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魂-未了的酒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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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洋一觉醒来,理智的复归,又使她落进了愧疚的漩涡。这个漩涡把她漩进了河流的最底层,漩得她喘不过气来。她穿好了衣服,边喝酒边回忆昨日枫林里的那件事。怎么糊里糊涂的呢?怎么就失去了定力和控制呢?唉!悔之晚矣。不过,这样也好,给他一次爱的享受,让他快快乐乐地回味吧。这也算对他的回报,也好让自己的心理平衡一下。不过,这个美好的故事再不能延续下去了。她总觉得和雨宣之间有一个代沟。这场刻骨铭心的忘年恋虽是美好的、浪漫的,却不现实,还是隔岸相望为好。不,隔岸相望不如就此斩断情缘,一了百了。她痛下决心,提笔给雨宣写了信。

    雨宣见信后,一看是紫洋的笔迹,心一下子悬了起来。但愿这封信还他一个如意的心愿。他用颤抖的手拆开了信封。

    雨宣:

    我又做了一件傻事。枫树林的事使我陷入了深深的愧疚中。愧疚的感觉如此痛苦,我不愿让这种痛苦伴我终身。为此,我请求你:忘了我吧,忘得干干净净。记得你在天津给我写信说,要尊重我的选择。我现在就告诉你我的选择:我将以事业为伴终生独身。从今以后,我不再,也不可能和任何男人发生恋情。我说话是算数的。雨宣,青春是用什么都换不来的,珍惜你的青春吧!

    紫洋

    雨宣读罢信,脸气得雪白,狠狠地把信纸揉成一团,抛到了墙角。他呼呼地喘着气,咳嗽着,痰中带着血丝,他怕母亲发现,把痰吐在卫生纸上,悄悄包好,扔进了纸篓里。这些日子,他不思食不思睡,心心念念想着紫洋,咳嗽越来越严重,身体一天天消瘦下来。他没有倒下,完全是因为有紫洋这个精神支柱。紫洋与他分手,他的身体一下了没了支撑的力量,像一堆肉泥瘫在了床上。他的精神彻底地崩溃了。

    “妈,给我拿一瓶冰镇啤酒。”

    玉琳从冰箱里拿了一瓶,启开盖递给了他。雨宣咕嘟咕嘟一口气喝了个精光。玉琳切了一盘火腿肠端了进来。

    “这还了得,不垫垫肚子就喝光了。”

    接下来的日子,对雨宣和紫洋来说,都是斩不断的悲绪和无尽的思念。雨宣和单位续了假,整日里痴呆地,漠然地拉着二胡。悲怆的二胡述说,消磨着心底的抑郁和苍凉。

    紫洋疯狂地工作着,爆发出旺盛的精力。她把脑海的时空填得满满的,以此抵御那份恋情乘隙而入。为了填满家的空间,她还买了一条雪白的京巴狗,起名叫“溜溜”。溜溜一见她就撅起菊花似的尾巴,屁颠屁颠地跑过来献谄、乞欢。深夜里,她靠在床头上喝酒,和溜溜说着疯话和傻话。

    一天早晨,紫洋突然决定出外考察。她向歌厅经理和怡秋交代完工作,就直奔火车站。和以往不同的是,这次考察她没带任何人。

    雨宣身体越来越弱。他整天拉着二胡,曲子低沉、忧伤。有时边拉边唱,唱得最多的还是那首《酒魂》。由于身体虚弱,气不够用,唱起来音若游丝。他大口大口地咳着血。终于让母亲发现了。

    “雨宣,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咯血了?这是病啊!”

