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理想的年轻人·我就是你的眼睛
微风里是花儿们的香气,午后的时光静谧悠闲,这一切是永恒,也是刹那。穿越十万年的时光,月紫夕和历史上最奇特的巫妖渊火在杂货店正式交谈。
月紫夕把装着幽灵泉水的黑曜石壶递给渊火,“不久之前,我的母亲去世了,在她去世时,我身体里的魔族血液突然沸腾,我的许多想法也发生了改变。一夜之间,我完成了血脉融合。”
渊火饶有兴致地说,“一定是献祭!只有献祭才能如此快速地完成血脉融合,让你的魔族之血吞噬你的人族之血,你彻底变成了魔族,却保有了你人类之血的血脉天赋。”
月紫夕微微点头,忧郁的眼神似乎让看着的人都会心碎,“我那时发现自己想法也因为血脉融合而改变。我记得所有的过往,但记忆里的感情仿佛被切断,我对以前生命里重要的人失去了感觉。我那时觉得理所当然,并不担忧。”
渊火赞叹不已,“看来你的母亲是一个厉害角色。她的献祭愿望里肯定包括了剥离你的记忆情感这一点。人的记忆和经历决定他的观念,你的母亲应该是深爱着你的魔族父亲,想要你追随父亲的脚步。”所以儿子的意愿被牺牲了,月紫夕从灵魂到身体变成了彻底的魔族。
月紫夕对母妃的选择毫不惊讶,她一生之中只爱着真镜和她自己。她忠于自己的选择和感受,不惜伤害他人,从不愧疚。
渊火的指尖绽放出淡淡的光辉,“介意我感受一下你的灵魂气息吗?”
月紫夕点了点头,渊火的手按在月紫夕的额头上,“你的灵魂气息果然不稳定。这样下去,你的灵魂会分裂,拥有两种不同的性格。”
月紫夕的脑海里掠过星染的身影。他的心再度绞痛了起来。
渊火松开手,“你怎么了?”
月紫夕微微皱眉,“我每次想到一个我以为不再重要的人,就会难受。我的母亲曾经用魔法让我忘记她的存在,但我还是记起了她。母妃死后,我对她的记忆都在,感情却仿佛被切断。但只要我想要伤害她,我的心脏就会疼痛。”
渊火看着月紫夕的模样,那双神秘沧桑的眼中流露出笑意,“记忆会被抹除,感情会被封印,但心里的感觉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改变。”纯洁强大的魔族少年真是让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年少时代。
渊火的眼神变得柔和,“就算变成魔族,你依然可以和你觉得重要的人在一起。魔族的天性难道不是掠夺吗?”
月紫夕沉默了。他眼底的忧伤浓郁得如同夜色,“她昨天死了。我从昨晚开始就无法控制我的魔族气息外泄。她的死让我发现她对我如此重要,可一切都无法挽回。我的内心充满了毁灭的欲望。”
渊火愣住了。月紫夕说的那个“她”难道就是在杂货店后院里的星染?
渊火神色古怪,他的嘴角抽搐了好几下。除了更换皮囊最开始的那一百年,他还从未如此无法控制自己的嘴角。
渊火坐在自己常坐的椅子上,用绒布擦拭一块绿宝石,“什么样的毁灭的欲望,详细说一说。”
月紫夕美丽的面容上是忧伤的神情,“比如帮助血族占领贺兰城,将所有的人都转化为低阶血族,然后进攻夕城。”
渊火的手抖了抖,绿宝石从他的指尖滑落。
月紫夕努力描述着自己混乱狂躁的思绪,“或者完成星染的愿望,让帝国在最短的时间装备秘银武器,杀死尽可能多的血族。”
月紫夕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或者去死亡之海,利用一年后的吞星之夜产生的星潮扩大那道连接深渊世界和星愿大陆的缝隙,把魔族大军引入星愿大陆。”
渊火赞叹不已,“我就喜欢你这种有理想的年轻人。你的想法都很有可行性,也很分裂。你到底是站在人类的一边还是站在魔族的那一边?”
