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剧院:隔墙有眼,与魔鬼捉迷藏-魔鬼的诅咒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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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三天后,尘缘公墓,细雨霏霏。

    许多人打着伞,手里握着一束白菊花,矗立在追思室外。雨水斜斜地飘落下来,因为有风,那些雨丝从天而降时,本是垂直的,但被那风拉扯着歪歪斜斜,洒在来送葬人的身上。

    墓地里整日天阴沉沉的,总有细雨飘落,无论冬夏,很少有开晴的日子,不是下雨,就是降雪。老人说,那里阴气重,身体不好的亲友,就会找各种借口不去送葬,因为从那里回来,体弱多病的人就会得场病,缠绵病榻几日,才会痊愈。

    那里邪性得很。很多人都这么说。

    甚至还有人在送葬回来的路上,拉到漂亮妹妹搭车的。等送到地方回头一看,车上哪有人?空无一物,除了司机自己。

    玛丽的第二任老公,青梅的继父欧阳宇此时正开着车子从墓地驶出来。阴雨绵绵的天气,他的心口就总会隐隐作痛。他不喜欢这样的天气,也不喜欢这样的地方。他属于体弱多病型的,所以这种地方他只来过两次。第一次,是他第一任老婆的去世,这次是第二任老婆玛丽的去世。

    拧着眉心开车行进在公路上,两侧的柳树郁郁葱葱,只是笼罩在一片雨雾里,很像一个个幽怨的丽人站立在旷野之中,踯躅独舞。他不想看到背景这么暗淡的东西,想把车开得快点,但是雨水下了有一会儿了,路实在太滑,他只能缓慢地开着。看着车窗前的雨刷一下下分开车窗上的雨水,车窗则一会儿清晰,一会儿朦胧。

    就在这清晰与朦胧中,透过车窗,欧阳宇忽然看到路边站着一个白裙女子。女子长发飘飘,长裙飘飘,但因为没有带伞,浑身似乎已经被淋湿了,可怜兮兮地抱着双臂,站在路边等车。

    这里很少有出租车。因为都是私家车来送葬的,所以那女子似乎已经站了很久,都没有截到车,脸上一副沮丧的样子。一双大眼睛急迫地看着欧阳宇的车子开过来,急忙跨前一步,向车子迎过来。

    欧阳宇把车子停下了。停车不仅是因为欧阳宇喜欢漂亮的女人,还因为女人那一身水淋淋的样子让她可怜。更因为女人已经从车前拦阻过来,看来她是发誓要截住这辆车了。

    打开车门,女人上了车子,带进车里一股冷风。欧阳宇打了个寒战。

    车子重新上路了。车厢里的气氛开始变得微妙起来。女人身体上的味道一点点地氤氲在狭小的车厢里。女人的长发上有淡淡的苹果香,女人的脖颈上有毒药的香水香。因为女人的衣服已经湿透了,紧紧地裹在她凹凸有致的身体上,她身体上的味道就也很快散发在车厢里。那是种很好闻的说不清道不明的香气。那是欧阳宇在两个老婆身上都没有嗅到过的香气。

    想来,那两个老婆年龄大了,身体已经被男人触摸得熟了,老了,没有馨香了,只会有各种各样的腐臭味道。而坐在身边的女人却不是这样的。她蓬蓬勃勃的,白裙衬得她像株仙草,浑身散发着只有处子身上才能嗅到的味道。

    欧阳宇忽然心跳如鼓。他有心脏病,不太严重,但是一想到处子身上的香味,他就会不能自持,就会心跳加速,就会蠢蠢欲动,跃跃欲试。

    其实,他早就厌倦了玛丽。所以,在玛丽葬礼后,他有某种欲望也不足为怪。

    人生最幸福的事,对于男人来说,就是升官发财死老婆。现在发财死老婆他都经历了,在玛丽死后的第二天,开发商段景就主动找到他,把余下的欠款一次性付清了。

    欧阳宇没有从政,所以升官对他不算喜,第三件幸福的事就是遇到状如处子的女人。现在,他的身边就坐着这样的一个丽人,他能不活动心眼吗?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这是欧阳宇的一贯信条。他语调轻缓地问女人:“你的衣服都湿了,会生病的,我有干净衬衫,要不换一件?”