    “妈,我没有病,只是上火了,很长时间就是这样。你给我点下火药,吃了就没事了。”

    玉琳摸摸儿子的头,很烫,又着急又心疼。

    “什么?好长时间了?天哪,你病得不轻,赶快到医院检查,不能再耽误了。”

    “妈,我没有一点精神,身上软得像烂泥。我哪里也不去,让我好好睡一觉就没事了。”

    “儿子,你病得很重,咯血不是什么好病。听妈的话,到医院检查一下。我这就给你爸打电话,送你到医院。”

    雨宣住进了医院,确诊患了肺病,很重。半个月的治疗不见好转。大夫说实在不行,到北京让专家看看,或许更好一些。闫岩夫妇一听,感到病情严重,一下子着急起来。

    雨宣住进了首都医院。他躺在病床上,满脑子都是紫洋那挥之不去的影子。他回忆着自己和紫洋相处的日子,回忆着枫树林里发生的美好的故事。雨宣啊雨宣,你为什么还忧愁悲伤?为什么精神不振?你太没出息了。紫洋不是不爱你,而是因为世俗的压力不敢爱你。你怕什么?你可以不顾一切地去爱她。任何事情的成功都要有一个过程。雨宣,好好养病吧,等出了院,继续爱她,用真心、用真情去唤醒紫洋对爱情的复活,唤起紫洋的勇气吧!

    住院将近一个月,雨宣的病情丝毫不减,仍然大口大口地吐着血。大夫护士们出出进进地忙碌着。父亲紧绷着脸,母亲眼睛红肿。雨宣意识到病情的严重性,意识到自己的生命就要结束了。清晨,灿烂的阳光透进了病房,他百般留恋地瞅着那温暖、明媚的阳光,不由伤感起来,不知道自己还有几个这样灿烂的清晨。他想起了许多与清晨有关的往事,想起了夏日里和紫洋共同度过的清晨。紫洋,你在哪里?紫洋,紫洋,我好想你啊!他拿起了手机。

    紫洋正对着黄浦江,想那天枫树林里做的梦,忽然手机响了。

    “喂,哪位?”

    “紫洋,我是雨宣。你好吗?我好想你呀!”

    “你在哪里,你也好吗?”

    “噢,我在北京首都医院。”

    “啊?你住在首都医院?这是怎么回事?你的病情——很重吗?”紫洋的嘴唇哆嗦着。

    “病轻病重已经不重要了,我现在告诉你的是,我的爱无怨无悔……”

    紫洋不由一怔,“病轻病重已经不重要了”这话是什么意思?这还了得?这还了得?她的泪不由地淌了下来。

    紫洋从上海乘飞机到了北京。来到首都医院,雨宣已经睡着了。紫洋先见了玉琳和闫岩。玉琳哭着说:“大夫说雨宣的两个肺子都已化脓溃烂,所有的治疗都是在维持……”

    紫洋听了,嘤嘤地哭诉起来:

    “我怎么这么傻,竟相信他‘上火了’的鬼话。苍天呀,为什么和他过不去?他这样年轻,竟遭遇如此的不幸。”

    “紫洋,你早就知道他咯血?为什么……”玉琳显然有些埋怨,责怪起来。

    “他在天津就咯血,写信告诉我‘上火了’,我怎么这样糊涂?”紫洋责怪着自己。

    紫洋抱着一抱康乃馨进了雨宣的病房。

    “紫洋,是你吗?怎么这么快就来了?你终于来了!”雨宣拔掉氧气一迭连声地说,说着就要起床。

    “别动,雨宣。”

    “我在睡梦里都在想你。”雨宣说着泪如雨下。紫洋攥着雨宣的手,也哭成了个泪人儿。

    “雨宣,大夫说你的病一定会好,但需要治疗的时间长一点。”紫洋硬是堆起笑来骗他。

    “真的吗?我不相信。你们都在骗我。我知道,等待我的只有死亡。”他气喘得说不上话来,脸憋得发了紫。他捂着胸口停了一会儿,又说:“不过,死亡对我来说已经并不重要了。因为我爱也爱过了,而且爱也得到了。尽管只有一次,但那是我人生最美好的瞬间,我已经心满意足了。紫洋,我爱你,我要永远爱你。就是到了阴曹地府,我也要爱你。当我离开人世的时候,我要带走那把二胡,在那个冥冥的世界里,我天天为你拉《二泉映月》、《酒魂》、《真的好想你》;带上画笔,天天画你。我还要天天为你祈祷,祝你永远年轻,美丽,快乐,幸福。在人间,我是给不了你幸福了。我好遗憾啊……”雨宣倾诉着心语,泪水直往下淌。但脸上却是一帘悠悠的安详。“紫洋,从现在起,你就在我身边。直到我离开了人世。好吗?你答应我,我求你啦!”

