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戏-重塑圣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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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这一生,遍尝苦楚,若真有神佛,他们理应救一救我才对。可没有,一刻也没有。所以,我不信神佛。

    一 “这个女孩子的眼神,最不像姐姐。”

    回到寝殿后,玉楼春已经准备好了洗澡水和崭新的教主长袍。不过这教主长袍与小铜镜平时穿的不太一样,赤色如血,袖口和裙角用黑金色的线绣出了莲花纹样。小铜镜忽然觉得这衣服很可笑,像是以血为土的枯莲。

    “这袍子怎么长这样?”

    “这些是大祭司吩咐的,说这是以前教主穿的样式,明天去见圣女还是要谨慎一点儿,按照教中的传统来。”

    “没想到幽渊对妙善音倒还存了一点儿敬畏。”

    小铜镜从未见过妙善音,只听闻妙善音是冰女族最美貌的女子,但她成为圣女后却如同月亮陨落,从此再无音讯。

    这样一个神秘的女子,让小铜镜忍不住好奇起来。

    小铜镜换上符合教制的长袍跟着幽渊,到了红莲圣塔门口。幽渊对小铜镜说:“到了妙善音那儿,你不要多话。如果有必要,我会让你在妙善音那里伺候她一段时间。”

    “为什么?”

    “带你来,主要是想让妙善音将圣女口传的心法交给你,妙善音吃软不吃硬,你到时候表现得乖巧一点儿。”

    “如果我不想这么做呢?”

    幽渊之前的语气一直很平淡,听到小铜镜这一句话,他猛地蹲下来扼住了小铜镜的脖子。他的眼、他的气息在那一刻仿佛都带上了致命的威胁。

    “我今日来见妙善音已经非常忍耐了,你不要也挑战我的底线。记住我当初跟你说的话,你只有跟着我才能变得尊贵,否则你死的时候连自己的名字都没有。”

    幽渊极擅长在小铜镜的心口插刀,她想起舒朗月问她“你姓肖”,她只能回答:“不是,是大小的小,我没有姓。”

    可她是有姓的!

    她被人践踏被人控制,咬着牙活着,无非就是想有一天能取回自己的姓。

    反正那么多难熬的日夜都挨过去了,只是伺候一个生病的圣女,又有什么难的?一想到这些,小铜镜便顺从地点了点头,跟着幽渊进入了红莲圣塔。

    小铜镜一踏入红莲圣塔,就被塔内诡谲神秘却又华丽异常的装饰吸引了。

    红莲圣塔外面是三层莲花花瓣样式的石塔,里面却是纯白的汉白玉地砖,墙面上都是用金箔贴成的壁画,讲述着红莲净土的传说,连四周的灯都是金制的,雕成青鸾的模样,青鸾嘴上又衔着一枚镂空的铃铛。小铜镜一行人一进入圣塔,那些青鸾嘴里的铃铛便纷纷响了起来。

    小铜镜想象了许多画面,想象了妙善音容颜如冰雕玉琢,青丝垂风,穿着洁白的长袍,长袍上绣着云朵明川与最圣洁的红莲,站在圣塔的高处讲述着凡尘与极乐,受着众生顶礼。

    圣塔中央的椅子中传来一声苍老的咳嗽,无情地打断了小铜镜的幻想。那椅子上卧着一个垂暮的妇人,头发花白,她瞟了幽渊一眼,问道:“你们来啦。”

    幽渊走到老妇人面前,眉目低垂:“你气色好多了。”

    妙善音虽然形容枯槁,声音却还是如同少女一般清亮,宛如天水湖里清泠泠的露水。她笑了起来,问幽渊:“你都没有见到我的脸,便知我的气色好多了?是不是我和姐姐长得太像了,你才不敢看?真的,你该看看,若是姐姐活下来,再过几十年她便是我这副模样。”

    幽渊猛地抬起眼来,每一寸眼神中都带着淬毒的寒意:“不要说你不该说的话,你的生死还捏在我的手上。”

    “生死都捏在你手上又如何?我这么活着难道比死更快活些吗?对于死,我可一点儿都不怕。”

    小铜镜听到妙善音说这句话,忍不住笑出了声。她原本以为幽渊多么不可一世,多么一言九鼎,没想到这个圣女倒是一点儿不怕他。

    妙善音听到了小铜镜的笑声,转过头来望向她,问:“这是你的新教主?”

