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英雄-“刘大侠”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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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回:认“贼”从师入黑道鹬蚌相争“师”成囚山东有个文登府,倚山傍海,风光秀丽,以“圣经山摩崖石刻”而着称。文登临海,天时地利,这几年“发”了,老百姓的钱包鼓了,生活观念变了,就连城里人玩的洋玩意儿这里也不鲜见。每当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冷饮厅情侣对对,卡拉厅座无虚席,人们尽情地享受着现代生活的情趣。在一对对柔情蜜意的情侣背后,在熙熙攘攘涌动的人流中间,一只黑手悄悄地伸向人们那胀鼓鼓的钱包。我的钱包丢了!是谁偷了我的钱包!被盗者惊呼着跑向公安机关,不出一个月,公安局长案头压了几十宗盗包案。再也不能等闲视之了,为难之际,于局长突然想到一个人一一刘新茂。

    “于局长,您找我?”一大早,刘新茂来到公安局长办公室。

    “是我找你,先请坐。”

    局长起身倒水递烟,“今天交给你一项特殊任务。”

    刘新茂闻听“特殊”二字,精神为之一振。感觉告诉他这是一项光荣而艰巨的任务,与犯罪分子打了十几年交道,大案、要案、疑难案侦破了不少,这一回该是什么特殊任务?顶头上司的信任使他产生了跃跃欲试的冲动。

    “什么特殊任务?”

    “先瞧瞧这个。”

    局长没有直接布置任务,却把一大摞卷宗推给丁旧父了刘新茂。刘新茂打开卷宗,一行行触目惊心的文字在眼前跳动:2月1日,渔民张成吾在文登集被掏包,掏走人民币1500元。同一天,文登集,2名妇女被偷走人民币800元。2月4日,农民李小林在饭店吃饭,被小偷扒走人民币600元。2月8日,学生林小玉在服装店购物被掏去人民币1000元。眼下临近春节,小偷的活动日趋猖獗,不出一个月,几十起偷窃案,金额上万元,直闹得人心惶惶。更令其愤慨的是,小偷竟然太岁头上动土,偷到了警察头上。上个月,老爷子上街买菜,菜没买回来,身上的200块钱被偷了个精光。

    “瞧你们这些警察,连老子都让人偷了,满大街是小偷,你们一个也抓不着。”

    老爷子回家后冲儿子发了一通牢骚,刘新茂憋了一肚子火,一句话也说不出,脸红一阵紫一阵地发烧。刘新茂心情沉重地合上卷宗,抬眼望望局长,差不多领略了这“特殊”二字的含义。

    “近段时间盗窃案陡增,局党委研究决定,成立反扒队,集中专项打击,你算一个,有困难吗?”于局长用信赖的目光盯着眼前这位身经百战的部下,用探询的口气问。

    “没有困难!”刘新茂信心十足地回答。抓小偷,够刺激的。受领任务第二天,刘新茂换上便服,带上手枪、手铐、微型电警棍,不露声色地来到文登集。好一个文登大集,买的、卖的、看的、逛的,把个十里长街挤得水泄不通。刘新茂在比肩继踵的人群中穿行。

    “露一手”的时候到了,众目睽睽之下,生擒盗贼,也显显咱武警的威风。起初,他这样想。偌大个文登集,大街小巷他转了个遍,奇怪?怎么一个小偷也没碰到。一天,两天,整整一个月,他每天雄心勃勃去赶集,每天又带着疲惫和失望归来。一个月里,市局几乎每天都受理偷窃案,为何自己连个小偷的影子也撞不着?作为武警,作为反扒队队员,此刻,他倒像一位被当场捉住的“小偷”,羞愧得无地自容。夜深了,刘新茂翻来覆去睡不着。小偷公然在警察鼻子底下猖獗,岂不是在和我们宣战?逮不住耗子的猫算什么好猫?小偷头上没有标志,如何去发现?看来反扒也是一门学问,这门特殊的“学问”该到哪里去学,到哪里去问,他陷入了茫然。

    “刘新茂,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那天刚上班,于局长又召见刘新茂。放下局长的电话,刘新茂心里七上八下直翻腾。这些天,刘新茂一直躲着局长走,当了一个月的反扒队员,一个小偷没抓着,该向局长说什么呢?说小偷太狡猾?说自己无能?说自己辞职?看来今天是躲不过了,只得硬着头皮去挨“克”。刘新茂忐忑不安地推开局长办公室的门,局长办公桌对面的沙发上出现了一个不该在这里出现的特殊客人。

    “刘参谋,这是我给你请的一位‘老师’,过来认识一下吧。”

    局长起身打招呼。是他?老扒手孙显成,不用介绍早就认识。局长这是开的什么国际玩笑,刘新茂心里暗想。

    “孙显成,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从今天起,配合刘参谋上街抓小偷,表现好嘛,可以立功减罪。”

    局长向孙显成交代政策。

    “是,局长放心,立功赎罪,争取政府宽大处理。”

    孙显成俯首承诺。不是冤家不聚头,偏偏“认”了这么个老师,刘新茂打心眼里觉得别扭。孙显成,文登城关人,从小无父母,是个地地道道的“浪子”,14岁从师学偷,16岁另立门户,已有20多年盗龄。其间“栽”过两回,以后不再抛头露面,广收“弟子”,坐山吃供。弟子上百,形形色色,收武警当学徒,这还是头一回,起初,孙显成心里也有点发毛。不干,显然交不了差,干吧,在文登这一亩八分地,满眼是自己手下的小兄弟,如何下得了手?孙显成心中自有算计,自己吃的是这碗饭,把弟兄们的饭碗都砸了,谁来管饭。一连赶了几个集,他睁只眼闭只眼,一无所获。看来这小子耍滑头,要给他来个下马威。

    “孙显成,看来你是不老实,如果再不玩真的,小心对你不客气!”

