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嫂情-撑起爱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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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说,做女人难,做军人的妻子更难。

    陈小平走了,根娇才开始体验军嫂的确切含义。

    人走室空,留下来的是漫漫长夜和凄苦地等待。他走时说,等明年的这个圆月夜再回来,根娇相信这是真的。明年,三百六十七个日日夜夜,十二个月缺月圆,要一天天过,要一月月捱,这么长的时光该如何打发了夜深了,根娇从书中取出那张丈夫临走时留给她的照片,默默地对他说:“小平,你能信守诺言吗?你走的时候说,每星期写一封信来,我在等你。”信来了,在路上走了整整半个月。根娇如藏家珍般将丈夫这一封封热情滚烫的信编号入档,像个虔诚的教徒诵读经文般无数遍地阅读。那里面有情有爱,有不尽的思念。在那里,寂寞的心灵可以得到慰藉。

    第十封信如期而至,小平在信中说他提干了。这个喜讯来得太突然,结婚的时候他还是个班长,他说过,现在要想提干必须进部队院校培养,自己年龄过杠了,没有这个指望了。根娇压根就没做过军官太太的梦,当时,看着丈夫那认真的略带遗憾的样子,她安慰说:“我嫁的是陈小平,并不是将来的那个军官。”如今小平出人意料地提干了,自己真的当了军官太太,根娇又觉得难以承受这突然而至的喜悦。她替丈夫高兴,也为自己编织了一个未来的梦:丈夫当了军官,再熬几年就可以随军,随军了就永不分离了。喜讯翩然而至,载着她飞向一个近乎梦境的遥远的现实。她想给丈夫写封信,告诉他一个属于他们俩的秘密:“小平,这几天一直呕吐、恶心,我想大概是‘有了’,现在还不敢确定,但希望是真的。你高兴吗?你希望生个男孩还是女孩……”小平回信了:“根娇,祝贺你,祝贺我们的爱情之果如期而至,我高兴极了,把这个喜讯告诉了几个老乡,他们说我双喜临门,闹着要喝我的喜酒,喝就喝吧,我买了一只烧鸡,每人一瓶啤酒,热闹了一回。生男生女都一样,生个男孩取名芙,生个女孩取名蓉。寄上二百元,是给你补养身体用的,切望保重。”

    结婚三个月,喜讯一个接一个,丈夫提干了,自己又有了身孕,跟着来的是亲友的祝贺和四邻八乡女同学投来的羡慕的目光。“根娇,祝贺你,找了个有出息的丈夫。”“根娇,祝贺你就要当上妈妈了。”“根娇,别忘了请我们吃喜糖。”马根娇的心里比吃了蜜糖还甜。她认为自己的命好,为当了军嫂而感到自豪。

    因了爱,根娇不觉得苦。农村实行联产承包责任制后,根娇分了一亩六分水田和一亩旱地。丈夫不在家,公婆年老体弱,弟弟妹妹上学,自己又到了“非常时期”,这田谁来种?算来算去,这副担子还是落在自己肩上。在娘家当姑娘时,兄妹五个,她最小,两个哥哥两个姐姐,上面有那么多靠山,春播秋收全不用她操心。可到了婆家,拿谁当靠山呢?只有靠自己了。吃苦,她不怕,最矛盾最担心的是那个日渐隆起的大肚子,万一有个闪失,该怎么向丈夫交代?她虽然知道这是一个难以调解的矛盾,可她从来不后悔过早有了身孕,那是她和丈夫共同希望所在,也是作为女人应尽的职责。

