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什么东西,能把死者伤成这个样子?
一旁有记者在拍摄,但是随即被负责维持秩序的交警拦住,结果他们只能拍到一个隐约的镜头,有一个记者可能所处的位置凑巧了一点儿,刚好能看到半个死者的样子,下意识地在心里回味一下后,他顿时脸色苍白地丢下话筒飞奔到一边呕吐起来。
天啊,太恐怖了!
出镜记者正在做现场报道,还好她是背对着现场,不然的话真不知道她还能不能安稳地拿好话筒,“……今天凌晨本市又发生一起命案,接到报案后警察迅速抵达现场,现在正在紧张地清理现场,此处地段已经戒严,请广大开车的市民绕路而行,目前死者的身份还没有查出……”
此时木桑市所有开着电视机的家庭都因为这个新闻而不自觉地错愕惊慌,即使镜头只是一晃而过,但是却仍然让人因为画面中的恐怖景象而害怕。
这是第几起命案了?
似乎是从暑假后木桑市这种奇怪的事件就变得增多,撞鬼、命案、被不明动物袭击等等怪事常常发生。
这个城市到底怎么了?
桑记花草茶店的老板娘皱眉看着电视新闻,“血砚呢?”
“找那个叫花夭的妖怪去了。”血璃连忙讨好地凑过来,“什么事?”
“我看他很闲嘛,怎么不去抓鬼了?”桑缇依旧紧紧蹙着眉,“你看到刚才那个镜头没有,一看就知道不是人做的案子。”
此时电视上刚才的那段新闻已经播完,如今正在播放市政要闻,看起来衣冠楚楚的官员正在接待外商,商洽投资之事。
“哈,”桑缇忍不住笑了起来,伸手指向电视机,“这人不是那只影子妖怪吗?怎么现在打扮得这么光鲜?”
“你认识他?”血璃的目光放在那个外商身上,好奇地开口。
“认识,本来交过一次手,不过他不成气候,充其量也就是吓吓小孩子,胆子小得可爱。”桑缇的眉眼中含着轻轻的笑意,连连摇着头。
“难道他也是为了那所谓的人鱼?”血璃却皱起了眉。
“说真的,难道你都感觉不到人鱼是谁吗?”桑缇好奇地问他。
血璃摇了摇头,“如果这么轻易就被找得到的话,只怕人鱼早就被吃到灭绝了。”
说得也是。
桑缇无奈地叹了口气。
所有的妖怪都在搜寻着人鱼的痕迹,那么被迫躲避逃亡的人鱼的处境,有没有人想过?
对街的花坊内,花夭看着电视机出神。
“在想什么?”花浣低声开口问他。
“没事。”花夭轻轻摇了摇头,顺手关了电视机。
“姐姐,在说什么悄悄话?”血砚嬉笑着凑了过来。
花浣伸指弹开他,“在说你这身狐狸皮值多少钱。”
一旁的苏苏和楚阳顿时笑了起来。
血砚可怜兮兮地凑近妃雅,“她欺负我。”
“人说,非礼勿言,非礼勿视,非礼勿看,谁让你送上门找消遣?”妃雅根本不同情他。
花夭还是在出神,花浣伸手捏了捏他手臂,“还说没事?”
他顿时回过神来,“我只是在想……你身上的鳞片状的东西还会不会再出现?”
“我又不是人鱼小姐,不怕,说不定是撞到什么鱼精才染上,没关系。”花浣满不在乎地开口。
花夭微微叹息了一声。
他自然知道她不是人鱼,但是他还是担心会有人以为她是而来伤害她,万一他不在的话……
他下意识地圈住了她的腰。
花浣微感惊讶,很少主动的花夭今天是怎么了?
