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武会跟何志虎有关？”我悄悄的问楚钦。
“谁知道呢，让他去查好了。我的直觉向来都有六成准，这同时间回到国内，不会这么巧的。”楚钦细声的回答我，他是凑到我耳边说的，其他人想必听不见。
“阿武向你隐瞒了他跟何志虎有交集的事情吗？”李队长开始盘问起来，他依旧站在门口，挺直着身子。他忘了自己是处于被动的局面，又开始拿出了警察的架子。
“这不是该去问他吗，阿武不是三岁小孩，我也不是他的监护人。他爱见什么人就见什么人，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就算对我撒谎，也算不得什么。这些盘问的细节，李队长不觉得该问问本人吗？还是说，你根本找不到何志虎，也找不到阿武。”楚钦说道。
“他们两人都是良好市民，没有过丝毫危险举动。在没有合理缘由的情况下，警察是不能随便监视民众的。”李队长眼神闪来一下，他看向了我。
我心里一慌，这眼神不要被楚钦捕捉到了才好。我跟阿武这段时间都没有联系，他要是无缘无故怀疑自起我来。那比李队长的审讯还要恐怖，这种麻烦事我可不想惹。
“哼，良好市民。李队长可真能扯，你跟何志虎的明争暗斗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但凡是在局里工作超过三个月的人都知道。”我为了不让李队长将脏水泼到我身上，提前的反驳了回去，将话题扯到别的地方。
“呵呵，我还以为只有我公司的职工会斗来斗去呢，没想到警察也会。看来警察叔叔也都是普通人，哪怕有几颗星也都是一样。”王家玉看了一场好戏，不忘记火上浇油。
“我们局里拼的是破案率，是凭实力说话，良性竞争，你可别把两件事情混为一谈。商业上的猫腻不归我管，但我还是认识不少公检部门的人。”李队长不甘示弱，他对王家玉也不客气。
王家玉有着不少商业欺诈的案底，不过是证据不足最后都不了了之。可这并不说明，他就真的是无罪。依我看来，这些罪名十有八九都是真的，不然凭着正义凛然，他怎么可能这么年轻就混的这么好。
“别扯开话题，生意上的事，不管怎么样也轮不到你李队长插手。现在我要告诉你，何志虎回来了，是回来报仇的。不单是对我，对阿武，很有可能还是对你。”楚钦说道。
“对我？”李队长疑问说道，他的眼睛朝下看了看，又转了一圈，似乎想明白了什么。可他还是保持着不明所以的态度，问号的眼睛。
“这里屏蔽了信号，也没有所谓的录音。我们大可以打开天窗说亮话，我知道何志虎在刚做警员的时候有派出过卧底，而你也曾经是他的合作搭档。只是你没有他的胆子，得不到他的好处。而这个拿黑钱的人，处处风光，甚至升职比你快。怎么样，是不是心里非常的难受。”楚钦说道。
李队长喉头动了动，他的眼角不自觉的跳动了下。这是下意识的本能反应，他本人是意识不到的。这小小的变化，连我都注意到了，其余两人肯定也捕捉得到。
两个人差不多年纪，都是尤为的青年才俊。同样的任务，同样的身份，结果一个平步青云，一个默默忍耐，直到现在三十出头了才混到了队长的位置。这么多年下来，李队长心里不可能平衡。
技不如人也就算了，但昨天楚钦的调查。李队长的破案率跟破案速度，丝毫不亚于何志虎。他每次都是亲力亲为，就算是过年都不曾国家，留在警局里加班加点。
三十岁的人，没钱没房子，另一个人却通过黑钱暴富，在警局里还升官升职。我不难理解李队长这变化的心里，任谁都不会舒坦。就算他内心正义，也架不住才能被压制。
“升职是上面层层筛选决定的，我没有能入选只能能力不到罢了。我承认我年轻的时候不如他，可今后未必。笑到最后的，才是真正的本事。”李队长说道。他审讯无数犯人，当然不会就这样被攻破心防。
这等耐力，也就只有李队长才有，要换了普通人早就承认了。这野心谁都有，就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竞争之下，当然就有升降，谁都会不平衡。
