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前言

    对孩童期的忽视

    在人们普遍的认识中，人们在幼儿期时是不会有所谓的性冲动的，性冲动是人成长到青春期时才突然出现的。有这种误解的人不在少数，这主要是由于人们对于性活动基本规律的不了解造成的，而这种知识的缺乏会给人们带来很多不利的影响。然而，假如我们能多视角、多方面地来研究孩童时期的性征兆，也许就会在其纷繁复杂的活动中找到一线思路，从而慢慢发现其源头、组成及变化。但是有趣的是，一些专家在说明成年人性格问题的时候，只把注意力放在我们的祖先身上。他们不知道个人发展有多么重要，却只觉得遗传更具有决定性作用。

    事实上，大家都明白，相比于遗传因素，作用于孩童时期的种种因素更能为我们所了解，且更有努力探知的价值[79]。我们偶尔会在某些医学书刊上读到一些与儿童性早熟有关的案例，比如阴茎勃起，自慰和别的一些与性相关的行为。不过人们只将上述行为看作是早发性的意外事故，是咄咄怪事或是骇人听闻的过早堕落，到目前为止，尚无专家分析过孩童时代常态的性生活，很多关于儿童发展的书籍中，当提及孩童性的成长时，总是轻描淡写，或者干脆只字不提[80]。

    被完全遗忘的孩童时期

    孩童时期的性冲动之所以不受重视，大概是出于以下几点原因：1.由于以往思考方法的局限和作用，专家们基本都在墨守成规。2.到目前为止，孩童时期的意识表现尚无法得到完整的解释，而这是因孩童时代被完全遗忘所导致的。就几乎全部的人（但不是所有人）而言，他们都会忘记孩童时代初期（往往是6～8年）的全部记忆。

    即使这样的情况让我们极为迷惑，不过到目前为止却无人对其提出质疑。众所周知，儿童在幼年时都能够有所记忆，且可以如同大人一般呈现出快乐、痛苦等情绪。大人们往往能够从幼儿们的欢声笑语中发现孩子所具备的理解能力和辨别是非的能力。但是当孩子们长大之后，却对这些没有一点儿印象。为何与别的意识行为相比，我们对幼儿时期的印象却如此模糊？我们都相信，幼儿时期是最容易对事物形成深刻印象的时期[81]。而经过对大量的测试者的心理分析之后，我必须得说明：我们觉得那些自己早已忘记的事物，实际上已在我们的意识活动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这将会成为我们今后发展的基础要素。

    由此，我们可以看出，我们根本不可能彻底抛弃童年的记忆，童年的那些印象虽因自身潜藏的压抑作用的影响而偏离了精神世界，但这只是一种遗忘，与成年心理疾病病人的遗忘症相类似。不过，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了儿童时期对于记忆的压抑呢？倘若我们可以找到其中的原因，也就能对那些伴随着歇斯底里症的遗忘症进行深入分析了。因此，我们可以十分肯定，这种孩童时期出现的遗忘情形，有助于我们从另一个侧面来对幼儿和患有心理疾病患者的精神状态进行对比分析。我们在前面已经探讨过一个问题：一些患有心理疾病的人的性活动常常和孩童的性意识相类似，有些是在变化了很长时间后，又退回到孩童的状态。由此我们可以判断出，孩童时期的遗忘也许和这一时期的性冲动有关。

    研究关于孩童时代记忆的彻底遗忘和歇斯底里遗忘症两者之间的联系，不是在做什么文字游戏。就歇斯底里遗忘症对于印象的抑制效应，我们能够给予下面的说明：一系列存在于病人精神世界的，但却无法提炼出来的往事，因联想之故，与当前精神世界中的某种行为相匹配，以致达到了遗忘的地步。如此一来，那么我们便可以说，是童年时代的遗忘导致了歇斯底里遗忘症。

    我一直相信，所谓的幼儿期遗忘症，指的便是人们对于自己幼年时光的印象几乎荡然无存，进而对这一时期性活动的萌芽阶段也没有了任何记忆。而这恰好就是人们不理解孩童时代对于性活动的重要性的原因。仅凭我一人之力来填补这方面的空白是很吃力的，早在1860年，我就曾经提出，幼儿期在某种程度上对于性生活有重要的意义。自从那时开始，我就花费了大量精力来研究这一问题，多年来从未间断。

    第二节.儿童时期性潜伏的始末

    参考孩童时代不时显露出来的那些与性有关的活动，再加上心理疾病患者对于自己潜意识中有关孩童时代的模糊叙述，我们就能够大概想象出孩童时代性生活的表现[82]。无疑，儿童的性冲动是天生的，它一直在成长，却突然遇到了抑制，而这种抑制要一直持续到青春期性或当自身的身体素质特别好的时候，方能被打破。对于上述类似折线的成长历程，我们还不能探知到它是否会按照一定的规则发展，它的周期又是什么？不过，这些性行为在幼儿三四岁的时候便很明显地表现出来了[83]。

    性压抑

    在幼儿这段性潜伏期的全部或一段时间内，他的精神开始压抑性行为，恍若水库的堤坝，将性行为引入更窄的河道。这些精神作用包括恶心感、羞愧感和社会及美感对于它的最高要求。在文明社会中，我们可能会将这些为幼儿设置的“堤坝”归功于教养的作用。的确，教养是起到了相当的作用，不过事实上，这是个人成长过程中的必经阶段。有时，纵然没有教养起作用，这一抑制作用也是注定要发生的。况且，教育要以自身素质为依托才能发挥作用——使得这种压抑更为稳定和彻底。

    升华作用和反向作用

    对于一个人来说，在其后一直维持自身的素养与常态，将是一个非常艰巨同时又具有特殊价值的过程。到底该如何走过这一过程？也许要依靠那些时而处于潜伏状态，时而又有所呈现，但始终未曾消失的儿童期性欲——的确，它所拥有的力量或多或少，甚至完全脱离了本来的用途，而在别的地方发挥了作用。这种能够偏离性目的而作用于其他方面的性能源，被那些专注于人类文明发展史的学者们称作“升华作用”。正是这种力量造成了人类在文化上所取得的巨大成就。再者，还要提醒大家的是，这种升华作用会伴随着性潜伏期而开始贯穿于个人成长过程的始终。

