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列奥纳多开始绘制乔宫多夫人的肖像到现在,时间不经意过了4年。在这4年里,列奥纳多为了赶制《安吉里之战》,总是忙得不可开交,丽莎的肖像一直被耽搁着,到现在还没有完成。
此时,列奥纳多完全厌倦了那幅壁画的工作。所以,他打算再回到自己的画室,继续画丽莎的肖像。
画室还是原来的样子,室内整洁而舒适。丽莎像平时一样,从庭院那边悄悄出现,打过招呼后,在准备好了的椅子上就座,耐心地充当模特。
忽然有一天,丽莎过了很久才来到画室,她坐下来之后,一直显得焦虑不安。
“丽莎,我看你有些心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让你不愉快的事情?”
“对,有件事情我得告诉您。”
“有什么事情就说吧。”
丽莎迟疑了半天,终于说:“我先生说要去卡拉布里亚,他让我也一起去。”
“既然是乔宫多先生的决定,你应该去。”
“但是,我不愿意离开这里,尤其是要我长时间离开这个画室,我很舍不得。”
“可是,夫人,时间不会太长吧?”
“他说三个月。”
“才三个月吗?这没关系,等你回来之后,我们继续画下去好了。”
“虽然是时间不长,我还是觉得很煎熬。现在到这画室来,已经成为我生活一部分了。”
“我也一样。”列奥纳多回答说。
“既然你也这么说了,那我就不去了,直接让我的先生自己去好了。”
“夫人,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吗?”
“你这么说,真是让我觉得为难了。”丽莎悲伤地叹了一口气,迷茫地凝视着列奥纳多。列奥纳多手中握着画笔,默不作声。
“我看,你还是随他一起去吧。我觉得,乔宫多先生对此行一定很重视。”
接着,列奥纳多又问她:“打算什么时候走?”
“今天晚上。”
“什么?竟然这么快?”
“其实,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
“哦,这样啊……”
列奥纳多轻轻说了这句话之后,再也没说话,他安静地继续挥动画笔。
“那么,列奥纳多,我走了。”
临走的时候,丽莎向列奥纳多伸出了手。他拉着丽莎的手,深情地吻了一下。在两人之间,这还是第一次。
列奥纳多放了手,丽莎再次用幽怨的眼神注视着他。
“我很担心这幅画没有办法完成。”
“那是当然,我的作品是永远不会有完成之日的。”
“这一直是你的个性。”
“大概是吧。”
“那你打算取什么名字?”
“蒙娜丽莎。”
“这太让我受宠若惊了,我担当不起。”
说完之后,丽莎莞尔一笑。
“蒙娜丽莎”的“蒙娜”,是一种对妇女最崇敬的尊称。就在那天晚上,丽莎随乔宫多启程前往卡拉布里亚了。
丽莎离开佛罗伦萨之后不久,苏第里尼市长通知列奥纳多,让他到市政厅去一趟。
列奥纳多应该也知道市长找他是为了什么事,但他还是勉强去了。
苏第里尼见了列奥纳多,马上摆出一副官老爷的架子。
“达·芬奇大师,我委托您作的那幅壁画,到底到什么时候才能完工?”
“工作拖了这么长时间,真是对不起!但是,我并不是在偷懒,而是因为有其他的意外事件,比如说,墙壁的表面涂得十分粗糙,等等。”
“这事米开朗琪罗也曾经提起过。可是,米开朗琪罗已经快画完了,您却连一半都还没有完成,这叫我怎么向市民交代!”
“我很了解您的心情,请您再等一等好不好?”
“可我都等这么久了。而且有些支持米开朗琪罗的人现在都在散播谣言恶意中伤您,说您白拿了公家的钱。这种谣言虽然很可恶,可是,假如您的工作还是没有什么进展的话,我又能拿什么理由去跟他们解释呢?”
“我了解。”
列奥纳多回到家后马上结清市政府支付给他的酬金账目,准备好等价的现款,交给萨拉依诺,让他把这些钱马上交给市长苏第里尼,告诉他自己已经把领到的钱全部如数退还。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市长无论如何也不肯收钱。他说他要的是壁画,不是钱。
列奥纳多也真拿他没有办法了,只有将这件事情摆在一边,等他再提起的时候再说。
噩耗传来
佛罗伦萨的城中有一个商人叫做安杰罗·朵尼。这是个有钱的商人,他住着奢华的别墅,总是不断挥霍着钱财,他有一个爱好,就是收藏名家的绘画和雕刻作品。
有一天,列奥纳多受了朵尼的邀请,去他家赴宴。朵尼的用意,是希望列奥纳多能够帮他的太太画肖像。
“大师,请您无论如何帮帮我,不管付多少酬金,都没有关系。”
很明显,他是打算用厚礼打动列奥纳多的心。可是,列奥纳多断然拒绝了他的要求。
“很抱歉,朵尼先生。我现在正因为不能够依照约定的期限交画,所以总是在挨骂,甚至连苏第里尼市长都被我拖累了。我看,这件事情还是再说吧。”
其实,列奥纳多对朵尼这个人没有什么好感。而且,他那位太太的尊容,也丝毫引不起他的兴趣。
“可是,您应该知道我也是个艺术的爱好者。只要是佛罗伦萨画家的作品,我差不多都有收藏。”
“这个我早就有所耳闻。”
“请您看看我的收藏品,我敢说每一件都是一流作品。”
于是,朵尼带着列奥纳多走进了一间大收藏室。
这里真的有很多艺术杰作。比如韦罗基奥的《圣母像》,波提切利的《维纳斯》,米开朗琪罗的《天使像》,还有希腊、罗马名家的雕刻等,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列奥纳多按照顺序将每一件作品仔细地欣赏。当他走到柱子旁边时,有一幅悬挂在不显眼地方的朵尼肖像画,却引起了他的注意。
列奥纳多站在这幅画前面,仔细地端详着。
“这是一幅很杰出的作品,我不知道佛罗伦萨竟然还有如此优秀的画家,而且,画风跟我有相似之处。”
“这是当然的,他是大师的崇拜者。我觉得他在有意模仿大师。”
“这只是你看到的表象,实际上,他已经超越了模仿,而成为他自己的东西了。请问这位画家叫什么名字?”
