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一次,杰顽皮的用水枪把青的全身淋湿透了,面对青的制止仍旧没有停手的意思,仿佛青越狼狈他越开心。我终于忍受不住他这样对她,于是走过去死死的掐住他的脖子,他的脸从红变紫,我红了眼地说,从此,不许你再欺负她,否则我要了你的命。青吓坏了,连忙过来阻止,不停的叫我停手,我放开了杰,发现三个人的脸都像白纸一样惨白,我当时并不知道为什么为了一个保姆对自己的弟弟下如此毒手。更没有想到这件事情一直让杰对我怀恨在心,虽然从此没有再欺负过青,但手足之情已然名存实亡,他怎么会忘记自己的亲生哥哥险些杀了他,他怕我自然源于此。
一晃两年,青的成绩自然有目共睹,父亲打从心底里感激。那天夜里他应酬归来,看到她在厨房忙碌,隐约仿佛看到妻子,他死死的抱住她一阵狂吻,他太寂寞,她也太寂寞,于是他的不断主动,她的半推半就让那个夜晚发生的一切变得顺理成章。我在房间听到轻微的呻吟声,觉得古怪,于是下楼轻探,声音从父亲房间传出,好奇心的趋势让我想要一探究竟,却看到两具身体死死纠结,那个如母亲一样给予我关心的女人,被父亲压在身下,一丝不挂的享受性爱带来的快感,却没有人在意站在门外的我如钻心的疼。
我已经在心里发誓要娶她,这个看似荒谬却让我觉得顺理成章的决定。我爱她,好吧,如果你说那个时候并不知道什么是爱,那么十年的坚守又怎样解释呢?
他们快速结婚了,他比她大20岁。她年轻貌美,她善良贤惠,他事业有成,可以给她富足的生活,婚姻无非是一种形式,有时可以与爱无关,似乎没有什么不好,于是好不好又何必深究?没有隆重的结婚仪式,甚至都没有去正正经经的照一张结婚照,他送给她价值100万的钻戒,他以为够了,她也以为够了。
[祁月]
我坐在酒吧里不停的喝酒,喝的昏天暗地的,我觉得整个世界都在不停的翻腾,满脑子都是寒的影子。不停的盘问那些影子,他妈的我那么爱你,我情愿把自己给你,可你为什么总是对我忽冷忽热的?还叫我去上什么鬼学校!我不去,我不去,我就是不去!我凭什么听你的,你是我什么人?叔叔?哥哥?还是爱人?他妈的什么都不是,凭什么对我的生活指手画脚?
酒吧的吊灯开始摇晃,我总是担心它会掉下来砸到我,于是不停的对那个服务生说,你快上去把它扶正!不然他会把我砸死的,我现在不能死你知道么?因为寒还没有爱上我呢!然后我听到那个服务生说,行了,你喝太多了,快点回家吧,一个小孩子,喝那么多就干什么?然后我突然把酒杯摔在地上,我说你他妈的算什么东西,我要你管?我是孩子么?你看清楚!我是个女人!我是女人你懂么!
