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徐玮泽又说：“你……”
舒浣有些紧张地等着。
徐玮泽揉一揉她的头顶，“我明天再来找你。”
舒浣略略有点失望，但也只是镇定地嗯了一声。
晚上她就接到了颜苗的电话。离她被“绑架”已有十天，徐玮泽在岛上休闲之余，还写了若干张明信片，收到明信片的人，用脚指头想也知道发生怎么回事了。
于是颜苗一开口便问：“徐玮泽跟你求婚了没有？”
舒浣有些尴尬，“……哪、哪可能啊？”
“咦，你们去马尔代夫，难道不是度蜜月吗？没有戒指那算什么啊？”
“……不是蜜月啦，只是普通的休假而已。你不要想得太多嘛。”
“喂，订婚之前就先同……居，算同居吧，这不是你的作风啊。”
“我、我也没办法啊……”
“不过说不定他一时忘记了，明天就会来跟你求婚，没事的。”
萧别楠说徐玮泽已经买了戒指，舒浣一直记得这件事，所以她也偷偷想过，不知道什么时候，或者会不会收到它。
收拾好房间、行李和自己，深夜入睡的时候，她也忐忑地想，说不定真的第二天就收到它了呢？
但是第二天没有，第三天没有，一个礼拜后没有……一直到后来，还是没有。
那戒指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其实舒浣心里也明白，越等下去越是徒劳，如果徐玮泽真的打算给她，那早就拿出来了。多半是他在尝完鲜以后，已经失去那个冲动了。
从回到S城以来，徐玮泽就没再跟她亲密过。虽然两人还是约会，牵手亲吻什么的，但像在度假的时候那样，抓住一切机会把她抱上床之类的事情，就再没发生过。
她觉得，说不定徐玮泽真的已经吃饱了。她太了解他了，以他对一个人，一道菜的胃口大小，这几天下来，基本上已经差不多了。
感情在这几天里就已经被过度燃烧。虽然看起来很炽热，但其实可燃的部分，总量是有限的，细水还有希望可以长流，而激烈消耗，那就一下子全空了。
他的燃料大概是用完了，只剩下她一个人的还在。
舒浣突然意识到，这个月的生理期好像不对。以往她对这种事都很神经大条，反正宅在家里，随时都可以对付纰漏，所以从来都没去算过。
但这次她格外敏锐地留意到，也很害怕这小小的异常。
她也不是没有常识。这段时间她跟徐玮泽有过那么多次，不知道徐玮泽是怎么想，反正没有一回是做了防护措施的。要说事后吃药防止什么的，一来她英文不灵光，求助于徐玮泽的话就羞于启齿；二来以他们那种亲热的频繁程度，药物根本起不了作用。
当时她还可以自欺欺人地逃避现实，反正身在世外，不好的事情都可以暂时抛开。而现在却不能不去想。
如果在快要接近徐玮泽向她提出分手的时候，却发生这种事，那真是太惨了。
舒浣买了检验棒，在家里试了，而后一晚上都没能睡着。第二天还是不敢确定，又去了医院。
从医院大门出来的时候，太阳明晃晃的，晒得人发晕，她都不知道要怎样才好。
但想一想，事情又还没到那么糟，她现在毕竟还是在跟徐玮泽交往的。也许他很高兴呢？唉，虽然这可能性不大，但多少是有这个可能，她应该乐观一点。
又或者，最坏的情况，就是她把自己身上多出来的那一点生命去掉，并不是麻烦事，吃个药，可能它就死去了。
舒浣想着就快要哭出来了。她一个人来做检查，一个人拿结果，一个人回家，心里觉得很害怕，而那难受又多过害怕。
想了一个晚上，次日舒浣才鼓起勇气，打电话跟徐玮泽约了，而后去徐家找他。
徐玮泽见到她来，脸上的神情，在舒浣的辨识里，应该是属于高兴的，搂住她的胳膊也很有力。
“今天干吗，怎么会这么急着想见我？”
舒浣正心下不安，听他一问，就忙说：“啊？你有事要忙吗？我打扰你啦？”
“没有啊，”徐玮泽笑着搂紧她的腰，“只是觉得有点意外啦，这么久你都没主动来找过我呢？”
她现在太惶恐，他的一句话她都要仔细想想看有没有暗示在里面，以确定自己该不该开口。
徐玮泽对着她的眼睛，“怎么了，是有事要跟我说吗？”
舒浣不敢摇头，也不敢点头。
“要紧的事？”
“……”