“他叫拉斐尔·桑西。”
“拉斐尔?”列奥纳多想了一下,问道,“他是不是佩鲁吉诺的门徒?”
“您是怎么知道的?他是在大约4年前才来佛罗伦萨的。”
“嗯,是他,我见过他一次,那个时候,他正在临摹我的壁画。我现在很想见见这个人,请你把他的住址告诉我好吗?”
“太晚了,”朵尼笑着回答说,“现在他已经去罗马了。他貌似在罗马谋到了什么好差事。”
列奥纳多有些失望,他只好把视线转移到朵尼的肖像。
“他如此年轻却能有这么了不起的表现,他将来一定会成为卓越的画家。”列奥纳多自言自语道。
黄昏时分,列奥纳多在回家的路上经过圣多里尼达桥的时候,背后有人急匆匆地走了过来,这个人高声喊道:“达·芬奇大师,请等一等。”
列奥纳多回过头一看,原来是乔宫多家的老用人。丽莎每次出门的时候,他都跟随在身边。
用人喘着粗气,平静了一下慌乱的神请,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发生了一件很不幸的事情!”
“不幸的事情?”
“嗯,是的。夫人在前往卡拉布里亚的中途,不幸去世了。”
“你说什么?这……这是真的吗?”
“对。刚才有人从卡拉布里亚带了老爷的信回来。老爷在这封亲笔信里写得很清楚。”
列奥纳多当下说不出话来,他感觉天旋地转,浑身无力,他的双腿开始发软,差点跌倒。可是,他又不好意思在用人面前失态,又马上站稳了脚跟。
“是这样啊……夫人有什么话留给我呢?”
“这我倒不清楚。在老爷的信中,只是交代家务的事情,并没有说什么。夫人那时候的情况,我也不了解。”
“是你家老爷让你通知我吗?”
“不是的。我想,等到他回来之后,应该会有正式的通知。我是私下跑来告诉您的。”
“实在太感谢你了。”
现在,列奥纳多失去了丽莎,才明白她在自己心中占的分量到底有多重!
叹息之后,列奥纳多心想,必须赶快摆脱当下这种悲伤才行。
重回米兰
列奥纳多闭着眼睛,感慨地问他的徒弟:“萨拉依诺,我们一起生活了很长时间了吧!具体是多长时间呢?”
“应该有26年了。时间不等人,感觉跟做梦似的。”
“假如当时你骑的马没有横冲街市,我们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命运就是这样!”
“是啊,当时师父如果不是为了画骑马像的草图,也许也不会去挡那匹马,还说不好我已经掉到地上了。”
列奥纳多和萨拉依诺两人在3天前离开了佛罗伦萨,现在正在前往米兰的途中。
白天他们整天都在马背上,黄昏的时候到乡间的旅馆投宿,在坚硬的床铺上将就着度过一夜,第二天又上马继续赶路。
“明天就到米兰了。你和你的父亲阔别多年,现在又可以见面了。”
“是啊!我听说,他老人家身体还不错,现在还在养马。”
自从卢多维科·莫罗的军队败给法国军队到他们再次回到米兰,这里一直被法王路易十二统治着。
因为列奥纳多的名声已经传遍了各国,所以,米兰的总督特地派人邀请他。
可是,佛罗伦萨的市长苏第里尼不准许列奥纳多到米兰去。他坚决地主张:“在壁画尚未完成之前,哪里都不能去。”
所以,米兰总督写了一封情辞恳切的信给苏第里尼,要求他把列奥纳多暂时借给米兰。
这样一来,苏第里尼也不好意思再拒绝了。可是,他却对列奥纳多提出了这样一个恐吓性的条件:“批准三个月为期,前往米兰,假如逾期不返,就决定将其存款悉数没收。”
列奥纳多接受了这个条件,米兰之行如愿以偿。
对列奥纳多来说,米兰是个值得怀念的地方。
当然,他也有过坐牢的痛苦经历,可是这里毕竟是他度过美好时期,留下了许多杰作的难忘之地。
刚来到米兰不久,列奥纳多就带着萨拉依诺赶往格雷契修道院,此行主要是想再度观看《最后的晚餐》。
这一呕心沥血的杰作,是他感到极为满意的一项大手笔,如今他旧地重游,能够再度见到这幅壁画,自然是很激动。其实,他在《最后的晚餐》这幅画中所使用的技法,是过去任何人都没有使用过的一种独特手法。
