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浣也接到了邀请,原本以她一瘸一拐的状态,大可以不必亲自到场,补个礼物就很够心意,但她有她自己非挣扎去不可的小苦恼。
虽然徐玮泽这两天出于照顾病号的义气,会常到她家来,给她上个药,送点吃的。但她也知道自己在家的模样,夹脚拖鞋,大妈睡衣,灰头土脸,还有睡眠不足的肿眼泡,搞不好徐玮泽又要忘记她其实是个女人这件事了。
舒浣觉得自己还是该借这机会打扮一下,弄出点女人的样子,让徐玮泽重新注意到她,起码留下一点“浣熊也是女的啊”的印象。不然的话,就算他要换女友,恐怕也会连告白的机会都忘记给她,就直接跳到下一任了。
舒浣为了符合夜店气氛,选了件低胸露背的深绿小洋装,梳高的花苞头上别一个同色系同材质的小蝴蝶结,同款耳环,再忍痛把肿了的脚硬塞进淡绿雾面的小羊皮高跟鞋里。
徐玮泽是上楼来接她的,一见她,就笑道:“哇,伤残人士还这么搏命演出,难道你暗恋萧别楠?”
只、只差三个字就完全被他说中了。
等两人到场的时候,店里音乐还刚是慵懒舒缓的调子,尚未开始吵闹,人倒是渐渐多起来了。寿星在吧台后面和一干先到的朋友在闲聊,舒浣紧张地被徐玮泽抱着放在身边的位子上,接过一杯他递过来的长岛冰茶。
调酒师正在为即将到来的忙碌而准备,而萧别楠则亲力亲为地替朋友们调鸡尾酒,手上不停,边吐槽道:“玮泽最近真是贤良淑德,都不怎么来夜店帮衬生意了。”
旁边的朋友也道:“何止啊,他就算来,也都不理会那些正妹了。连妹都不把,简直是放下屠刀,吃斋念佛。”
徐玮泽有些尴尬,“你们这些人……”
“我每次给他打电话,他都在跟那女孩子煲电话粥,一个大男人,哪来的那么多废话可以说?”
“以前有女朋友的时候,也没见他这样啊。这次一定有问题。”
萧别楠突然说:“各位,想听我爆料吗?”
“什么?”
“我有个朋友最近想跟女友求婚,我当参谋,陪他去TIFFANY挑钻戒,然后店员说,这款很美,徐少爷刚订了一对……”
徐玮泽有点恼羞成怒了,“萧别楠!”
“不想我晒你底裤,就赶紧自己招了吧。”
众人哗然,“连求婚戒指都买了?这么大的事,连一点风声都没透露过啊。”
“舒浣,他有告诉你吗?”
舒浣说不出话来,只能摇摇头。
大家啧啧感慨道:“真是会咬人的狗不叫。”
“保密功夫堪比国安局啊。”
“什么时候举行单身派对?”
徐玮泽只是笑笑,“没有单身派对。”
“喂,你不会连这也打算逃掉吧?”
徐玮泽道:“戒指只是我自己忍不住买的,根本送不出去。她其实到现在都还没接受我,更别提求婚了。”
众人都愣了一愣,纷纷表示不可信,“怎么可能,会有这么难搞的女人?”
“不是难搞啦,”徐玮泽笑道,“是很随和的女孩子。但越是好说话的,其实越难确定她到底是只愿意跟你做朋友,还是有在一起的希望。这你们也明白吧。”
他看起来倒真像是受了情伤的样子。
于是没原则的朋友们又被博取了同情心,纷纷倒戈道:“这个不行,就算了吧。你可是徐玮泽啊,还怕碰不到更好的?别楠手上的辣妹名单,最起码有一尺长,还不够你挑吗?”
徐玮泽笑笑,“那就不用了。我想就是她了。虽然不知道要花多久时间才能追得上,不过我还是会耐心等的。”
舒浣没能再坐下去了。她觉得她的人生到此为止已经完蛋,不会有未来了。她在那慌乱里都不知道要怎么办,只觉得一定要赶快跟徐玮泽保持距离才行。
自己万一控制不住,做出什么告白之类的卑鄙的事情来,徐玮泽一定会很困扰。他都快准备结婚了啊,她再有什么非分之想,那还能算是人吗?
“啊,我突然想起来有点事没做,我得先回去一趟。你们玩得开心点,别楠,先祝你生日快乐啦。”
徐玮泽也陪她站起来,“什么事这么急?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能叫车。你们慢慢玩。”
徐玮泽看着她,“我可以送你回家再过来。”
舒浣只得说:“你不会是怕被拷问,想趁机溜走吧。”
果然众人立刻七手八脚把徐玮泽当场按住,“不把话说清楚就想跑,没那么容易!”
