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百德话至此处,忽然有人敲屋门轻唤:“师父,师父……”
常百德闻声道:“是甲川回来了!”
孟甲川进屋拜过常百德,礼过鹰猿二绝。
“甲川,此行如何?”常百德问道。
“不虚此行啊!”孟甲川道。
“哦?”常百德欣喜神色溢于言表。
“师父,我已查出山洞内强暴钟姑娘之人的身份,他乃是来自西域的褚寿。我顺藤摸瓜前去西域,装作江湖游医,寻到了那褚寿的住处,结果,我见到了一个同师父一样病症的老妇……”
听罢孟甲川讲述,常百德皱眉思索。“如那老妇所说,她的公爹也曾身患同样的病症,但后来基本被治愈了,她的公爹名叫褚隆,曾经属于一个神秘的江湖组织,为其治病之人是一教之主……”常百德忧声道,“那是一个什么组织呢?那个教主是个什么人?最主要的是他用了怎样的治疗奇方?”
孟甲川道:“我推断那个组织是当年叱咤风云的红魂教。”
“红魂教!”鹰猿二绝同声惊道。诸葛英就此滔滔不绝,司马元从中补充,二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道出了红魂的详情。
“真实的红魂教居然是这样!若非出自二绝之口,我决不相信。”常百德感慨罢双眼闪过光芒,“如二位所说,红魂教还真有褚隆这个人……”
孟甲川思索道:“二位前辈言语中提及,教主曾有恩于红魂教所有教众。试问这教主仰仗何物?是否就是那血光神功呢?”
闻言,常百德与鹰猿二绝频频点头。
话到此处,常百德对郁相逢说:“之后,我们便开始了针对《血光秘诀》的布局。说来也怪那老道自己,他有意隐瞒秘诀所在,我们才不得不大费周折,不然也无需死那么多人。”
弓长至道:“你们的用意是假戏真唱,为红魂物色传人,当‘传人’到达华山小道观时,道长势必自行将秘诀取出,此后,鹰猿二绝定会现身,出其不意将道长以及‘传人’置于死地,秘诀便是你们的囊中之物。是否是这样?”
“无论是真是假,一个资质绝佳的年轻人必不可少,否则定会被老道看出破绽。”常百德悠声道,“我熬过十天,为鹰猿二绝治愈后,二绝就出发了,这一走如泥牛入海,我盼得心焦难耐。这一天,我盼来了两个人,不是鹰猿二绝,而是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
“男子可是怀冲?”郁相逢问。
“不错。女子是我的义女。”常百德答。
郁相逢沉声道:“说说看,我是如何被卷入其中的?”
“我那义女到时,我又一次在发病,她得知细情后先是不语,过了一会儿突然笑了,她笑着问我:‘义父,何不双管齐下?’我不解,她便道出了一个计划……”常百德表情不无钦佩。
郁相逢点头道:“难为还有一位不曾谋面的‘红颜知己’挂念着我。”
弓长至冷声道:“以一把以假乱真的恶鬼长舌剑误人入局,她算中了道长的心理,道长求才心切,她也计算着所谓‘传人’的心理,有《血光秘诀》为钓饵,她认定任何人都会就范,只要道长把秘诀拿出来,最终目的就达到了——你这义女好深的心机啊!”
郁相逢问道:“何不让怀冲演戏?此人资质在我之上,又是你们的心腹……”
常百德摇头:“他杀气太重了,恐难入老道法眼。”
“鹰猿二绝八方酒楼论武,你们便聚集在了这长安城。我与弓兄先后拜访二绝,二绝顺水推舟道出红魂往事,可之后这两枚棋子皆未达到预期的效果。”
“不错。”常百德不得不认可郁相逢所说,“一个根本不曾去往小道观,一个倒是去了,可……”
“武林高手排行榜的出现果然是为了迫我返回。”郁相逢道。
“是的。”常百德叹息,“可计划总赶不上变化,最终我们决定杀老道再搜秘诀。我们动了手,秘诀的所在却成了一道难题。机缘巧合,我们终是如愿了。”
郁相逢问:“怀冲杀我,原因何在?可是清除一枚弃子?”
“杀你?”常百德表情一滞,“我们偶然得了这封信,怀冲同我那义女共同寻你而去,具体发生了什么,我却是不知。”常百德自袖中拿出一封信,他没能将书信向前递,他的手臂垂落了。常百德一直在流血,他终于支撑不住身体,倒地不起。
“告诉我,你那义女是何许人?”
郁相逢再想获知,奈何常百德已给不了答案。
郁相逢上前弯腰将书信拾起。
一个兵士出八方酒楼楼门,快步到王府管家身前站定,一礼,禀道:“八楼一片狼藉,鹰猿二绝及其从人皆死于非命。”
郁相逢自管家身侧一人手中抓过一只灯笼,没进楼门,他跨步间脚踏楼壁,身形直起,唤少林了断大师道:“大师,代我照顾纯月!”
弓长至脚步前跨,起身形随在了郁相逢之后。
没有谁注意到:八方酒楼转角儿阴影处,一个女子窥视已久。见郁相逢、弓长至飞身上楼,女子不再耽搁,疾步远去。
石制暗门已残破不堪,看着这暗门,弓长至说道:“为了它机关算尽,而它终是被毁了,我真想知道常百德的疼痛最终有没有根除。”
郁相逢道:“无从得知了。”
郁相逢猛然有所发现,他疑声道:“不对!”
“怎么了?”弓长至问道。
郁相逢看着元生的尸体说:“他死于剑伤,秘诀也是被一把剑所毁。看这落剑的痕迹不是很重……”
“你是说做这两件事的不是常百德?”弓长至恍然大悟,“是她!”
郁相逢提出了又一个问题:“她缘何这样做呢?”
郁相逢、弓长至出八方酒楼时,卫队护驾,秦王大轿已至近前。
八面威风的秦王下了轿子。众人礼过。管家向秦王讲述着事情的前因后果。得知鹰猿二绝的死讯,秦王脸上尽显忧伤。
次日,郁相逢、翟纯月同乘一骑,离长安城,欲返回燕山神剑阁。
秦王留了断大师讲经,大师的弟子莫念身受重伤,正赶不得路,于是师徒三人就都留下了。
大黑马不急不缓地行着,一匹黄马急急追了上来,马上黄衣男子正是作别欲回归西域的弓长至。
郁相逢忙问:“出什么事了?”
弓长至道:“我忽然想通她为什么毁去暗门了,一定是她手上还有另一份《血光秘诀》。”
一语点醒梦中人。
翟纯月道:“看来定要寻到此人不可了,不然还会有无尽的祸患。”
郁相逢猛然催动胯下马,口中一个字:“驾——”
弓长至边追边喊:“去哪里?”
“洛阳天医馆!”郁相逢道,“来长安的常百德经过了易容伪装,他的义女也一定乔装改扮过了。我想到只有去天医馆才会获知她的真容。”
天医馆出事儿了。郁相逢三人赶到时,天医馆正乱作一团,有人脚步匆匆前去报官。天医馆死了五个人:神医常百德、常百德的大弟子孟甲川、两名仆妇和一个抓药的伙计。
“灭口了!她把识得她真面目的人都杀了!”郁相逢恨声道,“咱们晚来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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