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靠在椅背上喘息着，直到慢慢恢复了平静，沈牧炎才开口道：“我们到了。”
听到自己的声音里夹杂着颤抖，沈牧炎窘迫的用眼角的余光偷瞄着馨雪。发现她正在低着头整理凌乱不堪的衣服，领带早已被推到了头上顶着。
她的脸颊和脖颈充满了酡红，清丽有神的大眼睛直视着自己的衣物，不敢有半点偏移。如蝶翼般的羽睫轻微颤动，所有的镇定都泄露与她紧抿的嘴唇。
沈牧炎的脸也闪过一抹微红，他竟然害羞了，像一个没碰过女人的毛头小伙一般。
为了掩饰这份没人看见的尴尬，他伸手要去拿下馨雪头上顶着的领带，不料才刚碰到她的发丝，她就像受惊的鸟儿一般瑟缩起来身子。
“我……我要把领带拿下来。”沈牧炎的手就这样僵在空中无法动弹，现在的他尴尬得连笑都显得那般僵硬。
“哦，我拿给你。”馨雪瞄了沈牧炎一眼，就迅速拿下了头上顶着的领带。
她把领带递给了沈牧炎，沈牧炎伸手去接，两人的手指就这样触碰在了一起。
馨雪小小的颤抖了一下，立刻就把领带扔到了沈牧炎手上移开了手臂，指尖上还有残留的暖暖温度。
“你常用什么牌子的香水？”为了缓解尴尬沈牧炎选了一个弱爆的问题，不过她身上的花朵香真的能让他放松心神。
回想她收到顾磊送的香水时的欣喜样子，想必是喜欢香水的。也是，女为悦己者容，没有任何一个女人会排斥为自己变美加分的东西。“香水？我没有用什么香水啊。”馨雪觉得有些莫名，不过这到让她没有那么紧张起来。
“那你身上的香味是怎么来的？”沈牧炎又凑近了馨雪，鼻子贴在她的周身嗅了一下。
两人之间原本已经开始缓和的气氛又瞬间紧张了起来，馨雪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手已经握住了车门的把手，下意识的想逃跑。
“那……那是干花制成的香囊的味道，经济实惠又自然。”馨雪胡乱瞟了沈牧炎一眼，就低着头快速的推开车门下了车。
“香囊？”沈牧炎莫名觉得好笑起来，这个女人是不是真的是个古代人，不仅长相古典，喜欢古典，就连用的东西都那么古老。
现在的女人早就用上什么沐浴露、身体乳来提香了，只有她还在用香囊。现在说起来，这东西都有够摆在博物馆陈列的资格了吧。
转头看向车外的馨雪，她已经向停车场外走了出去，沈牧炎也连忙下了车跟随而去。
两人出了停车场，站在沿海公路的人行道上，沈牧炎指着身后不远处的一栋古式建筑问道：“怎么样？”
“这里的装修风格怎么跟永和豆浆那么相像啊？”馨雪看着者红砖绿瓦和那颜色鲜艳的楼阁飞檐，欣喜的用手捂住了嘴。
沈牧炎很骄傲的昂起了头睥睨了馨雪一眼，抬头挺胸背着手站在原地观望。
自从上次去永和豆浆发现她对重新装修过的店面露出失望的神色之后，他就一直在留心想带她来这里。
“里边还有能让你更喜欢的，走，带你去看看。”沈牧炎伸出了手，不假思索的就拉过了馨雪捂在嘴上的手，握住手腕带着她走了过去。
两人走到了门口，馨雪才发现这是一家有古风韵味的酒楼。
朱漆大门，檀木窗，窗上还做工考究的雕龙刻凤门。口摆放着着两尊威风凛凛的大石狮，以雄赳赳气昂昂的神色睥睨着众人。
“楚氏春秋？”馨雪用手指着门口匾额上的字念了出来。
“这是我爷爷的至交开的酒楼。”沈牧炎面色柔和的转过了头，余光间却才发现两人竟然这般柔情蜜意的拉着手那么长时间。
下一秒，他下意识的立刻就甩开了馨雪的手。他的动作太过突兀，馨雪被他的动作一惊，随后才意识到两人刚才一直亲密的拉着手。
沈牧炎把馨雪甩在身后，自己先一步走进了酒楼。他就像一个矛盾体一般，又抗拒这种吸引力，又想靠近。
馨雪整理了一下表情，也跟在沈牧炎身后进了大门。
就内内院设置更加豪华，不仅全是古色古香的中式建筑，还搭配上了面积实为可观的小桥流水，亭台楼阁间满是华美的意境。
“这不是老沈家的孙子嘛，小牧炎，好久不见了。”沈牧炎才前脚踏进酒楼大门，后脚立刻就被被人点名道姓的叫了。
他转过头，看见在走道不远处的亭子里坐着一个穿着素白暗花缎子太极服的老者。他一手拿折扇一手端着小茶杯，正在仔细品茗。
“楚爷爷，今天怎么这么有兴致在这里喝茶啊？”沈牧炎在心里暗叫一声苦，面色上却异常恭敬，每次只要遇到这楚爷爷准没好事儿。
