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林烨应了是，接过严亦琛过目完毕的行程表，又重新站直，假装自己刚才没有插科打诨过。
严亦琛这才像是解决了什么重大事件似的放松了眉眼，将注意力放回乔父身上，“可以，我同意了。把你所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吧。”
乔父虽仍有不甘，但依旧是松了一口气——至少，他还有个残喘的空隙，可以修生养息，也许某一天还能东山再起，杀回都城……“程云景是他们最先派来和我进行接触的人，给了我不少关于严少以及严家旗下产业的内部资料，虽说也不是百分之一百准确，但也是十之八九的正确率，我只要抓准时机，总能制造出乱子来。我见过程云景一次，也只知道他一个人的名字，之后我们的交流都是在网上进行的，而且都是他主动联系我，我只有一个他的紧急联系方式。”
“你上一次和程云景联系，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严亦琛问道。
“三天前。”乔父肯定地道，“之后我就再没有他和其他人的消息了。除了程云景之外，还有其他几个人来过都城，我见过他们，但他们都让我用代号称呼他们，我不知道这些人的真实姓名。他们也是在三天前离开的，说是程云景的命令，程云景在他们的势力之中地位应该很高……对了，有一次他们中的一个透露过，程云景似乎有一个兄弟，但名字我就不知道了。”
严亦琛叩了两下桌面，“林烨，找个人像画师来，把他见过的每一个人都尽可能准确地画出来。剩下的信息你整理好交给我，再试一次程云景的紧急联络方式，看看对方销毁了那个通道没有，结果一并报给我。”
“是。”林烨朗声应下，就看到严亦琛起身走出了书房，心中也感到有些沉重。
程云景，那明明就是在程家当年的大火中丧生的上一任程家家主的亲生儿子。如果乔父所说的都是真话，程云景的兄弟程听雷还活着……那就是程随安当年在程家唯二承认的兄长了。
可如果这两个人不是冒牌货，他们又为什么会一直致力于伤害程随安甚至致她于死地？当年他们之间的关系不是很好吗？程随安知不知道这两个人没有死？知不知道他们对她反戈相向？而程家现在真正的掌权人程杭一，又知不知道呢？
林烨深吸了口气，将这一大串疑问都抛诸脑后，毕竟他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尽可能多地从乔父口中获取情报，再调查到根源，早一天是一天地将程云景的势力抓出来，不然按照他们动作越来越大的势头，总有一天会真正伤到程随安和她身边人的。
在乔家动作迅速地退出都城之后，乔雨浓这个名字也从都城的二代三代圈子里面被除去了。乔家先前的名声很大程度上也都是靠着攀附严家搭建起来的，可以说是极其缺乏根基的虚假繁荣而已，看乔雨浓不爽的人有很多，只不过在她还是“严亦琛未婚妻”的时候没人敢当面和她作对，结果乔家一倒台，那是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一时间乔雨浓的黑历史几乎是被所有人给私下传了个遍，还有人恶意地刻意丑化污蔑了不少。
但已经撤离的乔家无法计较这些，严家也根本没有兴趣去替乔雨浓澄清什么，这台庞大的机器表面上似乎平静了下来，暗中却是更加迅猛地运转起来。
程随安也是在全球宣传结束之后回到H省才从严亦琛口中得知了程云景和程听雷似乎还活着的消息，坐在沙发上好半晌没说出话来。
“也不是没有别人冒充他们的可能性。”严亦琛说道。
“……不，当年确实没有能成功辨认出他们的尸体，遗体全部烧成无法辨别的交谈，牙医方面也没有就医记录，所以并不能肯定地说当年他们一定就死了。只是因为他们一直都没有出现，程家才假设如此。”程随安不自觉地咬起了手指，“不会有人假冒着这两个名字来找我麻烦的，这有很大可能就是他们本人，或者至少是和他们关系密切的人。”
“他们作为兄长，当年不是和你关系很好吗？”
程随安苦笑了一下，手脚并用地往旁边爬了两步，钻进了严亦琛怀里，才淡淡地说道，“当年是那样没错，因为我主动退出了家主这个位置的争夺。可是后来程杭一会放火……那其中也许是有我一部分的责任的，所以在火灾之中几乎失去了一切的他们恨着我的话，也不是说不过去。”
“他们更应该怨恨的人是程杭一而不是你。”严亦琛说着，把程随安拢在了怀里，低声叹息。
“复仇的人是不会考虑那么细致的，换成是我，我也想用尽自己一切的力量，向和自己悲惨过去有关系的任何人进行复仇，将他们通通拉进地狱……”程随安像是倒抽了一口冷气似的，“但他们有过太多的机会杀我，却一直没有直接动手，只是旁敲侧击地用间接的方法使我受尽挫折，直到我被你纳入保护范围，才开始动作大起来。这一次都城的乱象背后，是不是也有着他们的影子？”
严亦琛默认地用下巴在程随安头顶蹭了蹭。
“你看，他们已经有些失去分寸了。”程随安长长地叹了口气，像是要把胸腔中所有的不快都给吐出去似的，“如果能见一见他们就好了，面对面谈话也许更能解决问题。”
严亦琛不置可否地紧了紧手臂，感受着程随安的温度，没回答。这两天已经足够查出很多事情，不仅是这一次都城的事情，也不止是王瑶和石霏霏几年前开始对程随安在娱乐圈的资源动手，也不止是大学里面的打压，甚至那一次差点让程随安丢掉性命的大火中，导致程随安骨折的人、程随安身边发生的两次车祸、D国的谋杀案……这些全部都和程云景二人有关系，让他怎么能放心让程随安去和那两个人面对面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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