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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绘画大师徐悲鸿先生自题联“白马秋风塞上，杏花春雨江南”，以简短十二字勾勒出我国南北不同的风景对比。也向世界传达了中国风物的千变万化，多姿多彩。

    东篱本是北方人，春天看惯了北京的风沙，对杏花春雨江南的向往少年时便已有之。北宋著名词人柳永《望海潮》词也极力描写了钱塘、杭州的风景美丽、人民富庶。其中“三秋桂子，十里荷花”还引来了北方金人海陵王完颜亮“提兵百万西湖上，立马吴山第一峰”的侵略欲望，可见当时的江南是多少人的梦幻。

    为了这少年时的梦幻，我终于在本年度进行了第二次飞行，携妻带女，跨越千山万水，来到千里之外的梦幻杭州。

    杭州。西湖。白蛇。许仙。叶童。赵雅芝。丝绸。龙井。西湖醋鱼。东坡肉。杨梅酒。这些历史、传说、文化、美女、美物、美食、美酒无不吸引着我。

    飞机降落于萧山国际机场，周围秩序井然，机场不是很热闹，大包小包不是很多，我的心情也没那么复杂紧张。因有夫人吉丽和女儿采菊陪着，感觉似在家里。差旅恐惧症并没有发作迹象。

    从机场出来到出租车泊车处，看见一排排淡蓝出租车一字排开正等待中，一个身着深蓝制服的机场女警正指挥出租车顺序载客。虽然我心一贯对己放任不羁，不过还是喜欢周边的环境符合秩序，看见这种管理和秩序，我心甚悦。

    上了一辆淡蓝色出租车，夫人吉丽和司机报上要去的酒店如家，司机明显是南方人的特征，有点高颧骨，有广东人的风范，和我们交流用普通话没有障碍。一路跨越高速路，经过钱塘江上的第四号桥，我们在桥上鸟瞰整个钱塘江，水面宽广，波澜不兴，见此景不能想象钱塘大潮的壮阔。钱塘江的水色整个都是黄色，不知自古如此，还是被近代工业所污染。司机说这个季节还可以观潮，只不过需要找个合适的地点。我看着宽广的江面，这里就是柳永说的：“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桥那一头，已不再有“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倒是很有，都住在钢筋水泥的火柴盒式建筑中。

    杭州正在搞城市建设，我们预定的如家快捷酒店在秋涛北路192号，这路名字倒颇具诗意。但是整个路沿线都在开挖，到处是尘土飞扬，挖掘机噪声不绝于耳。感觉如在望京一般。想起望京，必想起谢思，想起最后离别那晚拉住她手时的温柔，心头激动，胸口一酸。我立刻用手按住心脏。不知道谢思现在正干什么，也不知以后是否有机会和她一起进入她的生活领域。

    虽然我坐在司机副上，可是吉丽仍旧看见我表情的微小变化。

    “你怎么啦？晕车啊？”吉丽知道我有晕车的毛病。

    “没事。”我说，放下手臂。佯装无事。

    此刻真的不应该在妻女面前如此，可是平静的生活就像钱塘江一样，在无风无雨间蕴藏了壮阔的浪潮。

    出租车司机好心并仔细，确定了那地址没弄错后才开车离去。我们心存一丝感激和温暖。

    杭州是旅游城市，酒店繁多，如家酒店一个品牌就有十几家。确实容易弄错位置。

    到酒店付费入住自不必说，一路舟车劳顿，三人吃饭洗澡休息。待明日去游西湖。

    晚上躺在床上，不能入睡，身边夫人吉丽已沉沉睡去，鼾声微微。遂发短信一封给谢思：“想你……”这短信虽然内容一样，但是已和深圳那次比起来意义完全不同，那时只是表达和试探，而这次却是真的想她。隔了一会儿谢思回信：“睡吧，明日还要出去玩。”似乎知道我的行程一般，为了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我只好忍住不再理她。