    “照办,照办!”孙显成怕吃眼前亏,连连承诺。第二天,“师徒”俩照例去抓偷,两人一前一后来到文登集,为了防止孙显成再耍滑,刘新茂紧随其后,这一回倒要看他如何表演。

    “1恤衫大减价,10元一件,快来买,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新潮服装,港澳款式,美观大方,舒适漂亮”,“皮尔“卡丹,领导服装新潮流”。个体服装摊主的生意经学得不赖,这么一吆喝,冷清的摊档前顿时围满了人。孙显成大大咧咧地来到服装摊前止步,若无其事地从兜里掏出一支烟,噌的划着火,烟没点着,随手扔下火柴棒,一个箭步冲上前,从人群中揪住一个小青年的脖领猛力往后一拽,厉声喝道:“快把钱包掏出来!”

    “钱包,什么钱包?”小青年已见事已败露,故作糊涂。

    “少给我来这一套。”

    孙显成看得清楚,说话间,一伸手,从小青年裤兜里掏出一个胀鼓鼓的钱包,转身对在一旁精心挑选衣服的中年妇女说:“大嫂,这是不是您的钱包?”中年妇女先是一惊,继而转惊为喜,真不知该怎么感激为好。

    “烈穴侠传9这小子还真有两下子!刘新茂站在孙显成身后,尚未看出门道,扒手已经被擒,不禁暗暗称奇。

    “老孙,今天算你立了一功。”

    刘新茂半是表扬半是鼓励地说。得到“上司”的赞许,孙显成更加得意,俨然摆出一副“老师”的架势,在这位“学生”面前炫耀自己的“学问”。

    “这家伙我搭眼就看出了个七八成,有几个明显的特点:第一,脖领子是黑的。长期流窜在外,来不及洗衣裳,这种小偷大多是外地来咱文登‘抢食’的。第二,眼睛与众不同。买东西的人眼睛盯东西,精心挑选,讨价还价;可这小子的那眼滴溜溜瞧着人家的衣袋转。第三,还有一个不为人注意的明显特征,就是这小子手里有个手提袋,那袋子是空的,是用来遮挡视线用的。发现了目标,不要打草惊蛇,‘货’一到手,立即行动,抓他个人赃俱在。”

    返回的路上,孙显成不无得意地吹嘘着:单身一人作案叫“钢筒”,两人合伙叫“木门“,三人一起叫“扒篱”,被人盯上叫“长尾巴”,被人逮住叫“掉脚”,火车上扒叫“走铁轮”,汽车上扒叫“跑四轮”,自行车上扒称“骑两轮”,掏上衣兜叫“开天窗”,掏上衣下兜称“走平台”,掏裤兜称“下地道”,这些都是行话,遇上盯梢喊“风紧”,平安无事称“好天”……。说者无心,听者留意。刘新茂将“师傅”传授的“经验”默默地记在心里,不断在实践中摸索、总结,渐渐地入了道。

    “师徒”合作默契,孙显成连连立功。那天,局里开会,刘新茂让孙显成放“单飞”,会未开完,凤城县公安局打来电话,报称孙显成合伙盗窃被抓。刘新茂赶去处理,给“师傅”带上了手铐。山水易改,本性难移。孙显成当了几天正人君子,手又痒痒起来,只是身边的“学生”碍手,不敢妄为,今个真是天赐良机,孙显成自鸣得意地哼着小曲,骑车朝凤城县大集赶去。凤城集转了一圏,行话叫“望风”。孙显成一阵“望风”之后,突!然有了主意,自己亲自动手偷,万一有个闪失,岂不是罪上加罪?他忘不了那两次“走麦城”的教训,也忘不了局长“戴罪立功”的指教。既然今天有了这件合法的外衣,何不来个假戏真做,名抓实抢,万一露了马脚,也可以顺水推舟。想到此,孙显成暗自得意,脸上滑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窃喜。打定主意,孙显成心里顿时踏实了许多,他破帽遮颜,在繁华的街市中穿行,在密集的人群中观察,用他那特有的“功能”去发现猎物。

    “猎物”出现了,是“老扒”宋文山。好小子,今天撞到我老孙的枪口上,算你倒霉。俗话说,同行是冤家。孙显成、宋文山同在文登这一口大碗里分羹,宋文山“技艺”超群,孙显成常忌恨得眼红,欲置之死地而后快,没曾想他今天落在了自己手上。公报私仇,将这小子送进“局子”,也了却心头之恨。孙显成悄悄地跟踪盯梢,并不急于下手。一个,两个……不到两个时辰,宋文山6个钱包己顺利到手。孙显成先施“缓兵之计”,到头来再施“后发制人”。眼见得宋文山接连掏了6个钱包,孙显成急步上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伙计,赶集来了,今天生意不错。”

    孙显成上前搭讪。孙显成受雇和公安人员一起抓偷,宋文山早有听闻,文登呆不住了,于是“转场”来到凤城,冤家路窄,没曾想又在这里遭遇。

    “是老孙啊,你不是立地成佛了吗?”宋文山见来者不善,故意用话将了一军。

    “成佛了?成他妈的俘虏了!”孙显成话语里带着几分牢骚。

    “好了好了,咱明人不做暗事,今天我请客,这批‘货’均分,还望你老孙日后手下留情。”