“你还好吧?”她低低开口。
“没事。”他看着她微微一笑,给她安慰。
真要担心的话,就让他一个人担心吧。
当然,他担心的不仅仅是她,还有那只……让他倍感头疼的人鱼……
房间里电视在吵,她无所谓,但是觉得很冷,所以把自己包裹得分外严实。
“你没事吧?”阿德贝疑惑地看向她,随即把盛满鲜血的杯子递到她面前,“喝了它。”
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推开那杯东西,结果就是同时松手的他们让它摔到地上,血溅了一地。
阿德贝的火气顿时“噌”地一下子就被点着了,努力深呼吸两下,随即他把自己面前那一杯再次推到她面前。
“拿开!我不会再喝第二次!”她低声而坚决地开口,声音虚弱而无力。
“你必须得喝下它!”阿德贝同样固执地开口。
她失神的眼睛抬起头看着他,片刻后不发一言地垂下头去。
即便明知道她已经没有多少力气抵抗,但是却还是固执地不想就那么投降。
她是人,她要做人,不要做饮血为生的吸血鬼!
“你是想要我继续喂你吗?”他具有强大胁迫力的身体开始朝她移动。
含恨看他一眼,她的反应就是伸手抓起面前的杯子,然后在他勾出得意微笑时轻轻松手——
杯子里的血顿时再次泼洒一地!
“你是想气死我对不对?”虽然这话很愚蠢,可是他还是说了。
他真的要气爆了!
从来没见过这么顽固又不知好歹的人,三番两次不知死活地挑战着他的底线!
“我能把你气死吗?”她用力裹紧身上的被子,声音哑哑地开口。
看着仅有的备用“食物”,阿德贝实在是很想掐死她,但是——
这样一来,不正好满足她的愿望!
他绝对不会让她死,相反,他要让她活得比任何人都要长久!
他不怒反笑,她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惊疑不定地看着他。
“也罢,这种放在冷冻库里的血根本不好喝,等一会儿,我去找新鲜的给你。”他慢悠悠地开口,满意地看到她在瞬间变了脸色。
“你说过……当我没办法抵挡鲜血对我的诱惑的时候,我就会变成一个彻底的吸血鬼,那如果我抵挡住它对我的诱惑了呢?我会变得怎样?”她突然充满希冀地看着他。
“不会有那种可能。”他缓缓地笑,深邃俊美的五官透露出一丝丝说不出来的邪气。
“为什么?”她立即反问。
“因为有我在,”他微笑,倾身捏起她的下颌,额头与她的相抵,他缓缓开口,“只要有我在,鲜血对你来说就不仅仅是诱惑了……”
“那……又怎样?”她朝后退了退,有些提心吊胆的战战兢兢。
“我会用强制的手段,让你接受它!”他蓦然放开手,抬头大笑两声,有种睥睨一切的感觉,“你会按照我说的那样,成为我同类!”
她恨到极点,浑身的力气却只能拿起身旁的枕头砸向他,“我要杀了你!”
“如果你有力气动手的话,随时欢迎。”他好大方地耸耸肩,仿佛浑然不觉对方被他气得差点儿咬碎一口银牙。
如果眼睛能杀人的话,阿德贝恐怕已经不知道被她砍了多少刀了。
她恨恨地转头,却在下一刻听到电视新闻里主持人正在播报一条命案信息:“……今天凌晨发生的命案有最新的进展,死者身份现在已经查清楚……”
电视主持人说过死者身份后开始介绍其他无关紧要的命案信息,同时还插入了一些对市民的采访,阿德贝听着听着两道眉突然皱了起来。
电视里被采访的市民犹在散播小道消息:“……我可是亲眼看到死者了,天,他身上简直没有一处好肉,全被抓得稀烂……”
他突然起身朝房间外走去,四处找了一圈后没发现他想要找的人,最后只好又走回房间内。
看着电视机里记者被那个市民说得阴晴不定的表情,他冷冷地坐了下来。
林美转脸看了一下他,不知道他又怎么了。
他抬头正对迎上她探询的目光,不怀好意地笑一笑,他淡淡开口:“是爱丽斯做的。”
做的……什么?
林美茫然不解,回眸的时候视线再次瞄过电视,顿时恍然大悟,随即难以置信地叫了起来:“她……她那么小……”
“小?”阿德贝玩味地挑眉,却不想过多地解释,只淡淡地勾唇,“再小的吸血鬼都是有攻击性的。”
林美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仿佛是存心要让她的心情变得更加糟糕,他再次诡谲一笑,“对了,回答你的问题,如果你拼命抵抗鲜血的诱惑的话,说不定……你会发疯,然后……”
她的心顿时因他的话而被提到高处,“……怎样?”
