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牵梦绕新西兰-毛利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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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殊人种——毛利人

    新西兰的毛利人是人类大家庭中两个独特人种中的一支。他们黝黑的皮肤类似于非洲黑人,因此被称为“澳大利亚黑人”。他们的头发有些卷曲,有时像羊毛一样;他们的头颅比例失调,枕骨部分过于发达;他们的语言包含不同的方言和土语。从数量上看,他们在整个人类大家庭中只占极微小的一部分。据考证,毛利人很早就来到太平洋岛屿上定居,他们应该是土地的主人。但是,千百年来他们不是被马来人驱赶到穷乡僻壤,就是被斩尽杀绝。时至今日,在一些岛上荒凉的村子里的居民,他们无论在习俗、语言还是在外观上都和澳大利亚的著人很相似。

    毛利人早期的历史笼罩着迷雾和疑云,但是从他们在艺术、语言和身体外形上与其他太平洋居民的相似性上看,人们还是可以对他们的起源寻得一点线索。

    毛利人当地的传说告诉我们,他们来自“东方”。他们的祖先乘坐7只独木舟,经过与海浪的拼死搏斗到达了新西兰。那时,新西兰荒无人烟,到处是茂密的森林。他们带来了芋头、白薯和狗。这些物种原产于墨西哥和“三明治”岛。随后,又有新的移民到达。他们在肤色和语言上和先期到达者很相似,而且与现在三明治岛上居民的肤色和语言竟是那么相像。毛利语中的“夏威吉”(HAWAIKI)和“塔威”(TAWAI)可能是三明治群岛中的两个小岛的名字。因为毛利语中用了更多的辅音的缘故,如HAWAII(夏威夷)变成了HAWAIKI(夏威吉)。“毛伊”(MAUI,毛利语MAWI)是三明治群岛神话中一位杰出人物,毛利人把他奉为祖先。他们认为是毛伊用鱼钩把太平洋上的岛屿钓出了海面。汤加岛的居民也有类似的传说。复活节岛上的古代居民用松软的火山岩石雕刻的奇形怪状的人物和毛利人用木头雕刻的人物极为相似。那里的居民在面貌特征上更像毛利人。有关学者指出,从东方吹来的热带信风很容易把独木舟从三明治岛吹到新西兰。复活节岛上的居民将他们自己的人种起源归入毛利人种的范畴。

    有人认为,三明治岛人和毛利人都是古墨西哥人的后裔。毛利人可能因为缺乏航海知识偏离了去三明治岛的方向而南辕北辙地到达了新西兰。这些身怀故土技艺的毛利人,一旦被迫到一个荒岛上谋生时,他们既没有从事艺术的动机,又没有创作的手段,他们很自然地为了一日三餐而劳作。无论他们原来如何开化,渐渐地他们总要蜕变到一种原始的状态中去。

    毛利人的雕刻艺术品TIKI(替几)和他们住房上的雕刻艺术,在风格上与墨西哥艺术很相近。他们之间的区别只是,墨西哥人和复活节岛人只用石头作雕刻,而毛利人用木头作雕刻。因为新西兰有丰富的木材作原料,但他们部分地保持了祖先的技艺。

    毛利人身材高大,肌肉发达,一些酋长甚至比欧洲人高大;而女人则显得矮小、丰满,身材很匀称。女人的手和脚比较小,但是很优美。毛利人的肤色相互差距很大:有的像意大利人和西班牙人一样黝黑,有的则显得更黑。毛利人的头发黑而有光泽,长得很浓密,尤其是女人大多长发披肩,显得潇洒漂亮。男人在头顶上扎一个小髻髻。毛利人的眼睛几乎都是黑色的瞳孔。年轻人的眼睛很大并富有表情。由于他们经常坐在火边,所以眼睛里往往布满血丝,而且总是眯着眼。他们的眉毛很浓,由于经常烟熏火燎,所以眉毛(年轻人除外)一般长得不很丰满。

    毛利人是比澳大利亚土著人更清洁的一个人种。他们的头形很美,智力上与大多数欧洲人种相似。他们的体能和智能都很发达,面部棱角分明。很多毛利人的鼻子呈鹰钩状,而有些人的鼻子很平,更像吕宋人。他们的嘴唇较大,特别是上嘴唇很发达。他们的面部表情在激动和愤怒时呈现出凶恶状;在其他情况下,他们则表现得温文尔雅,很惹人的喜爱。

    来自何方?

    关于毛利人的起源,除了前面一章所述外,有研究者认为,毛利人起源于高加索人,也搀杂一点黑人血统,甚至还有蒙古血统,但主要是地中海型的高加索人血统。这些高加索人分布在西亚、北亚和南欧。在新石器时代,他们居住在大西洋到地中海的地域内。地中海人后裔在特征上与他们的远亲毛利人区别很小。在西班牙和意大利,他们的面貌更相似。在塞维利亚或那不勒斯的大街上,一个毛利人在一群西班牙人和意大利人中穿行一点也不引人注意。

    在古代,毛利人的祖先往北说是蒙古中国人,往南来说是澳大利亚人和巴布亚人。那时,他们居住在现代的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和印度支那。时间大约是公元前2000年。在中国南部已有原始的农业,但大部分人以捕鱼为生。这部分人的生活方式比南部的人更先进,但不足以使其人口密度有大的发展。

    最近的考古发掘说明,这一地区人种上和波里尼西亚人种上的相似性几乎毫无疑问。波里尼西亚文化最早发源于此。

    有一点可以肯定,棕皮肤的高加索人占居了汤加,其后裔是毛利人。斐济和汤加接受了第一批永久居民。考古记载,这大约发生在公元1000年。

    大多数毛利的神出现在东波里尼西亚宗教里,其中只有一个TANGAROA(汤加罗亚)在西部很有名。汤加罗亚被崇拜为海神,在萨莫亚和汤加,他是至高无上的神。萨莫亚人说,是他创造了他们的岛屿。在瓦努阿图,和汤加一样,汤加罗亚是众神的首领。有故事说,汤加罗亚是班克斯岛不安分的小儿子。汤加移民到了瓦努阿图,在那里成了一个强大的酋长。然后他带领他的子民到了汤加。他是出色的航海家和探险家,所以人们把他奉为众神之首。

    另一个神话中的航海家是“毛伊”(MAUI)。他虽然被人们尊敬,但没有被当作神来崇拜。汤加人说他们的小岛是汤加用鱼钩钓出水面的。汤加在航海中发现了汤加岛。东波里尼西亚人崇拜的4个酋长是:汤加罗亚(TANGAROA,海神)、塔那(TANE,森林之神)、龙果(RONGO,农神)和图(TU,战神)。

    公元950~1000年,毛利人到达新西兰。头几年到达的移民不得不按照完全不同的自然条件调整自己的生活方式。他们带来了家禽和猪,但饲养家禽被认为是多余的,因为毛利人的食物靠渔猎提供。他们大量捕猎恐鸟(MOA)。他们也没有形成村社,文化处于停滞状态,因此,他们落后于太平洋其它岛屿国家。

    移民源源不断而来,他们没有明显地改变自己的生活方式。由于滥捕滥杀,恐鸟到550年绝迹。1350年,最后一批移民从波里尼西亚乘FLEET(舰队)号独木舟来到新西兰。他们人数不多,但他们的后裔在很短的时间内几乎在所有的毛利部落里占据了统治地位。其中的秘密就是,他们带来了白薯、芋头和山药的种子。

    由于人口膨胀,酋长们最注意的事情是占有粮食作物。移民的涌入使以捕猎为生的毛利人融入到新移民的新生活中去。他们原来的传统消失得无影无综。

    恐鸟捕猎者被看作是现代毛利人的祖先。他们的“舰队”共有7条独木舟。4/5的毛利人生活在北岛。毛利人最早的政治组织叫IWI(大部落),大部落又分为几个HAPU(小部落)。大部落和小部落之间虽然难免有摩擦,但是在有其它部落入侵的情况下他们能一致对外。

    对部落的忠诚包括个人对RANGATIRA(酋长)的忠诚。

    酋长的头衔由长子继承。酋长中地位最高者叫“阿理吉”(ARIKI)。若酋长的第一个孩子是女孩,她会受到最大的尊敬,但她很少能取得部落的实际领导权。

    “阿理吉”的“玛那”(MANA)象征着部落的权力和威望。此外,酋长通过他那高雅的举止取得个人的“塔普”(TAPU)。族人把他看作圣人。

    在贵族下面是“图图阿”(TUTUA),即部落中的自由人,最下层是TAuREKAREKA——战场上抓获的俘虏。他们只有主人给予的一点点权利。

    部落不仅是政治组织,它渗透到生活的各个方面。毛利社会建立在社区的权力和责任的基础上。“阿理吉”代表部落发言,村社从成员的劳动中受益,也为个人的错误负责,每个人成败共享。

    虽然每个人对自己任何形式的财产的使用权得到承认,财产也可以继承,但拥有权从来不是绝对的。其中最重要的是对土地的拥有权。每个个人,作为部落的成员,共同享有部落的土地,分配给每个人的土地只有使用权,不能出卖。

    土地拥有权基于三种情况:从祖上继承得来、战利品或者让与所得。毛利部落之间很少为争夺土地而打仗,随着个别部落威望的上升,它就要为报仇发动战争。一个人的失责或恶行会给他的部落带来灾难,因为村社对每个成员的行为负责。此外,部落之间的宿怨可能一代一代地传下去,永无完结。

    如果两个强大的部落相邻,那么它们之间的争执会导致战争。因此,各部落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来修建村社篱笆。

    新技术的传入使太平洋岛屿的编织席子的方法过时,他们开始纺织亚麻布。新西兰的气候需要暖和的衣服。因此,简单的雨篷发展成为附加装饰物的斗篷。纺织也就成了毛利人高度专业化的技术。新西兰盛产高大的树木(TOTARA),这种木材容易加工,不易腐烂。房子的建造使毛利人的生活发生了革命性的变化。毛利人还在房子的梁柱上雕刻图案。这种精湛的技术传播到波里尼西亚以外的地方。

    新西兰的宗教没有追随太平洋上的其它岛屿,毛利人没有建立庙宇的意向。一两块竖立的石块,一个圆锥形的石堆,甚至一根树干就代表了庙宇。它远离村庄,只有祭司偶尔来访。有组织的宗教活动在毛利生活中占很小的比例。虽然祈求成功和神灵保护的佛事或者特殊情况下举行的宗教仪式也是毛利生活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但他们对宗教完全是出于实际和实用的目的。

