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火将身子从椅子上移了移,也让自己坐得舒服一点后,看了看少年,既不开口答应也不开口否决。
说实在的,少年的“小强”精神差点就让陈火原先的决定有那么一点小松动了,不过到最后他还是在心中经过深思熟虑后否决了少年的又一次邀请。
此时,端坐在对面的少年紧紧的盯着陈火,他见到陈火的表情似乎因自己的一番话有点犹豫松动的迹象,马上就更加卖力的道;“以大哥的天纵之才,何不尝试与东方先生一样,将来造福万家百姓呢?倘若他朝飞黄腾达、衣锦还乡之时,也好让家乡父老为大哥庆贺一番,更难得的是,家中的长辈也肯定为大哥你感到骄傲的。”
神武少年可是使出浑身解数,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了。
“庆贺与骄傲吗?会吗?或许会吧!”陈火被少年的一番话勾起了记忆中的过去,长叹了一口气悠悠道。
随着一声长叹落下,他的眼神也慢慢的变得悲伤与迷离,然后苦涩一笑接着道;“衣锦还乡吗?夙愿难偿啊!家很远,路也很远,已经远到我都找不到回家的路了。或许,我的这一生注定了是有家不能归吧!”
少年的话让陈火想到了过往种种。他心里知道,倘若将来就算真正的做到权倾天下也是如锦衣夜行,因为自己再也回不到两千年之后的“家”了。
俗语曰;父母在,不远游。此时的他不但是远游,而且还是跨越了时空,无奈的“游”回了千年之前的那种。
有家归不得,这份戚戚游子心,在这个时代有谁人能理解?又会有谁人能读懂?
陈火想起了老人家未逝之前就已经不能尽考,现在又因为穿越千年而撇下家中二老。套用那个时代的民间俗话,他也算是不考子、孙了。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该死的贼老天,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命中注定吗?只是,我不甘啊!”陈火从回忆中清醒了过来后用力的摇了摇头喃喃自语低声道,说到了最后都将拳头紧握起来捏得咯咯而响了。
“呼……”
陈火在半刻钟后终归还是将神经放松了下来,吐出了一口积压在胸中的闷气才让自己舒服了一点。
最后,他放开了紧握的拳头就习惯惯性的伸手欲从胸前口袋中去摸索香烟。
但是,当他伸出去的手抓了个空空如也后,才发现原来已不是过去的那个时代,早已经“改朝换代”就连自己身上的“衣服”也是换成了“汉”长袍了。
抽烟,似乎现在对于陈火来说,更是成了一种奢望,他也只能无奈的苦笑一声作罢。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对面的绝色女子隐约的听到陈火自言自语也接着低喃了一句,皱起了好看的蛾眉思索了一会后再展开,再然后她的双眸马上就变得明亮了起来。
“这个人,还真是奇怪。看来并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样无耻呢!”绝色女子看到陈火此时就如霜打的茄子一样,心中也是顿时充满了疑问与好奇,沉思对面这个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大哥,你……你没事吧?”少年看见陈火神情落寞,他涩涩然开口道,发现自己的一番话似乎起不了太大的效果,反而让陈火似乎想起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了。
“难道大哥的过往发生了什么亦或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要不然怎么会说自己有家归不得呢?不过,大哥还真是奇才,说出的话总是包含深意。”神武少年接着在心中也是忍不住嘀咕了起来,但陈火没有开口解释,他也不好追问。
“呵、呵……没事,没事,我能有什么事!”陈火的情绪来得快也去得快,伸了伸懒腰后打了个哈欠笑呵道。
“嗯,大哥你没事就好,我还以为……还以为让大哥不高兴了。”因为猜不到陈火想的是什么,少年也是很纠结,这对他来说可是少有之事。
“嗯,没有,我只是想起了其它的一些事情而已,失礼了,失礼了。呵……呵……”陈火呵呵而笑,他并不想说得太多,因为就算是有心解释,别人听了也是如天方夜谭,这又有何用?
