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清落日-1908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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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08年,梁启超为首的政闻社本部由日本迁往上海,并在全国设立分支机构。民族资产阶级立宪派看到清政府立宪并无诚意,遂陆续派代表进京请愿,预备立宪公会郑孝胥、张謇、汤寿潜等电请速开国会,从而在全国形成一股速开国会的政治浪潮。对此清廷一面予以压制,一面被迫作出一些姿态,颁布了《钦定宪法大纲》和“九年筹备清单”,许诺定期九年召集国会,并在各省首先筹备谘议局,预备设立各府县议事会,颁布了《各省谘议局章程》和《谘议局议员选举章程》。清廷实行这些举措并不是要真正实行立宪政治,而是为了巩固其“君上大权”。11月,光绪和慈禧相继死去,3岁幼子溥仪被立为皇帝,改元宣统,醇亲王载沣为摄政王监国。载沣一面下诏重申预备立宪,一面与其弟载洵、载涛三人共掌大权。

    清政府再加20万元的赏额通令缉拿孙中山,日本政府也将同盟会机关报(民报)查封。(民报)自创办以来历时两年,共出24期,1910年又在日本秘密出版两期。在湖北,革命党人成立了群治学社。孙中山、黄兴等人继续在中国西南地区发动武装起义,先后领导了钦廉上思起义、云南河口起义等,均告失利。此后,孙中山、胡汉民等总结斗争经验,开始把发动群众的重心向新军和会党转移。

    本年,美国国会通过退还庚子赔款案,决定将一部分庚子赔款“退还”中国,作为对华进行文化侵略之用:中英两国在印度订立《修订藏印通商章程》:达赖喇嘛来京,诏加封为“诚顺赞化西天大善自在佛”,命即回西藏。清廷因(新世纪)杂志语多悖逆,禁在国内行销;《新民丛报》亦于年底停刊,共出96期。

    山西收回福公司

    从20世纪初年开始的收回利权运动,到1906年至1911年间达到高潮。随着爱国主义思想的广泛传播,各省人民纷纷成立路矿公会或协会。本省利权为本省人民所有,不允许列强染指的呼声响彻全国。斗争的锋芒指向帝国主义列强和清政府。在各地收回矿权的斗争中,山西人民收回盂、平、泽、潞各属矿权的交涉时间最久,影响深远。

    自同治年间德国人李希霍芬的勘矿报告发表后,山西的丰富矿藏为列强所垂涎。英、意商人于1897年合股成立了福公司,专门揽办中国路矿企业。福公司(PekingSyndicate Ltd)又译北京银公司,开办资本两万英镑,名义上是由英国和意大利资本家共同组织,但在伦敦注册,并由维多利亚女王的孙女婿罗翁侯爵担任总董,它实际上是一家英国企业。次年,福公司通过山西商务局,签订了承办晋矿合同,获得在盂县、平定州、潞安、泽州、平阳等州县的开矿权,限期60年。合同签订后,福公司一直没有勘查开采。义和团运动后,山西绅商发现原定合同有碍华人矿业的发展,成为山西人民自办矿业的严重障碍,曾多次与福公司谈判,试图挽回已失利权,均遭福公司拒绝。在山西巡抚张曾撑等支持下,绅商便于1905年集资购买矿地,自行开采,借以抵制福公司。福公司依靠英国公使萨道义(E.M.Satow)的支持,不准中国人开矿,说它在盂县等地有“专办”矿务的权利,要求山西商务局封闭各地已开土窑,并到处插旗开矿。萨道义照会清政府外务部,声明非经福公司允许,“无论华洋何人何公司皆不准在该处开采煤矿”。

    英帝国主义的强盗行径,激起山西人民的愤慨,商务局也不敢擅自答应福公司的要求。平定州各界于1905年组织“矿山会”,约定矿地不售给外人。同年12月,晋绅解荣辂、梁善济等300余人联名上书,痛陈丧失矿权的危害,要求收回福公司的矿权。山西大学堂和武备、师范、商矿、警务等学堂学生千余人联名具禀,声明山西主权属于山西人民,福公司采矿合同未经山西人民同意,不能生效,并主张筹款收回矿权。太原商会通电痛斥福公司垄断山西矿权,指出山西人民有优先开采权。同盟会员景梅九以山西籍留日学生代表的名义回国,借争矿问题“做了许多文章,暗地鼓吹革命”。他在《民报》上发表的《清政府决意卖送汉人矿产》一文中,揭露了清政府卖矿的罪行,号召人们把收回利权同反满革命结合起来。山西留日学生李培仁对清政府卖矿罪行深感愤慨,竟于1906年10月13日蹈海自杀,他在绝命书中悲愤地说:“政府如放弃保护责任,晋人即可停止纳税义务,约一日不废,税一日不纳,万众一心,我晋人应有之权利也。”东京留日学生和太原、平定州等地群众先后为李培仁召开追悼会,掀起群众争矿的热潮。

