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星孩整整三十年,他是我高中同学。1986年的初秋,一个皮肤黝黑长相奇崛的小个子少年进入我的视线,不能说他丑,但的确不漂亮:塌鼻,椭圆形的脸。但你在人群中很难将他忽略。像是繁星中并不耀眼的一颗,却因着某种天然的气质,吸引着你。当我读到他的句子:现在天空有事做了,现在天空在下雪,现在我也有事做了,现在我在看着天空下雪。在这之前,我无法得知星孩是否阅读过高深的哲学,但那一刻,我感受他是很“思想”的,顿时让你觉得他很帅。
后来,我去南京大学中文系读书,再后来,我在杭州定居并创业。星孩来了,在李杭育办的《鸭嘴兽》杂志做编辑部主任,我们得以在省城重逢。不久,星孩辗转到我公司,成为我公司的顶梁柱。这期间,我们合作愉快,很多事情都是星孩在出谋策划,替我减压不少。真正识见“文学的星孩”也是始于这个时期。除了大量的广告文案要撰写,业余时间星孩常常是伏案疾书,通宵达旦,很有点青年作家的派头。我们就文学正儿八经交换过意见。用星孩的目光看,文学是一个人的“独立部分”,是其成为知识分子的必须。一个人的内心世界,其实就是他的文学性。国家和民族也是如此,文学上不强大的国家本质上是弱国。我未置可否。但我明白,星孩是有文学野心和用心的,文学,几乎成为他交友的唯一方式。在一个初来乍到的城市,他运用文学引擎很快结识并形成了自己的核心朋友圈,其中不乏名师大家。
星孩的文字中,诗歌我看得最多,其次就是散文了。要我做个判断,我更喜欢他的散文。他的诗歌抒情权重较大,维度上难以丰富与突破。而散文则不同,从文本出发,散文有美文和批判文体之别,星孩都驾驭得很好,这得益于他大学时代所受的史学训练和广泛阅读。在星孩的散文里,每个人生阶段的感悟和反思似乎呈现出浓郁的“季节”性和“仪式”感,在时间的流逝中追忆年华,在不堪的现实里提取敬畏和法则,从他早期的浙师大自曝爱情史的散记,到后来成为名篇的《母亲与三毛》,大致可以看出这样的轨迹。
“人的痛苦和才华是成正比的。”这是星孩在某个夜晚的酒吧里跟我说过的一句话,至今难以忘却。他曾经厌倦生活,以至于时常有孤独之感,而正是孤独,牵引着他去流浪,这是“星孩式”的痛苦,还是人类的普遍遭遇,它是我们某个人生阶段的一时之窘,还是我们灵魂里宿命的常在?让我们登陆星孩的文字,在幽微的小径中寻找答案。
2016年4月30日写于浙江三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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