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兵渐渐地近了,他看到清兵满脸灰尘,大刀长矛还有血迹,也看到骑在马上的佐领田云书一脸的疲惫。刘尔多无语,只是恭敬地施礼。倒是田云书先下马,给刘尔多作揖:“尔多兄,让您久等了。”
刘尔多忍不住问:“黑虎在哪里?”
田云书一笑:“土匪让我们剿了,虎却没伤一根毫毛。”
这时田云书身后的何子海推出了郭富海。郭富海神色有些慌乱,但还是慢慢地说:“尔多兄,老虎躲在洞里不出来,也许山上兵匪交战,黑虎受了惊吓。我们无法让虎出来。如果在洞里三天三夜不出来,怕是饿也饿死了……”
“那怎么办?”
郭富海说:“惟一的办法,只有把你那只黑虎也送到山上,放在洞口,引它出来……”
刘尔多想了想:“也只好这么办了。”
田云书说:“我们已在山上留守百余精兵护守,黑虎不会出事,只是怕它饿死。”
刘尔多一摆手:“那我们赶快到我的围场去!”
路上,郭富海与刘尔多并肩前进,但谋士总是在他们贴近时,将他的马夹在中间。刘尔多一心想着快救黑虎,并没注意郭富海的神情。
翌日清晨,眼看快到刘尔多的天柜园,已听见那只黑虎的长啸,田云书脸上露出了兴奋。这时,郭富海的马突然惊了,撞着刘尔多的马,两人都摔下了马,趁慌乱的时候,郭富海把一只核桃塞进刘尔多的手里。刘尔多马上知道事情不妙。等他们重新上马,田云书一脸怒气,训斥郭富海:“猎人怎么还会让马惊了?马不识路,你还不识路吗?”
郭富海低声下气地说:“知道。”
刘尔多重新骑上马时,心里一阵慌乱,手中的核桃告诉他什么?核桃,郭富海是让我逃?山上的黑虎也许曹都统想归他所有,他想要我天柜园的黑虎?我将虎敬献大清皇帝,他也许知道,想变成他的贡品?这是谁告诉了都统?是何子海这个刁官?看来我要是不拱手相送,怕是我的性命也难保。也好,只要都统大人不杀死这两只黑虎,我可以速向大清王朝禀报。我要尽快逃出去,尽快赶赴京城……
走到一灌木丛旁,刘尔多快鞭策马,但田云书紧追不舍,当田云书追上刘尔多时,忽然拔出利剑。刘尔多蓦地翻身下马,顺势滚进灌木丛,清兵一阵乱箭射去,刘尔多在沟里一阵惨叫……
田云书回头盯住郭富海:“是你……”
郭富海下马,给田云书跪下:“大人,刘尔多和我都是无辜之人……”
田云书猛刺他一剑。
郭富海肩上受伤,却突然打坐,双目紧闭,双手合揖,吐一口长气:“恶者如怪兽,恶者必被虎食!”复又睁眼,死盯住田云书,倒下咽了气.
田云书将刘尔多围场天柜园的雇工全部杀死,将幸存的惟一一只黑虎捆绑在马车上,觉得还不够尽兴,就又将围场的几只奇怪的梅花鹿也捉了,捆绑在马车上。何子海却阻拦:“大人,事情做得奇妙,就不能节外生枝。”遂将几只梅花鹿也砍了。
田云书率清兵,拉着黑虎,浩浩荡荡下山了。翌日正午时分,天气正燥热,大道翻起灼人的烟尘,墨尔根的城墙升腾着柔和的热浪。谋士的眼神很好,已看见大都统曹铁堂正在城墙上,向这里眺望。也好,黑虎经不住暴晒,又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长啸。田云书已看见,曹铁堂下了城墙,一会儿,城池悬桥徐徐落下……
田云书翻身下马,走近曹铁堂,半跪下:“大人,山匪已除,黑虎已获。只是防御魏正廷与陈玉砚匪首拼杀时同归于尽……”
谋士何子海也半跪进奏:“大人,山匪凶猛,我大清兵马亦死伤惨重,田佐领也险些阵亡……”
曹铁堂将田云书扶起:“清匪艰难,朝廷亦感棘手,死伤是常事。将魏防御尸首完好下葬,并请呈朝廷,加赐袭世官爵……田佐领清匪有功,亦同时加赐!”
田云书复又跪下:“谢都统大人恩!”
曹铁堂走近黑虎的大车,果然见那黑虎是个奇物,油亮的皮毛,闪闪发光,虎额上的王字竟皓白如雪,不仅搓手长叹:“天下怪兽!”
曹铁堂忽然想起:“刘尔多向导大人哪里去了?他若看见这虎,定会吃惊不小啁,大清边军战无不胜:”
田云书无语,有些慌乱,谋士何子海凑近都统,一脸狡狯:“我清兵与匪交战,血染大森林,向导大人未见过如此惊骇的场面,经我清兵竭力保护,他还是吓得逃跑了。我们亦四处寻找,仍不见,不过,他也许还能回来……”
田云书自知清兵的乱箭不会让刘尔多活着,他曾看过刘尔多被射中的灌木丛,旁边就是险崖,怕是连个完尸也保不住。
曹铁堂哈哈大笑:“一介书生,难见这浴血场面。他也许很快就来找我。”
曹铁堂很自信,说完话,还将一根嫩草扔进虎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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