    在此期间,山西绅商派代表前往北京,与福公司谈判废约;同时山西同济矿务公司改组,筹备创设保晋矿务公司。1907年保晋公司正式成立,推举渠本翘为经理。渠本翘,祁县人,山西票号大股东。1892年中进士,曾为内阁中书。1902年在太原创办双福火柴公司,后又陆续投资于新式工业。保晋公司成立后,立即在盂县、平定州、潞安各地开煤井数十处,并按太原矿业公会的办法,规定矿地不准售予外人。

    在谈判过程中,福公司迫于山西人民的斗争压力,为缓和人民的反抗情绪,提出中外合办矿务的方案,表示可容纳华股并选晋绅一名担任福公司董事。绅商代表坚持废约自办,但担心人民群众“排外”,引起“国际交涉”,遂表示愿付赔偿费,以达到“赎矿自办”的目的。福公司不肯答应。随后,它又提出只许中国人用土法开采,不许使用机器的无理主张。遭到山西代表的驳斥和拒绝,谈判陷入僵局。

    山西绅商学生各界闻讯后,于1907年11月在太原召开群众大会,到会万余人,各界一致主张抵制福公司开矿。会议决定,如福公司强行开采,则有矿地之家不准售地,附近之人不得为之做工,不得与之贸易。有违背此决议者,开除其山西籍。同时,平定州等地绅民大会相继决议,禁止向福公司出售矿地。山西人民的斗争,得到全国各地人民的支持。福公司无计可施,被迫接受了赎矿的原则,转而凭合同讹诈。经过多次交涉,1908年1月20日,山西商务局与福公司订立《收回英商福公司开矿合同》,议定所占矿产由山西绅民以银275万两作赎款,将盂、平、泽、潞各属矿权全部收回。山西人民收回福公司霸占的矿权的斗争取得了胜利。

    钦廉上思起义

    又称戊申马笃山之役,是1908年同盟会在广东钦州、廉州(今均属广西壮族自治区)和广西上思地区发动的反清武装起义。镇南关起义失败后,法国殖民当局应清政府的请求将孙中山逐出安南(越南)。孙临行前命同盟会负责人之一胡汉民驻守河内机关部,指示黄兴再人钦廉发动起义。

    黄受命后,向法商购得匣子枪数十支,又得香港革命党人冯自由等运到的一批枪械的接济,遂组织旅安南华侨200余人,组成“中华国民军南军”,于1908年3月27日向钦州进发。29日下午,义军抵小峰,遇清军一营依山堵击。黄兴佯败,引清军离山上阵地,然后分兵三路包抄,将清军一举击溃。次日,再败清军一个营。31日,义军在大桥击溃清军两个营。4月2日,义军占据马笃山,清军管带龙某率兵三营来攻。义军居高临下,顽强奋战;黄兴身当前敌,亲发枪将龙某击落马下,敌三营尽溃。

    义军自起义与清军计接仗四次,全部获胜,共缴获快枪400余杆,弹药无算,声势日盛,拟乘胜取道那楼、大录诸地,向桂边进攻。清军统领郭人漳等部3000余人尾追不舍。黄兴机智地命部队夜间用炸弹突袭敌营,使清军自相惊扰,不战而退。此后,黄兴率义军纵横于钦、廉、上思一带,坚持战斗40余日,数千清军疲于奔命,令钦廉道龚心湛“闻风而栗”,频向粤督告急。

    在同盟会领导的各次起义中,这次起义是战绩最大、坚持时间最长的一次。孙中山赞扬黄兴说:“克强乃以二百余人出安南,横行于钦、廉、上思一带,转战数月,所向无前,敌人闻而生畏,克强之威名因此大著。”