在独自回家的路上,不知道为什么,脚上已经减轻了的痛感又加倍回来了,弄得她连路都走不好。
舒浣很庆幸于这一点。因为计程车司机关心地问“小姑娘你怎么啦”的时候,她可以边擦眼泪鼻涕边说:“我脚很痛。”而不需要再去找别的借口。
舒浣拎着鞋子,赤脚乱七八糟地爬上了公寓楼,在泪眼蒙眬地摸索钥匙开门的时候,她就下了决心,她必须得找个地方躲一阵子。
如果能远离徐玮泽这个干扰源,说不定她就可以把自己那种多余的感情消灭干净。就像断了网之后再给电脑格盘杀毒一样。
然后不会再给任何人困扰了,到时她再回来,应该还是来得及参加徐玮泽的婚礼。
其实说到要出门,她也不知道该去哪里。上网在旅游论坛和机票网站之间胡乱搜索,偶然间看到柬埔寨的便宜机票。特价真是便宜到令人垂泪,又廉价,又够远,当地的消费也不高,她就毫不犹豫地订了。
舒浣连一天都不敢多耽误。因为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徐玮泽又会好心来看她,给她带点早茶或者下午茶。而她害怕再多看他一眼,就会控制不住在他面前出丑。
订到合适的旅馆空房,花了她不少时间,再接着就是收拾行李的工作。舒浣一瘸一拐地进进出出,边抹泪边把自己需要的各项杂物装了一箱子,而后便听到门铃声。
打开门的时候,外面站着的是徐玮泽。
舒浣一时尴尬,她这身洋装要是没有高跟鞋撑着,就跟只短腿熊一样,更别提那张乱糟糟的脸了。她没想到在临走之前还不能给徐玮泽留下一个好点的印象。
徐玮泽原本要笑着说什么,见了她花猫一样的脸,又看看屋里,便收了笑容,略微诧异道:“这么晚了,你要出门?”
“没、没有啦,是明天……”
“去哪里?”
“柬埔寨……”
“咦,去那干吗?”
“有吴哥窟啊。”
这也算得上对答如流,徐玮泽没再提问了,只是笑笑,“怎么出去旅行也不跟我说一声?我最近也有时间,一起去不是会方便一点吗?”
“我比较喜欢一个人去啦。”
徐玮泽看了她一会儿,笑着伸手要握住她肩膀。而那手指只轻微一碰到她,舒浣就被烫着一般,瞬间躲开了。
这一躲之下,她也觉得后悔。抓一下肩膀什么的根本就是两人之间很自然的动作,是她反应过度了。但是自从没法再逃避自己喜欢上他这个事实,她对他的一切就都变得分外敏感。不要说肢体碰触,连看见他的脸,闻到他身上那种薄荷味道,都六神无主。简直像生了不可救药的怪病一样。
徐玮泽的手尴尬地在空中停了两秒,便收回去,笑笑道:“浣熊,我怎么觉得你是在躲着我?”
舒浣犹如做贼被当场逮住一般,立刻整个人都慌了,“没、没有啊……”
“那你今晚人都到店里了,怎么不玩一会儿再走?”
“……我突然想到,要回来收拾东西,所以……”
徐玮泽安静了一会儿,突然说:“你抬头看着我。”
舒浣更慌了,只能固执地低着头。以她现在的心情,只要对上他的眼睛,那就什么都会被他看出来,那她也会羞耻到不用做人了。
一双手突然伸过来,捧住她的脸。舒浣在他手心里根本没有抵抗之力。
“你是不是……”
“我最讨厌你了!”
走投无路之中,只有说这种话,才能让自己有点自尊剩下来。
徐玮泽看了她一会儿,才笑道:“我又做了什么让你讨厌的吗?”
舒浣已经没办法了,只得蹲在地板上,用头顶和背对着他。
徐玮泽试探地摸摸她的头。
那一点温柔的抚摸,给了她最后的勇气。舒浣从指缝间含糊地说:“我……你……”
“什么?”
“我喜欢你……”
得到的回应果然是一片安静。她不用直接面对徐玮泽的表情,这真是太好了。
“虽然你心里有了很喜欢的人了,但是……她还没答应跟你交往的话,你能考虑我吗?”
这简直是用尽了所有的勇气说出来的。什么矜持、羞耻,都顾不上了。
“我虽然没有办法跟她比,但是,我……”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能有什么过人的优点,“我比她喜欢你……”
说出来连自己都觉得没希望,只有这一点是胜得过那个女孩子的。
被拒绝的话,反正她明天的机票都买好了,一下子就能跑得连人影都瞧不见。在他眼前消失一阵子,等他把她的可笑之处都忘记了,就可以回来了。
徐玮泽过了很久才有动作,他温柔地摸摸她的头。
一想到这温柔是种同情,舒浣的眼泪就忍不住了。而后她听见徐玮泽在她头顶上说:“我很意外呢。”
虽然是奇怪的答案,但总比“对不起”来得好很多。
“我没感觉到你是喜欢我的。”
是吗?这么说她的辛苦忍耐跟掩饰,总算没有白费。
“我想,你会不会是弄错了?其实对我只是朋友之间感情,一时误以为是别的什么……”
这话听起来可真耳熟……
不过也没心思去想了,舒浣立刻就摇摇头。
“不是朋友之情吗?”