当时的画家在描绘耶稣基督和十二门徒的画像时,往往要在头部后面画一圈光晕。列奥纳多却反对这种作法。他觉得,圣人也是人,既然是人,就不应该和普通人有什么不同,在他头后加上光晕,一定会显得很不自然。如果能在表现手法上表现出他崇高、纯洁的气质,这才是真正的圣人形象。
因为这种思想,列奥纳多在画耶稣和门徒的时候,都没有加上光晕。同时,他所采用的构图方式,是将耶稣的像置于中央,而室内的墙壁、窗口等的线条,就以耶稣的脸为中心,作放射状的伸展,使观者的视线自然而然地汇集在耶稣身上。
除此之外,对叛徒犹大,该用什么方法来区别呢?除了列奥纳多之外,也有很多画家曾以《最后的晚餐》为题作过画。但是,他们都不约而同地用头后不加光晕的方式来表示此人就是犹大。这种方法很简明,可是,列奥纳多并不想这么做。他想了很久,决定让每一个门徒的脸上都照到光线,只有犹大的脸被遮掩在阴影之中,这样就可以区别开来了。
因为列奥纳多对画中的每一个细节都下了这样的苦功,所以,这幅壁画从开始到完成,前后花了9年的时间。
萨拉依诺跟着列奥纳多迈进了教堂的大门。
之前的修道院院长,因为被查出对法国军队有不利的企图,早就弃职潜逃了,现在的院长听说列奥纳多要过来,兴奋得马上出来迎接。
壁画放在了宽敞的餐厅里。
列奥纳多缓缓走到那堵墙壁前面的时候,忽然停下了脚步,大声说:“院长先生,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师徒都吃了一惊,呈现在他们眼前的壁画早已经褪色了,颜料也到处掉落,人物的面貌、表情,都失去了当年刚刚完成时那种生动的光彩。
修道院长很害怕这件事情的责任会落到自己头上,他战战兢兢地提出辩解:“达·芬奇大师,我也不清楚什么原因。在我接任院长职务的时候,这幅壁画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
“难道,我采用油画的颜料,是这幅画失败的原因吗?”
“我觉得很有可能。师父,您看,墙壁下端有那么多的油渍!”
列奥纳多仔细一看,果然看到在墙壁下端有好些斑驳的污点,看上去像是被雨水淋湿后的痕迹。
列奥纳多看到这种情形之后,突然就默不作声了。
“达·芬奇大师,我这里没有什么好招待的,请您留下来赏个脸吃顿饭行吗?”
“实在抱歉,我现在赶时间,马上告辞。”列奥纳多不顾修道院院长的再三挽留,急匆匆地回家了。
再度收徒
有消息称,路易十二马上要到米兰巡游。
有一天,总督派人邀请列奥纳多进宫说:“对国王莅临之时的礼物一定要谨慎准备,而且要新奇有趣。大师您有什么好办法?”
列奥纳多答应下来,不久,列奥纳多请过来一个名叫佐罗斯特罗的机器匠,并要萨拉依诺充当助手,他们在家里开始动工。
总督不知道列奥纳多打算做什么,十分焦躁不安,害怕他如果做出什么对国王不敬的事情来,后果将不堪设想。
总督越想越觉得不妥,马上把列奥纳多找来。
“你到底是在制造什么东西?请实话实说。听说好像是一种机器是不是?”
“大人,您千万别着急,我绝对有自信会让国王感到满意的。”
总督听到列奥纳多这样说,也就不再追问了。可是,当他接到国王一行已经来到米兰附近的消息时,又开始坐立不安了。
他再次跑到列奥纳多的寓所,对他说:“求你不要吊我的胃口了,快告诉我吧!”
列奥纳多还是微笑着说:“大人,现在不是让您看到的时候呢!十分抱歉。”
说完,他马上把门关上,上锁,之后,门内马上传出锯割金属板和铁锤敲打的声音。
没过多久,路易十二终于到了米兰。
宫殿的正中央安上了国王的宝座,应邀作陪的廷臣贵族和绅士淑女们,早就入席。盛大的酒宴正式开始了。
这时候,大厅的正门突然打开,同时乐声大作,只见门口出现了一只狮子,大摇大摆地闯了进来。
见到这种情景,宾客们都吓得惊叫起来。可是没过一会儿,惊呼声又变成了欢呼声。大家都发现,这只狮子原来是用金属板拼凑组合而成的。
“快看,这只狮子感觉跟真的一样,还会动呢!”
