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飒子夫人于十七日下午三点左右，从羽田机场回到位于狸穴的家中，并立刻给净吉打了电话，告诉他老人的精神状态愈加癫狂，自己再不堪与其相处一日，所以擅自先行返回。夫妻二人商量后，瞒着老夫人秘密拜访了精神科医生井上教授，向其征询意见。教授表示，老人的疾病应该属于性欲异常，以目前的状态而言，还算不上精神疾病，只是对于患者来说，“情欲”一事不可或缺。考虑到这已经是维持老人性命的关键因素，就要采取相宜的应对手段。飒子夫人应对此事特别注意，既不要令患者过于兴奋，也不要违逆他的意愿，应该尽量温柔地照顾他。这也是唯一的治疗方法。因此，自老人回到东京之后，净吉夫妇一直尽力按照教授的指示照顾老人。
二十日 星期二 晴
上午八点，体温35.5度，脉搏78，呼吸15，血压132～80，整体上并未有何特殊变化，语言、动作表现出情绪低落之态。
早饭后患者进入书房，似乎打算写日记。
上午十点五十五分，患者从书房回到卧室，精神处于异常兴奋状态，口中喃喃自语，不可理解。我将其扶上床铺安寝。脉搏136，稍显紧张，并未出现心律不齐或心律间歇等现象。呼吸23，患者表示心悸，血压158～92。患者以手势表示头痛剧烈，面部表情扭曲，令人害怕。随后电话联络杉田医生，但并未得到特别指示。每次都是如此，这位医生一向轻视护士的观察。
上午十一点十五分，脉搏143，呼吸38，血压176～100。再次电话联络杉田医生，仍旧没有指示。将室温、采光、通风等一一检查。家中只有老夫人进入病房。感觉有必要给患者输氧，随后联络虎之门医院，报告患者病状，请求准备输氧。
上午十一点四十分，杉田医生前来出诊，我将病情汇报给医生。检查之后，杉田医生从医药箱中取出注射液，亲自进行注射。注射物为维生素K、镇静剂以及氨茶碱。注射完毕后，杉田医生在玄关尚未离开时，患者忽然高声大叫，昏厥不醒，全身剧烈痉挛，嘴唇及指尖呈明显青紫色。痉挛停止后，又开始剧烈的躁动，无法抑制。
患者大小便失禁，整个发作过程约十二三分钟，随后进入深度睡眠。
下午十二点十五分，陪护的老夫人说自己忽然感到眩晕，随即移入别室静养，十分钟后恢复正常。老夫人的看护工作由五子接手。
十二点五十分，患者进入安眠状态。脉搏80，呼吸16。飒子夫人进入病房。
十三点十五分，杉田医生离开，并嘱咐患者不要会客。
十三点三十五分，体温37.0度，脉搏98，呼吸18，兼有咳嗽，全身冷汗淋漓，为患者更换睡衣。
十四点十分，亲戚小泉医生来访，向其报告病情。
十四点四十分，患者醒来，意识清晰，语言功能正常，并诉说自己面部、头部、颈部如被击打般疼痛，发作前左上臂的疼痛已经消失。按照小泉医生的指示，给患者服用散利痛一片及阿达林两片。在患者确定飒子夫人在场后，安静地闭上了眼睛。五十五分，自然排尿110毫升，无混浊。二十点四十五分，患者说极为口渴，飒子夫人喂入牛奶150毫升、蔬菜汤250毫升。
二十三点五分，患者进入浅眠状态。虽然老人现已完全清醒，并脱离危险状态，但并非没有再次发作的危险。为慎重起见，大家认为最好请东大的梶浦教授过来出诊。虽然夜色已深，净吉还是将教授接了过来。教授诊察后说，这并非脑瘀血发作，而是脑血管痉挛，目前不必担心，指示每天早、晚注射两次20毫升百分之二十的葡萄糖、100毫升的维生素B、500毫升的维生素C，睡前三十分钟服用阿达林两片、索尔苯四分之一片，并认真地嘱咐两周内要安心静养，谢绝会客，要暂时终止洗澡，状态良好时可以洗澡，若要下床走路，首先要在室内走动，若身体状况良好，可以选择天气晴朗之日在庭院散步，但严禁外出。尽可能不使患者陷入深度思考，不使患者“钻牛角尖”，绝对不可以写日记，等等。
……
聚合中文网 阅读好时光 www.juhezwn.com
小提示:漏章、缺章、错字过多试试导航栏右上角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