舒浣走投无路地又摇摇头。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苦恼:“但我是真的感受不到啊。浣熊,你是不是在跟我开玩笑?”
舒浣只得在手臂上把眼泪鼻涕擦干净,抬起头来,用肿成桃子的双眼向他展示她的认真。
“你能向我证明吗?你说的‘喜欢’。”
舒浣站起来,红着眼睛努力踮起脚尖,徐玮泽也配合地低了头,她总算第一次主动亲到他,虽然只有两秒钟。
“只是这样吗?”
什、什么叫只是……
她这辈子,连男性的手都没主动牵过,卖力去亲一个人,对她来说简直是人生数一数二的勇敢事件了。
徐玮泽摸了摸嘴唇,若有所思地道:“还是没什么喜欢的感觉啊。”
“……”
“我跟那个女孩子也有接过吻,而且比这个更多,连最后一步也做过了。”
唉,她、她跟他也是一样的啊。虽然只有一次。不过他多半是已经忘记了。
“你光是这样的话,我想我还是没办法。”
这样温和客气的无情。
“我、我……”她可以做得更多一点,比如主动献身什么的,说不定徐玮泽出于感动也就会考虑她了,她这么喜欢徐玮泽,这点抛弃自尊的“牺牲”也是可以做的。
但是那样争取到的感情真的可靠吗?
“算、算了,我、我只是随便说说,请你不要介意,”是她太不自量力了,“你、你回去吧。”
“喂。”
她听见徐玮泽挫败的声音道:“你这家伙真是怎么都不上钩啊。”
舒浣还反应不过来。她完全的不明所以,只泪眼迷蒙地看着他。
“要怎么样你才会达到主动脱我衣服的地步呢?”
“……”
“我喜欢的那个人,你以为是谁啊?”
“……”
被他捧住脸,对着他的那种表情和口气,舒浣已然僵了。
徐玮泽咬牙切齿地捏住她的脸,“你也不想想,我还认识哪个女孩子,是在那天生日?”
舒浣整个人缓缓裂开了,“你、你……”
“当然,我让你做蛋糕,这有点太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了。以后我会改进的,要多少蛋糕我都无限量供应。”
“你、你……”
“但是你好歹也再主动一点点吧,都暗示到那地步了,难得有我占上风的时候,你就不能让我再多高兴一点点吗?肉都送到嘴边了,你就不能多走一步,送到嘴里来吗?”
舒浣刚要开口,嘴唇就被堵住了。有那么几分钟里,她都不能动弹,她的第四次亲吻,在徐玮泽面前依旧是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只能任他有力地撬开她牙关,长驱直入,舌尖碰到她的,而后更深入地辗转亲吻。那嘴唇的力量和温度,舌尖的交缠,都让她战栗不已。
这一回完全被亲得晕头转向,连洋装什么时候被脱下来的她都不知道。徐玮泽的嘴唇和手指就像有魔力一样,略微粗鲁地揉搓摩擦着她,而她根本就无法思考,更不要说做出反抗。
等被徐玮泽放到床上,看他脱下衬衫,意识到自己已经进入“任君食用”的状态,舒浣又在亡羊补牢地拼命挣扎了,努力要逃避接下来的事情,“徐、徐玮泽,我还有话要说,你、你不要乱来……”
徐玮泽还是乱来了,而且乱来了好几次。
从难以想象的羞耻虚软里醒来,太阳都已经出来了。天气好得太过分,光线从窗口进来,屋里明晃晃的无处可躲,舒浣只能走投无路地把脸埋在床单里,紧紧拿被单裹住身体,死活都不松手。
徐玮泽手一伸过来,她就劈头盖脸地打他,他也好脾气地承受着,哄道:“乖啦,浣熊……”
“走开,你这个王八蛋!”
徐玮泽边任她出气,边把她抱在怀里,“好,都是我的错,我是坏人。我们去洗澡吧。”
一想起昨晚被玩弄的程度,舒浣就悲从中来,“你滚开。骗子!禽兽!”
徐玮泽不仅没有丝毫反省,看起来心情还颇愉悦的样子,从善如流道:“好,我是禽兽,乖啊,浣熊……”
舒浣自暴自弃地整个人都缩进被单里面去,徐玮泽也就干脆地抱着那鼓起的一团。
“我们交往吧,浣熊。”
哪、哪有人这样先霸王硬上弓了,再商量交往的啊。
“我不要。”
被单被拉下来,而后舒浣泪眼蒙眬地对上他认真的眼睛。
“为什么?”
舒浣咬住嘴唇不吭声。
“就算你现在还不够喜欢我,只要你有一点喜欢,我们也可以慢慢来啊。我可以等的。”
“……”
“难道连一点的喜欢也没有?”
舒浣渐渐憋红了脸,含泪说:“你、你的身体太丑了!”