这个狮子一步一步地缓缓前进,走到大厅中央才自动停止,随后把头部和前脚向上抬起来,用后脚作直立的样子。最后,它的腹部忽然像门一样打开,里面出现了一大把白色的百合花。
这时候,在座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和喝彩声。
白色的百合花,是法兰西王的象征。如此对法兰西国王表示欢迎,没有比这更精彩的了。
“总督,这是谁出的主意?”一脸激动的国王欣然问道。
“禀告陛下,这人是来自佛罗伦萨的艺术家列奥纳多·达·芬奇。”
“让他过来,我要好好打赏他。”
于是,列奥纳多马上应召而来。国王除了当面予以奖励之外,还马上宣布聘他为宫廷技师。
从此之后,列奥纳多又多了一项宫廷技师的差事,法国王室也按月支给他巨额的酬金。
对列奥纳多来说,他受命以宫廷技师的身份从事艺术、土木以及工学方面的工作,是一项难得的好机会。
在这段时间之内,佛罗伦萨曾经屡次来信催他返国,可是因法王亲自出面写了回信,要求准许延长列奥纳多停留米兰的期限,苏第里尼也没有办法再过分催逼。
“佛罗伦萨真是让人感觉有些厌倦,我不想再回去了。”
每次接到苏第里尼的来信时,列奥纳多就会对萨拉依诺这么说。
路易十二为了让自己统治下的米兰更趋富强,就指派列奥纳多负责开展土地开发的工作。
对于土地开发这项工作,列奥纳多先是着手河水的治水工程,他把河的河道拓宽,并开凿运河,让河水兼具灌溉和航运两种功用。同时,他又利用自己在现场督导工程的机会,潜心于水流的研究。
在一条大河的河畔,有一栋漂亮的别墅,归地方名宿齐罗拉莫·麦尔兹所有。列奥纳多在工作之余,时常会到这里做客,接受别墅主人的招待。
有一次,他在麦尔兹的别墅寄居的时候,碰巧看到一个可爱的少年在房子里专心作画。
“麦尔兹先生,这位少年是你的儿子吗?”
“是的,他叫弗朗西斯科,是我的独生子。”
“真是可爱的孩子!你是不是有意愿让他学画?”
“弗朗西斯科确实是很想学,但是,我不敢做决定。因为我不知道这孩子到底有没有绘画的天分。达·芬奇大师,如果您愿意收他为弟子,那么,我不仅毫不犹豫,而且十分高兴地让弗朗西斯科实现他的心愿。”
“请让他过来见见面。”
麦尔兹马上让儿子带着他的画过来。
弗朗西斯科正好14岁,这个年龄,和列奥纳多初入韦罗基奥门下时的年龄一样。当他看到弗朗西斯科手持画纸十分紧张地走进室内的时候,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少年时代。
“弗朗西斯科,你愿不愿意做我的徒弟?”
“我十分愿意。”弗朗西斯科羞怯地回答。
“但是,我这个人没什么定性,不会总是停留在一个地方,今天在米兰,或许明天会跑到罗马,你要见爸爸妈妈,恐怕就不容易了。像这样,你也愿意跟着我吗?”
“当然了,只要能够跟在您身边,什么困难我都能挺得过去。”
“既然如此,我就放心了。”
列奥纳多回头对麦尔兹说:“这样看,他的决心是相当坚定的。”
“达·芬奇大师,那么一切就拜托您了。”
列奥纳多在收了新徒弟之后,立刻转移了话题:“我想请教你,麦尔兹先生。你觉得法国军队会把意大利永久占领下去吗?”
“我认为应该不会,您知道教皇已经和威尼斯还有瑞士签订了盟约,我估计不用过多久,联军就会攻入米兰,与法国军队开战。”麦尔兹精通国际政治问题,他的判断很有权威性。
“我太讨厌战争了,真是让人头疼。”
“同样,我也讨厌战争,但是,米兰原本就是意大利的国土,现在却被法国人强占,这是违反天意的。我觉得法国军队应该很快就会被打败,而且卢多维科·莫罗的儿子马上将重掌政权。”
果然,事情就像麦尔兹说的一样。没过多久,意大利联军与法兰西军队发生了战争。勇敢的瑞士军把法军赶到了米兰的边境地区。
“弗朗西斯科,现在米兰不适合我们这些艺术家居住,我们还是搬到另外一个和平的地方比较好。”列奥纳多语重心长地说。
“您到算去哪里呢?”
“我们现在就去罗马,如今,全意大利最优秀的艺术家都聚集在罗马,他们每天不断地在那里创造着新的建筑、绘画和雕刻。萨拉依诺去准备行李,佐罗斯特罗也跟着一起,你可以去制造机器!我们4人一起去罗马。”
在罗马不被重视
没过多久,列奥纳多一行人抵达了罗马,萨拉依诺和弗朗西斯科被它那雄伟的气势吸引住了。
罗马是教皇的居住地。在天主教鼎盛的时代,宗教的势力不仅涵盖了全意大利,而且也在欧洲的每一个城市都影响巨大。欧洲任何国家的国王,如果没有获得教皇的允许,连登基都不可能。
“师父,那边有一座即将完成的大建筑物好像是教堂,不知道叫什么?”
