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你管-这些日子你是怎么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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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那件事情的发生完全是因为一张火车票,确切地说是因为一张火车卧铺票,去东北A市的。

    在这个乱七八糟的世界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套活法儿,就拿我来说吧,我是个报纸副刊编辑,在家的时间比上班的时间要长,而上班的时候也多半的时间会心不在焉,老想干点儿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儿可实际上却是什么事儿也干不了,但这并没有妨碍我对生活依然充满了热情。我甚至还经常拿起笔来讴歌一下什么,所以在B城,我还算个自由撰稿人。我的收入并不高,至少远没有某些人想象的那么高,但却足以支付我的房租,并不断地维持我抽烟喝酒上网泡吧请女人吃饭以及偶尔买一件假“鳄鱼”的生活。而且我的相貌可以称得上英俊,我有着北方男人特有的高大威武的身材,还有着足够的宽容和坚韧的耐力,这使我在床上很轻易地便赢得了一个女人的心。这个女人现在算是我的未婚妻了。她说,你知道你让多少男人嫉妒吗?我没有说话,可我在心里说我不知道,我又怎么会知道呢。

    我的未婚妻不寻常,或者应该说是我未婚妻自己老觉着自己不寻常。这个时代让许多女人对自己都产生了某种错觉,她们以为天底下已经没有什么能让她们做不到的事情了,即使她们真的做不到,她们也会想法儿驭使男人去为她们做到。我未婚妻就是这么一种女人。唯一能够让我的未婚妻有所驯服的便是和我在床上的时候,我让她咋样她就得咋样,她像是一只温顺的小猫。可是,当她从我这里穿戴整齐地走到大街上以后,就又成了一个人物,昂首挺胸,傲睨一切,拿着她不断升级换代的手机打个没完,张嘴就是:“喂,你是ⅹ市长吗?”或者“ⅹ总,你现在可以来找我,我正好有二十分钟的空闲。”看她那副模样,我真想冲过去给她来两巴掌。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却成了我的未婚妻,而且常常指挥我干这干那的,因为我心甘情愿。近一年的同居生活已经让我习惯于让一个女人在床下牵着我的鼻子走。我这么说你一定以为我未婚妻是个很大的官儿或是很有钱的“富姐”。不是,她只不过是市有线电视台的一个制片人,她叫李三妮,为什么会叫这个名字?因为她姓李,是她爸她妈所生的第三个闺女,就这么简单。

    还是言归正传吧。我未婚妻李三妮带着摄制组去了西藏,是藏东一个叫做昌都的地方。她说要去拍一部有关横断山脉秋天的美丽风光和康巴人风情的纪录片,打算冲一冲全国奖。临走前,她摸着我的脸说,我这一走就是半个多月,这些日子你可怎么过呀?她说这话的意思主要是指“那方面”,因为在平时,就是再忙,我们俩最长也就是间隔两三天便要滚到床上去做爱。我说不行就自己解决呗,她说你敢,必须留着等我回来。我说就怕是留不住。我未婚妻的脸马上就变了颜色,红得像只煮熟的螃蟹,当然她是一只漂亮的螃蟹。我便说:逗你玩的,别不识逗。

    李三妮走的第二天便从遥远的澜沧江岸边用手机给我打来了电话,遥远得让我以为她是从火星上的什么地方打过来的。李三妮跟我说了一会儿挺腻挺腻的情话,然后就挺严肃地说她临走时忘了交代我一件事情,这件事情算不上很大,却必须马上就办。她说她有一个远房亲戚,具体说吧,就是她有一个远房表妹要从我们所居住的这座城市回她东北的老家A市去,因为时间马上就要到“十·一”黄金周了,火车票变得比计划经济时代的自行车条还抢手,而A市恰恰又是一座美丽的海滨旅游城市,这使得去A市的火车票成了“牛市”中的“领头羊”。我未婚妻让我务必帮忙给她的远房表妹买一张去A市的火车卧铺票,硬座绝对不行,而且她还告诉我后天的早晨,她的远房表妹会去我那里取火车票。我想问她的表妹叫什么名字,干什么工作,多大年龄,为什么我们俩相处一年多也从没听她提起过,这些话我都还没来得及问,那边的电话就断了,再打,便总有一个不知多大年龄的女人不断地告诉我: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既然连中国电信的同志都没有办法,我就更没有什么办法了。好在主要情况李三妮都跟我交代清楚了,我的任务就是想办法搞到票,然后再把票交到我未婚妻她远房表妹的手里。就这样。