徐玮泽看了她一会儿，亲了她的鼻尖一下，笑道：“觉得不合适说的话，那就不要说了。说不定过几天心情就不一样了呢。”
舒浣不知道他是觉察到了什么，但既然这样，她就更说不出来了。
彷徨之间，见到王管家进来，舒浣和他四目相对，王管家略微的面露难色。
徐玮泽道：“你说吧。”
“二少爷，有位女士要见你。不知道你方便……”
徐玮泽依旧很坦然地搂着她，“没事，那请客人进来吧。”
来人一走进来，舒浣就不由睁大眼睛。
来客是很美艳的一个女人，头发高高盘起，斜簪了根簪子，并不显老气，古典又大气的美。身上穿了件改良过的旗袍，胸部丰满，腰身正面看还是不宽的，但那高高隆起的腹部，任谁都看得出是怎么回事。
舒浣一时都出不了声。她只能自我安慰，说不定她是来找徐玮泽有其他事情，而未必和她一样……
徐玮泽也是愣了一愣，而后说：“唐笑薇，我们好久不见了。”
女人相当的落落大方，“是的。起码也有七八个月了吧。”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一开始我也没打算找你的，你也知道我的个性。”唐笑薇气场十足，不亢不卑，“但我这几天就要生了，产前我还是有点抑郁的，所以需要来找孩子爸爸，请他也负点责任。”
舒浣已经动弹不得了。
“……”
徐玮泽松开手，站起身来，略微沉下脸色，“笑薇，你弄错了，你的孩子不可能是我的。”
女人大大地皱眉，“你好歹是个男人，用得着胆小成这样吗？做过的事也不敢认？”
徐玮泽看着她，“我没有，那不可能是我的孩子。”
舒浣还是发着呆，这突如其来的，同样怀了徐玮泽的孩子的女人，让她不知所措。
唐笑薇倒也不受打击，只是笑笑，“我倒想知道，是只有我找上门来呢，还是别的女人也都跟我一样，刚开口，被你拒之门外？”
徐玮泽毫不犹豫，“她们都不可能有我的孩子，你的就更不是了。”
“好吧，你现在非要怎么说，我也没办法。那是不是等我把孩子生下来，验了DNA，你就会认了？”
舒浣看着她，她竭力在克制自己，但眼前还是模糊了。
徐玮泽突然咬牙说：“就算是我的，我也不会要。”
舒浣在这一瞬间，简直绝望了。在唐笑薇有所反应之前，她就先用尽力气，给了他一个耳光。
离从徐家出来，已经过了两个小时，舒浣站在7—11便利店的冷气之下，脑子里还是乱哄哄的。
打了徐玮泽之后，现场的混乱可想而知，而她在他试图制住她的挣扎里，又打了他一次，还说了很难听的话。
徐玮泽现在一定很气恨她，但反正也没什么区别了，分手只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
舒浣拿起一包酸梅，而后一眼就看见了唐笑薇。
她很醒目，算是舒浣见过的最漂亮的孕妇，即使大腹便便，也美艳惹眼，而且气场强大，一副谁都不需要的模样。但一个人，带着那么大的肚子，毕竟是很辛苦的。
唐笑薇在饮料机面前站了一会儿，终究还是什么也没拿，直接拿着手里的杂志去收银台付账。掏钱包的时候一张钞票掉下来，而她无法蹲下去捡，只皱了皱眉，便打算离开。
舒浣过去捡了，起身递给她，“你的钱。”
唐笑薇看看她，并没给她多好的脸色，“谢谢。”
“你刚才是想喝饮料吗？要哪个，我帮你拿。”孕妇真的很辛苦。
唐笑薇看了她一眼，“你还真是……”
“我也要买啦，顺便拿一下而已。”
“下面，最左边那瓶。”
帮忙拿了饮料，结好账，舒浣又说：“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吧。”
唐笑薇毫不留情地说：“你没搞错吧？我不是你交朋友的对象。”
舒浣也觉得自己未免圣母了。但这种时候，同样是女人，还是会觉得她很不容易。
“我希望你搞清楚，我跟你的立场是对立的。”
舒浣垂头丧气道：“唉……”
也没什么好对立不对立，不过是徐玮泽抛弃的女人，和徐玮泽将要抛弃的女人而已。
“我不会想和你做朋友，更不需要你的帮忙，你也别有什么奇怪的做法。”
舒浣无助道：“我、我知道。”