“大哥没事就好。来,来,喝酒,喝酒,小弟敬大哥与东方先生一杯,提前庆贺东方先生日后官路畅通,一路高升。”少年见已经不能说服陈火,也不再强求,马上举起桌上酒杯向二人敬饮。
“嗯,贤弟啊!虽然我暂时不考虑为官,不过我好歹也举荐了东方老哥这位不世出的奇才给你。所以啊,日后到了你的“家乡”,是不是该意思、意思一下呢!”陈火举起酒杯的时候对少年眨了眨眼道。
“嗯,多的我就不要了,贤弟只要送给我一处豪宅就好,好让日后老哥有个【金屋藏娇】的地方就是。”陈火接着转口就发挥出他的无耻无极限。
“噗……”“噗……”
少年刚刚喝进口中的酒水听到了陈火最后的话语后,来不及下噎就忍不住喷了出来。
随着噗噗两声落下,东方朔的脸上立刻布满了酒水,对面的少年见此情景也顿时满脸充满了尴尬之色,而绝色女子此刻却是脸带寒霜的看着陈火。
“咳……咳,东方先生,实在不好意思,失敬了,失敬了。”少年都不知道怎么形容眼前这位大哥好了。这世界,原来真的有人的脸皮可以比肩这万里河山啊!
“呵……呵……失敬,失敬,让你们见笑了。”虽然陈火口上说得不好意思,但他此时的猥琐神情却是出卖了他。
他此刻的表情,也让旁边的东方朔颇感“幽怨”,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误交“损友”了。
“哼,天下莫出其右。”绝色女子哼了一声后,怒瞪了陈火一眼后就转过了脸去。如果眼神能吃人,陈大侠恐怕早就被这女人生吃进去了,然后通过肚子“轮回往生”去。
“哈……哈…吃酒,吃酒。”陈火哈哈大笑,他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陈某人最喜欢的就是挑逗美人。
经过这一次的小插曲,气氛也不再变得像刚才一样沉闷,各人怀着各自的心思喝起酒来。
半个时辰后……
少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着陈火抱拳道;“大哥,我要离开了,下次相聚的时候我们一定要再好好的聚一聚呢!”
“嗯,一路顺风。”陈火坐在那里对少年点了点头道,并不见得有什么不舍。他本是一个阔达的人,也知道这一次的离别,只是为了下一次的重逢而已。
少年和陈火打了一声招呼后,然后他转过身来向东方朔道;“东方先生,就此别过,后会有期,待朝庭任命下来,吾自会马上通知先生的。”
“不敢,不敢,草民就在此地恭候福音,一切有劳尊驾了。”东方朔连忙站起来急忙对少年还礼抱拳道,他可不像陈火,他是生于这时代的人,知道尊卑有别,万万不敢坐在那里大咧咧的和这个神秘少年道别的。
“大哥,东方先生,小弟就此别过,后会有期。”少年也不是一个拖泥带水的人,抱了抱拳后就转身带着一行人就向楼梯那里走去了。
“十九爷,十九爷……”少年刚转身走到楼梯口,站在酒楼某一角落,脚都快酸软了的李大人心想终于找到机会了,马上“献媚”的走上前道。
“你是谁?有什么事?”少年听到背后传来的声音转过头来看着李大人道。
“咳……咳……下官李乌据,乃是公孙大人的门生。这……这次使节之事,还请十九爷帮个大忙,在公孙大人面前为下官美言几句,也好让在下好办事一点,不知十九爷能否行个方便?”李乌据站在那里硬着头皮神情扭捏道。
此刻他实在是没办法,如果前面的少年不愿意帮忙,若是让上面的人知道了,他肯定就不好过了。
“嗯,原来你是公孙大人的门生,我会通知他一声的。”少年转过身来站在那里神情淡淡道。
“噗……嗤…”
少年话语刚落,噗嗤一声,这次轮到陈火将口中的酒水喷出来了,东方朔刚抹好脸回过神来不久,再次让陈火喷了个正着。
“哈……抱歉,抱歉,我不是有意的。”陈火对着眼带“幽怨”的东方朔笑道。
“嗯,不过这家伙的名字还真他妈的经典,好叫不叫——竟然取了这样的一个名字,不知他有没有姐妹,要是有就刚好凑一对了。”陈火强忍大笑的冲动在心中开始接着胡思乱想了起来。
“啊~唷,谁撞我?”李乌据刚想和少年再拉拉关系的时候,背后被人撞了个正着,痛哼了一声。
“官老爷,对不起,对不起,是老夫莽撞了。”原来是刚才哭泣的小老儿在离开的时候,失神之下就把李大人撞个趔趄,他回过神来后不停的在那里弯腰抱拳作揖。
“啪……”
李乌据转身就是一巴掌,啪的一声就打在小老头脸上,小老儿没从悲痛中走出就砰的一声就掉在地上了。
“你这老儿,没长眼了吗?没看见我站在这儿吗?”李乌据站在那里对着小老儿怒目圆睁,非常的不满这老儿打扰了他跟少年拉近关系的机会。
“对……对不起……官大人,是老儿的错,吾……吾……不是有意的。我……我……”小老儿爬了起来匍匐着在那里身躯颤抖着道,他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这官老爷找去坐牢了。
“唉,想不到一门忠烈换来的却是这个下场。”
“就是……就是……这官老爷也太仗势欺人了吧!”