徐玮泽顿时哭笑不得,“嗯?你还真是第一个这么说的。”
他身材高大,四肢修长,完全符合黄金比例,没有哪个部位是逊色于人的。
“就是丑啊,男人的身体太难看了。”
虽然年纪不小了,知识也不是没有,还自以为见多识广。但认真去面对实物,就算不是第一次,也还是把她吓得不轻,他的身体简直就是凶器,充满了侵略性。
徐玮泽不由摸摸鼻子,“男人的身体都是这样的……其他人只会更难看,所以你还是选择我吧。”
“那我不要男人了。”
“真的不要吗?难道我没让你达到……”
舒浣一个枕头用力压在他脸上,逼他自动消音了。
徐玮泽笑着拿开枕头,然后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搂在怀里,看被单在她的不停挣扎里越滑越下。
“我觉得我们非常契合啊,你简直棒到让人停不下来。而且,那时候听你的声音,怎么都像是很……”
“你还敢说!”
“一开始你是说不要,但是到后来,就紧紧夹着我,而且还说……”
舒浣简直要气哭了,“我、我才没有!你不要脸!”
“我是说真的嘛。你不觉得我技术很……”
“不要再说了啊。”简直不堪入耳。
对她来说,还是觉得这种程度太夸张了,正式交往都还没有,就先把什么都做过了。她想要跟肉体没关系的交往,起码一开始该是纯纯的感情啊。变成这样,虽然徐玮泽看起来像是在喜欢她了,但这样的喜欢,连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徐玮泽也终于放她一马,不再逗她了,只亲一下她额头,“乖,不管怎么样你都是要洗澡的啊,你总不至于想这样在床上一整天吧。”
舒浣一手死死护住自己蔽体的被单,一手胡乱地推着他,“我自己有脚,你走开。”
徐玮泽合作地放了手,舒浣要裹着被单努力爬下床,像只毛毛虫一样,不用说差一点又跌个狗吃屎,徐玮泽就顺势接住她,而后直接抱进浴室。
“裹着被单怎么洗澡呢,乖,松手吧。”
“你、你干什么!王、王八蛋,大白天的,你、你又……”
一个小时以后从浴室里被抱出来,舒浣愈发全身瘫软,又是泪汪汪的,“你、你这个混蛋……”
她根本就是任他鱼肉,被欺负到没有还手之力。
“乖啦,别生气了。”
舒浣用浴袍蒙着脸。
“我是真心想帮你洗澡而已,但是,我是个健全的男人,又很爱你,所以,基本上……”
光天化日的,干脆让她死了好了。
这回无论如何,她都躲在被单里不肯再出来了。徐玮泽哄了半天,她还是乌龟一样坚定地动都不动。
徐玮泽突然说:“对了浣熊,你不是要去柬埔寨吗?”
那一团似乎动摇了一下。
“机票是今天的吧?什么时候呢?会不会赶不上飞机?”
“……”
“如果是低折扣机票的话,不能改也不能退,那钱就回不来了。”
“……”
“机票就算了,你订了住宿吗?预付金都是无法退款的吧。”
再过一分钟,舒浣终于从被单里爬出来,还紧紧地抓着浴袍,耳朵眼睛都是红的,“我、我要换衣服,你转身……不,你出去。”
“我全都看过了啊……”徐玮泽接住一个枕头,“好啦,我出去就是了,乖,别气了。”
舒浣慢吞吞地从卧室出来的时候,就又是牛仔长裤和星星长T的安全打扮。而徐玮泽也没闲着,竟然还帮她煎了两个荷包蛋,烤了面包热好牛奶。
“来,先吃点东西吧。不然等下坐车到机场会难受。”
舒浣坐在桌边委屈地吃早饭。被蹂躏得太过分了,徐玮泽一动她就不由紧张,“你不要过来!”
徐玮泽看看她,依旧是好脾气的笑容,“好,我不过去。我也不是随时随地发情的禽兽,你不要太怕了。”
舒浣也觉得他好像有点被伤到的样子。她是喜欢他的,但是……
“你……那个……能不能……变小一点啊?”
徐玮泽噗地喷了口茶,而后笑道:“谢谢。”
舒浣恼羞成怒了,含泪道:“我又不是在夸奖你!”
徐玮泽的笑容越来越大,“我知道,这是我的错。”
舒浣已经要崩溃了,“我、我要去找你哥!”
徐玮泽摸摸鼻子,“哇,你一句话,就同时刺伤我们兄弟两个。”
“……”
“一边背叛我,一边暗示我哥尺寸很安全……”
舒浣简直快给他气死了,泪汪汪的,“你、你这个流氓,你滚开……”
等吃过早饭,舒浣就眼红红地拖着行李出门了。
“浣熊,我陪你去吧。”
“想都别想!”
“但是,让你一个人出远门,我不放心啊。你现在也该知道,男人有多可怕吧?”徐玮泽说话的时候毫不羞愧地指着自己的鼻子。
“……”那还用说吗?
“陌生地方的陌生男人,就更可怕了。你一个单身女孩子出行,真的不安全。这样,你稍等一下,把你的行程单给我看看,我再多买一张,我们一起去度假吧。当是赔礼。”
舒浣已经糊里糊涂的了。要一个人去国外待着,心里也是惴惴的,何况脚上还在痛,身上也没力气,连拧个瓶盖的劲都使不出。有徐玮泽在身边,会有安全感得多,也就默许了他去买机票。
等两人到了机场,登机的时候,舒浣又疑惑道:“为什么是头等舱啊?”
