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近在忙凉家发布会的事情，根本无暇去管个人的情绪，我看了他一眼收回视线，也根本没心思去哄他。我晃了晃头，混着热水再吞下一颗药。
这么多年对他的付出，我已经成为习惯，也无论是否付出会有回报，但一厢情愿的爱情不可能私有。我回到房间，书房就在隔壁，但两个人的距离就像是天南地北，你不看我，我也不望你。
我有时候会感叹这场爱情中的疲惫，但始终舍不得放手。我如此，叶南寻亦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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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凉家产品发布会正式召开，我和何路早早来到了现场作准备工作，大部分的媒体陆续进场，邀请到的嘉宾也随后到齐，我往门口一瞥，目光一定，又逃开。
那次求婚过后，我一直在尽力躲避秦野，这次的发布会也并没有把他作为嘉宾邀请，但他还是来了。秦野的视线朝我的方向投射过来，盯了我几秒，被身旁的秘书说了几句话打断。
他的神色阴冷下来，快步随着秘书向一个角落里走去。我顺着他的方向看了几眼，并没有看到什么，而发布会就要开始了，我收敛了心思，专心处理着开场要注意的事情。
秦野往四周看了一眼，眉梢微扬，“没想到她还会出现在我面前。”
刚刚秘书跟他说，在经过会场的时候，看见了程意。
程意和他离婚后，得到了一笔不菲的补偿费，以程意的能力，东山再起不难，秦野也在变相的给她机会，他抽了一根烟，一双眸子轻眯，透过升起的烟雾看到眸内一瞬而过的幽光。
他倒是想知道程意出现到这的目的是什么，无意经过？他并不相信。
“派人盯着她。”秦野把烟头按在烟灰缸里，淡淡吩咐道。
过了一会儿，秘书派出去的人回来汇报，道，“程小姐已经从会场离开。”
秦野有些意外。难道程意真的是无意经过？他来不及思索太多，台上已经传来了声音。
秦野转身朝人群集中的地方去，看着时间，已经到了发布会正式开始的时候了。
他站在台下，目光定格在登台的凉家代表上。
我和何路一起上台，视线扫过台下密集的人群，对上那抹略带侵略性的目光时，愣怔了一下。
何路笑着看台下，唇不动，声音从牙齿缝里漏出来，“别走神，镜头正对着你。”
我摸了摸鼻子，有些窘迫，竟然被自己的员工提醒不要出神……真丢脸。
接下来，媒体们问了一些官方问题，比如凉家对公司未来发展的预计，新产品的优势优点。
何路已经提前做好了准备工作，这些问题都应对如流。
我话不多，只是保持着微笑面对着镜头。凉家大大小小的问题，我现在都很放心交给何路。
发布会如火如荼的进行着，何路按照要求把新产品展示给台下的人看，他拿起电子笔，在投影仪上指出新产品的设计理念，以及对于产品初始的看法。
这款手机本就是凉家的主打产品，自然是深受各大集团的关注，大家正称手叫好着，突然一个穿黑灰色衣服的人冒出来，他大声喊道，“这款手机对人体有直接的安全威胁性问题。”
一瞬间，人群的方向朝他这边移动，众人的目光也随之而去。
我从来没有遇到过在发布会上公然指出问题的人，不由得有些慌乱。何路站在我的旁边，很淡定，他对公司的设计师一向很自信，既然设计师们没有提出问题……那么安全问题……无中生有。
“光这样说是完全没有依据的。”我看着他微笑道，“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
“我可没有乱讲。”那人似乎是有着后台，态度嚣张跋扈，“我既然敢讲，就一定能拿出理由！”
说着，他就已经上了台，手里拿了一份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报告。
这上面是被程意收买了的设计师对产品问题的分析报告，报告一出来，他立马交给了程意。
程意知道秦野的人盯着她，玩了一出金蝉脱壳，在秦野的人退出去后，她又从其他地方出来，此时压低着帽子在远处看着发布会的进行情况。
她看着她的人站在台上，有理有据的反驳凉楚，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爽感。
我脸色一变，眼看他就要把报告投影在屏幕上，嘴唇一哆嗦。
秦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来到了我的身后，他的手悬在我的肩膀上，眉头蹙了蹙又放下。
他什么话也没说，就这么站在我的身后。莫名的，心里踏实了许多。
或许是觉得，不管结果是好是坏，至少有一个人他是想保护你，想来，心里有了安慰。
何路也比原先紧张了许多，他知道那人拿出的东西对凉氏一定不会有好处。
“大家可以看看这报告上的分析。”那人把文件放下，角度刚好可以被投影。
没有任何人拦住他，大家都怀着看戏的心思观赏着这一场闹剧。
而我，在看到那份报告上的分析时，脸色“唰”的一下白了，就像是从顶峰跌到谷底的挫败感。
我从来没有想过，公司设计出来的东西能威胁到人体的生命。
一片唏嘘声，众人投过来的失望眼神，以及同行递过来的讽刺和冷笑。
它们尽数淹没着我，就像是刚从天堂被拯救出来，下一秒却被打落了地狱。
大起大落，我被贬低的声音围绕，媒体疯狂的朝我递着话筒，我看到周围一片混乱，以及那黑灰色的影子突然消失，以及身后程意那抹鲜红的身影。
我的头一阵眩晕，朝地面倒了过去，被身后的一个人接住，有意识的最后一秒，我看到头顶那双垂下来的漆黑的眼眸，往下是轻颤隐忍的情绪，然后——彻底闭上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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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医院醒来的时候，何路说我已经睡了一天了。
眼眶有些干涩，我抬手摸了摸脸颊，触碰到一手的湿热。
喉咙干哑，一句完整的话吐字不清，我迷迷糊糊看到秦野从门口进来，手里端着碗。
他见我醒过来，帮我调整床，把粥放到一边，轻轻道，“这几天好好休息，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理。”
他挑了一口粥喂到我嘴边，轻哄道，“养好身体，才能去对付那些想要害你的人。”
他并不相信，凉家的设计师连这么大的问题都发现不了，除非是被收买，故意隐瞒。
秦野眸色沉了一瞬，又平淡无波，他见我乖乖的吞了下去，也知道我吃不了那么多。
“还想要些什么？”他把碗放下。
“凉氏……怎么样了？”我望着他们两个人。
一个低着头，一个无言。
我想除了感情，我对待其他事情算是挺乐观的。
我笑了笑，“其实也没什么……你们不用骗我，凉氏的资金本来就不足……出了这件事情……也坚持不了多久……真的……你们不用瞒我，我心里有数。”
这种时候，我还能笑着去安慰别人，我想，当时的我一定很棒。
因为现在的我，还不清楚这只是危难到来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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