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人跪在地上,身子逐渐缩小变短,双膝逐渐被压入地面,疼得他大汗淋漓,脸色灰白,浑身发抖,终于忍不住地大叫起来。
班雄继续用力,蒙面人眼看骨裂筋断了,地上被双膝压了两个深坑。撕心裂肺般的疼痛令蒙面人口鼻流血。万箭穿身般的疼痛使蒙面人哀号不止。他终于屈服了,终于招认了,终于画供了。
原来蒙面人名叫郑飞,是曲珅的贴身侍卫,他奉曲珅的指令追杀袁天行。曲珅知道袁天行跟班勇的关系密切,一直在西域寻找袁天行。
袁天行发觉了曲珅的用意在于扣押他强制使用,便隐姓埋名巧装改扮逃向中原。
曲珅派他的心腹侍卫郑飞一路追踪袁天行,准备杀死袁天行。
但袁天行的轻功非常高,素有草上飞的雅号。这是他从小练就的功夫。由于他四海为家,云游天下,行踪不定,跋山涉水,练就了一双铁腿。
袁天行发觉了郑飞,以遁形之计摆脱了心怀杀意的郑飞奔向洛阳。在洛阳郑飞又发现了袁天行的踪影,暗中跟踪伺机暗杀。当袁天行来到班府时,郑飞已经尾随在后,死死地盯住了袁天行。郑飞一连三次在夜里跃上班府的高墙,偷看袁天行住在什么地方。他终于发现了袁天行所住的房间,便在这天夜里闯入班府,准备把袁天行用迷魂香迷倒,然后入室杀死,割下他的脑袋,回西域复命。
班勇厉声问:“曲珅为什么如此对待袁天行?”
郑飞沮丧地说:“曲珅害怕他把西域的机密透露给你。”
班勇逼视着郑飞,以不容抗拒的口气说:“什么机密?你要如实说。”
郑飞恐惧地说:“曲珅与巴烈单于讲和了,他们勾结起来准备进兵洛阳。”
班勇盯住郑飞说:“谁是主谋?”
郑飞紧张不安地说:“听说是镇守西陲的于泰将尉。”
班勇紧追不舍地说:“还有谁?”
郑飞茫然地说:“那我就不清楚了。”
审讯结束后,班勇让卫兵们把捆绑结实的郑飞押入一个十分隐秘的地下室,严密看守起来。
班勇让他的长兄班英把已经教诲好了的那对鹩鹦送到吕刚的家里,供他玩赏。
在送走之前,班勇对心爱的鹩鹦讲明了去到吕刚家中的用意和它们所担负的任务,讲明了对吕刚应有的态度和应付的方式方法。强调指明在吕刚面前绝不讲班氏家族的任何情况,不能流露具有记忆能力,也不能显示具有传达人言人意的功能。
那对人鸟表示绝对听从,绝对办到,表示要为班勇尽忠效力。
班英按着班勇的交待,对吕刚讲述了养鸟的规矩和方法,也讲述了鹩鹦出外觅食的习惯,对此要保证,不然它们将会失去灵性而痴呆。
吕刚对班英一再表示绝对不会亏待这对鸟,绝对保证一切正常。
班英放心了,把吕刚的话如实地转告给班勇。
班勇虽然出于为了顾全大局而不惜送去了鹩鹦,但在感情上却依然担心吕刚会不会杀害那双神鸟?那双会说人话的神鸟万一遭遇不幸的话,他将永远无法摆脱压抑心灵的阴影。
他无时无刻不在关心与他相依为命的那对神鸟的命运。那对可爱的神鸟的命运究竟会怎样呢?
奸诈的吕刚为了避免班勇产生怀疑,便信守诺言,依班英的要求对待鹩鹦,仍然按着班勇喂养的办法善待鹩鹦,继续让雌鸟关在笼中,而让雄鸟围绕雌鸟在笼外自由飞翔,自由觅食。
为了探询班勇的秘密事情,吕刚多次变着法子询问这两只鸟,但这两只鸟无动于衷,表示听不懂他的话,表示什么也不清楚的样子。吕刚感到很失望,但转念一想又自言自语地笑起来,认为它们再灵也不过是鸟,哪会理解人的心意呢?哪会知道关于人的事情呢?自责自己太傻了。
那对鸟对吕刚表示很亲近很友好,每当来人它们一齐说:“皇王爷,来客人啦!”
