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入蒋家的女人们-侯门玫瑰之战的黑色童话——蒋孝武夫人汪长诗和蔡慧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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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灰姑娘遭遇“蒋”门公子

    蒋家的遗传因子中,一定潜藏着某些疯狂的成分,阴晴不定、狡诈、善用手段,且酒色财气样样“精通”,这些成分要是放在动荡时代,也许会被掩藏在东征西讨、南征北伐之下而不那么突出,可到了蒋家王朝的第三代,父辈已经用他们的青春和热血为后来人铺就了一条康庄大道,虽然政坛一样波谲云诡瞬息万变,但毕竟不用以武力解决问题了,这些说不清是好是坏的因子便凸显出来,它们弥漫在蒋家“孝”字辈第三代男丁的身上,成为了他们荒唐岁月的催化剂。

    蒋介石长孙蒋孝文自小浪荡,十多岁就烟酒不离手,借着身后显赫的背景在群芳中穿梭,莺莺燕燕,拈花惹草,虽然承载了父亲蒋经国极高的期望,但终究没让他在压力之下改过自新。相比较而言,第二个孙子蒋孝武看起来颇具可塑性,蒋介石在垂暮之年,情感的天平明显移向蒋孝武,已经将蒋孝武当作了自己的绝对接班人。

    可是蒋孝武哪里是省油的灯,还在念初中的时候,他就已经是情场老手了,凭借着自己第一世家的背景和俊朗的混血外貌,在情场上可谓“春风得意”,没有攻不下来的美人关。他常常和弟弟蒋孝勇一起追逐女性,兄弟俩也会为了某个女人大打出手,但事后也总能握手言和,继续“奋战情场”,这在他们兄弟眼中是情分,但在外人看来,未免有些可笑了。

    因为心思都放在喝酒抽烟娱乐和招蜂引蝶上面,蒋孝武的学习成绩一样“无颜见江东父老”,高中毕业时无法通过联考,只得转而走陆军官校,可是还没等到毕业就退学了。

    蒋家在台湾叱咤风云,可到了第三代身上却诸多败儿,蒋经国脸上挂不住,便想着赶紧把蒋孝武也送出国去“镀金”,可是,长子蒋孝文和女儿蒋孝章都是在美国“深造”的,学术造诣没有进修出来多少,反而惹出不少事端,蒋经国决定为蒋孝武换一个国家。

    这个时候,正逢戴季陶的长子戴安国在德国担任“中央”信托局驻西德兼奥地利代表,对于蒋家来说,戴安国是绝对靠得住的人,于是蒋经国便委托戴安国进行安排,把蒋孝武送到德国慕尼黑政治学院去读书。这时候的蒋孝武二十二岁,绝对的纨绔子弟,在台湾混迹多年,大学文凭没有一个,风流韵事倒是一大堆,蒋经国指望着儿子换个环境能够有所收敛,可是他想错了,骨子里的风流又怎么能轻易被环境所改变呢?果不其然,蒋孝武来到慕尼黑之后,迅速熟悉了这里的各种娱乐方式,肆意挥霍着家中的钱购买了名车、名表和高档服装,把所谓的学业彻底抛诸脑后了。

    1968年8月的一天,蒋孝武开着他的跑车,穿越国境跑到日内瓦去游玩,且声势浩大地知会了当地的朋友。蒋孝武原本的用意不过是呼朋唤友显得热闹一些,顺便看看有没有美女出现好一亲芳泽,但“皇孙”驾临日内瓦的消息一传出,不免引起不小的轰动,那些就职在外的前国民政府官员也想尽一尽地主之谊,拍拍蒋介石的马屁,这其中就有国民党政府驻瑞士的官员郑宝南。

    为了招待蒋孝武,郑宝南专门安排了一场晚宴,邀请了很多达官贵人携亲眷来参加,受到如此礼遇的蒋孝武自然兴奋异常,哼着小曲,穿着他擦得锃亮的皮鞋来赴宴。

    虽说他是蒋家皇孙,但毕竟还年轻,且从未涉足政坛,因此这些当官的人,他都不认识,还得要郑宝南一一引荐。

    等介绍到外交部退休职员汪德官面前时,蒋孝武愣住了。

    他的注意力完全被站在汪德官身后的年轻女子吸引了,全然不知道郑宝南那一张一翕的嘴里说的是什么……这位让蒋孝武眼睛放光的女子,便是汪德官漂亮的混血女儿汪长诗小姐,彼时正值十七岁妙龄的汪长诗有着一位德国母亲,因此模样不但有着东方人特殊的神韵,还有着日耳曼血统的眉目,清纯之中透露出遮挡不住的美人风韵,流连花丛已久的蒋孝武见过的多是奔放热情、浓妆艳抹的女子,初见这样的出水芙蓉,当然不由自主地注目了。

    蒋孝武深得蒋家真传,对属意的女子从不会轻易放过,也没有那么多扭扭捏捏的暗示,追求方式简单直接,就是大胆表白再加上近乎无赖的“纠缠”。他打听到了汪长诗的学校,便每天开车去校园中拜访汪长诗,鲜花和礼物更是层出不穷,浪漫至极。

    虽说汪长诗从小生长在国外,思想比较开放,对于男女感情也不如中国人这般含蓄委婉,但她毕竟才十七岁,还未踏足社会,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几个回合下来,汪长诗便败下阵来,彻底被蒋孝武“俘虏”,二人你侬我侬,一分钟不见面都觉得相思成灾,欧洲很多地方都留下了他们相携游玩的足迹。

    拍拖没有几个月,蒋孝武便自诩浪子回头金不换,要和汪长诗结为夫妻,回归家庭做一个好丈夫。消息传到台湾,蒋经国觉得很不放心。一方面,蒋孝武这些年的风流韵事确实尽人皆知,他很怀疑儿子“浪子回头”的真诚度和持久度,另一方面,对方家室一般,汪德官曾经只是一名普通的外交部职员,且因为经商而辞去公职,其女汪长诗不过十多岁的年龄,如何能当好一名蒋家的准媳妇呢?