    就升华作用的作用过程而言，我们还能够从其他的角度对其进行说明。人类之所以会有性潜伏期，是因为人类生殖能力的延迟，使得儿童时期的性冲动发挥不了作用。而且，儿童时代的性冲动通常只能让人感到难堪，再加上那些发自于快感区域的性冲动，给人带来的体会也并不愉快。随着时间的增长，上述作用慢慢累积起来，便形成了一种反向作用（反向的力量）。而这些不愉快的经历，便是恶心、羞愧感和道德感等精神堤坝建立起来的基础[84]。

    潜伏期的中止

    潜伏期的中止可以让我们暂且可以不去讨论含糊不清的潜伏期和儿童时代的经历，也无须再徘徊于那些中庸的设想，现在可以把目光转到分析一些现实的问题上来了，那就是，幼儿期性欲的结局是理想抚育所得到的最佳结果。不过，因为人各有不同，所以有时候，某些人的性行为会背离升华作用，明确地显露在外，而有时候，这些性行为在潜伏期仍时隐时现，直到青春期时才全面而激烈地展露出来。

    在谈及儿童时代性欲的时候，那些教育家看似赞同我们的观点，实则却仍坚持要想拥有道德，就必须撇弃性欲。这些学者之所以将幼儿时期的所有性行为视为“敌人”，仅仅因为他们无力改变这一切。与他们想法不同的是，我们认为只要我们敢于研究这些让学者们害怕的现象，就肯定能够找到性冲动的真正原因。

    第三节.幼儿性欲的表现

    吮吸拇指

    孩童时期性行为的典型方式就是吮吸自己的手指。我们为什么会这样说呢？具体原因这在以后的章节中会讨论到。对于这样的情景，林达奈（Lindner），这位匈牙利的儿科医师曾经在他的一篇文章中做过很出色的解释。处在哺乳时期的婴幼儿常常会有吮吸手指的行为，但有时候这种行为也会发生在成人身上，而且有些人会一辈子保持这种习惯。这种不断重复地、有规律地嘴唇吮吸动作，其目的通常为吸吮营养。然而，手指也并不是固定的吮吸对象，他们吮吸的部位还有嘴唇、舌头等很轻易就能接触到的地方，有时，也有像自己的脚趾那些较难接触的地方。

    这种吮吸的过程还会激发幼儿拿取物品的欲望。比如，他们会有节奏地抓挠耳朵，或者抓取其他人身体的某一部位（尤其是耳朵），这类行为的目的与之前所说的吮吸情形的目的是一样的。吮吸能够让人感到无上的快乐，某些时候会让人慢慢地进入梦乡，有时甚至会带来和性高潮相似的那种刺激[85] 。在这样的吮吸行为中，还会有身体别的比较敏感的部位（比如胸部和性器官）被触动，大部分幼儿常常会从吮吸手指进而发展到手淫。

    林达奈非常了解吮吸行为在性的方面意味着什么，并且公开指出了这个问题，他认为，抚养婴幼儿的家长们会因为他们的孩子吮吸手指而对其进行惩罚，是把这种行为看得和其他那些所谓“性”的调皮行为一样严重。但是许多儿科和神经科的医生们都对这样的看法表示强烈反对，因为他们无法真正理解“性”和“生殖器”二者之间的差别，把两者混为一谈。这样的错误理解会导致我们面临一个难以解答却又必须面对的问题：我们到底该如何识别一种行为是不是性的表现。

    我认为，通过精神分析，人们已经能够比较清楚地了解到那些充满性意味的行为发生的原因。这样一来，人们就会自然而然地把吮吸手指这样的行为看成是一种性行为的表现形式。从这个角度，我们就能够对孩童时期性行为的基础性特点有一个研究性的感知。

    自体享乐

    我认为，我们有责任对自体享乐现象做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我们一定要持有这样的观点：这种性行为的一个显而易见的特点就是其对象不是别人，而是自己本身，艾里斯（Elis）把它巧妙地称之为“自体享乐”（autoerotio）[86]。

    另外，众所周知，当一个幼儿吮吸自己手指的时候，这意味着他在寻求一些让他难以忘怀的快乐记忆。不断重复吮吸皮肤表层黏膜，本来就十分容易获得性的满足。我们都知道，幼儿在这种情形下幼儿所追寻的快感，以前曾在哪种情形下感受到过——吮吸妈妈的乳头（或者是类似的替代用品），本来是幼儿成长过程中最早感受到的快乐体验，这种体验对于幼儿来说非常重要。

    由此我们可以看出，幼儿的嘴唇是可以体验快感的敏感部位，从乳头流出的温暖乳汁确实可以刺激幼儿的神经，给他们带来快感。刚开始的时候这种满足感与获取乳汁的营养所得到的满足感之间有紧密的联系，如果看到一个婴儿心满意足地吃完母亲的乳汁，红红的脸蛋儿露出微笑并很快就满足地进入睡眠，你就会联想到这和一个成人获取性满足后的那种情景有多么相似。

    然而，随着幼儿的发育，这种获得性满足的渴求会慢慢与获得营养的渴求分开。在幼儿长出牙齿之后，就不会再以吮吸的方式进食，而是变为咀嚼。从这个时候开始，这两种行为便分离开了。很显然，这个时期的幼儿还不能自理，也不可能适应周围的环境。对于他来说，能替代母亲乳头的只有自己的皮肤，他吮吸自己手指是出于两方面的因素：一是这么做比较方便；二是手指能够成为其他不太重要的快感部位。正是由于这样的敏感区感受到的快感比较微弱，因此在一个人慢慢成长的过程中会被逐渐丢弃而被别的可获得快感的来源代替——这便是别人的嘴唇（“好遗憾！我不能够亲吻自己！”这句话能够较好地说明这段话的意义）。