月紫夕望向渊火,眼底有着无法掩饰的痛苦,“这就是我的问题。我没有了明确清晰的目标,我甚至不太想离开贺兰城,回到那棵朵蓝树。我不能把她一个人孤零零地抛弃在贺兰城。”
渊火双眼微眯,“其实,复活一个死去的人并不是那么困难。”
星染摇头,“没有她的尸体,也没有她的灵魂碎片,我只找到了她的几根头发。”
渊火的微笑神秘,“对于巫妖来说,有那几根头发,我就可以给你一个活生生的人。但是,你需要付出昂贵的代价。你愿意吗?”
月紫夕心底的渴望仿佛泉水一样涌动着,他多么想再度看到星染对着他微笑。
月紫夕闭了闭眼,痛恨自己的清醒,“她是独一无二的,就算用魔法培育出一模一样的她,但那个人没有她的灵魂。”
看着眼前忧伤的美人,渊火的眼底有发亮的漩涡在旋转,“从肉体到灵魂都一模一样的她,你愿意付出什么代价?”
月紫夕觉得自己无法呼吸,心狂跳如脱缰的野马,“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多么希望能再度看到你,然后轻轻说一声“你也在这里”。多么希望能和你一起躲避追杀,跨过高山穿越沙漠走过那些美丽的村庄。多么希望你不要回到原来的世界,就这么站在我的身旁。
杂货店的门悄然关上,狂风吹得杂货店里的架子都在摇晃,渊火的身后是扭曲嚎叫着的幽灵幻影。
渊火露出他非人的一面,强大的威压布满整个杂货店,他宛如至高的君王俯视着月紫夕。渊火勾了勾手指,一滴月紫夕的血离开他的身体,落入了渊火的掌心,他舔舐着那滴血,贪婪地望着月紫夕,像是打量自己的所有物。渊火能够清晰地感觉到月紫夕的魔族之血属于魔王。
渊火那双宛如艺术家的手变得干瘪发灰,尖尖的黑色指甲间是飞舞的萤火,“太有趣了。你是魔王的儿子,你属于人类的血脉天赋是偷窥命运的碎片。你集合了魔族和人族的优点,必将备受命运的折磨。你本该死去,却依然活着。”
月紫夕被幽灵的幻影包围着,它们围着他尖声大笑,声音似乎能够撕裂人的灵魂。
渊火凝望着月紫夕,“你不可能存在于这个时代,你身上有着时光之力的残余气息。”
月紫夕并不害怕,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渴望,“你真的能把她带回我的身边吗?”
渊火干枯的手指按在了月紫夕的心脏处,“多么想收藏你的心脏,把它放在一只水晶盒子里。你的心比水晶更剔透,让人着迷。”月紫夕的心和星染的心都那么美,比稀有的魔力宝石更加绚丽,比夜空里的星星还要璀璨。
月紫夕的眼中,巫妖渊火的魔力如潮汐一般涌动着,他的实力比魔导师还要强大。如果渊火愿意,他可以一夜之间将贺兰城里所有的活人都变成幽灵。
渊火陷入了回忆,他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自己年轻时候的事情了。他为了追求魔法的至高之路,离开了从小一起长大的女孩若若。他在异乡求学,成为年纪最小的高阶暗黑法师,他回到贺兰城那一天,若若嫁给了别人。后来,若若的丈夫酗酒后喜欢殴打她,得知此事的渊火在一怒之下杀死了若若的丈夫。
渊火告诉若若,希望她能跟他一起离开贺兰城。若若拒绝了渊火。她说她只是一个没有魔法天赋的普通人,当她白发苍苍的时候,渊火依然年轻,她不能永远陪伴着他。
若若死的时候,他在边境作战,赶回贺兰城后,他并没有找到若若的灵魂。若若让家人把她的骨灰撒在了尼斯河。那条河一直流向边境,最后涌入虚无海。
在之后漫长的岁月里,渊火再也没能爱上一个人。他用若若的头发创造出来和她一模一样的人,但那些人都不是若若。月紫夕比他更聪明更了解自己的心。
渊火突然觉得索然无味。
杂货店里,战栗的一切渐渐安静了下来,渊火恢复了普通人的外貌。他干瘪的手指重新变得白皙富有弹性,指甲也不再如野兽一般尖利。
渊火指了指后院的门,淡淡地说,“星染就在门里的森林边缘,那栋黑曜石的屋子里。她的眼睛被次空间风暴刺伤,再也看不见了。”
月紫夕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冲向了那扇门。
美丽高贵的少年走进了森林里,他奔跑着穿过花园,急切地进入黑曜石的屋子。他推开一扇有一扇门寻找着星染,眼底是渴望到极度害怕的神情。他不断告诉自己,巫妖怎么可能错过他付出昂贵代价的机会,就这么告诉他,星染还活着就在这里。他的心底却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在说:如果那是真的呢?