“嘘,你们不要命了吗?小声点。”
酒楼里的人此时看到小老儿如此卑微的不停道歉也是非常的不满李据后的所作所为。
“娘的,这就是所谓的人民父母官吗?”陈火坐在那里也看不过眼了,站了起来就快步的向李大人那个方向走去,这一次东方朔却没有去阻止他。
“啊!快看,那个年轻人过去了。”一个中人看到陈火走了过去非常的惊讶道。
旁边的人听到中年人的惊呼,也纷纷的朝陈火那个方向看了过去。
“老丈,你没事吧!”就在众人刚将目光看向陈火的时候,他已经快步来到小老儿的身边,蹲下来扶了扶小老头道。
“我……我……没事,尊驾有心了。谢……谢。”老头抬头开口道谢,但他声音依然颤抖,还是不肯起来,身体仍然屈膝匍匐在那里,似乎自己就像犯下了滔天大罪过一样。
“阁下…你这是……”李乌据看到刚刚和十九爷坐在一起谈天说地的陈火走了过来,而且还是去挽扶这小老儿,心中也是免不了七上八落。
“闭嘴。”陈火听到李乌据的话头也不抬回敬道。
陈火的一句闭嘴,让李乌据马上就脸色难看了起来,但陈火现在也没有闲情管他了。
“老丈,没事的。不用怕,起来吧!”陈火回敬了一句李大人后就不理了,而他对前者与后者姿态,也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态度。
“你……”李乌据被陈火的一句闭嘴差点气得一佛出窍,二佛归西,但他还是不敢发作,因为他不确定十九爷与这个少年人是有着什么样的关系。
此时李乌据心里想的是,陈火与少年倘若是好朋友,他要是发作的话就完蛋了,同时他心里也暗暗责怪自己刚才站得太远,听不清他们的谈话,也就不清楚他们的“关系”发展到什么样的程度。
“这,这,可以吗?”小老儿发现李大人似乎害怕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盯着陈火不确定问道。
“嗯,没关系的,老丈尽管起来就好。”陈火露出了一副整齐白净牙齿微笑道,他可不是一个没脑子的人,他知道只要不远处的那张“少年虎旗”在这里,他们就会万事大吉。
当年,汉高祖刘邦不就是仅凭淮阴侯韩信的一张帅旗就吓退了骁勇善战的项庄了?
现在,他陈某人也只是依样画葫芦而已,更莫说现在这个李乌据充其量亦只不过是一个小人物,这是尺尺有余。
小老头看了看陈火,再抬头看了一眼不敢发作的李大人,待肯定了安全后才敢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要不是陈火在旁挽扶着,恐怕还真的会再次摔倒在地上。
小老头站了起来后身子依然在发颤,他知道所谓民不与官斗。虽然自家儿朗血洒彊场马革包裹尸还,但到后来还是没有得到朝庭的奖赏与分封。而他现在一介草民,又怎么能斗得过这一县之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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