    倒是宋文山聪明,见事不妙礼在先,又是请客,又是“均分”,直弄得孙显成一时没了主意。较真吧,人赃俱在,送宋文山进“局子”‘烈穴侠传9没问题。这样做岂不仇上加恨,日后免不了要遭报复。眼下放他一马,远的不说,白白吃他一顿饭,6个大包钱每人仨,岂不美哉。好汉不吃眼前亏,孙显成顺水推舟随宋文山走进酒馆。两人各怀鬼胎对饮,几杯黄汤落肚,孙显成醉酒昏睡。宋文山见时机已到,不能让这小子占了便宜,乘机偷他个狗日的。宋文山本想来个“完璧归赵”,没曾想孙显成睡觉也睁着一只眼,又失手栽到孙显成手里。孙显成恼羞成怒,酒馆里两贼大动干戈,直打得杯盏飞舞,人倒桌翻。刘新茂赶来细一打听,原来是一场鹬蚌相争。这正是:拜师学艺艺未成,尚未出师师成囚。第二回三擒三纵戏刁民心悦诚服贼认输《三国演义》有七擒孟获之说。书载:初擒之时,则有辞也,以为彼未犯境而擒不足以相服,必深入境而擒之乃足以相服,故有一擒二擒乃七擒七纵也。话说文城集上有个贼叫刁培刚,12岁上学偷,至今有30年盗龄。此人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经常下馆子喝个酩酊大醉。花钱如流水,钱从哪里来?明明知道他在偷在抢,抓不到把柄,又奈何他不得,因此,给他取了个外号叫“刁民”。说起这“刁民”,也真是“刁”得可以。当着众人的面,他装穷卖傻,常常拉一根打狗棍,穿一件不蔽体的褴褛衣,招摇过市,四处行乞。这几年,党的富民政策在这里产生了奇特的效力。前几年,青砖房取代了茅草棚,这两年,青砖房地基上又建起了小洋楼。看着附近的村民一个个富了起来,“刁民”嫉妒得眼睛冒火,做梦也想发大财。发财靠什么?自然离不开“老本行”,这是暗的,还有一手明的&&遍叫耍无赖。耍无赖可谓是一手绝活。

    “社会主义好!共产党好!”这是“刁民”挂在嘴边的话。每逢找乡村干部借钱,总是先唱上一段“社会主义好”,言称是借,实则是诈,他名下的借款累计达几千元,从来是有借无还。久而久之,人们识破了这个无赖的嘴脸,自然对他有所提防。不借?那好吧,我就在你家住下,共产党总不能让人饿死。瞧他又来了,铺盖卷往你家口门一铺,活像一条癞皮狗,你吃饭了,他不请自到,你出门了,他抱着你的腿诉“苦。有什么办法,借也得借,不借也得借,刁培刚从没空着手回过家。钱一到手,他第一个去处是个馆子,喝他个一醉方休。别看这刁培刚装出一副可怜相,其实他并不穷,吃喝嫖赌外,银行里还有一个4500元的大存折。

    “咱老刁吃这碗饭30年来,从没犯过事,不是吹牛,在文登这一亩八分地,能沉咱老刁船的人还没生出来。”

    这老刁倒也自负,整天价在同伙面前吹大牛。大话或许是说得太早了。刁培刚早在公安局里挂了号,因此也成了刘新茂盯梢的目标。刁培刚啊刁培刚,我倒要看看你这庐山真面目!刘新茂从此和这老贼打上了交道。不是冤家不聚头。那天,刁培刚早早来到文登集,先是按兵不动,从街头走到街尾,不见冤家对头刘新茂,心里顿时坦然了许多。刘新茂在文登城抓贼出了名,刁培刚早有耳闻,虽没犯在他手下,倒也时时提防几分。今天该发财了!刁培刚收敛了几天,止不住手痒,见身后没有“尾巴”,大胆地露了两手。

    “老刁,发财了!”刁培刚正沉浸在发财的美梦中,忽听背后有人喊,回首一看,见是克星刘新茂,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

    “不敢,哪里,出来做点小生意。”

    刁培刚见无退路,贼眼轱辘辘‘効穴狭传9一转,语无伦次地搪塞应酬。

    “今天做的什么生意?”刘新茂见刁民神色慌张,凭直觉,这小子今天肯定犯了事,只是没被当场捉赃,故意与其周旋。

    “卖刀。”

    “卖刀?哪来的?”

    “买来的。”

    “多少钱一把?”

    “7块”

    “一共卖了几把?”

    “3把。”

    “三七二十一,数数身上的钱够不够数?”好一个厉害茬子,这岂不是让我当场露馅?栽了!刁培刚暗暗叫苦,又不敢不从,乖乖地从身上掏钱。

    “这钱不够数,全给我掏出来。”

    刁培刚见蒙混不能过关,只得将刚刚到手的“货”掏了出来。

    “好你个老刁,卖刀3把,21块,这剩余的1500块钱哪来的?”刘新茂斥问。

    “是……是带来的。”

    刁培刚继续搪塞。

    “带这么多钱赶集不怕偷?”刘新茂明知其中有诈,一时抓不住证据,这一回算是便宜了他。此乃一擒一纵也。打了一个“回合”,没分胜败,习培刚暗自庆幸。在家憋了几天,心里发痒,又溜到文登集。

    “老刁,这回又来卖刀!”冤家路窄,刚上集“查线”,顶头遇上这“冤家”,刁培刚心头一振,随机应变说:“不不,这回来买砖。”

    买砖?这显然又是谎言,总要让他露出狐狸尾巴。刘新茂暗想。

    “买砖,带来多少钱?”