弗朗西斯科瞪大双眼,仰望着高大的圆形屋顶。那屋顶上面搭着鹰架,很多工人不停地忙着。
“啊,那是兴建中的圣彼得教堂,等到它建成之后,很可能是全世界最大的教堂。听说教会为了筹措这座教堂的建筑费,一直都在想办法。”
徒弟们边听边走,随着列奥纳多走过圣彼得教堂,越过圣安琪罗桥。在这周围,有著名的梵蒂冈宫殿。
萨拉依诺很激动地说:“意大利的美现在从佛罗伦萨转到罗马了。罗马现如今已经成为世界第一的都市,正是这样,这地方的艺术风气十分兴盛。制造美丽的都市才是艺术家的使命。我现在终于明白米开朗琪罗和拉斐尔离开佛罗伦萨到罗马来的理由。”
“米开朗琪罗画的希斯基那礼拜堂壁画,听说已经在去年完成了。”
“听说,那是一幅十分巨大的壁画。但是,让人更震惊的是那个年轻人拉斐尔。上次他到佛罗伦萨临摹师父壁画的时候,还只是个小孩子,现在他的声望几乎要凌驾于米开朗琪罗之上了。”
“我早就认为拉斐尔这个人一定会成为伟大画家的。”
“师父,您千万不能输给这些年轻画家。我相信师父在这里一定有办法好好地发挥。现任的教皇不是洛伦佐先生的儿子吗?我认为,他一定会特别安排一幅比任何人所画的还要大的壁画,让师父您来绘制的。”
列奥纳多在罗马并没有受到重视,所以萨拉依诺觉得很难过,他想用这些话给师父打气。
有一天,列奥纳多率领萨拉依诺和弗朗西斯科前往梵蒂冈宫殿内的希斯基那礼拜堂,参观米开朗琪罗的壁画和顶棚画。
当他们踏进礼拜堂,萨拉依诺和弗朗西斯科两人顿时惊呆了。这画实在是太雄伟壮观了!
在正面祭坛上的那一大片墙壁,满满地画着一幅题名为《末日的审判》的壁画。
画中的人物,小巧但细致,总计不下数百人。画面中央的是体格健壮、半裸的耶稣,他高举右手,对那些从四面八方不断蜂拥而来的亡魂进行审判,整幅画好像激烈地颤动着,大厅里似乎充满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哀叫声。
“这真是一幅可怕的画!这是我生平第一次见到这种令人心惊肉跳的画。这风格和师父的作品所表现的清静纯洁、稳重庄严的美比较起来,真是……我过去一直认为只有在师父那种安详和睦的作品里,才有美的存在呢。师父,您告诉我,他这种画也算美吗?”
萨拉依诺好像被米开朗琪罗的强烈画风搞乱了方寸,导致他无法自己判断这件作品的好坏。因此,他盼望着师父就这个问题给予正确的解答。
“萨拉依诺,你感到害怕和惶恐,这也难怪。因为有史以来,从来没有人画过这样的画。就是我自己也是一样,在还没有看到这幅画之前,我实在做梦都没有想到世上会出现这种画。这幅画十分出色。我之前第一次看到大卫雕像的时候,就觉得米开朗琪罗是一个很杰出的画家和雕刻家,可谁也没有想到他竟会是如此伟大的画家!”
列奥纳多在壁画前伫立良久,细细地看了又看,品了又品。
梵蒂冈宫殿内还有一个房间也有壁画,而且全部出自拉斐尔的手笔,这些杰作包括《圣体辩论》《雅典学派》等。这些都是大幅的作品,当时不仅在罗马,甚至在意大利全国都受到重视。
当萨拉依诺看了拉斐尔的画之后,感觉他的画看起来缺乏深度。
列奥纳多看着拉斐尔的壁画,严肃地说:“但是萨拉依诺,问题可以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拉斐尔把我和米开朗琪罗两人的长处,都巧妙地运用到自己的作品上了。我们历尽千辛万苦才摸索出来的东西,他竟然能够在这么短时间内为己所用。他这样的人确实也应该出头了。我之前是以韦罗基奥大师的成就为基础的,再慢慢地将自己的才华堆积上去。而现在拉斐尔拿我当做一块基石来筑起他的艺术殿堂,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艺术本来就是这样,永无止境地在追求进步,现在,新的时代已经来临!”
说完,列奥纳多转身离去。当他从这幅壁画的前面走过去的时候,萨拉依诺看着师父花白的头发、苍凉的背影,瞬间感觉出他的落寞之情。
设计飞行器
才30岁的拉斐尔,他的声望竟然在罗马城中没有人能够比拟。
拉斐尔为人温文尔雅,相貌俊美,很多人都喜欢他。就连万人之上的教皇,都总会对他说:“请您为我再画几张优美的圣母像。”
很多贵族和有钱人见到拉斐尔都争先恐后地求购拉斐尔所画的圣母像。
“拉斐尔画的圣母玛利亚,看起来就像是街头总会碰到的美女。”
“对啊,这样子,才容易亲近她。假如将他的画挂在房间里,你会有一种错觉,会觉得有一位美女在耳边对你说悄悄话。”
人们都在如此高谈阔论着。
萨拉依诺觉得很不服气,他说:“这样的画,到底好在什么地方?能跟师父的《蒙娜丽莎》相提并论吗!《蒙娜丽莎》是有灵魂的,弗朗西斯科,你觉得呢?”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说实话,自从那一次师父在画室里让我看过那幅画以后,我对其他的画就没什么兴趣了。而且,罗马这个城市,实在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坏。即使有教皇在这里坐镇,还是没有用,人心都过于浮躁,大家好像早就把上帝抛到九霄云外了。”
“是这样,这里的人看着成天都像在过节日,参加聚会。听说教皇的宴会,跟那些贵族和上层商人比起来,还奢侈得很。咱们师父对罗马似乎也觉得厌恶了。”
“这是当然的了,现在在罗马最受人器重的是拉斐尔这样的画家,师父的作品已经没有人去欣赏了,想想师父也够可怜的!”
