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合同不至于，但我要提醒你。无牵无挂固然好，除非你是孤儿，不然总少不了值得你关心的人。”王家玉笑得诡异。
“你威胁我？”李队长转过身来，冷冷的看他。一个警队队长的威严乍现，此刻仿佛我跟楚钦都不存在了。他的气势浑然，没了刚刚那副颓然的姿态。
“不敢不敢，我只是提醒你而已。你知道我是个奸商，只要是达到目的，擦边球的事我不一定会不做。”王家玉举起手，做了个投降的手势，可是脸上的笑容抑制不住。
“哼，多行不义必自毙。我虽然是刑警队，但并不代表只管一个领域。商检部门也有不少我的朋友，别以为只有你们商人才会利用关系。”李队长说道。
“随意。”王家玉不在乎的说道，他冲着门外做了个手势，示意外面的人开门。李队长留下不满的冷脸，对于他来说反而更高兴。想拿住他把柄的人多了，不是商检部门就能轻易的拿住证据。
“你们要问的，终究还是没问出来。”等李队长离开一分钟，我轻松了些。这才发现身上的肌肉刚刚是多么的紧绷，双腿都硬的有些发酸发麻。我不顾王家玉在这，歪斜着身子就靠在了沙发上。
“我知道问不出来，可目的已经达到了。”楚钦举起酒杯，跟王家玉默契的就干了一杯。他们脸上的笑写着心照不宣四个字，就我一个人还云里雾里的。
“楚钦，你的女人各个聪明，她真的是最蠢的一个了。有点可惜，当初没有跟叔叔提亲，娶了你这样的，我随处玩也不会有什么问题。”王家玉叹了口气。
“胡说，女人对感情的变化很敏感，不会发现不了。就算你提亲，爸爸也不见得真的会看中你，他对你只是欣赏，并不是所谓的器重跟寄予厚望。”我反驳说道。
“好好好，当我说不过你。傻姑娘多得是，我再找就好。”王家玉收敛说道，这是他唯一的一次让步。在楚钦面前，他是彻底的让了，没有十分也有八分。
“不过你说我蠢是指没想通这件事吧，你们让李队长调查是目的是？”就算不说，李队长对何志虎的调查也不会停止，他早在卧底行动之后就在着手，现在都很多年了。
“目的当然不是你想的那样，你看他查了何志虎那么多年，还不是我跟阿武才把他逼上绝路。现在他是亡命之徒，对于李队长来说是机会，对于我们来说也是机会。”楚钦说道。
原来，他们表面上是想询问东南亚商人还有其他某些事情，实际上是想让李队长调查何志虎。楚钦早就知道是李队长出卖了他们的地点信息，装作不知道一直在深谋远虑罢了。
“警察叔叔就交给他自己去处理吧，我们自己的伙计还得自己管。你的小马仔我查到了，他身边这个人我也查到了。”王家玉点了点手机，包厢屏幕上的歌曲画面消失，出现了一个男人的脸。
就是那天见到的那个东南亚商人。“他叫麦猜，是个地地道道的东南亚贩子。早年就跟着地方巨头做军火买卖，现在单独出来，开始做起了些灰色的生意。据我所知，他这次是带着很多白粉回来的。阿武给他推荐了家夜总会，生意好的很。”王家玉说道。
“还有呢？”楚钦问道。阿武对这些买卖根本不感兴趣，对于钱也不感兴趣。这个商人肯定还有别的背景，能帮他对付何志虎，而且是借刀杀人的那种对付，他会在不知不觉中被利用。
“还有就是他的生意没人敢抢，只要是他先落脚，其他后来的都没什么好下场。没抢到的是这样，抢到的也是一样。”王家玉换着屏幕上的图片，都是麦猜的案底跟其他的信息。
楚钦双手环肩，眯着眼在想着什么。“如果你是阿武的话，会找这样的人来利用他做事吗？”他问的是王家玉。
“当然会，这种人一看就是有勇无谋，就是有点聪明也是小小的聪明。只要让他觉得一切都在掌握之中，要利用他就不难了。阿武给他推荐了夜总会，赚钱了之后他就会更加信任阿武。”王家玉说道。
楚钦点点头，他的说话似乎与心中自己的想法是一样的。这样就不是他想太多了，我知道他为什么有了想法之后还要问王家玉。因为阿武是他亲近的人，越了解反而越容易因为感情而产生偏差。既然得到了王家玉的肯定，他也就有七分的肯定了。
“你不提醒一下阿武吗，这位警察叔叔可不是草包，为了立功说不定会把阿武也一起扯进去。”王家玉说道。