    但是,由于革命军孤军深入,长期转战,没有根据地为依托;同时黄兴亦未接受防城起义时受骗的教训,把接济弹药的希望寄于郭人漳身上,而郭则再次违背原已答应“接济弹药相机反正之约”,且疯狂地向义军进攻。结果终因补给十分缺乏,军心涣散,黄兴被迫下令队伍解散,一部分退回安南,大部分退入十万大山。

    云南河口起义

    又称戊申河口之役,是1908年同盟会在云南河口地区发动的反清武装起义。镇南关起义失败后,法国殖民当局应清政府的请求将孙中山逐出安南(越南)。孙中山离开河内时,令黄明堂会同王和顺、关仁甫策划云南河口军事,策应黄兴在钦、廉、上思起义的行动。河口是滇南门户,当滇越铁路的交通孔道,上通蒙自、昆明,左通蛮耗、普洱,右通剥隘、广南以达桂边;其地处边陲,是铁路工人和游勇聚散之地。

    1908年4月,关仁甫先入云南,游说清防营及铁路巡警等响应起义。4月30日凌晨,黄明堂等率所部百余人从安南边界渡河袭攻河口,清军防营一部起义响应,经过两小时的战斗,占领河口。旋进取半山炮台,经激战,清军管带黄元祯率部返戈助战,至午后4时清河口副督办王镇邦被击毙,河口四炮台皆为义军所有,获快枪4000支,子弹无算。黄明堂即以“中华国民军南军都督”名义,布告安民,严申军纪。义军秋毫无犯,居民悦服,远近归附者络绎不绝,数日内增加至千余人,声势大振。

    关仁甫于5月2日率众400人左趋蛮耗,拟上个旧,并合临安周文祥之兵,以攻蒙自;次日与清军管带柯树勋所部200余人相遇,清军不战而走,降者数十人,驻霸西清管带李开美也率众反正,义军遂占领新街。4日,王和顺率起义军从河口出发沿铁路进攻,先有清军李兰亭部一营投诚,继又招降黄茂兰部两哨,遂占领南溪。时开广镇总兵白金柱奉云贵总督锡良命,带兵四营到八寨。王和顺闻报,乃分兵袭取古林菁,以牵制白军。白军来降者百余人。义军本可乘胜进克蒙自,因粮弹不济,只得暂驻原地停止进击。

    为数众多的清兵反正,是起义迅速胜利的原因之一,但随之而来的也给起义的发展带来了无法克服的困难,其中最重要的是不听号令。孙中山见河口前线缺乏得力主将指挥,又适黄兴从钦州返安南,遂电委黄兴为云南国民军总司令,节制前线各军。黄于5日从海防乘晚车入河内,7日即乘早车上老街,赴前敌督师。他至河口后,见军事状况“疲玩不振”,力促黄明堂迅速增兵,沿滇越铁路进攻昆明。黄明堂以粮食缺乏,犹豫不决;黄兴不得已,亲率一军前往袭取蒙自,但是“将士多不听号令”,行军未及一里,“各兵群向天开枪一排,齐声呼疲倦不已。黄兴再三抚慰无效”。再行半里,兵士纷纷溃散。黄兴深感“本身非有基本军队不能指挥他军”,遂决计回河内,组织基本队伍,然后再赴前敌。

    5月11日黄兴自河口返安南,不料刚到老街即被法国当局扣押,旋被驱逐出境,法当局且明令禁止起义人员及粮械从安南进入云南。此后,义军进入困境。清云贵总督锡良乘机调集军队向义军反扑,委道员方宏纶为全军总统,白金柱督办全省军务,他本人则亲赴临安居中策应。白金柱由蒙自分兵两路沿铁路线进攻,进至蛮耗的义军左队关仁甫部原清降兵,闻清军到来,立即哗变,关部损失惨重,只得退守河口。

    5月下旬,清黔军二营、川军二营、桂军三营络绎而至,向王和顺大营进攻;王与清军在泥巴黑附近相持20余日,义军渐处劣势。22日,王和顺亲至河口与黄明堂相商,双方议定义军全数开赴普洱府,袭取思茅为根据地,然后徐图进取昆明,并确定两部开至巴沙会合,再相机进取。但黄明堂部先到巴沙,未等王和顺兵到即先自出发,在下田房与清军大队相遇,败后退回河口;王和顺闻讯也只好向河口退却。鉴于敌我力量悬殊,义军诸首领商议确定行动方针为“保全队伍,移师桂边,再作后图”,全数撤出河口。5月26日,清军占河口。

