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兽世界·怒风-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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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七章

    人类、精灵、兽人、矮人、巨魔、牛头人、侏儒、德莱尼、被遗忘者等等诸多种族继续对抗着梦魇那无情的浪潮。战士、德鲁伊、法师、牧师,以及其他职业各自运用自己独有的技艺,为守军的力量添砖加瓦。

    瓦里安的梦境大军继续在前线奋不顾身地杀敌,但萨特的利爪和现实肉体的死亡都会让他们消失。目睹这一切的哈缪尔不禁思索,为何这些梦境形态无法像已故的德鲁伊们那样,在肉体死亡后继续存活。他只能推测那些人在艾泽拉斯遇害时,梦魇那可怖的力量借由肉体与梦境形态之间与生俱来的联系,从现实位面流入了梦境。

    德鲁伊们施展着法术。无数的种子爆裂后化作银色的净化之火,诸多化为巨熊、大猫或者其他可怕形态的德鲁伊运用魔法强化的利爪、尖牙甚至是咆哮,奋力攻击黑暗的仆从。

    但他们的攻势依旧渐渐减缓,直至停滞,然后转为守势。

    紧接着,又一波邪恶的浪潮同时向两个位面的守卫者袭来。被阴影控制的龙兽、幼龙以及其他腐化龙类组成的大军出现在两个世界的迷雾中。

    任何德鲁伊—即使是玛法里奥—都未曾料到的状况发生了。

    翡翠梦境/梦魇与艾泽拉斯之间的屏障开始崩溃……两者开始缓缓融合。

    这天方夜谭般的融合让伊兰尼库斯大吃一惊,甚至躯体有片刻的失控。然后他奋力恢复平衡,努力避免索拉和卢肯掉落下去。

    就在那头龙努力的时候,卢肯听到了一声呼喊。那并非单纯地呼唤他,而是能听到的任何人。某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让他想起了睡眠和梦境都更加温和的过去。他陷入了回忆中……

    接着,他下意识地滑下了伊兰尼库斯的背脊。但他并未坠落。卢肯仅仅落下一两尺,便感到某个无形的东西拖走了他。伊兰尼库斯和索拉消失不见——

    片刻过后,制图师重新出现在梦魇中。急速不清的话语和尖叫侵袭着他的双耳,骇人的身影在他周围的雾气中移动……但卢肯的思绪并未被其影响。他从毒虫横行的地面上爬起身来——这片地面本该位于那头龙和骑手们下方几百尺的位置,但如今却在他的脚下。

    接着……卢肯意识到,他前方的雾气里有什么东西,而它尽管处于梦魇中心,却不知为何令他的心中涌起某种希望。

    他将梦魇的危险抛诸脑后,奋力朝那边跑去。靠近之后的发现让制图师吃惊不已。那些排列整齐,拥有巨大穹顶的建筑绝非凡人的造物,它们太过完美了。他所在的角度看不到全貌,但他发现,那些较小的穹顶建筑似乎在侧面或周围拱卫着那座尤为高大的穹顶建筑。尽管周围就是污秽的梦魇,它却维持着令他莫名安心的奇妙金色。