    文身

    毛利儿童成年后一般都要文身。文身不能一次完成,要反复地做,很乏味,也很疼痛。文身手术由TOHUNGA(牧师)来做。他用骨头做成的小刀在身上刻出图案,然后用木炭和树脂混合而成的颜料填入伤口内。伤口愈合后便留下蓝色的花纹。酋长身上如果没有文身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毛利人不仅在脸上文身,有的人甚至在臀部文身。现在,由于毛利人接受了现代文明,文身的人越来越少(尤其是儿童和青年人)。因为这种习俗很残酷,同时也毁坏人的容貌。

    男性和女性的嘴唇都染成蓝色。女人有红嘴唇被看成是羞耻的事。所以姑娘到了一定年龄要把嘴唇染成蓝色,用锋利的小刀将唇割破,让血流出来,然后用碳和松烟涂抹,最后嘴唇变成蓝色。

    女人的文脸到嘴唇和下巴,用蓝线文乳房和手臂,这表示她们在哀悼死去的亲人。这些图案往往是几条平行的几英寸的线条,用贝壳割破皮肤后染色。少数的女人在脚后跟以上的脚踝部文上螺旋形的线条。

    在未开放的年代里,毛利人一夫多妻的现象比较普遍。陶波湖的一位大酋长娶了8个老婆,这些妻妾们倒能友好相处。随着基督教的传入,一夫多妻的风俗得到改变。

    毛利妇女的地位比澳大利亚土著女人的地位高得多。

    很多毛利女人对部落施加影响,尤其是酋长的遗孀或年长的女人,有些女人有巫术和魔法。在奥克兰地区,至今还有一位女王。

    在欧洲人首次访问新西兰后,毛利人的道德和社会习俗发生了很大变化。毛利人不再使用自己的武器,他们用木材和亚麻布换取欧洲人的滑膛枪。毛利人开始披毯子,不再穿自己用亚麻纺织的衣服,在这个过程中,毛利人变得懒惰起来,同时也放弃了亚麻布的纺织技术。穿毯子斗篷带来的另一个负面影响是,毯子容易孳生虫子,遇到下雨,由于长时间的潮湿,影响了他们的健康。

    在引进毛毯以前,毛利人穿的是当地剑麻织成的衣服,穿着很舒适。粗糙的外套用干叶固定在结实的纤维上,很暖和,还可防雨,人穿上这种衣服看起来很像一个草垛。打仗的衣服只能给男人穿,属酋长所有。战服包括一件大的亚麻斗篷,斗篷上缝上一些五颜六色的狗毛,再编织上黑色、白色和棕色的相互交叉的条纹,整个斗篷就像一张老虎或斑马皮。战服还配有一个毛茸茸的领子——6英寸宽的名贵皮毛,披在肩上显得很华贵。

    毛利人最漂亮的衣服叫“凯塔卡”,它的纤维和丝绸一样细,布面光滑,饰物覆盖整个边角,色彩很艳丽。这种衣服制作很费时日,技术也很复杂,一个妇女要用一两年时间才能织出一件;而欧洲的衣料又便宜又漂亮,所以这种技术有失传的危险。

    毛利人最常穿的衣服是一种叫做“克罗艾”(KOROAI)的亚麻制服,上面织有很粗的黑线,或者用辫状的细线作流苏,垂挂下来显得很漂亮。有的毛利人用一种叫做“卡卡”(KAKA)的鹦鹉胸部的羽毛作装饰。女人喜欢把布料撕成条条来装缀自己的衣服。毛利人最有名的服装是“艾维卡瓦”(E WAIKAWA)。这种服装制作很复杂。先将亚麻叶的一面割出等距离的小段,然后间隔地把叶子的表皮去除染色,未去皮的部分保持原色;再将亚麻叶卷成空管状,很像豪猪的尖刺。毛利人把这种叫做“细垴”的皮草编织在衣服上。穿这种衣服跳舞发出有节奏的“唰唰”声,很像优美的伴奏。“卡卡胡”是一种很大很重的亚麻服,用黑黄两色的亚麻叶相间织成,很防水,所以毛利人还用它盖屋顶。

    和大多数较原始的民族一样,毛利人也很喜爱装饰,尤其喜欢用各种羽毛装饰头部。新西兰南岛是信天翁的天堂,毛利人用白色的羽毛装饰耳朵,有时他们还用信天翁和塘鹅的白羽毛粘在头上,这与他们黑色的头发形成强烈的对比。

    以前,毛利男人用很精致的木梳梳发髻。他们抹头的油有两种:一种是从“提托基”的植物种子中榨出来的黄色油,另一种是鲨鱼油,不过这种油有一股很难闻的臭味,现代的毛利人每隔一段时间理理头发,但仍有少数人留发髻。结过婚的女人长发披肩,小姑娘的额头上有刘海,剪到眉毛以上。毛利人把头发看成是神圣的。把头发放在火上烧是犯了大忌,会给人带来厄运。毛利男人一般使用一对贝壳作镊子拔胡子,老人蓄须的现象不多见。

    在打仗前,或是在葬礼和庆典前,毛利人用“可可维”或赭石颜料涂抹脸颊。他们用铁线莲的花插在耳边作装饰,但最普通的耳饰是绿玉做成的耳环。毛利人颈部都戴一个奇形怪状的胸坠,胸坠上的形象有一双又大又红的眼睛,肢体不合比例,很滑稽。这个人像叫“提基”(TIKI)是毛利人很神圣的物品。“提基”是他们祖先的化身,也是他们崇拜的神,所以他们把它当作护身符带在身上。“提基”要一代一代传下去,是一个家庭或家族的传家宝。

    库克访问新西兰后,引进了土豆和玉米,使毛利人的食物构成发生很大变化。毛利人吃土豆不加盐,饭后又不加锻炼,食物很难消化,所以毛利人都很胖。毛利人把玉米棒子浸泡在水里达几个星期,直到腐烂发臭再吃,所以他们经常发烧。毛利人婚丧娶嫁的宴会很隆重,食品多得惊人,浪费巨大。奥克兰的一个大酋长一次宴请四周的部落,发放的毯子和礼品排了1英里长。

    一般的毛利人每天只吃两顿饭——早餐和晚餐。毛利人煮土豆有一种很特殊的方法,他们把土豆放在一堆石头中间,然后烧石头,待石头被烧得滚烫的时候,土豆也熟了,发出诱人的香味。

    毛利人用餐很讲究,因为这与毛利的TAPU(禁条)相关,其中有些规定显得有些奇怪。食品应该在露天吃,他们从来不在卧室吃东西,也不能在独木舟里吃饭。任何食品不能碰到酋长的头,任何属于食物的东西不能与头和头发之类的东西相提并论。一次,一个朋友和一位酋长隔着篱笆说话,他说,酋长园子里的苹果和他儿子的头一样大,一边还用手指着他儿子。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一下冒犯了酋长。这位朋友费了好大劲解释才使酋长没有对他报复。

    白薯被毛利人看作是神圣的植物。很多仪式与白薯的种植有关。像中国人待客的茶一样,毛利人在客人一到家时,先请他们吃白薯。白薯和芋头是宴会和庆典中的主要食物。毛利人是结网打鱼的能手,他们爱吃淡菜、扇贝和鲍鱼。毛利人还吃一种昆虫的蛆,这种虫子很像澳大利亚土著人崇拜的毛毛虫。猪肉只在重大的节日里吃。他们在把猪开膛和洗净后,整个地放在土炉四周的石头中间,然后用土把土炉埋起来,土炉下烧上熊熊大火。这样烧烤的猪肉美味可口。这很像中国的“叫花鸡”。

    娱乐

    毛利族是一个能歌善舞的民族。毛利人的娱乐是唱歌和跳舞,毛利人最有特色的舞蹈是“打仗舞”。在英国人把新西兰变为殖民地以前,为了争夺土地和奴隶,毛利各部落之间经常进行战争。打仗前,勇士们一丝不挂地在村子里集合,跳打仗舞。他们唱起高昂的战歌,在歌声的鼓舞下,每个战士都达到怒发冲冠的地步,他们还用船桨敲击出激烈的节奏。这样做一来是为了激发战士们的斗志,二来是向敌人挑战。勇士们的眼睛在跳舞时瞪得像铜铃一样大,时不时地吐出舌头,翻翻白眼,做出蔑视一切和吓人的模样。他们还发出可怕的喊叫声。他们用赭红颜料涂在身上,头上用五颜六色的羽毛作装饰。毛利人对“不速之客”是“先兵后礼”。主方先向客方“挑战”,如果来者把标枪尖对着“主方”,“主方”的士兵应立即做出反应,以免受到攻击。一旦弄清对方不是敌人,毛利人就和客方无拘无束地畅叙友情。不过,毛利人的“握手言和”并不握手。他们和客人行“碰鼻礼”。主人和客人将双眼闭成一条缝,然后轻轻地碰在一起,先碰一边,然后再碰另一边。这个动作也可以两人离开一定的电离时完成,将食指弯曲,碰一下鼻尖即可。

    后来,在欢迎外国元首和其他重要的庆典仪式中,或在新西兰体育代表队参加国际比赛前都要跳“打仗舞”,简直成了新西兰的“国舞”。当然,这种舞蹈只是一种仪式,方法和内容也有改变。在“挑战”后,主人在客人面前扔一个树枝,客人按照礼仪捡起树枝。然后要行“碰鼻礼”。

    由于基督教的传人,毛利部落之间的战争停止了,甚至最好战的部落也从事耕种了。毛利人发现饲养猪、种土豆收益很好,他们用农产品和欧洲人换商品,这比与邻近部落你争我夺进行无休止的战争要好得多。

    内地的毛利人最喜欢的娱乐活动是荡秋千。他们把几根亚麻制成的绳子系到一根长竿子的顶端。竿子插在河滩上。荡秋千的人抓住绳子的另一头沿着河滩往下跑,借着冲劲,人就悠到空中。然后人在重力的作用下,荡回到河滩上。有时,他们在空中绕个圈子,很像欧洲人的体操竿。荡秋千的最佳位置在湖边,游戏者可以把脚像蜻蜓点水一样放到水里。

    毛利人的游戏项目还有长橇、跑步、独木舟赛、摔跤、飞标和爬树等。这些活动能消除劳作带来的疲劳,同时也能锻炼人的智慧和灵活性。儿童们喜欢玩打陀螺,踩高跷和放风筝的娱乐也很普遍。