    我们自然会想到，并非所有的幼儿都有吮吸手指的习惯，而对于那些有这样习惯的孩子来说，他们的嘴唇能更敏感地感受快感，这些人长大后常常喜欢亲吻，更有甚者还会产生一种混乱性亲吻的偏好——比如男孩极有可能会喜好抽烟喝酒。然而，如果是潜在的抑制作用占据主要地位，那么这些孩子就将会对进食感到厌烦，引发歇斯底里式的呕吐。这是因为嘴唇为进食和亲吻共同使用的部位，而占据主导的抑制作用会很轻易就影响到进食的欲望。我诊治过的许多女性，她们的症状大都与进食有关联，比如歇斯底里性喉胀感、窒息感、呕吐等，而她们在幼儿时期都常常吮吸手指。

    在吮吸手指或类似这样的“为快乐而吮吸”的行为中，幼儿时期的性活动表现出了三个主要特征：其来源与维持生命必不可少的、以获取营养为目的的进食行为密不可分；并不知道有性的对象，属于“自体享乐”；其性目的直接由感触到的快感区控制。我们可以肯定，其他幼儿时期的性行为也有类似这样的特征。

    第四节.儿童的性目的

    快感区域的特点

    对于快感区域的认识，吮吸指头的案例为我们提供了很多有价值的参考，例如：快感区域的组成肯定为身体皮肤组织的某一块，且该区域受到某种作用时，能感受到某种确切的愉悦体验。不过，目前我们尚且没有研究清楚，快感区到底拥有什么特征以至于它会因为某种作用而很愉悦。

    当然，这种快感大部分来源于“律动性”的发挥，这不得不让我们联想起抓痒痒的愉悦。不过，我们尚无法说明，上述作用下的感受是否与其他感受不同，而且在这种感受中，“性”又起到了怎样的作用。在心理学中，每当话题涉及“快乐”或“痛苦”，总是无法找到确切答案。为此，每当我们做出一种设想时，就务必要时时保持谨慎。对于“性”带来的感觉，我们暂时尽可以说它是很特殊的，但究其特殊的缘由，只能留待我们以后慢慢探索了。与上述“吮吸指头”案例中所指出的一样，人体总有几个地方对于“性”刺激的感觉非常特别，也就是所谓的“快感”区域。不过，从这个案例中，我们也可推导出：只要有皮肤黏膜附着的部位，就很容易产生快感，因此我们说，上述观点所包含的尺度还是很大的。

    经由上述分析，我们可以得知，相比于刺激作用的部位，快感主要是来源于刺激的性质。那些习惯于吮吸指头的孩子，总是通过吮吸身体的所有部位来探寻自己的快感区域，时间长了，他们便能找到自己的快感区域并常常吮吸这些地方。如果在探寻的过程中偶然遇到乳房、会阴周围等较为敏感的部位，那么，快感区域就由此被固定下来了。

    在对歇斯底里症的观察中，我们还能看到一些类似于转移作用的情形。因为歇斯底里症自身对性的压抑，导致原本由快感区域所感受到的性冲动转移到了别的部位并替代了生殖器官，从而使得那些理应隐藏起来的现象重新显露了出来。不过，除了上述情况，与“吮吸”案例一样，人体别的地方也能够通过生殖器官性冲动的转移作用变成快感区域，且这些快感区域分布的地方基本都是歇斯底里症状区域[87] 。

    儿童性欲的目的

    儿童性欲的满足通常是通过对于某个特殊快感区域适当的刺激使其达到一定的愉悦，从而完成其性目的的。要想建立起某种“反复”的欲望，这种愉悦必须是之前曾经体验过的。我们绝对能够承认，上述事件的完成，绝非是来自于偶然，而是自有其发展的历程。而这种历程，在说到口舌快感区域时我们曾经分析过：人体的口舌也有吸取维持生命所必需的营养的功能。近似于这样的性的过程，我们在讨论别的性刺激时也曾发现过。这种“重复”的性欲来自于哪儿？我想有以下解释：1.附着于某种奇特的焦灼感，且这种感觉挑逗人的欲望；2.在对应的快感区域有来自于精神世界中的某种特殊感觉。

    所以，综上所述，性欲的目的，即在以外界的作用为工具去消除那些存在于精神世界但是表现于快感部位的焦灼感，进而达到愉悦的状态；外界作用指的则是近似于吮吸的方法。此外，通过使快感部位发生一定变化的方法，也能从快感部位的周围区域激发出这种欲望，这也没有背离我们所知的解剖学知识。但这里仍有一些疑问：加诸相同部位的相同刺激，为什么既能压抑又能激起那种兴奋呢？

    第五节.幼儿的手淫

    如果我们已经了解了口舌部位的快感是如何激发的，那么我们就可以此推及身体别的快感部位，所以说，在儿童的性行为研究上，我们已经跨过了最为主要也是最为艰难的一个阶段，往后的研究将会变得轻松一些。我发现，每个快感部位不同于其他部位的最大特点是他们对达到快感所要求的刺激有所差别，例如：口舌部位要达到快感所要求的动作是吮吸，而别的部位则根据其特性运用其他的动作来达到快感。

    肛门部位的快感

    类似于口舌部位，肛门部位也有别的作用。这一部位使我们联想到很多有关性的东西。在精神分析的过程中，我们发现肛门部位在正常状态下产生的冲动与变化是如此繁多，且这个部位能一直保持一定的性冲动现象，这实在令人吃惊。

    在儿童期，肠炎频发常会造成儿童的神经质，不仅如此，这还能引发之后的一些心理疾病，且通常是以胃肠不适为主。在明确了肛门部位在转化意义上的重要作用之后，我们也就不会再因为之前的医学书籍中强调痔疮对于心理疾病的重要影响而发笑了。

    幼儿们经常通过以下行为——他们经常会憋着自己的大便，直到非得使劲地运用肛门周围的肌肉方能排出的地步，来享受来自于肛门部位的快感。此时，所有大便同时排出肛门，在很大程度上刺激了肛门周围的神经，这样的做法激发了痛感，然而这痛感中又有平时无法感受的轻松感。如果一个孩子被佣人带去厕所排便，但是他时常不肯当着佣人的面，而是愿意独自一人感受排便的快感，这意味着这个孩子以后的性格会很刁钻，而且有点神经兮兮。这种性格的儿童也许只会在有便意的时候尽情地享受排便的痛快，而丝毫不会在意排便时是否会弄脏床铺。