    制图师不由自主地走向那座金色穹顶建筑。尽管疲惫不堪,但他依旧加快了脚步。卢肯全副心神都放在那个金色穹顶上,几乎忽略了梦魇的存在。他只知道自己必须前往那里。

    制图师无法判断自己用了多久才到达那里,也并不在乎。无论是几分钟还是几小时,时间毫无意义。重要的是他终于来到了入口……然而入口却被黑暗笼罩,那无疑是梦魇的黑暗。

    可怕的事实让卢肯开始真正审视周围,也几乎令他再次转身逃跑……但他随即意识到,吸引他来到这个虚幻之地的,是穹顶里面的东西。

    而它需要他……

    翅膀拍打声从另一个方向传来,他迅速绕向建筑侧面试图躲避。没过多久,一个庞大的身影便出现在空中。

    卢肯本以为从面容辨认出任何龙类是不可能的事,但他敢肯定这一头名叫莱索恩。那具幽魂般的躯体闪烁着和梦魇同样令人作呕的绿光,暗鳞巨兽扫视周围,仿佛在怀疑什么。

    莱索恩漆黑的、无底洞般的凹陷双眼转向卢肯的方向,目光在人类藏身位置的不远处停了下来。

    腐化巨龙哼了一声,旋即转身飞走。

    那头龙消失在远方。心慌意乱的制图师背靠墙壁,松了口气。

    墙壁开始发光。

    他穿了过去。

    但他并未进入某个房间,而是卷入了一团能量旋涡,并无法自控地随之旋转。更糟的是,卢肯感到自己的力量也正在逐渐流失。他明白要不了多久,自己甚至无法保持清醒了。

    放心吧,小卢肯……我会尽力控制法术的效应……希望可以……

    他听过那个声音,甚至在转身探寻声音的源头之前,他就知道发话者是谁了。

    和卢肯一样,巨龙伊瑟拉漂浮在搅动的能量之中,但显然并未受到它们影响。她的双翼展开,身体笼罩在一层极其纤薄、不断闪烁、仿佛随时都会消失的翠绿色灵光里。纤细华丽的巨龙紧闭着双眼,但似乎依旧能看到他。

    卢肯感觉到,这头龙尽管身陷囹圄,却并非虚弱无助。她仍在抵抗——

    但并非如此。他见过她被彻底击败的模样。梦魇抓住了她,强迫她屈服于它的意志……

    不要相信梦魇与它主人的谎言,

    伊瑟拉回答了他没有问出口的疑问。

    没错,我是囚犯,但仍有抵抗之力……虽然我承认,那些力量正逐渐消失……

    这是什么地方?

    他无声地发问。

    她扭过头去。

    很久以前,我们被派去保护刚刚诞生的艾泽拉斯和翡翠梦境时,我军团的成员为了向我表示敬意,将这片土地和建造于其中之物命名为“伊瑟拉之眼”……我们在这里观察一切。

    她的表情黯淡下来。

    如今,由于莱索恩的背叛,它成了我的牢狱……

    守护巨龙突然发出痛苦的吼声。她的身体摇晃起来,有那么一瞬间,她变得仿佛幽灵。

    尽管只是徒劳,卢肯依旧伸出了手,试图安抚伊瑟拉。

    梦境与艾泽拉斯之间的界线越来越模糊了!

    她忧心忡忡地宣告。

    尽管我仍在抵抗,它们榨取我意志的速度却越来越快,我的力量被它们用来摧毁万物!

    我们该怎么做?

    制图师问。

    伊瑟拉靠着仅存的力气回答道:

    事实上,卢肯·狐血……从伊兰尼库斯发现仍是婴儿的你开始,我就在留意你了……我决定看看你独特的出生方式让你变成了怎样的存在……说起来,就连伊兰尼库斯也不知道……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只是听从了自己的心声而行动……

    卢肯瞠目结舌。对于心神疲惫的制图师来说,这位守护巨龙本可以阻止他得到那种能力,让他避免这一系列麻烦——

    我

    无法改变你出生的状况,但或许……出于自负,我没有从最初便对你加以庇护……

    伊瑟拉再次喘息起来,然后续道。

    但没时间回想往事了……我一直在尝试去、去联络另一个人,但一直毫无进展,我几乎都要放弃希望……而你独特的存在或许能帮助我接触到他……

    我?我能做什么?

    再次袭来的剧痛让绿龙身形几近消散。

    我们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最后,她勉强吐出这句话。

    你也许能帮我绕开梦魇的法术,让我和玛法里奥·怒风取得联系……

    玛法里奥?只要能帮上忙,我什么都愿意做,即使要为之付出生命!

    他意识到自己是认真的。如果一切都被梦魇毁灭,他独活下来又有什么意义?

    希望不需要做到那种程度。

    守护巨龙似乎又一次看透了他的想法。她仍旧紧闭双眼,补充道:

    卢肯·狐血,你确定吗?你确定自己明白其中的风险吗?

