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一念一相逢-第二十八章杀子之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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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杯摔碎在地面,洒了的酒发出“咝咝”类似蛇吐芯子的声音。

    白衣男人与弓长至环顾四周,食肆内食客不多,却看不出谁是投毒之人。

    “刚才有人出去了。”白衣男人低声提醒弓长至。

    弓长至快步走到食肆门口儿,目光游走,大街上一切如常。

    转回身形,弓长至一呆——父亲不见了。

    弓长至心想:我爹虽然武功尽失,但他有很多江湖阅历,仅是片刻,他不至于出事吧……

    迈步走回饭桌儿,弓长至心头一紧,暗叫一声:“不好!”他想到:没出事,我爹去哪儿了呢?刚才投毒之人手段高超,爹爹很有可能着了那人的道儿,怪我太粗心了……弓长至后悔不迭。

    身边一个语声突然说道:“你爹走了。”听音是个少年。

    白衣少年背对弓长至,他没有转过身形,移步间,白影一道已经消失在了一扇开着的小门儿,小门儿连接着后厨,少年话语在纷乱中清晰可闻:“你爹从这儿走的,他有意杀你,你要多加小心!”

    看身影有几分熟悉,一时却想不出在哪里见过,弓长至紧追几步,小门儿处,险些同一个端着菜肴出来的伙计撞个满怀。待进了后厨,哪里还有白衣少年的影子啊!

    “我爹要杀我?”弓长至低头自语。

    本要回西域的,如今出了这样的变故,弓长至牵着马缓步在大街上,他已不知何去何从。

    爹为什么要杀我?一定是有误会,不知爹爹离家这一路遇到了什么人,听了些什么话……弓长至思索间站定脚步,他自语道:“一定要弄清缘由——怎么找到爹爹呢?”

    弓长至住进了一家店房,他需要静下心来进一步思考。

    伙计敲响房门。弓长至说了声:“进!”

    伙计进到屋中,恭敬地一礼:“客爷,一个穿白衣的男人让送这封信来给您。”一封书信递过。

    “我爹!”弓长至匆忙接信在手,问伙计道,“我爹人呢?”

    “走了。”伙计一脸茫然,“都进店房了……我们对那位爷说:‘您自己去见不就是了。’那位爷说,不便和您相见……”

    伙计去了。弓长至抽出信笺观看。很快,弓长至呆坐不动,犹如木雕泥塑,信笺从其手中滑落。

    良久,弓长至突然开口,他大喊道:“伙计,拿酒来!”

    入夜,弓长至醉了,正所谓“借酒浇愁”。

    一个白衣男人无声无息现身院中,他伸出手,他的身前是一扇房门——弓长至就在房间里。忽觉异样,异样来自身后,扭项回头,白衣男人看到了随在身后的少年。

    少年眉目如画,也是一身白衣,他手无寸铁,脸上满是笑意。

    男人眼神中露出敌意。

    少年笑道:“心怀鬼胎,你不能进去!”

    男人急转身形,衣袂飘风,寒光闪现,乃是其袖内一抖变长持于手中的一把剑,剑尖儿直刺少年咽喉。

    剑去势极快,一刺不中,男人跟身刺出第二剑,第三剑……少年随剑势一退再退。

    男人停手了,他不得不选择放弃:始终保持咫尺距离,他的剑没有刺中的可能。

    房门开处,醉眼迷离的弓长至出现门后。

    此时的男人与房门有了近三丈距离,他忽然想到:我是来杀人夺命的,和一个不知名的小辈纠缠什么……思绪到此,男人急转剑锋,身随剑走,剑尖儿直指弓长至。

    眼前所见霎时令弓长至酒醒了一半儿。杀招儿袭来,弓长至仓促应变,喝酒导致动作受制,躲避是甭想了,亮怀里的青丝剑都已跟不上节奏,情急之下,他索性用手臂去封挡剑芒。

    男人正为即将得手欣喜时,他听到了兵器接触发出的脆响。他袖子里有东西,是我给他的那把青丝剑?男人思索间剑招儿不停。清脆的响声连连,犹如乐章的高潮。

    弓长至衣袖中不是青丝剑,而是得自红魂的兵器——掏心魔爪。

    弓长至竭尽全力勉勉强强招架着,一条衣袖已被削烂,酒意令他束手束脚,也许下一刻,他就会受伤。

    “接暗器!看我的五毒神砂!”

    少年一声喝,男人身形立刻平移出去。稍稍定神,男人怒斥少年道:“小子,你使诈语!”

    “没有。”少年手在腰间摸索着,解释道,“这玩意儿不能直接用手抓,我这不是正在找……找到了!”语声落,少年手中出现了一双筷子。

    男人恍然道:“白日里于饭桌上下毒之人就是你!”

    少年补充道:“先下毒的是你,后下毒的是我,我只是在你备好的毒酒里又添了一份调料而已。”

    男人咬牙切齿,恨声道:“多管闲事!”

    轻巧地伸筷子在腰间一个袋子里一夹,少年直视男人,玩味道:“如假包换的唐门五毒神砂,你……”

    男人忌惮神色溢于言表。四川唐门歹毒暗器令无数人闻风丧胆,五毒神砂乃是唐门暗器之最,相传此物没有解药,一旦碰到身上将饱受折磨,溃烂而亡。男人不质疑眼前的五毒神砂是真是假,因为他对这种暗器绝非一知半解,在食肆时,他隐约就认出了落在杯中的毒物。

    “哼!”男人鼻中发出声音,他双足点地,起身形脚踏屋顶离去。

    以弓长至此刻的状态根本追不得。少年看一眼弓长至,也打消了追的念头。

    平静下来,弓长至认出了少年,八方酒楼论武之时,他们曾坐在同一桌位,郁相逢提及过此人,他虽年少但早已成名,他有一个以内功闻名的爷爷——使重剑的狼剑云凤持,他却弃内攻而钻研轻功——云晓天。

    弓长至对云晓天深深施礼,道:“若非小兄弟仗义出手,在下性命休矣!”

    云晓天埋怨道:“叮嘱你‘多加小心’了,你还喝这么多酒……”

    “唉!”弓长至叹息道,“小兄弟有所不知,我这般落魄只因看了一封书信……”

    房间里,云晓天看罢书信,挠头不已。

    弓长至苦笑道:“你若是我,你当如何?”

    “居心叵测呀!”云晓天恨声道,“早知如此,五毒神砂直接打他娘的!”

    “我叫了他二十几年的‘爹爹’,却原来……”弓长至心潮起伏。

    信笺上究竟写了些什么呢?写了白衣男人的身份,他其实不姓弓,他在武林中也曾小有名气,他名叫张乐遥;写了弓长至的身世,他是四川唐门掌门唐森之子,乃唐森和妻子许莫所生;写了张、唐两家的仇怨,两家结仇达几十年,已说不清谁是谁非;写了张门日渐衰落,张乐遥如何努力也是战唐森无望,就施暗手挟去了六个月身孕的女人……

    弓长至一脸苦相:“一个阴谋使得我亲手杀了生父。”

    “利用你除去强敌后再下杀手斩草除根,使毒不成就改用攻心之术,待你折磨自己力不能支,他便现身夺命:好厉害的张乐遥!”云晓天突然一跳三尺高,说道,“我记起一个细节:那个女人说杀死唐门掌门的人是唐门第十颗星唐在。你怎么却说是你呢?”

    “嗯?女人?什么女人?唐在?怎么回事?”弓长至疑问连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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