    毛利人使用的乐器不多,最普遍的是笛子。但是,这种笛子只能吹出几个音调。毛利人用人的骨头做笛子,最普遍的是用敌人的大腿骨。这种笛子很贵重,往往和“提基”一起挂在脖子上。

    我在看电视时发现,毛利人也使用一种陶制的乐器,形状很像中国古时的“埙”,这似乎是我对毛利人来自亚洲的一个重大发现。

    在毛利人中,“塔普”(TAPU)是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词语。“塔普”的解释很复杂,它既是抽象的,又是实实在在的,它几乎是无时不有,无处不在。确切地说,“塔普”是所有形式的精神禁条,它具有神圣的意义。一个人或一件事一旦被“塔普”,那这个人和物“神圣”的时间就要延长或缩短。“塔普”的风俗也在波利尼西亚人中流行。坟场里供奉给死者的物品都被“塔普”,酋长和病人以及订过婚的女孩和妻子也被“塔普”,不得随意触碰。在这种意义上说,“塔普”是一种法律条令。

    在没有成文的法律条令的民族中,“塔普”几乎被酋长和部落领袖用作统治的工具,他们可以对奴隶和被统治者的财产有生杀予夺的权力。

    在酋长和有相当地位的人死去时,要举行隆重的哀悼,毛利人叫做“TANGI”(堂祭,即“葬礼”之意)。女人要割破手臂,用淡菜壳割破脸和乳房,弄成很可怕的样子。酋长的衣服和财产一起随葬,或者放在一个神圣的地方,任其风吹日晒地腐烂。尸体放进雕刻得很精致的棺材里。过一段时间后,要举行遗骨埋葬仪式。仪式由最亲近的亲戚主持,骨殖要彻底刮洗干净,放在一个露出地面的箱子里或放在只有“TOHUNGA”(智者)知道的山洞里。酋长的墓地建在“帕”里,四周立有各种雕刻的柱子,上面还插着鸟的羽毛,对外来者很有吸引力。

    毛利人不崇拜偶像,他们和现代的异教徒一样,信仰看不见的神灵,他们把它叫做“阿土阿斯”(ATUAS)。这个神灵形状像蜥蜴。他们相信人死后到未来的住所“灵咖”(REINGA)去了。灵咖是北岛最北端的海角名,毛利人说,人死以后的灵魂从那里出发,回到他们最古老的故乡“夏威吉”去了。

    毛利人把固定的住所叫做——帕(村子)。“帕”的四周有的有栅栏,有的没有。毛利人的房子星星点点地散布在“帕”里。毛利人的房子很漂亮,梁上和柱子上到处是雕刻,再涂以赭红颜色。他们的厨房只是一个窝棚,用几根木桩支起顶棚,通风很好。天气好的时候就在露天造饭。住房的一部分挖入地下,有山墙、门廊或阳台。他们的卧房很深,一家人回家后关起门窗,很暖和。

    和西方社会中的教堂一样,毛利人的“帕”里都有一个最好的建筑,那是他们的会堂,毛利人把它叫做“马拉埃”。在毛利人眼里,“马拉埃”是他们祖先身体的象征。中间的大梁是他的脊梁,山墙向外伸出的木板代表祖先的手臂。进入“马拉埃”的人必须在门廊里把鞋脱掉。会堂是一个很神圣的地方,不能在里面吃饭。在重要的仪式场合里,女人不能在前排就座。会堂的墙壁上布满了用各种图案编织的苇席。他们看起来很抽象,但是,部落的历史和传说都包含在其中。

    毛利人饲养的家禽是通过欧洲人在不同时期引进的。

    据说,猪是西班牙人留下的。在英国人库克来新西兰之前,毛利人把猪叫做“泼阿卡”(POAKA),很像西班牙语PUER-CA。狗在毛利语中叫做PERO,与西班牙语也很相似。后来,毛利人也开始饲养马、羊、猫和其他家畜,尤其是在怀卡托和北部地区,每个村庄用狗巡逻,还用狗来驱赶在树林里的猪。

    性

    毛利人认为,任何事物都有阴阳两性。右手和身体的右半部分称为“阳”,左手和左半身则为“阴”,与中国的“男左女右”正相反。一个孕妇的肚子左边大于右边,毫无疑问她将生女孩,反之则生男孩。鼠是毛利人的美味佳肴,他们捕鼠时放下两个夹子,朝东的是“阳”,向西的是“阴”。同样,一棵树能使不孕的女人怀孕,生男生女则完全取决于她抱住树的方向。

    在毛利人的哲学里,男人为天,女人为地。即使是天空中的虹也有性别,上半部为阳,下半部为阴。一个即将当爸爸的男人,如果梦见一只白色羽毛的苍鹭,他会得个儿子;如果苍鹭是黑色,他会得个女儿。女人的乳房四周黑色很宽,则生女孩;如果黑色不宽,颜色较暗,则生男孩。阴代表夜、黑暗和死亡,阳则是白天、光明和生命。

    任何对立的事物都要相互作用,它们的关系是互补的,但是在互补中总有一方主动。男人和女人也同样。男人最理想的形象是凶猛,无所畏惧,拖出舌头,眼珠外突,就像“哈卡”(HAKA,打仗舞)中一样。男人的天职是好战、献身,即使是打架斗殴,如果没有死伤,就像没有战死沙场一样不体面。他们有句谚语“像鲨鱼一样死去”。而女人则显得平和,她们的职责是管理家务,做饭洗衣,一首摇篮曲就可以明显看出:

    不要迈出走向战神的门槛,也不要奢望像男人一样,你一定能把狂风暴雨变成温柔的春风。

    男人主动女人被动并不意味着女人永远从属于男人。

    最后一句说明女性可以征服男性。“男主女被”的关系影响到一系列互补的双方。生命相对于死亡是主动的,阳性的白天是工作和活动,阴性的夜晚是睡眠。男人的右边被看作是强大的,但是在方向上的“阴、阳”也有例外。一般说,东方代表“阳”,西方代表“阴”,而毛利人认为,新西兰东海岸是阴,西海岸则是“阳”。毫无疑问,东西方性别上的区别可以解释为:太阳升起在东方,带来白天和光明,西方是日落,意味着夜和黑暗。新西兰西面的塔斯曼海比太平洋更暴烈,因此它属“阳性”,太平洋有时被叫做“女孩划船的海”,更女性化,这是同样的道理。西海岸怪石嶙峋,凛冽的南风和无情的西风夹带的“塔斯曼风暴”叫人毛骨悚然;而温和的东海岸,北风和东风则代表“阴性”。

    在开天辟地的时候,天和地像两个情人一样拥抱在一起。兰吉(RANGI,天)为“阳”,帕帕(PAPA,地)为“阴”。帕帕生了儿子,他们分别是森林、风、海和其它自然现象。关于人类的起源,毛利人说,兰吉和帕帕的儿子塔那在KURI-WAKA的地方用泥土做成一个女人,他向这个女人的嘴、鼻子和耳朵里吹气,女人打了个喷嚏就活了起来。塔那和她性交,生了一个女儿希那,塔那娶希那为妻,人类就这样繁衍起来。

    塔那的故事说明了互补关系中没有考虑到的重要的一面,当他们分离时互补关系中的一方无性交能力。塔那想创造生命,但无能为力。于是,他到处寻找UHA,一个能和他一起繁衍子孙的女人。他的生活包括他与任何他见到的物体的性交,虽然性交的产物包括水和各种昆虫、鸟、树木和其它植物,但没有一个使他满意的。最后,他与希那性交才生出了人类。

    还有一种说法是,人是由一些其他的神创造的。图一洪一尕和希那一佩克结婚,他们的后代是昆虫;阿禾一兰吉和马塔库蓬尕的后代是蜘蛛;互补双方性交的产物不完全是生物,塔哭库一图一崴和图阿马图是所有岩石的祖先。白薯,毛利人叫做库马拉,是他们的主食,也是性交的产物。

    龙吉一毛夷是生活在地球上的男人,他的年长的亲戚发纽生活在天上。发纽是种白薯的,龙吉到天上取白薯的种到地球上种植。龙吉告诉发纽来取一些“我们的后代(KIJMARA),发纽拒绝给他,龙吉假装要走。当他快走出发纽的视线时,他绕到发纽的屋后,匆匆地拿了几块白薯,藏在自己的生殖器里。然后他神态自若地回到了地球上。他和老婆帕妮(PANI)睡觉,生下了库马拉。她把白薯煮给家人吃。但也有的故事说,帕妮是和图那(TUNA,鳝鱼)睡觉生的白薯。

    毛利人每次种白薯都带有性交的含义。土地,因为和帕帕相关,是神话中的大地母亲,要用一根木棍子挖个洞。这个活只能由男人来完成。木棍子是男性生殖器的象征,薯种放进洞里就好像婴儿在母亲的子宫里发育一样。毛利人还有种白薯的仪式。一个牧师走过土地,手里提着放着薯种的篮子。他在每个土堆上放一块薯种,嘴里念着“KARAKIARONGI-WHO-STEALS(龙吉偷薯种)”的经文。

    然后他又重述龙吉和帕妮的故事。牧师代表龙吉,篮子代表生殖器,土地是帕妮,薯块使帕妮怀孕。

    即使是非生物的火也来自性交。神话说,有一次,强大的暴风雨要扑灭世上所有的火。一些火躲避在树干里,其中最有名的叫凯墨马科(KAIMOMAKO)。这种火被看作是阴性。大灾过后,人们恳求她的丈夫从她那里取火,他与凯墨马科性交得到了火。取火的原型就是毛利人用磨擦生火的方法。他们用一个一头尖的硬木在一种“凯墨马科”的木槽里来回磨擦,在槽一头聚集的灰形成碳。碳燃烧就生出了火。毛利文化中取火过程与性交的相似性很明显。男人挥舞木棍,女人用两腿夹住木板,一头尖的木棍叫“乌鲁勒”(UREURE),“乌鲁勒”是男性生殖器的意思。整个过程叫“希卡”,即“性交”。