    他点点头。

    我会尽可能使用温和的手法……

    伊瑟拉睁开了眼睛。她与那个人类目光相交。

    那一瞬,制图师似乎重历了自己所有的梦境。伊瑟拉的眼睛仿佛万花筒般,映射出无数与卢肯以及他梦到的其他生物相关的画面。他成了那些梦的一部分,同时,他潜意识中深深埋藏的部分也展示在巨龙面前……

    被守护巨龙的意志吞没的同时,卢肯·狐血敬畏地瞪大了眼睛。

    我们必须返回艾泽拉斯。

    瓦里安提醒哈缪尔。

    告诉玛法里奥·怒风,我们必须这么做!我们在此战斗的同时,他们也在杀死我们的肉体!

    牛头人表示了赞同,但除此之外并未作答。然而,他立刻向玛法里奥探出意识,试图警告他将至的灾难。

    就在暗夜精灵渐渐明白萨维斯惊人力量背后的真相之时,他也获知了哈缪尔的担忧。玛法里奥早先就感觉到了那个远古邪物,也一直没法儿忘记它的存在。难怪萨维斯如此神通广大了;更加庞大的黑暗力量正在幕后操纵对方。

    但玛法里奥仍旧保持着理智,他明白放弃希望就意味着满盘皆输。大德鲁伊听着瓦里安通过哈缪尔转达的信息,他能理解暴风城国王为何如此要求。玛法里奥不禁为自己没能及时阻止而自责;他早就担心萨维斯会做这种事——攻击守军们无力反抗的肉身。

    救回泰兰德后,他把现在的状况以及自己的责任告诉了她。泰兰德满脸担忧,但她依旧点头表示理解,以及对必须承受这些重担的玛法里奥的同情。

    “那我们失败了吗?”分析过目前的处境后,高阶女祭司突然发问,“整个艾泽拉斯都失败了吗?”

    没等他回答,另一个声音就接触了他的意识,那是他不断祈祷,希望能在事态无可挽回之前听到的声音。

    玛法里奥·怒风……你能听到我的话吗?

    大人?

    是的……我是伊瑟拉……听我说……看着我……

    逼真的影像突然间充斥于大德鲁伊的脑海。玛法里奥看到了身陷囹圄的伊瑟拉,守护巨龙正尽力阻止自己完全被萨维斯和他的神秘主人控制。

    看到这一幕,玛法里奥忽然察觉了敌人的身份和他们真正的本质。他明白自己险些犯下了致命的错误。

    这么说,你明白了真相……

    玛法里奥的确明白了……他也察觉到这场对话的参与者并非只有他们两个,还有另外两个存在。其中之一是那个人类卢肯,制图师以某种方式充当着伊瑟拉绕过牢笼与他对话的媒介。

    而另一个——那一位本该无法参与这场对话,但他不知怎么察觉到了……他察觉到了这点,因此怒不可遏。

    是你!我立刻就感觉到了你!他们把你关在了伊瑟拉之眼!我早该想到的!如此放肆……又如此愚蠢……

    伊兰尼库斯。玛法里奥能感觉到,他刚刚将索拉放到了布罗尔的搜索范围内。但现在,在察觉他的女王与大德鲁伊不顾一切的联络之后,那位雄性绿龙的脑海里所想的就只有一件事……拯救她。

    听我说,我的配偶,

    伊瑟拉恳求着,试图阻止他。

    你该做的是协助玛法里奥——

    不!我会拯救你!

    伊兰尼库斯打断道,他的声音格外有力,令玛法里奥和卢肯的脑袋嗡嗡作响。

    我发誓!