    妊娠反应出奇地强烈,吃了的东西全都倒了出来。倒出来再吃,吃了再倒,最后吐出来的是胃液。她干脆什么也不吃。饭可以不吃,但地里的活不能不干,那阵子正赶上插早稻,别人家的稻田里水汪汪的,自己的秧田里却裂开了一道道大口子。田在山坡上,距山下的水源足有一里路,一根吱呀作响的扁担吊着两只足足超过她体重的大水桶不停地在她肩上倒来换去,累了,坐下来歇口气再挑。腿走肿了,肩压肿了,从天明到天黑,她粒米未进。秧田灌满了,通往秧田的小路变成了一条水路。浇地的任务完成了,她再次精疲力竭地来到河边,看,着水中自己那个憔悴的影子,突然眼一花,一头栽倒在河里。她挣扎着爬上岸,心疼地望着漂在水面上的两只摔掉底的木水桶,流泪了,哭得好伤心。她更担心的是坏了“大事”,那是无法原谅的缺憾。

    回到家,她含着泪给丈夫写了一封“诉苦”信。不向他诉苦向谁诉苦?这些事你不说他咋会知道?信写好了,她又突然改变主意,把那封诉苦信撕了。向他诉苦又有啥用?爱莫能助,只能让他着急,让他不安,让他牵挂。写了撕,撕了写,也不知道写了多少遍,最后竟然将“诉苦”信写成了一封报平安的家书。

    该灌溉了,田里缺水,生产队安装了抽水机。马根娇像个“盼水妈”,白天盼,晚上盼,盼着早一天自己的稻田里能灌上水。她家里的田地势高,白天水上不去,只有等晚上。她带一张塑料布,露宿田头,整整熬了两个通宵,总算是给秧田灌足了水。

    到了收获的季节,别人家男女老少齐上阵,很快收完了,打完了,惟有她一个人踩着通常是两个人踩的打谷机慢悠悠地转动。每到这时,她真想写信给丈夫,要他回来帮忙,可她始终没有,她怕扯了丈夫的后腿。

    辛苦冲淡了寂寞,期待伴随着幸福。陈小平终于回来了,在妻子临产的前几天。

    根娇本来有满肚子委屈要向丈夫诉说,可一旦见了面,幸福的热泪又把那满肚子委屈冲刷得无影无踪。

    “根娇,瞧你怎么变成了这副样子?”望着妻子塌陷的眼窝和憔悴的面容,陈小平心疼地问。

    “孕妇还不都是一样,身上的营养给孩子了呗。”根娇如此轻描淡写,显然是为了安抚丈夫那颗疼爱的心。

    “根娇」瞧我给你带来了什么?”陈小平从包里拿出两套童装捧到妻子面前。“在买衣服时,售货员问我要男装还是女装,天哪,我怎么知道是男是女,干脆男女各买一套。售货员小姐问,是一对双胞胎吧,我随声附和,对对,是一对双胞胎。”陈小平饶有兴致地给妻子讲买衣服的经历。

    “小平,你说实话,到底是希望生个男孩还是女孩?”

    “当然是双胞胎了,儿女双全。”

    “如果只有一种选择呢?”

    “那就是女孩。”

    “为什么?”

    “我想,生个女孩一定像你,我们小时候就相识,长大了才相爱。女儿就是你的化身,从女儿的身上能找到你的影子,这样,我将得到一个完美无缺的爱。”

    根娇陶醉了,她微闭双目,等待着爱的回报。

    爱的回报是强烈的,可遗憾的是她能给丈夫的太少了。

    “根娇,我从新疆带来十袋奶粉,原本是给孩子准备的,我看你身体太虚弱了,还是你先补补身子吧。”

    她是该好好补补了。怀孕以来,强烈的妊娠反应一直持续到临产,真是把她折磨苦了。头晕、眼花、耳鸣、恶心、呕吐,伴随着严重的神经衰弱,少说也掉了十斤肉。也许她并没有在意自己身体的变化,可细心的丈夫却从中感到愧疚:“根娇,我不在家,真是难为你了。”妻子笑了,眼窝里溢满了泪水。她舒服地躺在丈夫那粗壮的臂膀里,所有的委屈烟消云散。

    人就是这么怪,受得了苦,受得了罪,可受不了同情受不了爱。还有什么比得到丈夫的理解更珍贵的呢?该付出的已经付出了,该得到的也都得到了,剩下的只是幸福的泪水。

    “根娇,听人家说,妇女怀孕期间喜欢吃酸,我特地托人从吐鲁番买来两袋葡萄干。我们部队离吐鲁番不远,那里有天下闻名的葡萄沟,盛产无核白葡萄,刚摘下来的葡萄,又大又甜,每年的葡萄节我们都能吃个够。如果你来部队探亲,我一定带你去品尝。”

