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刀来的既快又猛,势如猛雷轰顶。
那喊叫而跑的人肯定必死无疑。刘锦棠这样想着将刀砍了下去。那喊叫的人突然听到脑后传来了强劲的疾风,又看到一条人影当空压下,模糊的刀影从头顶砍来,心想情势危险,立即闭住嘴不喊了,集中精力对付眼前的敌人。眼看快刀即将砍向他的头顶了,他立即来一招“鱼跃龙门”,往旁边急忙一闪,躲过了空中砍来的一刀。
刘锦棠一刀落空,身子落地,刚想一弹而起继续追杀,不料突然看到一前一后两个黑点带着轻微的风声向他飞来。在这暗淡的星光照射下,他虽然看不清飞来的东西是什么? 但从夜色中飞来的模糊的影子和快速的风声, 他判断此物必然是伤人的暗器。于是,他当机立断用刀尖一一挑起在空中,然后又用刀身一一拨回去,那两个黑影子又一前一后飞向它们的主人。那人一看原物飞回,大惊失色,心想杀他的人的确武功非凡,难能取胜。他眼看原物就要打在他的脸上,抽刀拨挡已经来不及了,当即使出一招“懒驴打滚”的滚地招,躲过了空中飞来的两点黑影子。虽然躲过了黑影子, 但他心中却十分后怕, 因为东西是他发出的暗器,他明白那两件暗器是有毒的梅花镖,四周都是锋利的毒针,一旦碰上人体,那人立即中毒而死。他没想到自己打出的毒镖竟然飞回来几乎伤了自己,几乎使自己丧命。所以,他十分惊慌,他心想自己绝不是对方的对手,决定趁机夺路而逃。他从地上跳起来,用足浑身的劲,跑向寨北的门,企图向古牧地的方向逃去。刘锦棠看出了他的心思,心想他如果逃出去,肯定坏了他的作战计划,造成前功尽弃的恶果,那是非常可怕的事情,说什么也不能让他逃出去。
由于情势十分危险, 刘锦棠大怒若狂, 立即鼓足全身的力气,双足使劲一弹,纵身而起,飘向空中,来一招“雷鸣电闪”的凌厉快招,举起手中刀,向那人的脑袋用力刺去。
那人突然听到脑后传来了刀风,急忙横移身子,向左边飞快地一闪,躲开了脑后刺来的一刀。
刘锦棠一刀刺空,身子落地向前倾去。那人立地稳住身子,举起手中的刀,趁机从后面向刘锦棠的后心猛然刺去。
那人心想这一刀又快又准又狠,肯定会刺中他的后心。一般的情况下,任何人都不会躲过那人的后心刀。因为这是他的穿心刀,他不仅善于利用这样的机会,而且善于快速刺入后心,对此他早已运用得游刃有余,稳操胜券。所以,那人非常自信,认为自己的敌人绝无生还的可能。他不由暗自窃喜。然而,他毕竟不明白他的对手是何人? 如果他明白眼前的对手是刘锦棠,他就不会这么自信了,也就不会过于乐观了。
刘锦棠毕竟身手不凡,遇险不惊。当他身子一倾之际,他听到身后传来了刀风,知道对手欲刺他的后心。他收足猛吸丹田之气,控制住前倾的身子,用左足一弹,身子向右横飘一尺,躲过身后刺来的一刀。那人一刀落空,身子前倾,立足不稳。刘锦棠趁机来个“鹰鹞翻身”,双足猛然一弹,扭转身子,移刀于左手,对准那人的右劈飞快地砍下去。猛然听得那人“哎哟”一声,他的右臂和刀断落在地上。那人捂住冒血的断臂,飞也似的逃跑。一边跑一边大声喊。
刘锦棠惟恐他喊醒了众敌兵,引起混战。不由气恨交集,怒发冲冠,立即纵身一跃,腾空而起,以“一鹤冲天”的轻灵快招扑向慌忙奔逃的那人。那人由于巨痛难忍,心慌意乱,精力分散,只顾逃命,而没有注意空中飘来的人影。等他看到头顶飘来的刀影时,已经躲避不及了。