    伊瑟拉努力劝阻他,但伊兰尼库斯不肯听从。被卷入这场争执的玛法里奥正想和那头雄性绿龙对话。然而,没等他开口,一只手用力地摇晃他,让他中断了联络。

    “玛尔!当心!”泰兰德喊道。

    他将注意力重新转向周围。

    暗影萨特遍布四周。

    不……那些不是影子,而是有实体的生物。那些是活生生的萨特,其中还有那些追随萨维斯踏上毁灭之路的艾萨拉女王的上层精灵仆从。他们被重生的萨维斯的力量引诱,放弃了原本英俊的外表,变成了那种丑陋的模样,并致力于实现燃烧军团的主人萨格拉斯的终极目标。

    他们的数量仿佛无穷无尽。玛法里奥震惊不已。这些萨特显然从始至终都隐瞒了真相,他们无疑从很久以前就集结起来,为这一系列可怕的事件做好了准备。

    我的子嗣一直在等待赢得荣耀的机会!

    梦魇之王愉悦地讥笑道。

    既如此,我便赐予他们这个机会……

    萨特们头顶尖角,脸部保留了腐化前的大致特征,但挂着魔鬼般的野蛮表情。他们凶残地咧嘴笑着,露出满口尖牙。粗糙的棕色毛发覆盖着他们的双臂、背脊和长着蹄子的双腿。他们长着蓬乱的鬃毛和胡须,显得怪诞无比,而他们的眼中映出邪恶的绿光。

    的确是他!

    萨维斯对逼近的萨特们宣布。

    该死的玛法里奥·怒风……

    数头萨特发出期待的号叫,朝两人冲去。

    泰兰德挡在大德鲁伊身前,掷出了月光笼罩的月刃。

    “你必须把精力放在真正的战斗上!”那把旋转不止的武器劈开最前方的几名萨特时,高阶女祭司大喊起来。三道利刃在那些邪恶生物的身躯留下了深深的伤口,随后回到她手中。被击中的敌人倒了下去,他们的上下半身几乎分家。

    她无情而高效的攻击令萨特们有些动摇,他们开始躲避泰兰德和那把致命的利刃。

    但玛法里奥不打算让她独自面对那些萨特。“你没法儿抵挡这么多敌人的!”

    “有它们的帮助,或许我能拖延足够长的时间!”没等玛法里奥开口询问,泰兰德就以敬礼的姿势举起月刃,低声呢喃姐妹会的暗语。这时,萨特们恢复了勇气,再度冲上前来。

    月亮母亲的光辉照耀在玛法里奥的前方,泰兰德和她身侧的地域都沐浴其中。在玛法里奥的注视下,一排身着战斗装束,散发着辉光的人影站到了泰兰德身边。每一个人影都与她有几分相似。

    泰兰德向艾露恩祈求援助,而月神以月光制造了守护者回应了她的需要。凭借月刃、弓、刀剑、长枪、锤、棍棒和其他武器,这道闪闪发光的阵线摧毁了冲在最前方的萨特们。但更多的敌人仍在拥上前来。

    泰兰德和她召唤的守护者抵挡敌人的时候,玛法里奥并没有站着发呆。玛法里奥明白她是正确的——他必须专心应付真正的战斗,于是将注意力转向了两件事。

    第一件是向瓦里安和哈缪尔重新强调他最初的决定。

    梦魇必须在梦境里对抗!

    他坚持道。

    梦魇力量的核心来自于沉眠者,以及目前为止从伊瑟拉身上夺取的那些!你们得迫使它从那里汲取力量,以求自保

    !

    值得称赞的是,他们勉强同意了。玛法里奥怀着可能会让许多人送命——尽管这是最有希望成功的做法——的内疚,将意识探往布罗尔那边。

    你找到索拉了吗?

    布罗尔·熊皮立刻做出了回答。

    是的,导师!但她在这儿没法儿有效地战斗!让我们把她送回艾泽拉斯,然后——

    不……你知道我需要她做什么。

    就像哈缪尔和瓦里安国王那样,布罗尔同意了。

    玛法里奥再次看向泰兰德。她毫不畏惧地对抗着敌人的大军,正如她在上古之战时那样。她脸色发黑——这是暗夜精灵的“面红耳赤”——地一次次掷出月刃,切断敌人的肢体,剖开敌人的胸膛,甚至劈断了某个萨特的头颅。

    但大德鲁伊发现,她周围的月光稍微黯淡了些,而她身旁的艾露恩守护者也一样。高阶女祭司对抗的并不只是有形的敌人;萨维斯将自己的力量灌注到了萨特身上,尤其是正在和泰兰德搏斗的那些。她是维系那些守护者存在的纽带,如果她倒下,它们也会迅速消散。

    玛法里奥转而面对另一个问题。他迅速向那条雄性绿龙探出意识。

    伊兰尼库斯!好好想想吧!