    “爱吃酸”的非常时期虽然巳经过去,可那个特殊阶段留在心里的记忆依然是又酸又甜。葡萄,她真的没想过,只想过枣、想过梨、想过杏……她也弄不清自己为什么这么馋,恨不得把能见到的所想到的东西吃个遍。而现实呢?手头没有钱,丈夫寄来的二百元钱她一直舍不得花,留着急用。实在太馋了,她到山上采过一次山枣,到自己种的菜地里拔过两个大萝卜,总算是熬过了那个非常时期。如今捧着丈夫带来的葡萄干,她心里有说不出的味道。

    一切是那么顺利,一切是那么如意,根娇生了个女儿,取名蓉蓉。蓉蓉的降生给这个充满爱的军人之家带来幸福,带来欢乐,也带来劳累和辛苦。洗尿布,煮牛奶,伺候“月子”,陈小平责无旁贷地当起了家庭保姆。

    “坐月子”的妇女简直成了皇后,一个月足不出户,不能见风,不能着凉,吃喝拉撒,全靠人伺候。可根娇却享不了这个福,她怎么也坐不住,第十天就下床了,她是心疼丈夫。尽管丈夫伺候“月子”无微不至,尽管他任劳任怨地干着那些繁琐的家务,可根娇还是过意不去。在他们乡下,男人们干那些婆婆妈妈的事是让人瞧不起的,为了维护丈夫的“形象”,她不得不犯“戒”,去干那些老人们叮嘱坐月子的妇女不能干的家务活。

    转眼间假期满了。几天来,陈小平的情绪越发显得烦躁不安。作为军人,他不能违反军纪,可作为丈夫和父亲,他又不忍心丢开此刻最需要他的妻子和女儿。当矛盾无法回避和无法解脱时,他常常自己和自己过不去。切菜切破了手,劈柴劈伤了脚,洗碗打破了腕,抱起不满月的孩子总是不愿意放下,和孩子絮絮叨叨没完没了。根娇看透了丈夫的心思,用妻子的温柔去浇灭丈夫胸中无法排解的心火。

    临走的前一天晚上,陈小平悄悄地打点行装,他不愿意当着妻子的面收拾,怕引起妻子伤感,怕妻子的眼泪动摇了他的意志。妻子睡了,可他怎么也睡不着,明天一早就要离开家了,怎么告诉她呢?这一走又是一年,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不辞而别,在妻子面前当一回“逃兵”。他悄悄起床,吻了吻熟睡的女儿,给妻子留下一封信,带着一颗负疚的心走了。

    根娇:

    你和女儿睡得正香,我没叫醒你,因为我没有勇气叫醒你和你告别。

    原谅我的不辞而别,尽管这样做不合情理,可我觉得这样我们都能避开那个“苦离别”的辛酸场面。

    根娇,从我回来的那天起,我就从你的眼神里看出你有一个始终不敢问的问题,那就是我这次回来能在家住多久。你要问又不敢问是怕我的答复令你失望。现在我坦白地告诉你,组织上给我四十五天假,路上来回占去二十^08^天,今天到了离开家的最后期限。说实在的,我真不想离开你们,可是不能啊,等不到给蓉蓉过满月了,在你们最需要我的时候离开你们,想想,真对不起你们娘儿俩。

    为了孩子,你珍重。

    我走了,米淘好了,放在锅里,饭要煮得稀一些,产妇吃得太干不好消化。

    吻你!