    “是。”

    “这个女孩子的眼神,最不像姐姐。”

    “但她会是最有用的那个。”

    小铜镜非常想知道他们说的“姐姐”是谁,与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她非常想开口问一问,却只能像一个身着华服的傀儡娃娃,安静地待在一旁。

    “圣女大人,到吃药的时候了。”

    听到谢长安熟悉的声音,小铜镜莫名地觉得有些心安。

    谢长安端着药走了进来,热气将他的面容氤氲得有些模糊。

    幽渊望着那碗赤红色的药汁,问道:“那是烛龙目?”

    “是的。圣女大人的体内积了许多瘀毒,得用以毒攻毒之法。”

    “那当时查到你带烛龙目上山,没有将你扔去喂鸟,倒是个明智之举了。”

    谢长安低着头答道:“大祭司的决定当然是明智的。长安是个医者,不会做害人之举,即使是毒物也是用来医人的。”

    谢长安说得恳切,小铜镜却心里“咯噔”一响。当初她在客栈里看到谢长安藏着烛龙目,以为他是要将这毒物运到中原去,没想到他却带着这个上了红莲狱。

    那么早就准备了烛龙目,说明谢长安早就策划好了要上红莲狱!

    他被请来治妙善音的病,根本不是巧合!

    小铜镜望向谢长安,透过他低垂的发丝,看到了他眼神中一闪而过的笑意。

    这笑意极短,短到幽渊根本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正常。他看着妙善音把那碗赤红色的药喝尽,摆了摆手让谢长安出去。

    谢长安出去后,整个大殿只剩下了幽渊、妙善音与小铜镜。红莲狱的教主、圣女、祭司曾是平起平坐的三主,但如今这三个人站在一起却早已失去了权力的平衡。

    幽渊望着妙善音,问道:“你在这圣塔久无人伺候,那个姓谢的大夫又是个男的,诸多不便,不如让镜姬来伺候你?”

    虽然是询问,但语气中却都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妙善音大声笑了起来:“红莲狱的祭司命令圣女接受教主来伺候自己,多么可笑啊。”

    “妙善音。”幽渊冷冷地说,“这能救你的姐姐。”

    “我姐姐才不需要你救,你该救的是你自己。”

    幽渊没有再回答,他沉着脸,将小铜镜直接留在了圣塔。

    无可置疑、不容反抗地将小铜镜留在了妙善音的身边,但妙善音并不领情,她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往后殿走去。

    小铜镜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勇气,对妙善音说:“你和我很像,我也不怕幽渊。”

    妙善音停住脚步,却没有看向小铜镜,她问:“那你为什么还要听他的话,留在这里学业火图心法?”

    “学心法是因为,我想变得更强。”

    妙善音从鼻孔里轻嗤了一声:“那我们不一样,我当年学心法是为了让世人变得更强,而不是为了自己。而且……什么叫不怕幽渊,我这么硬气不过是因为幽渊需要我,一旦我将心法交出,我的生死便无足轻重了。这一点,你也应该跟我一样,所以你最好不要学这什么心法。”

    小铜镜刚想继续问些什么,忽然听到圣殿外两声“砰”的巨响。

    二 像是一朵燃烧在冰上的火。

    “什么声音?!”

    妙善音习以为常地回答:“能有什么声音,圣塔外面是饲天台,幽渊经常把他不喜欢的人扔到那边喂秃鹫。”

    秃鹫!刚刚应该扔下去两个人!

