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还想这厮的特质是寻常人都看不见他，我要不还是把早餐买回来让他在家里吃。免得早餐店出现没看到客人东西却在减少的灵异场面。可刚走到巷口就遇到了阿星的妈妈牵着阿星也去吃早点。
“……这，这小孩是谁家的？”
我有点发愣，她看得到虹墨？随后早餐店老板也呵呵的打招呼说道。
“好乖的小孩子。”
……他们都看得到？我不解的看向虹墨，他冲着我露出了个好甜的笑容，耀眼得堪比太阳。这时候我才意识到，虹墨现在和惑心一样，是谁都可以看见的鬼妖……
所以他现在是彻底拥有稳定的人形了？
虽然不清楚其中的缘由……
“是我弟弟。”我力求找了个不尴尬的解释。
“你弟弟倒是可爱得很，小朋友几岁了？”阿星她妈俯身去问。
他们向来对我冷言冷语，现在倒是对虹墨热情满满……
也确实这个孩子长得太可爱，让人忍不住想要亲亲抱抱。
虹墨没兴趣搭理他，只是一边啃着油条一边笑容灿烂的盯着我。
我赶紧解释。
“我弟弟，不会说话……今年……九……九岁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从我认识虹墨到现在，从来没听见他开口说话，不过我总觉得他能够一眼就看透我的心思。
“不会说话！怎么搞的！能治好么？要花很多钱吧？”阿星的妈妈一边疼惜的看着乖乖吃早餐的虹墨，再看看我，目光第一次充满同情。
我无话可说，虹墨一边吃着早餐却还是要空出一只手紧紧的拉着我，那模样完全是副孤儿寡母相依为命的写照。
果然，阿星的妈妈已经因此想到很远的地方去了，关切的问我。
“所以你才接那些客人？为了挣钱给弟弟瞧病？”她言语中的关切太真诚，让我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她。
而我没有回答，她便是当我默认了……
“你弟弟难得来，要不你请一天假好好陪陪孩子罢。”
“这……这能行？”我确实连续上了一阵班觉得累想休息，加上带着虹墨上班也确实不方便，而且还有昨天遇到的那几个男人，让我心有余悸。
“有什么不能行的，我去跟老板说。”阿星妈对我的态度简直转变了360度，她又疼惜的去摸了摸虹墨的脑袋。虹墨对她完全不感兴趣，依旧拉着我的手一边埋头吃东西，对阿星妈伸过来的手别开脑袋。可阿星妈完全不恼，依旧是副心疼得死的模样。
大概是因为虹墨和阿星年纪相仿的原因，她更对这个孩子关切非常，阿星也趴在桌子上，一边看看虹墨又一边看看我。
我怕这个小哲学家忽然冒出一句你们姐弟怎么长得不像？吃过饭就带虹墨匆匆离开，并再三给阿星妈道谢。
一直走到外面的马路上，我才松了口气。虹墨把我的手牵得紧紧的，我揉揉他的脑袋问道。
“想去哪里？”
某个层面我也真的把这厮当成了我弟弟。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出现，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又会被召唤离开，就想在跟他相处的这段时间对他更好些，把他养得再胖些。他实在长得太快了。会不会很快就老掉？
他只是伸手环抱住我，我觉得很神奇，他抱住我的时候好像我腰酸腿疼的毛病都好了。
“那你喜欢吃什么？我做给你吃。”
他依旧只顾着紧紧拉着我，对我说的食物都没表现出什么欢喜。于是我打算先把他带回家，然后自己去菜市场买菜。
不过还没到巷口，虹墨的神情忽然就变了。他移动到我面前，背对着我，小小的身体挡住我进巷道的路。
“怎么了？”我这才发现他表情凝重，那不是一个孩子应该有的表情，而是一直鬼妖察觉自己遇见危险时候的模样……
我的心跟着咯噔一下……难道我还是被其他的什么东西找上门了来？
能让虹墨这样戒备的，怕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角色……
脑子里略过很多想法，惊魂不定，而就在这时候，我住的小院的门啪的被从里面推开了，一个人从里面度了出来。
我紧张到极点的心因为他的出现忽然落了下来。看见他的那一秒心跳还是狠狠的漏掉一拍……