再说唐笑薇和徐玮泽，也是之前的事，远比他们交往要早，根本算不得出轨，她没法拿对待第三者的情绪来对待她。别的女人肚子里怀着和你肚中宝宝的父亲同一个男人的孩子，这感觉，既对立，又同命相怜。
看着唐笑薇，她就跟看到将来的自己一样。徐玮泽这种花心鬼，会对她负责任才怪。将来对着新任女友，估计也是一样的台词：“不可能是我的孩子！”
唉。
她恨死自己那个时候，软弱又禁不住诱惑，被徐玮泽得逞也就算了，竟然还对他抱有一丝希望。
舒浣又闷闷地道：“你是很厉害，但现在你不是一个人，宝宝是一定要得到最小心的保护啊。这种身体状况，总是需要人照顾的吧。”
她只要想到一个人大着肚子等生产，就觉得是很难承受的压力。虽然唐笑薇看起来很独立，行事老练，比一般男人都强，可再强大的女人，这种时候其实都是脆弱的，都需要有人陪伴，至少需要一个朋友在身边。
“你一个人来S城的？这里有亲戚或者朋友吗？”
唐笑薇只简短道：“是的，没有。”
舒浣顿时觉得她好坚强，“一个人住会不会不太方便？徐家应该有帮你安排吧？”
“徐玮敬是要给我提供住宿和服务，但我要的不是那个，我又不是来敲诈的。徐玮泽不接受，那就没意思了。”
“那，还、还是让我送你回去吧。”
舒浣也不是想装什么好人，反正她以后跟唐笑薇也不会再有来往，徐玮泽那边，基本也已经完蛋了，当好人她也没红包拿。只是看唐笑薇带着这么大一个肚子，随时都会生的样子，又在这里无亲无故，她不由得就觉得好担心。没办法袖手旁观。
唐笑薇住在Westin大酒店，就在附近，舒浣送她回去，陪她上了楼，要看到她安全进了房门，心里才轻松点。
唐笑薇倒也不是不礼貌的人，既然都送进房了，便说：“我有点不舒服，你自己随意坐吧。喝什么冰箱里自己拿。”
舒浣应了一声，就见唐笑薇又接了个电话，说到一半，另一个手机也响了，于是又接了，两边轮流谈，讨论的似乎都是工作上的事。到这时候还如此忙碌而能干，舒浣又是佩服又是感慨。
等她挂了电话，舒浣便问：“你这个时候，也不给自己休假吗？”
唐笑薇道：“我自己的广告公司。有些事情还是得我拍板。”
舒浣越发觉得她是相当优秀的女性，美貌与智慧兼具，性格又刚强大气，简直是她努力的目标。而这么好的女人，徐玮泽居然都不要。
到这时候也差不多该离开了，舒浣就说：“对了，这是我的电话号码，你如果需要什么的话，打电话给我吧，我比较有时间。”
唐笑薇看了她一眼，觉得匪夷所思似的，但还是说：“知道了。”
舒浣待要转身，见她也站起身来，忙说：“不用送了，你休息吧。”
唐笑薇不由白眼道：“谁说送你了，我只是倒杯水喝。”
舒浣有些尴尬，“哦，我、我帮你好了。”而后就拿了桌上的大瓶依云水，倒一杯，递给她。
手指刚从杯子上松开，舒浣便听得啪的一声，而后觉得脚上湿透了。但那杯子又明明是被稳稳地拿在唐笑薇手里，并没有倒出来。
舒浣顿时僵着动弹不得，“你、你、你的……羊水……破、破了……”
唐笑薇也没动，脸色难看道：“我知道。这还用你告诉我吗？”
舒浣脸色苍白，“你等着啊，不要怕，我马上叫车子，你别怕啊……”
唐笑薇说：“喂，比较怕的人是你吧？”
等舒浣发挥超强实力迅速叫到计程车，两人顺利抵达医院，唐笑薇已经忍不住叫痛了。
帮忙办理手续，舒浣在她身边只急得坐立不安，满眼含泪，签字的手都直发抖。
唐笑薇翻了个白眼，咬牙道：“要生的是我，痛的也是我，你哭个什么劲啊。”
舒浣抽噎道：“我、我看你这么痛……”
“……”
唐笑薇要被推进产房了，护士问道：“孩子的爸爸呢？”
“……”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护士看着舒浣紧握她的手，也了然地露出理解而宽容的眼光，“哦，你们要加油啊。”
“……”
生产过程舒浣也得到允许陪在边上，让唐笑薇一直抓着手。然后她再次见证了唐笑薇的坚强，这女人连叫痛都比一般人要克制得多，而且神志一直相当清楚。但即使这样，舒浣也紧张害怕得眼泪流不停，哭得比孕妇厉害多了，没等人家生完眼睛就已经肿成桃子。