    教育学者们早已意识到，能够随意控制粪便的儿童在性格上是很调皮的。试想一下，那些积累起来的粪便在瞬间作用于肛门黏膜的感觉，与孩童在性成熟后生殖器官上的特殊感觉何其相似，所以儿童的这种做法带有很强的色情意义。上述观察给生育学提供了很好的解释：排便行为意味着“贡献”，将粪便排出很明显包含着放弃，但是憋着不排出，却代表着孩子不甘心放弃，也意味着对外界的抱怨。幼儿经常通过“贡献”的角度去揣度“生育”的意义。通常儿童对于“性”的认识是这样的：人因为吃了某种东西而怀孕，然后在通过肠子“生产”出来。

    之所以控制大便原因在于积粪能够作用于肛门黏膜，从而感受快感，实现自慰的效果。为什么精神衰弱的人往往会积累粪便，或多或少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无一例外，所有的心理疾病病人都有其自身独有的排便惯用的方法，而且会尽可能隐秘而谨慎地将这些方法保留下来，由此可见肛门部位的重要性[88]。正如我们所见，很多年龄比较大的儿童，会因为意识上或肛门周围的瘙痒而运用指头刺激其肛门部位。

    对性器官的自慰

    对于幼儿身上的各个快感部位来说，有一个快感区与儿童时期的性体验并没有多大关系，且看似毫不重要，不过在以后的性生活中却注定要成为主角，且这一快感区和排小便有关系，这就是男性的阴茎和女性的阴部。

    拿阴茎来说，它时常被包裹于薄薄的包皮之中，只要出现刺激物，便能很轻易地起作用，继而能够在早期激发幼儿的性冲动。这个部位产生快感是很正常的性现象，且在以后也将成长为常态的性行为。因为生理学位置上的特殊性，所以无论是洗澡或接触，还是别的无意的作用（蛲虫晚上对肛门的刺激、不小心接触到女性的阴部），都会很轻易地刺激这个部位。婴儿在被喂奶时就已感觉到自己这个区域的愉悦感，因此一旦再次遭遇这种刺激便能激发其想再次感受这种愉悦感的欲望。

    只要稍微留意，我们就能够得知，无论你是想竭力保持孩童的清洁，还是放任他继续脏下去，结果都是相同的。我们坚信，这是自然的作用，正是因为这种每个人都必经的儿童时代的自慰，我们才有了以后在性生活中运用该快感部位争霸的可能。幼儿通常运用手对快感部位进行触摸刺激，或者两条大腿挤压在一起来抚平紧张感，达到快感，进而抗击这种打压本能的力量。女孩更喜欢运用后面这种十分古老的方法，而男孩更喜欢用手来自慰，这也意味着当他们成年时，通常会通过手的抚摸来缓解性兴奋。

    儿童自慰的第二阶段

    通常来讲，幼儿的手淫时间不会持续太长，不过有的也能持续到青春期，文明社会通常会将这种自慰行为看作是脱离常态的表现，并对其表示不齿。在婴儿期结束之后，性冲动有可能在即之而来的孩童时代中再次出现，然后可能再度被抑制；不过，也有人会一直持续到青春期。整体而言，可能各种复杂的情况都会出现，而我们要做的就是仔细分析个别案例，以期对整体情况做全面的了解。不过，无论如何，儿童第二个阶段的性行为都会在其记忆中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记，它不只对个人性格的形成起着关键的作用，同时对于在青春期后患上心理疾病的患者的病症也起着关键的作用[89]。

    幼儿期的性活动通常会被忘记，就连精神世界中对于这一阶段的模糊印象也仅仅是经历了转移作用之后的假象。我以前就说过这个观点，普通人之所以会完全忘记孩童时代早期的活动，是因为孩童时期性的作用。精神分析法能够将那些被忘记的活动从潜意识里提取出来，进而治疗那些潜意识作用下的强迫症。

    孩童自慰行为的再现

    婴幼儿时期的性冲动会重现于孩童时代，或是形成一种自发的、只有通过手淫方能解除的焦灼感，或是出现一种近似于遗精的现象。上述现象几乎无异于成人的遗精过程，可以无须通过任何动作就得到快感。那种类似遗精的现象通常多发生在童年期后的女孩身上，我们尚不能了解其中的缘由。虽然它并不常见，不过我们仍然能够由此探知其早年有过过度手淫的行为。幼儿时期的性活动显露的并不明显，某些性器官此时尚未发育完全，而各种疾病的症状几乎都发生在临近于生殖系统的泌尿系统上。众多有关膀胱的疾病均隐含着性的意义，那些夜晚遗尿的小孩，要不患有癫痫症，要不就是有类似于遗精的过程。

    通过对心理疾病成因的探究，再加上精神分析法的运用，我们能够在很大程度上说明之所以重现幼儿手淫的内外原因。对于外在原因，我们的观点如下：这个阶段偶然发挥作用的外在原因，通常会对儿童的发展起到关键性的作用。此时，最主要的影响是诱导作用：如果有人亵渎了年幼的孩子，那么这些儿童或许就会因为经不住性冲动的影响而对自己性器官进行自慰，以达到快感。至于内在原因，我们将会在之后进行详述。

    当然，大人和其他一些孩子语言上的教唆也可能造成这样的场面。对于这点，我承认在分析歇斯底里症时并没有太过关注它的作用，因为那时我尚未发现一般人在孩童时代或许也会遭遇类似的情形，所以才会过分地注重诱导在性成长中的影响。[90]当然，幼儿性行为的出现或许是在自然的发展过程中，因为自身的原因而出现的，并不一定非得是受到了别人的诱导。