    紫洋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了,她抱住雨宣的头痛哭起来。过了好一阵,紫洋说道:“雨宣,从现在起,我再也不离开你了。大夫说你会好起来,我要看着你一天天好起来。”紫洋说着,掉转脸,硬是把脸上痉挛了的肌肉强扭成笑状,但那笑痕里,充盈着悲伤的眼泪。

    紫洋已是三天三夜没有睡觉了,最后,在闫岩夫妇的劝说下,才回到宾馆休息。她睡卧不安,陷入了极度的痛苦之中。

    怡秋来电话说,酒店有一封从北京寄给雨宣的信。紫洋告诉怡秋把信寄到首都医院。怡秋以为紫洋住了院,要来看她。紫洋把雨宣的病情告诉了她。为了不引起雨宣的警觉,不让怡秋来探视。

    紫洋收到了信,把信递给了雨宣。雨宣拆开一看,是北京的瑞鑫房地产公司为他下的聘书,高薪聘请他到本公司搞设计。并告诉他,他的“瑞星商厦”的设计方案已中标,十万元的奖金随后寄到。

    雨宣把聘书贴在心口上,翕动着嘴唇,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眼泪在眼眶中凝聚、坠落、摔碎。大家为他的喜悦沉默着,谁也没有说话,让他尽情地享受这迟到的成功。

    紫洋的脸上也有了笑容,和雨宣分享着成功的喜悦。喜悦过后,又是那无休无尽的泪水。她擦着泪,悄悄地走出了病房。我要救他,我一定要救他!可是我怎样才能救他?紫洋向主治医师办公室走去。

    “大夫,您救救他吧。他还年轻,又那样有才华。”

    “非常抱歉,我们已无能为力了,我们唯一能做到的是最大限度地维持。”

    “现代科学这样发达,难道就治不了这样的病?”紫样哭着说。

    “科学是发达的,可以换肺。可是,当今的科学还没有达到能制造人工合成肺的程度。如果有一个人肺移植到雨宣身上,他就能活下来,可是这个人肺又去哪里寻找呢?”

    “大夫,这是真的吗?真的吗?”紫洋呼地站起来,摇着大夫的胳膊问。大夫惊异地望着她,这个女人为什么这样激动?

    “大夫,我是说,把我的一个肺叶移到他身上,他能活吗?”

    “是的,只要他有一个肺叶,就能活下去。”

    “太好了!太好了!我不是在做梦吧?”紫洋兴奋地狂喊起来:“雨宣,你有救了!”

    “同志,请问你是他的什么人?”大夫对她的这种大义心生敬意,不由得随口问了一句。

    “我——我是他的未婚妻。”紫洋迟疑了一下,鼓足勇气说。

    “真是太般配了。爱情的力量多么伟大啊!”

    接下来,紫洋忙着做各种体检,进行各种指标的测试。测试合格后,紫洋喝足了酒,激动地来到雨宣床前说:

    “雨宣,我爱你!我爱你雨宣。你知道吗?等你的病好了,我就和你结婚,我决定了。这一次我是彻底想通了,真的,我不骗你,我再也不骗你了!”紫洋激动地宣告了自己的决定。

    “紫洋,这是真的吗?谢谢你,紫洋。噢!对了对了,你在信中说:‘从今以后我不再,也不可能和任何男人发生恋情’,这证明你的爱非我莫属,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呢?紫洋,我好幸福啊!这是我早就等待的一句话,今天我终于等到了!”雨宣泪流满面,脸上漾开了一朵朵笑容。没过多久,那笑容渐渐收拢回来。“紫洋,有你这句话我就足够了。今生我不能与你结婚,来世也要与你共结连理。哈哈哈!人们都说地狱是黑暗的痛苦的,我看,只要有爱,地狱里也有光明,也有幸福。”雨宣痴瞪着两眼,一定在想象着地狱里的美好和幸福。

    紫洋笑着自己:她给雨宣的信本来是为了拒绝,结果倒成了爱的暗示。看来爱是想藏都藏不住的。她在雨宣的额头上轻吻了一口说:

    “雨宣,不要丧失信心,你等着吧,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惊喜!”