    黄明堂等率军600余人撤至安南境内,拟再转进桂边,结果被法殖民当局强行缴械,遣散到新加坡等地。历时一个月的河口起义最后失败。

    群治学社

    群治学社是清末湖北革命团体。1908年12月,湖北武昌新军中的革命分子黄申芗、杨王鹏等人改组军队同盟会为群治学社,继日知会开展革命活动。黄申芗,原名绍香,湖北大冶县人,大冶、兴国(今阳新)县的会党首领。1906年,加入湖北新军,与孙武结识后,加入共进会,举其所属,听孙武指挥。曾被孙武委任为第四镇统制。群治学社成立后,被举为社长。首义后与孙武的政治态度一致。杨王鹏,复姓杨王,名鹏,湖南湘乡人,1907年在湖南投军,不久因宣传革命被开除。次年人湖北新军,充司书生。后参与组织群治学社。此外,群治学社的负责人还有李长龄、黄元吉、章裕昆等。成员为湖北新军中的革命青年。以“研究学问,提倡自治”为名,策划革命。学社的初期活动,仍限于军队,但较以前有重大的发展。

    第一,学社撰拟了宣言,确定“促睡狮之猛醒,挽既倒之狂澜”的奋斗纲领,暗含反对帝国主义侵略,推翻清政府的革命宗旨。

    第二,学社制定了简章,矫正了日知会公开吸收会员,而不设组织建制,军队同盟会“不具订章规,举动自合约束”等缺点,规定设立一个由社长及其下属文书、庶务、会计、评议等人组成的领导机构。并规定每人每月须介绍2人入社,经过领导考查方可接纳的组织程序。并针对日知会吸收军官的偏向,作了“不得介绍官佐”入社的决定。

    第三,学社接办汉口《商务报》,作为团体机关报,进行革命宣传。该报言论激烈,公开刊登漫画,讥讽鄂督陈夔龙和统制张彪,被视为“汉口报界革命之先锋”。

    群治学社较之以前湖北革命小团体,有了重大发展和提高。它较为严密的组织措施,有利于在新军中开展工作,它存在1年零9个月,是湖北革命团体中存在时间最长的,它侧重于争取新军士兵的传统,还突破了小团体的圈子,加紧与秘密会党的联系,它与共进会互通消息,使这两个革命组织日趋汇合,为湖北新军革命力量的壮大和发展,创造了更为有利的条件。

    1910年4月,长沙发生抢米风潮,湖广总督派新军二十九标及炮兵一营入湘弹压。群治学社与湖南共进会首领焦达峰合谋发难,后因长沙抢米风潮很快被镇压,群治学社只得“按兵不动”,另待时机。消息走漏,黄申芗逃亡上海,林兆栋等逃亡四川,《商务报》也因反对粤汉铁路借款事被清政府封闭。因张彪怕激成大变,不敢深究,因而群治学社没有遭到很大破坏,力量基本保存下来。

    群治学社既已暴露,革命者只得更改组织名称。1910年夏,杨王鹏、李抱良(六如)、章裕昆等聚议,决定改组群治学社,更名为振武学社。9月18日(中秋节),振武学社举行成立大会,公举杨王鹏为社长,李抱良为文书兼庶务。与群治学社比较,振武学社组织活动更秘密,建立了标、营代表制,规定“凡干部会议非标代表不得参与;各营不得互知其内容,以防宣泄,惟承代表之命,分途进行,并传达命令而已”。振武学社成立后,很快社员增至千人。不久第二十一混成协统领黎元洪侦知新军中振武学社的存在,但由于杨王鹏、李抱良隶属该协第四十一标,黎怕因此贻误自己的前程,不敢采取大张旗鼓的镇压措施,嘱咐部属“万不可声张”,振武学社虽遭到破坏,但不严重。杨王鹏、李抱良等被开除出营,暂时走避,社务由蒋翊武代为主持,革命力量基本上保存下来。后蒋翊武、刘复基等人将振武学社改称文学社,以研究文学为名,采取更加隐蔽的斗争。

    汉冶萍煤铁厂矿公司

    汉冶萍煤铁厂矿公司(以下简称汉冶萍公司)是我国第一家钢铁联合企业,公司成立于1908年,由汉阳铁厂、大冶铁矿和萍乡煤矿组成,是当时东亚第一流的钢铁联合企业。公司全面引进西方先进的钢铁技术装备,开创了我国近代钢铁工业的新纪元。