    女人点头,没有说话,但那动作比说话更具有不同的魅力。

    女人换衣服的时候,竟然没有爬到后排去,而是就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把裙子脱了,露出粉红的小胸衣。她想把衬衫直接套上去。一旁的欧阳宇看得脸红耳热,忍不住说:“胸衣湿透了,不换下来也不会舒服的。”

    女孩停顿了穿衣服,转过身子,后背对着欧阳宇,静静地说:“那你帮我解开扣子。”

    这是不是一种诱惑?欧阳宇把车子停靠在路边,颤抖着手将女孩的胸衣解了下来。胸衣滑落在手里,盈盈不足一握。落在掌心,轻得像羽毛,撩拨得欧阳宇的心都飞了起来,身子似乎也要跟着飞起来。他实在忍不住,把两只手轻轻地合拢,盖在女人的两个圆润小巧的胸上。他感到女人的两点蓓蕾立刻翘了起来,他只觉得浑身一紧,许多欲望噼噼啪啪地在车厢里爆响,他把头痴迷地靠在女人的脖颈上,贪婪地嗅着女人好闻的体香。

    女人没有拒绝,相反,把自己身子软软地靠在他的怀里,甚至还把粉红色的小舌尖向他缠绕过来。

    那样的销魂蚀骨的快乐,似乎很久没有体验到了。他感受着胸腔里那颗心脏怦怦的有力跳动的声音。那声音像在给他擂鼓助威。他更加奋勇地将女人揉搓到怀里。女人果真是柔情似水,大概也很久没有沐浴到男人的滋润了,极力地迎合着他的攻击。渐渐地,战场上的敌对双方变成了一致对外,两人的身体已经纠结成一根水草,蠕动着,翻滚着。又像一对连体婴儿,因为无论两人怎么折腾,他们都不曾放松离开对方的怀抱。

    心脏跳动得越发强烈了,好像万马奔腾的感觉。这更刺激了欧阳宇的血液。血液加快地流动,他觉得快乐也在紧锣密鼓地向他奔跑。他甚至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了,但他喜欢这种感觉,什么都掌控其中的踏实感觉并不是男人的终极目的,他们需要的是刺激,挑战,挑战刺激。

    只是迷乱中,欧阳宇感觉女人的身体有点凉,像一块捂不热的寒冰。怎么给她温暖,她都不会发热。甚至于他让她吸取他身体里的热度,但女人已经寒凉沁骨,像只凉凉的蛇,将他渐渐地缠绕着,缠绕着,让他窒息。而窒息,也让他的快乐像烟花似的纷纷扬扬,无尽无休。

    心脏好像有点承受不了外力的重压了,欧阳宇汗水淋淋地从女人身上退出来。但女人的手臂还缠在他的腰间,依然是凉凉的。

    他闭上了眼睛,疲惫和心跳让他急需休息。但是,他忽然感到车厢里有些异样,那缠绕着自己腰间的手臂正缓慢地爬行到他的脖子上,突然收紧。

    他吓了一跳,急忙睁开眼睛。并没有掐着脖子的双手。女人正低头俯在他的胸前。他抚摸着女人的长发,低声地唤道:“亲爱的,你叫什么,我还能不能再见到你?”

    “你那么想见我,你不后悔吗?”女人淡淡地说。

    突然在欧阳宇的胸前抬起头来。

    那不再是一张娇艳如花的脸,而是青面獠牙的一张怪兽的脸。欧阳宇吓得差点魂飞魄散,他惊慌失措地往旁边躲闪着。但是那两条凉凉的手臂像两条凉蛇缠在他的腰间。而那张青面獠牙的面孔在一回身间,竟然又变成了一张骷髅脸。

    欧阳宇觉得胸腔里的心脏好像被谁用手紧紧地抓住了,一捏一松间,他感到浑身无力,假如那只抓住他心脏的手再收紧一些,他就会窒息而死。

    “别害怕,来呀,你不是要我吗?”声音依然是美女的声音,但那张脸再一次贴近欧阳宇时,却已经面目全非,好像在豆腐上浇灌了一瓶硫酸产生的凹凸不平,令人又恐怖又作呕的感觉。