    不!我不会把她留在伊瑟拉之眼的!

    暗夜精灵的视野再度转换。玛法里奥透过伊兰尼库斯的双眼,看到了那位守护巨龙的配偶下降时的景象。那头龙就快抵达目的地了。

    伊瑟拉之眼与大德鲁伊记忆中的不太一样。伊兰尼库斯靠近的同时,那些景象开始晃动。建筑变得仿佛交错的锯齿,看起来随时都会刺穿那条绿龙,并且开始接连改变位置。

    他们欺骗不了我的!

    伊兰尼库斯说道。

    就算他们把她藏在一千个地方也没用!她和我再次联系在了一起,而这次任何事物都无法切断这条纽带!无论多少次,我都会找到她!

    保持警惕!

    玛法里奥徒劳地大喊。

    伊兰尼库斯朝着最不起眼的那栋建筑俯冲而去。与此同时,它突然变得高大起来。

    看到了没?

    他得意扬扬地说。

    她就在那座高大的建筑里,虽然他们尽力伪装成了别的——

    比起伊瑟拉的位置,玛法里奥更加关注周围的其他事物,他察觉了梦魇的变化。

    伊兰尼库斯——

    莱索恩出现在全神贯注的伊兰尼库斯头顶,扑向了他。

    欢迎回来,伊兰尼库斯,我的兄弟!

    他将利爪刺入另一头巨兽的身体,嘲笑道。腐化绿龙将暗绿色的能量注入伊瑟拉的配偶体内。

    伊兰尼库斯尖叫起来,身体剧烈抽搐。他被鳞片包裹的身躯扭动弯曲,仿佛有条巨大的蠕虫钻开了血肉和骨头,正试图破体而出。

    你最大的噩梦就要成真了……

    莱索恩柔声道。

    欢迎回归信徒的行列……

    玛法里奥勉强维持着与伊兰尼库斯心灵的联系,但那联系极其微弱,他感觉不到那头龙的想法——其余的就更不用提了。他试图和伊兰尼库斯对话的尝试也全都以失败告终。大德鲁伊担心莱索恩说出了事实:玛法里奥清楚伊兰尼库斯对于再次沦为腐化者一员的深切恐惧。

    的确,当梦魇的邪恶能量流入体内的时候,伊兰尼库斯发出了响亮的呻吟。尽管仍在空中,他却努力将身体蜷成了球状。

    紧接着,伴随着一声狂怒的咆哮,他向莱索恩释放了自己的力量。

    那一击正中因自负而毫无防备的腐化巨兽,令对方倒飞而出。莱索恩发出一声痛苦的吼叫,开始盘旋上升,向着远离伊瑟拉之眼的方向飞去。

    伊兰尼库斯毫不犹豫地将目光转回他的女王被囚禁的位置,他伸出四爪猛击那栋建筑。

    那座监狱光芒闪动,更多的梦魇污染袭向绿龙。面对试图压倒自己的腐化,伊兰尼库斯的身体扭动抽搐。但他顽强地忍着剧痛,继续将自己的力量注入那栋建筑。

    玛法里奥已经有太多问题要应对,能做的事相当有限,但他还是尽力支援伊瑟拉的配偶。向雄性绿龙蔓延的污染停了下来。

    监狱摇晃起来。伊兰尼库斯突然停止了攻击。巨兽发出胜利的咆哮。

    但紧接着,一股强大的力量迫使守护巨龙的配偶离开了伊瑟拉的监狱。获得强大的梦魇能量的莱索恩全身发光,俯冲而下,撞开了他的对手。

    玛法里奥试图帮助伊兰尼库斯重整态势,但那头龙却拒绝了他的帮助,并在大德鲁伊的意识中高喊:

    不!她就快自由了!趁我拖住他的时候,你去释放她!