“没关系，他要是连这点事都防备不到，那就白混这么多年了。”楚钦的手机叮咚响了一下，某个简讯提示跳了出来。他还没点开看，就已经露出了微笑。“我要去见叶范了，你们跟不跟我去？”
王家玉愣了一下，我看着他的脸，我知道自己的脸上也是这样的表情。我怀疑是自己听错了，他刚刚说的是叶范吗？
“你要不要去见见你的亲哥哥，虽然他对你不好，但好歹也是亲人吧。”楚钦看着我说道。
“你找到他了？”我半信半疑的说道。他不知道是不是在开玩笑，现在的楚钦说什么话都有可能是假的。
“当然，叶范的隐蔽性跟反侦察能力远远不如何志虎那么好。加上他是个花花大少，躲不了多久的。只要他现身，我就能抓住他。”楚钦伸出五指，慢慢的收拢。
“这是你们的家事，我就不凑热闹了。你答应我的，得说话算数。”王家玉拿出了商人本色，对着楚钦举杯恭敬说道，露出了那职业性的微笑。在拿回公司股权之后，那个内敛的王家玉也消失了。
“我说话当然算数，没有人稀罕你那点股权。”楚钦大方说道。他同样举杯，喝下了杯中的酒。
送走王家玉后，楚钦开始在包厢里点歌。他什么话也不说，只是看了下时间不知道在等着什么。
“不是说要去见叶范吗？”我嘟囔着说道。这么尴尬的坐着，我实在是有些坐立不安，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去见他，开什么玩笑，当然是他自己来见我了。”楚钦冷笑说道。“还得像条狗一样趴在我面前，一步一步的爬过来。”比出两支手指，模拟做了个下跪的动作。
我心里对叶范虽然没什么怜惜，但对楚钦此刻冰冷的话语却感到不寒而栗。等了大约三四首歌的时间，门口传来了两声敲门声。第一次楚钦因为音乐没有听见，第二次他才将也音量调低，喊了一声请进。
“砰！”门打开之后，一个人如同西瓜一样圆滚滚的滚了进来。他是被踹进来的。双手被牛皮筋死死的勒着，一条腿不知怎么的有些踉跄，但是并没有什么外伤。
“楚钦！我就知道是你！来啊！要杀要剐随你的便！”叶范头发凌乱，口里淌着口水，他的身子在微微颤抖，像一只在冰雪里冻得瑟瑟发抖的羔羊。
“哼，都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像条发了疯的公狗。”楚钦坐在位置上，冷静的面对着眼前的疯子。
“你这个贱女人！吃里扒外！亏得爸爸对你像个公主一样宠着，跟了男人有了荣华富贵，良心都被吃了吗！”叶范说完就咬住了自己牙关，似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这副模样我见过一次，也在电视上见过很多次。这是一个毒瘾发作的人的表现，他的口水流在地上，恶心的我都不想直视他。无论他现在说出多难听的话，我也无所谓，反正再难受的我也经历过。
“别翻旧账了，我们来说说现在的事吧。你这被何志虎抓到戒毒所去，好不容易戒了，怎么又复吸上了？你比起你这吃里扒外的妹妹来，又对得起悉心栽培，给了你无数次机会的爸爸吗？”楚钦说道。
“那是我叶家的事，轮不到你插嘴！我告诉你，要么今天你弄死我，要等我缓过来，我就咬死你！”叶范说完，啊的一声惨叫了出来，他的身上仿佛又千万只虫在啃噬，整个人扭曲在了一起。
“真是的，这样都没办法好好说话了。给他先来一针吧，否则多费劲。”楚钦对着那几个手下说道。他们点了点头，走出门外，不一会就拿着个盒子回来，里面装着一支针管。
“这次他染上毒瘾可不关我的事，你不能怪我。”楚钦对我说道。
“这染上毒瘾的人，意志力但凡不坚定都会复吸。而且，就算没有你，他跟那些狐朋狗友混在一起，吸这个也是早晚的事。”我说道。爸爸对他的一再放纵，必然会招致这个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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