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莱茵:访德随笔-波茨坦广场的变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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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某种程度上,城市广场是一个城市的象征,或者说是一个城市的心脏。比如北京的天安门广场,不仅在国人心目中的地位举足轻重,而且在国际上也是北京的象征甚至国家的象征。正因为如此,每个城市广场发生的故事,也会成为历史的见证,载人这个城市的史册。位于德国首都柏林市中心的波茨坦广场,同柏林乃至整个德国一同历经风雨沧桑,记载下了德国历史的变迁。

    据柏林历史记载,波茨坦广场最初仅仅是一个十字路口。而这个十字路口,恰恰是联系东西柏林之间的纽带。世界上很多城市的兴起有着相近的规律和特点,大都是因为其地处交通枢纽的优越位置。腓特烈威廉一世时期,正是因为这个十字路口的位置,在这里建起了波茨坦火车站,因而四面八方的道路不断拓宽,街道两边的建筑不断增添,人口和商业不断聚集,逐步发展成柏林较为繁华的商业地区之一。在相当长的一段历史时期里,波茨坦广场成了柏林充满生机的品牌,甚至是德国的形象代名词。我们从一些历史照片中,可以看出波茨坦广场当年的繁荣昌盛,当年的蓬勃兴旺。

    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波茨坦广场没能幸免于战火,遭受到了严重毁坏,几乎成了一片废墟。二战后,以美国为首的同盟军和苏联军队分别占领了东德和西德,德国被人为地分成了两个国家,柏林也分成了东柏林和西柏林,位于柏林市中心的波茨坦广场无可奈何地成了东西柏林的隔离区。1961年,东德在波茨坦广场建设了“柏林墙”。这堵“柏林墙”,不仅隔断了东西柏林的联系,而且隔断了波茨坦广场的发展。广场逐渐变成了空旷的无人区,杂草丛生,一片荒凉。那个时代,广场犹如德国人心上的一块偌大的伤口,日夜流淌着思念的鲜血;抑或说是一片汪洋大海,东西柏林人只能隔着广场望眼欲穿。而且,在冷战的时期里,随着局势的不断变化,广场上空时而笼罩着战争的密云。据说当时德国人为广场随时都可能变成战场而忧心忡忡。

    当曾经不可一世的“柏林墙”在轰轰隆隆的机器轰鸣中倒塌的瞬间,柏林人,也可以说全德国人心中一定是感慨万千。千百万德国人拥至波茨坦广场,尽情欢呼,欢呼两德统一,欢呼波茨坦广场新生。据有的记者描述,波茨坦广场上欢呼的人们“泪流成河”。为了让波茨坦广场尽快恢复其在欧洲以至世界的地位,德国人对广场建筑进行了认真、科学而又细致的规划,聘请一些国际著名的建筑设计大师,按照国际现代化的城市广场标准进行设计。据对德国非常熟悉的考察团翻译介绍,波茨坦广场在规划设计时,曾在全德引起过激烈的争论。一种意取坚持延续柏林传统的街坊形式,按照纯商业开发行为进行建设;一种意见坚持突出市场竞争的特点,整合和包容各种现代化力量,建成欧洲最大的“城市娱乐中心”。德国人把重建波茨坦广场当作医治创伤,而且要把这块伤疤变成美丽的象征。在广场重新建设阶段,这里一度成为欧洲最大的建筑工地,脚手架密布广场上空,机器不停地轰鸣。每一个从这里经过的德国人,都会情不自禁地伫立观望一会,从内心流露出的欢畅以笑意写在脸上。有的德国人从很远的地方,每周都要过来看一看。他们不仅仅是在看着一座座高楼大厦拔地而起,而且是在感受着新的希望在心中升起。从这个意义上说,波茨坦广场的新生,也是德意志民族的复兴。

    和世界一些大都市著名的广场相比,波茨坦广场是以现代化消费中心作为自己的特色,因而吸引了国际众多的目光。世界各地一些著名的跨国公司争先恐后地落脚这里。在广场上,22层高的德比斯大楼是一座标志性建筑,它宽阔的正厅内设有Jean Tinguely的机械雕塑“Meta—Maxi”,令人产生许多遐想;与其相连的是一家全景电影院和购物中心阿卡丹,购物中心里各种豪华商店林立,商品琳琅满目,种类繁多。比较有个性的是索尼公司的欧洲总部,七栋大楼环抱在一起,被围成的中心区里宽敞明亮,五彩缤纷,被人们称之为超时代的建筑群。它还包括有一家新的电影博物馆、两家电影院、一家全景电影剧场、餐馆和一个叫做“音乐箱”的观众与“展品”可以交流的展览馆。据说一些国际性的电影影评奖和颁奖活动经常在这里举行。各跨国公司把建筑竞争也当作了一种竞争能力,以及市场竞争的一部分。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先进理念。当你乘上克尔霍夫大楼号称欧洲最快的电梯饱览市容风光时,你就会体会到这一点……波茨坦广场于1998年10月开放。那些天,当地报纸的头版头条充斥着“所有关注柏林的目光都被吸引到新区”的消息。开放的第一天,有20多万德国和国际客人光顾这个新广场。至今,波茨坦广场每天都拥满了参观和购物的人群。今日的波茨坦广场已经成为集餐饮、购物、娱乐、休闲为一体的城市广场,是柏林最具魅力的现代化消费中心,也是德国最响亮的一个品牌。意大利一家媒体曾这样报道:波茨坦广场正在被视为“欧洲的心脏”。当我作为一个普通游客来到这里,看着热闹繁华的场面,看着琳琅满目的商品,看着摩肩接踵的拥挤的人流,看着人们脸上阳光灿烂的笑容,不由自主会想到,波茨坦广场的新生,是人类历史发展的必然,是德意志民族伟大复兴的希望,也是和谐世界的象征。同时,我也发自内心地祝福波茨坦广场永远繁荣兴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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