    莫不是……

    小铜镜忙奔到窗口往下看,饲天台上躺着两具尸体,其中一具穿着熟悉的青灰色棉衣。

    是柳寒青夫妻!

    小铜镜连忙往外跑,边跑边想为什么陆不离没有把柳寒青救下来。圣塔极高,约莫有九层,小铜镜每下一层,就跑去窗口看一眼情况。但仅仅下一层楼的时间,那夫妻俩的尸体旁就多出了好几只秃鹫。

    鲜血和被水泡得有些腐烂的肉,是秃鹫最好的食物。

    等小铜镜走到饲天台上的断崖时,那里已经停满了乌压压的秃鹫。

    小铜镜微微叹了口气,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拼了命地跑下来,明明那夫妻俩已经死了,她再怎么狂奔也于事无补。

    在她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发现秃鹫齐刷刷地往另一个方向飞了过去。

    她跟着走过去,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谢长安。”

    “嘘。”

    谢长安在一旁扔肉块,那肉块像是被特别腌制过,香气扑鼻,原本要去吃尸体的秃鹫纷纷去抢食谢长安手上的肉块。

    她走到他身后,对他说:“谢长安,你这样会死的。”

    谢长安不怒反笑,他回道:“这是我来红莲狱之后你对我说得最多的话了,你就不能说点儿好听的?比如谢长安你真帅之类的。”

    “你这样被幽渊发现,真的会死的。”

    “为什么会死?我不过是在喂鸟罢了。”

    “什么喂鸟,你分明是在吸引秃鹫来吃你扔的肉,保护那两个探子的尸体,给他们留个全尸,等会儿雪下大了,把这两具尸体掩埋起来,秃鹫就伤不了他们了。”

    谢长安轻笑一声,像是空谷之中红莲绽放花蕊的颤动,他转过头来看向小铜镜:“你怎么还是这么聪明?但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么聪明的,这雪越来越大,过不了半日,所有的踪迹就都没有了。”

    谢长安夸她聪明,此刻她却觉得谢长安愚蠢,她不明白谢长安为什么要把自己置身险境,去为死人做这些事。

    她问谢长安:“你为什么这么做?”

    “你们红莲狱不是说这世界是炼狱,他们死后去往净土,应该完整地去。”

    “谢长安,你竟然信这些?”

    谢长安像是听到极好玩的笑话,他回问:“你身为红莲狱的教主,竟然不信教中教义?你们红莲狱不是说此身完整,方可往生吗?”

    “我看起来像是自愿成为教主的样子吗?我不过是幽渊的傀儡。”小铜镜的眼神穿过层层浓云,如同看到了雪来的方向。她顿了顿,接着说,“我这一生,遍尝苦楚,若真有神佛,他们理应救一救我才对。可没有,一刻也没有。所以,我不信神佛。”

    “这么巧,我也不信。”

    “你不信,还这样做?”

    谢长安喂完了最后一块肉,秃鹫吃得心满意足飞走了。

    谢长安蹲下来捧了一捧雪,搓了搓手,看着那两具渐渐被雪掩埋的尸体。

    “我这么做只是简单地想让他们有尊严地死去。”

    “有尊严?”

    “我们活在这个世上,很多时候都是没有尊严的,我们要向豪强低头,要向豪强的亲朋好友低头,大多数人要匍匐一生才能平安地活下去。倘若连死后都要被抢食尸体,那这一辈子便一点儿尊严都没有了。”

    尊严。

    小铜镜似乎第一次去思考这个词的意思,她一直觉得自己活得难受,但那种难受对她而言是混沌的。直到今天,她终于知道了那种难受的来源,因为她一直如同一个傀儡,活得毫无尊严。

    小铜镜沉浸在顿悟的悲伤情绪之中,谢长安却早已恢复了那种玩世不恭的笑容。

    他拉着小铜镜,大声说了一句:“该走了!”