在巫妖居住的后院,自己永远失去的那个女孩是不是正在等待着他?
如果这不是梦境,不是魔法,而是真实存在的奇迹,他愿意用自己的一切去换。
星染听到了门推开的声音,她有些狼狈地抬起头,胡乱抹了抹自己脸上的泪痕。她不希望渊火看到自己软弱的模样。
星染的双眼没有焦距,她对着门响的方向说,“你有什么事吗?”
有人跑了过来,猛地抱住了她,他灼热的泪落在了星染的耳边。淡淡的金盏花的气息包裹住了星染。
星染僵硬地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月紫夕,是你吗?”
月紫夕的声音在颤抖,在这一刻,他不愿意去分辨这是魔法还是真实的存在,“是我。小染,原来你在这里。真好。”希望时间就此停止,希望世界永远驻留在有你的这一秒。
星染知道自己的失踪一定让月紫夕很焦虑,但她不敢再轻信才认识不久的人,所以没有对渊火提及月紫夕。月紫夕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些疑问只是从星染的心中一掠而过。月紫夕的眼泪让她不知所措。那个笑着和自己告别,独自承担悲伤命运的月紫夕居然会流泪。他的眼泪烫伤了她的心。
星染想到了自己失明的双眼,委屈和难过从她的心底涌出,她鼻子发酸,默默地流泪。在渊火的面前,她力持镇定,理智从容。在月紫夕的面前,她软弱放肆,不顾及任何事情。
拥抱着哭泣的星染,月紫夕紧绷的心神放松了下来,心底是失而复得的狂喜。这一切不是魔法不是幻觉,是真实的存在,是命运馈赠的礼物。
金色的阳光穿透水晶天花板,落在月紫夕和星染的身上,那么温暖那么耀眼。
月紫夕的声音清澈透明,“小染,以后我就是你的眼睛。”
星染长长的眼睫毛微微颤抖,被泪水洗过的眼睛看起来根本不像失明,但她的眼前只有一片黑暗。她的手小心翼翼地按在月紫夕的心脏处,感觉到他的心跳,情绪变得平稳。
她点了点头,微微一笑,“好。”她的光明魔力还没有恢复,精神力也处于透支的状态。等她身体好一些,她会想办法用精神力代替眼睛来注视这个世界。失明并不意味着终结。
月紫夕的胃里仿佛有蝴蝶在扇动翅膀,让他忐忑又愉悦,“我以为我已经永远地失去了你。还好,你还在。”
巫妖渊火站在花园里,他的精神力足以让他知道屋子里发生的一切。他原本打算压榨月紫夕获得丰厚的代价,却在和月紫夕的交谈中发现月紫夕就是昔日的自己。
巫妖难得的善心让他选择让月紫夕找到星染。他深觉自己的愚蠢,眼底却藏着喜悦。生命漫长而无聊,魔法的研究已经到了瓶颈阶段,渊火因为月紫夕回忆起了最初的自己,心境却因此发生了微妙的变化,魔力有了升级的预兆。
巫妖渊火回到了杂货店整理自己那些无聊打发时间的货物,然后将昏睡的灵雅小蝙蝠放到了花市外的一颗红豆树的树杈上。灵雅的哥哥灵顿伯爵在贺兰城待了好几天了。是什么一直吸引他待在贺兰城?
灵雅在红豆树的树杈上醒来,她觉得阳光刺眼,身体沉重。即使能在白昼里出没,阳光对灵雅依然是讨厌的存在。她挪动小小的蝙蝠身体躲在树洞里,记忆有些混乱。她傍晚时掠过一座小小的花园被一个人类少女的血的香气吸引,然后发生了什么?
