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此景,这也让陈火想起了无论是“前世”、今生,古往今来,这种现像就很是常见。
这不算是公与不公平的一种,这是世界性难题,毕竟军队兵多而将少,往往天下大乱、战无不胜的时候,分封获益最多的都是最高统帅,而付出最多而获利最少的都是底层兵士。
不仅如此,那怕在自己的“前生”太平盛世,从军戎守边彊,由出生入死到后来退伍还乡归家,最后这些兵士或许会默默无闻比不上一个平凡工作者的收入,甚至有时候还得不到应有的尊重。
这已经不仅仅是一家一国问题,各国亦如是,这皆因士兵实在太多,掌权者亦是人不是神,也不能做到面面俱到。
“泽国江山入战图,古来分封皆王侯,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帝国不负卿。”绝色女子停下了走下楼去的脚步,螓首刚回转过来就听到了陈火的感叹,此刻面纱遮掩之下的玉唇也就不由自主的念了一遍,然后她的眼神就变得越来越清亮起来,犹如会说话的双眸紧紧的盯着陈火那个方向。
至于她旁边的神武少年,此时却也是露出一副沉思状,谁也不知道他在想的是什么,思考着什么。
“老丈,不用怕,你是这个国家的父亲,理应得到世人所尊敬。”陈火此时也管不了旁人在想什么,他认真的拍了拍老者布满老茧的双手认真道。
在陈火眼中,的确如此,所谓人民子弟兵,说的不是仅仅一家一姓,而这些子弟兵的父母亲,也就是国家人民的父母亲。
“这不敢当,不敢当,小兄弟过奖了,这样折煞老朽也。”小老头受到夸赞感到受宠若惊,连忙有点拘束道,此刻的他紧张激动得手足无措而无处安放。
“不,不,老丈担得起,你明明知道战场凶险,却一而再,再而三白发人送黑发人,最后依然义无反顾的将子、孙送上战场,但凭这一点,在场的诸位就无人能及你的心胸与气魄,完全当得起这个称呼。”陈火再次真诚的拍了拍小老头的手道。
“小兄弟,你……”小老头听到陈火的话,已经激动与感动得哽咽着说不出话来了。
陈火看到如此,摆摆手阻止了小老头继续说下去,他来到这里也有一段时间,也算了解此时的大汉八,九不离十。
此时【文景盛世】,内患虽也有,但也不至于当下就发生峰火连天的战事,征兵也就没有了乱世时的严厉,远远没有到一门男人都要从军的规定,所以这已经无法想像到眼前老者是有多么大的胸怀,也同时承受了多么大的痛苦。
自古以来,天下间最大的痛苦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没有之一。殇别离,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的,就更别说反反复复了。
“白发人送黑发人,天道不公啊!”
“是啊!是啊!这贼老天也腻不公道,老丈如此胸襟与气度,却落到如此地步,世间何来公道之说?”
此时酒楼的人也早已开始纷纷议论了起来。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帝国不负卿。好,好,非常好,甚合吾心。贤弟真乃妙人也…理应敬一杯,哈哈……”东方朔高举酒杯向陈火一敬,一声高喝后,抬头一饮而尽就哈哈大笑起来,他一直认为这位贤弟乃人中麒麟子,非常人所不及,但凭此诗作,就非那些所谓才子诗人所比也。
陈火耳听四方,此时听到周围人们的纷纷讨论,也觉得甚是欣慰。
所谓牺牲不可怕,可怕的是三军将士戎守边彊、血洒黄沙之上,最后归来面对人们的是依然漠然,这比什么都要诛心。
杀人不过头点地,哀莫大于心死。活着而心“死”,太悲凉。
在酒楼议论不止的时候,谁也不知道其中的一间客厢那里,此时正有一双眸子在默默的注视着众人。
这双眸子的主人,目光所过,包含了太多情绪,有慈悲怀天下,也有杀戮果断,毫无疑问,这是真正的阅尽人间沧桑,见惯了生离死别,能一言定诸王生死。到了最后,“它”最终是停留在了陈火的背影与神武少年的身影之上。
“北方有佳人,唯世而独立。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帝国不负卿。呵!亚夫,这就是你见过的小家伙?倒是有几分意思。”这双眸子的主人注视着楼下众人笑吟吟开口道。