“一个疯掉的半吸血鬼会怎样?”他笑了,有一丝阴险的味道,“或许会比爱丽斯更有攻击性呢。”
他大笑着起身,伸手挥处,身上的斗篷如一片黑云般飘然而起。
“喂!”她惊骇不已,控制不住地想喊住他。
“我出去帮你找食物……”他轻飘飘丢下一句话,随即又开口:“是要清醒地成为吸血鬼,还是做一个疯掉的吸血鬼肆意袭击他人,你自己选择吧。”
她不能动弹,整个人都因为他的话而骇到,四肢发冷打颤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控制的地步。
如果这个世界真有上帝的话,为什么他不来拯救她?
为什么一定要把她逼到这种地步?
她只是想好好地活下去,活得精彩、活得比一般人要活得好……所以她自私任性,但是就因此要用这么大的玩笑来惩罚她吗?
“妈妈……我该怎么办……”她埋下头啜泣,双手紧紧地抱住自己的膝盖,被子蒙在身上,仿佛这样就会很安全似的。
突然在这样的时刻,想到了妈妈……
那个整天指着她骂她净会找事拖累了她害她辛苦了一辈子的女人。
她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深刻地领悟到了,即便被骂,居然也是一种幸福……
阿德贝觉得他似乎见过此刻被他抓住的“猎物”。
额前有一绺挑染的金色长发,过长的刘海斜掠到耳后,五官俊美,看起来格外吸引女孩子们的注意力。
挑剔的林美如果知道他帮她挑了这么一个漂亮的年轻人来做她的食物,应该会很“感动”于他的良苦用心吧?
呵!她可真是让人头疼的人呢。
他笑了一笑,对上手中猎物惊疑不定的眼神,随即伸出手去,在他的手腕上轻轻一划,血顿时从伤口处流了下来。
或许手中的人应该庆幸他今晚并没有杀意。
被抓住的猎物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但是他却并没有放开自己的手,直到从他身上取了足够的血,他这才毫不在意地将他重新丢回巷内,随即转身走出了长长的暗巷。
楼梯处传来轻巧的脚步声,随即一个小小的身形显现。
是爱丽斯。
此刻她的脸上带着餍足的微笑,正在慢慢地拾阶而上,直到把这一层的十三级阶梯完全数了个遍,才终于站到了房间门前。
无需开门,紧闭的房门仿佛是有意识似的自动打开,随即在她走进房间后又悄无声息地关上。
客厅内案几上,有着金银双瞳的黑猫懒懒地看了她一眼,随即耸动鼻子在空气中嗅了嗅,然后便从案几上跳了下来,跑进另一个房间内。
那是……“她”所呆的地方……
愤愤地眯起眼睛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她抬脚准备进自己的房间,虽然屋内很暗,但是这些房间里几乎每一处她都来去自如,所以完全没有撞到头的可能。
“爱丽斯。”男人低沉的声音突然传来,随即就见一团朦胧的光跟着移了过来。
“哎呦!”害她不小心撞到头。
“怎么,我有那么可怕?”阿德贝的声音里含着些微的笑意再次传来。
爱丽斯捂着头转过身去,就见阿德贝手里拿着盏灯站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
当然,房间里不是没有电灯,只不过那种光还是太强烈了,他们不适应,也不喜欢。
对于吸血鬼来说,还是灯烛的光比较安全。
“没有啦。”她揉着被撞疼的头迟疑地开口,同时悄悄地打量他的表情。
阿德贝把灯放到一边的桌子上,然后走过去抚了抚她被撞到的地方,“早知道我就提前开口了,免得你被撞到。”爱丽斯听他说话时语气温软,忍不住有些委屈,抱怨地开口:“那你刚才那么突然叫我……”
“对不起,我下次不会了。”阿德贝含笑开口,又揉了揉她的头。
察觉到他温热的手抚过她的头顶,爱丽斯忍不住有些脸热心跳,但是却不愿意挣开他的手。
“怎么不说话?”阿德贝看着她开口。
“不知道说什么,”她摇了摇头,“我以为大人以后再也不会喜欢我了,也不会理我了。”
“无论爱丽斯做了什么事,”他蹲下身看着她漂亮的大眼睛,“我都会原谅她的。”
“为什么?”爱丽斯迷惑地开口。
“因为……照顾好爱丽斯,是我必须要做的事情。”阿德贝郑重地点了点头。
“不会因为别的人吸引了你的注意,而把我丢下不管吗?”爱丽斯欣喜地追问。
“永远也不会。”他认真地开口,灰色的瞳眸内含着说不出的疼惜。
为什么会是疼惜而不是其他?