    “这钱吗……瞧我这记性……”刁培刚一边自言自语地嘟囔,一边装腔作势地掏腰包。

    “钱不会是被偷了吧?”刘新茂在一旁瞧着这老贼的卑劣表演,觉得可气,又觉得好笑,故意将了一军。老刁黔驴技穷,总算从身上摸出两枚2分的硬币,十分难堪地递到刘新茂面前。

    “老刁啊老刁,这4分钱你打算买一块半头砖?”老底当面被戳穿,刁培刚无言以对,灰溜溜地落荒而逃。

    “站住,听我把话说完。刁培刚,一回生,二回熟,咱们打了两回交道,算是老熟人了,可中国有句古话,叫事不过三,咱丑话说在前面,下回要是再让我碰上,就让你尝尝这‘钢手练’的滋味。”

    刘新茂留下警告,再次放线钓鱼。此乃二擒二纵也。兔子不吃窝边草。在文登“栽”了两回,刁培刚不得不转移“阵地”。惹不起总也躲得起!刁培刚自知不是刘新茂的对手,从此在文登集上销声匿迹。这刁培刚哪去了?接连赶了几个文登集,不见刁培刚露面,刘新茂心里犯起了嘀咕:这小子又在耍什么新花样,真的改恶从善了?狡兔三窟。刁培刚见文登集无处下手,悄悄地来到宋村集,刘新茂跟踪盯梢,两对头宋村集狭路相逢。一顶大草帽遮住刘新茂半拉脸,却遮不住他那双猎鹰般的锐目,在比肩继踵的人群中拥挤着,眼睛死死盯住老贼刁培刚,跑不了他!刘新茂暗暗欣喜,这一回让他使出浑身解数,来他个新账老账一起算。避幵刘新茂的耳目,刁培刚如入无人之境,在集上转了一圈,6次频频下手,均手到“钱”来。好你个刁培刚!这一切刘新茂全都看在眼里,只待伺机收网。

    “哥哥你走西口,妹妹我泪花流,手拉哥哥的手,送哥送到……”刁培刚得意忘形地哼着小曲离开集市,转弯抹角,进了一家酒馆。

    “老刁啊,这一回又是赊账。”

    老板用疑惑的目光盯着这位不受欢迎的客人。

    “这一回嘛,来现的。”

    刁培刚从身上摸出50块钱往桌上一放,不无得意地跷起二郎腿。

    “一盘花生米,一盘炒猪肝,一碟肚丝,一碟辣子鸡丁,4两白酒,一盒鬼子烟……”

    “我说老刁啊,这10块钱你还想点‘满汉全席’。”

    这出了名的大无赖,老板对他早有提防。

    “老板,今天不赊账,今天喝个痛快。”

    刁培刚又从身上摸出2张“大团结”压在桌上。

    “老刁,恭喜发财!”一桌酒菜刚摆好,身边突然来了个“不速之客”。是他一刁培刚大惊失色。是我一一刘新茂款款落座。

    “是老刘啊,你也赶宋村集来了,坐下来喝一盅,我请客!”刁培刚见来者不善,硬着头皮应酬。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看来我今天运气不错。”

    刘新茂从桌上拿起酒瓶,满满斟了一杯,“来,干一杯,恭喜你发财!”刁培刚不知是计,心有余悸他端起酒杯,没得酒杯沾唇,刘新茂来了个“顺势牵羊”,咔嚓,那双肮脏的手被结结实实地戴上了手铐。

    “咱俩有言在先,事不过三,这一次是第三回,咱们新账老账一起算,把身上的钱包掏出来。”

    6个钱包,2880元赃款,又从家里搜出赃款4000元。刁培刚这回服了,人赃俱在,甘愿受罚。这正是:三擒三纵本是计,善恶得报终有时。第三回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红楼梦》诗云: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列位看官,请往大水泊集市一小巷僻静处观看。这一处“魔术”直看得人眼花缭乱。水泄不通的人群围着一个戴墨镜的青年,青年半蹲半坐,口中喃喃:“各位,真的来不得假,假的骗不了真,瞧好了你哪,看准了后再押钱。”

    3只小碗,1个乒乓球,这是他的全部道具,将乒乓球置于倒扣的碗底,来回倒腾几次,猜中了为赢,这就是他那简单而又神秘的“魔术”。左一右一中,中一右一右,“魔术师”熟练地玩弄着手中的魔具,几十双被刺激得发红的眼睛随着碗底的乒乓球一起有节奏地转动。

    “看好了,看准了,试试你的眼力,瞧瞧你的运气,好了!押!”

    “在中间,押中间!”围观者自以为看得真切,好奇心驱使人们纷纷慷慨解囊,5元,10元,50元,100元……“还有押宝的没有,切莫错过发财机会。押1元转手可得1元,押1万立马从乞丐到富翁。”

    小青年又一次煽动,经不起诱惑的围观者再度纷纷押宝。

    “开宝了一一”

    “魔术师”拖着长长的上滑音。喧闹拥挤的人群顿时安定下来,押宝者以同样的心态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这一字形排开的3只小碗。

    “魔术师”从左至右依次掀开。

    “哇!”当“魔术师”掀幵中间那只小碗时,押宝者不约而同地发出失望的惊叫。明明看见乒乓球在中间碗底,何时跑到右边那只碗底?“魔术师”收拾着大把大把的钞票,脸上掠过一丝人们不易察觉的窃喜。