“因为运气好啊,座位满了,帮我们免费升级呢。”
舒浣哦了一声,还是蛮高兴的。免费升头等这样的好事,她只听说过,没想到能轮到自己。
实在太累了,一路都趴在徐玮泽怀里睡觉,连飞机餐也是由着他喂了一点。好在这一班头等舱除了他们也没其他人,也不怕遭遇耻笑了。
这一趟飞得意外的久,中间转了一次机,舒浣一直记得应该是在香港转,但落脚的又分明是新加坡。虽然疑虑,但在徐玮泽“飞机不会飞错地方啦,一定是你记错了”的保证,还有机场免税店的巨大吸引力之下,也就忘记了那点疑虑。
等终于抵达的时候,已经是夜晚十来点钟的光景了。舒浣懵懂地下了飞机,虽然她没方向感,地理很烂,英文也不灵光,但她也觉得,这好像是……
“马累机场?”
徐玮泽则装作若无其事地东张西望。
舒浣气急败坏,“为什么到马尔代夫来了?我的柬埔寨呢?”
徐玮泽摸摸鼻子,“咦,大概是我们上错飞机了吧。”
舒浣气得要哭了,“胡说!你这个大骗子!那、那我的机票和住宿怎么办?你还我机票,还我定金!”
徐玮泽哄着她:“好好好,等下我就赔给你。”
深夜也无法可想,马累机场只是个小岛,四面茫茫。想要回头,除非她长了翅膀。
已有酒店的接待在机场等着他们,舒浣也只得随波逐流,上了多尼船,离开机场岛,先到马累岛上的酒店过夜,明早再想办法。
当晚徐玮泽倒是很规矩,只和她一起睡在床上,将她连同被子一起抱着,没有再做欺负她的事。舒浣在他怀里迷迷糊糊睡过去,依稀仿佛还做了梦,梦见什么她也不记得,不过感觉上终归是好的。
次日是在被徐玮泽捏住鼻子的窒息感里醒来,舒浣对于他这种无良行径已经无力抗议了,只草草吃了早餐,天还是黑的,便被拖着出门,搭乘水上飞机,前往希尔顿岛。
舒浣原本还迷迷糊糊,戴上发的耳塞,飞机的轰鸣之中也照样觉得无比好睡。然而一看见底下的景色,便蓦然整个人都清醒过来。
这是她从未见过的大海颜色,而透过舷窗,能清晰地看见这碧蓝的海面离自己越来越远,却始终未曾消失,视野里各种深浅的蓝色反而迅速铺展开来,最终一望无际。到了最高处俯瞰,印度洋犹如蓝色的一片天鹅绒,成千上百的环礁点缀其中,被蓝色的光圈环绕,如翡似翠,这是文字所无法形容的美和壮观。
舒浣瞬间觉得自己也能飞了,在这人间仙境飘飘然不知所以,一改之前如丧考妣的颓废,高兴得一个劲拉着徐玮泽说“你看你看”。
徐玮泽也不知道能否听得见,只笑着伸手抱住她。
下了飞机,就有酒店的管家来接,是个笑容可爱的年轻人,两人也只有舒浣那一箱子行李,算得上是轻松而来。
马累上的希尔顿酒店,真可谓又小又贵,配套设备和早餐都很对不起那费用,大概只有徐玮泽这样的冤大头,才会觉得住里面比在机场挤一晚来得好。所以即使久闻希尔顿的大名,舒浣也没有什么期待度,觉得大概也是差不多,就一骗钱的主。反正她不是挑剔的人,将就都可以住,只要别太贵了就好。
而岛上除了生动的椰林白沙,碧海蓝天,所入住的地方也远远超乎她预料。
屋子相当之宽阔,足有她自己那套小公寓的四五倍大,两三百平米的模样,有前庭亦有后院,颇有大户人家的气派。两道门一道通往丛林,一道打开便是沙滩。烈日之下树木葱郁,映着雪白沙地,愈发满目清新。
从门口别致的房间号,到院子里的石板白沙,洗手台下的喷泉,到室外浴缸,露天淋浴,乃至全套宝格丽的洗浴用品,都让舒浣新奇兴奋不已。
而等到了卧室,对着那床上折好的毛巾和鲜花瓣以及“happy honeymoon”字样,舒浣突然有了强烈的受骗意识。
“等、等下,什么蜜月啊?我、我跟你又不是……”
徐玮泽无辜道:“没啦,我只是随便一报,这样可以有免费的香槟和蛋糕嘛。不花钱的蛋糕你不喜欢吗?”
“是、是这样吗?”
仔细想了想,再看了一圈,舒浣又觉察到异样了,“为什么只有一间卧室?你、你这奸诈的……”
徐玮泽越发无辜,“我不会对你做什么啦,你不是要节俭吗?两人住一间刚好的嘛。”
“……”
“而且房间要临时订到,基本不可能哦。”
“……”
“还有就是,房费是每晚一千三美金,另加百分之十的服务费,你确定你要两套?”