而后她就无比幸运地成了医生护士之外，第一个看到孩子的人。婴儿嘹亮的哭声一响起，她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几乎要瘫软，只能哽咽道：“唐笑薇，你、你好棒啊……”
等健康好动的男婴被包好，放到妈妈身边，舒浣又兴奋得满脸发红，“你看你看，你的宝宝好可爱的！”
“……”
“你太伟大了，你是最伟大的妈妈！”
“……你干吗比我还高兴啊？”
舒浣依旧肿着眼睛，“可是真的很可爱啊，你看。”
小婴儿一律谈不上多美的，但看得出四肢修长，五官端正，联想起父母的基因，不可能不是个小帅哥。
唐笑薇也抱了他，低头去看他。这实在是太美丽的画面，她脸上微微丰腴了些，但已然是个十足的大美人，看着婴儿的那种表情让她简直像油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而后唐笑薇受不了她般，“喂，我说，你一直在哭什么啊？”
舒浣擤着鼻涕，“我、我只是觉得很感动……”
“……”
唐笑薇继续受不了地别过头。过了一会儿她突然说：“谢谢你。”
“咦？”
对方口气虽然不热情，但那其中的意思是真诚的。
“我没想到会得到你的照顾。”
舒浣擦了擦眼泪鼻涕，“别这么说啦，大家都是女人啊。正常人都会帮的。”
唐笑薇道：“谁说的？如果是我，我会把你从楼梯上推下去。”
“……”
应该只是开玩笑的吧。
过了一阵，舒浣又问：“你有没有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唐笑薇想了想，略微歪着头，又是美艳不可方物，“冰淇淋。”
舒浣忙摆手，“这可不行，产后要吃热的，补的，我给你炖个鸡好不？或者鲫鱼汤？”
“……你真以为你是孩子他爸吗？”
好像……感动得痛哭流涕，然后婆婆妈妈地跟前跟后，端茶送水，这不都是产妇的丈夫该做的吗？结果都由她代劳了。
“……”好吧，她也承认她就是个男人的命。
不管怎么说，现在她们俩好像可以成为朋友了，舒浣陪着她，在她丝毫不温柔的应对之下和她聊天。
“你要不要通知家人呢？他们会很高兴地跑过来看宝宝吧？”
“我全家很早就移民加拿大，后来我在纽约念的大学，开的公司，跟家里联络不多。去年圣诞节刚跟我妈吵了架，到现在都没再通过电话呢。”
“啊，那你一个人住的话，怀孕到现在，好几个月，会不会太累了？”
“也没什么，很多事有我一个朋友帮忙打理。而且怀孕也不是大不了的事，两个半月的时候刚好搬办公室，我不放心装修，还自己挑材料，自己装吊灯呢。然后夜店也照去，喝酒交朋友的，照样很自由。”
舒浣吓了一跳，“那、那也太危险了吧！初期拿重物，爬高，还有那个，社、社交什么的，很可能会导致流掉啊。唉，你真是胆子大……”
“那还不算什么呢，一开始我以为自己是发胖了，还吃减肥药。”
舒浣面无人色，“什么？！不可以啊，减肥药物什么的，这些这对宝宝很可能会影响很严重的！幸好他没事，医生说各项指数都非常好……”
唐笑薇突然敏锐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呢？”
“咦？”
“关于初期要注意的事项。”
舒浣慌乱道：“啊，没、没有啦，这个不是常识吗？”
“不，我在知道自己怀孕之前，对这些根本不清楚。”
“……”
“难道……”唐笑薇看着她，“你也怀孕了？”
舒浣本来就不擅长撒谎，被那压迫感十足的眼神望住，更是无所遁形。
一时间她简直想哇哇大哭。
该死的徐玮泽，女性公敌，全民祸害！
被唐笑薇用同情的眼光看着，舒浣就愈发悲从中来，抹泪道：“别这样看我，我没事的啦。”
唐笑薇道：“我建议，你还是找徐玮泽谈谈吧。”
“有这个必要吗？”
“那，他今天是表现得很无情，不过他对你还是很不一样的。说不定他很高兴呢。”
“怎么可能？”
“再不济，也要趁这个时候讨回公道。”
“算了……”
“别这么窝囊啊，怕吃亏我陪你去，谈判我还真没输过的。”
“唉。”
她不是不敢去谈判，她只是不想拿这个当她和徐玮泽之间的筹码。