    “这个惊喜已经让我如此感动了,哪里还敢奢望另一个惊喜?”

    “我说这个惊喜会更让你感动。雨宣,你一定要相信我的话。”

    紫洋从病房出来,把玉琳和闫岩拽到一个墙角说:“闫岩,玉琳姐,我对不起你们。你们把雨宣交给我,我却把他赶跑了。谁知耽误了他的病。我知道,他的病与心情有关。雨宣一到酒店,就喜欢上了我。他发疯般地暗恋着我,而我也痛苦地暗恋着他。当他陷入情网不能自拔,我却不敢承认,不敢面对。我躲避着他,是因为害怕伦理的谴责,世俗的舆论,还有来自于你们的指责。我真是走投无路。我想过放弃,可就是放不下。我爱得太深了。你们不知道我们爱得有多么痛苦。”

    “呃?”闫岩和玉琳异口同声。闫岩的脸渐渐扭曲,心脏痉挛起来。

    “闫岩,玉琳姐,你们听了一定以为是天方夜谭,可这是真的。虽然起初我把雨宣当成我的丈夫苏文的化身,但现在,我真的爱上了他。因为,我们禀性相同,爱好、追求、向往又是如此相似。可以说,我们是同命鸟,在这个世界上谁也离不开谁。雨宣是我的生命,有了他,我的生命才有了火花。苏文,曾经给过我生命的火花,但他已离我而去。我不能再让雨宣离我而去。所以,我决定,把我的一叶肺子给他,这样我们才能插上翅膀,共同起飞,共同享受生活。”

    “你说什么?”闫岩夫妇同时惊异地问。

    “我是说,把我的一叶肺子摘下来,移接到雨宣身上,一人一叶肺子,我们做一叶肺子的夫妻不是很好吗?”

    “紫洋,你不是在说梦话吧?”玉琳惊恐万状。

    “不!是真的。因为这叶肺子是我欠他的。”

    “这不行。如果给雨宣一叶肺子他能活,我们俩都可以给他。”闫岩抬起扭曲的脸,反对道。

    “不!我说过了,这叶肺子是我欠他的。只有我把肺子给了他,我才能心安理得,踏踏实实地爱他,踏踏实实地活着。”

    “不行紫洋,还是移我们俩的肺子为好。我们是他的父母,天底下的父母,哪有不爱惜自己孩子的?要移肺,首先应该是我们。”玉琳说着,拽住闫岩的胳膊就走。紫洋急了,拽住他俩说:

    “不用去了,我已进行了各种检查,身体完全合格,完全符合手术各种要求,并且签了字,已经不能更改了。闫岩,玉琳姐,你们俩的血型并不一定和雨宣的一致。现在唯有我是最佳的选择。”

    闫岩和玉琳面面相觑,那年,雨宣出了车祸,要输血,他们的血型和雨宣不一样,束手无策,只好输了血库里的血。现在要移肺,当然移同血型的肺。何况,紫洋要以命相许,这是无论如何也阻挡不住的。

    “紫洋,你——这——这怎么能行呢?”玉琳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玉琳姐,我没了苏文,已经是不幸了。再没了雨宣,我怎能活下去?我已经是四十岁的人了,吃的喝的穿的都已享尽,再说,少一个肺子还不一样活着?还不是一样干活?用一叶肺子换一个年轻的生命,太值得了。你们什么也不要说了,就这样定了。”

    紫洋和闫岩对视了好半天说:

