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回家了。”他说。
“爸爸,你就在家里啊。”我回答。
“不,是该回家的时候了。”
我心里知道他什么意思,这个念头让我害怕。父亲是长老会牧师、虔诚的信徒,他相信当我们尘世的存在结束时,神会召唤我们回家,开始永恒的生命。
我急忙赶到他的住处。他看起来挺好,我就走了。我开了十分钟的车,回到了自己的房子。刚一进门,克拉拉就打来电话。爸爸停止了呼吸。我们急忙送他到医院。这一次,身体和大脑的损伤无法修复。在圣诞前夜,父亲陷入昏迷状态,随后去世了。
大选刚结束时,我曾跟父亲说,乔治·布什要我到华盛顿去,担任国家安全顾问。他能够表达出他对我的理解,但他却哭了。我无法判断,这是为我的成绩感到喜悦呢,还是因为我们要分开而感到绝望?他去世了,用这种方法解决了我的矛盾。这是巧合吗?我一直祈祷这只是巧合。难道约翰·韦斯利·赖斯是有意做出这最后一件事情,让我能够去完成梦想?这个念头我想都不敢想。说实话,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还真符合他的性格。
母亲的葬礼是私下举行的,但父亲的葬礼完全不同。约翰·韦斯利·赖斯喜欢大家,大家也喜欢他。克拉拉加入的耶路撒冷浸礼会教堂挤得人山人海。耶路撒冷教会的牧师乔纳森·斯特普尔斯唱了挽歌。他是父亲结交并指导过的诸多年轻人中的一个。我要求有一位长老会牧师参与,因为父亲与长老会有长期的关系。我加入的门洛公园长老会教堂的弗兰克·范德兹旺,曾和我父亲一起帮助帕洛阿尔托东区。我和克拉拉唱了《园中同行歌》,我爸爸到临终前都能记起并唱出这首歌:
我独自来到花园里,
玫瑰花上还有晶莹露珠;
我耳中听见那声音,
是耶稣我主。
他和我同行,
与我谈心,
对我说我即属于他,
此时同行真甘美,
没有别人能领会。
仪式结束时,一个小型的爵士乐团为这位印第安纳的孩子演奏了《圣者行进曲》。
12月28日,我们将爸爸安葬在阿尔塔·梅萨墓园,离斯坦福校园不远。几年前,我已经把母亲的骨灰从丹佛移到了这儿。当时我决定这么做的时候,父亲非常高兴。不过他提醒我,坟墓不是基督教徒的最终安息之地。“主永远的家,才是我们的最终目的地。”他说。我相信他的话,也相信他和我母亲终于又在一起了,在他生命的终点,这种信念给了我慰藉。
大约一周后,我动身前往华盛顿。作为新的国家安全顾问,要做的事情太多了。我告诉自己,不能被悲伤打垮。我每天都卖力工作,下定决心要把当天的事情做完。然而,从母亲第一次得癌症起,我就常想没有父母会是什么感觉。我们一直非常亲密。我以后还会感觉是个完整的人吗?
我真太想念他们了!2001年总统就职仪式上,我多么希望父母坐在大草坪上,看着乔治·W.布什宣誓就职,看着他将我引入白宫!在莫斯科,我登上一架上面写着“美利坚合众国”字样的飞机,我多么想给他们寄张照片!访问圣地以色列的时候,我想,如果父亲能沿着耶稣基督的脚步走一走,他该有多高兴啊!坐在肯尼迪中心的总统包厢里,我想,母亲肯定会喜欢《阿依达》,父亲可能会讨厌,不过“为了安吉丽娜”,还是会去的。当然,2010年,我想对父亲说,圣徒队赢得了超级碗。他肯定会开心!
但我常常感到的,不是他们不在,而是他们在场。我几乎都能看到约翰·赖斯和安吉丽娜·赖斯,站在我西厅办公室门口,我担任国务卿飞入巴格达或喀布尔的作战区时,他们就在我头顶上方。“无论前面是什么,你都做好了准备,”我听见他们说,“别忘了你是神的孩子,他会照看着你。”他们一直在我身边。过去和现在,我都能感觉到他们无条件的、深深的爱。感谢神赐予我如此平凡而又如此伟大的父母。
聚合中文网 阅读好时光 www.juhezwn.com
小提示:漏章、缺章、错字过多试试导航栏右上角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