    “211穴茯传苞刺激,好奇,不解。不甘认输的押宝者又跃跃欲试地重来。赌头照前如此办理,开宝了,又一阵失望的唏嘘声。前后5分钟的魔术游戏,1000多元顺顺当当到手。见好就收,“魔术师”担心引火烧身,草草收拾魔具,在一片咒骂声中扬长而去。骗子骗子一一背后的指指戳戳,“魔术师”全然不顾。他叫古荣山,又去幵辟新的“战场”。在扒手中间,古荣山可谓是“智能”型扒手,自从学会了障眼法这雕虫小技,他着着实实发了一笔横财。好景不长,他的鬼把戏很快被公安人员识破,除处以罚金外,还给了他一个“黄牌”警告。不偷不骗,何以为生,古荣山不敢在街头公开行骗,眼珠一轱辘,又琢磨出骗钱的新花样。古荣山在街头溜达一圈,挤进一个生意红火的鱼档,蹲下身来,佯装挑鱼,眼睛却盯上了鱼贩子那只装钱的黑皮包。

    “喂,买2斤带鱼。”

    古荣山见鱼贩子忙得手足无措,故意提高了嗓门。

    “好嘞,一块三一斤,两斤两块六毛。”

    卖鱼人一边称鱼,一边熟练地唱着鱼价。

    “俺来5斤,俺称3斤……”

    “该给我称了,先来后到。”

    “大伙不要挤,不要乱,一个一个挨着来。”

    卖鱼人生怕乱中出错。古荣山慢腾腾装好鱼,从兜里掏出一张面值10元的人民币,故意在卖鱼人面前使劲晃了晃,“喂,这是10块钱,放你包里了!”卖鱼人只顾忙着称鱼,并没有注意古荣山下面的动作,他把10元钱扔进卖鱼人装钱的提包,同一瞬间,迅速翻转手,神不知鬼不觉地又把钱夹了回来,这障眼法使得天衣无缝。卖鱼人似乎什么也没察觉,“10块,找您,7元4毛。”

    一边找钱,一边喃喃地算账。

    “找8块吧,我这里有6毛。”

    古荣山这次挺实在,把早已准备好的零钱扔在显眼的地方。好小子,演技不赖呀!不但白白骗了2斤鱼,同时又骗了钱。刘新茂在一旁看得真切,没等古荣山抽回那只肮脏的手,手铐已结结实实地铐住他的手腕。在场的群众一个个瞪口呆,弄不清这眼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一双疑惑不解的目光齐刷刷投向刘新茂,似乎在问:这究竟是咋回事?刘新茂顾不得向人们解释,连推带拉把古荣山带回派出所。顺藤摸瓜,古荣山又供出师傅吕绪刚。说起这吕绪刚,不但偷有绝招,骗也有一绝。他嗜窃成癖,可一日无食,不可一日不偷。一天,他到母亲堂屋里闲坐,临走时总觉得还有件事没干,浑身不自在,一双贼眼咕噜噜转了半天,满屋没有一件值钱的东西可偷,最后跑到厨房偷了母亲一把切菜刀,才心安理得地回了家。第二天一早,又不得不把菜刀完璧归赵。这天,吕绪刚用同样的手段在街上买大葱,大葱白拿了,又骗了5元钱。贼心不足,买完葱,他又盯上了卖葱老汉的钱包。卖葱老汉是个地地道道的庄稼人,老汉卖完大葱,用那双粗糙的手精心地数了一遍这来之不易的血汗钱,小心翼翼地把钱装进贴身的粗布褂口袋里,把套在外面的绒衣、棉祆的扣子扣了个整齐,又披上了那件御寒的羊皮袄,在腰间扎上一根布腰带。这一切吕绪刚看了个仔细,越看越觉得这老家伙是故意给自己过不去,就差点没把钱掖在裤裆里了。今天偷的就是你,吕绪刚暗暗和老汉叫上了号。老汉收拾停当,见天色已晚,赶上毛驴车回程。生意做得顺当,老人心里高兴,从腰里掏出一瓶高粱烧,咕嘟咕嘟喝了两口,大鞭子一甩,喟儿一一驾!毛驴车吱吱嘎嘎刚出集头,路边一瘸一拐走来一位拦车人。此人正是吕绪刚。

    “大爷,行行好,这腿脚不方便,捎个脚吧。”

    吕绪刚露出一副可怜相。

    “上车吧。”

    老汉没有拒绝,可他万没想到这是引贼入室。

    “老人家,去哪?”吕绪刚坐在车尾与老汉搭讪。

    “去荣城,你去哪?”

    “新庄”

    “正好顺路。”

    老汉漫不经心地与这位搭车人聊上了天。

    “大爷,抽支烟。”

    吕绪刚从兜里掏出一盒“万宝路”。

    “不中,不中。”

    老人边说边从腰里拔出旱烟袋。

    “这是鬼子烟,劲大,来一支吧!”吕绪刚十分殷勤地划着火送到老汉嘴边。盛情难却,老汉头一回开了“洋荤”。老汉蛮有兴致地品着洋烟,吕绪刚心怀叵测地吐着烟雾。一支烟眼看要抽完了,吕绪刚见时机已到顺手从身后将烟头扔进老汉的脖领里。

    “哎哟--哎哟--”老汉痛苦地喊叫着,滚翻着下了毛驴车。

    “真对不起,快把衣服脱了!”吕绪刚跟着跳下车,煞有介事地帮老汉脱衣服。

    “瞧这阵风刮的。把烟头刮进脖子里。”