每当客人要辞别的时候,它们又很客气地说:“送客,谢谢。”
如此一来,吕刚感到这对鸟倒成了他的守门人和报信人,有些离不开了。
为了考验这对鸟是否对他忠诚,他有意安排了一幕闹剧。
有一天深夜,吕刚在寝室静悄悄地睡觉,有一个人偷偷地来到他的寝室窗下鬼鬼祟祟的。窗里面的鸟架上的鹩鹦听到了此人的脚步声,透过窗纸隐约看到了晃动的人影,便在里面大声地叫喊起来:“有刺客!皇王爷快醒来,有刺客,有刺客!”
听到鸟的叫声,那窗外的人飞快地跑掉了,护驾的卫兵闻声而动,立刻向逃走的人追去。
吕刚穿好衣服,手拿宝剑追出了门。
这是一场精心安排的假戏,真演的假戏虽然惊动了不少的吕府的人,但却消去了吕刚的心病,证实了这对神鸟的奇妙无比的作用——它们是守夜护驾的天神。
有了它们在身边,任何刺客也休想刺杀我,我的人身安全从此更加安全了。吕刚这样想着,以爱恋的眼光凝望着这一对神鸟,感到无比的惬意和自豪。
从此,吕刚不再怀疑这对神鸟的忠贞了,不再怀疑这对神鸟的行踪了。
夜幕已经降临在天底下,笼罩了整个大地,吕府也毫不例外地处于寂静无声的夜色中。
在吕刚的书房里亮着烛光,一双鹩鹦就守护在窗下的鸟架上。
吕刚和唐标商量着刺杀人的机密。
吕刚怒不可遏地说:“许彦良在皇上面前反对我插手护卫京都的事,这不是独揽大权吗?”
唐标提醒地说:“护卫京城的大权很重要,皇王爷务必挤走许彦良才对。即使挤不走他,也要分享京城的一半军权,以防万一。”
吕刚点头说:“你说得很对。这个许彦良向来跟我作对,有他在京城,会对我们造成很大的威胁。”
唐标面呈杀意地说:“干脆杀了他,免得碍事。”
吕刚凶狠地说:“我也正是这个意思。我想派人把他暗杀了,你看谁去?”
唐标自告奋勇地说:“我去如何?”
吕刚摇着头拒绝地说:“你去不行。”
唐标疑惑地说:“为什么?”
吕刚深谋远虑地说:“他见过你,知道你是我的总管,万一事情败露的话,有口难辩。为了保险起见,必须另派高手。”
唐标试探地说:“皇王爷的意思是派谁合适?”
吕刚思考了一会儿,说:“你看王戈如何?”
唐标满意地说:“王戈完全可以胜任。他武功很高,胆子也大,为人刚烈,对皇王爷非常忠实。”
吕刚得意地说:“他小时在山上砍柴,险被猛虎吃掉,是我救了他一命,他能不对我忠实吗?”
唐标感动地说:“皇王爷的大恩大德实在令人感动。”
吕刚不容推辞地说:“他是你的手下,你去对他说,然后我再见他,面授机宜。事不宜迟,行动要快。你可以走了。”
唐标毕恭毕敬地弯腰致礼后,迅速退出门去。
第二天拂晓前雄鹩鹦利用出外觅食的机会神不知鬼不觉地飞到班勇的卧室窗外,悄悄叫开了门。
班勇听到神鸟的呼叫异常高兴,立即开门让它飞进来。
神鸟把昨夜吕刚与唐标的话传送给班勇,它学说的简要明确,但却无误。
它传完话,班勇再三叮咛它务必小心谨慎,然后打开门让它迅速飞走了。
班勇听到这样的信息十分惊悸十分紧张十分气愤,他心想吕刚真是胆大包天,竟敢杀到许彦良的头上来。
许彦良究竟是何许人也?吕刚为何如此忌恨此人?此人跟班勇又有什么关系?