记忆里少女的面容模糊,自己似乎和少女签订了血契,承诺不在贺兰城猎杀人类,不告诉任何人在那个傍晚发生的一切。可是,现在分明是下午,阳光灼热得能点燃皮肤。从傍晚到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
灵雅的脑海里掠过一些破碎的画面,自己发现了一株灯芯花,贪恋花蕊里的蜜汁。灯芯花的蜜汁仿佛美酒,能够让血族陷入醉酒的状态。自己就这么随便找了一棵红豆树,然后睡着了。
灵雅想明白一切,沿着树木的阴影飞向自己居住的别院。自己彻夜未归,哥哥一定会冷冰冰地训斥自己。因为血契的缘故,她无法在贺兰城伤害任何人类,也不能再去寻找那个人类少女,甚至不能告诉哥哥在那个傍晚发生的一切。这让灵雅怒火中烧。
灵雅飞行的速度极快,她在树影里穿行,很快就抵达别院的花园,再度恢复人形后,灵雅扶着隐隐作痛的额头走进了豪华的大屋。白日里不见踪影的哥哥居然就这么坐在铺着黑色天鹅绒的榻上注视着她。
灵顿伯爵打量妹妹,“看来你没什么事,我和你之间的心灵感应消失了,我以为你被什么人捉住了。”
灵雅揉了揉眉心,阻止自己向哥哥倾诉的想法,她可不想灰飞烟灭,“我就是喝多了灯芯花的蜜汁,因此陷入深睡,也因此断绝了和你的心灵感应。你的事情进行得顺利吗?”
灵顿伯爵斜躺在长榻上,优雅而慵懒,他淡金色的头发在黑色天鹅绒毯子的映衬下仿佛在发光。
他俊美的脸庞上有着阴沉的笑意,“非常不顺利,幽灵药剂下诞生的幽灵小女孩莺歌一直没能找到。我收集了和流银有关的一切东西,依然查不出是什么让他成功配置出了幽灵药剂。我找到了一个很有天赋的魔法药剂师绯羽为我工作,他在前不久研制出了秘银。秘银涂抹在武器上能够轻易地杀死低阶血族,连我们都可能会受伤。”
灵雅的瞳孔微缩,她想起了那串不起眼的银色手链,它直接烧毁了自己的手。那手链是不是秘银手链?她有许多疑问,却无法问出口。
灵雅弯下身抓紧哥哥的手,“一定要毁掉秘银的配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它。”
灵顿伯爵蓝色的双眼里是冷酷的光,“绯羽的哥哥绯南杀死了他的上司灼风,重伤逃走。黑羽军正在全城搜捕绯南。贺兰城已经暗中被封闭,绯南无法逃出贺兰城。我的人也在搜寻绯南的下落。至于绯羽,我会在他研制出幽灵药剂后,把他变成没有智慧只知道吸血的低阶血族。”
灼风是高阶暗黑法师,灵顿伯爵不知道绯南是怎么杀死灼风的。这对绯家兄弟似乎拥有超出他们实力的秘密手段。灵顿伯爵并不知道,他千方百计寻找和幽灵药剂有关的线索,反而让绯南在贺兰城博物馆得到了夜色戒指和流银捐赠的古怪陨石。绯南也因此没有被灼风杀死。
灵雅对哥哥的谋划并不太关心。哥哥是血领未来的继承人,自己却只是拥有一小块富饶的封地,没有继承权。
灵雅想起了居住在附近小庄园里的月紫夕,她的声音哀怨动人,“哥哥,你还没告诉我巫妖渊火到底隐居在哪里。”
灵顿伯爵看着灵雅,神情严肃,“你是为了月紫夕打听渊火的下落?你一定要打消让月紫夕成为你的血裔的可笑念头。我在寻找你时和他打过交道。他没有过去,在来贺兰城前的一切都查不到。他很强,我没有把握能够战胜他。这样的人不能成为敌人。”
灵雅的笑容甜美,“我最喜欢强者。”虽然月紫夕对自己一直很冷淡,但灵雅无法忘记他,甚至无法恨他。
杂货店后院。黄昏阳光下的庭院如诗歌一般美妙,不远处的森林里有着虫鸣声,悠长地挽留即将逝去的白昼。偶尔有白鸟掠过,落入森林寻找栖息的巢。
月紫夕小心翼翼扶着星染走在花园里,微风轻吹,树木的清香徐来。之前的一天一夜如此漫长煎熬,月紫夕至今还不敢相信星染还活着,只有扶着她走在黄昏的花园里,他才能稍微放心。