    暗夜精灵无法反驳,解救伊瑟拉重要得多。她是翡翠梦境的女主人,她与它息息相关,对它的本质也了如指掌。梦魇需要她来强化自己与翡翠梦境的关联,以便更好地控制世界。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他都必须解救伊瑟拉;这次行动必定会削弱梦魇的掌控,进而增加守军的胜机。的确,玛法里奥能感觉到,守护巨龙也在试探这座削弱后的监牢。伊兰尼库斯是正确的:现在成功的希望增加了许多。

    大德鲁伊集中精神,试图从艾泽拉斯和饱受折磨的翡翠梦境中尽量汲取力量。令他惊讶的是,两个世界——尤其是翡翠梦境——轻易回应了他的要求。玛法里奥断定,这不可能是他独力办到的,伊瑟拉肯定也在以某种方式协助他。

    就在玛法里奥全力协助拯救守护巨龙时,他也感觉到伊兰尼库斯的战斗正在继续。两头龙扭打在一起,强大的力量不断攻向对方。他们起先似乎相持不下,但暗夜精灵担心要不了多久,他们所处的环境就会让那头腐化巨兽占据上风。

    牢狱内的伊瑟拉加大了力道。但她担心的并不是自己,而是她的配偶、玛法里奥、以及卢肯。

    先救他,因为他和我不同,没有被任何梦魇的法术束缚。

    她命令玛法里奥先行解救那个人类。尽管制图师成功进入了金色穹顶,但现在看来,他太过疲惫,无法使用他那种古怪的能力了。救援卢肯对大德鲁伊来说并不费力,玛法里奥成功将那位制图师送回了艾泽拉斯,而且靠近哈缪尔所在之处。

    伊瑟拉奋力挣扎。屏障变弱了,玛法里奥能感觉到它在扭曲变形……

    不……没这么简单!

    莱索恩操纵着梦魇之王的力量,几乎将他们的努力化为泡影。令玛法里奥惊恐的景象充斥于他的脑海中:他的所有举动都在为他试图保护的一切带来更大的灾难。大德鲁伊知道那些只是黑暗制造的噩梦,但要在否定它们的同时维持对牢狱的攻击,却耗费了他庞大的精力。

    莱索恩突然大叫起来。透过纷乱的思绪,玛法里奥看到伤痕累累、身体严重扭曲的伊兰尼库斯利爪与魔法并用,抓住了他腐化的对手。伊兰尼库斯显然伤势不轻,但无比坚定的决心让胜利的天平暂时倒向了他这一边。

    只是这种优势显然无法持久。尽管很不情愿,但玛法里奥开始收回用来解救伊瑟拉的力量了。

    不!!

    伊兰尼库斯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响起。

    你必须救她!我会解决莱索恩的!

    莱索恩显然听到了这句话,因为那头腐化的巨兽为如此傲慢的言论大笑起来。梦魇的力量充盈他的身体,他如今比守护巨龙的那位配偶还要庞大。

    要被解决的是你,伊兰尼库斯!向梦魇屈服吧!让它拥抱你!艾泽拉斯和翡翠梦境间的阻隔也在变弱!很快,我和其他同伴就能毫无阻碍地翱翔于艾泽拉斯的天空……

    艾泽拉斯的天空……

    伊兰尼库斯重复道。

    光辉突然笼罩了伊瑟拉配偶的身体。那头龙神情严肃,与此同时,莱索恩的脸上浮现出了疑惑的表情。

    你在做什么?

    他质问伊兰尼库斯。

    但伊兰尼库斯一言未发。玛法里奥能感觉到他在汲取另一种能量,直到此时,大德鲁伊才明白伊兰尼库斯的打算。

    等两具庞大的身躯开始消失的时候,莱索恩也明白了过来……但已经太迟了。

    你不能这么做!你会连自己也毁掉的!我发誓!动荡的空间会让你一起毁灭!