    众多性变态行为的表现

    需要提醒大家的是，或许因为诱导，幼儿身上会出现许多的性变态行为，这很可能会导致他们的性生活走向异常。这也说明了幼儿自身拥有发展所有行为的能力。孩童时期异常现象的突起并未遇到很大的阻碍，其缘由是压抑这些异常行为的意识能力，比如羞愧感、恶心感及道德方面的约束等（这些能力是伴随着幼儿的年岁逐步增加的）都尚未成熟和完善，需要在成长过程中逐渐发展。

    就一个人身上可能存在着一种变态行为的多重表现这一点而言，单纯的女性和幼儿还挺相近的。这些单纯可爱的妇女们的性活动往往是正常的，不过一旦有人对其施以诱导，那么她们便能够在任何性变态生活中得到满足，并将这些变态活动视作常态下性生活的一部分。无独有偶，这种经由多方面表现的异常性行为或与幼儿相类似的倾向也广泛存在于妓女身上，在许多妓女和那些看似清纯实则很妖艳淫荡的女性身上所看到的，让我们不得不承认这种本能的性变态存在的可能性——广泛而普遍地存在于现实的人类当中。

    部分的兴奋

    不过，若是所有变态行为被归因到诱导这点上，非但不能很好地解释性兴奋的原始联系，甚至还会对这种研究造成阻碍。这是因为它在儿童性兴奋还没有指定其对象的时候，就已为其提供了选择性对象的可能性。不过，我们需要认识到，尽管儿童时期的性行为多是发生在其所能感受到的快感部位，但起初都无法避免地带有以他人为性对象的成分，其中诸如偷窥狂、露阴癖等，都不同程度地发生在快感部位之外，然后随着年龄的增长渐渐归入其性行为中。的确，纵然儿童时代的该类行为和快感部位的关系不大，不过往往还是表现得很露骨。孩子与成人最大的不同就是，他们没有羞耻心，不怕裸露自己的身体，特别是显露自己的生殖器。

    除了喜欢裸露外，儿童还喜欢做出与之对应的另一种性变态表现——极其想窥视他人的生殖器。这种心理并不是在儿童年岁很小的时候出现的，它出现的时候，很可能儿童就已经有很强的廉耻心了。在诱导的作用下，窥阴癖这一变态行为或许将会时常存在于幼儿的性行为中。

    然而，我们对一些健康者以及某些心理疾病病人的孩童时代进行了再现，发现诸如窥阴癖等现象即使没有外界因素的诱导也可能会产生，这在幼儿发展过程中是很正常的。一般情况下，如果幼儿开始将好奇心放在他们自己的生殖器上，出现了自慰的行为时，就会将注意力从别人的身上转移出来。假设幼儿在发展的过程中并没有受到外界的影响，那么也许他就会对周围小朋友的阴部特别的好奇，而因为往往只有在伙伴上厕所的时候才便于窥探，因而这些有着偷窥癖好的孩子们便对其他人的方便行为特别感兴趣，这样的癖好或许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被压抑，不过对于他人（无论男女）阴部的兴趣仍然持续着，并成为一些心理疾病的主要表现。

    幼儿性行为中所表现出来的残忍基本和快感部位没有关系。通常而言，那种能够控制自己的行为，且使得该行为不至于太残酷而对别人造成伤害的能力（也称作同情能力），很晚才会得以形成，因此幼儿往往会显得很残忍。据我们了解，目前，尚无人详细研究过此种现象，不过我们依旧能够想象出，上述残忍冲动的出现是因为性生活中展示霸权的需要，它早于生殖器官的完善，且在相当长的时间内存在于性活动中。我们将这一阶段命名为“生殖器官前期”。我们绝对能够肯定的是：那些在和小朋友或动物相处时表现得极为残忍的幼儿，其在幼年时肯定感受过快感部位的极大满足。总而言之，快感部位的行为是每一个幼儿性生活中最主要的。

    如果没有同情能力的存在，那么表现欲与幼儿身上的残忍和性冲动便始终交织在一起，并有可能一直伴随着孩子长大。自卢梭《忏悔录》面世后，几乎所有的教育学者都清楚：一个人之所以会成为受虐狂，其中一个原因就是他们在年幼时臀部曾遭到过体罚。教育家们很明确地要求停止对儿童身体的任何部位进行惩罚，因为这可能导致孩子的原欲在发展过程中走上歧路[91]。

    第六节.关于幼儿性学的研究

    儿童性生活最早出现的时间，一般来说是3～5岁之间。在这段时间里，一种原始的探索与本能的求知欲也会随之而生。而这种求知欲并不能简单地被归结为原始本能，或认为其完全来源于性活动。这时的活动，一部分是在掠夺欲望的提升中滋生出来的，另一部分则产生于自视淫冲动，不过，不管怎样，它还是与性生活有非常密切的联系。从精神层面分析，儿童的好奇心主要来源于性问题，它往往产生得很早，并且又颇为热烈，所以，儿童的好奇心很大程度上就是被性问题所激发出来的。

    狮身人面兽之谜能够激起孩子们无穷的探索热情，这种热情并不仅仅停留在理论层面，而是实实在在的兴趣所在。通常来说，如果一个家庭中即将诞生或已经诞生了弟弟妹妹，那么，在孩子们眼中，这都是他们的威胁，他们会瞬间产生一种就要失去爱抚和呵护的不安全感，以至于会表现得越发好奇和多动。当儿童发觉到这点时，随之而来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婴儿是从哪里来的，而并不是两性之间的区别。事实上，这也正是狮身人面兽给人们出的谜题；尽管世人往往将其歪曲理解，但实际上还原起来也并不困难。在通常情况下，孩子们总会毫不犹豫地接受这个事实，即两性的存在。男孩们则会认为每个人都会拥有和他相同的性器官，他们根本不会想到别人没有这个东西。而当与想象中不同的事实终于呈现在他的面前时，他们的内心会受到极大的震动。男孩们内心会极力挣扎，排斥这个事实，直到经历了一番强烈的内心争斗（阉割情结）之后，他们才不得不接受这一事实。而对于女孩来说，则会因没有阳具而会产生一种心理替代现象，一旦形成性反常时[92]，这种“替代”现象就会发挥很大的作用。