    “闫岩,我对不起你,我现在请求你的原谅。”紫洋的声音打着战。她从提包里取出一张牡丹卡递给闫岩:“这是三十万,我想这个数字应该够了。你去办理手续吧。还有,你们一定要对雨宣保密,不要影响他的情绪。”说完,紫洋抓起玉琳的手,叠放在闫岩的手背上说:

    “用真情去爱吧,他会感动的。”紫洋把目光移向闫岩,“用心去体会爱你的人的那份真情。生命多么宝贵呀,让我们珍惜生命吧!”紫洋说完,带着满脸的喜悦,向病房走去。

    玉琳、闫岩看着紫洋的背影万分感慨。两个人互看着流下了热泪。

    临上手术台前,紫洋又买了一抱红玫瑰。她站在雨宣的床前说:

    “雨宣,大夫说,你的病将脱离危险。做完手术,你的身体就会好起来。你看我,今天非常高兴。”

    “看得出来,你今天非常高兴。我也非常高兴。我是个九死一生的人了,怎么还会有新生?我太高兴了。紫洋,多亏你来了。你给了我希望,你是我的精神支柱,不然,我就挺不下去了。可也奇怪,这个首都医院还能把我已溃烂的两个肺子治好,太神奇了,真是通天的魔术。这些大夫太伟大了!”他兴奋地呼喊了起来。

    “雨宣,相信科学吧!科学能为我们塑造生命,塑造一切,塑造未来的美好生活!”紫洋又在雨宣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口。“好了,祝你手术成功,福运吉祥。拜拜!”说完,她摆着手,一步一回头地走了。

    手术都很成功。

    “紫洋,你醒了,你终于醒了!”守护在紫洋病床前的闫岩激动地说。

    听到这颤抖的声音,紫洋迷迷惑惑地睁开眼睛:

    “闫岩,是你?你怎么来了”紫洋瞅瞅雪白的房顶,再看看床前的鲜花和吊瓶,才真正清醒过来。她迫不急得的问:“雨宣怎样?雨宣怎样?”

    正说着,玉琳走了进来:

    “紫洋,你醒了!雨宣一睁眼就问我,你在哪里?我怕他太激动,就……”

    “玉琳姐,你做得对!现在绝对不能把实情告诉他。”紫洋咽了口唾味说:“你告诉他,我出差了,回来以后再来看他。”紫洋声音低沉。

    “为什么?”闫岩和玉琳同时睁大了眼睛。

    “不为什么,只是——只是等他好了,我想给他一个惊喜而已。”

    闫岩和玉琳答应了她的要求。

    养病是不能喝酒的。在不能喝酒的日子里,紫洋突然体会到:喝了酒的感觉是真实的,不喝酒的感觉是现实的,而现实往往是真实的克星。当她有了这样的体会,那满心喜悦的期盼一下子变成了痛苦的挣扎……

    半个月以后的一个夜里,紫洋突然失踪了。她在病床上留下一封信:

    雨宣:

    请原谅我不辞而别。我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我在不能喝酒的痛苦而又理智的思索中终于发现:我原来活在酒中,活在酒后的梦中,现在我才从梦中惊醒……

    雨宣看着信,眼泪扑簌簌地掉了下来……

    紫洋来到黄浦江已是午夜。她拿了一瓶XO,靠在江边的栏杆上一口一口地呡着,酒兴正浓,便对着滔滔的江水悠悠地唱了起来:

    人的魂藏在肝里,

    酒的魂藏在酒里。

    酒魂附在人的心里,

    迷失的心灵才找回了自己。

    给酒魂留一畦栖息之地,

    怕什么爱恨情愁伤痕累累。

    让酒浇灌你的心田,

    让心禾透透新鲜空气。

    或许没有悲伤就没有欢喜,

    或许悲伤和欢喜同样美丽。

    逃离尘世管它何年何月,

    乘几缕酒香寻梦笑看日月轮回。

    注:“人的魂藏在肝里”摘自《黄帝内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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