    为了彻底说服父亲,蒋孝武和未来岳丈汪德官赶赴台湾,到士林官邸拜会蒋经国,拿出百分之百的诚意来商定这门婚事,而一向宠爱蒋孝武的蒋介石也站在孙子这边,亲自出面请蒋经国喝茶游说,最终促成此事。可是蒋经国表示,为了避免嫌疑,儿子的婚事不能在台湾大操大办,最终敲定在蒋孝章位于美国旧金山的公寓中为蒋孝武和汪长诗举行婚礼。

    1969年,十八岁的汪长诗披上嫁衣,在美国旧金山正式成为了蒋孝武的新娘,公公蒋经国因为政务繁忙再加上身份特殊,无法亲自到场参加婚礼,只有婆婆蒋方良全权代表,飞到美国操持婚礼一切事宜。

    对于汪长诗而言,她甚至不明白这一场婚姻对于她人生的意义,一个十八岁的女孩子,在一个情场老手的爱情攻势下,头晕目眩地交出了自己的一生,信守着那些甜蜜的承诺,以为真的可以就此幸福美满。然而,一场华丽的婚礼只是命运转折的前奏,此后漫长的人生,汪长诗还需要细细去体会。

    婚后,蒋孝武结束了在慕尼黑的“镀金”岁月,带着娇妻回到了台湾。这时的蒋介石刚刚遭受了阳明山车祸的重创,卧病在床,情绪很是低落,爱孙蒋孝武带着孙媳妇回来,让他老人家乐得合不拢嘴。为了表示对蒋家的敬意,汪德官夫妇也跟着女儿女婿一同来到台湾看望蒋介石。汪德官乃外交官出身,说话做事自然非常得体,而今又多了一层亲家的关系,因此和蒋介石很聊得来。

    要说汪长诗从来没有在中国生活过,自小也是说英语长大的,虽然父亲也教给她国语,但毕竟没有那个语言环境,因此国语并不流利,更不要说懂得中国的这些礼仪孝悌的讲究了。按理说,蒋介石对于这样的“洋媳妇”总是会诸多挑剔的,可不知是他已经老了,性子变得和缓了,还是因为隔代亲又爱屋及乌的缘故,总之他对汪长诗这位孙媳妇非常喜欢,大加赞赏。

    一入“蒋”门深似海

    台湾对于汪长诗来说,是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她没有朋友,父母短暂居住之后便回瑞士去了,虽然嫁入蒋家,大家都把她当作自己人,但毕竟这是婚后才培养起来的感情,完全无法和血亲相比。她真正能够依赖的,只是丈夫一人而已。

    日子一天天过去,汪长诗渐渐发现了埋藏在平淡生活下的真相。蒋家家世显赫,出门的一言一行都要格外注意,以免成为报纸头条或坊间八卦的对象。为了保持低调作风,婆婆首先成为了“沉默”的代表,从来不会在公开场合发表任何言论,甚至连出声的时候都没有,即便在家中,婆婆蒋方良也是沉默寡言,把所有的情感都掩藏在内心深处。按道理她也是远方嫁过来的媳妇,和汪长诗境遇差不多,但汪长诗却很难从自己这位俄罗斯婆婆身上找到共鸣。

    相反,和奶奶宋美龄要好沟通得多。宋美龄早年曾在美国生活十年之久,即便到了现在,也保持着很多西方的习惯,英语自然不在话下,偶尔祖孙两个也能对上几句。可是,这并不是汪长诗想要的生活。

    回国后的蒋孝武第一份工作是在行政院退除役官兵辅导委员“参议”,说是参议,但也没什么议能够参,望子成龙的蒋经国委托老朋友赵聚钰关照蒋孝武,希望孝武能够沉下心来好好工作,不要再像哥哥那样沉迷酒色无法自拔。

    参议了没多久,蒋孝武又被调到国民党中央政策会担任专门委员,不过这两个工作都是蜻蜓点水,关键目的是让蒋孝武历练历练。

    随后,蒋孝武自己提出申请,要转到文化传播领域寻求发展,蒋经国再次委托老朋友赵聚钰,为了蒋孝武专门成立了一个“华欣文化事业中心”,由蒋孝武担任主任。

    不过蒋孝武内心真正属意的职业,则是他父亲蒋经国曾经独揽大权的情报组织机构。对于他而言,干情报工作不但惊险刺激,而且充满了权力、金钱的斗争和美色诱惑,这些东西刺激着蒋孝武的征服欲,他渴望大权在握、挥金如土和左拥右抱的感觉。如此看来,和汪长诗结婚其实并没有真正地让蒋孝武改变什么,只是在身份证明上写上“已婚”罢了。

    这段时间,是蒋孝武和父亲蒋经国关系最为和谐的一段时间,蒋孝武所有的恶习都有所收敛,对工作也投入了极大的热情,蒋经国深知儿子想要在情报领域大干一场的雄心壮志,但知子莫若父的他也明白,儿子的热情不是单纯的,这其间还掺杂了很多复杂的欲望,他既无法让儿子消除这些欲望,也无法因此便彻底否定儿子,因此蒋经国也诸多纠结:是否要让蒋孝武来承接更多的权力呢?