看着星染看不见四周的一切,脚步迟缓的样子,月紫夕心中难过。他轻声叮嘱着星染身边的情况,让她能够在花园里慢慢走动。
月紫夕的声音清澈柔和,“星光就住在我买的小庄园里,我在庄园里布置了七重魔法阵,不管是谁都无法进入屋子里。星光睡在天鹅绒的窝里,窗边的桌上还放着新鲜的水果。它最喜欢蹲在你买的那缸星斑鱼旁看着。”
星染笑了,“渊火说有一些药剂可能会让我恢复光明魔力,到时我就回去看星光。”她没有把药剂也许让她的身体更糟糕的可能性告诉月紫夕。以前在魔鬼沙漠深处,月紫夕在她的眼前化为光的尘埃,让她痛彻心扉。重要的人死去的消息是生命里无法承受之重。月紫夕以为她死在了次空间风暴里,所以才会在再度见到她时流泪。她不想他再担心她。
分心的星染脚下踉跄,还好月紫夕随时都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月紫夕扶着星染的肩,眼底是担忧和怜惜的神情,语调却轻快愉悦,“等你恢复光明魔力,就能用魔法来感受四周的障碍物,不会再跌倒了。”他发现星染瘦了一些,她没有太多美好平安的时光,一直颠沛流离,在危险的境地里挣扎。
星染微笑着回答,“你是我的眼睛,所以我不会摔倒。”
月紫夕看着勇敢微笑着的星染,看着她失去了焦距的双眼,他没有说话。
星染侧过头,“怎么了?”
月紫夕良久之后回答,“我突然觉得就算无法回到贺兰道,也没什么。”就这样静静陪着你度过漫长岁月,当你的眼睛。我太过自信,居然以为魔鲸项链就能够让你平安无忧。危险无处不在,我不能让你离开我的视线。
星染知道月紫夕内疚于没能及时赶到她的身边,但这并不是他的错。归根结底,秘银配方是自己交给绯羽,所有的后果也需要她自己来承担。
星染安慰月紫夕,“贺兰城不属于我们,我们也不属于贺兰城。你会找到你新的梦想,而我能在星愿大陆有这样的一段时光,已经很满足。”
月紫夕心潮起伏,他按捺住想要说出的话,转移了话题,“黑羽军和血族都在搜寻绯南的踪迹,他应该还在贺兰城。”绯南是他和星染能回到朵蓝树的关键人物。
星染想起了小莺歌,“我一直在思考什么样幽灵能够操控时间。我无意中收养的幽灵小女孩给了我一个可能的答案。血族想要得到一种幽灵药剂的配方,一个叫做流银的魔法药剂师不惜自爆掩盖所有的秘密。流银的女儿小莺歌在三十年前就因为误服幽灵药剂变成了极其特别的幽灵。我觉得小莺歌和我们在贺兰道见到的幽灵军队极其相似。”
月紫夕很高兴星染并没有沉溺于悲伤,但他觉得星染只是把软弱藏了起来。星染的成长里并没有父亲的存在,她不得不很早就学会一个人解决所有的问题,还要照顾好她的母亲。这样的星染勇敢独立,甚至没有学会依赖别人。
星染觉得在贺兰城发生的许多事情和人都有着若隐若现的联系。三十年前让小莺歌变成特别的幽灵的药剂。高阶血族来到贺兰城除了想要得到幽灵药剂是否还有其他的目的?绯羽和绯南如今在哪里?秘银配方是否已经送出贺兰城?
星染试图理清自己的思路。幽灵药剂最终会被人研发出来,所以绯南和他的同伴才会全部成为幽灵,出现在十万年后的贺兰道。虽然不知道秘银配方的发明者是谁,但秘银就是在这百年里被人们发现并运用秘银武器和血族作战。幽灵配方的发明者是已经自爆灵魂死去的流银。他在死之前叮嘱小莺歌带着一块石头逃走。秘银手链喜欢那块石头,还从中吸收一些神秘的斑点。那块石头一定是配制幽灵药剂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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