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路也默不说话，这次凉氏的空前危机让凉氏人心惶惶，有一部分坚持不下去的人已经离开了。
辛辛苦苦设计出来的产品，为了这一刻做出的努力却全部毁于一旦。公司面临破产的危险。
何路实在想不通凉楚为什么在这种时候，都能笑得出来。
我看着他们两个人的反应，酸楚逐渐浮上心头，我爸白手起家的心血竟然在我手上毁灭。
我低着头，吸了吸鼻子，“我爸……他知道这件事情么？”
我想应该是不知道的，他老人家在山里修养，对于外界的新闻，他一向不怎么关注。
秦野微微抬了视线，看见凉楚的头顶，道，“现在来说，伯父还不知道。”
发布会的现场很混乱，秦家的人和凉家的人已经大部分控制住了，邀请来的媒体数量太多，消息传出去的速度很快，就算秦野已经动用资源压制住，也有一小部分已经流了出去。
凉家产品威胁人体安全的消息不出两天就会超过程家破产的热度，一切都只是时间问题。
产品滞销，资金不足，人员不满，人心惶惶。这四个问题足以把凉氏压垮。
秦野出了病房，掏出一根烟点燃，他倚靠在墙壁上，叼着烟，眸色暗沉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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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士帮我拔了针头，站起来那一瞬间头还是晕的，我揉了揉太阳穴，眼前逐渐清明起来。
何路帮我提着包，送我出去。秦野已经开好车在门口等着，看见我出来，按了下喇叭。
我打开车门，脸色还是苍白的。此刻看着反光镜上的我，竟有些不敢相信。
生病，真的有把一个人改变的能力么？或许变的更瘦，连唇色都是雪白。
秦野开了空调，从指尖泛起来的凉意逐渐消散，我静静靠在后背椅上，脑子里却一片混乱。
我想我根本就不是做生意的料，我想我根本没有脸面去见我爸，我想……我还没有看到叶南寻。
整个事情发生了已经有一天多了，叶南寻始终没有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并不太相信叶南寻是没看到，他究竟在逃避些什么，我也无法得解，只是我真的有些累了。
我合上眼，我想象着黑暗中寻找光明的那种感觉，但我一直走一直走，却没人给我光亮。
我被秦野送回了家，躲避了媒体的追问，很害怕一直闪着的镁光灯。秦野陪我上了楼，叶南寻还没有回家。他帮我打开电视，我想我只是需要一点声音来吹散乱想的思绪。
但我看到新闻里播报的正是凉氏产品发布会的现场直播，秦野下意识就要跳台，被我一声喊住，“秦野！”他看向我，神色几分隐忍，他听见我说，“看看吧，我不是承受不起打击的人。”
窗外灯光明亮，轻轻的风从窗缝里漏进来，我裹着毛毯，任由这阵风吹拂过所有。
我看着镜头前面的我，脸色仓皇，以及何路慌忙护住我的举动，我被媒体包围着，逐渐压过来的人群让我有些崩溃，我看见镜头前面的我，扶着头，然后倒在了秦野的怀里。我看见镜头前面的我，被工作人员叫过来的救护车送去了医院。然后下一秒，直播中断。
紧接着，是媒体对凉氏的评价，多数是贬低。毕竟生命，是很多人最在乎的东西。
窗帘被风吹动，秦野走过去把窗户关紧，有那么一瞬，他的衣角也被风吹起。
我低低叹了一口气，有些困了，很快进入了睡眠。秦野把电视关了，把熟睡的我抱起来轻放在床上。他留了一盏壁灯，昏黄的光束打在凉楚苍白的脸上，凉楚蜷曲着身子，被子里鼓起小小的一团。
秦野看了眼时间，他让秘书把文件送过来，就这样，他在凉楚身边陪了整整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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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南寻知道凉氏濒临破产的消息时，已经是第二天了。
在发布会当天，他并没有出现在现场，而是飞了一趟C市，那边有些事情还需要他去处理。
等他回来的时候，这个爆炸性的消息就已经在整个城市风靡。
叶南寻没有回公司，而是直接去了一趟家里，他打不通凉楚的手机，步子匆忙打开门，却看见门口一双黑色的男士皮鞋，他眯了眯眼，换上鞋子往楼上去。
打开卧室的门，他的视线落在床边高大的人影上，他一眼认出，是秦野。
视线转到躺在床上的凉楚身上，她的脸色是他从来没见过的白，白的透明，像是一块易碎的玻璃。
叶南寻动作轻轻，看见秦野，有些胸闷。他的脸色沉了沉。
秦野也转过来，看见他，像是预料之中，他走到叶南寻身边，淡淡道，“出来，有事跟你说。”
叶南寻又看了凉楚几眼，才收回视线走了出来，把门轻轻带上。
“这次的事情你有什么看法？”秦野问。
“设计师的问题。”叶南寻道，“你查到了么？”
“有目标人选。”秦野的视线一扫而过，“我的人已经派去国外抓捕。”
竟然动作这么快……看来是早有预谋。
“这人跟凉家有仇？”叶南寻问。
秦野摇头，他从烟盒里掏出一根烟递给叶南寻，“背后有人唆使。”
见叶南寻看过来，秦野又道，“一起去看看监控？”
于是，秦野和叶南寻一起去了现场的监控室，秦野把监控调给叶南寻看，上面出现的是程意，她穿着一身黑，是叶南寻见过的装扮，带着鸭舌帽，穿着朴素，几乎没有人认出了她，倒是给了程意很大的空间。再调远一些，程意先是和现场的工作人员换了衣服，让工作人员走远了些。
一招金蝉脱壳，误让秦野的手下以为程意已经回去。
而后，程意穿着工作人员的衣服进场，监控到此就已经结束。
“我不太相信程意来这的目的只是来看看。”秦野咬着烟，“程意不是那么闲的人。”
叶南寻眼中露出冷芒，神色冷峻，道，“上台揭露的人也是程意的人？”
“不清楚，现场很混乱，提前有掩护，等我的人去找的时候，已经没了影子。”
秦野把烟磕灭，“有点难查。”就像人间蒸发一样，他完全差不到关于那个人的任何信息。
叶南寻把烟点燃，开始吸了起来，两个英俊高大的男人肩并肩站在一起，神色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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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南寻回到家，我已经醒过来了，我并不知道秦野在这陪了我一晚上，只是看到桌上摆了几份我看不懂的文件，我睁着眼躺在床上，也没有起来，只是盯着天花板看。
我想，我是想逃避着一切的，没有人给我勇气去面对。
耳边传来的还是何路说的，“凉氏有濒临破产的危险。”
这几天过去，程家破产的消息已经慢慢沉到海底，没有人会再提起一个已经破灭的家族。
只是凉氏的产品问题，已经慢慢成为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
房间里头灯光昏暗，从窗帘布透进来一道道光束，整个房间像是一间密室，暗无天日。
我侧着身子，想闭眼继续睡下去，听见了门把手转动的声音，心一下子提在了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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