    在儿童的理论世界中，他们首先接受的是每个个体都与自己有着同样的（男性）性器官。即使从生物学的角度来讲，女性的阴蒂与男性的阳具样子也的确很类似，但是孩子们从一开始是完全不知道的。如果女孩看到男孩的性器官与自己的不同，她不会像小男孩那样马上就产生抗拒心理，相反她们会很快接受这个事实，并且没过多久，她们就对男孩能拥有阳具而艳羡不已。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羡慕的情愫不断累积，最后她们甚至会希望自己就是个男孩。

    很多人都有过类似的关于诞生疑问的记忆，在他们青春期的时候，都对“小孩到底来自于哪里”这个问题有过强烈的好奇心。而关于这个问题的答案真是五花八门，无奇不有。

    有人说孩子是从胸口里蹦出来的；有的认为是从胳肢窝底下爬出来的；还有的说是从肚脐眼中钻出来的。[93]如果没有深入分析，我们几乎已经淡忘了自己小时候对于人类从何而来是如何进行研究探索的。小时候，我们总认为一个人是因为吃了某种神奇的东西（就像童话小说中）才会怀孕，随后孩子就会像大便一样产生出来。孩童时期的理论往往使人容易联想到动物界的构造法则，特别是那些比哺乳动物更低等的动物，它们至今都保存着泄殖腔。

    很多时候，性行为中的虐待行为主要是产生于大人毫无掩饰的性行为。因为成人往往觉得孩子们单纯无知，肯定不会懂得性的事情，所以往往有恃无恐地在孩子面前进行成人的性行为，久而久之，孩子们脑海中就会对性行为产生深刻的印象，甚至误以为这是一种欺负、侮辱甚至是种虐待行为。从精神层面分析，在幼儿时期的这一印象往往会在以后使其性行为发展成为虐待。同时，孩子们还会经常好奇，性行为到底意味着什么？在他们幼小的心灵世界中，这种好奇就等同于好奇婚姻究竟意味着什么。在他们的脑海中，这个问题与大小便的功能问题是同一个概念。通常来说，孩子们的性理论是通过他们自己的性本能创造出来的，所以，他们的研究注定是不会成功的，并且还会犯下很多非常可笑的错误。

    但是，不管怎么说，孩子们的性成熟度已经远远高于大人们的判断。比如，孩子可以发现母亲怀有身孕，并且也能自己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关于他们总听到的“鹳鸟送子”的故事，他们往往持高度怀疑的态度。但是不管怎样，有两件事是孩子们注定不会懂的，即女性生殖器官的存在及男性精液的受精功能，毕竟这些在小孩身体上还不显著。正因为如此，孩子们的想象和推理总是无果而终，最终他们还是对此一无所知。

    这样久而久之，孩子们的求知欲就会大打折扣。孩子们对性的好奇与探讨总是独立存在的，自从他来到这个世界，他们就从这个问题开始走向独立与自主，并且不断通过自身来探索未知的方向。最初，他们对这个世界充满信任，然而从这时开始，当他们再面对周遭的人和事物的时候，往往总会生出一种被隔离的孤独感。

    第七节.性组织的发展期

    我们已经强调指出幼儿期性生活的特征包含了下列事实：

    第一，从根本上而言，它是从自身寻找答案的，所以属于自体享乐型；

    第二，它的每一次“部分冲动”，基本都是各自独立存在的，虽然相互之间没有关联，但都是为了寻求快乐。探寻快乐是引导性活动发展趋势的原动力，最终将达到繁衍后代的目的；这就是正常的性生活。所有的“部分冲动”都来自于一个最重要的快感区，由此会产生一个强大的性组织系统，最终达到向外界的性伙伴产生性需求的目的。

    在运用精神分析法研究性发展的过程时，不断遭遇到各种禁忌和干扰，从而证明，部分冲动都有其各自独特的满足方式及实现方式，这样就能构成整个性体系中最为本真的阶段，而这个阶段却往往总是被人们视为多余的。这一阶段的发展过程很容易产生，并且几乎不留痕迹。我们只有从一些病态的例子中，才会发现这个阶段逐渐活跃起来，并且相当显而易见。

    性器官前期指的是生殖区尚未承担主要职责的阶段。这一时期有两种最常见的形式，也就是我们能够从远古时代的动物祖先中发现的情形：第一种性器官前期体系是口欲的，也就是说，它同时可能会吞食同类。在这个时期，性活动往往和动物摄取营养的活动是相伴而生的，并且两性之间也并未产生差异化，这两种方式通常是相互混同的。这种性目的是要把对方融入自己体内。

    之后，这种原型（prototype）又在同化作用（identification）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表现为吮吸指头的行为。在这一时期，摄取食物就和性生活区别开了，但是仍保留着自身的一部分以替代外来的对象[94]。

    第二种性器官的前期指的是虐待性的肛门性欲体系的产生。在这段时期里，两性已经有了明显的界限，但是依然保留着“主动的”与“被动的”两种类别，而在后期的性生活中发展出来的男性与女性的显著区别，这时还不明显。此时的性活动主要受“支配冲动”的影响，靠全身的肌肉来完成的，而肠道的黏膜快感反倒是次要的性目的了。两性自身追逐的目的并不相同，具有个异性。此外，其他一些自慰形式的“部分冲动”也一直存在着。总而言之，在这个阶段，性的两极分化已经产生了，并且外部的性对象也已经存在了，但是性欲仍仅限于繁衍子孙后代的功能。

    矛盾心理（ambivalence）

    上面提到的所有性体系都有可能维持终身，并且一直主导着性生活的大部分时间。虐待症的出现，还有肛门区体现出的泄殖腔的作用，都证实了它们的确来自远古时代。此外，我们还能找到它的一个特征，那就是成对出现却又相反的性冲动，即爱恨交织的出现，布留拉曾把这种情况称之为“矛盾心理”，这个称呼非常准确。

