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拥挤的昼与夜-嗨!女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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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女人们的触角很灵,例如红梅,虽然笨些,可自我来商场后,她总时不时地说:大忠,感觉你变了!我说:我变了吗?没有!你说,我哪变了?结果一问,她还说不出一二三来,笨人有时就是这样一副无所适从的样子。

    我知道我哪里变了,而且时时在变,没有一刻停歇。比如在女人上,以前,我在中专上学时,从不敢正眼看女同学。在服装厂上班时,也从没认真看过哪个女同事,即使心里有所倾慕,行为还是规矩的,那时因为有红梅,总以一斑窥全豹的观念对待全体女人。而当我背着红梅找了第一个女人后,才感觉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到现在,找了数个女人,我已经能坦然地同另一个男人一起探讨其中最隐秘的那部分,其实也就是全部,仅是感官上那点动荡感觉而已,还能有什么,难不成还指望那些妓女们在深夜里郎情妾意地思念你?她们都很忙,嘴上忙着叫床,心里忙着骂娘,应接不暇。

    我常和李伟去喝酒,其实有时喝酒就是为了聊女人,这个我们俩都心知肚明,谁也不去点破。我们总在晚上收了摊儿去商场附近的一个叫泽味轩的饭店。上星期,我们俩刚喝了两杯,李伟就急起来,很不符合他一贯的沉稳劲儿,李伟抹着嘴角的啤酒沫子说:……光肉体上的那点乐子,是不是也没啥意思?你说今天换一个,明天换一个,你记住几个?我其实也有同感,却不动声色。李伟继续说:即使你常找一个,记住脸了,有个屁用,人家的价码不会掉一分,婊子永远无情。我说:难不成再找个情人?李伟听我这么说一下子停住酒杯,从对面探过身子,夸张地一把握住我的手使劲摇几下,说:英雄所见略同!我啪地摔开他,说:滚!绕什么弯儿,有话就说,有屁快放。我知道李伟这种表现一定又是有事相求。李伟看被戳穿了,就讪讪而笑,挤着小眉细眼,说:目标已入套,就差把米做成饭了。这次轮到我惊讶了。我说:好小子,真贼!说!是谁?李伟脸上开始现出得意洋洋的神情,半天才蹦出:胡小飞。我瞪了半天眼睛,吐了一口气,说:怎么是胡小飞?什么时候的事,在我眼皮子底下,我怎么不知道?

    胡小飞,和我隔一个摊档,是个新手,才来一个月,是个丰满白皙的女人,她露在外面的胳膊与肩膀白得让人忍不住想去动手动脚。有天早上,我甚至闪过一念,盼望她能穿个短裙,能看看她的大腿和小腿,其实我是希望能看到她光着的,可胡小飞又不是那些妓女,花点钱什么都能看到,能做得了。如果想那样得下些功夫才行,得需要时间,得需要金钱,还得需要情感投入,就是不投入真感情,你做假还得需要费脑筋吧,这是主观努力。客观上你还得排除是否遇到了一个大胃口或者坚如磐石样的女人,万一她嫌你投入的感情不够,或者嫌你砸在她身上的钱分量太轻,或者她就是看你不顺眼呢?也是没办法的事,这件事简直就是难上加难啊。我也希望和一个既漂亮又性感还不笨的女人,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感情这事,活到现在还没遇到。这狗日的李伟,他是怎么做到的?

    其实真正的恋情到底是什么样,我一点体验都没有。我和红梅从相识到结婚只用了两个月。据说相思最甜蜜,可自从介绍人把红梅带到我面前后,她天天下班来找我。开始时,我们俩都很拘谨,生怕话说过了,动作做大了,现在回想起来,原来我们都是生手。可不知为什么,当我们第一次战战兢兢地吻到一起后,互相配合着,就把什么都做了,谁也没克制住,似乎接吻就是为了做爱。我们从拉拉手的朋友直接睡到了一张床上,中间削减了很多程序,“过程”在感情里是多么重要,可这是没办法弥补的事。事后,我明白了红梅为什么这么积极配合。红梅的命很苦,年少时父母就相继去世,她在哥哥家三十多平米的房子里(厨房里间隔出的小屋子),一睡就是五年。红梅的床我是见过的,是个吊铺,很窄小。吊铺下面拉着个布帘子,里面装着米、面、豆油壶,还有哥哥做木匠活的工具。这些杂物散发着各样气息,从下面一点点浸上来,像雾气一样黏稠,沾在被子上一年四季不走。晚上,偶尔一只老鼠钻进厨房,红梅就缩在床上,身都不敢翻动。红梅这么快和我上床,只是为了结婚,为了把她嫁给我,在有的事情上,她还是很聪明的。

    客观上讲,胡小飞的出现让我有了恋爱的想法。想恋爱,对象是最重要的,通常是先碰上个心仪的姑娘,然后你才想入非非地想爱一场,你总不能说:我要恋爱了!然后满世界找,如果谁也遇不到,你总不能和正好路过的母猪谈恋爱吧。胡小飞来得正好,可却被李伟这小子先耗上了,这让人太失望。本来,我和胡小飞离得更近些,李伟和她中间还隔着我和另一个人。他怎么就捷足先登了呢?那时我干什么去了?我疑惑地问李伟:你是不是一厢情愿啊!李伟又灌了一杯酒,说:操,没有把握哥们能说吗?奶子都摸过了,就差最后一步了,现在还有一个赵大学生比较麻烦,没有搞定,你得帮我。我无比痛心,更是一团糊涂,问:怎么又多出个赵大学生?再说,你要上女人,要我帮什么,帮你掀裙子?我生起气来。李伟却不管我的愤怒,他清了清嗓子,“叭”地往地上吐了一口痰,饭店的服务员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李伟接住了那目光,却无暇应对,他急匆匆地把脖子伸过来,青筋像一条条蓝蚯蚓在他的脖颈上往前爬。他喷出一口大蒜味,说:胡小飞第一次上货是赵大学生带着去的,俩人关系不一般,前些天,我看赵大学生不在自己的档口卖货,老往她那跑,他肯定对胡小飞有意思。赵大学生上次看你的龙基女鞋走得火,不是说下次让你带货吗?这就是机会。赵大学生和你一样卖的都是女款鞋,他要你带男款不纯粹是给胡小飞带吗?你照我说的做,去你说的那家地产店拿货,你和那家地产店的老板不也熟吗,你中间挣个差价,要赵大学生正款鞋的价格。到时出现质量问题,顾客来找,让赵大学生在胡小飞那坐坐蜡。然后我再趟进浑水里把胡小飞捞出来,哈哈哈,咱哥俩两全其美了!李伟一边说一边手舞足蹈。我一脸冰霜:那我不闹个坏蛋的名声吗?你倒是一点血也没损失啊。李伟嘴一撇:厂家鞋和地产的一双差二十到三十元,他上一次得六七个款吧,总得有七十双吧,你闭眼睛就把钱赚了,再说你名声本来也好不到哪去,不差这一次。我嘛下月保证帮你卖掉三十双鞋。我在心里盘算了一下,与胡小飞似乎失之交臂了,可保不准以后还有李小飞、张小飞出现,而一百多双鞋的利润不用自己费什么力气就到手了,出道几年,当知深浅,一切以钞票为主。如今没有钞票做饵,别说女人,就是王八、乞丐也不会上钩。我使劲宽了一下自己不是滋味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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