    吕绪刚一边怨天尤人地向老汉解释,一边将手伸向老汉贴身的内衣口袋。烟头取出来了,老人身上的钱也易了主。

    “真他娘的倒霉!”火扑灭了,老汉重新穿好衣服,骂骂咧咧地跳上毛驴车。

    “坐好了!”老汉扬鞭正要赶车,一转身,车上的小伙子已悄悄地下车走了。

    “吕绪刚,往哪里走,快把老人的钱拿出来。”

    吕绪刚自以为这一手干得漂亮,岂知刘新茂早已盯梢跟踪多时。吕绪刚黔驴技穷,束手就擒。这正是:螳螂捕蝉欲取食,黄雀在后有几时。第四回慕名寻访来文登冤家路窄狭道逢泉城火车站大钟敲了10下,从冰城哈尔滨开往上海的特别快车稳稳地停在第1站台。站台上人来人往,送客的,迎客的,购买食品饮料的,把偌大个站台挤了个水泄不通。8号车厢门开处,走下一位奇怪的乘客,一无亲友迎接,二无行李物品,既不像探亲访友,又不像回归故里,手里提着一根尺把长的打狗棍。他懒洋洋地走下车,在站台兜了一圈,随着出站的人群走出车站。他叫马洪文,黑龙江人氏,别看此人塌腰驼背,其貌不扬,却身怀绝技:四海为家,吃遍天下。这是一个有30多年盗龄的“游击”惯这一天,马洪文从冰城来到泉城,两天两夜的旅途颠簸之苦使他感到疲惫,走出车站,在站口找了一个避风向阳的地方,一来想晒晒太阳解解乏,二来想闭闭眼睛养养神。在出站口一个不为人注意的角落,马洪文转了一遭,拣起一张被揉搓得皱巴巴的报纸,本想垫在身下当坐垫,他掸掸上面的灰尘,漫不经心地瞅了一眼,脸上的肌肉突然不由自主地颤动起来。报纸上那个赫然醒目的标题一“反扒克星刘新茂”,着实让他心惊肉跳,他亦惊亦恐地看完那篇文章,嘴角里浮起一种不易察觉的苦笑。

    “老子走江湖30多年,跑了大半个中国,走过‘火轮’,蹬过‘四轮’,还没遇上过克星。今天我倒想会会你刘新茂,在你那一亩八分地里露一手。”

    看完报纸,马洪文突然产生一种畸形挑战心理。‘刘穴狭传8他收好报纸,搭车直奔文登而来。幵放了,搞活了,文登这个靠海的城镇富了起来,国营商店琳琅满目;个体摊点星罗棋布;新潮时装格外走俏;髙档家电红得发紫;海鲜餐厅,宾客满座。马洪文沿街走了一圈,看“行情”不错,心中暗喜。机不可失,时不我待。他按捺不住贼性的冲动,开始寻找第一个“猎物”。

    “新潮服装,港台款式,质量上乘,价格合理。”

    个体服装摊的女老板手持半导体高音喇叭,卖劲地招徕顾客。马洪文来到个体服装摊前,很快发现了目标。这是一位年轻的姑娘,那优美的身段和合体的衣裙,把她衬托得越发楚楚动人。姑娘一眼看中了那件时下流行的连体编织裙,几经挑选,选中了那件她最喜欢的象征青春的墨绿色。大小合体,颜色中意,姑娘从肩上取下那只小巧玲珑的挎包,付了钱,带着满意的笑容飘然离去。姑娘飘然而去,身后留下一股淡淡的幽香,马洪文并非寻花问柳之辈,一双贼眼死死盯着姑娘身后那只诱人的钱包。跟上去!马洪文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在一个拥挤的小巷,他乘机从姑娘身边擦过,顺利得手后,转身拐进路旁一家饺子馆。姑娘毫无察觉,这瞬间发生的一切刘新茂却看得分明。

    “姑娘,看看钱包丢没丢?”刘新茂拉住姑娘轻声问。姑娘打开身边的挎包,顿然大惊失色:“我的钱……”

    “先别嚷,跟我来。”

    刘新茂带姑娘走进路旁那家饺子馆。饺子馆门庭若市,座无虚席。马洪文在饺子馆转了一圈,不为人知地抛掉“壳子”,做贼心虚,匆匆离去。冤家路窄,大门口,马洪文和刘新茂撞了个满怀。

    “对不起,老先生请留步!”刘新茂伸手拉住了马洪文。

    “你……”马洪文抬眼打量了一下来人:个头不高,40岁上下,着一身便装,只是那双眼与众不同,闪射着咄咄逼人的寒光。更让丁旧父马洪文不寒而栗的是这位陌生人身后那个熟悉的身影,她怎么也来了?硒锅了!感觉这样告诉他。

    “我不认识你,你要干什么?耍酒疯!”马洪文故作镇静,以攻为守。

    “你不认识我没关系,可你不能不认识她!”刘新茂指指身后的姑娘“快把姑娘的钱包交出来!”

    “钱包?什么钱包?这不是血口喷人吗?敢情是带姘头下馆子没带钱,耍无赖!”马洪文伶牙俐齿,转守为攻。姑娘站在一旁,无端受辱,气得浑身发抖,半晌说不出话来。刘新茂泰然自若,受辱不惊,依然攻势凌厉:“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跟我回屋里去!”看来此人有来头,马洪文不敢造次,乖乖地跟进了屋。刘新茂走进饺子馆,迅速打量了一番,目光落在了柜台靠墙边那个不为人注意的夹缝间,经验和直觉告诉他:赃物无疑就在那里面。

    “来吧,怎么塞进去的就怎么给我掏出来。”

    刘新茂不容置疑的判断令马洪文浑身打战。这就是刘新茂?马洪文知道今天遇上了厉害茬子,将报纸上看到的刘新茂自然地和眼前这位克星连到一起。马洪文不敢怠慢,乖乖地从柜台夹缝里取出姑娘的钱包。

    “嚯,你动作倒挺麻利,包里的钱呢?”刘新茂抓起空空的钱包,厉声追问。马洪文黔驴技穷,不得不老老实实交出赃款。作为这次“挑战”的失败者,马洪文耷拉着脑袋走进公安局审讯室。

    “上级,你们这里有个叫刘新茂的吗?”

