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国伟

    1940年9月23日到10月1日，八路军一二九师主力在榆社、辽县一带，集中向日军发动了榆辽战役，先后攻取榆辽公路西段榆社、沿毕、王景据点，东段管头、铺上、小岭底据点，一部扼守辽县以西狼牙山，并袭击、牵制、阻击昔阳、和顺等地日军。之后又于30日将日军四面包围于红崖头、关地垴地区，激战竟日，歼灭日军过半。10月1日，我军再次发动强攻，辽县日军援敌大批来援，我军主动撤出战斗，榆辽战役结束。此役毙伤日军900余人，俘20余人，缴获长枪320余支，机枪40挺，炮15门，拔除据点10余座，破坏铁路20公里，公路2公里，桥梁13座，并收复了榆社县城。

    战役结束后，一二九师主力退到武乡洪水、蟠龙一带进行休整，准备补充兵源。然而，不甘失败的日军，没有给我军留下喘息机会，便再整兵马，卷土重来。10月6日，武安日军800余人，出犯阳邑、黄泽关一带。

    11日，日军第四独立混成旅团一部由辽县附近出发，三十六师团一部自潞城附近出发，共3000余人，南北呼应，扫荡辽县、潞城、涉县、武乡之间地区，以图合围肃清榆辽公路以南、武乡东部地区，从而寻找八路军首脑机关。面对日军的攻势，一二九师有些措手不及，除新十旅及时转至外线外，三八五旅、三八六旅、决死一纵队被日军包围在了合击圈内。师部被迫以三八五旅、三八六旅、决死一纵队在内线节节抵抗，新十旅于外线寻机歼敌。11日，日军三十六师团一部千余人击破决死一纵队，攻占黎城西之上遥镇，并渡过漳河。13日，武乡日军千余人进占洪水、蟠龙、西营一线，企图合击我八路军总部驻地砖壁村。我三八五旅、三八六旅奉命分别在中村、左会、东田、北上合等地完成了阻击阵地的构筑任务。

    14日，日军自洪水、蟠龙、西营一线在飞机的掩护下，分别进犯东堡、左会，与三八五旅、三八六旅激战，由于日军来势凶猛，我军伤亡惨重。15日上午，新十旅两个团在和辽公路弓家沟伏击日军运输队，毁汽车40余辆，歼敌百余人。

    这给予来犯之敌很大的打击，也使进犯武乡的日军乱了阵脚。16日，我三八五旅与三八六旅分向进犯东田、左会之敌夹击，同时其运输队又被我军截击，敌人感到难以讨到便宜，只好分路向辽县、段村、襄垣、潞城撤退。17日，该敌退回出发地，敌人的这次合击企图被我军粉碎。

    谁知道一二九师部队还没有来得及喘息，日军第四独立混成旅团和三十六师团各一部近万人于20日突然又一次从武安、辽县、段村、沁县、潞城等地出动，扫荡清漳河东西地区，重点指向中共中央北方局、八路军总部机关及一二九师师直、晋冀豫区党政机关所在地武乡东部、辽县南部及涉县、偏城一带。

    日军使用的是“辗转电击，反复扫荡”的新战术，这让我军有点被动，根据地与部队都遭到了严重威胁。潞城、襄垣之敌3000余人于20日出动，当晚即击退决死一纵队沿途之截击，窜抵黎城。21日又进占东阳关、狼庄，并继续向西井镇推进。由沁县、段村出犯之日军1300余人也于20日开始行动，当晚即突破三八六旅防线，攻占蟠龙。21日中午又向蟠龙东北进犯。我三八六旅与决死一纵队一部在温庄、凤垴、长立头一线与该敌激战两昼夜，双方均有伤亡，决死一纵队二十五团政委凌则之也在战斗中阵亡。敌人突破温庄防线后，在长立头村遭到我军伏击后，只好向东寻路，24日上午，敌进至黎城曹尔河。同日黄昏，与进占黎城之敌合击西井镇。

    辽县之敌2700余人也于20日分三路南犯，当晚攻抵温城、栗城、向阳。21日击破三八五旅占领西林背、洪水。22日又与我三八五旅十四团激战后占领土棚，23日晚进占朝石背。24日晨，该敌与进占西井之敌一部会犯东坡，与新十旅激战竟日。是日晚，三八五旅一部袭占西林背。日军见势不妙，迅速收缩阵地固守。我军攻击未果，旋后撤退。日军崛田大队随即重占西林背，稍后又占左会。25日，敌由左会向东进犯，在板山一带与三八六旅激战。同日，攻占西井之日军另一部三十六师团之冈崎大队800余人并辎重民夫400余人，趁我军主力被牵制在左会附近之机，突然向黄崖洞进犯。26日，该部遭到我三八五旅十四团一部的阻截后，开始翻太行山向武乡方向回撤。28日，日军在左会附近遭我军打击后，从芝麻角、韩登一线西窜，在沙坡村再次与我军相遇，敌察觉形势不利，立即停止前进，迅速抢占易守难攻的险隘关家垴，紧急抢修工事，准备迎战。

