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狼这东西,既凶残又狡猾。它们有头领有组织有纪律,一旦行动起来,就一拥而上,舍生忘死,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气概。人常说“团结起来力量大”,这条经验不知怎么叫狼学了去,而且运用得非常有效。因此,在人与狼的对抗中,尽管人有各种弓箭猎枪和牧羊犬,但仍有不少羊经常会死于非命。
狼在集体行动之前,通常由“独狼”出去打探目标。不过可别以为这种狼势单力孤好对付。俗话说:“独狼奸,窝狼凶。”这种狼一般都是狼头儿,或叫头狼,它的胆量、智谋和本领都高出群狼一筹,它的活动范围也不会离群狼太远。如果发现攻击目标或遭遇敌害,独狼便把嘴往地缝里一插,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群狼闻讯便会蜂拥而至。这时,独狼就站到高处,纵观全局,指挥群狼或进或退,或攻或守,颇有规范,还真有点指挥若定的大将风度。
就这样,狼得以在草原上生存繁衍。但它们做梦也不会想到,它们的长处也会被人利用。一天,一只头狼又出来寻食,它绕着居民点转了好几圈,也没找到下手的机会。在回去的路上,头狼饿得背脊贴肚皮,连走路都没精神了。忽然,顺风飘过来一阵肉香味,头狼精神一振,急忙寻找。嗬!在草丛里发现了一大块肉。头狼一见口水都流出来了,刚要下口,忽又停住,看看四周,听听动静,确信附近没有埋伏,这才扑过去张嘴一口:刚要下咽,却被咸得龇牙咧嘴吐了出来。头狼大为扫兴,心里埋怨:好好的一块肉,放这么多盐干吗?
其实头狼不知道,这是人特意腌的肉,是专为狼准备的。头狼有心不吃,可肚子又不争气,心里暗想:天上掉肉有几回?我身为头领,如果连这点困难都克服不了,还怎么为部下作出表率?想到这,头狼就不品不尝地生吞起来。不料肉还没吃完,头狼就觉得肚里蹿火,嗓子里冒烟。头狼尥开蹶子,跑到河边,把嘴插进水里,“咕咚咕咚”一阵猛喝,直灌得肚子疼了才住口。
刚喘口气,嗓子里又渴得难受,头狼只好再喝水。如此三番四次,肚子胀得连站立都困难了,一歪身躺在河滩上,四蹄朝天,像只吹了气的猪。正当头狼龇牙咧嘴地后悔时,突然草丛里传来“沙沙”的脚步声。头狼一激灵,循声望去,呀!一个猎人扛着枪向它走来。头狼一挺身子,想起来格斗,可惜这时的它连呼唤同伴都做不到了,只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束手就擒。
第二天,成群的恶狼在牧羊人的圈棚前摆开了决战架式。原来,当它们寻踪觅迹来到这里时,就断定它们的头领已被剔骨扒皮了。群狼不禁悲从中来,在临时头目的指挥下准备拼个鱼死网破。然而令它们疑惑不解的是:今天,在它们大兵压境的情况下,牧羊人的圈棚前没有一丝刀出鞘、箭上弦的紧张气氛,相反倒是羊圈门大开,人犬随意出入。群狼虽然没看过空城计,但断定这不是什么好兆头。最后,临时头目决定破釜沉舟,连人带羊一起吃。
命令一下,正当群狼一哄而上的时候,随着一声嘶哑的怒吼,它们的头领脖子上拖着铁链从圈棚里蹿了出来,群狼大惊,如同七仙女被孙悟空使了定身法,一个个戳在原地,噤若寒蝉一般听它们的头领诉说。只见头狼一会儿横眉怒目,声色俱厉,一会儿摇头叹息,潸然泪下。最后群狼竟撇下头领,齐刷刷地逃离远去。
头狼刚才对它的部下说了些什么呢?如果翻译成人语,大概意思是这样的:“都给我站住!想吃现成的肉吗?混蛋!你们以为肉是那么好吃的吗?你们没看见我……唉!那滋味,可真不好受哇,你们千万引以为戒,以后就是有人把肉摆到咱家门口,再‘狼呀妹呀’地打招呼,你们也不能动心。如果谁敢不听,二头领可令它吃一顿咸肉,以儆效尤!现在你们别管我,我死不足惜,只要你们记住我的话,在诱饵面前能把握自己,我也就含笑九泉了……”
头狼目送同伴远去,黯然神伤,挥爪擦掉眼泪,忽然发现牧羊人正冷眼旁观,立刻凶相毕露,沙哑着嗓子吼叫几声,意思是:“我们上当只能有一次,你想让我的部下重蹈覆辙,没门!”
牧羊人见状乐了,抬腿踢了头狼一脚,然后冲牧羊犬打个唿哨:“走吧走吧,有它在这里守着,咱们睡个安稳觉去!”
可能是人话太复杂,狼没听懂,或者是狼怀疑人在摆迷魂阵,反正它没改初衷,以后的日子里,头狼兢兢业业地守着圈棚,把许多到这里寻食的恶狼都打发走了。
它成了一只忠实为羊看门的狼。
(李宽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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