    其实事情对我来说算不上很麻烦,我刚好认识一个在本市铁路部门负一点儿小责且爱好文学又常常给我写稿的人。于是我就开始给这个人打电话,但铁路系统是自己的电话网,外线打进去总是比较困难。想一想,我住的这个地方离铁路分局并不算很远,便立即决定还是自己骑车去跑一趟。

    从我居住的地方到铁路分局要经过市中心,那里刚好有一个铁路市内售票点,要不说有些事情就是巧呢,怎么说呢,简直就像是上天安排好了一样。我骑车从那里经过的时候,正好看到有一个中年汉子站在马路边,向来往的行人跟骑车人大声地叫喊:“去A市的卧铺车票,就一张,千万不要错过机会呀!”

    “什么时间的?”我其实已经骑过去了,又赶忙刹住车子,迅速地拐把将自行车踅到了卖票人的身前。

    “后天晚上的。”中年汉子道。

    “多少钱?”我心中一阵暗喜,想这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得来全不费工夫。

    “我是有急事要马上去别的地方要不然这张票子怎么也得多要你100元,这样,你就加50元好了,怎么,还嫌贵?要不,30元,就算我们交个朋友吧,我实在是有急事儿要马上走。”

    我刚才还多少有一点儿犹豫,一听说只用加30元,马上便说:“行行,就这样吧,票子我要了。”我想多花30元总要比多欠一个人情好,而且还省了我多跑路,多费嘴皮子。于是赶忙掏钱。从我所居住的B城到A市的火车中铺票是270元一张,加30元,刚好是300元,我捻出来三张一百元的钞票递过去,对方把票子递过来,我们相互笑了一下,然后很礼貌地互相道了声再见。

    事情就这样办妥了,竟然就这么简单。这使我还有充足的时间跟精力去干其他我想干的事情,而我本来就不想为这种事情浪费我过多的时间。

    二.隔一天的早晨,尚在睡梦中的我被一阵有节律的敲门声吵醒。我揉揉惺忪的双眼看了看表,还不到8点,谁这么早就来敲门?想想,忽然想起有可能是我未婚妻的那位远房表妹,于是马上穿衣下床,跑到了门边又折返了回来,从沙发上随便捡起一条裤子套在我大花裤衩的外面。

    开了门,门外果然站着一位姑娘,大约只有二十一二岁的模样,中等的个头,鼻子挺括而单纯,嘴唇薄得透明,像是轻轻一碰就能流出水儿来,明媚的一双大眼睛,盛满了葡萄酒的颜色。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很青春的气息,让我有点儿恍若是在梦中的感觉。我竟然在一瞬间想到,或许只有货真价实的青春才可以让一个女人如此的晶莹剔透。

    “你是三妮的表妹吧。”我先开口。

    “你是李姐的男朋友吧?”她伸出了手,手臂又细又长。

    “没想到你来得这么早。”我握着姑娘的手感觉像是握着一件柔软精细的艺术品。

    “不好意思,我能先进去吗?”姑娘的眼睛忽闪忽闪的,像是在求得我的同意。

    “进来,进来吧。”我承认这一刻我所残留的那点儿睡意已经跑到九霄云外去了,且跑得一干二净。

    她冲我笑了一下,诗一样的笑容让人怦然心动,然后马上回过身去拿她的行李,我这才注意到她的身后有两个很大的行李箱,她竟然是提着行李箱来的。

    我帮她把行李箱拿进了屋里,请她坐到沙发上,给她倒了一杯开水,把已经预备好的放在写字台上的车票拿给她,然后立刻躲进了卫生间,以最快的速度开始漱口洗脸并向身体的某些部位喷古龙水。

    出来的时候,姑娘正拿着车票翻来覆去地看,然后抬起头来对我为难地说:“车票是晚上10点钟的。”我让她现在去哪里呢?总不会让她在大街上遛一天吧。

    这个姑娘的表情把我给逗乐了。我也是这时候才意识到,现在不过才刚刚早上8点,离火车开车的时间差不多还有整整一个白天。但即使这样,这个问题也不是我应该注意并解决的呀!