    这一消息马上被八路军副总司令彭德怀获悉。早在反扫荡初期，彭德怀就发现日军在扫荡根据地时，很多时候都是以一个大队为一路。由于一个大队的兵员少，集中起来较为容易，行动迅速，使得我军在每次反扫荡中准备时间都相当仓促，十分不利。为摆脱这种被动局面，彭德怀早有寻歼敌之一个大队、震慑敌胆的设想，使之不敢再以一个大队为一路实施进攻。

    这样就能够使日军以后扫荡的时间间隔延长，空隙增大，从而在日后的反扫荡中增加我军的回旋余地。没想到今天有了机会。29日，彭德怀电令一二九师旅以上干部召开紧急会议，要求集中主力歼灭该敌。于是，一二九师调集以三八五旅、三八六旅、新十旅和决死一纵队两个团包围关家垴。晚8时，彭德怀下达作战命令：三八五旅和新十旅为右纵队归刘（伯承）邓（小平）指挥，占领关家垴西北和西面阵地，堵死敌西逃之路；三八六旅与决死一纵队三十八团、二十五团归陈赓指挥，占领关家垴南面及东南面阵地；总部特务团由彭德怀亲自指挥，控制关家垴东北面阵地；总部炮兵团三营及特务团山炮连距关家垴东南1000米处占领阵地，为上述各部提供火力支援；拟于次日凌晨4时发起总攻。谁知当夜，日军组织一个中队突然袭击关家垴西南高地柳树垴。

    总攻开始后，陈赓迅速命令三八六旅十六团、决死一纵队三十八团、二十五团各以一个营对柳树垴之敌进行反击。敌顽强抵抗，我军四次冲锋均被击退，双方形成对峙。日军遂以两处制高点，互为犄角，固守待援。我炮兵首先集中所有山炮及迫击炮，猛轰敌前沿阵地，清除了日军在前沿表面阵地设置的地雷和各种障碍物，为步兵冲击开辟了道路。

    随后，七六九团从西北、总部特务团从东北、三八六旅七七二团从东南、决死一纵队二十五团由正南面一齐扑向关家垴。但战斗一开始就不顺利，日军用数挺机枪和掷弹筒封锁了仅有的一条通往垴顶的道路，攻击部队严重受损。到上午9点左右，我军除占领敌前沿个别次要阵地外，其余均无进展，其中担任主攻的七七二团一营仅剩80余人，再加之敌机开始轰炸我军阵地，只好停止进攻。下午4点，在总部的统一指挥下，我军第二次总攻开始。战斗中，十六团团长谢家庆光荣牺牲，新十旅旅长范子侠负伤。

    战至31日晨，由黎城等地出动的数千名日军机动部队，继续向关家垴开进。在此情况下，三八六旅又派出一个团前去担任阻击任务，八路军其他各部则重新组织兵力对关家垴和柳树垴的日军发起了进攻，力争在日军援军到来之前歼灭冈崎大队，尽快结束战斗。下午日军1500多人的增援部队，在10余架飞机的掩护下逼近关家垴。鉴于关家垴被围之敌已基本被歼灭，来援之敌又过多，不便同日军再战，彭德怀命令部队停止攻击，撤出战斗。残敌百余人则在援敌接应下仓皇逃走。

    11月初，黎城、襄垣之敌再犯蟠龙，企图合击东堡一线及八路军总部所在地砖壁村。3日该敌抵达东田附近，在此紧急情况下，八路军总部于4日离开砖壁村，经黎城、涉县，转移到辽县武军寺。同时，一二九师急调三八六旅赴蟠龙以东之大陌村阻击敌人，以掩护总部转移。3日上午9时，三八六旅刚在大陌村一线部署就绪，即与来敌展开激战，坚守阵地一昼夜后，于次日凌晨撤出战斗。日军见合击企图未成，遂于5日向白晋线退去。为配合黎城、襄垣之敌的行动，日军第四和第九独立混成旅团各一部6000余人，分由辽县、和顺等地出犯，在击破三八五旅和新十旅各一部的阻击后，于3日占领榆社、岭上，4日进至密顶神、大有镇一带，与三八五旅和新十旅激战，双方伤亡均重。13日，日军先后退回各据点，太行区历时40天的反“扫荡”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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