    汉阳铁厂于1890年开始建设,1894年投产,是我国第一家大型钢铁企业,它从西方国家引进了全套生产钢铁工业设备。该厂包括6个大厂和4个小厂,以及大冶铁矿、大冶王三石煤矿、武昌马鞍山煤矿和其他附属厂矿。6个大厂是:炼铁厂有2座100吨高炉,1905年又兴建1座250吨高炉;炼钢厂有2座8吨酸性转炉,1904年后拆去转炉,兴建1座150吨混铁炉和6座30吨碱性平炉;平炉厂有1座10吨平炉;钢轨厂的大轧机轧辊直径800毫米,动力为1.3万马力;铁货厂;熟铁厂。4个小厂是:铸铁厂、打铁厂、机器厂、造鱼尾板道钉厂。

    汉阳铁厂建设总投资500多万两白银,占清政府一年财政总收入的10%左右。1894年5月到1895年8月,全厂生产生铁熟铁和钢材共计8860吨。铁厂初期资金不足,经营不善,产品质量低劣,销路不畅。后经努力提高了质量,打开了销路。20世纪初期,年产生铁约30万吨,除本厂炼钢和国内销售10万吨外,其余出口日本、美国和欧洲。生产的钢轨用于铺设铁路,粤汉、津浦、淞沪、正太、沪宁、沪杭甬等铁路都用该厂生产的钢轨。一批优质钢还用于军工生产。

    大冶铁矿兴建于1890年,为建矿还铺设了30多公里的轻便铁路,并向国外购买了采矿机器。1891年,大冶铁矿投产。这是我国第一个用近代采矿技术开采的露天铁矿,该矿有工人2000多人,有5台气压凿岩机。

    从1896年到1934年共开采优质铁矿石1200万吨,其中,340万吨供给汉阳铁厂,其余出口日本。

    江西萍乡煤是优质炼焦煤。汉阳铁厂于1898年投资在萍乡安源兴建煤矿。据1908年调查,全矿工人约3600人,煤井共有窿口7处,年产约40万吨;有炼焦炉36座,每昼夜可炼焦600吨,年产约18万吨。萍乡煤矿保证了汉阳铁厂所需的焦煤。

    汉冶萍公司的成就,初步改变了我国钢铁业的面貌,公司引进的设备在当时是很先进的。但先进的技术水平未能充分发挥作用,引进的设备没有得到推广,没有发挥它们本身的经济效益。其主要原因在于当时中国的封建统治和帝国主义列强的侵略。如汉阳铁厂,最初拟建于广州,在煤、铁矿均无着落时便订购了进口的各种设备。后因张之洞调来两湖,故工厂移到湖北。厂址不设在大冶铁矿而设在武汉,是出于张之洞的“照料”方便,无形中增加了运矿石的成本。更有甚者,炼钢厂开炉后才发现建好的酸性炉不适于大冶铁矿,又拆建为碱性炉;此外,开炉时也没找到合适的煤矿,只得从德国进口数千吨煤焦。因管理不善,中国的管理官员挥霍浪费,产品成本高得惊人。在进退两难之际,工厂举步维艰,不得已于1900年前后从日本等国借大量外债。日本的要求十分苛刻,规定40年内,必须向日本提供头等铁矿石1500万吨、生铁800万吨;并且,不经日本同意,厂矿均不得收归国有。实际上,其控制权已落入外人手中。截至1911年,该公司总计用银共合规元3200余万两,除股本1000万两外,其余2200余万两都是债款,利息负担沉重。自1896年盛宣怀接办汉阳铁厂至辛亥革命时的15年间,汉冶萍三厂支付的股息和借款利息共达1000余万元,约占同期总支出的1/3。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钢铁价格猛涨,帝国主义列强无暇多顾,汉冶萍公司一度兴盛。战后钢铁价格暴跌,公司靠借贷维持,多数高炉停产,从此逐渐衰落。国民党政府时期,又续借大量日款,公司大权全落入日人手中。抗日战争时期,除汉阳铁厂部分设备被国民党政府迁到重庆建大渡口钢铁厂、萍乡煤矿部分设备拆运广西外,其余都被日军占领。战后由国民党政府接收,生产停顿。解放以后收归人民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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