溢于言表,妈妈一双手沾着白面,爸爸手里还提搂着笊篱。
陈娟一看他们这样噗嗤一乐,摇着陈涛的胳膊说道:“哥,对不起,我把你的内存卡不小心格式化了,我是真的不小心。”
“割什么化,割哪里了,快点让你娘拿针线缝上。”爸爸舞扎着说道。
“哈哈哈哈”兄妹二人,哈哈笑了起来。
“笑、还笑,那你咋呼啥,还以为出啥事了。”妈妈‘埋怨’地数落自己的闺女,“一惊一乍的,老陈你的油锅是不是糊了?快点!!”
“爸,妈,没事。小娟儿不小心把我的相机的照片弄没了,一会儿我再变回来就好啦!”陈涛解释道。
“笑、还笑,那你咋呼啥,还以为出啥事了。”妈妈‘埋怨’地数落自己的闺女,“一惊一乍的,老陈你的油锅是不是糊了?快点!!”
爸爸手里拿着笊篱飞一般地跑了出去,像个天神下凡,手持神兵利器冲下云霄。
“涛子,你把午饭收拾好,我去把这块糕蒸上。”
“好咧,妈!”
妈妈转身去了里屋的小厨房,留下陈涛兄妹二人。
“哥,嘿嘿,嫂子真漂亮,我哪见过这仙女似得人啊,一紧张一哆嗦,不知道那个手指头不听话,就按错了。”陈娟可怜巴巴地看着哥哥,貌似委屈地说道。
“删了就删了,以后再照不就好了,值得你大惊小怪的。”
“那到底能不能恢复啊?”
“哈哈,你洗洗手,把碗都摆好,我再告诉你。走吧,别看了,去洗手吃饭!!“
辛劳了几天的一家人,终于坐在圆桌周围开始用餐,农家百姓的午餐虽没有山珍海味,但却是弥足珍贵的食物:铁锅熬的小米粥、刚出锅的枣卷、小火炖的土鸡、自己菜园的青菜、热乎的耦盒地瓜盒茄子盒......
陈涛开了一瓶二锅头,斟了满满两杯,这是从北京带回来的珍品,内行人说北京本地的才正宗,因此就多买了几坛,送给爷爷一坛,剩下的就孝敬了老爸。
“太满了,浅一点,这都端不起来了。”陈爸爸低下头,哧溜吸了一口,满满咽下,一脸地享受。
“怎么样,这味道?”陈涛笑着道,看老爸的表情就知道,跟他以前喝的不一样。
“这多少度的?”
“你猜呢?”
陈爸爸摇了摇头,“比我经常喝的42度的二锅头,要高,可是口感又很绵柔,浓而不烈,尝不出来。”
“六十度的窖酒,十年的,怎么样,好喝吧。”
“嗯,的确不错,这酒可不容易弄到,我得省着点喝。”
“哈哈,放心吧,管你喝够,这可是平民中的茅台。爸妈,我敬二劳一杯,干了!”
“慢点,别呛着了!”陈妈妈看着儿子大口喝酒,生怕他醉了难受。
“好咧,妈,我跟爸慢点喝。”陈涛一仰脖子,干了一杯。
“熊孩子,叫你慢点,你还来劲了。”陈妈妈数落了儿子几句,“娟,给他们到半个,你看好酒,下午还得干活呢,要是他爷两个醉了,就得咱们娘两个干了。”
陈娟把酒坛拿过来放在自己跟妈妈中间,“先吃口菜,别忙着喝酒,你看半只鸡没有了。”
“好好,听你们娘俩的,我跟你哥哥少喝点,来满上。“
“爸,一半吧。”陈娟抱着坛子说道。
“倒吧!哈哈哈”陈涛轻轻地把坛子底抬高,酒水出坛,杯满酒停。
一家四口,孩子还是孩子,父母还是父母,只是岁月流逝,孩子已经长大,父母开始老去。小时候的篱笆院、老黄牛、灰毛驴、木板车......,永远留在了一家人的记忆里,现在宽敞明亮的瓦房、小轿车、摩托车、空调冰箱洗衣机......,也会伴着他们再走过一段时光,也会成为将来的回忆。
腊月三十,陈娟跟妈妈和面调馅包水饺,灵巧的手儿三两下就捏出一个扁食,每一个的褶数都一样,构成锯齿边造型,好像镂空的雕花一般;一个一个又一个,旋转着一圈一圈地摆放在盖帘上,好似天空中绽放的烟花。
陈涛跟爸爸里里外外打扫院子,大扫帚小笤帚拖把轮番上场,房间、院子收拾得一尘不染。收拾完院子,父子二人开始整理香炉。
“天坛的香炉,用的是五色土,祈求国泰民安,风调雨顺,江山社稷千秋万载。咱们老百姓不能跟皇家比,有的用五谷,有的用土,可是都不方便,后来我发现用筛过的炉灰效果很好,这香,能插进去立得住。缺点是,每次收拾的时候有点飞尘。轻一点轻一点,劲大了,这灰飘起来弄到身上了。这一袋,一会儿带到你爷爷奶奶家。”陈爸爸一边收拾一边解释给陈涛。
陈涛提着筛好的炉灰跟着爸爸到了爷爷奶奶家,放下东西便开始打扫屋里屋外,三间北屋的老院子没有费多大气力便收拾完毕。小黄摇着尾巴跟着陈涛跑前跑后,到了大门口自己窝旁叫了两声,还用前爪子在窝子口边拍了两下,低着头围着小主人的脚转了两圈。
陈涛看了看狗窝,猜想可能是里面的麦秸少了,这个小家伙害冷,用手拍了拍它的头,出了门从麦草堆掏了几把干草。
“小黄,是要它吗?”
小黄张着嘴伸着舌头蹦来蹦去,跑向了自己窝,然后蹲在那里,看着小主人,似乎在说‘就是就是’。
日落黄昏时分,陈氏家族的人已经陆陆续续在胡同口集合,吸着烟闲聊。陈涛拿了一子草香,揣上火机,跟着家族的人一起去请家堂。
点燃的草香忽闪忽闪闪着红光,一缕缕香烟四散在街道上,来往的乡邻相互打着招呼,说着客套的话,脚下稍作停顿便又道别开拔。
东西街大约两公里,街的西尽头在走两公里,就是陈家的祖坟。众人出了街,走了大约百十米,便在在路北的麦田头驻足,望着祖坟的方向跪下,手里只留三炷香,其余的插在土里,嘴里念叨些东西,起身往回走。
进了爷爷奶奶家门,陈涛将三炷香交给父亲。父亲接过去,顺手把一根长木棍,放在大门口,进了北屋把香插进香炉里。
夜色降临,鞭炮声此起彼伏,闪光雷、二踢脚、烟花你方唱罢我登场,不一会儿硫磺味就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陈涛点燃鞭炮跑开,跟小妹一起在迎门墙脚捂着耳朵看,挂在竹竿上的鞭炮一个个掉了下来,嗤嗤燃烧的火焰伴着啪啪的响声,跳跃着跃入眼帘钻入耳朵.......
聚合中文网 阅读好时光 www.juhezwn.com
小提示:漏章、缺章、错字过多试试导航栏右上角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