舒浣只得含泪接受了。知道了房价她以后还怎么睡得着?她还是舍不得太烧钱的。
“我保证啦,”徐玮泽又举手发誓,“只要你不愿意,我一定不会做任何不君子的事。”
虽然她那么喜欢徐玮泽,早就习惯了被他趁机欺负,乱占便宜,按理是不该太计较的。但这回他“好心”陪她出游,本来就是为了弥补他那晚霸王硬上弓的罪过。结果不仅被他擅自改了旅行路线,还要被继续霸王硬上弓个几天的话,那不是太惨了吗?
前一晚睡得并不好,舒浣草草冲了澡,就和衣在沙发上打盹。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徐玮泽在沙发边上笑着看她,给了她一杯果汁,“睡醒啦?出去走走吧。”
出了门,对着这样的蓝天碧海,舒浣哇了一声就赤脚冲到沙滩上,什么事都丢到脑后了。
希尔顿度假村包含了两座相邻的小岛,两座充满异国风情的岛屿,比起其他的度假酒店,算是一个特色,一道漫长的栈桥横跨在蓝色礁湖之上,将这两座岛屿遥遥连接。
之前水上飞机降落,也是在这浮桥的中间平台降落。那时候没来得及细看,舒浣这次再到桥上,桥底已经打起了灯光,却依旧能瞧见那水中的彩色珊瑚礁群,和优游其间的斑斓热带鱼,甚至还运气好到看见一条很大的魔鬼鱼。
看她兴奋得小脸通红,拿相机拍个不停,徐玮泽就跟在她身后用他那独有的催眠般的声音说:“想看得更清楚一点的话,明天我们来浮潜吧。”
舒浣动摇之余又不得不在现实中挣扎,“可是我没带泳衣,而且……”在他面前穿泳衣不是太危险了吗?
“这个不用担心啦。”
“但是我……”
徐玮泽低头看看表,“就先说定啦。对了,我们订了沙滩BBQ,时间差不多了,你也饿了吧。”
一听到有烧烤可以吃,错过早、中餐的饥饿又让舒浣忘乎所以,烤海鲜的想象立刻把泳衣的危险给挤开了。
日色渐薄,沙滩上的烧烤晚餐已然开始,炭火之上充足的新鲜牛肉,金枪鱼,还有蟹类,蔬菜,都渐渐冒起香气来。
平时就算敢点也是要一只N多吃才觉得合算的硕大龙虾,现在只简单一切为二,就直接那样烤着,鲜嫩多汁的大块龙虾肉在碳烤之下滋滋作响,实在是好奢侈的感觉。
舒浣口水咕咚咕咚之余,无意中知道这一餐收费一人一百五十美金,当即晴天一个霹雳,更是觉得不使劲吃回来根本对不起钱包,立刻胡吃海喝,一口一个鲜贝,配着香槟。
以她娇小的身躯,一个人就消灭了两只龙虾,还有大堆的鱼蟹,也算得上是丰功伟绩了,只是离把成本吃回来还很遥远,而且她一不小心,就已经喝多了。
见她眼神迷离,徐玮泽要起身陪她回房间,舒浣忙一把按住他,“不、不可以,你都没吃多少,要等吃回成本了,才能回来哦。”
虽然脚步虚软,她还是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走回去的。进了别墅,四处静悄悄的,虫鸣之中唯有她一人,酒意上来,胆子就大了。
她从一住进来,就对那室外淋浴房念念不忘。露天淋浴给人一种梦境般的憧憬,童话里森林中的仙女才能有这样在丛林之间赤脚冲洗自己,而不用怕有人偷窥的奢侈。
舒浣步履蹒跚地走过去,岛上酒店绝对的私密性让人心安,除了小飞虫,天地间似乎就只剩下她一个生物了。
舒浣脱了衣物,在莲蓬头的水柱之下闭上眼睛,很快就被那无拘无束的幸福感所淹没。
不知道洗了有多久,光是静静地站在那里让水流遍全身,也是件很让人着迷的事情,舒浣一直到晕晕乎乎,快要站立不稳了,才转过身去。
徐玮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正抱着胳膊,斜靠在门口看她,脸上似笑非笑的。
舒浣在酒意里,居然也忘记了要害羞,只关心她脑袋里的天下第一要紧事,“你、你吃回本了吗?”
徐玮泽不由笑道:“你洗了很久了,小心着凉。回去睡觉吧。”而后过来将水关上,拿了浴巾帮她裹住,就要抱回房间去。
“我、我不要回去。”虽然喝醉了,舒浣潜意识也知道回去肯定要倒霉,只有一张床的地方是很危险的。
徐玮泽挑挑眉,“那要在这里吗?”
舒浣醉得懵懂,不知道“在这里”具体是指什么,反正不要跟他回卧室就对了。
而后感觉徐玮泽把她抱起来。他显得力大无穷,轻易就将她腾空搂在胸前,抱着一个小动物似的,充满蛊惑地亲着她,“你不说‘不’,就当你是答应了哦。”
咦?不什么?答应什么?