    毛利人用性的互补结构以及随之而产生后代的思想来构想其它一些物种的起源,神、昆虫、植物等。一般说,作为互补的人,一定会相互吸引,两性结合产生新的事物,最明显的例子是希那一莫阿(HINE-MOA)和图塔乃凯(TuTANEKAI)的故事。希那是住在湖边的名门闺秀,图塔乃凯是私生子,住在湖中的墨吉牙岛上。他们在部落的集会上见过面,他们相爱了。他们说好,当姑娘听到情人的笛声就划着船来约会。姑娘的族人怀疑她的爱情,反对她和一个私生子结婚。他们把船架在高高的坡岸上,不让她划船去找情人。但是,希那简直无法抗拒笛声。于是,她把几个葫芦系在腰间,漂浮着向小岛游去。夜黑黢黢的,希那什么也看不见,但顺着笛声传来的方向,希那游到了墨吉牙岛上。他们的结合产生了很多子女。这个故事至今还在传诵。

    虽然互补实体一般是男性和女性,但父母和子女之间也可构成这样的关系。呼图纽(HOTUNUI)乘着独木舟到了卡非牙(KAWHIA)住了下来。一次,部落里丢了一些白薯,迫使他到了哈那吉(HANAKI)湾。他离开了怀孕的妻子,走之前他告诉妻子,如果生个男孩就叫吗鲁一图阿胡(MARu—TuAHu),如果生女孩叫帕勒一图阿胡(PARE—TUAHu),两个名字都指一块准备耕耘的土地,并且纪念一个事实。呼图纽的妻子生了男孩,起名吗鲁一图阿胡。孩子长大后,小同伴们叫他“野种”。后来,妈妈告诉他前面的故事。于是,儿子就去岛上找父亲。父子相见兴奋异常,他们还举行了一个仪式庆祝。父亲把岛上族人怎么对待他的事告诉了儿子。儿子搞了一个宴会,把亏待过父亲的人也请了来。吗鲁把他们全部杀死。他的子孙后来形成了一个部落,以他的名字命名:恩尕替一吗鲁(。NGATI-MARU)。

    和上述故事相似的还有一个故事。兰吉—特奥—雷雷(RANGI—TEAO——RERE)的母亲与一个从罗托鲁亚来的奸夫兰吉—发卡克—浩(RANGI—wHAKACKE—HAu)睡觉。

    奸夫走之前给她指令,怎么给孩子取名字。母亲难产,一直到她把她通奸的事说出来后才把孩子生下来。兰吉是私生子的事在村子里家喻户晓。他受到辱骂和耻笑,但他却成了一个勇士。他决心找到父亲。从母亲那里知道父亲的去向后他带了一帮士兵找到了父亲。父亲告诉他,他曾几次想把岛上的人打败,但没有成功。兰吉宣布他要占领小岛。父亲部落里的人都以为他在说大话。兰吉善于用计,最后他征服了小岛。和吗鲁一样,这个部落从此以他的名字命名。

    宗教

    毛利的宗教往往把人间和“另一个世界”(神灵居住的和死人以及所有的神的世界)联系起来。那个世界既包括“阴间”(PO),也包括“天堂”(RANGI),它是推动人的世界运转的力量源泉。因此,这两个世界是互补的,神的世界是能动的,人的世界是被动的。毛利的宗教是两个世界通道的方向和控制问题。可以认为,神的世界影响人的世界是两个世界的统一,人世对神世的反应是一种分离。在毛利宗教中,这两个过程是同样重要的。

    首先要了解人的世界是怎样从神的世界得到能量的。

    毛利人把神的世界里的居住者叫做“阿图阿”(ATUA),简单地可以译做“神”。毛利人有一个万神殿。根据一些圣人所说,万神殿由一个全能的创造之神统领,其他主神有:天空(RANGI)、地球(PAPA),还有他们的儿子树林(TANE)、海(TANGAROA)、战争(TU)、农业、和平(RONGO)、未种植的植物(HAUMIA)和风(TAwHIRI)。“阿图阿”一词用于万神殿里的最高成员,也可以用于小一点的超自然力的神灵。它们的力量往往局限于某些方面。这些神灵包括鬼怪和妖精,死去的祖先,死胎甚至月经的血块,很多则不知来历。

    毛利人把他们不知道的事物也称作神。任何一件原因不明确的事都被假设为“阿图阿”所为。这包括虹、陨星、扫帚星、雪、雹子等等。同样,欧洲的技术,如望远镜,这是白人的神,它能把他们带到遥远的地方,还能把他们带回来。

    阿图阿还可以解释不能解释的人类现象。女人的月经就是一个例子。一个人得了病,让他离家一段时间,这样就离开了鬼怪作用的范围。一个很勇敢的毛利战士,在打仗前被恐惧征服,原因不在他本人,而是阿图阿缠绕的缘故。

    阿图阿实际上是一个人生活上的操持力,战场上的胜利、艺术创作、伤口的愈合都归因于阿图阿;反之,一个奴隶或俘虏,他的人格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从傲岸到顺从,从无所畏惧到温顺,其原因是他部落的阿图阿抽掉了对他的影响和兴趣。

    简言之,阿图阿是隐藏在天体变化、自然灾害、脾性变异等现象背后的驱动力。这些事件的原因不是马上能够显现出来的,它们在互补关系和有形世界里是主动因素。阿图阿是宇宙中的神秘力量。

    阿图阿访问人世间时,它们可能以动物或自然现象的面目出现,如昆虫、狗、猫头鹰,或者是蜥蜴,这些都叫做“阿里牙”(ARIA)。“阿里牙”经常给人带来疾病和厄运,所以看见这些东西不是好兆头。如果在打仗的集会上看到蜥蜴,原定的偷袭要取消,人们要立即回家,否则会遭灾。

    阿图阿经常伪装成蜥蜴干坏事。一个毛利医生给病人看病,他看见一只蜥蜴从病人嘴里爬出来,病人恢复了健康。

    阿里牙虽然是坏的,但人们也可以用来“以毒攻毒”,把蜥蜴从森林里放出来,可以保护林中的鸟类。毛利人还把蜥蜴埋在房子的柱子下面,或者把它们的图像刻在盛有祖先骨殖的木箱上,以保平安。

    仙人是另一种阿图阿,但他们是无形的,他们是占据在阿图阿和人类文化空间的生灵。他们生活在人世间,在坚固的村寨里,社会组织大致和毛利人相同。他们的村子建在覆盖着茂密森林的山顶上。那里人迹罕至,也是人类最接近天堂的地方。仙人们总是在黑夜来临,在大雾弥漫和多云的天气里最活跃。他们有人的体态,但在肤色和头发的颜色上比人的浅。他们从不文身,厌恶熟食,爱吃生东西。

    在某些方面看,仙人是超俗的生灵。有一个故事说,一些好奇的仙人来到毛利人的住地。他们从毛利人那里得到了绿玉和鲨鱼牙制作的装饰品就走了。他们把礼品的外形拿走,留下了实质。仙人们尤其喜欢音乐和舞蹈,但他们的身体很轻盈,他们在白薯地里跳了一个晚上的舞,白薯的茎叶毫无损伤。

    人类从仙人那里获得了很多的技能和知识。密鲁(MIRU)是一个仙人,他娶了一个人间的老婆。每天晚上他来找情人希那一兰吉(HINE—RANGI),但他总是在天亮前离去。后来,希那怀孕了。村里的人想要看看她情人的模样。他们堵住了房子的门窗和缝隙,不让太阳光射进去。结果密鲁作为一个凡人和希那生活了一段时间。后来,他的岳父陪着密鲁回到自己的村子里。老丈人从他那里学到了巫术、爱情魔术和其它仪式上的唱词,还有一些娱乐技巧,如绳戏和木偶戏,老丈人回到人间后又传授给了村里人。

    还有一个有趣的故事说,卡(KA)是一个肤色很浅的凡人,他和一群仙人一起拖网打鱼。天亮了,仙人们纷纷用绳子把鱼穿起来,然后离开了。卡故意把绳子打了个活结,鱼从绳子上滑了下来,几个仙人帮他结扎。仙人们耽误了回家的时间。当他们发现卡是凡人,便丢弃了独木舟和鱼网慌忙逃窜。就这样,卡成了第一个会结网的毛利人。

    仙人对那些不遵守“规章制度”的人要惩罚。一个名叫“拉塔”的人要砍伐一棵大树做独木舟。他砍倒了树,削去了枝叶,晚上,仙人们蜂拥而至,他们把树又立了起来;第二天,拉塔看到树还在那里,感到很吃惊,他又砍倒了树;第三天,又出现了同样的情形。于是,拉塔在砍倒的大树后躲了起来。晚上,当仙人们正要把树立起来的时侯,拉塔和他们理论。仙人们谴责他没有举行仪式就砍树,那是对神的亵渎。拉塔认了错,仙人们也变得温和起来。他们用了相反的魔力,帮助拉塔做成了独木舟。

    无论是无形的精灵(短暂占据于蜥蜴或其它阿里牙中),或是通过仙人作媒介,阿图阿赋予人类以生命,它同时也给人带来灾祸。正像毛利语中的“塔普”一样,它既是神圣的禁条,又是晦气的化身。塔普可以是好的,如好收成,打仗勇敢;但另一面,它又可能给人以恐惧、疾病和死亡。

    “塔普”扩散的最有效的方法是身体的接触。在战士上战场前,他们要爬过酋长或牧师叉开的两腿中间,因为酋长和牧师的勇气集中在他的阴茎上,通过这个仪式可以把勇气传给战士们。欧洲殖民主义者刚来到新西兰时,酋长被邀去喝茶。喝完茶,酋长要把杯子砸在地上。因为他的“塔普”通过嘴唇传到了杯子上,他这样做,以后用这个杯子的人就不会受到伤害。血作为生命和力量之源,是转移“塔普”的最好媒介。一位酋长在捕鱼的船上流了鼻血,他回到岸上后,这只船被烧毁。因为船被血“塔普”了。葬礼中“塔普”的传播更明显。与尸体有关的人和物,存放尸体的树干,那些刮尸骨的人,还有放骨头的箱子都被“塔普”了。

    “塔普”感染的最好载体是煮熟的食物。一个姑娘在48小时内死去,因为她刚吃的白薯是种在大酋长埋葬的地方。一个奴隶吃了酋长吃剩的东西,当天就病倒死去。所以毛利人对欧洲人把剩饭收起来明天再吃的习惯很不理解,他们一般把剩饭扔掉,或者用来喂狗和猪。

    对毛利人来说,把女王的头像印在硬币上是不可理解的,把名人的像印在食品和香烟盒上更是不能原谅。

    虽然在人与神的关系上,人总是处于被动地位,但是毛利人很会利用神的两面性为自己谋利益。蜥蜴被看作是不吉利的动物,但他们把它的像刻在棺材上,以求得阿图阿的保佑。他们把粗糙刻制的祖先石像立在白薯地里,祈求丰收,如果还不起作用,他们再撒一些祖先的骨殖或一个腌渍了的朋友或敌人的头颅,其目的是吸引更多的阿图阿。