有一天,列奥纳多路过圣安琪罗桥附近的时候,遇到一行迎面而来的队伍。
来人好像很有地位。
队伍的首领看着很年轻,身着华丽的衣服,骑着灰色阿拉伯马,姿态严肃,好像是一国的王子或是贵族。
因为道路狭窄,列奥纳多假如不躲开的话,队伍就没有办法通过。
这时候,年轻人的坐骑已经逼近他的身旁。
列奥纳多慌忙侧了一下身子,不经意间抬头向马背上的年轻人望了一眼。
列奥纳多感觉这个人貌似在哪里见过一样,但是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这时候,那个人忽然勒住缰绳,跳下马,走近列奥纳多身旁,摘下帽子毕恭毕敬地叫了一声:
“达·芬奇大师!”
“你是谁?我们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面。”
那个人很客气地说:“你大概已经忘记了。我曾经在佛罗伦萨描摹过您的壁画。”
还没等他的话说完,列奥纳多脑海中忽然闪现出一个人,是一位模样很俊朗的青年。
“啊,原来是拉斐尔·桑西!”列奥纳多不禁脱口叫道,“我正想抽时间去拜访你,并恭贺你的成名!”
“万分感谢,达·芬奇大师。不管我变成什么样,我现在仍旧最尊敬您老人家。”
拉斐尔对列奥纳多的态度十分恭敬,可是无论如何,也遮盖不住他骨子里的孤傲。之前他所表现的那种淳朴的真情,现在早已经不复存在。或许如今他对自己的现况很满足。
列奥纳多稍微和他谈了几句,就不再打算跟他见面了。即使拉斐尔一再表示尊敬他,可他却没有表示过要和列奥纳多再次见面的意思。
此时已经是罗马的秋天了。
有一天,列奥纳多突发奇想,领着徒弟们到罗马郊外散步。让他们纳闷的是,列奥纳多一再要求徒弟们要带着鸟笼,徒弟们不知道他究竟要做什么。
“我们在草地上休息一下,现在我让你们看一个有趣的东西。”
大家都坐定之后,列奥纳多走近鸟笼,望着笼子中的小鸟很长时间。忽然,列奥纳多笑着说:“现在,我就放飞你们!”
列奥纳多打开了笼口,把它们都赶了出来,小鸟脱离了列奥纳多的手,马上飞到半空中,叽叽喳喳消失了。
列奥纳多见到鸟儿们都飞走了,感慨地说:“鸟儿可以在空中自由自在地翱翔,假如人也能飞,那该是多么好的事情!”
“可是师父,人没有翅膀,怎么也不会飞上天的。”萨拉依诺应声说。
“不过,凭着我们的智慧和努力,现在已经把很多不可能的事情都变成了现实,许多事情并不是一开始就知道是可能的。”
“按照您的说法,我们人能够飞吗?”
“我只是在思考,假如人能够飞就好了。”
萨拉依诺曾经在师父的画室中看到过一些草图,那是跟鸟的翅膀一样的东西,而且是能够绑在臂膀上的飞行器。当时他觉得师父这张草图很稀奇,现在才明白原来他曾经认真地研究这个发明。
虽然萨拉依诺十分敬重师父,可他一直无法了解师父的用心。
原来,列奥纳多对这项飞行器的研发工作,仍旧锲而不舍地进行着。后来,他终于完成了设计图,并吩咐佐罗斯特罗开始制造。
没过多久,这事竟然传到了教皇的耳朵里。随后,教皇传列奥纳多晋见。
“列奥纳多,我听说,你最近似乎在研究人类飞行机械,是这样吗?”
“是的。”
“你的本职工作不是画画吗?我刚开始请你到这里来,主要是让你从事画家的工作。那你现在为什么做起这样无聊的事情来了?”
“请听我解释。我觉得人活这一辈子,不管从事哪一项工作,都是有意义的。其实,我对任何事情都感兴趣。”
“你认为是这样的?那好,我委托你一件事。”教皇对他很不屑地说,“我什么都不要,只要很多金币,你帮我发明一种能够快速制造金币的机器。”
“遵命。”列奥纳多没有多说话,退出了宫殿。
当萨拉依诺了解这件事情之后,气得浑身发抖,他愤怒地说:“教皇也真是难为人,竟敢让名满天下的咱们师父帮他设计金币的铸造器,实在是不像话!”