    陈小平

    即曰

    根娇展开被泪水浸透过的信,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眼泪夺眶而出。她走上村头,在寒风中久久地站立,望着村口那条被晨雾锁住的小路,心里生出淡淡的惆怅。她后悔没能亲自送他一程,让他一个人这样孤单单地走了。

    春天来了,燕子声里柳叶新。一阵叽叽喳喳的燕鸣把根娇从朦肽的睡梦中吵醒。她抬眼望了望屋顶上的横梁,不知啥时燕子筑了一个新窝。一只老燕翩翩飞来,巢里立即探出一双毛绒绒的小脑袋,看得出是燕妈妈在哺育小燕子。又一只燕子飞来,嘴里衔着干草,显然是在忙碌着搭建尚未竣工的燕窝。看来它们是分工负责,雄燕负责安家垒窝,雌燕负责抚育乳燕。这些可爱的小生灵,它们竟然和人类如此相似!根娇静静地躺在床上,看着看着,从中受到启示:燕子还要建个窝呢?何况人。如今自己成了家,有了孩子,可至今还没有一个自己的“窝”。盖房子本来是男人操办的事,可他不在家,依靠不上啊!眼下自己住的这间茅屋是给弟弟娶媳妇用的,作为大嫂,总不能看着弟弟因为没有住房而娶不上媳妇吧。盖,自己盖!男人能干的相信女人也能干!根娇想试试,她暗暗下定决心。

    盖房子,对于家庭建设来说可谓一项大工程,对于白手起家的马根娇来说更是难乎其难了。这每一块砖、每一片瓦、每一根木,都要自己筹备。每块砖五分钱,三万块砖就是一千五百元,还有灰、沙、木料、人工费,加起来少说也要两千元。现实呢?陈小平虽然提了干,可每月工资一百二十元,要寄给他父母一大半。父母体弱多病,弟弟妹妹要上学,家里的人情礼节,全从这里出啊!加之结婚、生孩子又破费了一些,手里可怜巴巴的一点积蓄已经成了“赤字”,向他要,不是难为他吗?没有钱,就自己攒吧,小平每月寄来二十元生活费,她一分也舍不得花,攒了半年,买了两头小猪,用鸡蛋换了二十只小鸡。尽管这种经营效益不大,可这毕竟也是一种原始积累啊!到了秋天,两头猪差不多能卖五百元,蛋生鸡,鸡生蛋,鸡和蛋少说也能卖上一百元。马根娇这样盘算着。盖房子买砖是大头,可买砖的钱无论如何也找不到来路,如果自己能烧砖,省了这个大头,这“空中楼阁”岂不变为现实了?自己烧砖能省一千五百块钱她想到了,可省这笔钱要付出多大的辛劳她没想到。烧砖,先要脱坯,脱坯是个力气活,拉土、挑水、和泥,这地地道道男人干的活,她硬撑着干了起来。三万块砖坯,少说要五十立方土,这土要一铲一铲挖,一车一车拉;和这么多泥,少说要一千担水,这水要一桶一桶提,一担一担挑。一天下来,浑身像散了架似的,能痛痛快快在床上躺一会该有多好啊,可是不能,鸡要喂,猪要喂,女儿要喂。做完这一切,实在太累了,她常常空着肚子睡觉。第二天起来,还要挣扎着出工。女儿小,是个吃奶的孩子,每天上工,总要背上女儿。女儿饿了会哭,饱了会爬,女儿哭了,她放下手中的活计给女儿喂奶,女儿不哭了,放下女儿她继续干活,一任她在^地上滚爬。一天下来,女儿简直成了个泥娃娃,满身是泥,满嘴是泥。她何尝不心疼女儿,为了这个家,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好在农村娃生来就皮实,如此风里来雨里去,女儿无病无灾,这是给予她的最大的安慰。根娇像一头不知疲倦的黄牛,每天早出晚归地拉土、挑水、和泥、脱坯。望着一天高似一天的砖坯垛,望着自己辛勤劳动的结晶,她浑身像是有股使不完的劲,自己和自己竞赛,自己给自己加码。人就是这么怪,一但有了精神支柱,潜在的能力就能发挥到超常的程度。春天,昼长夜短,她每天日出而作,日没而未息,天黑了,才拖着一身的疲惫回家。她忘不了那个黄昏,因为是阴天,天黑得比往常早,可自己给自己规定的工作量还没有完成,她摸黑接着干。天不作美,咔嚓两声惊雷,天骤降暴雨。雷雨中传来女儿受惊吓的哭声,她急忙向女儿跑去,跑到中途,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转身又向砖坯垛跑去。几个月来辛辛苦苦用汗水浇灌的砖坯垛,一旦淋雨,岂不前功尽弃?此刻顾不上女儿了,她疾步跑到施工现场,用事先准备好的塑料布、油毡纸将偌大个砖坯垛盖了个严严实实。风大雨紧,电闪雷鸣,来到这个世界上不到三个月的蓉蓉过早地经受了这次暴风雨的洗礼。受了惊吓的孩子拼命地哭,哭声由大到小,由强到弱。女儿的哭声震撼着妈妈负疚的心,泪水和雨水一起在脸上流淌。要是小平在身边该有多好?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她很快回到现实中来。根娇抱着哭哑了嗓子的女儿,踏着泥泞深一脚浅一脚地回到家,给女儿脱下淋湿的衣裳,擦去女儿脸上的泪水,从女儿那红扑扑的脸蛋上,她看到一个可怕的信号:女儿两颊红得发紫,伸手一摸,天哪,烧得烫人。去卫生院!别无选择。在这个漆黑的风雨之夜,根娇一路上不知摔了多少个跟头,十多里山路她是一口气跑完的。女儿得的是急性肺炎,发高烧40度,医生告诉她,再晚来一步孩子就没命了。接连打了三天吊针,女儿高烧退了,那红扑扑的脸上重又露出笑容。女儿笑了,她却直想哭。