    出征的战士出发前要唱一首歌,以求得战神“图”(TU)的保佑:

    “图”的脸发怒了,“图”的脸像一团火,

    啊,“图”分裂天堂,给我力量,

    让我战胜敌人,借助您的愤怒和烈火……

    然而,“塔普”不是在任何时候都能保佑和帮助人的。如果起作用的阿图阿是恶的,或者它在生气,那“塔普”的结果就完全相反。一个生气的阿图阿对一个怀孕的女人的报复是弄死她肚子里的婴儿。如果这个女人本来就想堕胎,惩罚就变成一种恩赐。女人只要把煮熟的食物扔到祭司或年长者的衣服上或卧室里,她就达到目的了。

    在毛利语中,“玛那”一词与“塔普”关系最密切,因为“玛那”意味着异常的力量、崇高的威信等等。“玛那”可以用来形容有影响的酋长、男巫、牧师或艺术家。和“塔普”一样,“玛那”也来自阿图阿,因此,一个有地位的家庭、著名的家系都有“玛那”。他们受到神的特殊照顾。一个酋长的儿子,咬去死去的父亲的耳朵或大脚趾,就可以把父亲的“玛那”继承过来。一个祭司在去世的时候,让一个年轻人在他的左耳吸气,然后把气运到两条大腿上,“玛那”就转移到年轻人的身上了。“塔普”有好有坏,“玛那”只是指好品质,如能力、威望等。

    “茂里”(MAURI)就像中国人说的“护身符”。白薯地里的石像是典型的代表;森林有了“茂里”就会有很多鸟和鼠作窝;村子里有了“茂里”就可预知敌人的偷袭。“茂里”往往是粗制滥造奇形怪状的石像。在北方,一个孩子生下来就给他种一棵树,这就是他的“茂里”。关于“茂里”和白薯有一个生动的故事。霍阿吉和弟弟坦卡塔来到新西兰的东海岸,当地人给他们蕨类的根块和其它当地的食物。他们发现这些食物没有味道。坦卡塔要了一点水,把水拌在他们带来的干白薯里,主人发现这种食物很好吃。于是他们决定回老家取一些种来种。霍阿吉当向导。后来,霍阿吉建议当地人带他弟弟坦卡塔到他们刚刚建成的白薯贮藏室。坦卡塔被他们杀死,他的血溅满了大门。他的“茂里”也留在了新西兰。从此后,坦卡塔的头颅就放在白薯地里,每个眼窝里放一粒白薯种,作为物质的“茂里”促进白薯的生长。

    农作物减产、捕鱼量和猎物减少以及天灾人祸一般都归因于“茂里”的衰退和离去,这就需要举行仪式,使“茂里”年轻化或让它回来。有故事说,新西兰MOA鸟(大恐鸟)的绝迹是因为毛利人刚到时,他们弄脏了这种鸟的“茂里”。本世纪初,很多毛利人认为,他们的人民注定要和MoA鸟一起泯灭。

    巾白凯哈

    1769年10月9日,英国的库克船长来到新西兰的贫穷湾,从此,毛利人与世隔绝的状态结束了。

    毛利人把西方人和他们的后裔叫做“帕凯哈”(PAKEHA)。库克船长和他的水手们到了岸上,向海边的房子走去,留下几个人护船。毛利人挥舞着长矛和棍棒向他们进攻。舵工向毛利人开了枪,打死了一人。毛利人作鸟兽散。毛利人挥舞武器原来也许是显示威力,或者是一种挑战仪式。双方都很紧张,而且相互之间不懂对方的语言。

    在毛利人看来,这些“帕凯哈”的模样和他们的船都很怪,最叫人奇怪的是,他们在那么远的地方能把人打死。

    库克是一个很仁慈的人,他被看作是权力无比的酋长。他与毛利酋长的关系也很友好,尽管双方的下层人员有一些小动作,但库克和酋长们都采取了克制态度。

    很多帕凯哈无视毛利风俗,有的甚至侮辱酋长;毛利人被帕凯哈的物质财富弄得眼花缭乱,用欺骗甚至野蛮的手段和他们作交易。1809年,BOYD号船在WHANGAROA港被骗,船员全部被杀死。

    毛利人把帕凯哈的尸体全部吃掉,这在帕凯哈中引起很大的恐慌。

    1820年,新一代的毛利人对帕凯哈有了更多的了解,他们的态度变得忍让起来。因为酋长们意识到,如果他们能从帕凯哈那里弄到武器或滑膛枪,他们的权力就能得到巩固,同时,毛利人用亚麻布和帕凯哈作交换,酋长能得到更多的武器。帕凯哈来了以后,毛利人从山寨迁居到亚麻生长的沼泽地。沼泽地是疾病蔓延的温床,古代毛利人很少生病,但他们对一些欧洲人有免疫力的疾病没有免疫力。欧洲人带来的烈酒也使毛利人的体力和智力恶化。

    酋长依靠天生的权力和物质上的优势统治,欧洲人的出现对他来说是一个严重的挑战。但从另一方面来说,毛利人通过与外界的接触开阔了视野。年轻的毛利人到洋人的船上当水手,学到了新的技术。库克船长留下的猪,在毛利人中得到了重视,他们发现猪肉很鲜美。引种玉米、土豆和西瓜增加了他们的食物品种,但是部落之间的战争变得更频繁。

    有时,战争的火花是帕凯哈人点起的。那些被帕凯哈俘虏的毛利人被放在敌对的毛利部落里(被杀死或当做奴隶);另一种情况是,由于帕凯哈的进入,酋长们很自然地要获取西方的先进武器来征服其他部落。1820年,“富裕湾”的酋长宏积·西卡访问英国,他用乔治四世赠予的胄甲在悉尼换了几百枝枪。他的亲戚恩咖朴易用这些武器发动了连续8年的战争,征服了其它的一些部落。部落之间的战争使屠杀达到了空前未有的程度,连年的战争又使瘟疫流行,酗酒使人民的健康恶化。

    土地问题和威坦哲条约

    在新西兰,毛利人占领公园向政府示威的事件时有发生,其核心是土地。按理说,在西方人进入新西兰以前,毛利人是土地的主人,毛利各部落之间为争夺土地经常打仗,这毕竟是一个内部问题。但是随着新西兰变为英国的殖民地,土地问题也就变得复杂起来。

    1819年,宏积·西卡酋长卖给英国传教会1.3万亩土地,他得到了48把斧子。这是第一次土地交易。虽然用几十把斧子换取万顷良田似乎很可笑,但按当时的价格算,毛利人好像还占了便宜,所以,双方都很满意。

    一石击起千层浪,毛利人出售土地的浪潮一浪高过一浪。1830年,成千上百的土地投机商蜂拥而来。他们给毛利人许愿和哄骗,毛利人也把他们根本没有所有权的土地“卖”给帕凯哈人。有时毛利人把一块土地同时卖给几个人。

    等到帕凯哈人发现时,“卖主”已逃得无影无踪。

    1833年,英国任命布谢为不列颠驻扎官,但是他没有行使他的权力。7年后,霍布森被任命为新西兰总督,他接受了英国政府的指示,将对北岛那些愿意接受英国宗主权的毛利人负责,并保障他们的福利和土地权益。他还规定,除了政府,任何人不得从毛利人那里购买土地。霍布森认为只要条件合适,英国就可以割让南岛,因为当时南岛无人居住,所以,毛利人在那里的土地所有权不存在。

    1840年2月6日,霍布森受维多利亚女王之命,在北岛奥克兰附近的威坦哲(WAITANGI)村的“玛拉埃”签订条约。8位酋长在条约上签了字,然后,条约的文本还传送到全国各地让毛利的酋长们签字。从此,新西兰就成为英国的一个殖民地。

    下面是“威坦哲条约”的主要条款:

    1.在场的酋长(包括没有在场的酋长)无条件地并永远地把他们的土地让与英国女王;

    2.英国女王向各酋长和部落以及全新西兰人民确认并保证他们对土地和家庭财产的拥有权;

    3.有鉴于此,英国女王陛下将其保护权延伸到所有新西兰臣民,并给予英国臣民享受的所有权利和特权。

    对这样一个条约,不同地区的酋长和毛利人持有不同的态度。那些了解世界事务的酋长看到,欧洲列强瓜分殖民地是大势所趋,所以,他们不管签字是对是错就签了字。他们的权利得到了保障。但是,在帕凯哈人很少渗透的内陆地区,酋长们的权威很高,对外界了解也少,他们相信能对付任何外来的压力。他们不愿意放弃自己的权威,以换取他们根本不需要的保护。

    新西兰把“威坦哲条约”签订的日期定为国庆日(每年2月6日)。1995年,毛利人因为闹土地问题,在国庆那天当着各国使节把新西兰国旗踩在脚下。奥克兰独树山上的那棵树也几次被毛利人砍伤。这些都说明了毛利人对帕凯哈人统治的不满。他们还认为2月6日是新西兰人的耻辱日,这个日子不能作为新西兰的国庆日。事后,报纸上也出现很多文章,对新西兰的国庆日议论纷纷。

    在“威坦哲条约”签订前,英国的“新西兰公司”已经在新西兰购买土地。政府派出土地调查员对土地的所有权进行调查。这受到“新西兰公司”的抵制,同时也引发了各种各样的矛盾。有些土地,地主要出售,但是政策又不允许。新西兰公司企图强制性地解决土地争端,结果引发了一场大规模的冲突。

    1843年,新西兰公司派出了土地测量员,当地的毛利人声明这些土地没有出售,建议这个问题推迟到政府派来土地调查官以后解决。新西兰公司坚持要测量,并且对地主发出了拘捕证,理由是他烧毁了测量员的小茅屋。这一举动以失败告终。很多随同警察去执行任务的人都被毛利人抓获。双方开了火,现场一片混乱。一位酋长的妻子也被打死,酋长的悲痛达到了疯狂的地步,他命令把所有俘虏全部杀死。