是惑心……
他怎么还在这里？他不是说再也不会回来找我了么？
我眼眶开始觉得酸涩，还没有准备好要说什么。身前的虹墨已经发出了很危险的气息，明显是在威胁要惑心离开这里。
我拉住虹墨解释惑心不算敌人，抬头却看见对面惑心的脸色也差到了极点。
“放开她！”
他是对虹墨说的。言语间已经很不客气。连我都被吓得愣了一下。下一刻，红墨的手确实放开了我，不过却依旧挡在我身前，他的身体里开始汇聚一抹光亮，显然是要放招的节奏。我赶紧要去拉住红墨，可惑心那边也是半点不客气，已经直冲过来。
他们这是哪里来的仇……一见面就要打起来的？
电光火石之间我还没看真切，虹墨就已经被惑心撞向了墙面，那墙哪里承受得住鬼妖的折腾，哗啦啦倒塌下去。我吓得一抖，慌乱喊着虹墨就往塌陷的那处围墙跑过去。人还没凑拢惑心已经从那片倾塌的尘埃中走出来。看着我一脸的慌乱和眼泪皱眉。显然也是不爽得很。
“虹墨！”我依旧喊着，还要进去却被惑心拉住手腕。
尘埃逐渐沉淀下来，红墨的小身影也总算掀开身上的砖泥爬了起来。惑心要再下手被我推了一把，随后我已经冲过去蹲下身抱住虹墨。
“有没有受伤？”我拍着他身上的尘土四下打量着，若是个普通孩子，被惑心这么一折腾怕是已经死过很多次了。亏得虹墨是只鬼妖，他一边咳着，呛着嘴里的灰尘，脸上的仇怨很重。
而后他竟然就带着一丝傲慢的笑容看着惑心，轻轻推开了我站在我前面，虽然没有惑心强，但态度也表达的很明显。
不退缩，不让步。
“你这是找死。”惑心几乎从牙缝里撇出这么一句，要在发力，红墨却被我护在怀里。
“惑心，你停下！”
有什么就不能好好说？才见面的两个人到底哪里来的仇怨……我直觉虹墨肯定是有受伤的，再这么杠下去怕是今天真的要丢一条命在这里。
“李千然，你有没有脑子？”惑心也是不爽到极点。
两边正僵持，我忽然发现虹墨脸上浮现了难受的模样。
“怎？怎么了？他伤到你了？”
“是他的主子在召唤他了。”惑心的声音依旧很冷。
我翻开红墨的小衣领，果然，脖子上那三枚铜钱正在发烫。
“快回家吧。”我推推他。不过那厮也跟惑心杠得起劲，没半点要离开的打算。
“快回去了。”我又推了他一把。虹墨脸上虽然痛苦，表情却依旧狠狠的盯着惑心，满脸不服气。
而惑心的声音也冰冷的落下来，且带着嘲讽。
“定了主子的鬼妖不听召唤，可是生不如死。反正你打不过我。还不如快点逃。”
他的话音落下来倒是让我心里一紧。虹墨有那么难受？我抱抱他。
“姐姐下次再做好吃的给你怎样？你现在听话快回去。别担心我。”
他看我着急得快哭了，神色总算从对惑心的愤恨中柔和下来。依依不舍的回抱我，却被一旁的惑心彻底不耐烦将我拖出来。
“李千然，你有这么缺男人？”
他拉得我一个踉跄撞进他怀里，被他桎梏住，我错愕的抬头看他。那一瞬间思绪万千。
而后他伸出手，凑近我的脸庞，搽了一把刚才我抱虹墨脸上沾染的泥灰……
惑心……
鼻子觉得一酸，他却已经恼火的开口。
“不准哭。”
他连搽了几下动作一点都不温柔，脸部的线条也绷得紧紧的。
我想起虹墨，再度转身，却发现身后除了倾塌在原地的砖墙哪里还有什么虹墨。
“已经走了。难不成你还要留他过夜？”头顶的声音依旧阴冷。
“惑心，他还是个孩子！”我也恼火起来，我无法忍受他也开始揶揄我，诋毁我。我想要像之前对待街坊邻居的猜测一样装作毫不在意。
可是从他嘴里说出来，我发现自己做不到……
他这时候才放开我后退一步。
“李千然，也就是你才会蠢到把他当成一个孩子。”惑心依旧颜色不悦，转身往巷弄深处走去。
我忽然想起什么，跑上去拉住他。
“惑……惑心，你不把压塌的墙面复原么？我怎么跟街坊交代？”
“那堵破墙塌跟不塌有什么区别？”他甩开我的手继续往前走。而我在原地愣了一下，看着那塌墙砸破的大半个院子心有愧疚。幸好现在是上班的时候，没有人在家，不然还不被这阵仗吓破魂……
我还在仲震中听见惑心从前面传来的声音。
“李千然，你还走不走！”
他唤回我的神智赶紧跟上，怀着愧疚远离犯案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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