    2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晨六点起床，三个人轮流洗漱完毕，一起到如家酒店隔壁的秋涛饭店吃早点，早点种类繁多，全部自选，我捡了没吃过的河粉一盘，夫人吉丽选了根根细粉丝炒成的一种主食，不知何名，采菊最怀旧，选了油条豆浆。

    三个人坐下来，心情大好，真是有大半年没一起吃早点了。周边吃早点的人颇多，多半都是和我们一样的外地游客。

    吃过早点出了饭店，坐上在门口等客人的出租车，一路出发去西湖的断桥和白堤。

    断桥之美，在于许仙和白蛇的故事，1993年台湾版《新白娘子传奇》电视剧中叶童和赵雅芝对经典爱情的演绎，又给此地增加了一层经典之美。除了许仙和白蛇的故事之外，为了演许仙和白蛇，又有叶童和赵雅芝的故事，两个演员因《新白》而合作，过从甚密，后来还一起同游西湖，回忆旧时时光。

    淡蓝色出租车行驶在杭州大街上，高楼林立的商业氛围全国都是一样的，杭州也不能免俗。唯不同的是那些植物，深圳有榕树，杭州有桂花。出租司机说，桂树正要开花，开花后整个城市都飘着甜腻的桂花香味。在苏堤旁已经有早开的桂花了，我们即刻可观赏到。

    不远处道路曲折，左边已见一处水面，司机停了车，告诉我们一直走过去就是断桥了。我们付了钱，下了车。

    左边即是西湖，今日天气晴好，游人亦不多。湖中可见几处小岛，大概就是三潭映月之岛，几只画舫和小木船在湖面朦胧飘忽，雷峰塔在远处的淡淡雾中隐约可见。

    难道这就是我少时不断梦幻的杏花春雨江南的西湖，水域比颐和园确实宽阔。

    远处就是断桥，在白堤的柳枝间忽隐忽现，想起《新白》中赵雅芝和叶童断桥重逢的经典镜头，又不知生出多少新的玩味。

    当年唐朝诗人白居易做杭州刺史（如今的市长）时，曾做诗名曰《钱塘湖春行》，钱塘湖乃西湖之别称，以一平民视角赞颂西湖之美。

    “孤山寺北贾亭西，水面初平云脚低。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春泥。

    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最爱湖东行不足，绿杨阴里白沙堤。”

    做此诗之处应为眼下白堤处，此诗流传多年。到北宋苏轼来杭州做官时，曾自比白居易。又写西湖诗甚多。其中有下面一首《腊日游孤山访惠勤惠思二僧》：

    “天欲雪，去满湖，楼台明灭山有无。水清出石鱼可数，林深无人鸟相呼。

    腊日不归对妻孥，名寻道人实自娱。道人之居在何许？宝云山前路盘纡。

    孤山孤绝谁肯庐？道人有道山不孤。纸窗竹屋深自暖，拥褐坐睡依园蒲。

    天寒路远愁仆夫，整驾催归及未晡。出山回望云木合，但见野鹘盘浮图。

    兹游淡泊欢有余，到家怳如梦蘧蘧。作诗火急追亡逋，清景一失后难摹。”

    白居易诗写的是春日西湖之美，苏轼则写的冬天西湖之美。

    写夏日西湖之美的有《晓出净慈寺送林子方》的杨万里，四句七言大多数上过小学四年级的都应该知道。

    “毕竟西湖六月中，风光不与四时同，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净慈寺就在西湖南面，距离雷峰塔很近。

    走过白堤，过了孤山，还看见三处墓葬，岳飞、秋瑾、武松。人民喜爱这些人，愿意让他们与山河同在，日月齐晖。

    眼前就是与白堤齐名的苏堤，苏堤修建气势更胜白堤，沿路杨柳依依，花树参差，草色仍新，桂树果然已经开花，其甜腻的香气混杂在空气里。此时虽是仲秋时节，但是植物仍旧生机无限。