    提出性生活范围内存在着一段性器官前期的假设并非杜撰，而是通过对心理症进行深入分析之后所得出的结果。毫无疑问，我们能够推测，精神分析以后还会获得高度发展，这样我们就能更加深入地了解什么是正常性功能的结构，以及正常性功能以后的发展趋势。还有一个情况，对于分析儿童性生活来说是不得不提的，那就是对于孩子来说，性对象也是有选择的，这种选择在方方面面都类似于在青春期时对于性对象的选择。

    对于孩子来说，他们通常也会把性对象固定在一个人身上，他们对性的所有想象都放在那一个人身上，期望能够从那个人身上实现性目的。虽然这种方式对于儿童来说是模仿青春期的最便利的方法，但是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又与青春期的情况有着很大的不同——在儿童时期，各种“部分冲动”还并未受到生殖区的影响，而事实上，生殖区才是一切性活动的主宰，使子子孙孙能够繁衍下去的情况，是整个性发展的最后一个阶段。

    在正常情况下，对于对象的选择期可以分为两个阶段，或者说是两次质的飞跃。第一个阶段是在孩子3～5岁之间，一旦到达潜伏期，就立刻中止了，这一时期的性目的完全是儿童式的。而第二个阶段就不同了，它开启了性生活的明确形式，这一阶段开始于青春期。[95]

    因为潜伏期的影响，对象选择往往会分两次出现，这种情况会深入影响最终结果，尤其是病态结果。在孩童时期对于对象的选择往往会影响深远，甚至会永久地保持下去；或者，通常会潜伏一段时间，然后等青春期到来的时候，又重新出现。不过由于这两个时期逐步产生了潜抑作用，所以，即使在青春期也不能获得长久发展。这时的性目的已经变成了性生活中的温情蜜意，变得比较柔和。只有通过精神分析，才能了解到在诸如荣耀感、崇拜之情等这些柔情蜜意的背后，潜藏着源自于儿童时期的部分冲动。因此，对于青春期情感型的对象选择，应该尽可能盖过儿童期时所选择的性冲动对象。因为存在于儿童期的仅仅是种原始的欲望，这与青春期的情感型感情是完全不相关的，所以那时的性生活也无法达到理想的境界，即让所有的欲望都能够归属到一个统一的个体身上。

    第八节.儿童性欲的源头

    在经历了不断地研究总结与探索之后，我们终于有了如下发现：1.性兴奋是对伴随其他机体过程而产生的满足的模仿；2.性兴奋源自于边缘快感区受到的刺激。3.性兴奋也是诸如窥视冲动，虐待冲动等某种冲动的外部表现，尽管我们并不清楚这些冲动到底源自何处。我们通过两个方面的研究深入了解到了性兴奋永远充满勃勃生机的原因：一方面是运用精神分析法，设法让成年人找回童年的记忆；另一方面是对孩子们做一些现场的测试。但是后一种方法是有弊端存在的，它很容易使我们被观察结果所误导，从而得出一个错误的结论。但同时，精神分析法也有不足之处，即为得到一种研究结果往往会走很多弯路。虽然这两种方法都存在着缺陷，但是综合这两种方法加以运用，会让我们对所研究的问题有更深入透彻的了解。

    通过对快感部位的深入研究，我们能够清晰地发现，这些快感区域都是皮肤中最为敏感的部位。当然，整个体表都会或多或少的存在一些敏感区，所以当我们发现很多普通的感觉也与情色相关时，也就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了。在所有感觉中，最为突出的是温度感觉，也许它能帮我们充分了解温水浴的医疗效果。

    除了以上提到的几点，我们还有必要讲一下机械性兴奋的某种表现，也就是当身体做机械式规律性的抽动时会使机体变得异常兴奋。通常情况下，这种抽动主要会产生以下三种深度作用：1.对平衡性神经，即第八脑神经前的部分感觉器官的深入影响；2.对皮肤的深度刺激；3.对深层部位的刺激，如肌肉与关节之间的相互作用。通常情况下，这些作用能够激起无限的快感，同时，我不得不强调一点：我们现阶段只能笼统地将这种快感冠以“性兴奋”“性满足”之类的称呼，至于它们的精确含义还有待日后的进一步研究。

    孩子们都很喜欢玩一些包含着被动接受动作的游戏，比如被人抱着摇来摇去，或者让人抛在半空中等。只要他们尝试过一次，就会沉迷其中，还会不断要求再来几次，所以我们说，这种机械性的刺激确实能够带来身体上的快感[96]。

    通常情况下，正如我们所熟知的，晃动摇篮能够使哭闹的婴儿迅速入睡，而对于年龄比较大的孩子来说，马车或火车中有节奏的摇晃对他们还是很有诱惑力的，这种影响会让很多小男孩在某一时期立志长大后要成为一名驾驶员或马车夫。那个年龄段的小孩对与铁路有关的各种活动和消息都有特别浓郁的兴趣，甚至到了让人无法理解的程度。在青春期之前那个充满幻想的年纪里，他们总会以此作为生命的全部重心，并借此抒发他们对性的全部想象。而这种将坐火车旅游与性生活相结合的想象，大多源自于节奏感的影响所带来的身心愉悦。但随着年龄增长，这种潜抑作用不断增大，使无数童年的美好幻想转化成了厌恶的情愫。所以，明明还是那个喜欢火车旅行孩子，当他成为青年或成年之后，再次面对列车摇晃或旋转时，就会感到恶心甚至会引发呕吐。火车上的漫长旅途会令他们身心疲惫，而不再是一种愉悦的享受，他们甚至会在刚一上火车时就有一种莫名的焦灼感，这种感觉被人们称之为顽固的“火车恐惧症”。

    总之，他们绝不希望让那种痛苦无助的感觉再现。

    这种情景的出现还印证了一个我们尚不能完全明了的事实，即这种对机械晃动的恐惧，往往会与那种深藏于内心深处歇斯底里式的创伤性心理症同时发作。关于这一点，我们可以这样假设：这些患者内心深处本就潜藏了很多性兴奋，所以很难承受哪怕一点点儿可能会转化为性兴奋的外部刺激。一旦强制性的接受这种刺激，他们的性机制就会瞬间陷入一种混乱当中。