    对比蒋孝武爆发的野心而言,汪长诗则向另一个极端滑过去。到台湾的两年多,她先后生下了一双儿女,蒋友兰和蒋友松,这无疑让子嗣并不兴旺的蒋家高兴不已。可是在情感上,她却惊恐地发现,度过了蜜月期之后,丈夫明显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很多自己根本不知道的恶习暴露了出来,她甚至开始深深地怀疑自己对于丈夫的吸引力了。

    蒋家向来不喜女人在外抛头露面,除了“蒋夫人”宋美龄曾经叱咤风云、在政坛呼风唤雨之外,蒋家任何一个女人都无法再享受此般待遇,当然,如宋美龄一般拥有杰出政治头脑的女人,也是很少见的,因此汪长诗也不例外,在家相夫教子已成定局。可是她毕竟才二十出头,尽管已经有了两个孩子,但仍旧挡不住年轻的心对于外面世界的向往。蒋家庭院深深规矩众多,她倍感束缚,很想走出去,哪怕自由自在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也好。

    但忙于事业的丈夫根本顾及不到她的感受,两人虽同处一屋,可有时候甚至连面都见不上。蒋孝武诸多应酬,时常到深夜都未归家,汪长诗有心等待,也得先哄睡了两个孩子。但即便等到蒋孝武归家,也是一身酒气,明显已经醉了,甚至不及宽衣便已鼾声大作。

    汪长诗有些无助地端水帮蒋孝武擦洗,闻着夹杂在酒气中的陌生香气,内心不由得疑窦丛生。有话说,人闲多了就容易乱想,没有工作,没有任何寄托,只有为孩子操不完心的汪长诗自然有大把的时间浮想联翩,她虽然没有亲眼看见蒋孝武在外面都干些什么事情,但要说这深夜酒醉归家,怎么也和女人脱不了干系。倘若逢场作戏也倒情有可原,若真是动了真格,在外面养了小的,这让汪长诗如何自处?

    很多个夜晚,汪长诗都是这样清醒地坐在蒋孝武身边,听着他的鼾声,心潮澎湃,她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几年前在欧洲,也是这个男人,抱着一大束红艳艳的玫瑰单膝跪下,许诺说要疼爱她一辈子。可是誓言犹在,人却已经变得陌生,莫非世间情分总会落得物是人非事事休的无奈下场吗?

    说汪长诗自找没趣也好,说她捕风捉影也罢,总之,越是怀疑,就越是备受折磨,她开始变得有些神经质,关注起蒋孝武的诸多细节。凡事敌不过认真二字,汪长诗对于蒋孝武在外面的莺莺燕燕一旦认真起来,许多睁只眼闭只眼就能过去的事情便再也过不去了。家庭矛盾也开始爆发。这二人都年轻气盛,争吵起来,谁也不会让着谁,但总不过就是汪长诗总拿女人说事,而蒋孝武总是否认罢了,吵到最后没有证据也只得不了了之,可是伤害却不可避免地造成了。吵得越多,这对本来没有培养多深感情基础的年轻夫妻之间的距离越是遥远。

    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

    转眼到了1975年,女儿蒋友兰五岁,儿子蒋友松也三岁多了,磕磕绊绊中,汪长诗和蒋孝武也算共度了七个春秋。

    如果没有后来的事情,夫妻俩吵吵闹闹着也许将就着也能过一辈子,但哪有那么多如果呢?对于未来,任谁也无法一手掌握。

    见孩子长大了,蒋孝武有意为两个孩子安排一位家庭教师教习英文,虽说汪长诗也是说英文长大的,但是自己会说和能够教习中间还是有很大差距的,蒋孝武希望能找到一个英语水平较高的师范类院校出身的老师,于是他把这个任务交给了汪长诗。

    汪长诗通过报社公开登报招聘,又亲自面试挑选,最终确定了一位就读于台北美国学校的名叫蔡慧媚的学生,汪长诗告诉蒋孝武,这位蔡小姐英文能力很不错,而且形象也好,外向大方,非常适合担任家庭教师。见妻子大加赞赏,蒋孝武没有多问便同意了。两天后,蔡慧媚手持英文课本来到了蒋家。

    说起这位英文老师蔡慧媚,她可是地地道道的台湾人,父亲在台中经营着很大的生意,而且与台中政坛名人蔡鸿文是亲戚,也算得上是当地的名门望族了。不过彼时年仅十八岁的她从来没想到过家世显赫对于她的意义,从不缺衣少食的她想要出来打工并不是为了生计,不过是想积攒一点社会经验,为将来就业加分罢了。

    一开始,蔡慧媚的课程安排得并不紧张,每个星期抽出两天或三天到蒋孝武家授课,对她来说,这份工作无论从强度还是从心理感受来说,都是很轻松的。男主人蒋孝武每天在外面奔忙,几乎见不到面。太太汪长诗虽有中国血统,但无中国的门第观念,不似一般官太太那般拿腔拿调,为人比较随和。两个小孩子更不用说了,虽然淘气,但很聪明,让她这位初接触社会的小老师长舒了一口气。