我还要继续发作的时候,一只手抓住我,我转过头发现了杰。
记不清已经多久没有看到他了,从住进寒的家到现在,半个多月了,没有出过门,我自己都不知道那日子是怎么过来的,于是每天盼望寒回家仿佛成为命中大事,我从来没有那么迫切的希望门开的刹那,仿佛仅仅半个月就明白了什么叫做等待,并且还等的那么心甘情愿,偶而寒会有应酬,我会在沙发上等到睡着,第二天,我总会好好的睡在床上,然后责怪自己为什么睡得那么沉,连寒抱我的样子都没有看到。我今天只是想吓唬他一下,我想警告他我是可以离开的,虽然我一点都没有把握,他到底在不在乎我的离开。也许你觉得我很幼稚,我也这么觉得,可是我当时什么都没想,虽然我现在已经后悔了,看到杰以后我就更后悔了。
“跟我走。”杰过来抓我的手臂。把我总座位上拉起来,我拼命的保持冷静,可头还是晕晕的,总是站不稳。
“为什么要跟你走?”我好不容易挣脱,有点心虚的问。
“你说为什么?这半个月你都去哪儿了?你爸找你快找疯了。”他把脸凑过来继续说,“还有,我想你快想疯了。”
“跟我没关系!你们找我,想我统统跟我没有关系,我谁都不关心,放我走,放我走!”我努力的挣脱,我不要回到曾经的生活,那简直是噩梦,我好不容易从梦里逃脱,我不要再走回去,“放了我,放了我!”我叫的歇斯底里,开始责怪自己的任性。我怕我这样就再也见不到寒了,我想他了,我想他。
“祁月,不要再任性了,你喝多了,跟我回家。”
“回家?回谁家?我没有家!你放开我!”我摇摇晃晃的向门口走去,我必须快一点走出去,我要离开这里,我要去找寒。可是我真的喝得太多了,步调始终凌乱,我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沸腾,胃里像装了一桶汽油一样让我觉得恶心。杰不依不饶地抓着我,这个时候我已经听不清他对我说什么了,我只是不停的摇头,我开始一点点的绝望,杰的力气太大了,我开始力不从心的跟着他走,被他拖出了酒吧,就在我们即将搭上一辆计程车的时候,一只手很用力的拉住了我,我知道那是寒,虽然这个时候我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可使我就是知道。
“哥?”杰惊讶的看着寒。
“放了她。”
“什么?”
“我说,放了她。”
“凭什么?她是我的女朋友。”
“现在不是了。”他一把把我拉到怀里,慢慢的向自己的车子走去。杰在后面骂道:“他妈的搞什么鬼!你把她给我放下!你搞什么?你们什么关系?你们在干什么!这简直是开玩笑!”寒没有理会他的话,小心翼翼的把我放在车里,要开车的时候他对我说,再这么任性,我会把你扔出去。
[陆楚寒]
我一直以为败给父亲的理由无非是自己与青年龄的悬殊,以及自己的被动。我若先主动给予她承诺,叫她等我,也许一切又是另外一个样子。19岁的那年夏天我背着行囊准备离家,不费吹灰之力的考入名牌大学。此时的我已然健壮且挺拔。她在门口一面为我整理领口,一面对我说,好好学习。我点点头,说,好好照顾自己。我对她向来没有称呼,此时她已经30岁,她看着我,仿佛丈量我的高度,若有所思的说,她,已经九岁了。貌似也长这么高了。
“她是谁?”我疑惑的问。
“我女儿。”她笑笑说道。眼中却流露出难言的无奈。
我没有多问,关于她的曾经,任何人都没有试图去探究,她仿佛也不愿提起。于是这个女儿是个秘密,而今天这样兀自提到,像一个早就有一个符号和公式,不需要问为什么的客观存在着,于是我并不想去追问,只是貌似隐约觉得什么,比如他们失散了,于是从此我在心里暗暗发誓,要亲手把她的女儿带回来,我提起箱子对她说,有空讲给我听。
一别四年,我不回家,想念她的时候会去电话亭里打电话给她。不讲话只是安静的听她在电话彼端从温柔的询问到不耐烦的挂断,对于想念来说,任何语言都是多余的。只听到她的声音亦是满足了。我以为这就是爱的升华,于是时常与父亲自私与占有的爱做比较。结论自然是自己爱她更多。其实我忽略了,每个人爱的方式亦存在差别,而这样不公平的比较无非是一种催眠,可没人可以提醒我,摇醒我,包括我自己。我处在的年龄,本来就是觉得全世界都错只有我对的不可理喻。况且你要用爱情来讲道理么?