爱丽斯不懂。
他看着她微微笑了,面容在暗淡的灯光下更显得棱角分明,拥有着完美的尺寸比例,她近乎着迷地看着他,下意识地伸手摸上了他的脸。
他却突然开口:“昨天那个人……是你做的吧?”
仿佛一盆冷水当头泼了下来,她顿时清醒过来,“那又怎样,谁让他又叫我小妹妹?”
“你的样子看起来难道不是小妹妹吗?”看着她防备的神情,阿德贝笑了一笑,伸手捏了一下她的俏鼻,“我只是担心你像上次那样遇到危险罢了,我的小女孩儿,你得保证自己的安全才可以出去玩。”
他的话里似乎没有责备的语气,爱丽斯防备的气焰渐渐熄灭,嗫嚅着开口:“本来我并不想杀死他的……”
“算了,不要说了。”阿德贝止住她的话,对她笑了一笑,安慰性地拍了拍她的肩。
“大人,你……不生我的气?”爱丽斯很是困惑,她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他居然没有责备她擅自外出?
“不生气。”他看着她困惑的表情摇了摇头。
“为什么?”她愈想就愈不明白。
“因为我知道,”他顿了一下,“爱丽斯是在和我赌气。”
被他那么一说,爱丽斯顿时万般委屈涌上心头,她抬头平视半跪在她面前的阿德贝,“大人,你可以抱抱我吗?”
“可以。”阿德贝一笑,把她抱进了自己怀中,轻轻地在她背上拍抚,“不要再生气了,好不好?”
如果你肯一直这样对我的话……
她没有开口,只是紧紧地揽抱着他的脖子。
多希望这一刻就此停止,直至永恒……
里面的房间突然传来了咳嗽声,阿德贝的身子顿时一僵,爱丽斯连忙更紧地抱住了他的脖子,“大人!”
他稍稍拉开她的手臂,看着她的眼睛微笑着开口:“我去看看她,一会儿就好。”
没容她反应过来,他就已经将她从他怀中放下,然后径直朝咳嗽声传来的方向大步走了过去。
高涨的情绪此刻犹如被人突然扎破的气球,在瞬间泄掉所有的气,情绪跟着瞬间DOWN到谷底。
她到底有什么好,能够让大人念念不忘?!
忍不住磨了磨牙,如果她是个人的话,她准会咬开她的脖子,可是她不是,让她想发泄都找不到合适的对象。
忍不住悄悄跟了过去,站到门边朝房间内窥看。
暗淡的灯光下,林美趴在床边不停地干呕。
“你又偷偷给我喝了什么?”她真的快要疯掉了,怎么也没有办法摆脱口中那种粘粘的血腥味。
“血,”阿德贝静静地看着她,嘴含着一丝轻笑,“这一次,不是从医院拿的,是从活人身上直接取来的。”
她一阵反胃,却根本呕不出什么,她又是气恼又是喘息,最后弄得满头满脸的汗水泪水,“你为什么要害我?”