只听得“哎哟”一声,刘锦棠的空中刀飞快地从那人的头顶劈下来,那人被刀劈成两半,倒在地上冒血而死。那人是邢飞虎的副将,名叫武豹,武功高强,杀人如麻,十分凶残,他的手下将士都十分怕他,称他为吃人的猛豹子,不想今日竟落个如此可怕的下场。在刘锦棠与武豹激烈拼杀的时间内,刘锦棠的侍卫们分头冲进各个房间,把沉睡的所有武豹的手下将士统统杀死了。没有一个人逃出寨子。刘锦棠放心了。他命令侍卫们把所有的死尸抬到山上,扔进深不见底的深崖。然后又推下不少的沙石,把所有的尸体掩埋了。他命令所有的将士们在这寨子里住下来,吃饱饭,喝足水,然后好好休息。这里变成了他的军队休养生息的好住所。他派武士们在通往古牧地的寨北出口把守着,严防敌人来犯。他让将士们一边休息,一边做好杀敌的准备工作。
按照预定的时间,金顺的人马快到古牧地边缘地带了,刘锦棠带领他的步兵, 他和他的贴身侍卫们骑上寨子里的百十来匹马,从戈岭的寨子走出来,趁着夜色的遮盖,向古牧地悄悄地走去。
刘锦棠的人马从天黑走到天快亮的时候, 逼近了古牧地的城楼,他命令人马隐蔽起来,派侦探去侦察城楼与城墙的情况。
然而,侦探回来说无法接近城楼与城墙,因为城四周有三道高墙挡着,每道高墙之间相距大约50米,其间是深沟,有士兵把守着每道高墙。刘锦棠听后觉得工事坚固, 心想不知哨兵的情况如何? 如果把守的士兵们懒散睡觉的话,就可以趁虚而入,越过三道高墙和深沟,攀上城去,偷袭沉睡的敌人。
他对侦探说:“看来工事很坚固,但不知把守的士兵如何? ”
侦探无望地说:“无论墙楼城墙,都有人影来回走动,看来他们没有睡觉。”
“那么,三道高墙的士兵如何呢? ”
“把守的士兵也同样来回走动着,看样子,他们也没睡。”
刘锦棠听后觉得不能轻举妄动, 因为城内的浩罕兵有来福枪,可以远距离射击,对他的人马很不利。他估计金顺的人马在天亮前肯定会跟守在前沿阵地的邢飞虎的人马交战, 他决定从后面出其不意地进行攻击,配合金顺的人马消灭城外的人,再攻取城池。主意一定,他命令人马隐蔽在山林,等金顺的人马从前面攻击时,再出动冲击。等了一会儿,突然听到前沿阵地传来了一声炮响——这是金顺发出的攻击信号。刘锦棠立即命令他的步兵和马队向前沿阵地冲上去。
金顺的一炮已经把海得的守军炸得人仰马翻, 紧接着又看到刘锦棠率领步兵从后面冲杀过来。金顺看到刘锦棠的战旗在马上高高飘扬,一个巨大的“刘”字很醒目的映入金顺的眼睛,金顺立刻命令骑兵冲杀而上。
海得眼见前后夹击,难以招架,便带领三千骑兵向刘锦棠的步兵冲来。他认为他的骑兵定会杀光步兵,便横冲直撞,举刀飞马冲杀过来。然而,海得怎么也没有想到,当他的骑兵冲杀过来时,不料却被飞射而来的箭矢射得人仰马翻。面对密密麻麻的飞箭,海得的人马不敢近前,扭头后退。但金顺的人马又从后面冲杀过来,杀得海得的人马团团乱转,死伤不少。海得突然想起了邢飞虎要他逃往乌鲁木齐的话。于是,他命令人马,调转方向,向乌鲁木齐的方向匆忙逃跑。在两面夹击中, 海得的人马伤亡过半,他本人也受了箭伤,他不顾死活地带领剩余的人马,从夹缝中拼命逃跑了。
刘锦棠和金顺终于会师在古牧地的城外。他二人商量了一下,决定炮轰城墙,打开缺口,冲进城去杀光浩罕军队。在炸城之前,刘锦棠命令弓箭手先把三道高墙上的守军统统射死。然后又命令步兵把三道高墙一一推倒。被推倒的高墙正好填平了三道深沟。城外道路基本上铺平了, 人马可以顺利地走近城门的城墙。
刘锦棠骑在马上对城楼上的古尔·力丁大声喊话,让翻译传过去,命令他投降,可免一死。然而,古尔·力丁拒不投降,先用弓箭射,后来又用来福枪射击。迫使刘、金二人的人马后退,无法靠近城门和城墙。刘锦棠决定用炮轰炸城墙,但城墙太高,炮筒冲上,炮弹炸不中城墙,浪费炮弹。刘锦棠命令将士们在射程区抬土抬石修筑炮台,不用多长时间,筑造好了高于城墙的坚固的炮台。