    心脏的跳动比擂鼓的动静还大。好像远方旌旗飘飘,战鼓声声,在催促他赶往天堂或者地狱。

    欧阳宇的手紧紧地抓着喉咙,顷刻间将喉咙抓得鲜血淋淋。他睁着向外突出的眼睛,死死地瞪着车顶,心脏剧烈地发出最后一声裂帛一样的声音后,寂然无声。

    青梅的家里,灯火通明。客厅里那盏巨大的流苏型的吊灯下,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有各种色香味美的菜肴,还有几瓶红酒,已经打开了盖子,斟满了三个高脚杯。猩红的液体在玻璃杯里荡漾着,漾出了杯口,洒到雪白的羊毛地毯上,那些猩红竟有点像鲜红的血。

    “干杯!”青梅举起了杯子。

    “干杯!”陈大亮举起了杯子。

    “干杯!”周小凝举起了杯子。

    “为了自由干杯。”陈大亮说。

    “为了恋爱自由干杯。”周小凝说。

    “为了不用再去考学干杯。”青梅说。

    “为了你成为百万富翁干杯!”周小凝对青梅说。

    青梅的脸上绽放出如花的笑容。是的,妈妈死了,继父死了,现在这个家都是她青梅一个人的了。继父和妈妈的公司里,现金就提出了100万。这100万足够她买房,买车,去旅行,去吃喝玩乐,去挥霍。最少在一年里,她不用工作就能很快乐地活着。而且只要她想工作,那家建筑公司效益还是不错的。那个叫段景的开发商曾经在继父的葬礼上,很明确地对她说:“只要你喜欢做生意,我教你。亏了算我的,赚了都是你的。”

    你看,生活向她展开了灿烂多姿的一面。而之前,她的日子可以用苦不堪言来形容。

    14岁的时候,有天晚上妈妈去打麻将了,发烧的她找到继父要感冒药。继父很殷勤地带她去诊所打了退烧针,又买了好吃的给他。这之前,他可是一看到她就皱眉,说她是只能花钱的败家精。

    晚上,妈妈还没有回来。继父来到她的房间,用手摸她的额头,问她还难受不。青梅说没事了。她以为继父会走,没想到继父竟然回身把门反锁了,粗暴地将她压到身下,大力地撕扯她的衣服。她惊恐不安地求饶,让继父放过她。继父却恶狠狠地狞笑着说:“你已经长大了,该为这个家出点力了。这么多年都是我在养你。如果你不顺从我,我就把你赶出家门,让你沦落到大街上当乞丐。”

    青梅哭喊着,挣扎着,可是她的力量实在太渺小。也因为她刚刚生过病,身体还很虚荣,根本撕扯不过身材魁梧的继父。继父将她的衣服全都扒掉了,将她牢牢地按压在床上,她只感到身体撕裂般的疼。

    外面下起了大雨,雨声阻隔了一切声音。青梅的哭喊被墙壁、被玻璃、被雨声关在了房间里。继父在她身上发泄完兽欲,威胁她说:“要敢告诉你妈,我就把你妈先赶出这个家。知道吗,你们都靠我养着。我整天杀蛇就为了你们母女为了这个家。要是我不要你妈妈了,她就得到大街上要饭去。”

    为了不让妈妈被赶走,她忍气吞声地把眼泪咽到肚子里。青梅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但没想到只要晚上妈妈去别人家打麻将,继父就会把她锁到房间里,扒掉衣服扑到她身体上肆意地凌辱她。她咬着嘴唇不敢哭不敢喊,怕让邻居听到告诉妈妈。

    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尽头。有时她真想用水果盘里的水果刀捅进继父的肚子里。但是妈妈怎么办,她杀了人会坐监狱被判处死刑吧。恐惧,屈辱,成了那一年最不堪的写照。