“我哪里是在害你,我是在救你的命罢了。”他轻巧地坐到房间内的高脚椅上,“反正……你已经逃不掉了。”
明知道……明知道他所说的几乎就是事实了,可是她却还是不甘心……
似乎根本就没有她来做选择的余地了,就像他说的那样,或许她真的会把自己逼疯,而疯了之后的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她现在根本就没有办法预计……
蓦然发出一声绝望的低吼,她随即埋首在床上,无声地掉泪。
她哭得浑身都在发着抖,可是却始终咬着牙没有哭出声来,直到他发觉她有些换不过气来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出手将她揽入怀中,“哭出来吧,或许哭出来会好过一些。”
她重重地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那种恨,几乎融到了骨子里,但是就是这个明明让她恨到极致的人,却在这个时刻,用他的怀抱奇异地安抚了她惊慌恐惑不安的心,她终于伸出手去,抱着他痛哭出声。
明明是他害她的……
她从来不承认自己当初咬他那一口是她犯下的致命错误,所以,这一切都是他害她的。
虽然心里有个小小的声音一直在提醒自己当初是她主动去咬他的,但是因为现在她不得不成为连她自己都要讨厌的怪物,所以她固执地把所有的错误全推到了他的身上。
阿德贝无奈地轻拍着她的背助她换气,无意识地握起她的手轻轻吻着她的手指。
真不知道她怎么会有那么多的眼泪,他胸前的衣服几乎都被浸湿了,明明……作为吸血鬼的他,应该是没有什么感情的,但是她却总让他放不下,明明可以不再管她,随便她是死是活,他却偏偏要救她,任她把他气得七窍生烟却还是没有办法不理她……
但是现在……是她要妥协了吗?
试探地拿过早已经为她准备好的“食物”,他伸手帮她抹了下眼泪,“要喝吗?你……”
但是没容他把话说完,她却已经抓过了他手里的玻璃杯,一边哭一边把那里面的东西喝光。
眼泪掉下来,砸到他的手背上,他几乎错觉地感受到微微的灼痛。
她脸色苍白,就为了手中那杯东西而几次想呕吐,但是她却硬逼着自己把它喝完。
在道德和堕落之间,她终于还是选择了后者……
勉强咽下最后一口血,她用力掩住自己的唇以免自己呕吐出来,逼着自己去接受并熟悉那种奇怪的粘腻感。
阿德贝接过她手里的杯子,然后把她重新揽入自己的怀抱中,动作熟练得仿佛已经做过了千百次一样。
她依旧掩着唇,却难得顺从地偎在他的怀中。
眼泪仿佛在这一夜要流尽似的汹涌而出,她泪眼模糊,心里悲凉胜雪。
沉沦下去,堕落到再也没办法回到从前的地方,让她……彻底死心,与过去挥手,彻底为昨日种种画上句号吧。
就这样吧……
阿德贝在她耳边仿佛低低地说了不少话,但是她听不清楚,浑身都酸楚的没有办法再支撑下去了,所以她闭上了眼睛,决定好好地休息。
“睡吧,”阿德贝伸手抚过她凌乱的发丝,“等你睡醒了,就正式与过去告别吧。”
缓缓地,他勾起一个极轻极淡的微笑,轻柔的吻落在她的眉心。
他曾经的期待变成了现实,为什么,看到此刻这个样子她,他居然觉得这个结果并不是那么令人开心?
为什么?
是嫉妒。
她不甘心,愤怒、失望、抱怨、委屈……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心内仿佛突然生起了一把火似的,烧得浑身都热得难以忍受。
明明阿德贝大人只和她相处了那么短的时间,她怎么就可以取代她曾经备受重视的那个藏在阿德贝大人心中的位置?
明明他才答应过她不会再因为别的人吸引了他的注意而把她丢下不管,但是下一刻却可以毫不在意地抱着她讨厌的女人亲热熟稔无比。
她就那样站在门口,任失落感潮水般席卷了她。
她看着阿德贝大人轻手轻脚地将那个她讨厌的人放到床上,而且还好温柔地帮她盖好被子,然后起身在床边默默地站了片刻后,转身,看到门口的她的时候,表情才明显地愣了一下。
她立即转身就走。
倔强地让背影挺得笔直。
“爱丽斯!”愣了一下之后,看着她小小的背影却仿佛含蓄着极大的怒气走开,阿德贝连忙追了上来。
她没有说话,只是在他又喊了她一声后停住了脚,背对着他,沉默地面对。
“爱丽斯,为什么生气?”阿德贝走到她面前站定,“我在喊你,没有听到吗?”