    一天,蔡慧媚像往常一样前往蒋孝武家给蒋友梅和蒋友松两个小孩子上英语课,恰逢汪长诗不在家,准备出门的蒋孝武见家庭教师上门,便多说了几句,交谈间,蒋孝武第一次认真地看了这位小老师几眼,只见对方素颜直发,毫无修饰的脸上洋溢着青春的活力。恍惚间,蒋孝武想起了初见妻子时,爱妻汪长诗也是这副清纯模样,只是不知怎的,时光蹉跎,生生将那神仙姐姐般的佳人折磨成了黄脸婆,可眼前这位分明是新的“小仙女”啊。

    生性喜欢猎艳的蒋孝武不觉心跳加速,但考虑到各方面的因素,他只能故作镇定,说了一些客气的话,出门去了。

    这一天对蒋孝武来说是很难熬的,他和汪长诗的婚姻已经从最初的激情四射步入了现今的七年之痒,柴米油盐,家庭琐事,再加上频繁的争吵,让他倦怠至极,很难找回当初的激情了。在外面应酬的时候虽时有莺莺燕燕,但大多逢场作戏,就算有感觉,也超不过两周,自己便觉索然无味。原本他以为,这样的状态也不错,无所谓好与不好,只要在事业上顺风顺水,家中“红旗”不倒就行了,外面的世界,汪长诗管不了,他也不会以家庭为代价掀起多大的波澜。

    可是,仔细观察蔡慧媚之后,蒋孝武被打动了,被一种单纯的、透露年轻气息的激情所打动了,他不禁幻想起和蔡慧媚的种种,仿佛那个清水般的小女生已经成为了他的枕边人一般。

    虽然碍于自己的已婚身份,蒋孝武无数次告诫自己应该保持清醒,但却无法抑制对蔡慧媚的占有欲,他很想追求这个女孩子,很想将其揽入怀中,他是如此执着冲动,甚至可以以与汪长诗的婚姻为代价。

    不过,蒋孝武向来不是专情的人,他对蔡慧媚的好感是一回事,而在外面猎艳是另外一回事。彼时蒋经国就任“总统”,尝试广开言路,对台湾新闻媒体的禁锢有所放松,奇闻八卦便迅速涌现出来,这样,蒋家的花边新闻也不可避免地见诸报端。

    不过,所谓自由,也没有自由到能够直接点名的程度,很多报纸杂志都是以“蒋公子”含糊其辞来表明主人公的身份,而台湾知名报纸《联合报》以及《中国时报》的影剧版也曾把“蒋公子”和某位当红女歌星的名字联系在一起,字里行间无不透露出暧昧的气息。但由于报道颇多隐晦,人们也只能将其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未敢公开议论。至于蒋公子和女歌星究竟发展到什么程度,蒋公子又所指何人,那完全不在报道的范围之内。

    这八卦报道一出,蒋家即刻炸开了锅。其实,对于蒋孝武背着汪长诗在外面搞小动作,这些年,汪长诗或多或少都是知道些的,吵也吵过,闹也闹过,但是没有什么把柄,也就作罢,但这次,事情是实实在在写在报纸上了,虽然没有点名说是谁,但做过的人心知肚明,汪长诗的怀疑得到了证实。

    一面是汪长诗的质问,一面是蒋孝武的争辩,彼此都被对方折磨得心力交瘁。蒋孝武不愿意承认,那几乎是一种本能,在他心中,这种拈花惹草的事情原本算不得什么,根本无须回到家搬上台面上来理论,作为他的夫人,只需在家相夫教子,做好该做的事情就行了,这样才能保得家庭安宁,婚姻平安。

    但汪长诗却受不了蒋孝武的自私和大男子主义,她觉得,蒋孝武在外面拈花惹草已经是错了,居然还要求女人来妥协,即便她已经原谅他,他还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要去做,简直不把她放在眼里。而且汪长诗最受不了的,是蒋孝武和蔡慧媚的眉目传情,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自己亲自挑选的家庭教师竟然会“近水楼台先得月”地和自己的丈夫有了瓜葛,这对于汪长诗来说,不但耻辱,而且痛心。

    汪长诗泪水流干,心如刀绞,却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没有任何人可以倾诉自己的悲伤,一双儿女尚且年幼,不能在孩子面前絮叨自己的低落情绪。倘若告诉婆婆呢?婆婆蒋方良一向溺爱子女,何况婆婆也以身作则地睁只眼闭只眼维持家庭和睦,未必会向着汪长诗。重压之下,汪长诗夜夜失眠,身体迅速消瘦下去,她决定,一定要改变一下现状,不能再站在如此巨大的矛盾面前了。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能管得了蒋孝武的话,那必然是公公蒋经国,不如直接向公公蒋经国投诉!