亲吻从鼻尖落到嘴唇,接着是一个深入的,情欲意味十足的吻,舒浣昏眩着,她完全抗拒不了徐玮泽的荷尔蒙,在被他亲吻的时候就只能任他摆布。
直到浴巾掉到地上,她那迟钝的警铃才勉强作响,然而徐玮泽堵着她的嘴唇,她在虚软无力里,挣扎不得,只能发出一点小猫般的哼哼声。而后就被分开双腿,颤抖地按在墙上。
次日舒浣醒来,早已经被得逞了好几次,又气得哇哇叫,拼命打那个把她抱在身上的男人,“走开走开,你这王八蛋,乘人之危……”
“浣熊……”
舒浣羞愤交加地用抱枕把他活埋在床上,而后抓了件衣服穿上,就冲出门去,“我要回家!”
然而身在岛上,要坐水上飞机才能离得开,她在海边跳脚也没有用。
“好啦好啦,是我不对,”徐玮泽跟在她身后追出来,倒是照单全收,对责任绝不推脱,“我是坏蛋,我乘人之危,你爱怎么惩罚我都行。”
“你走开!”连惩罚他都不会是好事。
“不过,昨晚是怕你刚来不适应,会嫌海浪声太吵,才订了沙滩别墅,接下来我们要住的,都是水上屋,你不考虑去看看水上屋长什么样吗?”
“……”
“虽然说别的地方,也是有啦,但这边的是最正宗的哦。还有玻璃地板,可以看到水里的龟和鱼,连baby shark都有机会看到。你不想看一眼吗?”
“……”
“中午我订了水下餐厅的位置,就算不愿意过夜,你也可以先吃个午饭。这是世上唯一一家呢,吃饭的时候你可以看到头顶上的鱼群……”
“……”
又、又被诱饵勾走了。
其实气过那一阵子,在这种地方,人就很难真的发怒或者郁结,海水沙滩都美得太纯净,美到人连脾气都没有了。等下到水下餐厅随便填了肚子,在水里看够了鱼群和珊瑚礁,还顺便从下往上看到了水中人工喂鱼的场景,舒浣就又重新高兴起来了。
而后回到岸上,房间已经换到水上屋,舒浣进门吃掉属于她的两个welcome红毛丹,就兴致勃勃地趴在水上屋透明的玻璃地板上,窥视底下来往的鱼群。
“徐玮泽,你看你看,真的有鱼!”舒浣时不时就忘我地大呼小叫。
“啊啊,这个鱼是河豚吗?”
徐玮泽站在背后,看她跪趴的姿势,笑道:“想看得更清楚的话,等下去浮潜吧,我帮你买好了泳衣。”
舒浣刚要感谢他的体贴,一接过泳衣,就满脸通红,“我、我不要穿!”
暴露成那样,跟没穿有什么区别啊?
徐玮泽无辜道:“我只是觉得它很好看,就买了……”
“我不要,要穿就你自己穿。”
徐玮泽摸摸鼻子,“能塞得进去的话,我也是很想啦,免得白白浪费掉。这套是不太好,只要两百美金,你也不喜欢,那就只能……”
心疼钱的舒浣只得又含泪把它穿上了。从卧室里走出来还是很羞耻,虽然这泳衣是真的漂亮,更加显得美胸细腰长腿,但她觉得哪怕是只穿内衣都比这个来得有安全感。
徐玮泽看了她一会儿,露出迷人的微笑,“过来,我帮你把防晒涂好,不然会晒得很厉害的。”
她之前出门也是丝毫不敢大意地喷了SPF50的专业防晒,但稍微没及时补上,胳膊上就有了浅浅的印子。这回要下水,更是不敢大意,只得在地板上,趴着让徐玮泽替她将背部均匀地涂上ANNESA的防水防晒。
只可惜,没等防晒霜发挥效果,徐玮泽就借着“防晒要周到”为由,将那窄小的泳裤也剥下来了。
接下去舒浣的遭遇可想而知,她在徐玮泽身下简直就是任他为所欲为,连所有的反应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等事后舒浣又气得拿枕头将他一通乱打,徐玮泽则是把她抱着乖乖受罚,等她打到累的时候,又顺便将枕头拿开,笑着亲了亲她,“我们等下去浮潜吧。在水里看珊瑚礁超美的,你还可以拍照哦。”
徐玮泽最大的本事,不是能把她哄得傻乎乎地任他享用,而是在占了她便宜之后,半个小时之内就能完全转移她的注意力。
舒浣满腔委屈地出了门,戴上浮潜装备,笨拙地顺着阳台的楼梯下到水中。
而可以从房间直接下楼梯走到水里这小小的一件事,就让她心情一下子大好起来。
之后将头部也没入水中,虽然她做好了准备,也还是有些恐慌,迟迟不敢睁眼。
徐玮泽扶着她的腰,感觉到那手指的可靠力量,舒浣这才鼓起勇气,张开眼睛。眼前穿梭的彩色小鱼群和珊瑚礁,瞬间就让她的心情阳光明媚。
在水里看见徐玮泽的脸,她有好多东西要跟他分享,比如游过的海龟,叫不出名的热带鱼,还有很多很多其他的情绪,但苦于在水中无法说话。
而徐玮泽像是能看懂她的心情一样,抓住她的手。
当晚两人去KOKO GRILL吃了晚餐,舒浣已经不想问价钱这回事了,她被徐玮泽欺负的时候太多,有不被欺负的空当就赶紧先享受生命了再说。
一道道吃了生鱼片、龙虾、咖喱酱过的生牛肉、煎牛肉、若干鲜鱼、甜点、一整壶鱼汤、数杯果汁,舒浣已经快要动弹不得了。
而后人家相当殷勤,充满祝福地送上了蜜月水果套餐。
在水里的时候,觉得全世界,她只要跟徐玮泽这样两个人在一起就足够了,什么也不缺。
而被那“happy honeymoon”的荒谬祝福弄得不知所措的时候以及回到水上屋,徐玮泽就一把抱起她,强行要带她去“洗澡”的时候,舒浣又气得恨不得咬他几口。
这家伙就不能少让她在天堂地狱之间往返几个回合吗?