    那就这样吧。

    玛法里奥听到伊兰尼库斯答道。

    我的爱人!

    伊瑟拉大喊道……但为时已晚。

    梦魇试图将这个领域和艾泽拉斯合而为一,那时他的力量将不可战胜。

    但那种转变尚未完成……而在这里,在伊瑟拉之眼——翡翠梦境的中枢——附近,玛法里奥能看出两个领域之间遭到撕裂的界线极不稳定,以至于身在其中便会招致湮灭。

    伊兰尼库斯死死抓着腐化巨兽。两头龙进入了突然存在于两个领域之间的动荡地带。

    正如莱索恩先前的警告,以及玛法里奥和伊瑟拉的担忧,绝望的恶龙疯狂聚集梦魇之王的力量,徒劳地试图避免无可避免的结局,但已经太迟了。

    那头怪物在哀号声中被撕成了碎片,他聚集起来的可怕力量释放而出。

    炽热的旋涡从莱索恩先前所在之处迸发而出。那道旋涡吞没了伊兰尼库斯,而后者完全没有躲避。

    狂野的力量袭击了周围各处。玛法里奥感到伊瑟拉在敦促他加以控制。大德鲁伊不确定她的意图,但仍然照做了。

    某个孤注一掷的计划浮现于他的脑海,他将能量引向了他所选择的位置。

    它们击中了伊瑟拉的牢狱,蒸发了伊瑟拉之眼的中心……也终于释放了伊瑟拉。

    翡翠梦境的女主人发出释然的咆哮,从牢房的废墟间飞起。翡翠色的灵光笼罩着她,那光辉短暂地照亮了整个伊瑟拉之眼。

    但迷雾开始朝她聚拢,试图再次捕获她。伊瑟拉再次咆哮,灵光的范围成倍扩大。灵光碰触的一切突然彻底恢复了生机与美丽,而那正是翡翠梦境为人熟知的模样。迷雾立刻退去——

    就在这宝贵的时刻,守护巨龙消失了。

    玛法里奥在翡翠梦境中感觉不到她的存在了,伊瑟拉撤退到了艾泽拉斯。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两个世界联系的运作方式,因此径直出现于正在达纳苏斯外奋战的德鲁伊们附近。

    感谢你……玛法里奥·怒风……

    她的语气充满悲伤

    。你……还有伊兰尼库斯……

    他做了必要的事。

    大德鲁伊迅速回答。他敬佩那位雄性绿龙的牺牲,但也明白即使是现在,有许多人同样在献出生命。但他的希望也随之高涨:翡翠梦境的女主人得到了自由,而萨维斯也失去了所有重要的俘虏。有伊瑟拉的力量来指引他们——

    不,玛法里奥——恐怕、恐怕我能提供的力量少得可怜……避免被梦魇彻底利用所耗费的精力超乎——我——的想象……

    这番话令玛法里奥震惊不已,几乎中断了和其他人的联系。这可是他一直指望的事!说到翡翠梦境和净化其中的污染,还有谁的力量能比她更强?若非他愚蠢地中了萨维斯的诡计,伊瑟拉也不会轻易被俘。要不是萨维斯能够利用他贫乏的力量,这些混乱根本不会发生——

    你——你错了,玛法里奥!

    显然伊瑟拉光是维持清醒就很困难了。

    你了解幕后的那股势力,也知道他们暗中活动了多久!

    但这重要吗?

    他反驳道。

    如果连您也无法结束这一切,我们就输定了!

    守护巨龙就快失去知觉了,她能做的只有保护自己。

    还有希望……我……我属于翡翠梦境……但你……属于翡翠梦境……以及艾泽拉斯!因此……还有机会——

    您这话是——

    她中断了联络。守护巨龙在维持清醒的战斗中落败了,她太过疲惫了。

    就在她的意识消失的同时,梦魇之王的笑声也仿佛在玛法里奥的脑海中回响。

    伊瑟拉把两个世界的命运交托给了玛法里奥……而他对此毫无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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