    这一事件在新西兰引起极大的震动。帕凯哈人感到这个国家没有安全感,他们把毛利人当做嗜血的野蛮人;毛利人则认为帕凯哈是铁了心要侵占他们的土地,只能用武力来对抗。

    第二年,毛利人和殖民地政府又在岛屿湾发生了冲突。

    由于政府规定禁止出售私人土地,那些守规矩的毛利人收入锐减;那些只看到眼前利益而不顾未来的土地出售者仍在出售土地。政府对土地所有权的调查进展缓慢,而且一旦可以出售,政府又没有资金购买。为了提高购买力,政府设置了海关税,提高物品价格,这使毛利人的收入大大减少。毛利人认为英国的主权是所有麻烦的根源。1845年3月10日,在毛利领导人霍内-海克(HONE HEKE)的带领下,毛利人砍下了拉塞尔(RUSSELL,新西兰第一个首都)政府大楼前的国旗旗杆。政府又把旗杆立了起来,毛利人又把它砍断。最后,对抗发展成公开的战争。

    毛利战争

    “造反者”在他们的村子里打败了英国军队。这次冲突的意义是粉碎了帕凯哈军队不可战胜的神话。少量的毛利人在如此匆忙修建的防御设施中能够抵抗用大炮武装的正规军队,这真是一个奇迹。此外,毛利人灵活的运动与英国人因为笨重的大炮和装备拖累引起的迟钝的行动形成了鲜明的对照。

    同年,毛利人袭击了哈特山谷的英国移民。格莱总督发布命令逮捕了毛利领袖特·劳帕拉哈,关押了18个月后放回。格莱的做法显然是不合法的,但当时情况危急,采取这一行动是不得已。半个月后,劳帕哈拉的村子遭到进攻。毛利人在英军的压力下向内地撤退,并接受了威雷莫‘金齐的领导。

    移民们也认识到该清除的是总督。格莱的前任曾对压力做出让步,把“威坦哲条约”束之高阁,但是格莱声明要严格执行条约。

    格莱虽然是一个官僚主义者,但他心里总装着毛利人和帕凯哈人,因为他知道,只要他们之间有友好的愿望,矛盾的解决就容易些。格莱的毛利语讲得很好,他很善于和酋长们做朋友。他还收集了毛利神话和民歌,尤其得到老年人的信任,所以,他在毛利人中有一定的威望。

    1852年,格莱回国休假,被调任为开普的总督。他的最后一项官方行动在毛利人中引起怀疑:新西兰将建立一个自治政府,各省设议会,每一级政府都由选举产生。这种选举和英国的相似,即有一定的财产才有选举权,这样,所有的帕凯哈都有选举权;毛利人的土地属部落所有,所以,毛利人担忧自己的前途是毫不奇怪的。

    毛利人和帕凯哈人的战争在塔朗纳基省爆发。新西兰公司买下了塔省沿海的一条狭长又荒凉的土地。这里原来住着被征服的阿提阿瓦人。他们成了征服者的奴隶。奴隶的主人在皈依基督教后获得了自由,但是当他们回到家园时发现土地已被出卖,他们变得一无所有。

    在僧多粥少的情况下,帕凯哈人在崴塔拉荒草遍地的地方开了一点荒,不料这里正是酋长金基的祖坟地。金基的愤怒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阿提阿瓦人在出售土地问题上也因意见分歧内部产生了对立,最后部落和分部落之间发生了战争。塔省的帕凯哈人出于私利的考虑,用枪支和弹药支持主张出售土地的一方。这样更加剧了毛利人之间的矛盾。

    尽管如此,毛利人认识到,只有加强团结,才能解决帕凯哈人涌入带来的一系列问题。1851年,一位名叫塔米哈那的酋长访问英国,他看到,英国人能统一在女王周围,那么,新西兰也可以有一个国王来团结毛利人。他的主张在一次毛利会议上得到认同。

    1858年,酋长塔米哈那组织了毛利选王运动。他自己有当王的可能,但他全力支持泼塔涛当王。不幸的是,这位毛利王一年后去世,他的儿子塔非奥即位当了毛利王。

    选王运动对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意义。最重要的一点是,毛利王是一个统一的象征。王对于毛利人就像总督对于帕凯哈人一样。新西兰政府变成了一个纯欧洲人的政府。毛利人在政府中没有发言权,他们必须有自己的议会,选举自己的代表,给他们制定有利于毛利人的法律,并保证法律的执行。

    毛利的酋长们在出售土地问题上存在分歧,泰勒酋长要出售他的土地,而金基酋长表示反对。为了确定泰勒对土地的所有权,布朗总督派出了土地测量员去威塔拉,并对该地区实行军事管制,这导致了紧张局势。总督还扬言要动用女王的军队消灭塔省的对抗力量。钡Ⅱ量员的工作受到阻挠,政府派来军队占领了_有争议的土地,还修建了棱堡。金基部落的毛利人把测量员钉下的木桩拔掉,他们还筑起了“帕”,准备迎击帕凯哈人的进攻。

    1860年3月17日,帕凯哈人向金基的村子开了炮。塔那朗基战争开始了。

    大敌当前,毛利各部落能消除分歧,团结在毛利王周围与帕凯哈人打仗。战争断断续续延续了1年。到1861年6月休战时,一部分土地回到了毛利人手中。总督和金基的代表签订了协议,协议规定政府的军队撤出塔省,阿提阿瓦人归顺毛利王,并归还从帕凯哈人家里抢来的物品。威塔拉的土地调查结束,还要对整个所有权作进一步调查。

    对毛利人来说,重要的一点是总督同意重开调查庭,一切都取决于调查是不是彻底以及ARIKI的传统权力能不能保持。双方都做出了让步。毛利人中的基督教号召坚守毛利王的口号:宗教、爱和法。很多帕凯哈人也谴责一些移民的进攻性政策,首席法官和国会议员力劝总督采取克制态度。但是,这一次总督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他不能忍受自己的权威受到挑战,只要毛利王存在就是威胁,因此,他计划用武力推翻毛利王。

    布朗总督的计划没有实现,1861年10月,他被他的前任格莱接替。

    毛利人带着复杂的感情迎接格莱的到来。老一代的酋长都已作古,新一代酋长控制了局势,他们对布朗总督在塔朗那基省的所作所为很反感。前任总督对毛利王运动表示了公开的敌视态度。当布朗被召回国时,新西兰境内还有6 000名英国士兵,而格莱又以能征善战著称,所以毛利人的担忧不无道理。一部分毛利人怀疑和平是否能持久。格莱想削减军队,但政府能否同意还是未知数。奥克兰和塔朗那基的英国移民也担心毛利人的战争威胁。为了备战,政府修建了从曲勒雷到崴卡托的道路,同时又建立了一个间接控制毛利领土的政府体制。这个计划把毛利族划分为20个区,每个区有1名帕凯哈人当专员,警察和地方官吏都由毛利人担任。制定政策的权力掌握在由地方官吏组成的议会,议会由专员主持。

    塔省的冲突没有爆发,帕凯哈人占有崴塔拉,毛利人占有塔塔来马卡,他们声称,如果帕凯哈人不交回崴塔拉,他们绝不让步。

    1863年7月,布朗总督发布了占领崴卡托的命令,其原因是,那里的酋长策划了对帕凯哈人的伏击。毛利王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他毫无选择,号召毛利人奋起保卫家乡。尽管毛利人英勇战斗,但不敌在数量和装备上远远超过他们的英军。1864年7月,崴卡托失守了。

    在这场战争中,毛利人的勇敢赢得了敌军的赞赏。帕凯哈人也对自己参与这样一场非正义战争感到忏悔,但是同情不能挽救毛利人失去的土地。

    1863年,新西兰政府通过了“土地法”,条文规定,200万英亩的毛利土地被充公,其中一半以上在崴卡托。

    黑暗和曙光

    军事上的失败,疾病的流行,加上局势越来越不稳定和土地的流失,这一切使一些部落跌入了绝望的深渊。在毛利-人看来,在帕凯哈人的无情压力下,他们似乎成为一个注定要灭亡的民族。

    在现实面前,不同的人作出了不同的反应:一部分人想接受残酷的现实,适应改变了的现状;一部分人则闷闷不乐;还有的则对帕凯哈人充满了强烈的仇恨。

    在这样的情势下,各种流派的宗教泛滥起来。一个在派一马里勒发展起来的教派,信徒们围绕旗杆转,口里念着基督教和旧约全书的经文,时不时地发出“嚎、嚎”的狂叫,所以,这个教派被称为“嚎嚎”教。

    “嚎嚎”教传到东海岸,在毛利部落中引起近乎催眠状的兴奋,毛利王开始支持这种新的力量源泉,在政治上说,它助长了毛利的民族主义。“嚎嚎”教使很多人皈依了宗教。

    但是,有些部落对这种狂热的信条表示反对。阿拉瓦人的土地没有受到帕凯哈人的威胁,他们采取了合作和商议的态度,也没有加入选王运动。在那提一波柔和旺加努伊,罗帕塔·瓦哈领导的毛利部落最强烈地反对“嚎嚎”教,他们时不时地和“嚎嚎”教打仗。

    由于“嚎嚎”教的过火行为和杀死伏克内牧师的丑行,这个教派失去了广大的信徒。1866年,“嚎嚎”教在斗争中以失败告终。很多“嚎嚎”教信徒被流放到查德曼岛上囚禁起来。囚犯中有一个名叫特·库提·里积兰几的人,他虽然与“嚎嚎”教打过仗,但却以欺骗罪流放。他的威信日益上升,最后,他带领300人在贫穷湾登陆。他既攻打毛利人,也向帕凯哈人进攻,而且手段残酷无情。特·库提还企图煽起早已被毛利人唾弃的嗜人俗,这引起了大多数毛利人的愤怒和厌恶。毛利人和政府的军队到处追捕他。1872年,特·库提逃到了乌勒威拉的茂密森林里,无人理睬。

    塔那朗基战争的主要原因是争夺土地,因此,政府采取措施使土地的出售更顺利。政府取消了对毛利人出售土地的垄断权,允许私人通过土地法庭卖地。当然,要出售的土地的拥有权必须明确无疑。1860年前,大约有7 000万英亩土地被出售,毛利人还拥有21 000万英亩土地。1891年,毛利人只有1 100万英亩土地,其中很大一部分不适于居住。一些人把土地租赁给帕凯哈人作农场。

    在一些帕凯哈人看来,毛利人是一个被剥夺了土地的民族,他们注定要走向消亡,他们没有希望和前途。他们有钱时挥霍无度,困境中用酗酒来忘却他们悲惨的命运。有统计表明,1858年,毛利的人口是5.6万人,到1896年,人口V降到4.2万人。虽然,统计上有误差,很多与帕凯哈人结婚生的子女没有被作为毛利人统计,但人口的下降足以引起毛利领导人的警惕。

