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桥明月别惊鹊-第10章 “情书”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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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o.1

    黎别在忐忑中度过了一个星期,他怕自己失手杀了那个猪脸男,妄遭牢狱之灾,他关心了一整新闻,每天早晚报、都市报、还有地方电视台的轮播新闻,都没有相关的消息,除了一个日系车主被打得半身不遂以外再无人员伤亡信息,看来是虚惊一场,黎别也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悲伤,庆幸是庆幸自己没事,悲伤是悲伤有同胞被同胞伤害致残。

    他还怕温水来兴师问罪,可温水出奇的安静,好像变成凉水一样,处事不惊,这一个星期竟没再发脾气,后来黎别听说是省上下来什么教学督察组,看看教师的师德师风如何,重点检查有没有体罚学生现象。

    说白了就是请一堆学校领导和骨干教师一起聚个餐,谈谈国家有什么教育项目可以申请资金的,大家一起捞一笔。

    连着吃了几顿好的,温水都快变成油水,脸上油光满面,心情随之也不错,自然不会发什么脾气,除了四十多岁的女人也没有谁会自动充气找罪受。

    温水在教室门口催同学们上操,“快点,穿校裤,迟到了别怪我让你掏钱。”

    黎别走到操场大门,今天学生会执勤的是另外一个学长,黎别没见到任盈月有些失望,快跑三圈后,黎别发现兜里二十块钱随着失望感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意味连着两天下午都得饿肚子,本来还想着剩下跑路的力气看会书,黎别带着懊悔绕回操场看看能不能碰运气找到。

    下到一楼,黎别穿插在一堆堆跑操回来的同学里艰难逆行,任盈月陪着另一个学姐迎面走来。

    黎别蛮着急,又不想让任盈月看见自己这副狼狈模样,佯装没有看见。

    任盈月朝着他一笑,招招手,笑得很甜像是化开的糖浆穿肠而过,不但甜腻而且灼心。

    黎别左顾右盼,不信任盈月主动跟他打招呼。

    “找什么呢?丢了什么。”任盈月走过去问他。

    要是唐桥桥在场,看见这一幕准会调侃一番,“丢什么?还能丢什么?丢了魂呗。”

    “任学姐好!什么也没找,我再去操场跑两圈,学姐再见。”

    “诶,我还有事要给你——”

    黎别不等任盈月说完,跑进操场绕着操场小跑一圈,弯道处二十块钱躺在排水槽盖上。黎别一把捡起来紧紧攥在手里,人真是奇怪,往往失而复得才会倍加珍惜。

    还好及时赶回教室,黎别落座后随即响起上课铃。

    “不错呀,刚才上课前任学姐来找你,你是没见咱班男生那一阵唏嘘感慨,那是一个怨声载道,哀鸿遍野。”

    “几天没见,成语说这么溜,有这功夫成语选词能选对一次不?”

    唐桥桥哼一声,拧头不再搭话。

    好不容易撑到下课,黎别正想问唐桥桥,任盈月是哪个班的,去看看到底怎么了。

    有同学在门口喊,“黎别,任盈月学姐找你。”

    班上本来沉寂在物理课上完后一睡不起的状态,“任盈月”三个字好似一道惊雷,春雨连绵,万物始发。同学们春苗一样挺直腰抬起头,眼巴巴朝门口望,想一窥这全校出名的美人容颜。

    走廊一侧是教室,另一侧除了栅栏毫无阻挡,阳光普照,照在教室外墙和白瓷地砖上映出趴着晒太阳的学生身影。

    此时季节,西安暖意洋洋,秋老虎还正肆意妄为,秋风没有丝毫凉意,甚至像春风扶柳,挠得人心神荡漾,暖得人心神舒爽。

    任盈月站在走廊尽头的外凸阳台,秋风一吹,裙角烈烈飞扬,两条腿纤细又笔直跟旗杆一样,任盈月将鬓角乱发撩到耳后,眯起眼睛转头看向身侧。

    她身后十里长堤,百鸥飞渡,千柳垂丝,万米半桥,飞雀落于桥上,垂柳映于水里,鸥鸟戏水弄游鱼,水面雾气氤氲升,人间还是仙境没法分清。

    一见此景,本应该受这一派宁静氛围的感染心如止水才对,黎别竟然呼吸急促起来,焦躁又兴奋,怀里揣着一只活蹦乱跳的小兔子一般。有那么一个女孩在那里静静等着他,他怎能不心生骄傲,忘乎所以?

    似乎感受到黎别的目光,任盈月向黎别这边看来,黎别连忙低下头,不知太阳晒的还是心慌引的脸上滚烫。

    “老实交代,刚才去操场约会哪个小学妹了?”

    “啊,怎么可能,我……我傻呆呆的,约也约不到的。”

    “哦,装疯卖傻,我可听说……算了,说正事。”

    “啥,你说呀学姐别卖关子。”

    “说了怕涨了你的骄气,说正事。”任盈月盯着黎别双眼,一双杏眸含春带雨,黎别躲闪她的目光,怕被灼伤一般。“恭喜你,正式成为灞柳文学社的一员。”

    黎别还没反应过来怎么一回事,任盈月背后拿出一个信封交给黎别。

    “这是入社通知,今天下午第四节课,来参见入社仪式,程老师要给大家委派任务。”

    黎别机械地点头,这个转折来的有点大,半天还接受不了。

    任盈月上楼梯回教室,黎别才反应过来,“任学姐!”

    “嗯?”任盈月转过头。

    “谢谢你。”

    任盈月点点头,微微一笑,消失在楼梯拐角。

    黎别踏进教室的一刻,大家议论声戛然而止,本来人声鼎沸,顿时鸦雀无声。黎别吓得愣住了,同学们无论男生女生一个个注目他,好像黎别是个怪物一样。

    黎别踩进门槛,同学们又继续开始言谈,只不过好似收音机突然转换频道,信号不稳定声音小了不少。

    黎别悄声问唐桥桥,“咋了这是。”

    “明知故问!”唐桥桥嘴噘得圆鼓鼓瞪他一眼。

    “我咋知道?”黎别纳闷了,出去没一会,回来大家怎么变成阴阳怪气的。

    “得了便宜还卖乖。”唐桥桥懒得正眼看他。“收到任盈月情书了?你以为那些男生还能谝什么闲传?”

    “啥?情书?”黎别把入社通知拍在唐桥桥桌子上。

    “这,入社通知,面试结果出来了,学姐给我送通知。”

    唐桥桥拆开信封,里面果然只有一张入社通知,除了“黎别”二字和日期是手写以外,其他全是黑体打印的入社通知。

    “不行,我得说个明白。”

    唐桥桥抓住黎别的手。

    “你现在出来强行解释,大家只会觉得你这人既渣又矫情,即使我们这帮对任盈月不怎么待见的女生也会这么觉得。”

    “怎么会?”黎别想不通女孩子们怎么会这么想,更想不通怎么会不待见任盈月。

    “上课了,等会下课我帮你跟他们解释,这样同学更容易相信,如此也没有误解你的道理。”

    黎别心存感激又惊奇唐桥桥把事情想的细致周到,可又莫名觉得唐桥桥陌生疏远,好似不认识了,跟那个从小和他一起荡秋千、玩街机的小姑娘不一样了。

    青春期的男孩子总是比女孩迟钝些,黎别看不懂女孩子也正常,不都说女人心海底针,男人究其一辈子也没琢磨透,小男生找不到小女生的“湖底针”也不为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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