    输是输了,总要输个明白。马洪文突然提出一个让刘新茂十分感兴趣的问题。

    “刘新茂,你认识?”

    刘新茂奇怪地问。

    “不不,想认识认识。”

    马洪文边说边从身上掏出那张街头拣起的《大众日报》递给刘新茂,“是从这上面认识的。”

    刘新茂接过报纸,观然一笑。

    “也好,咱们就认识认识吧,鄙人就是刘新茂。”

    “是你?”

    “是我!”两双火辣辣的目光再度相遇。果然不出所料,马洪文闻听此名,目睹其人,打心眼里折服,站起身恭恭敬敬地给刘新茂鞠了一躬。这正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第五回“黄军装”街头失手“蓝褂子”束手就擒话说这一天,刘新茂和往常一样去赶集。大街上,花花绿绿,五颜六色,热闹非凡。俗话说,会看的看门道,不会看的看热闹。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刘新茂一眼盯上了“黄军装”:小伙子20郎当,蓬头垢面,上身穿一件褪了色的黄军装,下身穿一件黑色的灯笼裤,手里拎着一只空空的蛇皮包。摇摇晃晃,敞胸露怀,瞧那身打扮,非二流子莫属。看得出,“黄军装”并无买卖之意,哪里人稠往哪挤,一双不安分的目光在不停地为行人“挂相”。狡兔己出窟。刘新茂不露声色地尾随其后,注视着这个即将到手的“猎物”。

    “黄军装”突然钻进一条冷僻的小巷。在巷口遇上了“蓝褂子”,两人鬼祟祟耳语一番,各奔东西。

    “蓝褂子”折身返回城里,“黄军装”只身出城直奔郊外。这是一对同伙无疑,看来并非“凡鸟”。狡猾的家伙似乎发现长了“尾巴”,来了“脱壳”之计。与扒手打了几年交道,刘新茂亦非平庸之辈。一手难摁两鳖,放掉“黄军装”单盯“蓝褂子”。他们是一根绳上的两只蚂蚱,捉住一只,跑不了另一只。

    “蓝褂子”走街串巷,走了一气“迷魂阵”,钻进一个偏僻的角落,瞅瞅四下无人,一连从身上掏出7个鼓鼓囊囊的钱包。刘新茂巧施“隐身术”,躲在不远处一起帮他数钱。一十,二十……整整1600元。

    “蓝褂子”抛完“壳子”掖好钱刚要起身,刘新茂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伙计,候你多时了。这么多钱包你不觉得扔了可惜?”

    “这……你……我……”

    “蓝褂子”见状,顿时面如土色,语无伦次。

    “别说了,跟我到公安局去一趟。”

    听说进公安局,“蓝褂子”扑通跪地求饶:“大哥,这钱你全拿去,放兄弟一马,日后必有重谢!”

    “少啰嗦,快走!”咔嚓,刘新茂给“蓝褂子”戴上了手铐。

    “你的同伙呢?”在公安局反扒队,刘新茂突击审讯“蓝褂子”。

    “同伙?没有同伙,就我一个。”

    “蓝褂子”听问及同伙,额头上浸出一层冷汗。

    “宁可一人受罪,不能牵累同伙”,这是“飞天大盗团伙”制定的“家规。

    “家规”大于“国法”,“蓝褂子”深深知道这一点。

    “看来你是不想说实话?”刘新茂从腰间取下电警棍,打开电门,电警棍顶尖冒出一串蓝色的电火花。好人不吃眼前亏。为免受皮肉之苦,“蓝褂子”招供。

    “我说实话,同伙一共来了4个。”

    “从什么地方来?”

    “山西大同。”

    “来多久了?”

    “3个月。”

    “住哪里?”

    “牟平电影院旅馆。”

    “几号房间?”

    “412。”

    事不迟疑,得到可靠口供,刘新茂驾车直奔牟平电影院招待所。

    “黄军装”见“蓝褂子”迟迟不归,想来凶多吉少,匆匆赶回。三兄弟一合计;三十六计,走为上。三兄弟正匆忙收拾行李,突然有人敲门。房门打开了,站在门口的除了“蓝褂子”,还有6名威风凛凛的“大檐帽”。

    “哈哈,想溜?晚了!”