炮手们在炮台上连发三炮,立刻把城楼、城门和城墙炸得洞天。浩罕军队又用弓箭和长枪不断射杀,阻止清兵进城。
炮手们又开炮轰炸,炸死不少浩罕的弓箭手和枪手。在炮火的掩护下,刘锦棠和金顺率领人马冲进城去,对顽抗的浩罕军队进行猛烈的砍杀。在激烈的拼杀中,浩罕将士虽然宁死不降,但由于他们骑术不精, 刀法笨拙, 无力抵抗奋勇砍杀的清兵和威势,终于纷纷倒地而亡。
古尔·力丁躲在一座土墙后面, 瞄准正在指挥冲杀的金顺,准备开枪射击时,刘锦棠飞马奔去,跃过土墙,一刀砍下了古尔·力丁持枪的右手臂,疼得他嗷嗷大叫,用左手举起刀猛砍刘锦棠的腿,刘锦棠从马上倒纵而下,躲过了他的刀,他的刀砍在马肚上,那马受伤而逃。他为了报仇,不要命地扑向刘锦棠,继续用刀来砍刘锦棠。刘锦棠虚晃一招,引他来砍,他迫不及待地举刀砍向刘锦棠的脑袋,想一刀砍死刘锦棠。刘锦棠身子轻轻一挪,他的刀落空,身子不由向前一倾。刘锦棠当即扬手一刀,从脖颈砍下去,他的人头立即滚落在地上。刘锦棠身先士卒,带领将士们冲入顽抗的浩罕军中挑砍劈刺,只用了半个时辰的时间,就把数百名浩罕将士斩尽杀光了。
刘锦棠贴出安民告示,抚慰城里的百姓安居乐业,受到百姓们的拥护。他们饱受浩罕军队的欺压和敲榨,苦不堪言,早就想起来反抗了,但苦于没有武器和力量,如今被左宗棠和西征军解救了,自然感到十分欣慰,以各种欢娱和歌唱的形式欢庆左宗棠西征军的胜利,表达他们欢快的心情。刘锦棠和金顺为死去的将士们举行了隆重的葬礼,并把他们的尸体埋葬在城外的山顶上,以示他们的崇高和伟大。当城里的秩序整顿就绪,一切就恢复了正常情况,刘锦棠留下部分将士驻守在城里,严防来犯之敌。他们休养生息,养精蓄锐,做好一切准备,然后向乌鲁木齐进军。
刘锦棠得知海得率领人马逃向乌鲁木齐的消息后, 认为他肯定与乌鲁木齐的邢飞虎会合在一起对付清兵。
他打开左宗棠寄给的关于乌鲁木齐城外的地形图, 仔细查看,并派侦探查看,结果发现离乌鲁木齐城不远的地方有一座山林,名叫隐高台,形势险峻,可以埋伏军队,这里正是左宗棠在地形图上所特意标出的地点。左宗棠在信中着重指出防止敌人在此地设立埋伏,攻城务必占据此处,然后登山,开炮攻城。左宗棠的指示使刘锦棠心窍大开, 他决定抢先出兵占据这个具有军事战略意义的要地, 所以在攻下古牧地的当天夜里他就派出一支人马奔向这里隐蔽起来。
海得逃入乌鲁木齐对邢飞虎诉说了古牧地惨败的情况,邢飞虎感到形势严峻,认为乌鲁木齐的城防工事不如古牧地,要想在乌鲁木齐守城等候阿古柏的援军是无济于事的。他早已派出密探到吐鲁番向阿古柏求援, 阿古柏也已派出5000人马向乌鲁木齐奔来。但他的人马再快也赶不到刘锦棠的前面。邢飞虎也明白指望援军是望梅止渴,不如自己先下手为强,主动出城去阻击清兵。然而,这是冒险的举动,弄不好会全军覆没的。他跟自己的外甥海得进行密商,他满怀忧悒地说:“海得,你为我保存了两千人马,这是你的功劳。如果我们没有这些人马,阿古柏就会把我们一脚踢开。所以,这是我们的本钱。你明白吗? ”
海得点头说:“我明白。光杆司令是没有拳脚的废物。所以,我没有跟清妖硬拼。如果硬拼,早就完蛋了。”
邢飞虎沉思片刻, 有些幸灾乐祸地说:“看来我们的金蝉脱壳之计是用对了。估计古尔·力丁这会儿早死了。”
海得咬牙切齿地说:“早该死,活该! 这个披着人皮的畜牲,连我的女人他都敢动手,我早就想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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