“这不是闲着没事儿来这儿找乐子嘛，你爷爷也不常来找我。”楚老爷子扇了两下扇子，慈眉善目的样子让人感觉十分亲近。
“老爷子忙着在家养病，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心脏不好。”这时馨雪也进来了，沈牧炎准备招呼她过来打招呼。
“所以，你还不快点结婚，尽尽做孙子的孝道。”楚老爷子笑着说，然后又对着他们招招手。“过来坐。”
沈牧炎见没法反抗，只能带着馨雪绕到了楚老爷子所在的凉亭的那条道。到了凉亭，沈牧炎招呼着馨雪坐了下来。
“这位就是你爷爷相中的孙媳妇儿？”楚老爷子瞄了馨雪两眼，沉稳的眸子里露出了少许光彩，手上拿着一颗黑棋子往那木棋盘里下棋。
沈牧炎这下是哑口无言了，这楚老爷子的嘴谁碰上谁倒霉，哪壶不开提哪壶不说，还喜欢训人。
楚老爷子老神在在的侧着身在一旁的小矮桌上用紫砂壶沏着茶，一遍遍的在壶上浇着热水，茶的清香混合着热气散发了出来。
把茶倒在了小茶杯里一人给他们端了一杯，楚老爷子依旧不打算放过闭口不谈的沈牧炎，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他。
“这位是跟你撞车的楚狄的爷爷，楚鎏祥楚老爷子。”实在是受不了老爷子的这种攻心战术，沈牧炎开始避开话题向馨雪介绍老爷子。
反正他们注定没有结局，又何必见人就承认彼此那虚无的关系。
馨雪本来是微笑着接过楚老爷子递来的茶杯，正有礼貌小口品尝，却因为沈牧炎一句话而差点把茶都喷出来了。
“风流侠士楚留香？”馨雪有些惊讶的问。
这位老爷爷看起来鹤发童颜、红光满面，那慈祥的面容和沉稳的气场倒有些道骨仙风的感觉。
“不是不是，是鎏金的鎏，祥瑞的祥。”沈牧炎赶忙解释，从前至今没少有人把楚老爷子的名字自动理解成楚留香，谁叫他名字的音那么相似。“哦！爷爷好，我叫季馨雪。”馨雪在了解了之后，正式的跟楚老爷子打了招呼，那眉眼弯弯明朗的笑任谁都无法抗拒。“嗯……好！好！”楚老爷子扇着折扇，左手摸着花白的胡须，目光盯着馨雪看的很是认真，像是在研究什么。
馨雪有些不自在的低头查看自己的衣着有没有什么不妥，甚至手都抚上了自己的脸颊。
莫非是她的脸上有什么脏东西，所以这位老爷爷才一直这么看着她。
“哎！”老爷子摇摇头，轻声说：“守得云开见月明，只要坚持相守，总会否极泰来。”
“啊？”馨雪茫然了。
这位楚老爷子是在跟她算命吗？还是在说她跟沈牧炎之间的关系？她心里竟然犹如一块堵住，总是感到惴惴不安。
“楚爷爷，你就放过我们吧，我们要吃饭去了，快饿死了。”沈牧炎求饶的拿起盒子里的一枚白子，手一伸放到了棋盘中，挡住了黑子的去路。
楚老爷子嗔怒的拍掉了沈牧炎安放棋子的手，“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吃你的饭去，我有话跟馨雪说。”
“不行，我才不会让她在这里听你数落我。”沈牧炎一把拽过馨雪就要拉着走。
“你可别后悔，我这可是千金难买的金玉良言。”楚老爷子依旧气度翩翩的扇着扇子，脸上是一种超脱世俗的淡然。
馨雪有些不安的看着楚老爷子的方向，而他一直目送着他们远去。
其实她很想听听老爷子究竟要对她说什么，可是沈牧炎拽着她的力气大得她挣不开。
“你为什么不等长辈说完话再走，这样很不礼貌。”馨雪挣扎了两下，有些不高兴的问。
“你别理他，他直神颠颠的自诩为楚半仙，其实也就是个唬人的幌子。”沈牧炎一带着馨雪往前走，一边头也不回的解答。
沈牧炎一路把馨雪带到了贵宾级别的三楼，挑选了一个靠近海的窗边位置，坐在这里只要一扭头就能看见不远处碧蓝的海湾。
馨雪坐在座位上欣喜的扭头左看看右看看，这里的风景真是好的没话说。
“这家酒楼是楚老爷子以前就开的了，以后全部都是归在楚狄名下的产业，只是他现在玩性未定，所以老爷子总是三天两头往这里跑，照看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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