    要么忍,要么滚

    1979年的一天凌晨,雄鸡尚未破晓,人人都还在这天最后一波美梦中享受着睡眠,蒋经国家的电话铃突然尖锐地响了起来。在这栋宅子里生活的人,都把深夜或者凌晨响起的电话视为不祥之兆。这么恐惧不是没有道理的,就在一年前的12月,半夜惊铃就带给了蒋经国当头棒喝:美国决定在1979年元月和蒋经国领导的中华民国政府断交,同时和中华人民共和国正式建交。既成事实无可改变,但这突兀的电话却成为了一大家人的阴影。

    当班的警卫赶紧接起电话,对方自报姓名之后便问道:“公公在不在?”然而此时的蒋经国并不在府上,他已经于几天前到慈湖守灵去了。情绪激动的汪长诗挂断电话,即刻通知司机开车,她要直奔慈湖面见公公。

    此时的蒋孝武知道汪长诗生了大气,想拦也是拦不住了。他害怕汪长诗闹到父亲面前,惹恼了父亲,遂命警卫赶紧给慈湖陵寝管理处的郑处长打个电话知会一声,最好能设法拦下汪长诗,不让她见到蒋经国。

    临危受命的郑处长不敢怠慢,赶紧叫醒侍卫长和副侍卫长商量对策。此时,距离蒋经国正常的起床时间还有两个小时左右,但汪长诗坐车来到慈湖也就是几十分钟的时间,如果控制不了情绪的汪长诗大声嚷嚷着要见“教育长”,这事情可就闹得不好看了。该如何拖延时间呢?

    思来想去,几个人想到了蒋孝勇。孝勇是蒋经国钦定的慈湖陵寝幕后总管,不如让他来想想办法,或者先和二嫂周旋一下也行。

    烫手山芋就这样被扔给了蒋孝勇。

    要说这蒋孝勇和蒋孝武,儿时关系非常好,一起胡作非为是惯有的事情,但年岁渐长,各自成家,便也忙于家庭事务,对各自的私生活不再过问了。对于蒋孝武和汪长诗长久的家庭矛盾,蒋孝勇也略有耳闻,但个中原因不可得知。接到郑处长的电话,蒋孝勇急匆匆起床朝慈湖赶去。

    警卫们和蒋孝勇之所以如此担心,并不只是因为害怕汪长诗的冒失惹蒋经国生气,重要的是考虑到蒋经国的身体状况。在慈湖守灵期间,蒋经国爆发了一种不明原因的怪病,在夜里忽而发烧忽而浑身发冷,这令随行的医生不知所措,好不容易这两天好转了一些,实在害怕汪长诗惊扰了蒋经国的睡眠,万一再惹得其发病,谁都担待不起。

    蒋孝勇的司机猛踩油门一路狂飙,终于赶在汪长诗之前到达慈湖。下车后,蒋孝勇忙不迭地做出安排,一面收拾好客厅接待汪长诗,一面命人把守蒋经国的卧房,任何人不得闯入。一切安排好之后,便见汪长诗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

    见蒋孝勇笑脸相迎,汪长诗也不便当场发作,何况对方也只是局外人。但积怨已久的汪长诗实在憋不住心中委屈,便对着蒋孝勇一顿诉说,言语间大有准备离开蒋家之意。

    蒋孝勇听得一知半解,但也知道二哥这回大概娄子捅大了,可做弟弟的哪能随便置喙兄嫂家事呢,只能好言相劝,尽量平复汪长诗的情绪。不过他也看出来,今天汪长诗是不见蒋经国不罢休了,只得和嫂嫂一起等父亲起床。

    那头蒋经国刚有了起床的动静,蒋孝勇就直接通报了汪长诗在外面候着的消息,蒋经国也颇感意外,追问是怎么回事。蒋孝勇不敢多评论,淡淡地回答道:“兴许是二嫂和二哥之间有什么误会吧,看样子闹得很僵,还希望您出面主持公道。”蒋经国听罢,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待到蒋经国洗漱完毕来到客厅坐定,汪长诗就再也忍不住了,声泪俱下,把这些年蒋孝武的风流韵事纷纷抖落出来,尤其是和家庭教师蔡慧媚的暗度陈仓,更是说得有鼻子有眼,越说越委屈,最后竟哭成了泪人儿。

    汪长诗所说的这些事情,蒋经国心中并非半点不知晓,他虽然能有所提点,但也不能严词命令儿子去怎样怎样。

    何况他也觉得,只要儿子不闹得过火,做长辈的也不好桩桩件件事必躬亲。儿子如今三十岁,想到自己三十岁的时候,不也是一大堆的风流账吗?不同的是,蒋经国的发妻蒋方良性格温和内敛,以家庭和美为绝对信仰,因此宁愿揣着明白装糊涂,也不会因细枝末节挑刺,就算真的生气了,也顶多是几天不搭理蒋经国,待到气消了之后,自然会和好。

    因此尽管蒋经国年轻时候也风流不断,但夫妻俩从没有为女人的事情闹到蒋介石面前去过。

    但面前这个儿媳妇不同,虽然也是从异国他乡嫁过来的,但她自小受到过良好教育,个性中自我的成分很多,男女平等的观念也很强,眼睛里糅不得沙子,决不可能像蒋方良那样隐忍。可是作为公公,蒋经国断不能把自己那套大男子主义的思想讲给媳妇听,而且位高权重的他也不希望闹出什么家庭丑闻,于是他好言开解汪长诗,并答应马上抽时间和蒋孝武去沟通。

    情绪稍有平复的汪长诗接受了公公的建议,擦干眼泪起身告辞。在这一刻,她对丈夫蒋孝武还是有诸多不舍的,毕竟磕磕绊绊走过了这么些年,恩爱也不是没有过,即便现在闹成这样,她也不希望这个家就此散了。她暗下决心,只要蒋孝武能真正浪子回头,她也可以既往不咎。

