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蜗牛可以相亲相爱-徐口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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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国平

    那年,徐季去美国出差,娄大胖得知消息迅速取得联系,约他来奥兰多,客串杂技表演。

    徐季是国内著名口技大师,技艺精妙绝伦,世上万物之音皆可模仿,而且惟妙惟肖,可以假乱真。

    传说,那天徐季到公园晨练,模仿画眉鸣叫,引起一场骚乱。不远处是爱鸟者聚集场所,徐季这边啾啾模仿鸟鸣,那边笼中竟百鸟骚动,头撞鸟笼鲜血淋淋。原来徐季模仿的是雌鸟鸣叫,雌鸟怀春之音诱得雄鸟春情荡漾。徐季口中之鸟鸣竟还有雌雄之分,而且可以引诱真鸟动情,功夫了得。

    迪士尼乐园中国杂技馆的杂技表演已有几年,深得美国朋友欢迎,身为团长的娄大胖倍感欣慰。说是中国杂技团,其实是以小城杂技人马为班底的,能在异国他乡站稳脚跟,付出的心血,尝尽的酸甜,娄大胖自有体会。

    徐季若能来临场献技,表演自然会锦上添花。

    娄大胖费了很多口舌:并亲自去接,徐季欣然而来。

    徐季的口技表演被娄大胖安排为压轴大戏,并特印了海报,特别介绍。

    几年打拼娄大胖他们的杂技表演已有一片天地,又有好手加盟,杂技大厅爆满。

    徐季不负众望,赢得满堂喝彩。徐季两次退场,又被经久不息的掌声请出来。

    徐季不愧闯荡江湖老手,很会迎合观众心理。鸳鸯戏水,鹊闹枝头,鹦鹉学舌,鸡鸣羊咩,无不真假难辨,如临其境。田园风情,回归自然,让人耳目一新。

    徐季说,美国牛仔全球闻名,你们知道公牛是怎么叫,母牛又是怎么叫的吗?

    徐季便分别表演公牛、母牛不同的叫声,仔细品味,还真是这么回事。

    当然这只是正常的牛叫。徐季说,听说欧美地区正在闹疯牛病,知道病牛临近死亡的那一刻是怎么叫的吗?

    徐季便学病牛叫,其声之哀,其喘之微,令人心寒。

    徐季问观众,你们知道奋进号如何升天的吗?

    徐季便模仿火箭发射的声音。刺耳,震撼,仿佛眼前一枚火箭正冒着白烟,携带奋进号直冲云霄。

    徐季再问,你们知道你们的F16战斗机在海湾战争中是如何起航的吗?

    徐季口对话筒,手指天空,一声长鸣拔地而起,机声尖锐,绕厅回荡,观众不禁抬头观望,仿佛飞机就在头顶。

    徐季的表演非常成功,台下掌声雷动。

    娄大胖为表感谢,表演结束后专门宴请。出门碰到了洛瑞,娄大胖用非标准的英语问,洛瑞警官值班吗?没去看演出?今天的节目非常精彩,错过了实在可惜。

    洛瑞是这一带的值勤警官,娄大胖常常跟他开玩笑。

    洛瑞问,听说来了个口技大师?

    娄大胖便介绍身旁的徐季说,这位就是徐先生。

    洛瑞也不客气,便说,能否让徐先生免费为我表演一下?

    娄大胖便将洛瑞的请求翻译给徐季,徐季爽快地答应了。徐季说,你是警察,就模仿一下射击的声音吧。

    On,on。洛瑞听后摇头说,不是这样的,口技只是口技,到底是骗人的把戏,代替不了真的。

    娄大胖没想到洛瑞会这么直白,面有难色,但还是很客气地说,因为不是剧场,缺乏扩音效果,不然一定很逼真,甚至比真的还真。

    娄大胖想以玩笑的方式消解面对的尴尬,不想洛瑞很认真地说,你们中国人就善于模仿,而缺乏创造、创新,你们有多少东西是自己的?你们的汽车、飞机、网络,哪一个不是模仿别人的?

    洛瑞平时很友好的一个人,今天不知怎么了,情绪烦躁,出口伤人。

    如果不是徐季在场,娄大胖真想跟他辩论一番。虽然看出不是很友好,但徐季英语几乎听不懂,碍于徐季的面子,娄大胖只好嘻哈乐一阵,领徐季走了。

    席间,徐季问洛瑞说了些什么,娄大胖说那家伙估计喝酒了,说了些胡言乱语。

    娄大胖明显说漏了嘴,徐季问,在美国值班警察允许喝酒?

    娄大胖连忙转换话题,事情就算过去了。徐季马上要回国,娄大胖不想让人扫兴。

    第二天送徐季去机场,出门不远被人拦了车。一看又是洛瑞。娄大胖问怎么了,洛瑞说前面发生了案件,劫持人质,警察已与劫匪对峙了很久。

    洛瑞瞅了瞅车里的徐季,惊叫,有了!

    洛瑞一把拉出徐季,便朝那边跑。奔跑中洛瑞断断续续讲了事情的大概。一位黑人罪犯被当场击毙,他的儿子认为老爸死得冤枉,所以劫持人质讨要说法。人质是美国娱乐圈明星,奥兰多魔术队的球迷,那天来看比赛不幸遭人劫持。

    娄大胖跑过来时,洛瑞正向上司说着什么。娄大胖听明白了,他是想让徐季模仿那位黑人的声音,骗取劫犯的信任,趁其不备将其抓获。

    娄大胖很气愤,问,你不是说口技只是雕虫小技吗?

    洛瑞面有难色,道歉说,那位人质是大腕,伤了人质美国警察是要出丑的。

    洛瑞找了一盘黑人生前的录音,让徐季模仿。可是徐季不懂英语,难度极大。但是黑人沙哑的声音,徐季倒是模仿得逼真。

    洛瑞说了一阵话,让徐季模仿,而且要用黑人的声音。徐季虽不懂英语,但反复试了几遍,还真的很像。

    徐季躲在车身后面模仿着说,我还没死,他们正在调查,是否有罪是以后的事,你千万别犯傻。

    劫匪听到父亲的声音一愣,即刻就被埋伏的警察按倒了。

    服了。洛瑞对徐季竖起大拇指,中国,很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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