这是一位长着国字脸的老者,此刻正端坐在太师椅上,高高在上凝视楼下众人,他身穿黑色金镶线袍子,骤眼一看就知道是常居高位之人,脸上此时虽有几分病态,但没人敢在他的眼神注视之下放肆,最少目前没有。而在他的背后,正站着文、武各一人。
“呵,回老爷的话,正是的,吾在来时的路上恰好碰上这位小兄弟畅谈了一番,从此子的言谈中吾了解到,这小兄弟的确非常人也。”厢房中一个长着如猛张飞的文人脸带笑容回答道。
最后他沉吟了一会接着道:“说来奇怪,这位小兄弟年纪轻轻却是身负奇才,不过却是生性洒脱,似乎并不志在朝堂,欲行姜子牙之事,周游于天下。”
若是陈火在这里,肯定会大叫一声扯着老头要赔偿,原来此人就是日前碰到的条侯周亚夫。而周亚夫这位能文能武的人亦只算是文人,那武人又会是谁。
“原来如此,这小子倒是跳脱,帝国比天若丫头与无情小子更有才情的年轻人倒是不可多见。千羽,你怎么看?”国字脸老者听到周亚夫回答也没多说什么,随口就问了一句。
“天若无情天亦老,人间有情不负卿。”这句民间谚语,说的是帝国四位天之骄子、骄女,墨家墨天若,法家法无情,就是其中两个,而老爷此刻将陈火凌驾在这两人之上,这足以说明陈某人在老爷心中拔高到了什么样的位置。
“老爷,可造之材。”名为千羽的人仅仅回答了一句就没有了下文。
原来,此人乃是墨家人,名为墨千羽,乃是墨家墨天若这位明珠的叔父,中年年纪,虽是白面书生模样,但此人身高八尺,腰悬佩剑,整个人就如锋芒内敛,他带给人的一种感觉就是那怕他此时面对千军万马也能从容不逼,而整个帝国,也只有他才有资格在这国字脸老者面前佩剑。
“呵!你啊!还是老样子,不过能从你口中说出可造之材也证明这小子是真的不错。这也难怪能让南宫这个刚烈丫头吃亏了。”老爷一边说,一边将眼神移到了楼下绝色女子身上,也只有这时,他脸上才显现出宠溺的神情来。
原来,跟陈火“相爱相杀”了这么久的女子名为南宫,就不知道姓为南宫还是名为南宫了。
“嗯,尔等说,这小子将来能不能成为“彘”儿的左膀右臂?”国字脸老者此时盯着陈火的背影,突然间就冒出了这么一句道。
“啊,这个……老爷现在谈论这个,是不是为时尚早了?”周亚夫刚刚还在抚胡子,当听到老爷的话差点就将自己的胡子扯了一摄下来,痛得在那里吡牙咧嘴。
“哼,早?早什么?吾的身体吾知道,是没几年可活了,所以必须尽快安排。”国字脸老者轻哼了一声,他倒是看得开,就像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接着道:“尔等信不信,这里发生的事情稍后就会送到那个人的手上,吾这个弟弟啊!可是比我这个主人积极得多,是千方百计想希望他的儿子取吾而代之,吾又岂能让他如愿?”
此刻从国字脸老者嘴里说出的话,就像说的是一件轻松平常事,但对帝国来说,却是一件轰动天下的事情,而他最后的语气平淡中却是带着杀机重重,让整个客厢都寒气逼人,落针可闻。
此时,楼下众人依然是议论不休大有越演越烈之势,这就让李大人此时浑身不自在与进退不得了。
“该死的,想不到这贱民如此受人尊重,早知如此,吾就不会应该如此莽撞了。”李乌据看着酒楼人们喋喋不休的讨论个不停,尤其看到不远处十九爷越来越难看的脸色,这就更是后悔不已。
“道歉,要不然我打断你的狗脚。”就在李乌据脸色变幻不停时候,久末说话的陈火终于阴沉着脸开口了。
这不是玩笑,要是李大人不道歉,陈火真不介意将他从窗户扔出去。
“你,欺人太甚。”李乌据被一个黄口小儿如此胁迫,脸色铁青,气得够呛。
陈火眼神平静的看着李大人继续道:“凡事不过三,我不说第三次,你不说,我马上把你从窗户扔出去。”
李乌据听到陈火此时所说,马上就想到了刚才匈奴使节的待遇,这家伙是什么都干得出来,脸上也就变得阵青阵白。
“唉……”
一声长叹过后,李乌据也像是想通了什么,抱了抱拳对着者者道:“老丈,刚才是小人不对,实在抱歉,希望你老大人不计小人过,吾这厢有礼了。”说完这些,李乌据也似乎放下了包袱,整个人都变得轻松起来。
“不敢当,不敢当,吾相信大人也是无心之失,用不着如此郑重的。”不得不说,老者心胸之宽广与容人之量乃是一等一的好,到了现在还为李乌据开脱,这也让旁边的陈火很是无言,若是将心比心,陈某人早就竹杠敲得震天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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