    毛利人口下降的重要原因是他们居住的环境很脏,肺病、肺炎和伤寒这些在英国几乎绝迹的疾病仍在毛利人中肆虐。

    毛利人要想有光明的前途,只有提高教育。1853年,乔治·格莱爵士在霍克斯湾拨出4 000英亩土地建立了一所毛利学校。毛利学生占了一半。学生一边开荒种地,一边学习。这样的勤工俭学学校为毛利人培养了两代领导人。教育的发展为毛利人带来了黎明。

    毛利领导人中的佼佼者应数提米·卡拉。他是一位毛利女族长和一个帕凯哈人的儿子。他得到了良好的毛利教育,又学习了西方文化。由于他精通两种语言,21岁时当上了国会议员翻译。他212作勤奋,精明能干,1887年被选为毛利区的议员。1893年,他又作为帕凯哈人被选为国会议员。他的出色才能受到了普遍的赞赏。后来,他被英国女王封为詹姆士·卡罗尔爵士。

    大萧条和二战

    1929~1948年的20年间,大萧条和战争像巨浪一样冲击着新西兰的社会生活。30年代,横行西方世界的大萧条也没有放过新西兰,无论是毛利人还是帕凯哈人都感受到它的威胁。到处是失业和饥饿,即使是靠非技术工种来源生活的大多数毛利人也因为资金的短缺陷入了贫困。

    大萧条终于过去,1936年上台的工党政府决心纠正偏离的航向。毛利人的福利在政府计划中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在社会安全方面,毛利人和帕凯哈人享有同等的权益。

    毛利人的住房和教育的需求被看作比帕凯哈人更重要,而且行动上也这样做。3年中毛利人开发的土地翻了一番多。

    正当新西兰从大萧条的阴影中走出来之际,二次大战爆发了。

    新西兰政府从来没有向毛利人征兵,但源源不断的志愿兵保证了毛利兵团充足的兵源。兵团由毛利军官统领。由于按传统的原则任命,军官们享有很高的威望。士兵们个个英勇善战。特·木那牛少尉获得维多利亚勋章,在全国引起轰动,受到两族人民的尊敬。

    在6年的艰苦战斗中,毛利人和帕凯哈人同生死共患难,民族意识得到加强。全国的毛利人更意识到他们之间的团结越来越重要。

    1942年后,毛利人开展了全面的军事行动。在“毛利委员会”的领导下,全国建立了“毛利部落委员会”。毛利人之间的团结大大加强。战后,“毛利事务局”将这个组织作为毛利福利工作的基础。

    从心理上说,毛利人的地平线变得更宽广。毛利青年对外部世界有了更深的洞察力,而且他们比前辈更有文化。毛利士兵回国后,政府给予他们和帕凯哈战士同样的补助,同时还考虑到他们的特殊要求,很多人获得了以往梦寐以求的专业训练。1/4的毛利退役兵接受了教育援助、技术训练或农场训练。他们还得到贷款,经营农场、购房、做生意。15年中,5 352名毛利战士退役,其中4 780人得到了这种资助。

    在朝鲜战争和马来亚战争中,毛利人和帕凯哈人共同生活和工作,他们达到了相互了解。这种政策的成功已远远超出了新西兰军队。在种族冲突激烈的年代里,新西兰军队中毛利人和帕凯哈人友好相处的景象向亚洲人显示了新西兰各族和睦和平等的愿望是真诚的。这一点在毛利人查尔斯·莫席·本乃特被任命为新西兰驻马来亚大使中得到进一步证明。大使是本乃特主教的儿子。他有战争和和平的经历,是前毛利军团司令,大学毕业,也是第一批在牛津大学学习的毛利人。他在马来亚4年的任期内,对于提高新西兰的国际声誉有很大的意义。

    黎明

    任何人类社会在开始出现崩溃迹象的时候,无论原因是由于外来的压力或内部的腐败,只有这个社会产生自己的领袖才能得到再生。那些领袖必须是大知大勇的人,他们还要有清醒的头脑,能认清要走的路,他们的视野要宽广。

    特·奥特(TE AUTE)毛利寄宿学校就为毛利人培养了一批领袖人物。这首先要归功于校长阿其代空·萨谬尔·威廉姆司,他是毛利人信任的朋友。从1878年开始的34年中,他教导学生们要树立远大理想,要为毛利人谋福利。

    1889年,勒微提·克合乐和塔费·坡马勒徒步走访了霍克斯湾。他们向毛利人宣传,现在的世界已经不是先辈们的那个时代了,毛利人如果要生存下去,就必须随时代的步伐前进。两年后,又有一些人发起组织了“改善毛利人状况协会”,后来,这个组织成为特·奥特学校的学生会。再后来,它又发展成为“青年毛利党”。毛利人的复兴开始了。

    这个党的领导人有3位尤其突出,他们是阿匹拉那·堂帕·恩噶塔、茂依-坡马勒和特·兰吉席罗阿。阿匹拉那是一位酋长的儿子,1890年毕业于特·奥特学校,后升入坎特伯雷大学主修历史。他是第一个毛利籍的大学生。1894年,阿匹拉那在奥克兰大学获政治科学特优生荣誉。

    坡马勒也是一位酋长的儿子。父亲在遗嘱中要他寻找帕凯哈人的智慧,并把它传给毛利人。他在父母双亡以后被送入特·奥特学校学习。1893年,坡马勒到美国密西根的大学学医,取得硕士学位。

    同年,特·兰吉进入奥塔戈大学学习,他以优异的成绩毕业。兰吉是坡马勒的父亲收养的孩子,他毕业后与坡马勒取得了联系。

    到1894年时,老一代毛利酋长大多已作古,只有一位名叫特·费提的酋长隐居在山里。他主张收回被帕凯哈人剥夺的土地,但同时他又提出要用道德力量做正面抵制。

    1881年,特·费提的追随者在帕凯哈人的土地上犁出沟壕,拔去木桩,表示了他们收回土地的决心。政府派出了军队,费提和很多领导人被捕。毛利人坚持不使用武力,眼看着自己的房子被烧毁。虽然政府达到了目的,但毛利人取得了道义上的胜利。特·费提的信徒猛增。

    坡马勒回国后被任命为卫生官。这个工作也不轻松,因为他要做的是推翻传统的习俗和信仰,彻底改变毛利人的生活方式。当时的毛利人精神沮丧,对帕凯哈人的任何事物都表示怀疑,只是信守祖先留下来的东西。祭司是旧习俗中最顽固的力量。1907年,政府通过了镇压祭司的立法,卫生官得到法律上的支持。坡马勒烧掉了成千上万个废弃的茅房和老鼠的窝,这些东西被认为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坡马勒一般使用的是说服教育的方法。

    1907年11月,特·费提去世。坡马勒在高度评价这位酋长的同时,指出变革是不可避免的。他号召人们向前看,历史不能重演。

    1905年,坡马勒得到一个有力的助手一特·兰吉席罗阿。他们一起向毛利人的不卫生习俗发起更猛烈进攻,他们的工作效果卓著。1901年普查,新西兰有毛利人43 143人。

    1911年,毛利人增加到49 844人。很明显,毛利人要消亡的-预言没有应验。在新的一代领导人的领导V,毛利人有了新的信心。

    新的迁移

    战后毛利人的故事中有两个显著的特点:人口的急剧增长和人口从农村向城市的迁移。19415~1961年间,毛利人口从10万增加到16.5万,这相当于1936年的2倍。随着毛利儿童的成长,土地就不够了。很多人离开故土到他乡谋生。在迁移没有形成动势之前,既有拉力,又有推动力,农村人口的增长构成了推动力,城市对劳动力的需要是一种拉力。毛利人在城市里挣了钱,可以过一种像样的生活。年轻人的观点和老年人不同,他们从报纸和电台上了解到那样的生活并不是只有帕凯哈人才能享受,毛利人只要愿意也可以做个城市人。

    当然,毛利人要这样做将面临很多的调整,也有不少的困难。在人地生疏的环境中,他们对工作缺乏自信。新西兰工业发展的结果,不但使毛利人走出农村,而且使以往经营农场的帕凯哈人也纷纷迁移到城市去。

    从事基本生产,如农场、林业和矿产的毛利人数,从1936~1956年基本保持不变。但是这个数字开始时占总人数的一半,后来,这个数字只占总人口的1/3。

    很明显,人口增长打破了毛利人头脑中以土地为惟一谋生手段的观念。五六十年代,新西兰北岛的公路干线已建立,修桥筑路已不是新鲜事,毛利人用推土机工作成了家常便饭。他们开着汽车、卡车和火车,显得很神气。到1956年,1/10的毛利人的职业与交通运输有关。

    那些到城市寻找工作的大部分是年轻人,这是很正常的现象。这对于毛利部落的酋长们来说不能不是一种挑战。但是有清醒头脑的毛利领导人决定在城市建立部落组织。当然这样的急剧变化要被接受需要很长时间。

    扰乱了的家庭生活、人口的膨胀以及就业的无保障,往往是诱发犯罪的主要因素。一些年轻的毛利人离开了熟悉的环境,来到城市后又发现自己很孤独,如果再找不到工作,他们很容易堕落为罪犯。尽管政府对毛利人的关注比帕凯哈人多得多,但还是有5%的毛利人犯罪率。

    其次,一个高智商的毛利人,经常发现自己和帕凯哈人.的生活模式格格不入。他不能流利地讲英语就不能得到很理想的工作,他只能做一些熟练工种。对一个头脑灵活的年轻人来说,这只能使他的脑力呆滞,随之而来的是沮丧。

    任何社会的犯罪都是很复杂的现象,这牵涉到物质的和心理的种种因素。过去,毛利人在自己的领导人指引下,能面对和克服心理上的困惑,但现在,他们对生活的压力不能应付自如。

    以往毛利人的集体生活和好客的风俗使他们没有个人的积蓄。从他们第一次看到钱的时候开始,他们只是把钱当作是用它可以购买他们需要的物品的时候才有价值的东西。对亲戚朋友大方被看作是理所当然的。他们不喜欢古板的帕凯哈人那种高傲又多疑的脾性,帕凯哈人总是想发财。很多毛利人不能理解货币的全部意义,在眼花缭乱的分期付款的购物方式中,他们总是弄得狼狈不堪。没有钱,自然要住破旧和拥挤的房子。毛利人发现,他们住得起的地段都是人口稠密的地区,虽然不一定够得上贫民窟的标准,但一般总是缺少现代的设施。在这样的环境里,卫生状况不可能很好。肮脏容易引起疾病,所以,毛利人和帕凯哈人平等交往的机会几乎没有。