    送走汪长诗之后,蒋经国即刻给蒋孝武打了电话,命其到慈湖来“面圣”。毫无意外,蒋经国对着蒋孝武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痛骂,骂得蒋孝武连头都抬不起来。怒气发泄完之后,蒋经国又语重心长地给儿子讲起了道理:“这女人是要靠哄的,其实她们要的并不多,只要你肯去哄,多大的事情都能过去的……”

    经过一番语重心长的教诲,蒋孝武自然也表现出反省的姿态,不过对他而言,什么事情都可以听父亲的,唯独在感情上,他不愿意妥协。汪长诗这么一闹,反而增加了他的反感和不满,面子已丢,他是万万不想再用甜言蜜语来哄回这个女人了。此时的蒋孝武心有旁骛,他盘算着早点正好借机公开他与蔡慧媚的关系。真是但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

    蒋孝武面上妥协,心底倔犟,因此满心期盼的汪长诗并没有等来丈夫的道歉,这期间,二人又因为一些琐事起了口角之争,汪长诗一怒之下便买了回瑞士的机票,准备离开。听闻嫂子已经订好机票的消息,老四蒋孝勇急忙给蒋经国打了电话,希望父亲出面阻止嫂子的离开,蒋经国也即刻知会了安全局王局长,让对方务必先拦下汪长诗。

    可是,性情暴躁的蒋孝武却“横空出世”来捣乱,他对王局长拔枪相向,恐吓对方道:“你要是拦下这个女人,我就跟你拼命!”无奈,王局长只好让飞机起飞。但蒋孝武的怒气似乎还没有平息,他又驱车直奔阳明山,要与那多管闲事的弟弟算账,要不是王局长从中斡旋,这兄弟俩不知道还会闹出什么事情来。

    原本好端端的夫妻,现在弄了个两地分居,双方家人自然不放心,中国自古讲究“劝和不劝分”,无论是蒋家还是汪家都本着这个原则,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希望夫妻俩冰释前嫌,早日和好。蒋经国和汪德官更是保持密切的联系,随时沟通着两个孩子的情况。

    汪长诗在瑞士待了一段日子,有些架不住父母的连番轰炸,再加上静下心来好好思量了一番,心中那些怨气也就淡了,毕竟是夫妻,所谓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能组成一个家庭,就是不浅的缘分,应该珍惜才是。

    汪长诗慢慢解开了心结,台湾这边的堂兄堂弟们也不断努力缓和他们的关系,最后,汪长诗表示,她深知蒋孝武爱面子,断然不会飞到瑞士来主动请和,那么她可以飞回去,只要蒋孝武能来机场接她回家,她就回心转意再续前缘。

    这边收到消息的蒋家人立刻代替蒋孝武应允了汪长诗的要求,他们的打算是先把汪长诗哄回来,然后再游说蒋孝武妥协,一切皆大欢喜。

    到了约定的时间,汪长诗从瑞士转了几趟机,一身疲惫地抵达台湾中正机场,满以为会迎来丈夫的微笑,不曾想,空荡荡的机场出口,根本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汪长诗想,也许是半路堵车了,或者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呢?诸多猜测,让她越来越焦躁,忙不迭地打电话去阳明山的寓所,可是佣人告诉她,蒋孝武早就出门了。汪长诗又把电话打到了士林官邸,询问一位孝字辈的堂兄,可堂兄也觉得非常奇怪,之前和孝武沟通得好好的,可现在竟然找不到人了。孝武未曾来过士林官邸,既然也没有去机场,那究竟去了哪里?

    可为了宽慰汪长诗,堂兄还是劝她再等等,也许有什么急事耽搁了。

    三四个小时过去了,依然没有蒋孝武的身影,汪长诗心想,这么长时间,不管从阳明山还是台北市区到机场,就算爬也爬到了,蒋孝武没有来,说明他已经没有了和好的诚意,于是她失望地给堂兄打了个电话,说道:“我心已死,不会再等下去了,我会尽快办理和孝武的离婚事宜,大家后会有期。”

    繁华落尽后的平淡生活

    离婚后的汪长诗返回瑞士跟随父母居住,起初一段时间,她自己也不适应离异的状态,一方面觉得孤独,一方面也非常思念孩子。幸而父母都很疼爱她,不时进行开解,朋友也常常相邀出去游玩,希望她能在欢乐的氛围中忘掉那段失败婚姻带来的伤害。慢慢地,汪长诗一改最初的颓然,变得开朗,她越来越享受如今的状态,没有了猜疑和背叛,也不用每天点着灯等到深夜,不用忍受丈夫身上陌生的香水味,这是多么轻松啊。

    每年的寒假和暑假,她都会飞回台湾看望两个孩子,陪伴他们共同度过假日。骨肉分离是世间最残忍的事情,但汪长诗已经没有了别的选择。每次她到台湾,蒋孝武都会心照不宣地回避,一来为当年之事深感尴尬,二来也是为了给汪长诗和孩子更多单独相处的时间和空间。