    “你叫什么名字?”我暂时先岔开了话题。

    “刘甜。”

    “好,刘甜,你看你能不能先回你原来,……呃,对了,你是在B城工作,还是在这里上学,或者是来探亲?”我这才发现我对眼前这个自称叫刘甜的漂亮姑娘完全一无所知。

    “工作?我昨天已经辞掉了,今天晚上我就要永远离开你们B城了。”刘甜说这话的时候好像有些伤感。

    “那你也可以暂时回你的原单位去和你的同事们叙叙旧呀。”我说。

    “那怎么行,我已经和他们道别了,再回去像是什么样子?”刘甜又像生气了似的把头扭到了一边。

    “可,这一整天……”

    “耽误你了?”刘甜的大眼睛又开始忽闪起来。

    “倒不是这样……”我承认我的内心忽然涌上一阵难以言说的冲动。

    “我表姐说你是个作家,作家应该是不上班的吧。”刘莲说话的口气变得很认真。

    “那就——好吧,刘莲你吃早点了吗?”说实在话,我还真的有些不想让这个姑娘马上走了,刚才说的那些话,与其说是想推脱掉什么,还不如说是想掩饰点儿什么。

    于是我们俩便像老熟人一样一起相跟着到楼下的早点部,豆浆油条烧饼之外,刘甜还喝了一碗羊汤,辣得她龇牙咧嘴的,热得她额头上挂满了汗珠,看她那样子真是挺可爱的。

    回来的时候,我们两个人差不多已经是无话不谈了。我知道刘甜并不是李三妮的表妹,她是李三妮大学一个很要好的女同学的表妹,因为买不到火车票,刘甜找她的表姐帮忙,她的表姐再找李三妮,而去了西藏的李三妮又只能把这件事情交代给我。刘甜还告诉我,她到B城来工作完全是因为爱情,她的男朋友跟她是酒店管理中专的同学,为了他,她与他一起来到了他的老家B城,并在B城的一家大酒店里工作,现在这段爱情已经结束了,她已经没有留在B城的任何理由了。刘甜说这些话的时候起初有些伤感,后来就一直是笑着,像是在说别人某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可能是喝羊汤喝得热了,一进屋,刘甜就脱掉了她的外衣,里面是一件开胸很低的粉色的绣花吊带装,后面露出老大一块儿雪白的背来。刘甜的皮肤白得耀眼,我能在她雪白的肌肤上看见两条窄窄的无色透明塑料条,那显然是胸罩的吊带。这让我的眼睛不敢在刘甜的身上过多停留,我想李三妮要是跟刘甜比起来,大约可以算是非洲人了。

    “你这有什么菜呀肉的没有,你请我白吃,我给你露露我的手艺。”刘甜说着就去厨房翻我的冰箱。

    我说可能还有几个鸡蛋,冷冻室里有半只肉鸡。

    “哎呀,你女朋友也没给你多准备些吃的。这可没法显示出我的水平呀。”刘甜好像挺失望。

    “能填饱肚子就行。”我有些抱歉地说。

    “咦,你这台电脑可真漂亮呀!还是多媒体,应该是品牌机吧?”刘甜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边嚷嚷着一边就那么一下子窜到了我的电脑桌前。

    我只能一点儿一点儿地来适应刘甜这一惊一乍的表现方式。我说电脑里面有游戏,你可以打开来玩一玩。

    “游戏有什么意思,你有没有CD,我想听听歌,比如王菲呀,许茹芸呀,对,周杰伦的有没有?”

    我还真没有,我的DVD都是些国外的艺术片,CD基本上都是班得瑞跟肯尼基的曲子。不过我忽然想起来抽屉里有一张同事从网上拷下来送给我的软盘,说是香港影星舒淇的个人形象推介片。

    我就说我这有舒淇的片子你看不看。

    “舒淇呀,我最喜欢看她的片子了,你知道吗,她的胸部都在保险公司里保险了。”刘甜很认真的样子,像是要告诉我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我摇摇头,苦笑了一下,以代表我对这方面事情的孤陋寡闻。

    我把软盘插进了电脑主机,从“资源管理器”中打开了文件。我觉得自己的脖子一侧不断地有热气袭来,侧脸一看,刘甜正弯腰弓背地凑到我的身边看我操作电脑。由于是弯着腰,她的吊带装与她的前胸之间露出了很大一块空隙,她乳房的大半部在这一刻都让我一览无余了。我的心怦怦地跳个不停,像是头一次看见女人私处的中学生,既惊惶失措又兴奋不已。刘甜的青春和热情给我以震撼,面对这样一个姑娘,理智一瞬间像被惊飞的小鸟远离了我。现在,什么都离开了我,似乎只留下了我的躯体。

    事情依然在向某一个方向不停地发展。怎么也想不到,我打开的第一个文件竟然是舒淇“三点全露”的一张特写镜头,我的血呼地便一下子顶到了我的脑门儿,我没有回头,却能感受到刘甜的心跳,她急速呼出来的气吹动了我的头发,像一枚枚炸弹在我的耳朵里不间断地爆炸……

    事情的发展完全超乎了我的预想。仅仅是五分钟之后,我们便像一对早已心照不宣的同谋者,扭缠在一起滚倒在了我的床上,就那么你来我往,就那么扭来扭去……她的眼睛一直大大地睁着,使我不能有丝毫的泄劲儿,我身体出的汗越来越多,弄湿了她白如凝脂的肌肤,有一段时间,我的大脑变得一片空白,我不知道躺在我怀里的这个刚刚才认识不到三个小时的姑娘到底是真是假?我们刚刚做过的事情到底是真是假?

