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本不会跳舞,但几个月的接触,使他俩除了交淡便无所事事。于是,他们在收录机的伴奏下,在那民房里揣摩着旋了起来。她被他的真诚所倾倒,他被她的良心所诱惑,在虚假和歹毒弥漫的今天,真诚和良心就越显出它的昂贵了。特别是施厚德今天告诉方小凤,他有办法叫她哥哥改邪归正,重新做人时,她兴奋得简直要哭了。
她不能没有哥哥,没有哥哥就不会有今天的她。父母早逝后,是十一岁的哥哥尽起了父母的责任。他背着她挨家挨户讨起饭来。谁看过十一岁的人当父母的?她不愿哥哥再进牢房,所以她没有把哥哥的所作所为给任何人讲,只有施厚德出现在她面前,同他长时间的接触,她才吐露出深埋在心中的秘密。她希望得到施厚德的帮助,她相信施厚德会帮助她的,这是感觉告诉她的。
舞会正在狂热地进行着,乐队奏响的是粗犷的舞曲。那红、蓝、黄、绿、紫五色霓虹灯,在夏风中摇曳,像是无数道交织在一起的彩虹。
“我把服装厂的职辞了,在西桥头开个缝纫店,凭我的手艺,保证每日顾客盈门。你呢,别当什么保镖了,就在我缝纫店边开个饮食店,还愁赚不来一份家业来?过两年,我们再生个孩子……”充满活力是方小凤身上最明显的特征,生活的强烈欲望激励她大胆设想,她沉迷在优美如音乐般的未来生活的召唤里。她纵情跳舞,沉醉在与施厚德窃窃耳语中。施厚德听着方小凤对未来生活的设计,鼻中以“嗯嗯”声表示赞同,他在想着下一步该怎么走……
是该向方老大摊牌了,方老大太贪婪了,贪婪得恨不得吞下这个世界。这个世界是你一个人可以吞得下的么?因为你身边那十亿人来这个世上一遭,决不是来喝西北风的。既然他们也要吃饭,穿衣,玩耍,享受,那么他们就得也吃这个世界,至于各人吃多少,那要看他给了这个世界多少,给多吃多,给少吃少,这才符合天理。你方老大向天理挑战,那么天理就要惩罚你……
是该叫小凤当我的老婆的时候了,只有小凤才配当我的老婆,她漂亮,她善良。
我不该跟王亚萍私通,这对不起小凤。我曾想在王亚萍的怀里稀里糊涂答应陪伴她一生,帮她消除寂寞,解脱精神上的痛苦,这一点实际上是做不到的。做不到的事为什么骗她?一旦我和她的关系败露,小凤就会离我而去……
灯突然灭了,舞厅里顿时一片混乱黑暗是爱情的白天,施厚德和方小凤拥抱了,亲吻着,璧联玉合。不过,这时间是短暂的,他们怕灯突然亮开来,他们一同回到座位上,等侯着舞厅的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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