“但是你并没有放弃，风头被抢了也很不甘。你对何志虎就是不服的态度，也并不像你说的那样坦然。承认吧，你就是出卖了警队的信息，出卖了你的赤胆忠心。你不但害了我这样的良好市民，也助长了一次罪孽的诞生。”楚钦已经不想周旋了。
我有点没听明白他的话，什么叫李队长出卖了信息。楚钦似是有了什么别的讯息，他已经打开说了。李队长冷哼一声，他复坐下来，解开了胸前的扣子。
王家玉将手边没喝的酒杯推过去，正正好就滑到了他面前，这娴熟的姿态，活脱脱就是酒吧里玩的常客。
李队长端起酒来就喝，他也不管自己是不是穿着警服。“我知道他们的目标是你，也知道他不会这么快下手杀你。我只是想亲手逮捕他，给自己制造一个机会而已。”他将酒喝了个干净，猛的呛咳嗽。
看来李队长不太能喝酒，这第二口就已经红了耳朵，眼睛里也热辣出了些眼泪。他忽然笑了，抬眸看着我。“你跟这样一个人在一起，还真是辛苦呢。什么都瞒不过他，他什么都知道。”
我无辜的被提及，心里咯噔一下。他什么都知道？难道以前那些跟连有天偷偷见面的事，他都清楚吗。我保持着镇定，不能在这时候露出不自然。
“男人说话，别扯到女人身上。”楚钦把他的视线拉回来。“然后呢，你刻意的出卖了我们的吃饭地点，让他们来绑架走我。可我在那段时间里，没有得到任何的营救。”灵子那次当然除外，楚钦所说的就是指李队长的行动。
李队长闻言苦笑。“队里没有明确的作案迹象，不允许我调查。就算我私自调查，知道了何志虎的动向也没办法拘捕他。而且他很聪明，都是叶范跟雇佣兵在主导，自己一点没碰。”他摇摇头。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这家贼要横起来，你是没办法的。想要逮捕住何志虎，你还得靠我。”楚钦给李队长的酒杯里，又满上了一杯完整的酒。
“靠你？”李队长不屑，他闻到那浓烈的酒气，身子往后坐了一点，避开了那些味道。虽然面无表情，但厌恶表达得很明显。
“兵与贼，猫和老鼠。老鼠才最清楚老鼠的行动，如果一只老鼠告诉你，怎么样能抓住同类，你觉得会不比你瞎摸索好吗。”楚钦对于警察跟贼的手段，都了如指掌。
“你想要什么？”李队长说道。他对楚钦根本没有放下过防备，对于有前科的人，警察永远都会带着有色眼光去看待。而他又跟一个犯罪嫌疑人，王家玉在一起。
“想要我的命。”楚钦说道。“何志虎跟叶范，他们两人像毒蛇一样追咬着我。纵然我一再退让，他们也没有就此收手。如果我再不行动，那就只有等死了。”楚钦说道。
“那他呢？”李队长看了一眼王家玉，眼光并不陌生。连名字都没问，眼神就露出了不好的怀疑。
“我？我想要的也是我的命。”王家玉将之前被袭击的事情说了一遍，只要李队长一查就能够知道。那次他有报案，医院里也有他的治疗记录，这些是造不了假的。
“你需要任何经济支持，我都可以提供。警队对你有任何质疑，就让你们的领导来找我。其实也不用找，拿我的名片去亮给他看就明白了。”王家玉将自己的名片拿出来，在后背不知道写了什么，丢在李队长面前。
李队长不接，皱着眉头。他平生最厌恶的就是这样人，以为有权有势，就滥用权力。但犹豫了半响后，他还是将名片收了起来。为了调查，这都是为了逮捕坏人。
楚钦跟王家玉对视了一眼，这个李队长在关键时刻，也不是那么的古板。然而我知道，他不是变通，只是因为自己的私心而已。看着曾经在自己面前威风八面的对手锒铛入狱，也不能再痛快了。
“没什么别的事情，我就要回警局了。时间一到，就有不必要的麻烦。”李队长将自己的衣服整理好，到门口后敲了敲门。刚刚锁上的门，还是锁着的。
楚钦摊手表示不知，这锁门的人看来是王家玉的。他正晃着酒杯笑着，每当他这副姿态，心里就没什么好打算。“李队长，口说无凭。我们商人，讲究的是白纸黑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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