    很多毛利家庭能从这样的环境中站起来,他们最后搬到了郊区或市区条件良好的住房中去。但也有很多毛利人不善经营,从而引起恶性循环。

    到1960年,越来越明显的一个事实是,新西兰发展给毛利人带来的问题在没有外援的情况下是不能解决的。当年,代理毛利事务的秘书J.K.HUNN向国会递呈了一个毛利人状况的调查报告,并提出了有远见的改进措施。国会立即作出了反应,社区中的帕凯哈人也自愿帮助毛利人。毛利人的福利得到了很大的改善。

    教育和团结

    HUNN的报告中有一条很特别,那就是需要毛利人的紧密合作——加强教育。

    30年代,在毛利学校中推行了教育上的改革,毛利文化成为课程的一部分,学校与社会生活更紧密地联系了起来。1930年,半数的毛利孩子在他们自己的毛利学校学习,1958年,毛利学生减少到只占1/3。这是毛利人迁移的自然结果。但更重要的是,大部分毛利学生在同一所国立学校里和帕凯哈学生受到同样的教育。尽管政府为毛利学生提供助学金,由于他们大多住在离学校很远的地方,所以只有1/3的毛利学生能接受中等教育。

    1941年,政府在边远的毛利地区开办了高级中学,这使毛利学生获得了接受中等教育的良好机会。1958年,政府规定最低终止学习的年龄为15岁,大多数毛利学生至少上过1年高中。

    1930年,只有极少数的毛利孩子能上大学。1958年,毛利大学生共有89名,其中14人在农学院学习。很明显,在一代人的时间里,新西兰取得了显著进步。中等教育更是有了巨大进展。但是,由于种种原因,毛利学生在高中高年级时退学的现象比较严重。其中最主要的是,同一年级中的毛利学生年龄往往比帕凯哈学生大1岁,所以他们在学校少学了1年。

    对两个民族学生智力上的测试表明,他们没有什么差别。毛利学生成绩落后的重要原因是家庭很少鼓励孩子学习。上学晚,加上他们还需要学习英语,同时对学校的教育方法要做心理上的调适。

    另一个使毛利学生离校的原因是经济上的困难。毛利人的平均收入比帕凯哈人少200镑。毛利孩子一长大,家长就让他们去挣钱。

    针对上述问题,新西兰政府专门训练了一批教师,对升入中学的毛利学生给予更多的辅导。学校还为他们开办假期辅导班。在毛利地区设立更多的幼儿园和娱乐中心,对那里有能力的学生家长进行劝导,让他们的孩子完成学业。政府还建立了毛利教育基金会,为他们提供经济上的援助。毛利人真正感到,政府在毛利人的教育上做出了巨大的努力。

    1961年,政府根据国会立法设立了基金会,拨款2.5万镑作为启动基金。第二年5月,基金总数达到40万镑。其中半数是毛利人自己捐助的。这说明了毛利人认识到基金会的价值,并全力支持它。后来,政府还成立了托管董事会,其成员由毛利各级组织成员组成。

    基金会的指导方针是,每个毛利儿童都有享受教育的权利,其原则是要适合于这个孩子的天分和能力。代表毛利基金会的两个组织是:新西兰毛利委员会和毛利福利联盟。

    1945年,“毛利社会经济发展法”号召毛利人设立委员会,指导社区生活,使他们成为好公民。它不但提出标准和准则,还任命了毛利监管人,他能使用权力保证辖区内良好的秩序。

    部落地区和委员会的结构超过了战时的规模。1961年,新西兰有84个地区和495个委员会。1952年,设立了毛利土地特区,由各部落派出的代表组成特区委员会,讨论影响整个特区的问题。新西兰全国还组成了特区委员会的国家联合会。

    1962年6月28日,新西兰召开了具有历史意义的部落执行委员会全会,图力·卡罗尔出任首任主席。图力爵士1890年生于威罗阿(WAIROA),先后在旺加努一专科学校和坎特伯雷学院学习。他在社区生活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1962年获骑士勋章。无论在毛利人和帕凯哈人中,他的兴趣和学识完全适合于当主席的职务。

    24人委员会代表了各个地区委员会,新西兰的所有部落第一次统一起来。7只独木舟的子孙们能在同一座“玛拉埃”里共商部落大事,60年前毛利领导人的梦想成为现实。

    新西兰部落委员会在联合毛利人的过程中发挥了巨大的作用。但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人们越来越明显地看出,团结只是一句空话。团结不是盲目的狭隘的民族主义,它是对毛利人的挑战:要所有的毛利人坐在一个“玛拉埃”的屋檐下,讨论他们自己的问题,追求他们的福利以及如何与帕凯哈人友好共处。这其中的关键是合作。

    “毛利妇女福利联盟”的主要工作是卫生、住房和教育。但没有包括福利的各个方面。每年的年会把全国各地的代表集中起来,也欢迎帕凯哈人参加,但主体是毛利人。

    “年轻领导人会”在全国和地区给年轻人发表意见提供了机会(年龄上限在35岁)。一些年纪大的人也被邀请参加会议,但不是在同一个会议室里。这样不会致使年轻人受老年人的影响,但前者可以从后者身上学到知识和经验。

    这些会议的发展应该归功于有远见的阿匹拉那‘恩嘎塔。他有着毛利党的经验,他意识到民族的明天在今天的青年人身上。在贝尔肖教授的帮助下,他于1939年组织了第一次毛利会议。那次会议获得的经验不仅显示了会议的潜力,而且在未来的计划中使他受益匪浅。

    毛利人不再在十字路口徘徊。他们知道,路就在脚下。

    青年人勇于创新,有热情和勇气。他们和帕凯哈人并肩迈向未来。帕凯哈人一个半世纪以来对毛利人的影响是深远的,同时,毛利人也给帕凯哈人以深刻的影响。

    当然,问题也是存在的,但不是不能解决。只要相互信任,只要有良好的愿望和决心,无论未来什么样,新西兰作为为毛利人和帕凯哈人提供同等机会以及两族人民和睦相处的“世外桃源”,其前途无疑是光明的。

    毛利汤嘎

    “毛利汤嘎”在毛利语字典中是KIA MAu KI TOKOUTOU MAORITANGA,“保持毛利传统”之意。

    要了解毛利这个民族,理解“毛利汤嘎”(MAOLITANGA)这个词很重要。从字义上说,它是“毛利人的意识,毛利传统和毛利文化”的意思。但“毛利汤嘎”在不同时间、不同地点却有着不同的含义。对一些人来说,它是对帕凯哈事物的一种抵制,一种回归历史的意愿;对某些人而言,它又是一个珍惜毛利历史同时又不惜努力成为帕凯哈人的伤感的梦。

    由于世界文化的交融和现代化的发展,毛利的历史有很多东西已被遗忘,如果有现成的钢铁,而去使用石斧是不足取的,但在艺术和工艺品中,在编制和雕刻中,在毛利“波依舞”和“哈卡”舞的节奏中,“毛利汤嘎”仍有它独特的位置。

    任何人类社会的传统艺术和工艺品都是独特的。它们可能是相似的人群在共同的源头下创造的,它们可能从邻近的文化中分离出来。但这个人群使它们成为本质上自己的东西,抵制与其生活哲学不相协调的东西,有时把一些借用模仿的东西改头换面。因此,艺术和工艺很明显地与人民的生活息息相关。

    文化是渐进的,毛利的笛子音调少,被帕凯哈音乐取代。毛利人有特殊的音乐天分。他们能很快地掌握新的曲调,在手风琴上演奏。后来,他们用自己的语言演唱,这就成了他们自己的音乐。

    毛利人的雕刻很有特色,毛利人村落里的“玛拉埃”(会堂)最集中体现了这种艺术。玛拉埃有精雕细刻的门,梁柱和椽子也全是雕刻。会堂是社区生活的焦点,凡是社区精神强烈的社团,会堂的特色犹为明显。

    随着雕刻的复兴,编制也掀起了高潮。这是毛利人对“毛利汤嘎”的继承和发展。怀卡托毛利人是一个典型的例T-。

    特.普艾公主生于1884年,她接受了帕凯哈教育,她的地位使她享有很高的威望。在她的引导下,怀卡托的毛利人在教育、卫生和农业方面都取得了长足的发展。特‘普艾带领族人砍伐丛林,开辟道路,买下了15英亩土地,请来能工巧匠建造了他们的“玛拉埃”。随着时间的流逝,更多的毛利建筑造了起来。毛利的传统和技术得到了继承和发展。

    毛利的酋长们有一-个共同的愿望,那就是要把毛利语言保持下去,因为毛利语是联系各部落的纽带。毛利圣经的出版对方言的统一起了很好的作用。毛利人并不是死板地继承祖先的遗产,他们要使传统文化跟随时代的发展而发展。这一点最明显地表现在毛利语的发展上,毛利语吸收了很多英语词汇,否则,毛利人很难和外界进行交流。现在,毛利语把讲这种语言的人联系在一起。它给人以自豪感,使毛利人对未来充满信心。一个多世纪以来,无论是毛利人或帕凯哈人都意识到“毛利汤嘎”的重要性。政府表示愿意为历史上的不公正作出补偿。

    1926年,政府设立了“艺术和工艺委员会”,以恢复毛利的传统工艺。在罗托鲁亚,政府建立了一所雕刻学校。第二次世界大战前,毛利的艺术和工艺,历史、诗歌和传说被列入教程,学校从毛利世界中一个孤立的帕凯哈前哨变成了社会生活不可缺少的一部分。这所学校为新西兰培养了很多艺术人才。“毛利汤嘎”从此成为毛利世界前进的重要力量。

    毛利人的一些习俗已成为历史。现代毛利人大部分接受过高等教育,他们和欧洲人及其后裔、和亚洲移民一起为国家的现代化做着贡献。每次我去政府机构办事,总能见到几位毛利男士和小姐,他们讲的英语很标准很地道。现在在农村从事农牧业和渔业的毛利人也不再是传统意义上的行业,他们使用的是现代化的技术和机器。

    国内一位知名的社会学家在新西兰考察后得出结论。

    新西兰政府对待毛利人的政策比起美国和其它一些国家对k著人的态度仁慈得多。我了解到新西兰除了七所常规大学外还专门设立了三所毛利大学。只可惜我在任期内没有机会去访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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