[祁月]
第二天我起的很早,把精心准备的早餐放在桌子。这是半个月来第一次为他准备早餐,他洗过澡出来发现桌上的早餐显然有点惊讶,一面用毛巾擦拭湿漉漉的头发,一面不解的问,你做的?我向来是怪戾而任性的家伙,他以为做饭这样的事情我不会是正常的。他惊讶的样子像个孩子,几绺头发遮住了眼睛,其他的都乱糟糟的贴在头皮上,白皙的皮肤还有高高的鼻梁,真的帅的一塌糊涂。这个26岁的男人,有着孩子般的稚嫩与天真,以及成功男人的成熟。你叫我怎么不爱他?我说,快点吃吧,等下凉了。
他坐下,试探性的去品尝我的荷包蛋,带着一种本能的不信任,我发誓他不是故意的,这是一种再自然不过的眼神和缓慢的动作,仅仅一刹那,可是却泄了密。是的,不信任,一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男子,否则为何对人一贯冷淡?否则为何对一个16岁的女孩子戒备森严?貌似可以满足我的所有,给我一切富足的物质生活,除了解释,除了爱情。可他不知道,对我来说,可以一无所有,我要的只是那些他给予不了的东西,尤其是爱情。
“寒,我想上学。”我没抬头,若无其事的向口里塞着一块三明治。
“决定了么?不是不想去么?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他也仿佛若无其事的询问。
“因为你,因为爱你,因为不想失去你,不想离开你,于是必须这样,我知道爱你要付出代价,而且远远不止这些。”我开始认真而专注的看着他,我以为爱就要说出来,我以为爱可以催眠,我以为爱的真相就是自私而疯狂的,爱的那样自我,全然不顾对方能否负荷,或者是否愿意负荷。
“好了,别闹腾了,那准备去什么学校?”他有些尴尬的阻止我继续地说下去,他只是试图告诉我,不是所有的爱都要有回应,可他不知道,我不过是在提醒。
“无所谓,你说了算。”之后想了想用挑衅的眼神看着寒说,“我不急,我等你爱上我。”
寒为我联系到一家贵族学校,整个校园富丽堂皇,与之前的学校天壤之别,我之前的学校有肮脏的室外厕所,下课的时候会和几个朋友去那里抽烟,直到上课铃打响才慢吞吞的向教室走去,那里的墙壁只是简单的用白色石灰粉刷,有些地方有大片的墙皮脱落,裸露出丑陋的红砖,所有的桌椅都是残破的,有时不小心会把自己心爱的牛仔裤刮出一条口子,然后心疼半天,也不会觉得尴尬,因为几乎是每个孩子的经历。还有墙壁或者书桌上刻着各种各样笔体的字迹,内容亦是五花八门的,情话,脏话,应有尽有。我无聊的时候就会在书桌上刻些东西,有时是歌词,有时是喜欢的句子,有的时候只是无意识的信手涂鸦,而眼前这所高楼林立,绿树环抱,连光与影的结合都那么玄妙而恰到好处的建筑就在眼前,我之前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成为这里的一员,莫非灰姑娘真的可以变成公主?是梦么?为何如此真实?可是真的么?那为什么如此匪夷所思?我糊涂了。
“喜欢么?”他把车停在门口,在车里问我。
“喜欢。”
“杰在这里毕业,这里有很好的学习条件。”
“呵,你知道什么是朽木么?这样的学校也不都可以培养出博士,环境对我们来说是次要,我跟杰是一路货色。所以其实你不用那么麻烦,对我来说这是一种浪费,我喜欢的不过是这个学校的空壳,只有外人看到的光泽,其实实质是一样的,比如曾经穿廉价的体恤和现在穿名牌的我,都是一样的不堪。”
“祁月,不是,你是美好的。你并不知道自己有多美好。”他坐在一旁,叹了口气说到,眼睛却始终没有看我。我真的忍受不住了,那么多年,没有人用美好这样的词语来形容过我。即便是赞美,也不过是杰口中的“妖精”。那么低俗而妖媚的赞美,而寒用“美好”。干净而纯洁的样子。我才发现美好这个词和自己的年龄那样的协调,可是却和自己如此格格不入。
我什么也没说,间或的给了寒一个吻,之后匆忙下车。那绝非初吻,我曾经以为接吻这样的动作不过是一种形式,一个动作,我以为这样的事情自己已经做到麻木,可是为什么如此蜻蜓的点水般的亲吻便令我开始慌乱,仿佛有几十只小鹿在跑。多么奇特的经历。“寒,天知道你给了我多少例外,我终于懂得什么是爱。”
[陆楚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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