“我为什么生气?”她冷笑,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问题。
他根本就不知道她为什么生气,那么她生气又有什么意义可言?
阿德贝找地方坐了下来,随即轻叹了一声,觉得有些累。
“大人,我讨厌她!”她终于开口,神情激愤,语音铿锵,一副很想咬人两口的样子。
“似乎一直都是你在找她的麻烦。”阿德贝闻言挑了下眉。
“你留下她,还照顾她……她有什么好?她能做到的我也可以,为什么大人你一定要留下她?”她被他的态度气到几乎内伤。
“我的小女孩儿在说什么呢?”阿德贝闻言轻笑,“你是个小姑娘啊。”
“不要再说我是个小姑娘,事实上,我已经五六十岁了,要说成熟,我远远比她成熟!”她开始拼命拒绝他再用看小姑娘的眼神来看她。
“怎么,小女孩儿想长大吗?”他有些好笑地看着她。
“我的灵魂早已经是个成熟的大人。”她冷冷开口,几乎想要翻脸了,“不要再叫我小女孩儿。”
“即便我不叫,你看起来也只是个小女孩儿呀。”阿德贝轻轻扬起了唇角。
“需要我来证明我已经不是个小女孩儿了吗?”她突然看着他笑起来,那眼神眉角,赫然带上了刻意的风情。
她看过很多次别的女人是怎么样做的,所以她认为自己也能做得到。
“你想做什么?”阿德贝静静地看着她开口.
她攀坐在他的身上,决心要勾引他,所以她伸出粉舌,缓缓在自己的红唇上移动。
如果她长大一点儿,或者再换个男人,她都可以成功,但是很可惜,阿德贝已经看她这个样子好多年了。
微微俯下身,她试着要去吻他,却被他捧住了她的脸,“爱丽斯,你在玩火,但是不要拿我做实验品。”
她根本不听他的话,见没办法吻到他,索性开始用力拉他的衣服,自己的身体则趁势贴了上去,她狠狠地看着他开口:“你是我的!”
仿佛是个想抢到棒棒糖的小孩子。
阿德贝用力按住她的手,“爱丽斯!”
还是没有效吗?
他始终都只把她当作小孩子吗?
她伸手去解自己的衣服。
“爱丽斯,够了!”阿德贝把她抱起来放到桌子上面坐好,然后严肃地看着她,“不要再继续了!”
“我做得还不够!”她不乐意停止,继续去解自己的衣服,根本不听他的话。
“我说够了!”他用力捏住她的腕骨,害她疼到泪眼汪汪。
她转而继续去亲吻他,完全没有章法,更无暇顾及所谓的风情,她只是一门心思地想着,要在他的身上留下她的痕迹。
“爱丽斯!”他重重地给了她一巴掌,制止了她此刻疯狂的行为,“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爱丽斯捂着脸含泪看着他,“我知道!我当然知道!”
“不许再胡闹了!”他冷冷地低声开口。
“你以为我在胡闹?”爱丽斯的自尊心此刻严重受挫,“我……喜欢大人你,可是你居然说我胡闹……”
“爱丽斯,你是个小孩子,不要说大人的话,”他试着去抚慰仿佛被激怒的小狮子般的爱丽斯,“乖,去……”
“不要碰我!”爱丽斯尖叫起来,“小孩子小孩子,天知道我是什么见鬼的小孩子!”
阿德贝无奈地叹息,试着平息她此刻的怒火。
她用力挣开他的手,试着再次去亲吻他,却被他再次避开,她终于张牙舞爪起来,跳着叫嚣:“我讨厌你!我最讨厌你了!”
她说完话后随即就跳下了桌子,跑回自己的房间,随即重重地关上了门。
“砰”的一声响,整个房子似乎都跟着那声音重重地被震了一下。
阿德贝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即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起步来。
突然之间,就觉得烦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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