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认识启翎雀吗？”

    “……”那是他的母亲。司空凌破皱眉，眼神阴沉，握成拳的手垂在身侧，爆发的为内力几乎将护腕挤破！而神树，却没有停下的意思，继续道：“启翎雀和玄羽鸠原本不在同一个界中，为何会相爱……？恐怕无人知道。这个秘密……你似乎不愿意说吧。”

    蓦然间突然冷静下来，抬起头，看见它失去生机的灰白树干，也看见它失去光芒的叶。

    “……我是神树，了解一切真相的我背负太多秘密。是时候……来个了结了。”

    “你的父亲玄羽鸠是神，母亲启翎雀却是妖精。妖精和神的爱是永远也不会被众人接受。正如所有的传说，妖爱上的，永远都只有一个下场……死！

    当你的父亲悄悄离开神界来到你母亲所在的妖界，你的母亲还以为他会带她走，没想到你的父亲却和她说，他已经自弃神羽作了废神，这次来是要加入妖界的。你的母亲似乎不相信这事实，当她泪流满面时却发现玄羽鸠的背上那双翅膀被人折断，差点昏死过去。

    翅膀对于羽神来说象征权利，没了翅膀……后果可想而知。你的父亲为了和你父母亲在一起，也是拼了命。不过世间永远不会让他们好过。

    妖们还是很欢迎你父亲的，但是神就不一样。他们贬下界来捕捉他们认为是神乔耻辱的玄羽鸠，用尽了一切办法。在妖王的保护下，你父亲很幸运的躲过这一劫。但妖王不是白白给他保护，交换的条件便是……让你的父亲替代他的位置。

    别以为这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其实，这是一个致命的位置。

    等他接受这个条件的时候，注定他会被那些小人杀死在王座上。果然还是发生了这种事。你的母亲，在你的父亲被那些为了夺取王位，不择手段的人害死后也跟着他逝世。而你，也只出生了不到几个月。

    你原以为的父亲母亲，全都是替身。你真正的父亲母亲，早就死了吧……替代你父母亲的那两个人并不爱你，你以为他们为了你死去，可是……替代你父母的那两个人全都是为了你的哥哥——司空朔吧。你到现在还单纯的以为……他们是你的父母吗？”

    司空凌破已经一拳砸了过去。

    “不可能，你在骗我！！”拳头重重地砸在神树灰白的树干上，神树的枝叶震得晃了晃，又掉下无数的光叶。“骗你又有什么好处？所有这些，就是一个阴谋而已。”神树的声音平静的可怕，司空凌破瞪大眼睛，怔怔的看着它。

    “你以为司空朔杀了你那所谓的父母？呵呵，正所谓的父母就是为了满足他儿子的野心，为了夺取权利而自愿为他们的儿子牺牲……这真是父子情深……”

    “这些都是骗我的……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司空凌破捂着耳朵痛苦地摇头，神树也并没有停下的意思，继续用它幽幽的声音：“不过就是因为你把司空朔杀了，这个精心策划好的阴谋终究还是毁了。你真该为你的幸运感到高兴。”

    “……不是……不是！”司空凌破的眼睛瞬间布满血丝，身上黑色的羽毛从他的衣服中冒了出来，很快便在身后形成一对巨大的翼。

    “我是神树，背负太多的责任。我并不是为了你痛苦才说出来的，而是因为你父亲的遗愿我并没有完成，为了这件事，我请求你帮我……”

    “呵呵……给我说这些就是为了帮你？做梦！”

    “司空凌破，你还是不懂么？”

    “我只知道你在骗我！我的父王怎么可能是这种人！”

    “太过于信任他，终于受伤的还是你。还是执迷不悟吗？如果你要报仇，也已经晚了。再过不久，天雷就会亲自劈死你……”

    “那又怎样？！就只有我一个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我是亲眼见过一个神这样的颓废……这可不是玄羽鸠他的儿子。”

    “你给我闭嘴！！”

    司空凌破大吼一声，扭身变作黑鸟冲向云霄。神树望着他孤单的背影，深深的叹了口气。

    你终究还是不信么？看来我必须得使用我的力量让你相信。神树闭上眼睛，身上残余的力量从破败的枝叶中升腾出来，飞向司空凌破的方向。那道力量极速飞动，很快赶上他，只听一声轻轻的穿透声，神树的力量已经钻入他的额头。

    关于神树想向他揭晓的关于他父亲玄羽鸠的记忆，便显现在他的脑海。

    仿佛看见父亲母亲相遇，相识到相爱，苦涩的过程缩放，以及到后来父亲折断神之翼化作不妖不神的怪物与母亲在妖界安居……妖王对父亲玄羽鸠的照顾，母亲温婉的笑和父亲不懈的追求……

    同样看到神树与父亲所结的友谊，也看到它与父亲玄羽鸠的约定：当其中一个死后，另一个就要去完成他的遗愿！

    玄羽鸠说：“当我死后，保护好我儿子以及他在乎的人。”

    神树说：“当我死后，要你好好保护……我在乎的人……”

    玄羽鸠笑了。神树在乎的人，除了玄羽鸠还有谁？

    镜头转换，是另一番景象：无数的为权而杀，阴谋与恩怨相织，混乱不堪。而他的父亲当上妖王被人设计陷害至死，母亲启翎雀也自绝气脉而亡……幼小的自己被神界的人抚养到长大，哥哥司空朔虚伪的脸，所谓的“父亲母亲”为了他们的亲儿子牺牲，当挡箭牌的自己傻傻地任他们利用……

    这一切的一切，终于明白……

    当司空凌破从空中颓然地落在地上，望着因耗尽力量（刚才它的力量是转作成回忆进入司空凌破大脑，消失了）而枯萎的神树，它苍白无力的呻吟随着树干枯萎而逐渐消失，天空回荡着它最后的一丝音响：“你要替我，好好保护她……”

    第九节陪伴

    “……”也无知睡了多久，恍惚中感觉被人轻轻地捧起，白缘艰难地掀开眼皮，眼前的事物模糊不清，只能勉强看见一个修长的影。

    司空凌破低下头，将手中那只白色的蜻蜓轻轻地放在草上。

    见她睁开了眼睛，冷冷的说：“好点了没？”白缘扇动了一下翅膀，声音依旧干涩得可怕：“你……不是走了吗……”司空凌破听完，深沉得犹如黑夜般的瞳孔中隐隐透出一些不快：“你那么希望我走？”白缘摇了摇头，看着他用黑色的内力为自己疗伤，瞪大眼睛吃惊的望着他：“你……不要……”“与其留着这一身力量没用，还不如当一个傻瓜，去救人。”司空凌破少有的温和，白缘看着他俊美的侧面，一时间不知如何反应。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司空凌破自嘲地笑着。

    等你知道真相，恐怕会受不住……我也只能陪伴你……直到你生命尽头。

    司空凌破皱着眉头，自己的内力迅速流失，然而却使手心那只白色的蜻蜓在自己的内力推送下，轻轻的扇动透明的翅膀，他在那一瞬间竟觉得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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