弗朗西斯科也很生气地说:“对,还听说,教皇竟然出售那种‘赦罪符’,看来,如此堕落的宗教已经走到尽头了。”
他们所说的“赦罪符”,其实本就是教皇想出来的一种符咒。他宣布,买了这种“赦罪符”,罪过就可以一笔勾销。他向欧洲各国的信徒们大量推销“赦罪符”,把这些所得的巨资当做圣彼得大教堂的建筑经费。
在法国的日子
现在,列奥纳多对罗马已经彻底厌倦,他在这种地方再没什么工作可以做了。于是,他把萨拉依诺和弗朗西斯科叫到面前,告诉他们,他现在决定离开罗马,米开朗琪罗和拉斐尔也确实都是天才,他想把一代大师的位置让给他们。
列奥纳多还说,现在意大利到处都很乱,佛罗伦萨自从美第奇一族败落以来,没有一天安定过,而且米兰更是战祸频繁,意大利也不是他可以施展抱负的地方了。他现在决定,不但要离开罗马,而且要远离意大利。
萨拉依诺和弗朗西斯科听师父这么说,都很吃惊,他们随后询问师父的目的地,列奥纳多打算去往法兰西。
两个徒弟沉默了一会儿,萨拉依诺问道:“师父是打算为弗朗索瓦一世做事吗?”
“是的,弗朗索瓦一世自从继承了王位之后,马上派了特使征召我。他是想要把意大利的艺术和学术引进法国,用来提高他们的文化水平。我已经很老了,除了法兰西之外,再也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让我发挥了。所以,我接受了法兰西国王的邀请。”
现在已经64岁的列奥纳多,殷切地盼望着徒弟们跟着一起去往法兰西。
萨拉依诺低下头去,含着泪水说:“我现在恐怕已经无能为力了。”
列奥纳多诧异地说:“我的徒儿,很长时间以来,你从来都是我最忠实的朋友,到了这个时候,你怎么……”
萨拉依诺悲伤地说:“现在,我自己也老了,我的身体总是不听使唤,而且握笔的时候,手总是发抖,我的脚也不好了,法国还那么远。”
“看来,你真的老了!之前你刚来的时候,是个令人喜爱的英俊青年。岁月不饶人。假如你不跟我到法国去,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我打算回到故乡。自从我的父亲去世之后,家业没人接管,用人们也盼着我回去。我打算回家度过余年。”
列奥纳多什么话也不想说了。因为这时候,师徒二人都在失声痛哭。
“弗朗西斯科,你呢?”
年轻的弗朗西斯科激动地说:“师父,我愿意跟随在您的左右。法兰西是我很向往的国家,师父您一定要带我去啊!”
“好吧,那么,你跟我一起去好了。”
于是,就在初春的一天,列奥纳多带着弗朗西斯科,离开了罗马,向着法国进发。而萨拉依诺也在佐罗斯特罗的陪同下,起程前往故乡米兰。
列奥纳多与萨拉依诺分别之后,由罗马往北而行,穿过了边境附近的皮埃蒙特,来到塞尼山口。
他们二人骑着马走在悬崖的小路上。道路上和山谷间都有积雪,除了偶尔从远处传来令人胆战心惊的雪崩巨响之外,四周都是安静的。
“师父,您再看一下那边的山谷,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到意大利了!”
弗朗西斯科提醒了列奥纳多,他眯起了眼睛,朝雪地中点缀着谷底的一带凝视了很长时间。
法国的中部,面临卢瓦尔河的地方,有一座昂布瓦斯城。
这座城堡用石头砌成,城的四个角落有高塔像云峰一般拔地而起。这就是弗朗索瓦一世的居城。
他们师徒二人翻山越岭,经过艰辛旅程,到达了昂布瓦斯城。
法兰西国王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他想尽快让自己统治下的国家繁荣起来,并能够提高文化水平,所以,他对列奥纳多十分敬重和信赖,尊列奥纳多为师。
他把列奥纳多安置在一栋敞亮的叫克鲁克斯的庄园,并且提供给他大笔的金钱。
年轻的国王恭敬地说:“达·芬奇大师,您大可在这里过安心日子。不管是艺术,还是科学,您想研究什么,就可以研究什么,您所需要的金钱和人力,我都可以供应给您。但是,有时候也需要您的帮忙,提供您的宝贵意见让我作参考。”
这一年的秋天,列奥纳多的身体开始出现衰弱的趋势了。他最近总是感到手脚麻痹,而且拿笔的手总会发抖,难得想去郊游,但他连骑马的力气也没有了。
自从列奥纳多来到法国之后,他似乎衰老了很多,甚至有时还会出现口齿不清的现象,连弗朗西斯科都听不懂师父到底在说什么。
到了冬季,列奥纳多把自己关在画室中,连散步都不想去。大部分的时间,他都是躺在椅子上观赏着窗外的枯木和雪景。他告诉弗朗西斯科,如果有客人来找他,就说他不在。
一天,画室突然来了一个人。弗朗西斯科正准备辞客,没想到竟然是国王。
即使是师父有言在先,可对方毕竟是国王,他现在不能辞客。
国王轻声说:“我就想跟他见个面,由于他这阵子总是不能进宫,所以我自己来了。”
“师父他最近身体不太好。”
“我明白。我不会长时间叨扰他。”
国王轻轻地走进了画室。列奥纳多见到国王亲自过来造访,很吃力地站了起来,打算像平时在宫廷见他那样行下跪礼,国王急忙阻止他说:“您既然是我的老师,在这里就不用管什么礼节了。”
国王亲切地拉着列奥纳多的手,让他重新坐下。
国王笑着说:“我过来是来问候您,而且也想聆听您的高论。”
当国王坐下的时候,突然见到了放在列奥纳多身边的一幅画。他看了半天,才说:“您这幅是什么画?您的大作,我确实见过不少,但是这幅画我是第一次看到。”
“这只是一件很早之前的作品。”
国王很激动地说:“这真是完美的作品!实在让人忍不住称赞!画中的女人真是漂亮,我到现在在法国和意大利都不曾碰到过这样的美女。画中的模特是什么人?”