    “你之前跟谁做过?”当我终于调整好自己的思维意识之后,说出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么一句。

    “我男朋友,以前的。”刘甜说的很随意。

    “是他甩了你?”

    “不是,是我甩了他。”刘甜的声音变得非常微小。

    那天,我们没有起来吃中饭,就那么一直搂抱着躺在床上,直到下午。

    傍晚,我们一起到外面去吃饭,饭后,我要送她去火车站,刘甜说不要了,她说得很坚决,而且她还执意给了我车票钱。她说:“你还不是我的什么,不过,我会记住你的,你会吗?”

    “当然。”我说。

    三.那天晚上,我回来后就躺下了,在床上却翻来倒去怎么也睡不着。我想这不是一个梦,可又太像是一个梦了。我开始想念刘甜,我几乎是疯狂地开始想念这个让人感到晶莹剔透的姑娘,我不断地后悔竟然没有留下刘甜的通联方式就把她放走了。我想我跟我的未婚妻李三妮在一起一年多的时间,她却从没有令我像这会儿去想念刘甜这样想念她。

    敲门声是在我无奈地开始仰天长叹的时候响起来的。敲门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尤为刺耳。我看了下表,已经是十一点多了,这时候还有谁会来找我?

    我走到门前,问是谁。没有回答,敲门声却再次响起。我开了门,楼道里有灯,站在我面前的竟然是刘甜。

    “你的车票是假的,”我看出来刘甜脸上写着的不满和明显的倦容,她说:“你不会是有意的吧。”

    “假的?这怎么可能?”我真的有点儿懵了,但心头却掠过一阵阵难以扼制的激动跟兴奋。

    刘甜拿给了我一张铁路部门出具的假票证明,说:“你自己看看吧,”然后便一头扑到我的床上哇哇地哭了起来。

    我只能承认这是命运给我的一次惠泽。它使这个叫刘甜的本来已经很可能不会再跟我发生任何联系的姑娘再次回到了我的身边。

    “刘甜,这是命运对你我的安排。”我捧住刘甜的脸轻轻地说。

    “谁知道是不是你在幕后捣鬼?”刘甜像是一个挨了欺负的孩子,一边说话一边哽咽。

    “如果是我捣鬼,也是命运假我之手捣的鬼。”我把刘甜一下子抱了起来,就那么一直不撒手地紧紧地把她抱在怀里。

    第二天早晨,当我醒来的时候,刘甜已经为我做好了早点。她说这牛奶和面包本来是她买了准备在火车上吃的,现在却都便宜给我这个家伙了。

    “你不恨我?”我说。

    “恨你干什么,你又不是成心的,再说了,买不到票我就赖你这儿了,你得管我吃管我喝还不能让我瘦了。”刘甜坐到我的身边,扒拉着我的头发有些调皮地说。

    “你放心,我要是给你买不着下铺我就背你回A城去。”

    “真的?这可是你说的!”刘甜的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

    “真的。”我说得底气十足。

    跑了整整一天,我从铁路分局党委书记的手上终于拿到了两天后去A城的一张下铺车票。

    我是成心要两天后的票的。

    在随后的两天里,我跟刘甜不是泡在床上,就是出去疯,我们差不多玩遍了B城每一个好玩的地方,有些地方我跟李三妮都没有去过,我们像一对真正的情侣,差不多每一分钟都要那么手牵手脸碰脸地腻在一起。吃完了中饭就去喝咖啡,吃完了晚饭还要吃夜宵,吃完了夜宵回去也不睡觉,而是躺在床上聊天。我关掉了手机,拔掉了电话机的插头,我要让这两天成为我们记忆中最美好、最纯粹的两天。

    “你不会是爱上我了吧,告诉你,我可不会嫁给你呦。不过,嗯,不过,你要是能把我背着回A城的话,让我爸妈和哥哥看见了感动感动,也说不定我会考虑嫁给你。”刘甜说这话的时候,不停地掐着我的胳膊。

    “你真的舍得这么折腾我?你想呀,你嫁给了我,我也成残废了,连那事儿都干不了啦,可怎么办呀!”