    “飞天大盗”们见状,顿时面如土色。趁他们惊魂未定,刘新茂一个箭步上前,给他们戴上了“连环铐”。

    “掏出钥匙,打开提包检查!”6个满满当当的提包打开了,内装赃款7300元。眼下临近春节,本想临走时再捞一把,回家过团圆年。没曾想这最后一锤硒锅。看来这一回“飞天大盗”们要尝尝狱中过年的滋味了。这正是:飞天落地倒栽葱,铁窗望断梦难成。第六回似曾相识何处见铁窗里面旧梦圆曰当午,大众饭馆生意正红火。赶集的,上店的,请客的,会友的,人们纷纷朝这里拥来。刘新茂在集市马不停蹄地转了一上午,肚肠空空,胃部隐隐作拥痛。俗话说,十人九胃,十胃九养,老胃病了,他自己知道该怎样调养,信步走进这家餐馆。4两饺子,一盘花生米。刘新茂找了个不为人注意但易于观察的角落坐下来,边吃边用那双与众不同的目光注意观察这周围的一切。卖饭窗口结结实实挤了个“半圆”,这里的人还没有养成先来后到的排队习惯,拥挤着、吵嚷着争相购买。卖饭窗口挤出一位年轻人,他毫不轻松地四处瞅瞅,不像是找熟人,也不像是找位置,少顷,大步流星地走出饭店。既不来找人,又不来吃饭,偏偏在卖饭窗口挤一遭?和小偷打了这么多年交道,刘新茂一眼看出此人不是“好鸟”。大概是得手了,才这么匆匆离去。跑不了他!刘新茂下意识摸了摸在腰间的手铐,一推饭碗,跟了出去。小青年名叫张文武,多么好听的名字,取文武双全之意。名字是爹妈起的,寄寓着“盼子成龙”的厚望。说起这张文武,也真是一个不争气的“下流痞”,既不能文,也不能武,8岁辍学,9岁学偷,常年混迹江湖,从来不务正业,先后两次被劳动教养。恶习难改,禀性难移,这第二次从劳教所出来才5天,又重操旧业。今天来饭店转了一圈,“生意”不错,连连得手后,匆匆离去。走出饭馆大门,回首一瞥,见身后没长“尾巴”,才如释重负地扬长而去。刘新茂不露声色地尾随其后,穿大街,过小巷,进了街头一家相馆。

    “恭喜发财!”张文武进了照相馆,正准备抛“壳子”,一转身,看到一双摄人魂魄的眼睛,直觉告诉他,来者不善。

    “大哥,不知是哪路神仙,有话好说。”

    张文武见事已败露,一时又弄不清对方底细,周旋说。刘新茂不由分说,上前一把抓住张文武的脖领,另一只手从腰间取下随身带的手铐。张文武见对方掏出手铐,料知遇上了“老警。”

    手铐这玩意儿太熟悉了,早就尝够了它的滋味。张文武脖领被抓,正无计可施,眼看那付张开口的手铐就要锁住自己的手腕,慌乱之中,一个不蹲,来了个“仙人脱衣”,落荒而逃。

    “抓小偷!抓小偷!”刘新茂万没想到这小子还有这一手,一手提着手铐,一手提外衣边追边喊。后有追兵,前有拦截,张文武无可奈何,只得束手就擒。好小子,你可真厉害,这一集就掏了3个钱包,从身上搜出赃款550元0屡教不改,再送劳教2年。张文武自甘服输,这一回来了个“三进宫”。自从和小偷打上了交道,刘新茂总也在家里蹲不住,他逢集必赶,没集就到街头巷尾去转悠。这天一大早,刘新茂早早地赶到汽车站。

    “去荣城的汽车就要幵车了,请旅客们带好自己的行李物品上车。”

    听到广播,旅客们排队检票上车。刘新茂远远盯着这趟早班车,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进入他的视线。好面熟啊,好像在哪里见过?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刘新茂心里清楚,在他认识的人中,分三类,一类是亲戚、朋友,二类是同志和战友,三类是小偷。此人既然不属前两类,很有可能与之打过交道的小偷。跟上他,弄个明白,刘新茂悄悄地上了车。

    “同志,去哪?”刘新茂径直到小伙子面前有礼貌地问。

    “荣城”。

    “干吗?”

    “我一没偷二不抢,管得着吗?”小伙子被问得不耐烦,回言道。

    “管得着吗?”刘新茂从身上掏出证件,接着一句反问。小伙子见来人是公安便衣,乖乖地从身上掏出介绍信。刘新茂接过证件一看:海洋汽车配件厂姜国立。怪了,这姜国立我熟悉,上星期他来公安局报案,钱包被偷,内有工作证、支票、发票,还有现金800元。难道他是……刘新茂心里有了底数,用那双犀利的目光紧紧盯住这位冒名顶替的年轻人,试图从他脸上寻找出记忆的密码。年轻人做贼心虚,抬头看一眼站在身边咄咄逼人的“老警”,在两双目光相对而视的瞬间,他突然感到像是一股强大的电流通过全身,立时蔫了许多,脸由红变黄,由黄变白,脸上的肌肉不由自主地微微抽搐。

    “姜国立。”

    刘新茂故意提高了嗓门。

    “我……”年轻人吞吞吐吐,显然不敢正面回答。

    “你不是姜国立,你叫张文武。说来,我们不是第一次相识了,还记得大众饭馆那回吗?”刘新茂突然从记忆的荧光屏上搜索出大众饭店那有惊无险的一幕,当即揭穿了这位冒名顶替者的老底。

    “快说,这介绍信哪来的。”

    “捡来的。”

    “捡来的?不对吧,偷来的!跟我走一趟。”

    真是冤家路窄,这一回偏偏又撞到他的枪口上。小伙子自认倒霉,第四回圆了“铁窗梦”。反扒是个苦差事。苦点,不怕,可怕的是威胁。文城街有个初五子,扒窃被判刑,刑满释放后,四处扬言:刘新茂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安宁,总有一天炸死你全家。家里的门窗玻璃被打碎,妻子孩子无缘无故被打伤,妻子不敢在家居住,卷起铺盖回了娘家。困难是有的,刘新茂没有被困难吓倒;威胁是有的,威胁面前他没有却步,仍一如既往,每天仍旧去赶集,去履行一个武警战士的光荣职责,去维护社会治安和人民生命财产的安全。欲知后事,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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