走出医院的时候，已经夜色深沉了，舒浣意外地看见徐玮泽。
在唐笑薇顺利生产之后，她也总算有了歇口气的空当，便给徐玮泽打了个电话，请他过来看孩子。而现在看到他真的来了，在欣慰之余，又有更复杂些的感情。
“你、你来看宝宝的吗？”
徐玮泽道：“不，我来找你的。”
“……你太无情了。”
“唐笑薇那边，我们会安排人去照顾，让她有最好的休养，我哥等下也会来看她。作为朋友，这种情谊我们是一定要尽的。但我现在和你交往，关于其他女人的事情我都会避嫌，所以我不会去探望她。”
“……”
“就算你觉得我无情也没关系。总比我对其他人多情来得好。”
舒浣只红着眼眶看他。
徐玮泽放软了口气，“上车吧，浣熊。”
舒浣坐上了车。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徐玮泽的确是泾渭分明的好男人。不能说他无情，他毕竟做事有人情味，而不给不接受的对象半点暧昧空间，这其实也正是对现任女友的尊重和爱护。
只是，想到以后自己也将会是被彻底生疏地排除在他生活之外的对象，得不到一点多余的温情，心里就没法不难受。
自己也跟唐笑薇一样有了孩子这件事，她还是不想告诉他。如果两人之间，需要用这个当筹码维系，那就太可悲了。更可悲的是徐玮泽很可能会有的反应。
想到自己将来万一撑不住，没法这么坚强，怎么都离不开他了。到时候被抛弃的话，要哭着求着请他为孩子负责，那真是……
她无法接受那样弱势的自己。
当断则断，壮士断腕。
徐玮泽送她回到公寓的时候，舒浣说：“我们分手吧。”
对方的动作猛地停住了，“浣熊？”
“分手以后还是能做朋友的，反正我们以前一直是朋友……”
徐玮泽打断她道：“你这是因为唐笑薇的事？”
舒浣也没否认。算是吧。
她从唐笑薇身上，看到了前车之鉴。
徐玮泽勉强耐心道：“我说过了，那孩子不会是我的，我没碰过她，是她误会了。而且那是在我对你表白以前，甚至还在让你扮我女友之前。怎么也不能算我出轨吧？”
唉，当然不算了。严格来说，他可能甚至算不上做错。但是如果他将来也这么对他的下一任女友说她，那她要怎么办？唐笑薇比她强多了，无论个性、能力，都远在她之上。要一个人面对，都尚且有些辛苦，而她到那时候，还不知道会伤心得怎么样呢？
“反正我们迟早都会分手的，不如趁现在了。”
徐玮泽脸色很难看，“什么叫趁现在？”
舒浣倒也不含糊，“我问你，你交女朋友，最长的时间是多少？”
徐玮泽一愣，而后皱皱眉，“我可以不回答吗？”
舒浣有点要流眼泪，“就算你不回答，我也知道啊。最长的是三个月。最短的才一个礼拜。”
徐玮泽略微尴尬，“浣熊……”
舒浣狠下决心道：“所以，我们也差不多了吧，估计也就这两天的事了，就让我替你开口吧。”
徐玮泽猛然盯住她，眼神简直是恶狠狠的。
舒浣还来不及揣测他的意思，徐玮泽就已经一把抱起她，将她放在桌上，而后卷起她的裙子。
舒浣感觉到他的力量，吓得在他身下拼命挣扎。侵犯什么的，这都是小事，她也不认为徐玮泽会真的伤害他。但问题是他现在发脾气，力道可想而知，只怕一场过后，她“准妈妈”的身份就消失掉了。
那样的话也就太惨了，她虽然很气自己莫名就硬得背负上这种压力，后悔当初没能避免掉那潜在危险，可一旦已经确定有了，哪怕以后单亲的日子会很辛苦，她也不可能不爱惜的。可这件事她又不能说出口，只能拼命推拒他，“你走开，走开！”
徐玮泽只堵住她嘴唇，挤进她两腿之间，抱住她的背把她压向他。他力大无穷，她根本就抵抗不了。
舒浣情急之中摸到了桌上的花瓶，想也不想就抓起来，敲在他头上。
虽然徐玮泽本能地偏头闪躲了，花瓶还是打破了他的额头。这一袭击让他愣了一愣，停下手来，一时像是呆了。
过了半晌，他才放开她，说：“抱歉。”而后在头上擦了一把，就带着流血的额角漠然地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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