“她名叫丽莎,是佛罗伦萨一位富商的妻子。”
“您是在什么时候画这幅画的?”
“大约有10年了吧!”
“10年?”国王貌似有些失望,不过他立刻又说,“即便是在10年前画的,她现在应该还是很年轻的。”
“十分抱歉,丽莎她很早就过世了。那时候我这幅画还没有完成,她就死在旅途当中了。”
国王听了之后,多了几分落寞,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这真是可惜极了!”
大师的陨落
第二天,有一位廷臣奉了国王的命令去列奥纳多的画室拜见。
“达·芬奇大师,陛下愿意用4万法郎的价格买下丽莎的肖像,您觉得如何呢?”
此时,列奥纳多闭着眼睛卧在椅子上,没有说话。廷臣看到他半晌不说话,觉得他认为国王所开的价钱太少,接着对他说:“陛下还告诉在下,假如大师您在价格方面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可以让我回去禀报。”
“我对价钱方面没什么要求,”列奥纳多很平缓地说,“我很不愿意离开这幅画。麻烦你回去告诉陛下,其他的我什么都答应,只有这件事情我不考虑。”
廷臣无奈地回去了。第二天,国王再次驾临画室。
“达·芬奇大师,我请求您,不管怎么样把那幅画割爱吧!从我见到的那一天起,丽莎的影子就一直盘旋在我的脑海,就连晚上睡觉的时候还总会梦见她。这幅画真是太绝了。大师,我求您了,您就把那幅画让给我,不管您出多少价钱,我都可以给。”
列奥纳多思考了半天,最后跟国王说:“我看这样好了,《蒙娜丽莎》在我还没有去世之前,暂时放在我这里,等我死了之后,就归您所有。您还这么年轻,还能比我多活好几十年呢!”
“您怎么说这种晦气的话呢!我只是希望您能够永远健康年轻。”
“谢谢陛下的关心,但是我早有一种将要离去的预兆。死神好像悄无声息地在我的背后,向我不断招手,要带我走。”
国王见到列奥纳多脸色十分诡秘,他也没有再敢提肖像的事情。
没过几天,国王的小儿子出生了,他急匆匆地去往王后的居所。
国王喜得贵子,很是愉悦,就在王后的居所多住了几天。大约过了一个星期,突然有一个使者慌慌张张地过来禀报说:“陛下,达·芬奇大师逝世了!”
国王听到之后惊慌失措,马上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列奥纳多的寓所。
列奥纳多这时候已经离开了人世。这位曾经举世闻名的天才现在默默地躺在那里,再也不会醒来了。
国王沉痛地跪在了灵前,和悲痛欲绝的弗朗西斯科共同向苍天虔诚祷告。当他再度经过画室的时候,又见到了仍旧安静地被摆放在那里的《蒙娜丽莎》。
仔仔细细地看着这张画像,国王忽然扭过头对弗朗西斯科说:“真是太奇怪了!如今的丽莎,看起来好像很忧郁的样子,貌似是悼念大师之死。我第一次见到它的时候,里面的丽莎有着很迷人的微笑。弗朗西斯科,你也能够感觉得到吗?我至今都没见过这么落寞的笑容。”
“对,我也感觉到了。”弗朗西斯科悲痛地小声回答着。他也感觉到了,此刻,丽莎的肖像充斥着哀伤和苦痛。
列奥纳多的一生当中,在很多方面都展露了非凡的才能,从而受尽人们的尊敬。他可以说是难得的天才,在人类历史上很少能有人与他达到同一水平。
列奥纳多不仅对文艺复兴时代的艺术贡献了许多独到的见解以及前卫的技术,使自己成为空前绝后的艺术大师,而且他还是在建筑、土木还有其他各种对人们生活有益的科学技术方面有很多创新发明的科学家。同时他还是一名机械巧匠。在他的一生当中,他还从事了各种新式武器和大型工程的研究设计。
可见,列奥纳多具有多个头衔,他集画家、雕刻家、建筑家、音乐家、机械学家、力学家、工学家和自然哲学家于一身,真是让人敬仰。
但是列奥纳多在本质上仍旧是艺术家。他将科学和艺术相结合,没有因为追求科学的正确性而忽略了美感。
与其一心只想完成一件作品,不如在作品完成前呕心沥血,享受这个过程。这是列奥纳多最与众不同的特色。
列奥纳多·达·芬奇是世界公认的伟大人物,经过了几个世纪,他的光芒只增未减。他不但是文艺复兴时代的巨匠,更是人类历史上难能一遇的全才,他的光彩永远璀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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