    临苏堤上，一处桂树下，远处有几丛杂树叶子变成深红色，参差交错，如诗如画。如有些许微雨，更增诗意。杏花春雨江南可演化成桂花秋雨江南，虽然逊色不少，但是也别有一番风味。

    回首看夫人吉丽和女儿采菊正在湖边小坐。自己独步堤上，心下孤独，遂发短信：“桂花秋雨江南……”给谢思。

    3

    这几日在杭州日日出游，心情大好。同时也深深体验经济富庶和消费观念之重要，能够有好的心情玩耍，首要衣食住行都要符合自己要求，居住环境不能太差，至少整洁，能上网，能购物方便。出门不用挤公交，能直接打车，不用考虑费用。想吃什么想在什么地界吃饭都可以吃，不用太过考虑价钱。想买什么纪念品回家就能买，没有太多计算。这样就能令人心情愉悦，省心省力，虽然有点费钱，不过也好功过相抵。

    在景区雷峰塔附近有家饭店名字不记得了，有个馨字和沁字，先胡乱取个名字叫“沁芳馨院”吧。当时从苏堤走过来，三个人已经很累，看见一处院落比较清幽，于是就走进去，原是吃饭的地方，服务员引领来到屋顶找了一处树荫坐下来，点了杭州著名的“叫化鸡”“西湖醋鱼”“东坡肉”采菊还不满意，对生煎包情有独钟，非要吃名字叫“高祖咬不得”那牌子的生煎包。服务员说没有。好说歹说答应她下午到河坊街小吃店去吃才算了事。

    不一会儿，菜肴齐备，看看品相不错。有菜无酒又怎符合诗人之心境，遂又点了一杯杨梅酒，这酒其实是当地特产，价格也不贵，类似于北京人喜欢喝的“二锅头”。把酒临风，不远处可见西湖波澜不兴，画舫如织，又和世界上最亲近的两个人夫人吉丽女儿采菊一起，突然体会到“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做幽州”的快乐。

    虽然吃饭没花千金，但是却有些一掷千金的豪爽。遂突然明白那些世人为何如此争名逐利。

    这样几天清爽游湖，除了钱包什么都不带，赏秋有兴致，游湖有心情。

    无事闲谈向其他游人打探周边还有什么可以玩的，有好事者告诉我杭州距离江南六大古镇之一乌镇不甚遥远，于是择日去乌镇游玩一番，乌镇人颇多，虽有些江南小桥流水人家的景致，但是人多到摩肩接踵的地步，大大煞了风景，只在回来时买了一罐绍兴米酒感觉甚好。吉丽在小店买了当地人戴的三角头巾戴在头上，似有些乐趣。又在乌镇吃了些南方小吃，感觉不是很卫生，回来的时候肚子连连告急。

    心情大好之下，日子过的也快，转眼几天过去，明日即刻要回京。吉丽跑到门口特产商店去买当地的丝绸和茶叶。我突然想起谢思，放假之前说过自己要去杭州，总要送些礼物与她方好。于是央求夫人吉丽，能否帮忙买件礼物送人。

    “送人？你要送什么人啊？”夫人吉丽甚为敏感。

    “送一个编辑，就是给我联系签约小说的那个编辑。人家特别帮忙。”我满脸诚意。

    “嗯，男的女的，多大年纪？”又不动声色问我。

    “女孩，三十岁左右，应该和我们公司可可一般大小。”我为了表白清楚，不致于弄巧成拙，于是胸襟坦白说道。

    “都三十了还女孩啊？”夫人吉丽有些不屑。

    “是啊。没有好的称呼。”我陪着笑。

    “那你给她买条丝巾吧。”夫人吉丽建议。

    “好啊。你帮忙挑一条得了。别太便宜的。”我急忙赞成，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行了，你要不亲自挑选？”吉丽反而讥讽我。