    不久之后,汪长诗认识了一位新朋友,是一名在瑞士经商的商人,一来二去,二人擦出了火花,对方对汪长诗情真意切,提出了结婚的想法。虽然曾经受过挫折,但汪长诗还是没有对婚姻感到绝望,她认为,新的人应该就有新的生活,遂答应了对方的求婚。于是,未满三十岁的汪长诗再度披上雪白的婚纱,成为了商人之妇。这时候的她虽已诞育两个孩子,但丝毫看不出岁月的残酷,内心的喜悦让她显得更加年轻美丽,还有一股少妇独有的韵味,颇为动人。

    汪长诗结婚之后,蒋孝武像突然卸下了心中重担一般,变得轻松起来,他打电话表示了自己的祝福,从这一刻起,这对怨偶冰释前嫌,成为了很好的朋友。

    然而,蒋孝武在父亲蒋经国心目中的地位已经一落千丈。极好面子的蒋经国很在意子女因为婚姻问题而引起的社会影响,在他心目中,儿子离婚是件丢人的事情,每每提及,他总是摇头叹息,感慨“逆子”难教。长诗固然有些倔强,但是蒋孝武的刚愎自用和意气用事才是婚姻破裂主要原因。蒋经国知道孝武做事不论对错只顺自己心意的脾气之后,也渐渐的不再对他委以重任,一时之间,父子关系跌入低谷。而后爆发的江南事件,则更是令蒋孝武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迫之以权,动之以情

    蔡惠媚出身于台中县清水镇的一个名门望族,在海运界颇有影响,而她又是家中最小的一个,可谓集三千宠爱于一身。

    乳名“阿媚”的蔡惠媚有一张苹果脸,个子不高却婀娜有致,娟秀至极,很讨人喜爱。因为家族生意的关系,蔡家也十分“洋气”,蔡惠媚从小就读于美国学校,英文名“蜜雪儿”。受家庭影响,蔡惠媚性格开朗,善于应变。外表娇小的蔡惠媚依然爱好网球游泳等运动,喜欢亲近自然。同时,她又是非常传统和古典的女生,蒋孝武曾说,她可以把古典小说如《红楼梦》这种大部头从头到尾一字不漏地读下来,相当的有耐性。

    最初蒋孝勇瞄上她并展开低调追求的时候,蔡惠媚压根就没考虑过他。一者,她的追求者不在少数,眼界不低;二者,蒋孝武年岁略大,又已有家室。蔡惠媚不傻,不想给自己惹麻烦,于是断然拒绝了蒋孝武。

    然而吃不到的才是好的,蒋孝武不仅没有退却,反而越挫越勇,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蒋孝武在蔡惠媚常常出入的地方堵她,而蔡惠媚则一次又一次冷淡地拒绝了。最后蔡惠媚将这件事情告诉了父亲。蔡父在商海沉浮这么多年,当然一听就明白其中利害,继续这么硬对硬,万一哪天惹恼了蒋孝武,后果不堪设想。于是他计划着将女儿送到美国去念书,借此摆脱蒋孝武的追求。

    蔡碧垂找关系打通环节,准备让蔡惠媚先去新加坡再转去美国。不料这消息被蒋孝武知道,立刻派了两个心腹去新加坡,要他们不惜一切地拦住蔡惠媚。蔡惠媚最终还是没有走成,无可奈何地回到家中,生了一场病。

    蔡碧垂只得安慰女儿:“台湾是蒋家的天下,我们一介商贾没有办法和他们对抗。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他对你这么执着,不然你就试着接受?”

    蔡惠媚满腹辛酸,委屈地说:“我不喜欢那样的纨绔子弟。更何况他比我大二十来岁,又花名远播,我怎么能眼睁睁断送我的幸福呢?”

    听到这话,蔡碧垂也无话可说,只是长叹一声,最后说:“只是如今你困在台北,继续这么拖下去不是办法。如果有办法打消顾虑,你就试着去做。不过婚姻大事,决定权在你,我们不会逼你。”

    蔡惠媚病好以后,蒋孝武更加殷勤,他软磨硬泡地缠着她,使她难以摆脱他的跟随。就这样,一个躲一个追,日子就慢慢过去了。而蒋孝武经过这么久的追逐,也悟出了两人的相处之道,不再给她太大的压力,也不让她过度曝光。慢慢的,蔡惠媚也放下了一些抗拒心理,但是依旧担心蒋孝武会故态复萌移情他处。

    抱着这种担忧,蔡惠媚考察了蒋孝武整整十年。

    1976-1986这十年间,蒋孝武果真慢慢地远离了脂粉堆,到了1983之后,甚至连花边新闻里都不见他的大名。这样蔡惠媚才慢慢地敞开心扉,接受并答应嫁给蒋孝武。

    1986年,蒋经国夫妇特地邀请蔡碧垂夫妇前来七海官邸喝茶,在叙茶间敲定两人的婚事。并约好秘密在圆山饭店订婚,并等孝武到新加坡后与蔡惠媚结婚。

    蒋家的第一位台湾媳妇

    1987年12月13日,蒋孝武结束了他最后的假期,即将离开台湾返回新加坡。此时蒋经国身体状况已经非常不佳,蒋孝武怕此去一别就是最后一面,特地在临行前去七海官邸陪父亲吃饭,吃完饭,蒋孝武拜别父亲,双目泛红声音哽咽,一时间难以言语。望着父亲孱弱的身体,他似乎能够嗅出死亡分别的气味。蒋经国见到这个给自己带来无尽烦恼的儿子也是百感交集,然而骨肉亲情,见到蒋孝武如此,蒋经国也稍感宽慰,心下不舍。1988年1月13日,父子分别一个月后,蒋经国去世。