    “你说得太大声了。”

    “怎么,耳朵被震聋了?震聋了不要怕,我是大夫,我包治。”谢长安边笑边伸出了手,要去碰小铜镜的耳朵。

    “走开,你刚刚碰了雪,手冷……”话还没有说完,一个闪躲不及,就被谢长安握住了两只耳朵。

    那双手是暖的,暖得发烫。

    谢长安得意地说:“雪是冷的,但是拿雪搓手,能让体内的血脉流动得更快,所以手很快就热了。”

    小铜镜根本听不进谢长安在说什么,他的手暖了她的耳朵,那股暖意迅速席卷了她的脸。她的脸在与谢长安四目相对时,如同发生了一场意外的火灾,整个脸红成了烟霞色。

    “快放开。”小铜镜用力地挣脱了谢长安,直接跑开了。

    谢长安迅速地收了手,别过身去尴尬地摆了摆手,若他不别过身,可能也要不自禁地红了脸。

    谢长安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行走江湖多年,开玩笑也颇无赖,没想到今天的玩笑竟然有引火烧身之势。

    他转过身来,看见小铜镜穿着红袍,狂奔在雪地里,像是一朵燃烧在冰上的火。

    他自认为饱读诗书,但那一瞬间,也词穷了。

    三 “我们这边也要尽早收网了。”

    小铜镜跑回了教主寝殿,一头蒙进了被子里。刚趴了一会儿,就听到玉楼春在一旁唤她:“镜姬,镜姬。”

    “让我歇会儿。”

    玉楼春的声音消失了,另一个女声却响了起来:“你很累吗?”声音极其熟悉。

    小铜镜在被子里迅速地弹出了千机杀中的傀儡丝,然后猛地割开被子,将傀儡钉刺向了那个女子。也因此,她看清了女子是谁——“羽姬,你真的还活着!”

    羽姬的反应也很快,迅速从腰间抽出了两把黑色短刀。那是羽姬的成名利器“柳如眉”,左为“柳刀”,右为“眉刀”。柳刀挡住了小铜镜弹过来的傀儡钉,眉刀迅速地朝小铜镜的喉咙逼去。

    小铜镜立刻弹出了第二根傀儡丝,绷直了傀儡丝,与眉刀的直面相对。傀儡丝的刃口薄而细长,眉刀的刃口短而粗厚,两个刃口如火石相击,擦出一束极快极危险的火花。

    本以为这场对峙要持续许久,但羽姬却在片刻后失了力,小铜镜在电光石火间抓住了这个破绽,将傀儡丝转了一个圈,将眉刀“哐当”一声卷到了地上。

    柳如眉缺一则损。

    羽姬没有再用柳刀进攻,而是又退回到窗边,苦笑着说:“要是以前的我,今天掉在地上的便不知道是你的千机杀还是我的眉刀了。”

    小铜镜知道羽姬的实力远不止如此,便问:“你是什么意思?”

    羽姬并不拐弯抹角,伸出自己的右手,无名指与小拇指已被齐刷刷地斩断。一个用双刀的人,失去了两根手指,就等于失去了一把刀。

    小铜镜看了看玉楼春,又看了看羽姬,问了三个问题:“你怎么没死?手指怎么断了?你来这里做什么?”

    “有人救了我,手指是幽渊砍的,找你是想让你把我那两根手指拿回来。”

    幽渊?

    手指?

    羽姬短短一句话,像是一堆火药,在小铜镜的脑中炸起了无数惊雷。原本她以为三个问题能问清楚的事情,忽然变成更多的问题,而根据她的习惯,她会从最容易解决的那个问题问起。

    “幽渊为什么要砍下你的手指,你的手指在哪儿?”

    羽姬挨着窗边的椅子坐了下来,面色淡淡地说:“你以为幽渊养我们这些教主是为了好玩吗?他要禁脔,什么样的没有,何必要把我们推上教主之位?他不过是觉得有些愧疚,把我们当成待宰的猎物,让他也动了一点儿恻隐之心。”

    “待宰的猎物?”