    “不用了，你选吧。充分相信夫人你的眼力。”我充满信任地拍拍夫人肩头。心中暗想，如果她知道我和谢思的事，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情况，不过我可是坦白，丝巾可是你自己选的。

    采菊叫嚣着和夫人吉丽去买特产，我一个人在酒店闲来无事。上QQ看见谢思的头像是灰色的，可能她并不在。也许像我一样玩疯了这些天。于是就编辑了短信给她：一条围巾，一片真情。听上去怎么这么像杭州特产广告啊。

    不一会，谢思回复：“不用给我买东西，好好陪着你的家人。”和去深圳时的态度如出一辙。

    看看这是多么善解人意的姑娘啊。我心中想。不过感觉似乎还有哪儿有些不对，按照我们当今的关系，谢思这着实是有点客气了。

    4

    高铁列车平稳高速地行驶在旅途中，似一匹性情温顺而能力充沛的战马。列车里面干净整洁，所有旅客都是向一个方向坐着，没有倒座，环境舒适程度已超越了飞机的经济舱。高铁在中国的建设彻底改变了原有的铁路旅途模式，京沪高铁时速达300-400公里每小时。从杭州到北京以前要在火车上过夜，现在早晨从杭州出发，6个小时后下午即可到达北京。

    列车高速行驶，全程禁止旅客吸烟，包括列车站台上。这大大提升了车厢里面的文明程度，没有人聊天，必要的讲话声音都很低，更加没有以前绿皮车厢里面的高谈阔论和呼喊叫嚷。能听到车轮在轨道滑过的声音和风声。这种安静给人带来一种心灵的宁静和安逸。

    吃过了列车上提供的盒饭，我就和采菊换了座位，我坐到靠近车窗处，隔着玻璃向外看，列车行驶，田野树木河流向后迅速的退去。心头情丝却缓缓升起，想起七天酒店中和谢思的缠绵无尽，柔情似水，又复见她欲拒还迎，娇喘微微。唯有李清照《一剪梅》词可表达此刻情思：“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不知此刻，谢思在干什么，是否会想我，虽然今天假期还没有结束，可是我已经很想见到她了。

    “老爸，你想什么呢？这么沉默。”一边本来正在看《读者》的采菊忽然歪着头看我。

    “没什么。我去洗手间。”我说，然后起身走出座位，独自出了车厢。站在列车两节车厢之间的空白处。欲望不断在心头升起。于是发短信给谢思：“我想见你，今晚回京。”不一会儿谢思回信：“不行。我在天津。”“可是我很想你……”“真的不行。我明天才能回北京。”“那好吧。”我内心沮丧，孤独站在那里，从车门上的窗户向外边眺望。

    “你想吸烟了？”我正愁思无限时，不知道何时夫人吉丽走过来问我。

    “不是特别想。”我看看她笑了一下，她走到我身边，用右手拉住我的手。

    “坚持一下，还有一个小时就到了。”无限温情。

    “我没事。”我说。我无法面对她的温柔。尽管这种温柔并不多见。

    “回去吧。”我说，拉住她的手，“别让孩子一个人在那里。”

    “嗯。”她点点头，走在前面，我用双手从后面轻轻扶了一下她的双肩。内心情绪复杂，激烈的矛盾着，我何时也不应该对不起自己的妻女，可是对谢思那种强烈的欲望令我很难自拔。对于吉丽，我很少有欲望，我们多少年的夫妻生活，现在只有亲人般彼此深深的信任。她一个四十岁的女人，虽然保持着原有的风采，可是毕竟并不年轻。

    我相信从自然生物科学角度来讲，这是生物进行自身繁衍得以延续优良基因的需要，雄性肯定更喜欢年轻貌美的雌性，这样才能优生，也让年轻的雌性在最佳生育期生育。人类虽然是高级动物，还有感情，但是也很难避免这种自然的规律。