在岛上第三天起,舒浣已经被那一时高兴一时羞愤的生活折腾得价值观都混乱了,也就干脆自暴自弃,随波逐流了。
晚上徐玮泽坐进放好水和玫瑰花瓣的蜜月浴缸,蛊惑至极地笑着叫她过来的时候,舒浣也咬咬牙,真的解开浴巾,走过去了。
徐玮泽其实最懂人心弱点。他的强硬也是有分寸的,他看得出来她并不是不愿意跟他亲密,只是不敢跟他亲密,才会大胆“强迫”她,为所欲为。
而这里感觉像是天堂角落,世外桃源,所以她也终于抛下了她用来自保的矜持,变得和徐玮泽一样大胆,试着坦然和诚实起来。
她对徐玮泽的迷恋,她的身体反应,迟早都要被他发现的,掩饰和抗拒只是徒劳。反正在这里,最无关紧要的就是时间,最容易忘记的就是俗事。只有美景和媲美新婚的火辣热情,没有什么是需要担忧和怀疑的。
海岛时常寂静得令人窒息,只有遥远的海浪声和偶尔掠过眼前的海鸥鸣叫。
两人在这连镜头也无法抓住的美丽里,一起躺在平台的长椅里晒太阳,身上盖一本书,时而昏昏入睡,时而放纵亲热,动辄就是一个下午。
等到要返程的时候,舒浣不得不从这逍遥世外的梦境中回到现实,就开始为这段时间里发生的事情而羞愧惶恐不已。
眼看徐玮泽已经帮她把行李收拾好,离延迟过的退房时间也近了,舒浣愈发焦躁,干脆把头埋在被子下面,“我、我不回去了。”
“怎么了?”徐玮泽安抚地抱着她,要把她挖出来,“如果你喜欢,过段时间我们可以再来啊。但总得先回去一趟吧。”
舒浣只往被子里钻,“你让我死在这岛上好了。”
她之所以不敢和徐玮泽亲密,就是因为,她很怕太早跟徐玮泽走到这么肆意的肉体关系。
这样好像自己在最短的时间里,就被他探索得连最后一点秘密都没有了,再无新意可言。而感情最可怕的就是到了高潮过后,下坡之前的这一步。
如果幸运的,在这之前能有足够的感情基础在,那纵然没有新鲜感,彼此也还是可以相伴下去的。但像她跟徐玮泽这样,她告白之后的几分钟里,连互相坦诚心情的时间也没有,就立刻进展到肉体纠缠。
之后紧接着在这岛的十天,就更不用说了。在把钓鱼,深潜,看海豚都玩过之后,所剩下的漫长的时间里,她都说不出除了亲热之外,他们还做过什么。
她很怕徐玮泽就这样“饱”了。
在马尔代夫这天堂角落,当然是一切都好,所有能提取出来的最美的最纯粹的东西都在这里耗尽了。
一旦回到现实世界,不知道剩下的还有什么?
她的心情还停留在这种只有她和他的,毫无负担的幸福里。徐玮泽却完全不一样。
然而不管她怎么死活不肯动,也抵挡不住徐玮泽一把将她扛在肩膀上。
舒浣就这样颜面无存地被他一路扛到机场,过海关的时候她还在挣扎不休,徐玮泽笑着说了一堆,对方露出会心微笑,频频点头,这样居然也放他们过了关。
徐玮泽这家伙,到底是长了张多有说服力的脸啊?
等上了飞机,舒浣也不得不屈服了,问他:“你刚才跟他们怎么说的?”那么多人看着一个男人光天化日之下强扛民女,居然无人出手解救,连海关都不阻止!
徐玮泽笑道:“我说我们刚从蜜月回来,我的小新娘闹别扭了。”
这家伙简直无耻了。
徐玮泽又亲了她一下,“他还夸你很漂亮哦。”
她的眼睛明明就肿得跟核桃一样,那种客套话他也听得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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