    “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作不知道?幽渊何曾做过没有目的的事情?他让你做教主是需要你的血,让我做教主是需要我的指骨。京姬的小腿骨、藻姬的头发……每一任教主最后都被幽渊这样残忍地处理掉了。”

    “你的意思是,幽渊拿走了历任教主身体的某一部位,然后杀死了她们?”

    “谋杀教主,不是教中尽人皆知的秘密吗?被幽渊选中的女孩子,登上教主之位,就如同踏进了棺材。”

    “那你是怎么活下来的?谁救了你?”

    羽姬低头拾起自己的双刀,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这些就不是你需要知道的事情了。”

    小铜镜将傀儡丝悄悄地转了一个刃口,更适合进攻。

    “你连这些都不准备告诉我,那我又为什么要冒险去替你拿手指?”

    “你难道不想知道你的血到底去哪里了吗?要想知道幽渊到底在做什么,就必须进入骨塔密室,而骨塔密室的暗锁机关只有我知道。幽渊以为当时杀死了我,却不知我在昏死前记下了一切。我现在出现在红莲狱必须十分小心,更别说进入骨塔了。”

    小铜镜不发一语,羽姬像是引诱招供的犯人一样,继续说道:“我拿密室的暗锁换我的手指,除了我,这个世上绝没有其他人知道了。”

    “你要那些手指干什么?断了这么久,再拿回来也没有用了吧。”

    “因为,那是我的,是我的东西,生死我都要拿回来。”羽姬一直没有什么表情,直到说到这句话时,目光中闪现出一丝极为动人的光亮。

    “好。我去帮你拿。”

    羽姬没想到小铜镜答应得如此爽快,与玉楼春错愕地对视了一眼。寝殿外忽然响起人的声响,羽姬在桌上留下了一张字条,便翻身飞跃了出去。

    玉楼春倒是将疑惑问了出来:“镜姬,你怎么答应得如此干脆?”

    “因为我,也想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

    教主寝殿不远处的廊桥上,坐了一个人,风雪猎猎,但他的衣衫却丝毫不动。

    他背对着羽姬说:“我们的计划里不是这样的。”

    羽姬见到他时,十分不自然地将断指掩进了袖口。她望见湖面上有两朵莲花,鲜红的,像两朵并肩的灯笼,忽然像个少女一样负气地说:“你救我是计划之中的,但你救她却是计划之外的。你说你从不做没有计划之事。”

    那个男子低头笑了一声说:“是啊,没有计划就做事很不好,她远比计划中的更复杂。”

    他转过身来,说:“但这样很有趣。”

    夜晚微弱的灯火照在男子的脸上,轮廓清晰,一笑长安。

    谢长安。

    救羽姬的人是谢长安。

    “但是……”

    谢长安摆了摆手说:“先不说这个了,西南那边怎么样了?”

    羽姬欲言又止,但迫于谢长安的威严,还是回答道:“西南合欢宗与镜花水月云家通信越来越频繁,为防打草惊蛇,我们没有劫下他们的信。”

    “嗯,镜花水月那边自有中原的兄弟盯着。之前跟你说的合欢宗的秘蛊,有什么新情况?”

    “合欢宗圣使苗离舟自从登上教主之位后,就将教中秘术亡灵蛊解禁,在合欢宗密林中以人炼蛊。但亡灵蛊是一种混乱的蛊,合欢宗根本控制不了那么多的蛊人,所以合欢宗周边很多村镇几乎要被蛊人彻底毁灭。”

    谢长安捏了一小块雪团,朝红莲花蕊中砸过去,花蕊齐根而断,红莲周围的水波却一点儿不乱。

    “合欢宗真是赌上了整个教,整个西南。既然合欢宗加快速度,那中原一定也快了,我们这边也要尽早收网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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