    蔡惠媚作为蒋家的第一位本土儿媳,却因为跟随在蒋孝武身侧而常年不在台湾,和家族内部其他成员并无很大交集,反而是蒋孝武因为之前追求蔡惠媚的关系,与蔡家关系更加亲近。虽然来自民间的蔡惠媚非常得蒋方良的喜爱,孝武也与蔡家交好,但是蔡家却十分懂得把握其中的进退。蒋经国过世,市民哀恸逾恒,蔡家也只是在中山南路摆置幡旗路祭,恪守外戚的本分。

    这边蒋孝武和蔡惠媚回到新加坡,抛开过往开始新生活。据孝武回忆,新加坡的那段时光是自己最快乐的日子。

    隐姓埋名的平凡人生活是哪个王公贵族都想拥有的,在这里,就算他只穿一条短裤出门也不会引来议论,彻底的自由和私生活,使他之前累积的阴霾在这清新的空气下渐渐消散,而身旁的蔡惠媚,更是他开心的源泉-经过一番波折,两人更加地相知相惜、互相依靠了。

    蒋孝武半生孤寂,与他真心交好的朋友没有几个,心里话时常找不到人倾诉。但如今,有开朗的蔡惠媚在旁充当解语花,日子是前所未有的舒心。

    那时候蒋孝武的政治立场很是明确,家中只剩他和老三堪当大任,而老三却退守国外,只剩他可以继承所谓“大统”。不仅是他,就连宋美龄和蔡惠媚也是这么打算。可是李登辉的出现打乱了所有人的计划。还没等蒋孝武行动,李登辉就派他前往日本出任台湾“东亚关系协会”驻日东京办事处代表,相当于大使,一般都是由部长级以上的官员出任,是个非常重要的职位。

    蒋孝武在这个职位上干得很卖力,他非常希望大干一场然后能重回台湾。蔡惠媚见他如此辛苦便也开始学习日语以期对他有所帮助。在日期间,脱离家族保护的蒋孝武逐渐成长起来,而蔡惠媚也越来越能帮得上忙。台湾、日本各界都对蒋孝武刮目相看,赞誉颇丰。

    然而蒋孝武心里不痛快。因为“江南事件”对他造成的影响并没有完全消除,且蒋经国的去世对蒋家造成的打击以及岛内对蒋家的蜚语流言都给他带来很大的心理压力。

    其次,蒋家和日本可以说是有着不共戴天之仇,而作为蒋家后代的他却要在日本为了维护台湾和日本的关系而看日本人脸色行事,这也让他心里矛盾而压抑。最后,蒋经国走后,他的母亲蒋方良不肯离开台湾,随着蒋孝文病逝、蒋孝章远嫁美国、蒋孝勇退走加州,蒋方良身边竟是一个亲人都没有。蒋孝武心忧母亲,而李登辉却迟迟不答应他返回台湾的请求。虽然蔡慧媚善解人意,但是这无奈的现状却很难改变,于是蒋孝武开始借酒消愁。时间不久,蒋孝武就病倒了。

    其实蒋孝武病得不突然,由于家族遗传以及早年生活不节制,中年后蒋孝武身体一直不好。1982年就患有糖尿病及高血脂,1990年的时候又患上了胰脏炎。患上胰脏炎之后,蒋孝勇返回台湾开始定时接受治疗。1991年6月30日,蒋孝武突然腹痛难忍,蔡惠媚将他送入医院之后,病情得到控制,两人约好第二天上午出席接掌华视董事长的仪式后,蔡惠媚看着蒋孝武入睡了才离开。但是谁也没有想到,那是两人见的最后一面。

    1991年7月1日,蒋孝武未知原因逝于“荣总”医院。

    蒋方良闻此噩耗便昏了过去,蔡惠媚和宋美龄前往医院质问原因,最后因为实在查无对症而不了了之。

    蒋孝武的死对蔡惠媚打击很大,那时蔡惠媚也才三十二岁,全身心地爱着蒋孝武。原本希望携手到老的美景在这一刻变成泡影,狰狞的现实嘲笑着她的不自量力。

    为了平息心中的悲恸,蔡惠媚向宗教寻求解脱。她与孝武一样笃信佛教,因而常去惠济寺为亡夫烧香祝祷,诵经祈愿。慢慢的,随着时间过去,她的心平静下来。人已故,事未完,她还要照料他的子女。

    蒋孝武一生只有两个孩子,都是汪长诗所出。不是蔡惠媚不受宠,而是在两人结婚之初就约定的,为了友兰和友松,蔡惠媚不要孩子。母性是女人的天性,何况蔡惠媚本来就是两孩子的家庭教师,在这么多年的接触中,她对两个孩子的爱一点也不比孝武少。因为年龄相近,她与孩子们也没有代沟,可以非常自然地一起听歌、看电影、追星,在一些公开场合也能看到孩子与她走得非常亲近。

    作为蒋家现在辈分最高的媳妇,蔡惠媚始终保持单身。

    平日里爬山打球,刻意避开媒体关注,只有在长辈和丈夫的忌日才会正装出现在众人眼前。虽然两人的开始并不顺利,结尾也不尽完美,但是这对夫妻间的感情却无比深厚,令人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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