    “你流氓,谁想跟你干那事儿……”刘甜一使劲,把我掐得喊出了声儿。

    “你不能不走吗?比如说你可以为你新的一段爱情继续留在B城。”

    “不,绝不……你来A市好不好,我要看你的实际行动,再考虑我的终身大事。”刘甜的话说得很慢,像是很郑重的样子。

    “这得让我想想。”

    我还真得好好想想。

    仅仅三天多的时间,我已经让这个女孩子弄得快要发疯了,我早已经忘了或者说是假装忘了我未婚妻李三妮还在横断山脉的深处拍她的风光片呢。就让她拍去吧,她现在有她觉得怪了不起的事业,而我现在则有爱情。

    我把刘甜送上了火车,火车还有一段时间才会开,我们就那么默默地相互看着对方,一直相视无语,广播里开始催促拿站台票的人下车了,我才刚刚站起来,刘甜便哭了。那天,我们俩就像电影里所演过的那样,一直在车上车下通过车窗握着手,一直到不能再握了为止。

    四.李三妮是在刘甜走之后的一个星期左右回来的。这期间她给我打了好多次电话,反复地问我为什么有差不多三天的时间手机没有开机,而打座机电话又始终是占线的声音。我给她的解释是那三天我临时有任务要到B城的北部山区开个会,因为那里是山区信号不好,干脆就关了机。而座机电话则是我临走前把话筒没放好的缘故。

    李三妮说她不太相信,可她也说不出不相信的理由。她只是告诉我说,她有些高山反应,可能得提前回来。

    李三妮回来后想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要跟我做爱。她有些兴高采烈地去放衣物的抽屉里找避孕套,李三妮每一次跟我做爱前都要先把避孕套准备好。

    “那东西哪儿去了?”李三妮的目光有些恶狠狠地盯视着我,她的皮肤正在开始变红,而且越来越红。我忽然想起,那盒里还剩下的一溜儿都让我和刘甜用完了,盒子也被我扔掉了。我像是想了想,马上便又装作是无所谓的样子说,可能是前两天单位里组织给内蒙古灾区捐旧衣服,我把抽屉里的几件衣服一块儿拿去了,忘了那里面还夹着那个东西。那抽屉里的几件衣服确实是我前几天捐出去了,但却是给了楼下一对儿从南方到这里来炸油条的夫妇。说完了这些话,我忽然发现,其实每个人都有说瞎话的天分。

    “对了,火车票你给买了吧?”李三妮好像是忽然想起来似的。

    “买了,你表妹,能不给买嘛。”我说的很随便。

    “什么表妹呀,就那么一说,她有个表姐跟我是大学同学,是她表姐给我打的电话,让我帮忙给买票,我去西藏了,我要是不说是我的表妹,你就更不会上心了。”

    “嗨,你说清楚也没关系,能帮人家我总是要帮的。”

    “那我代我的同学谢谢你吧,唉,你还别说,我那个女同学呀当年可是校花呢,她表妹长得怎么样,也不错吧?”李三妮显然是想勾起我说话的兴趣。

    “还行,挺白的,比咱小快10岁了。”

    “呦,还注意到人家挺白的了。”

    由于没有了每次李三妮一定要坚持用的避孕套,李三妮变得挺扫兴,她说:“要不,你就出去买一趟吧?”然后看我还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便说:“算了算了,咱们还是出去找个地方坐坐吧。”

    我说你不忙呀。

    她说先不忙了。

    我们俩在一间啤酒屋里刚刚坐下,李三妮便说:“我说,咱们结婚吧,你不知道,在西藏的时候,我特想你,你是个好男人,不光在床上,真的。我觉得我越是离开你越是想你。”

    “结婚?不会草率了点儿吧,你不是一直说不着急吗?”我看着李三妮,脑子里却在不停地想着另外一个女人。

    “你怎么了?不对,不对,你说,你给我说,这些日子你是怎么过的?”李三妮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她一着急或者是不高兴的时候,脸就会通红,红得像蒸熟的螃蟹,当然这是一只还算漂亮的螃蟹。

    “这些日子就这么过的呗,还能怎么过?”我感觉到了我的无赖甚至是无耻。

    “就怎么过的?说给我听听。”

    “三妮,我可能要离开这里了,你不是说男人就应该出去闯闯吗?”我把桌子上属于我的一大杯扎啤一饮而尽。

    “去哪儿?”

    “A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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