    有天晚上,妈妈手气不好,早早地输光了钱回到家里,发现了老公与女儿的乱伦。她开始号啕大哭,哭过之后骂老公丧尽天良,也骂女儿是骚蹄子。

    “小骚蹄子,你勾引男人勾引到家里了,连你继父也不放过,我打死你,打死你,让你贱。”妈妈竟然拿了棍子满屋子追打她,言外之意是青梅勾引继父才使继父犯了错误。

    青梅知道妈妈是故意这么说的。 她离不开继父的钱,离开了她就无法活下去。可她又憋气窝火,所以就把所有的愤怒和羞辱都加倍地报复在女儿身上。“如果当初要是没有你,我也不会嫁给他。”这是妈妈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

    仇恨就是在那一刻埋在了青梅的心里。随着年龄的增长,这颗种子在她心里生根发芽,开花结果,很快就长成了蓬蓬勃勃的参天大树。她越来越渴望摆脱这一切。她很快在学校里交了男朋友陈大亮,但继父马上就知道了,跑到学校里一顿打闹,甚至还要到陈大亮家里去闹。回到家后,他把青梅锁到房间里毒打,告诉她说:“你是我的,你将来要嫁也要嫁给我。因为你吃我的喝我的这么多年,你要报答我。”

    妈妈已经默许了继父跟女儿的这种乱伦关系,因为她不想离开那个公司,不想离开家,害怕男人抛弃她,就宁肯牺牲自己的女儿。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想杀掉这两个人呢?

    也许从仇恨的种子在她心里播种的时候开始的。

    那个周末,青梅跟同桌周小凝去海边玩,傍晚的时候她也不想回到阴森森的家,就在海边跟周小凝游泳。忽然,她们在海里发现了一具浮尸,就将浮尸拖到沙滩上。

    没谁看到浮尸的踪迹。周小凝忽然对青梅说:“你不是一直想除掉你的继父和妈妈吗?想不想现在就实行这个计划?”

    周小凝早就知道了青梅的身世,很同情她,并答应在她实行计划时,会助她一臂之力。

    两个人敲定了计划,开始按计划实施。先是去二手手机市场买了个便宜的手机,然后把手机跟浮尸埋到沙滩下。第二天同学们要到这里来郊游,到时候就让陈大亮给那个沙滩下的手机发短信。而陈大亮的手机在发这些短信时,随便买张卡塞到手机里,发完了把卡抽出来扔进了大海里。

    青梅在浮尸被挖出来后,假装中了邪,她房间里出现的那些蛇,只不过是画在气球上的蛇,在半夜的黑暗里,她在床上牵着气球的细线,让那些“蛇”在房间里蠕动。当给妈妈打开门时,她早就将气球扎破,塞到了褥子下面。而床头的那些蛇头,当然是早就买来放在那里的。

    楼道里的墙壁上,是趁父母不在,早钉好了钉子的,怕人们发现,用粉笔头堵上了。夜晚,陈大亮再拿钉子捅进钉子眼儿,把早就准备好的动物尸体挂在墙壁上,再画上那些诡异的符号。

    妈妈玛丽是个脆弱的神经质的女人,爱财如命,非常迷信,时不时就会找大神算卦,占卜吉凶。青梅就是要让妈妈惊恐不安,让她去找大神算卦。大神那里,她抢先一步,在妈妈白天去上班时,就跑到大神那里买通了他,告诉他怎么对妈妈说,都说什么。当妈妈晚上带她去大神那里算卦时,大神的话果然让妈妈胆战心惊,相信不疑。

    青梅知道妈妈一直在跟开发商段景要那笔建材款。玛丽有什么不满就爱在家里发牢骚。那天晚上她陪段景去应酬,整个过程都被青梅在跟踪的车里看到了。她让陈大亮开着大货车在玛丽回家的必经之路上等她。并在车上挂满了动物的尸体,还有那些符号。都用苫布一直盖着。当发现玛丽开车回家时,青梅给陈大亮打电话,让他把大货开出来,把苫布摘下去,她的妈妈肯定还记得那个三天之内的血光之灾,肯定会注意到这辆大货车上的奇怪的动物残骸和那些怪异的符号。

    当玛丽发现大货车上的恐怖时,肯定会踩油门拼命开车。而她的车子早在酒店里陪伴段景应酬时,就被跟踪到停车场的青梅破坏了刹车。

    玛丽的车子最后掉下立交桥,爆炸了,什么线索都没留下,真是天衣无缝的杀人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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