    虽然从生物理论上都解释得通，可是作为万物之灵的人类，却要面对各种复杂的问题，道德问题，感情问题，理智问题，财产问题，未来问题，孩子问题。实难像动物那样率性而为。

    那么我和谢思能有什么出路呢？既然我认定她是我的归宿，那么夫人吉丽又将如何呢？我并不是那种始乱终弃的人，对曾经和我在一起的任何一个女人我都是这样的态度。我不能回答自己的问题。

    好了，既然无法回答就真的管不了太多了。走一步算一步吧，谁也不会将未来设定。

    列车徐徐进站，沿途渐渐呈现出南城我熟悉的景物，北京的天空正笼罩在雾霾中，令人心情不适。我们收拾好行李，准备下车。

    坐上回家的地铁，我似乎又回到现实中。拥挤的人群和不绝于耳的普通话，令我有种从未离开过的恍然。

    下午五点左右，我的钥匙捅进我熟悉的那只锁孔，大门在我面前打开，我们三个人将行李扔到地板上，如释重负。

    “累死了，老爸，旅行太劳民伤财了。”采菊和行李一起沉重跌坐在地板上。

    “傻丫头。以后你别出去了。就让我和你爸我们两个去。”夫人吉丽看着疲倦的孩子说。其实她也很疲倦。

    “老妈。我饿，还有什么吃的？”丫头又叫起来。

    “行，我马上做饭。咱们家还有菜可能。”夫人吉丽换了衣服冲进厨房。

    “你也很累了，洗澡去吧。”我拦住正欲走进厨房的夫人说，“我做吧。”又补充。

    “你不抓紧时间吸烟了？你不是在火车上就想吗？”她看着我笑笑。

    “嗯，没事了，过劲了。”我笑笑，走进厨房，其实我们离开才四天，却有种阔别多年的感觉，看见厨房中熟悉的锅碗瓢盆突然像多年没见的老朋友一样。

    晚饭简单，鱼香肉丝，素炒圆白菜，一个霸王花蛋汤，主食是米饭。饭菜做好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

    三个人又团坐在明亮的灯光下，一起共进晚餐。采菊一边吃，一边说她的一篇作文有了题材。

    “爸，你不是喜欢写诗吗？这次你还不写几首。”采菊一边嚼着饭菜一边对我说。

    “让你妈写吧，西湖组诗。夫人，你意下如何？”我煞有介事假装古代人物看着夫人吉丽。

    “还《长征组歌》呢？不过这个提议不错，你也参与一下，我现在还没灵感。”夫人吉丽瞥了我一眼说。

    “看你妈还不断向我抛媚眼。好像这样就能有灵感。”我笑笑。

    “你们两个可真肉麻。”采菊一边喝汤一边满脸幸福的讽刺我们。

    “是他一个人肉麻，我可没有。”夫人吉丽急忙和我保持界限。

    晚饭毕，收拾停当，又闲聊了一阵，采菊早早回房间睡了。

    我洗完了澡，换了衣服走进卧室，夫人吉丽还没睡着，躺在枕头上正在看安妮宝贝的一本书，床头台灯黄色灯光给人感觉十分温暖，灯光映照在她宽松的睡衣上，脸色柔和。我的心中不禁一动。

    看见我走进卧室，她并没说话。看了我一眼，仍旧继续看书。

    我掀起被子，看见她半躺半卧的身子，心旌动摇。

    “还不睡？”我问她，然后钻进被子，她没有回答。因为我的加入而在被子中无意识地躲避了一下我，这无意识的动作突然激起我心头的欲望，我总结，男人无一例外都喜欢矜持的女人。这是毫无逻辑却天经地义的道理。

    我伸手抢过她手中的书，放在床头柜上。她知道我要干什么，无声地柔情地看着我的脸，我将她抱紧在怀里。我的钥匙终于又找到自己家的锁了。新的钥匙和新的锁总是有些不合用，虽然是新的有种新奇感。回想起来还有很多把钥匙失去了他的锁，从此失去作用，寂寞的挂在我的钥匙圈上，最后被我彻底扔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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