    苦战三个月,三万砖坯码齐了,从砖坯到红砖这个并不复杂的转变过程又给根娇出了个大难题:烧窑要燃料,买煤,手头没钱,能代替煤的是柴。烧柴不用花钱,可要花力气,去山上砍一捆柴再背回家要一整天,根娇不惜时更不惜力,仅七十多斤重的瘦弱身躯每次都要驮回一个超过体重几十斤的柴垛。上山背柴晕倒过几回,摔了多少个跟头记不清了,惟独那次值得庆幸的化险为夷她还记在心里。那天,她身体不舒服,背一捆柴下山,一不小心,从山坡上滚了下来,幸亏身上的这捆柴挂在了一棵大树上,算是救了她的命,现在想来还有些后怕。

    又是三个月的艰苦跋涉,柴背足了,她花钱请来了烧窑师傅。点火那天,她的心比窑膛还热,透过那熊熊燃烧的火光,她看到了那个在心中燃烧的希望。

    料备齐了,可盖房毕竟不是搭积木,一个人,无论如何也搭不起来。其实,雇人盖房并不难,只要有钱,建房包工队呼之即来,可根娇的工程预算上没有这笔开支。人还是要请,却没有钱给,她不得不采取另外的交换方式一一以工换工。她走村串寨,打听计划盖房的人家,和所有计划盖房的人家订一个以工换工的口头协议,凡有人家破土动工,她总是早早地赶去,干不了细活干粗活,干不了大工打下手,轮到她家动工了,协议方照例赶来帮忙。

    眼看她家的新房就要竣工了,却发生了一个意外的事故。“根娇,快躲开!”她正在屋檐下清理垃圾,耳边传来一个急切地呼喊声,没等她的脑神经对这个可怕的危险信号作出反应,脚手架上一只装满沙浆的铁桶向她头顶砸来……女儿的啼哭声,把她从昏迷中唤醒,前面的事她全然不知,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头上缝了七针,已昏迷了整整四个小时。

    夜深了,她挣扎着爬起床,新屋已经落成,帮忙的人巳经离去,望着月光下那栋早已齑立在心中的属于自己的新房,她深深地陶醉了。

    这就是军人的妻子,她用柔弱的双肩,挑起军人家庭沉重I的负担。她有过眼泪,有过季屈,可她从来没有后悔过,她执^著地追求着、创造着、期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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