许彦良年逾五旬,长得身材高大,浓眉大眼,脸上透出刚直不阿的神韵,是个敢作敢为的人。
他是皇上信赖的武将,担负着保卫京城洛阳的重任,官职是都尉将军,率领禁军百万。他是班雄的岳父。班雄在他手下担任护卫京城的巡查官。班勇怀着气愤不平的心情找来班雄把神鸟的传话明白无误地讲给他听。
班雄听后十分震惊,立刻到许府把这极不寻常的消息告诉了许彦良。
他们冷静下来商量出一个万全之策,等待刺客的到来。
班勇在神医袁天行的精心治疗下病情已经完全好转了,不再有胸闷胸痛的感觉了,憋闷气喘的现象也完全消失了。
他又恢复了血气方刚精神抖擞的原貌,每天坚持习武练功,准备铲除专权的吕刚。
在一个漆黑的夜晚,有一条人影跃上许府的高墙,仔细查看没有发现有人,那人影立刻跳下高墙深入院中向许彦良的卧室偷偷窜去。
躲在窗下的人戴着眼罩,拿出迷魂香点燃后用竹筒把毒气向卧室里吹去。
过了不大一会,他觉得里面的人肯定被他迷昏了,他便用刀轻轻撬开窗户,听了一下里面没有动静,立刻跃进窗户扑向床上睡着的人。
他飞快地举起手中的刀,用力向床上昏睡的人狠狠地劈下。
蓦地,他感到床上躺着的是个草人,意识到上当受骗了,立即抽刀脱身,准备逃走。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猛然间从房梁落下一张大网,罩在他的身上,紧接着出现了四个拉网的人。
他知道自己落入了陷阱。他清楚自己很难活命。
在那张网即将收紧的刹那间,他挣扎着掏出一枚很小的毒丹塞进嘴里,不大一会儿便吐血身亡了。
在死无对证的情况下许彦良暂时咽下这口气,没有追究吕刚的罪行。但他已经掌握了吕刚的罪恶事实,他将设法寻找罪证除掉凶恶的吕刚。
又是一个漆黑的夜晚,在吕刚的书房里坐着一个粗壮的人,这人年约三十岁,四方脸上长着一双又大又鼓的眼睛,他就是吕刚的小舅子,名叫于泰。
他刚从西陲边境来是向吕刚报告军情的。他为吕刚带来了一个西域美女。这美女是早已说好敬献皇上的。皇上曾看过这个美女的画像,指名要这个美女来伴君。
这当然又是吕刚的计谋。
这自然又是吕刚的策划。
吕刚喜形于色地说:“你带来的这个楼兰美女实在太美了,皇上见了肯定会神魂颠倒。有了这样的美人,我准把皇上隔离起来,让他乖乖地听我的话,按我的意志办事。这就叫色惑。你明白吗?”
于泰满脸是笑地说:“姐夫,我明白。要不我怎么会给你找来这样一个风情万种的异国女郎呢?这样的风骚女人中原是难得一见的,皇上自然会求之不得的。”
吕刚兴奋地说:“俗话说家鸡没有野鸡香嘛!皇上已经玩腻了三宫六院那些没有特色的女人,见了这个独特的美女,肯定会骨酥肉麻的,我要让皇上死在这个美人的身上。”
于泰笑嘻嘻地说:“对姐夫采取色惑的办法置皇帝于死地,我十分钦佩。不过有一点我很担心。”
吕刚认真地说:“担心什么?”
于泰一本正经地说:“都尉将军许彦良,此人的军队把守洛阳,对我们的威胁很大。他的军队不退出,到时候,我们的大军恐怕很难入城啊!”
吕刚坦然而又镇定地说:“这你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妙计,到时把他的军队调走,我们的大军入城,万无一失。西域的事情办好了吗?”
于泰肯定地说:“姐夫放心。曲珅和张珰已经按我们的计划安排好了与北匈奴巴烈单于合作的事项。巴烈单于同意出兵,配合我们进军洛阳。”
吕刚劲头十足地说:“很好。你们一定要按我的计划做好武力进攻的准备。我在这里设法逼皇上让位。这就叫武攻文克,不怕大事不成。你今夜就住在我府上,明天一早赶回去,避免叫人看见。”
于泰顺从地说:“好。姐夫高见。”
翌日晨,雄鹩鹦以外出觅食的名义又飞往班府见到班勇,如实报告了昨夜吕刚与于泰密谈的阴谋。
雄鹩鹦带着不少食物飞回吕府,让他的爱侣尽享美味。吕刚看见后心想它们的美食如此独特,也就信以为真,并不怀疑雄鸟的举动。
班勇又把这件重大的机密让班雄转告给许彦良,许彦良依班勇的秘密计划不动声色,积极做好一切军事准备。
至此,班勇和许彦良面谈了有关除去吕刚确保皇上安全的事情,并商定好了秘密计划。
吕刚把皇上请到自己的府上以极为罕见的美宴款待皇上。
除了美酒佳肴,吕刚安排了十名美貌的歌女舞女为皇上尽展丰采。
然而皇上对这些歌舞之女并不十分感兴趣。吕刚面对此情心中有数,等到那些歌舞即将完毕时,他一声传唤,一个异域美女袒胸露臂飘然而出。她像一只轻盈飘飞的彩蝶落在皇上眼前,发出奇异的幽香,惊得皇上立刻瞪圆了倾慕的两眼,痴迷地贪婪地望着她。
不知皇上是否迷上那个异国女郎,皇上是否死在那妖艳女人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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