    大家都知道什么是肌肉的活动，当然孩子们也需要较为激烈的肌肉活动，而且这种需要一旦得到确实满足，他们就会感到异常的兴奋和喜悦，而这种感觉是否真的与性活动有关？这种快感是否真的涵盖着对性欲的满足？或者真的能够促使性的兴奋？

    面对各种疑问，很多人都曾经以批判的眼光讨论过这个问题，甚至还有人认为那种被动接受的快感中确实包含有性的成分。然而事实是否真的是这样？有很多人曾经说过，他们人生第一次开始觉得性器官兴奋，是出现在和伙伴们打架、玩闹甚至摔跤当中。可以这样分析，在这些场合中，这些人不仅要全身肌肉高度紧张用力，并且还有与对方的肌肤进行亲密接触和摩擦，这些因素都是可能产生性兴奋的原因。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如果他特别喜欢和另一个孩子比谁的力气大，那就说明他成年以后对待异性时，也会像他当年对待同性一样争强好胜，喜欢斗嘴，他选择的目标对象就是童年的那个玩伴。

    俗话说得好，“最喜欢嘲笑你、捉弄你的人，也许恰恰是最喜欢你的人。”通过对肌肉活动的深入研究，我们从性兴奋中分析出了产生虐待倾向的根源所在。

    幼儿打架往往与性兴奋息息相关，这也会对他们日后处理性冲动的方式产生深刻影响，也就是说，他们在以后解决性冲动的时候，往往也会喜欢采用一种和打架相类似的方式[97]。

    通过各种现场观察和事后的深入探查，我们能够清楚地得出这样一个结论：很多强烈的情感活动，甚至惊恐万状，恐怖等情愫，都与性活动息息相关。这个发现可以帮助我们深入了解这类情感的病态特征。一般说来，学龄儿童都会对即将来临的大考心生畏惧，甚至连做习题也感到为难。当这种情绪在他们内心不断积累到无法承受的地步时，就会表现出各种异常：不仅在学校无法与别人好好相处，在性方面也会出现状况。在这段时间里，他们通常会被一种莫名的兴奋感所驱使，而情不自禁地抚摸自己的性器官，甚至还会出现类似遗精的情况，把自己搞得很难堪。孩子们的这些异常表现经常会令教师们感到很茫然，此时就应该地从孩子最初萌发性欲的方面加以认识和深入研究。正如很多人感觉到的那样，很多情愫都包含着性兴奋的因素，例如恐惧、颤抖、恐怖等，所以，这也是很多人反而很享受这种感觉的原因。不过，很多时候这些感觉的产生都必须被控制在一个安全的范畴内，我们称之为“安全的距离”，比如在读书时产生的幻想，或者在戏院里欣赏戏剧。在这种“距离”中，大部分要求痛苦感觉的想法都会受到压制。

    能够想象，在上述现象中，都有一种以寻找强烈的痛苦感为归属的情色冲动，虐待与被虐待等冲动正是源自于此。而对于正常人而言，微小的痛楚才能让他们感到满足的条件，不然，就是在小说、电影中通过幻想来释放冲动。

    最后一种可能产生性兴奋的活动是智力活动。当一个人冥思苦想，将所有精力都放在智力活动上，也同样能产生性兴奋。这种情形对年长者及年轻人均适用，但是多发生于年轻人群身上。而我们经常提到一个人如果用脑过度，就会表现为精神紧张，也是同样的道理。

    在本章内容即将结束时，如果让我们一起来追溯下能引发孩童性兴奋的各种原因，我们就会发现一个普遍规律，那就是，性兴奋的过程必须通过一些动作才能够完成；当然，对于性兴奋的性质，我们还一直不得而知。这一规则可以通过皮肤及感觉器官对性兴奋的感受得到证明，我们将身体中最容易兴奋，反应最快的部位称之为快感区，至于性兴奋到底有哪些来源，则要根据刺激的性质来定。但是，根据刺激的强弱或痛苦的程度不同，其重要性也是不相同的。

    除此之外，如果体内的大多数生理活动的规模足够大，那么同样也能附带着引起性兴奋。我们所提到的性活动中的“部分冲动”，主要来源就是这些性兴奋的内部源头，或者也可能是由这些内部源头及快感区域几个方面共同构成。人体所有重要机能都可能会在性冲动的形成中起到一定的作用。

    出于以下两点考虑，目前，我还不能证明自己的看法绝对准确无误。这两点指的是：第一，我所使用的还不是目前为止最新的研究方法；第二，我们还未能彻底了解性兴奋的本质。但是无论如何，我们都该在此强调一下，会在未来获得极大发展的两个方面。

    以上通过对快感区的形成做了深入讨论后，我们可以发现，性构造的多样性可能是与生俱来的，性兴奋的间接来源也是如此。可以这样设想，虽然各种来源可能作用于每个个体，但是性构造的每个因素在每个人身上作用的强度却不是一样大的。对于每个人的发展而言，都有其特殊的侧重点[98]。

    如果我们抛开惯常使用的比喻，不再使用性兴奋的来源一词，我们就能得出这样的结论：所有能够从身体其他功能导向性活动的路线或通路，逆向也能走通。例如嘴部，就是两种功能同时存在着，即可以通过对食物的摄取来达到性的满足；相反，在同一个区域的性功能一旦有了障碍，也会反过来影响营养的摄取。同样，据此我们也可找到注意力集中能够造成性兴奋，而性兴奋的程度又可以反过来影响一个人注意力集中程度的原因。一般而言，心理症往往表现为其他一些不属于性的身体功能性错乱，而且很多时候我们都能从这些错乱中分析出性过程的错乱原因，由此便可看出，很多模糊的、看起来似乎不可理解的症状，其实就是控制性兴奋产生的反面影响，没什么神秘的。

    其次，性的紊乱也会深入影响身体的其他方面，它在正常人的身上还发挥着这样的作用：性动机的能量经由这一途径超出了性目的范围之外，成功地实现了性欲的升华。但是，对于这一过程，我们不得不承认，我们目前仅仅知道它在两个方向上都可以延展，其他方面仍知之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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